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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此次席胜登门拜访,说要给宇文温赔礼道歉,其实连带着也得和同在使邸的周法明田益龙见面,所以两人都在使邸老老实实的等着。

    而宇文温的手下也都在使邸内,免得让某些人怀疑来怀疑去,担心他派人出去东搞西搞,到时候搞出事来大家都难办。

    但他的手下就真的是出去东搞西搞,要是搞大了说不定能把席胜给干掉,然后从地道溜回使邸,到时候谁都抓不到把柄。

    算计的很好,但宇文温不敢太乐观,正所谓未算胜先算败,万一事情败露之后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派出去刺杀席胜的人被抓,然后顺藤摸瓜摸到他这里来,局面若是恶化如此,尉迟丞相必然会发飙,那么就到了宇文温本色演出的时候了:

    我爸是宇文亮!

    典型的官某代嘴脸,还是令人咬牙切齿欲杀之而后快的那种,不过很符合外界对宇文温的‘看法’,更别说如今他可以略微的‘有恃无恐’。

    对,是我指使的!是我逼他们去的!席胜要阉我,我就要杀他!

    不就是被打耳光么?不就是挨鞭子么?不就是被天下人嗤笑么?要我把责任推给手下?没门!

    宇文温安排手下做事,奉行的一个准则就是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手下为他出生入死,或者去做‘湿活’,或者去得罪人,那他该背的黑锅就得背。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不这样做,谁会给你卖命啊!

    他在现代没当过官,但新闻看多了知道官僚的第一本能就是甩锅,千年的官场积习如此,若是太平时节也就罢了,如今王朝正是风雨飘摇中,手下又不是傻瓜,敢甩锅的结果就是没人肯卖命。

    不是宇文温自作多情,或者有背黑锅的奇葩嗜好,实在是前车之鉴,不能不让他谨记于心。

    以许多人关心的明末局势为例,崇祯皇帝要励精图治力挽狂澜,奈何有心无力,而他的领导艺术就颇受后人诟病。

    例子一,崇祯十一年,为了加强北京西南咽喉要道卢沟桥的防卫,廷臣建议在卢沟桥头修一座小城作为桥头堡,有关衙门报出的造价是三十二万两白银。

    崇祯命御马监太监武俊再估价,结果武俊估价为十四万九千五百两白银,比有关衙门估价少了将近十七万两,皇帝很高兴,任命武俊主持卢沟桥头堡的修建工程。

    经过三年的建设,桥头堡建成是为拱极城,也就是后世的宛平城,实际的造价是十三万两千八百两,比武俊自己的预算还节约了一万七千余两。

    为朝廷省了一万七千余两银子,武俊很高兴,皇帝也很高兴,但有人就不高兴了:本来可以报三十二万两的项目,你只花将近十五万两就搞定了,那十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大家就没得分了!

    利益集团疯狂反扑,验收时吹毛求疵,说武俊偷工减料,又说他中饱私囊,吞了一万多两银子,皇帝见群情激愤舆论哗然,赶紧实力甩锅,对武俊问责。

    武俊丢官罢职,倾家荡产,凑够了贪污所得归还朝廷,从此以后,没有傻瓜再敢阻挠利益集团对国库的鲸吞。

    例子二,由于辽东战事不利,崇祯觉得可以试探着和满清缓解关系,先让朝廷喘一口气对付农民军,于是秘密让兵部尚书陈新甲负责议和。

    结果事情暴露,言官上奏,崇祯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背锅侠陈新甲丢官丢命。

    崇祯为了好名声频频实力甩锅,整顿京营的李邦华也倒了霉,后来到了李自成进逼北京时,皇帝必须要下决心南迁保得大明半壁江山,但他希望有大臣站出来倡议迁都,免得自己被人说是逃跑皇帝。

    奈何没人再当武俊陈新甲李邦华这种傻瓜,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宇文温不想关键时候没有手下拼命,那么实力背锅就是他的选择:领导是用来干什么的?领导就是用来承担领导责任的!作为幕后主使,他已经做好了被问责的准备。

    至于事情败露造成的负面影响,宇文温也算计过了,席胜指使人要在秋官府大牢阉了他,这事情就是明摆着的,虽然没有证据,但不代表上位者猜不出来。

    席二郎做初一,那宇文二郎就做十五,大不了掀桌,事情演变成权贵家的郎君们狗咬狗,让天下的不明真相群众看热闹。

    这样一来名声肯定受损,对于宇文温来说都无所谓了,男人嘛,畏头畏尾的像什么话。

    连杀人都不敢,还敢说报仇?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使君?谢华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正说着话,却见宇文温似乎在冷笑,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要发飙,所以赶紧‘问安’。

    啊?啊如今是何时间了?怎么席郎君还没到么?

    使君,要不下官派人去打探一二?

    嗯,那就有劳邸令了。

    两人正交谈间,张定发从一处回廊里走来,谢华见着了他,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而同时暗暗松了口气的,还有宇文温。

    使君,下官这就安排人去席府打听。谢华说完之后告退,而宇文温则若无其事的向着自己院子走去,张定发紧随其后。

    。。。。。。

    有人先下手了,会是什么人干的?宇文温问道,他既是问自己,又是问在场的张定发和郑通,如今房间之内只有他们三人而已。

    莫非是席胜的仇家动手了?郑通猜测着,虽然与我等无关,可使君怕是会变成第一嫌疑人,无论席胜情况如何,秋官府都会上门来一探究竟。

    奉命刺杀席胜的张定发安全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席胜就在其府邸大门遇刺,不过对方如今生死未知。

    张定发只看见府邸大门处一片混乱,似乎那刺客骑马逃离,又有许多人追了上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席胜今日应该不会来了,所以宇文温在研究,那刺客是何方神圣。

    无论如何,宇文温都要赞叹一句:义士啊!

    使君,虽然我等知道那刺客与使君无关,可还得提防有人借机发难郑通说道,宇文温闻言眉头一拧,便问有何妙计。

    使君,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第九十八章 搜查
    ?使邸,秋官府的兵丁依旧围在墙外,今日他们在此维持秩序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可意外还是发生了,虽然事发地不在使邸,但为了以防万一,兵丁没有撤离。

    不但没有撤离,他们依旧如先前一般警戒着,不许任何人轻易进入使邸,更不许任何人轻易离开使邸,所有进出使邸的人都要验明身份。

    今日原本要到使邸拜访的徐州总管次子席胜,在其府邸大门遇刺重伤,而秋官府大司寇随后下令对使邸严加保护,既防止有人冲击使邸,也防止使邸内某些人离开。

    说白了,就是怀疑下榻使邸的某人与席胜遇刺脱不掉干系,为了防止疑凶进出,故而将使邸围着,美其名曰保护。

    席胜遇刺,大司寇亲临席府,而相府长史崔达拏也到席府查看情况,对于席府涉案仆人住所的搜查有了进展,其证据似乎指向巴州刺史西阳郡公宇文温,也就是说这位和席胜遇刺有关。

    因此人们的目光再度转到使邸,汇集在与席胜有怨的宇文温身上。

    使邸一隅,宇文温随行人员列队站在院子里,接受秋官府小司寇林彦的查验,他手上拿着邸令谢华献上的名单,于是来个照单点名,然后让使邸吏员一个个辨认。

    如果宇文温要刺杀席胜,他本人是不可能离开使邸亲自动手,所以就得私下派人行动,那么查一下其随从人员是否都在使邸内,便是必然做的事情。

    今日席胜要来使邸拜访宇文温,秋官府派了兵丁守住使邸外围,根据禁暴和邸令的陈词,宇文温的随行人员今日并未进出使邸,而现在的清点结果也是人数一个不少。

    宇文温有嫌疑,和他同时下榻使邸的周法尚田益龙同样也有嫌疑,这两位也算是和席胜结怨,又是宇文温的同行人员,所以对这两人随从的清点也在进行,也是同样的一个不少。

    但这证明不了什么,席胜遇刺,刺客是其府里仆人,如果宇文温真是幕后主使,那么肯定提前收买那名仆人,所以今日即便没人出门,刺杀行动也一样进行。

    上官,接下来就要搜查了一名吏员说道,林彦闻言面色一紧,心中哀叹一声,点了点头跨步向一边走去,一众人员紧随其后。

    如果可以选,他宁愿不来,掺和这种破事,什么时候被当做替罪羔羊丢官罢职都不知道,只是不来不行,总不能让大司寇直面那位西阳郡公吧。

    前不久,在秋官府大牢发生的一件事情,差点让秋官府上下人头滚滚,好容易躲过一劫的官员们,见着宇文温就头痛。

    在秋官府对其下毒手的幕后真凶还没抓到,如今又来询问作为嫌疑人的这位西阳郡公,脸皮不厚可不行。

    林彦来到一处院子,院门有人把守,走进去后只见院内有两人站着,当中一名年轻人见着林彦到来,面露笑容问道:如何,要开始铲地皮了?

    例行公事,还请宇文使君见谅。林彦拱手说道,表情颇为尴尬,见着宇文温说了句有请,他便示意手下搜查小院。

    使君,不知有何贵重物品,下官定让人小心保管。林彦问道,搜是自然要搜的,只是万一那帮手下手脚不干净的话,被人趁机发难那他可就要倒霉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过这几盆花草是御赐之物。宇文温说道,未等林彦搭话,随即话锋一转:说不定本官把什么东西藏到了花盆之中,小司寇可不要放过了。

    哪里哪里,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可别,席郎君出事,本官恐怕就是第一嫌疑人,要是搜查得不彻底,可没法向丞相交代,岳父说是不是?宇文温说话开始阴阳怪气,把岳父尉迟顺也扯进来。

    丞相定会秉公办事,女婿莫要想差了。尉迟顺无奈的答道,今日他被当做挡箭牌,陪着秋官府的吏员来使邸搜查,一来是防止宇文温不配合让人为难,二来是防止有人趁机为难宇文温,

    是啊是啊,上次我差点被那啥,也不席府有没有被铲地皮哎幕后真凶是谁,秋官府如今有消息了么?

    啊,使君,案件正在追查中,一定会抓到幕后真凶。林彦答道,额头冒出汗来,面对这种问题,即便是大司寇来了也会尴尬万分。

    不会是路边哪个乞丐指使的吧?宇文温咄咄逼人。

    不会,不会林彦讷讷答道,对于这种问题,他根本没底气回答。

    尉迟顺看着场面尴尬,没有丝毫救场的意思,自己女婿差点变阉人,秋官府没敢对嫌疑最大的席胜如何,可如今女婿成了嫌疑人,竟然就上门大搜查了。

    他知道女婿上次差点被阉,那个席胜肯定就是幕后主使,所以对女婿刺杀席胜不觉得意外,甚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女婿要是倒霉,那他女儿尉迟炽繁和守活寡没区别,所以席胜确实该死。

    奈何找不到证据,女婿也没事,所以事情也只能这么过了,不过如今席胜遇刺又起波澜,若真是宇文温做的,尉迟顺只盼女婿手脚收拾得干净些,莫要被人抓到把柄。

    席胜遇刺负伤但具体情况如何外人不知,不过尉迟顺大概对事情的梗概有所了解,知道是席府的仆人袭击其郎主,如此一来女婿的嫌疑会小一些。

    宇文温在邺城没有根基,来邺城的时间也很短,基本没可能去收买席府的仆人,只是如今秋官府却敢来使邸搜查,那说明手上掌握了一定的证据,至少能证明宇文温与此事有关。

    那证据是什么?不会是什么书信之类的东西吧?女婿有这么蠢么?

    到底怎么回事,尉迟顺百思不得其解,他被父亲派来使邸‘压阵’,原以为秋官府是做做样子,毕竟出了事情不查嫌疑人说不过去,可如今看这阵势,似乎是有备而来。

    林彦见着尉迟顺板着个脸,而宇文温开始语气不善,愈发觉得尴尬,只是他奉命而来不能不查案,否则没办法回去交差。

    使君,下官奉命前来查案,有些事情还得向使君请教

    言下之意就是要录口供,林彦就怕宇文温不配合,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对方通情达理,表示愿意协助破案,同时也是为了证明清白。

    林彦让两名吏员在一旁记录,他开始问各种问题,例如宇文温最近的行踪如何,有何人可以为证,最近有何人来使邸拜访,又有何人可以为证。

    在邺城是否和什么人起了冲突,亦或是有谁会和他结怨,不是说当街斗殴之类,一些细微末节也有可能让人怀恨在心。

    比如说两边车队在狭窄道路上对向行驶,为了谁让路的问题有过纠纷,亦或是在酒肆请姑娘陪酒,为着歌舞双绝的姑娘到谁的厢房起过争执之类。

    宇文温六月初在邺城挥金如土,买了许多马匹,又买了许多珠宝首饰,林彦便问他有没有和什么人起过冲突,亦或是被什么人敲诈勒索过。

    听得小司寇如此问,尉迟顺稍微放心了些,对方的询问很明显是正常的办案流程,不光搜查住址,也在追查是否有被人栽赃陷害的可能。

    席胜出事,最‘受益’的是宇文温,这是基于常识的判断,可若是就此将宇文温扳倒,那又会是谁受益?

    这种事情往大了想,一旦宇文温倒霉,周国的政局搞不好会巨变,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很有可能和朝廷翻脸,周国如果爆发内乱,这样一来会是谁受益?

    还能有谁,肯定是隋国了,邺城不可能没有隋国细作,正如长安不可能没有周国的细作一样,细作平日里刺探军政大事,不做其他事情避免暴露身份。

    但只要值得,那么铤而走险行刺把水搅浑,也不是不可能。

    尉迟顺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可等闲处之,也难怪父亲如此大动干戈,无论如何都得把事情弄清楚。

    不查宇文温,席胜之父席毗罗面上不好看,但若真查出来是宇文温干的,那该怎么处置也是个问题,最关键的要把事情搞清楚,别给隋国浑水摸鱼。

    如果是隋国细作刺杀席胜,借此挑动周国内乱,那可就不得了了,这就代表着邺城里潜伏的隋国细作,行动力能力已经到了能轻易刺杀权贵的地步。

    想到这里,尉迟顺不由得瞥了一眼宇文温,他女婿如今正和林彦一问一答,看表情很平静,没什么不自然的地方,见其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尉迟顺心中稍定。

    只要没被抓到把柄,没人敢把宇文温怎么样,就像之前席胜一般,至于席家会不会报复,尉迟顺相信父亲会好好的和席毗罗交代一番。

    众人各怀心事之际,忽有吏员从房内跑来,将一件东西交到林彦手中,林彦听其耳语数句之后面色一变,瞥了一眼宇文温后问道:宇文使君,自从下榻使邸之后,院内可有别人进出?

    除了本官的护卫,按说不会有外人进出,即便是使邸仆人打扫清洁,端茶送水,也有护卫跟着,怎么,莫非有发现?

    既如此,那为何院内会有此物?




第九十九章 这一定是陷害!
    小司寇林彦手上拿着一个布袋,宇文温瞥了一眼之后笑着说这里面莫非是什么书信,不如拿出来开开眼界,听得他这么一说,林彦便将布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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