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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我私人专属的大白菜被野猪给拱了!

    他想哭,但是欲哭无泪,从倭国博多起航时心情特别好,所以百无禁忌的唱起隔壁老王之歌,未曾料报应随后就到:我老婆被**害了!大小老婆都被**害了!

    宇文温的夫人尉迟炽繁,侧室杨丽华萧九娘,都是极品绝色,床榻之间风情万种,那旖旎风光时常让他回味无穷,只是如今却被人给尝了个遍!

    一想到尉迟炽繁被那人解锁各种姿势,一想到杨丽华在那人胯下承欢,一想到萧九娘在那人怀里呻吟,宇文温的心都在滴血。

    那混蛋一定是和自己长得很像,所以骗过了妻妾们,一想到三位佳人把那厮当做自己,百依百顺各种献身,结果事后发觉不对时那种悲痛欲绝的表情,宇文温只觉得一千万头草泥马在心中疾驰而过。

    我老婆被**害了!

    一时间直觉心灰意冷,什么雄心壮志全都灰飞烟灭,老婆被人拱了,人生还有意义么?!

    为了守住老婆,我连皇帝都敢杀!可如今,如今我要杀谁啊!!天下还有何人不可杀!!!

    宇文温瞬间黑化,跟在后面的郑通见着他忽然往河边走,以为这位要投水自尽,吓得和张鱼立刻跑上前,死死扯住对方的手:郎君冷静啊!

    宇文温猛地一回头,猩红的双眼把郑通瞪得一个哆嗦,他是第一次见到宇文温如此杀气腾腾,一如暴怒的猛虎,即将扑向猎物。

    惊得双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亏得张鱼出手搀住,郑通后背瞬间湿透,但他知道眼下就是一个坎,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宇文温熬过去。

    郎君!此乃流言郎君可曾吃过人肉,可曾强抢民女?可外界又是如何传的?郑通急中生智,开始劝解起来,他就怕宇文温关心则乱一时想不开,方才茶客所说,他是不信的。

    宇文温闻言定定的看着郑通,目光如刀似乎要将其剐上数千次,郑通只觉得背后发凉,只是硬着头皮不住劝解,也不知过了多久,宇文温的眼睛血色略微消退。

    流言,哈!

    他转身继续前行,只是寥寥片语之间,怒火依旧没有消退,郑通和张鱼只得与几名护卫紧随其后,生怕这位弄出事来。

    道路一侧都是人声鼎沸的酒肆,听着里面传出的嬉笑怒骂声,宇文温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你婆娘被**害了!

    各种虐心小黄文的情节,在他脑海里浮现,宇文温只觉得自己变成苦逼绿帽男主角,眼睁睁看着老婆变公交车。

    心情愈发烦操,他只觉得心里憋得慌,瞥见前方有个风格别致的酒肆,似乎比别处要清静许多,看起来比较高大上的样子,拔腿便往里面闯。

    最好的雅间,最好的酒菜,最好的小娘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碎了无痕
    ?雅间,宇文温面无表情的坐着,案上佳肴一点都没有动,温好的酒一口也没尝,丰盛的酒菜就这么渐渐冷了,看着窗外柳絮般的飘雪,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慢慢结冰。

    对坐的郑通,示意酒僮把酒菜拿下去重温,见着宇文温如此模样,他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平心而论,作为一个男人,他能理解宇文温此时的心情,只是那流言怎么听怎么觉得假,别的不说,光是那细节听起来就不对。

    说得好像亲眼所见一般,当然听着让人那什么,可细细一想,肯定是无中生有,宇文温率领周军把陈国郢州折腾得鸡飞狗跳,陈国百姓难得有机会编排,自然是什么难听编什么。

    那个假宇文温入府,想来是确有其事,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光凭千里之外歪了不知多少轮的流言,根本无法断定真相如何。

    正所谓三人成虎,也许是那个假宇文温入府之际就被识破,随后便被扭送官府或者意外身亡,可能事情闹得大了些,有些许风声传了出去,所以被人编排成粗鄙不堪的流言。

    男人嘛,就喜欢听这种调调,又能恶心宇文温,那陈国百姓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个假宇文温是否真的样貌和真人无二,郑通持否定态度,不过天下无奇不有,万一真有人长得和宇文温相仿也有可能,但郑通不认为此人能装得惟妙惟肖。

    样貌也许相仿,言谈举止也许能模仿一些,可真要谈起事情来,肯定要露陷,家务政务,无论哪一方面说多了肯定对不上。

    其他的不说,那个深不可测的司马杨济,郑通就知道宇文温时常与其折腾些奇怪的东西,他看杨济此人可不像是那么好糊弄的主。

    郑通的妻子在宇文温府里做事,据其所说,夫人尉迟氏并非无知妇人,而那位侧室杨氏,给人的感觉是气势很强,看起来出身不一般,也不是好糊弄的人。

    至于侧室萧氏,郑通知道这位其实是梁国公主,虽然自幼在民间长大,但也非外表所见弱不禁风,至少心思细腻是有的。

    所以那假宇文温即便混入府里,想来没多久也会被拆穿,郑通就怕宇文温想歪了,心性大变可就不妙,他觉得若是平常时日,对方肯定能想通其中关键,只是如今医者不能自医,关心则乱。

    嗯?怎么店家还没上酒菜么?宇文温忽然问道,他似乎从走神状态中恢复过来,见着自己案上空荡荡故有此问。

    郎君,酒菜已冷,在下让他们拿下去重温了。

    啊,我走神了?

    郑通默默地点点头,宇文温如此失态,他可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扪心自问,万一是自己出远门,在外听得别人在市井街头如此编排,大约也会心智大乱。

    点了什么酒菜?

    在下让店家上些招牌酒菜。

    让他们上最好的,最贵的!!

    得,这位还是憋着一肚子火,郑通知道宇文温向来对吃喝不是很讲究,如今这模样分明是要发泄,于是无奈的点头说正是要上最好的最贵的。

    怎么没有小娘子陪酒?

    郑通闻言干咳一声:郎君方才板着脸,陪酒的小娘子哪里敢吭声,在下将她们打发走了。

    你可以和她们嬉笑怒骂啊

    郎君,在下不敢造次。郑通小心翼翼的回答,眼下宇文温明显想找茬,他可不想倒大霉。

    片刻后,温好的酒菜端了上来,宇文温总算动起筷子,而郑通也陪着一起吃了起来,没一会听得外边似乎有欢呼声响起。

    那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是从城外向着城里传,越来越明显的欢呼声如潮涌来,似乎许多人都被感染,声嘶力竭的欢呼着。

    正月十五已经过了吧,什么节日如此热闹?

    宇文温自酌自饮,郑通则是侧耳倾听,但不用他劳神,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大捷,大捷!官军攻克淮阴收复淮南!!

    欢呼声在城中各处引发共鸣,许多人涌出酒肆,在街道上为官军大捷欢呼雀跃,有的人热泪盈眶,有的人嚎啕大哭。

    被周国夺去逾五年的国土,官军终于收复了!!

    这一刻,建康城似乎沸腾了,官军大捷,对于陈国百姓来说是重大的好消息,而对于宇文温来说,却是无奈至极。

    周国五年派兵攻取陈国淮南江北州郡,两国如今是敌国,他作为周人身在陈国京城建康,目睹陈国百姓的欢呼雀跃,既不能附和,也不能破口大骂。

    若是平时,他也就是一笑了之,然而此事心境大变,那欢呼声怎么听怎么刺耳。

    陈国收复淮南,周国局势恶化,而西边隋国咄咄逼人,腹背受敌之下往后有一段苦日子熬了,这对于宇文温来说是事业上的长远危机。

    我老婆被害了!!

    一想到这个,宇文温思维再度进入死循环,事业不顺,家庭破裂,所谓的中年危机在他身上提前上演。

    老婆被人搞了,公司濒临破产,股市大跌股票被套牢,房贷断裂房产被银行没收,宇文氏巴州有限公司总经理宇文温穷途末路。

    默默地走上天台,咬破手指血书一个惨字,随后纵身一跃,融化在蓝天里。

    心碎了无痕!

    仿佛有二胡声在耳边响起,凄凉哀怨的二泉映月回荡在脑海里,好容易回复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事业家庭双双失败的宇文温,几乎要看破红尘了。

    隔壁忽然有人高声念了一首诗,大约是引用他人诗句:吴兴吴叔庠所作,颇应此景

    剑头利如芒,恒持照眼光。铁骑追骁虏,金羁讨黠羌。高秋月,胡地早风霜。男儿不惜死,破胆与君尝。

    好!

    一阵附和的叫好声从隔壁传来,听在宇文温耳里要多假有多假,他本就心情极差,又听得如此诗句,不由得冷哼一声:狗屁不通,不合时宜!

    郑通闻言心中叫苦,宇文温的声音可不小,隔壁的要不是聋子肯定能听见,如此大煞风景的事情,对方肯定不依不饶。

    这可是敌国京城,要是闹起来肯定露陷,他自己也就罢了,小鱼小虾而已,宇文温的身份可不低,搞不好会被拉去游街示众。

    果不其然,隔壁瞬间沉默,不一会脚步声响起,只听门外候着的张鱼和什么人在说着话,片刻后门推开,张鱼苦着脸说道:郎主,隔壁有人说要进来见你



第一百六十章 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
    ?宇文温面无表情的起身,打量着门口处进来一人,此人年约三四十,样貌倒是堂堂,观其衣着颇为讲究,大约家境~~~

    鄙人姓孔,郎君如何称呼?那人自我介绍随后问起宇文温来。

    某姓余。

    余郎君,方才我等在隔壁吟诗,那句‘狗屁不通,不合时宜’可是郎君所说?

    正是,怎么,还不许人说了?

    请问郎君何以见得‘狗屁不通,不合时宜?’

    郑通见着场面愈火爆,便要请这位坐下,未曾料随后又来两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一身衣着气派不凡,料想是出来一起饮酒作乐的官宦或世家子弟,被宇文温方才那句话惹毛了。

    双方坐好,宇文温借上前面的话题:方才某所说,狗屁不通,不合时宜,是那诗句里有‘高秋月’,不知孔先生觉得如今是几月份?

    他特地叫对方先生,讽刺意味很浓,结果未等这位孔先生开口,后来的两人之中一名微胖之人先开了口:这位郎君,方才是我所念吴叔庠之,不过是引用罢了,何故如此吹毛求疵?

    见着宇文温看着此人不言语,那位孔先生赶紧介绍:余郎君,这位是关郎君,这位是沈先生。

    关郎君,方才捷报传来,全城百姓欢呼雀跃,想来是有感而,为何不即兴作诗一,却引用前人诗篇?

    宇文温心情恶劣,所以打算毫无顾忌的施展毒舌,他不知道‘吴叔想’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反正就是要飙,活该这几个人撞到枪口。

    借花献佛有何可不可?

    莫非关郎君不会作诗?

    耳光‘打’得啪啪响,不光那三人听了面色一变,就连郑通听了也是皱眉头,这年头说人不会作诗,和骂人是文盲白丁没区别。

    诗好不好是一回事,作不作得出是另一回事,他觉着这三人应该是官宦或者世家子,被人骂做文盲,这和侮辱没区别,事情会越闹越大的!

    余郎君。那个关郎君似乎在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气息,何故说我不会作诗?听人引用诗句便如此武断,这样不好吧?

    哦,那就算关郎君会作诗罢。

    旁边那名消瘦的沈先生,闻言冷笑一声:余郎君口气好大,莫非经纶满腹故而恃才傲物?

    不敢当,至少能作诗。宇文温句句嘲讽,又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

    既如此,那我等便洗耳恭听?

    郑先生,让店家拿纸笔来。

    余郎君,出口成章即可,何必用纸笔,莫非是拖延时间么?

    沈先生,某非曹子建,不用七步成诗吧?

    哈哈哈,也罢,是沈某太心急了。

    无妨,既如此,那某便献丑了,不过只会七言诗,不知可入各位法眼?

    七言诗?这倒有趣。关郎君闻言摸了摸下巴处的小胡须,随后饶有趣味的补充了一句:无妨,余郎君可尽情作诗。

    宇文温整了整衣襟,环视在场众人,转身缓缓走向窗户,开口说道:闻官军收复淮南州郡

    建康忽传收淮南,初闻涕泪满衣裳。

    北望家乡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即从京口渡天堑,欲抵洛阳向河阳。

    他念完诗,正好走到窗边,近午的阳光洒在窗外花草树木上,映衬出一个落寞的身影,一如南渡的士人,愣愣的看着窗外远处模糊不清的江景,似乎是要看清遥远的北方故乡。

    屋内一片寂静,郑通默念着宇文温所作七言诗,满是惊讶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宇文温吟诗,而且吟的还是罕见七言诗。

    这诗太妙了!

    前面六句,很贴切如今的情形,一如寓居建康的南渡人士,听闻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后激动的样子,涕泪满衣裳喜欲狂。

    然后放歌纵酒,趁着青春年少要到建康旁的京口乘船,渡过长江天堑抵达北岸,然后想着向故乡前进。

    故乡在哪里?到了淮南再向北抵达名城洛阳,然后渡过黄河抵达北岸河阳,晋末衣冠南渡之后,多少侨居江南的人魂牵梦绕,就想着要回到黄河以北的故乡。

    只是隔着一条黄河,但却是遥不可及。

    东晋刘宋萧齐萧梁还有如今的陈国,多少名臣良将挥师北伐,却一次次折戟沉沙在黄河岸边,无论南军将士如何奋战,到了冬季黄河结冰,如潮的北军骑兵踏冰渡河大举南下势不可挡。

    黄河防线,河南四镇,碻磝滑台洛阳虎牢,多少南军将士血战于此,却未能扛住北军骑兵大举进攻,只能凭借淮南之地羽翼江南建康。

    可如今这诗却有一个很好的意头。

    淮南已收复,淮北呢?河南呢?河北呢?要欲抵洛阳,那么官军定要收复黄河以南州郡,若要向河阳,那么黄河北岸也一定收复了,这是预祝官军克复中原!

    郑通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作为纯正南人,可以理解这诗表现出来欣喜若狂的情绪,如果不知道作者,那他一定以为这是南渡人士所作,是真心实意为南朝官军收复淮南州郡感到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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