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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丞相,下官已经严加查证,搜查使邸的秋官府众人,并未有人恶意栽赃啊!小司寇林彦说道,如今他的关注点不同,他要极力避免被人泼污水丢官罢职。

    丞相,西阳郡公下榻处发现的东西,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使邸上下已排除嫌疑,如此一来林司寇的手下尉迟顺缓缓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西阳郡公自己放的,对吧林司寇?

    这这下官失职,一定再次严查手下!林彦欲哭无泪,他好端端的奉命办案,未曾想如此大一盆屎泼到自己身上,要是一不留神,连他自己都要倒霉。

    尉迟迥缓缓看了在场众人,没有揪着林彦失职的问题不放,随即开口问案情是不是毫无进展,大司寇说还发现一个线索。

    席胜遇袭次日,有人到秋官府报案,自陈是拉泔水为生,前一日上午驾驶泔水车时被人打昏,醒来后已是傍晚,而那泔水车却不见了,后来在某处巷子找到,泔水桶少了几个。

    这年头没有人会抢泔水桶,报案之人又是干这行干了许多年,不存在抢地盘被人教训的问题,而按其每日行进的路线,当时应该正好经过席府附近。

    得知这一消息,办案人员又询问了席府护卫,经过一番调查,得知席胜遇刺时护卫们曾在府邸西端拦下一辆泔水车,据此推断那车上两人极有可能是刺客同党。

    丞相,此二人必定是意图接应席马五的刺客同党,只是席马五无法往西突破便往东跑了,那两人则趁着场面混乱悄悄离开。

    查到这两个人的动向了么?

    还在追查中,不过以此可以判断,西阳郡公与此案无关。大司寇答道,他至始至终都在强调一个事情,那就是西阳郡公与此案无关。

    这才是本案重中之重的地方,只有确定了宇文温与此案无关,那丞相才能如释重负,因为这就避免了事态恶化,如果真是宇文温做的,那么该如何处置也好让丞相提前做好准备。

    西阳郡公及其随行人员都在使邸,那就不可能派人出来接应,当然这也可能是席马五找的帮手,均已被人提前收买,不过没有可靠证据表明西阳郡公与此事有关。崔达拏补充道,算是给这个结论增加砝码。

    丞相,下官亦是如此认为。小司寇林彦附议,尉迟顺也表示赞同,他觉得肯定有人要浑水摸鱼,坐收渔人之利。

    席府发现的那几张火烧过的纸张残片,模模糊糊的将买凶杀人的真凶指向宇文温,可如今看来就是栽赃陷害,就如同使邸里发现的那些东西,明摆着要误导官府将宇文温正法。

    席胜遇刺,受益者按常理来说是宇文温,可宇文温要是倒霉了,山南的宇文亮就要坐不住了,到时朝廷和山南关系骤变,得益的又会是谁,这是很清楚的事情。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隋国细作刺杀席胜,然后嫁祸宇文温,以期朝廷和山南决裂,然后杨逆就可以乘机渔利尉迟迥沉吟着。

    他之所以命令严查席胜遇刺一事,就是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要给席毗罗父子一个交代,又要给宇文亮父子一个交代。

    如果不是宇文温干的,那就得用事实说清楚,免得让席毗罗以为他偏心袒护;如果是宇文温干的,那就先关起来,免得被席毗罗一刀砍了,至于最后怎么处置,那就有的头痛了。

    现在看来,事情还没到最坏的一步,那么尉迟迥可以松一口气,此次席胜要去使邸拜访宇文温,他已提前得到消息,为了这两个小兔崽子的破事,尉迟迥特地安排秋官府派人到现场以防不彻。

    结果席胜还是遇刺身负重伤,人是保住了但也废了,不过既然宇文温没有涉案,那案件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至于席马五是不是受隋国细作收买,那得抓到其本人才能弄清楚。

    当然要是捉到了他本人,供出幕后主使是宇文温,也不能妄下定论,事关重大,必须人证物证都有,免得对方乱咬人。

    这个时代仆人弑主的事情不是没有,原因也有很多,不过大多是郎主苛责太过,仆人受罚怀恨在心,伺机行凶杀人泄愤再正常不过。

    四十年多前,东魏的齐王高澄(后被追封为文襄帝),就是被其厨子刺杀身亡,按着谁受益谁就是凶手的推论,其弟高洋就有最大嫌疑。

    可是事后得知完全是那厨子对高澄心怀怨恨所为,此人原为南朝将领,战败被俘后沦为高澄的厨子,几次提出花钱赎身都被拒绝,当日又和高澄发生口角,自知情况不妙便铤而走险。

    席胜的品行,尉迟迥有所耳闻,毕竟是其得力干将席毗罗的儿子,也见过几次面,以席二郎的暴脾气,仆人对其有怨气也不奇怪。

    办案人员询问得知席胜对席马五还算不错,可这事情很难说,毕竟人心隔肚皮,一个人看上去对你笑眯眯,指不定心中有何怨念。

    见得大司寇把案情分析的差不多,相关人证物证也收集得不少,尉迟迥便命其将案情上报天子,因为天子已知此事,很关心案件进展情况。

    案情另外写一份,由崔长史派人送到徐州,给席总管看看。

    席府那边多加关照,需要什么药品均由朝廷承担。

    对西阳郡公的询问到此为止,不得无故打扰!

    又说了片刻,众人告退,尉迟顺留了下来,尉迟迥走到房外来到院子里,捻了捻胡须转身问道:你那女婿啊你怎么看?

    孩儿看不透。尉迟顺回答得很干脆。

    真的么?

    很难说,方才孩儿所说,西阳郡公自己给自己抹黑,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你那女婿,可是敢在大殿上当面撩拨杨坚的。尉迟迥说道,知道那年他在长安又弄出什么事了么?

    莫非是被人告发意图行刺杨逆之事?

    是啊,是宇文述的二郎首告的,本来要被砍头的是他,搞到后来反倒是那个宇文二郎丢了性命。

    父亲的意思?

    你那个女婿唉,反正也没有证据,使邸里的那些玩意,就当不是他放的吧。尉迟迥哼了一声,你自己小心点,莫要被他当刀使了。

    父亲,西阳郡公怕是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要借机为难秋官府吧。尉迟顺有些无奈,别人也许不敢,可他知道女婿真就敢做出贼喊捉贼的事情。

    从明日起,派一队人去盯着你女婿,莫要再闹出什么事了!就算不为为父着想,也得为小三娘着想!




第一百零一章 野马岗
    邺城南郊二十里外野马岗,十二辆马车排成列停在官道边,百余护卫牵着马在路旁休息,车队前列,宇文温正在送行,和他招揽来的学霸刘焯还有炼丹道士刘杨道别。

    席胜遇刺一案折腾了数日,他总算洗脱嫌疑无需待在使邸以示清白,而刘焯和刘杨南下的日子也终于到来,所以宇文温特地出城相送。

    刘焯带着家眷行装,贴身仆人,还有根据其开的书单新采购的一批书籍,总共占了七辆车,刘杨师徒的行装倒是简单得很,连人带东西一辆车搞定。

    剩下四辆马车之二装着宇文温买的东西,里面有给家眷的礼物,还有一些零碎物品,另两辆分别装的是周法明和田益龙买的东西。

    各家派回山南的随行人员都是骑马,连着朝廷派往山南公干的官员一起顺路搭伙,整个车队将达到二十辆的规模,随行护卫数百,走在官道上妥当无比,除非遇见军队,否则一般马匪不敢招惹。

    正常来说没有官员愿意顺路捎带莫名其妙的人,免得在路上被对方忽然发难,只是宇文温托了关系,让官府出面撮合,凑够了前往山南的旅行团人数。

    从邺城到山南安州,按照目前的行进路线来算大约有两千余里的路程,有车马代步也得花上月余时间,如今是七月下旬,车队抵达山南地界要到八月底或者九月初。

    让人放心的是一路都在周国牢牢控制的地界,沿途有驿站驿馆可以休息,马匹可以更换而车辆坏了也有地方修,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宇文温派了几个机灵的护卫一路随行沿途打点。

    车队绝大部分护卫都是他托岳父尉迟顺调来的,当然往返费用得宇文温负责了。

    这一路上车马劳顿,刘道长可要保重身体。宇文温叮嘱着,刘杨炼丹数十年,少不了服用汞铅超标的丹药,身体健康多少受些影响,所以他比较担心这位会受不住路途颠簸。

    郎君勿忧,贫道云游四方惯了,不会有事的。

    如有不适,莫要硬撑,随行护卫会安排住宿,休息一段时间再上路。宇文温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位刘道长秉承朝闻道夕可死的信念,一定要到巴州追寻化学之道,他就怕对方刚到巴州便劳累过度驾鹤西去。

    提前将近千年出现的炼锌术,是刘杨无意间发现的绝活,虽然详细方法已经写给宇文温,但宇文温还是希望这位能有更多的发展。

    炼丹道士虽然走错了技术路线,但好歹是这个时代十分有经验的‘化学家’,许多东西他和刘杨说起来要轻松一些,而宇文温自己收养的孤儿们还有待成长,其基本化学素质还没有培养起来。

    化学,对于宇文温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能打的军队和充足粮食才是雪中送炭,不过既然有些余力,他觉得尝试着摸索一下没什么关系。

    宇文温和刘杨交谈着,另一边郑通则是与刘焯道别,按着惯例奉上程仪若干聊表心意,程仪就是路费,这年头送别不送些程仪就是失礼。

    送是要送,但怎么个送法是个问题,此次刘焯带着家属去山南巴州,全部费用都是宇文温包了,所以他若再亲自送程仪,刘焯收或不收都有些难办。

    解决的办法就是经郑通的手,铜钱也有,散碎银子也有,反正足够刘焯路上额外花销了,不说什么土特产美食或者罕见的经籍,就是遇见卖身葬父的小娘子,大发慈悲那么两三次都是足够的。

    宇文温原准备也给刘杨送些程仪,只是这位不要,他便发给随行护卫,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时辰已到,前往山南的朝廷官员车驾到来,宇文温与其寒暄几句奉上程仪,便和一众人等挥手告别,看着浩浩荡荡南下的车队,他不由得心中感慨:

    再住上一个多月,我就可以回去了!

    送行完毕,宇文温却不急着回城,这段日子有些郁闷,没能把席胜干掉,折腾秋官府也出不了太多气,所以要顺便郊游走动走动散散心。

    野马岗距离邺城有二十里左右,按说送行也不用送到这么远,所以宇文温就是借故外出,他看着野马岗周边地形,本能反应又来了:此地有些凶险,若是行军打仗之际似乎可以设伏啊。

    使君说的极是,官道居中,两侧有树林和土丘,若是行军路过不加提防,极易被人伏击。周法明赞同宇文温的观点,今日是田益龙入宫给天子讲故事,所以他逃得一劫。

    陪同宇文温出行的吏员开始解释这野马岗的典故,此岗形如骏马疾驰故而得名,常为邺城权贵狩猎之地,当然狩猎场不会在官道附近。

    野马岗西有一大片地区,不但有树林还有河流,因为水草丰美之故有许多野兔飞鸟獐子等野物出没,有一涧名为彪涧,又称虎涧。

    虎涧?莫非此涧有老虎出没?

    未曾可知,不过故齐时,齐主也经常与亲近的权贵子弟到此打猎,自石赵以来,许多王侯将相均下葬于野马岗以东。

    此处为邺城南郊偏西,那么当年杨坚派出的军队进攻邺城,怕是也从此处过吧?宇文温的关注点依旧是行军打仗,他对打猎没兴趣,因为确实没时间想这种事情。

    使君说得不错,三年前,杨逆派兵进攻邺城,其行军总管宇文忻作为先锋率先逼近,丞相于此处设下三千精兵,未曾料被其以五百余骑攻破。

    五百余骑?莫非是具装甲骑么?周法明问道,他对骑兵很感兴趣,行军打仗能有一支精锐骑兵,那可就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卑职只是听人说过,具体战况就不清楚了。吏员答道。

    本官记得,杨坚派出的军队是在沁水击败了魏安郡公,随即衔尾追击一路北进,想来宇文忻是领着精锐轻骑追击,人应当是具甲,而马就未必了,否则追上几百里不要说杀敌,马都吃不住了。

    备多一匹马不就嗨,是我想多了。周法明自顾自的说着。

    北朝马多,骑兵一人双马甚至三马都司空见惯,他最初认为可以让一匹备用马具甲,临战再换乘,不过这行不通,因为备马一样要负重疾驰,路程远了受不了。

    莫要钻牛角尖,骑兵最大优势就是速度,具装甲骑冲阵固然壮观,但昼夜疾驰三百里突袭敌军要害才是正道。宇文温开始高谈阔论。

    现代有历史爱好者论证,说马匹不可能昼夜疾驰三百里还能作战,所以古代骑兵奇袭战术是注水肉,当然持反对意见的人也很多,所以理所当然爆**战。

    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论战,他是插不上嘴的,可古代骑兵昼夜疾驰突袭,一举击溃数量占优势敌军的战例确实不少。

    即便古时的‘里’和现代的‘里’不一样,但古代骑兵昼夜奔袭的突袭战术确实很犀利,多少大军就这么被‘一发入魂’。

    我军在长江一带对付陈军还可以轻松些,要是到了平原地区作战,防备敌军骑兵突袭可是首要之务。宇文温和周法明探讨着,那么问题就来了,哨探警戒范围要扩大,就得有骑兵,也就是要有马

    这种话题说多都是泪,古代行军打仗马不够那就是悲剧,不是马上完也是迟早完,南朝将领不是不知道骑兵的重要性,奈何就是马不够。

    谁都知道开把妹王去把妹成功率高,可买不起就只能开小电驴了不是?

    走走看看聊聊,宇文温在野马岗粗略转了一圈,原本还想去东边那片风水宝地看看,奈何众人一个劲劝阻,毕竟无缘无故的去墓地转悠太晦气了。

    最主要是怕这位又惹出什么事来,此次随行的吏员还带着十余骑兵,按着宇文温岳父尉迟顺的吩咐,他们要看住宇文温。

    这种事让人很为难,宇文温不是他们能制住的,所以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宇文温一行转来转去来到野马岗东南,却见面前一条河流缓缓流过,随行吏员说这是黄衣水,经野马岗东南后入万金渠,入鸬鹚陂。

    上游不会经过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吧,比如说墓地什么的?宇文温问道。

    不会,墓地在黄衣水以北,不是上游。

    那就在河边饮马,待会便回城了。

    其实宇文温是想小解,他见着随行人员都在河边饮马,便看准一棵大树要走过去,张鱼担心这位小解都遇见什么不测,赶紧先行上前开路。

    不是说怕遇见贼人,这满地杂草丛生的,张鱼就怕钻出什么毒蛇,在宇文温腿上来一口那就什么都完了,不要说地上,树上也得注意些。

    见着张鱼领着几个护卫用木棍在前面打草惊蛇,宇文温无奈的笑笑,现在不是冬天,所以走在草丛中时要防蛇他是知道的,只是总不能在河边小解,毕竟下游几步外就是饮水的人和马。

    ‘不就是小解,总不能遇见什么事吧,又不是衰神附身,哪有那么倒’宇文温正想着忽然脚下一绊,一个趔趄差点倒地,最关键是差点憋不住给弄湿裤裆。

    怎么回事啊!啊?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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