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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一名仆人正在帮他更换敷在身上的药膏,将纱布草药取下后用温水轻轻擦拭腹部裆部,然后换上新的药膏和纱布。

    席胜腹部裆部被马踢中,命根子没了,内脏也受了伤,亏得李御医医术高超保得一命,如今是养伤期间,药物内服外敷都不能少。

    房门打开,一名侍女端着碗药走了进来,掀开遮风的帷幕来到榻边,低声的说郎主请服药,候在旁边的仆人上前扶着席胜坐起。

    温热的汤药入口,席胜眉头皱了一下,他这一皱眉把侍女吓得一阵哆嗦,席胜脾气暴躁是府里众人皆知,经常因为些许小事就鞭挞犯错之人,她就怕对方忽然发作自己要挨鞭子。

    然而席胜没有如其担心般的发怒,缓缓地将汤药喝完最后躺下,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房顶,若不是其还有呼吸,还真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侍女刚出门口却有一人匆匆进来,那人却是席府二管家,他来到榻边轻声问安,席胜听得声音眼睛恢复了一丝色彩,转头问道:抓到席马五了?

    郎君,官府那边还没消息,不过郎主已经派来的人已经赶到邺城,说奉命接郎君回徐州。

    我不走!席胜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三个字,二管家见状赶紧劝道:郎君!郎主已经派人去向丞相陈情,现在丞相已决定派人护送郎君回徐州,还请郎君回去好好休养,刺客一事郎主会盯着的。

    我不走!席马五没抓到,我要留在邺城,要活烹了他!席胜情绪激动起来,牵动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二管家急得赶紧宽慰:

    郎君,有丞相做主,那忘恩负义的席马五定然不得好死,郎君可要保重身体,郎主知道了此事可不知有多难过啊!

    保重,保重个屁,我都这样了席胜说到后面已经说不下去,他刚娶妻一年,还没留下一儿半女,现在已经是个废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亲骨肉了。

    而作为一个男人,再不能游戏于万花丛中,这更是一个奇耻大辱,。

    郎君,席马五的下落暂时未知,不过今日小的探到一个消息,那宇文温在城南郊外野马岗,救回一个伤者

    那厮救个伤者与我何莫非伤者是席马五?!席胜再度激动起来。

    从秋官府那边传来的消息,伤者不是席马五。

    既如此,与我何干?

    郎君,宇文温派人去野马岗了,万一




第一百零五章 剥皮
    ?席山走在街道上,今日是他和相好小聚的日子,一想到那白花花的身形,他就有些急不可耐,虽然已有婆娘,但对于男人来说,偶尔采一采野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席府的仆人,凭着一身力气和武艺,做了二郎君席胜的护卫成为心腹,此次随着二郎君来邺城,家眷留在徐州,基于一个正常男人的需求,他有了‘外室’。

    也就是露水情缘罢了,一个姿色尚可的寡妇,独力拉扯着两个小子过日子,生活有些拮据,小子饭量大,做娘的收入微薄,所以需要人帮忙。

    机缘巧合之下,席山就帮忙了,他身强力壮,年轻寡妇也是孤枕难眠,大家各取所需,真是皆大欢喜。

    席山手上提着个包裹,其中除了铜钱,还有一些是给便宜侄子的小玩意,他作为‘阿叔’,自然是要大方客气些,也免得和寡妇在房中独处时,两个傻小子拍门打扰。

    快马常苦瘦,剿儿常苦贫,黄禾起赢马,有钱始作人。

    他哼着小调,步伐轻快,一扫在席府时的压抑,如同脱缰的马儿般轻快,席胜遇刺,行刺的是府里的仆人,此事如今弄得府里人人自危。

    二郎君怕是废了,再不能人道,席山作为一个男人,能够理解席胜此时那种悲愤的感觉,所以愈发的夹着尾巴小心伺候,不敢惹怒这位随时可能爆发的可怜人。

    郎主遇刺,随行护卫有保护不周的责任,所以那日在大门外的护卫多多少少都要倒霉,不过这和席山无关,席胜遇刺时他被派出去办事不在现场。

    但即便如此,他还得小心翼翼做人,如今席府只是看上去平静,等到郎主席毗罗派来的人到了,一番整治可就免不了,他们这些席胜的亲随,多多少少都要挨骂。

    所以席山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一会好好发泄发泄,花样都已经想好了,先来个观音坐莲,接着是老汉推车,如果不尽兴,再来个阴阳鱼。

    转过街角,再走不远便是小小的安乐窝,席山心中想着火热的场景不由得加快脚步,迎面走来一人,两者正要交错而过,席山忽然心生警惕,那是他多年历练养出来对危险的直觉。

    电光火石间,那人忽然挥拳向他打来,席山堪堪躲过,正要拔腿开溜并高声大叫,却听得脑后风声响起,随即脑袋挨了重击,双眼一黑失去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来,只是双眼被蒙住看不见四周情况,动了动手脚发觉自己似乎被绑在一个柱子上,嘴巴被堵着也无法说话。

    他的右手被绑着向前伸出,食指有些疼似乎是被割破了,耳边传来滴水声,似乎是面前放着个盆接水,滴水声听起来有些渗人。

    血快滴满了,倒到外面大盆再接!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随后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在席山面前端起什么东西,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依稀听到倒水的声音。

    掌柜的,这人血拿去冒充羊血,瞒得住食客么?

    调料加多点就行,一会血放得差不多了,趁热把心肝活挖出来,买家就着酒囫囵吃了,那味道可是不错。

    席山闻言吓得浑身抖个不停,他拼命挣扎着,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试图引起对方注意,他知道自己遭了黑店,要被做成各种牛羊肉,如今之计只能靠口舌来挽回。

    莫要闹了,别指望会放了你,别怪我等无情,是有人买了你全身,要吃肉扒皮敲骨吸髓。那沙哑的声音顿了顿又说道:放心,本店做人皮囊的手艺一流,刷了秘药之后,包管栩栩如生。

    掌柜的,这血滴得太慢了,要不直接砍断手还快些?

    夯货!买家要整张人皮!你把手砍了,能缝得天衣无缝么?

    可这般放血,也不知要滴到何时,要不剪断舌头还快些。

    剪断舌头?喷得满地你收拾啊!挤挤就行,再放完两盆也就差不多,坑挖好了没有?

    挖好了,水银也准备好了。

    席山听到这里吓得浑身发软,对方讨论杀人就像是讨论杀猪般淡定,他知道情况不妙,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脚步声响起有人走近,然后紧紧捏着他右手食指。

    一阵痛感传来,但这种疼痛其实算不了什么,可让席山惊恐的是那滴水声明显快了更多,这让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情景:他的手指在不停滴血,对方这是在放血。

    磨刀声响起,然后一股香味传来,似乎有人在烧香,而伴随着磨刀声的是那沙哑的声音:跟着学了这么多年,今日该你出师了,活剥人皮的窍门都记住了。

    记住了,把人往地上的坑里竖着一埋,只留头在地面上,然后在头顶上用刀割破头皮,成十字的破口,然后把头皮拉开,往里面灌水银

    水银从头往下走,把人皮和人肉扯开,然后那倒霉鬼会痛的不停扭动,但却无法挣脱,就这般扭啊扭啊,最后哧溜一声,就从头顶光溜溜钻出来,留下一张皮在土里

    腥臭之味冲起,席山已经大小便失禁,他听得如此骇人的剥皮之法,活活吓得崩溃,谁都怕死,可是如此恐怖的死法,已经超出了席山的认知。

    他见过很多死法,战场上鲜血四溢,战死之人死得花样百出,脑花子肠子到处都是,还有断手断脚他都习以为常,而虐杀那些倒霉鬼的花样也见过,可从没听说过如此的剥皮法。

    一想到头顶被割开口子,然后水银从破口灌入流遍全身,将自己的皮肉强行分离,那种感觉一想起来,席山只觉得全身一阵发凉,然后什么都控制不住了。

    果然吓尿了,早知道就该堵住大小洞眼。

    夯货!这屎尿就是得放出来,要不一会剥皮时光溜溜钻出来,可是要趁热把这厮往釜里一扔直接煮熟,如果肚子里有屎尿,那釜人肉汤怎么喝!

    呕!席山胃部翻腾呕吐起来,直接将堵口之物冲开,嘴巴得了空闲,他没有咬舌自尽而是声嘶力竭的喊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愿意把身家交出来!

    好汉开个价,小的要赎命啊!席山奋力喊着,他还没活够,所以不想死。

    掌柜的,席山说要赎命

    啪的一声响起,似乎有人被打了耳光,那沙哑的声音气急败坏:夯货!你说出他名字作甚,坏了行规老子会倒霉的!要是这厮化作厉鬼回来,你花钱去请高僧做法啊!

    不,不会的,小的不会化作厉鬼!席山喊着,他从对话中似乎听出了一线生机,就如同溺水之人捞着根稻草般,要豁出去了。

    他拼命赌咒发誓,说只要对方开价,他无论如何都会凑够赎命的钱财,事后也不会报官或者寻仇,只要对方愿意放他一条生路,那么回去后便会立牌位做生祠每日供奉香火。

    供奉?谁稀罕要你供奉,时辰差不多了,堵嘴!剥皮!

    好汉!小的愿意花钱,只要好汉开价,小的一定会凑够的!

    小子,是你招惹了仇家,然后那人雇了我等来办一席人肉宴,钱既然收了断无不做买卖的道理,不是我等和你过不去,要怪就怪自己得罪人了!

    好汉!请和那位说声,就说席山若是得罪了,愿意为奴为仆做牛做马赎罪,还请行个方便啊!小的原意把身家都给好汉了!

    他耳边响起低估声,似乎有人在商量着什么,片刻后一人说先去探探口风,席山闻言心中稍定。

    仔细回想往事,席山不记得自己招惹过什么仇家,虽然跟着席胜出行时有些作威作福,但也最多是打骂过什么人,至于强抢民女之类他没做过。

    可从那两人的对话来看,确实有人买凶指名道姓要对付他,这样一来莫非他真就是招惹了什么仇家,只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滴水声在继续,那连续不断的水声愈发渗人,席山知道是自己手指伤口渗出血液,然后落入盆中的声音,这声音将他折磨得苦不堪言,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液开始变少,似乎渐渐地失去力气。

    头也开始发晕,右手变得冰凉,席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开始软弱无力,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右手食指处流淌,然后滴到盆子里。

    按着滴血的速度,那水盆很快就会装满他的鲜血,倒出去后继续接,然后又装满一盆

    那盆子有多大?是洗手的小盆,还是洗脸的面盆,还是洗脚的脚盆?可是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血啊!

    席山越想越惊恐,汗水湿透前胸后背,双腿发软,嘴巴哆嗦起来,牙齿开始打架,若不是被捆在柱子上,如今的他早就瘫倒在地化作一滩烂泥。

    脚步声响起,激起了席山的求生,他已经做了决定,无论什么条件都要答应,即便是喝尿都要做,只要能保住性命,为奴为仆都可以。

    席山是吧,那位说了,你害死她相好的,断没有饶命的道理!

    不,不!小的没杀过什么人,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杀人就杀人,莫要狡辩了,那位说若是能找到尸骨也就罢了,如今连哭坟都没地方哭去,你做事也够绝的啊,到时做成人皮鼓,让未亡人整日里敲吧。

    别,别啊!席山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喊着,小的什么都肯说,只是不知那位所说是谁,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是误会?

    是误会,一定是误会!

    那人叫什么来着?好像跟你一个姓,叫席安对,就叫席安,小娘子如今连相好的死在那里都不知道,所以要扒你的皮哎,都姓席,那席安是你什么人?

    席安?席山闻言一愣,对方提起的这个名字,触动了他掩藏在心里的一个秘密,那秘密原本是要带入黄土里的。

    呸,浪费时间,开工剥皮!!

    不要啊!我说,我说!!



第一百零六章 有感而发
    ??邺城南郊偏西二十里处,野马岗东,宇文温漫步在一片坟茔之中,也亏得今日阳光明媚,他才没有被那一大片招魂幡给弄得心神不宁。

    阵风吹过,带来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他循声看去,却见上风向的远方似乎有一新立坟茔,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在哭祭。

    转过身去,宇文温看着面前的坟墓,这是北魏安定郡王元朗的陵墓,当然这位还做过几月的皇帝,虽然名义上是一国天子,但实际上就是傀儡。

    将近六十多年前爆发的六镇之乱,让北魏王朝走入末路,各地将领以镇压六镇叛军流民起家,经过血腥厮杀之后变成一个个军阀,而曾经高高在上的皇族元氏,成了他们的傀儡。

    一个皇帝被废,便有一个宗室被立为皇帝,然后再被废,然后又有新的宗室被立为皇帝,没有人身自由,没有丝毫的天子威仪。

    龙子龙孙们如同菜市场待宰的鸡鸭,被关在笼子里待售,成日生活在恐惧之中。

    当时以平乱掌权的权臣尔朱荣,立了宗室元子攸为帝,这位傀儡皇帝奋死一搏在宫里将尔朱荣刺死,但没能撑过尔朱氏的反扑,三个月后被杀。

    宗室元晔被尔朱氏立为皇帝,只过了四个月就被尔朱氏废掉,装聋作哑八年的元恭被立为皇帝,然后尔朱荣的部下高欢起兵讨伐尔朱氏,另立宗室元朗为帝。

    尔朱氏败亡,高欢掌权,元恭自然被废,是为前废帝,和‘前任’元晔一起被毒死。

    掌权的高欢看傀儡皇帝元朗不顺眼,将其废掉另立宗室元修为帝,元朗由皇帝变成安定郡王,没多久便‘病故’,是为后废帝。

    后废帝元朗葬在邺城南郊外的野马岗,其埋骨之地就是宇文温面前的这块坟墓,距其下葬已过五十一年,如果对方能平安活着,大约是个七旬老头。

    来世不生帝王家

    宇文温有感而发,想起了南朝刘宋宗室刘子鸾的遗言,刘宋末年皇族内斗血腥而残忍,年方十岁的刘子鸾被其皇帝兄长害死,临死前留下了这句话,也算是流传千古。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如果有得选,他宁愿选择成为一个平民百姓,大象二年的二月,正是隋周换代之际,凭着后世的历史知识,他也许能够化险为夷,平安度过余生。

    隋国建立,九年后平陈天下统一,还有一段好日子过,他可以在山南待着,不会被拉去挖运河当苦力,不会被征发去辽东送死,更不会被征发去塞外打突厥喝西北风。

    平安度过三十年,到了隋末乱世来临之际,想办法躲到山中隐居,虽然日子苦了点但总好过没于乱世之中,待得李唐一统天下,已经距离大象二年有四十余年了。

    到那时若是还活着,至少也是个中年大叔了。

    然后是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杀兄逼父夺位,到了那时若是还有心,就按照众多历史文中的套路故事,出山来到长安,施展各种跨时代的技术,讨得皇帝欢心,得赐永业田传给儿孙,那就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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