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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金银矿没人嫌弃,但从勘探到开采需要时间,这对于凭着玻璃镜赚钱的宇文温来说,不是很急切的事情,同样是赚钱,两者的地位没法比。

    玻璃镜对于宇文温来说是雪中送炭,让他以极小的成本短时间赚回大量钱财,独力支撑了发军饷养兵的重任,而寻找金银矿是锦上添花。

    看着原始的分光镜,宇文温有些无奈,但是炼丹道士刘杨无意中发现的分光术,他觉得好歹要传承下去,所以得找事情来做。

    就当是花钱办慈善了不对,要是做出分光镜的成品,卖给那些炼丹的道士,搞不好是一笔大买卖啊!

    宇文温想到这里不由得面露喜色,他觉得自己找到一条新财路,虽然利润未必有多高,但蚂蚁虽小也是肉,没人会嫌钱多。

    炼丹图的是什么?长生不老啊!这年头谁不想长生不老,就算不能真的长生不老,那益寿延年总该可以吧,那就是个巨大的‘市场需求’。

    丹药哪里有得卖呢?自然是找炼丹术士了,面对这么巨大的市场需求,炼丹术士自然也是苦心钻研炼丹术,要炼出好丹药‘为客户服务’。

    这个时代的炼丹术士,类似于后世的化学家,搞化学研究生产的自然需要设备科研仪器,宇文温觉得自己可以做仪器供应商,做出‘高科技’仪器卖给这些炼丹术士。

    丹药炼不成丹药吃了拉肚子丹药吃了死人!怎么办?

    这位道长,想知道丹药里多了什么不该多的东西么?想知道丹药里少了什么不该少的东西么?这有宝物分光镜,可以帮道长明察秋毫!

    这宝贝不贵,才几千贯嘛,能窥破天机的宝贝,道长不想要么?

    钱不够就卖肾卖仙丹就够了!钱还是不够?让香客买了再捐嘛,反正信徒捐田捐地都不在话下,捐个分光镜也没问题不是?

    一想到这热血沸腾的广告词,宇文温似乎看见无数的铜钱向自己涌来,想想炼丹术士们排队抢购的样子,那得有多带劲。

    炼丹术士穷不穷?穷!炼丹术士富不富?富!

    正如世人分贫富,炼丹术士也分贫富,像刘杨这种连个破道观都没有的道士很多,可是那些有祖传道观有大量香客上供香油钱的道士也不少,所以里面商机很大。

    一想到商机,宇文温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分光镜的原理很简单,一枚三棱镜负责分光,两片透镜组成的小望远镜负责放大光谱,当然具体结构还得研究优化,把性能提升上来。

    最重要的是包装,分光镜的外壳要拉风,镶金嵌玉太俗,最好是各种玄幻风,得有仙气,道士们追求长生不老,品味很高也很刁钻,不好伺候。

    什么仙鹤啦,灵芝啦这些图案都得有,最好还有裸女呃,仙女之类,总之分光镜质量要过硬,耐摔耐碰,毕竟这宝贝搞不好要师徒相授,一代代传下去的。

    不对,不许一代代传下去,要不每个道观买了一个分光镜就不买了,找谁说理去?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分光镜会被山寨,别人不会做玻璃,难免土法上马直接磨水晶,所以核心部件要一体化,一拆就坏,坏了就得再买

    光卖分光镜还不行,炼丹用品也得卖,那种土不拉几的炼丹炉(丹鼎丹釜)太挫了,宇文温决定花点时间,设计出二十一世纪玄幻风的炼丹炉,让那些炼丹道士见了就想买。

    名字也得拉风,什么虚天鼎神农鼎乾坤鼎盘龙鼎都行,怎么大气怎么用,质量不能太好,免得买了个就够用了,但质量不能太差,这是要砸招牌的。

    想到这里,宇文温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炼丹术士就是古代化学家,那么玻璃实验器皿同样可以用。

    什么烧杯平底/圆底烧瓶试管锥形瓶这都可以卖,还有温度计,这些东西宇文温的工坊里都已经小批量制作,给自己的实验室做试验用,要提高产量没有问题。

    但是他又担心这些东西会让人如虎添翼,万一给哪个天才用的炉火纯青,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来祸害他,那可就得不偿失。

    虽然不太可能,可万一哪个天才批量制作出了白磷,白磷燃烧弹那可是要命的!

    宇文温越想越多,思绪一放开就差点收不回来,不过有一点他已经肯定,就是要赚钱,把刘杨及其徒弟养起来,每日就研究这分光术,优化分光镜,再加派人手一起研究,区区十来人他养得起。

    什么玻璃实验器皿都用上,组建一个炼丹实验化学实验室,分光术(光谱分析)能达到分辨常见金属的水准就行,技术上能够简单协助探矿,那他就满足了。

    然后就是把分光镜商品化,卖给那些执着炼丹的牛鼻子老道,这才是‘正道’,也算是为中原的炼丹事业添砖加瓦。

    然后搭配售卖一本秘籍,就叫做《窥破天机分光术,把光谱分析的原理粗略介绍一遍,配上常见几种金属的简单谱图,最主要是列出观测这几种金属的具体方法,让使用者能够做实验自己观测出来。

    正如武侠小说所述,光有神兵利器还不行,得有同步的心法口诀配合,所以秘籍的商机无限,舍得花钱买分光镜的土豪道士,根本不在乎再多掏钱买秘籍。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这么好的东西,哪里有得卖呢?

    也就是广告的问题,这年头要‘广而告之’的难度不小,尤其炼丹这种行业,寻常百姓关心得少,要想让天下的道士都知道分光镜这宝贝,那可不太容易。

    不知道有,那就没有购买的想法,怎么让炼丹的‘从业人员’知道世上有分光镜这宝贝,是宇文温要面临的问题,他总不能雇人满大街找道士,然后神秘兮兮的问:道长,听说过分光镜么

    这样做的逼格太低,会砸牌子的,所以宇文温又开始想着如何打广告,在炼丹业掀起一阵抢购分光镜的潮流,自己赚得盆满钵满。

    似乎是鸡肋的分光术,如今转换思路变成商品,那就是鸡腿了!

    宇文温正暗自高兴间,听得外面有些喧嚣,似乎是有人在争吵,于是叫来张鱼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第八十一章 应见不见
    使邸一隅,巴州主薄郑通正在和一名中年男子交谈,交谈之激烈已经可以用争论来形容,匆匆赶到的宇文温见着这一场面颇为意外,因为他第一次见到郑通和别人‘舌战’落下风。

    郑通何许人也?梁国基层浊官,国都江陵街头的‘麻衣神相’,基于‘职业素养’,那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论明规则潜规则门清。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舌头上的功夫那叫一个犀利,兼察言观色揣摩人心能力颇强,皮笑肉不笑的演技出神入化,已经是‘麻衣神相’中的霸者。

    然而今日宇文温竟然见着郑通情绪波动了,对方舌战除了输给他外还没输给别人。

    许多人在情绪激动时会不由自主做出小动作,宇文温在情绪激动时耳朵会不由自主的动,而他则发现郑通在情绪激动时会握拳,左手反复的握紧放松再握紧。

    如今郑通的表现就是如此。

    宇文温对那名男子颇为好奇,他觉得能舌战让郑通落下风的人肯定不简单,他自己占上风是因为凭着后世的知识,能让郑通驳无可驳,可如今这位能够如此,怕是有真材实料。

    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虽然郑通不是宇文温的狗,但也是他的手下,小弟有麻烦了老大自然要出面罩着,前不久刚成功毁了炼丹术士三观的宇文温,信心满满的加入战局:

    郑主薄,不知这位是?

    刘助教,清河张子信独自隐居海岛三十余载,那浑天仪是如何带到岛上的?浑天仪运转须得水力,区区海岛哪里来的水力,莫非是潮汐之力么?郑通发问,完全没有察觉宇文温已到附近。

    郑主薄,此事为细微末节,何必苦苦纠缠,刘某请问,辰星为何应见不见?中年男子反问,也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非也,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若张子信之浑天仪并无其事,其观测结果又有何可信?

    此言大谬!张子信所言‘日行春分后则迟,秋分后则速’,莫非不对?又有‘合朔月在日道里则日食,若在日道外,虽交不亏’,郑主薄莫非不知么?

    此二者,张子信所言不虚,只是辰星‘见’‘伏’未必如其所言,祖文远曾云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片片落叶,宇文温在风中凌乱了,不是为自己被两人无视,而是因为他基本听不懂双方论战的内容。

    说是基本,是因为宇文温至少还挺懂了其中一些名词,但就是这些名词,让他悔不当初,觉得就不应该来这里,无端端卷入论战。

    郑通称呼对方是刘助教,那么这位中年男子应该就姓刘,至于助教,顾名思义和后世的助教差不多,宇文温已经觉得不妙了。

    这年头,能被称为助教的,那就只能是太学里教授学问的老师,是正经的学问大家,按后世通俗的说法那就是仅次于大儒的学霸,宇文温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和仅次于大儒的学霸论战。

    助教,只有太学才设立的职务,太学是一国的最高学府,周国太学设立博士六人,为下大夫,品秩正四命;博士下设助教六人,为上士,品秩正三命。

    光看品秩没什么,关键是能做太学助教那学问可都是实打实的,太学博士下来就是助教了,反正都是学霸。

    还有另外的名词浑天仪辰星,浑天仪是这个时代用来观测星象的设备,辰星指的是金木水火土之中的水星,也就是说郑通和刘博士正在争论天文领域的问题。

    天文?我就知道地球是圆的,围着太阳转,然后太阳系有九大行星,还有什么黄道十二星座,也就差不多了!

    见着是完全不懂的领域,宇文温露怯,也亏得方才发问没有引起注意,所以他决定溜人,奈何刚要转身,却被郑通发现:使君?卑职失礼了!

    刘助教,此为西阳郡公巴州刺史宇文使君讳温。

    宇文温闻言心中叫苦,而那名中年男子见状也回过神来,躬身行礼:原来是宇文使君,在下信都刘焯,字士元,方才失礼了。

    使君,刘士元是太学助教,今日来使邸是与卑职研讨一二。

    啊哈哈,两位在讨论什么,如此激烈?本官在隔壁都听到了。宇文温笑容满面,心里却是无奈至极。

    使君,在下与郑主薄正在讨论辰星应见不见之事。刘焯答道,在下曾听郑主薄提起,说宇文使君颇通天文算术,不知对此有何见解?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自己精通天文了,啊?!’宇文温心中对郑通咆哮着,犹如无数草泥马奔驰而过,那水星的应见不见他哪里懂是怎么回事。

    宇文温正打算认怂,随即发现郑通对着自己做手势,随即精神一振。

    愧不敢当,本官学的是西洋天文,与中原天文略有不同不过算术倒是颇有心得。他满是谦虚的表情,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

    西洋?莫非是波斯或者拂菻?刘焯闻言颇为感兴趣,不知这两国所用历法,与中原有何不同?

    是否有日月视差?可算出岁差多少年一度?他滔滔不绝的问道,在下不才,算得岁差约七十五年一度,与祖文远所算四十五年并十一月略有出入。

    在下认为二十四节气应有‘定日’

    西洋诸国是否测日影?在下认为,古书所述‘千里之影差一寸’实为谬论

    宇文温如同听天书般听着对方发问,什么日月视差岁差定日,他根本就听不懂,见着刘焯满怀期待的表情,只觉得满嘴苦涩。

    学渣遇见学霸,可再丢脸也得上啊!

    宇文温此次来邺城,安排了一个任务给随行的郑通,那就是尽可能招揽人才,尤其精通经史子集的学霸,他要在巴州设立州学,急需学霸坐镇。

    结果这位刘焯似乎对历法很精通,这年头精通历法的必定精通天文,然后连带着算术水平都是一流,又是太学助教,想来经史子集的学问不低。

    关键是刘焯这个人名有些熟,只是宇文温急切间想不起来这位是否留名青史。

    方才郑通打手势,意思就是这位乃‘吸引’来的人才,需要宇文温努力争取,所以他如今硬着头皮都得上了,片刻之间他计议已定,随即笑容满面的开口问道:刘助教所问,并非本官所长,不知刘助教可曾听过观星术?

    观星术?恕在下直言,夜观星象是为天文基础,莫非西洋天文有独到之处?

    然也,所谓观星,无非用眼观察群星,而西洋天文,用的却是天文镜。宇文温说道,未等对方反应过来,继续发问:刘助教可知千里镜?

    近日曾听闻,宇文使君献于陛下之物,其中便有千里镜?

    刘助教所闻确有其事,那千里镜可让人看到数里之外景物,可谓军旅利器,然则与天文镜相比,犹如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

    这莫非天文镜能看到万里之外?

    哈哈,刘助教擅长天文,是否知道土星样貌如何?

    金木水火土,俱是星光熠熠,何曾看得出样貌如何?

    可是用了天文镜,便可知土星有光环,如圆环般环绕其身!

    刘焯闻言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却听得宇文温继续说道:木星,上有大红斑,月,其上满是环形大坑。

    以天文镜观日,为防阳光灼眼须得用墨色琉璃遮挡,借此可见耀日实为圆形,其上有黑点。

    满天繁星,在天文镜看来却是另一番面貌,而金木火水土此五行之外,又有数星绕日周行,只是不为人眼所辨罢了。

    使君,使君!那天文镜在何处?可否让在下一探究竟?刘焯急切的问道,若不是顾及礼节,真就要抓着宇文温的肩膀摇晃了。

    本官耗费千金,制作出一座天文镜,其身粗如碗口,长度不下五尺,分量十足搬运不便,如今还在巴州州治西阳城之观星台上。

    巴州?巴州刘焯闻言低头沉吟,满是纠结的表情,郑通见状凑上来说道:刘助教,使君手上便有一千里镜,虽说比不上天文镜,但是用来观月却颇为有趣。

    见着刘焯期期艾艾的表情,宇文温阔气的大手一挥:刘助教若想看,那就随便看,只是此物颇为金贵,须得限定只在使邸使用了。

    刘助教不如今夜在使邸留宿,用这千里镜夜观星象吧。郑通趁热打铁。

    这这可就叨扰了刘焯已经忘了推辞,直接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宇文温见状决定再加一把火,他心中给自己鼓鼓气,随即开口说道:

    刘助教精通数算么?

    略有研究。

    那定然知道勾股之数了?

    此是自然。

    本官粗通西洋算术,知道其中有一门学问,名为几何,之下又有一门学问,叫做三角学,所研究的叫做三角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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