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合鸽鸟子
“nonnonnon(不不不)…”陈亦心摇头,“是少女的酥胸。”
他把马卡龙放回原处,感慨:“要是工作人员知道原名这么色情,不知道还会不会上架。”
“我再给你看个好东西!”陈亦心说着,拉着邵安的手往生鲜区快步走,不知是谁先主动,还是心照不宣,握着的手不一时就自然地十指相扣。
邵安以为陈亦心是想带他去看什么奇奇怪怪的象拔蚌之类的海鲜,到了一处小池子边上后他才发现确实稀奇,至少在超市里。
陈亦心拉了拉邵安的衣袖:“是真的鳄鱼,会动的。”
围观的不止他们两个,有挺多路过的人出于好奇驻足,看到一斤肉九十九元的标签又离开。
邵安问:“想尝尝?”
“才不要,我又不会烧。再说这个肉肯定也不好吃,没人买也没有回头客,不然这三只鳄鱼早没了。”
“万一他有很多只鳄鱼,每天就放三只出来做噱头呢?”
“不可能。”陈亦心否定地坚决,“我天天来这儿天天看到的都是它们三个,不可能换过。”
邵安不信,光那三只鳄鱼就几乎一模一样,陈亦心会看法语标签很好解释,但识别鳄鱼……
“就是它们三个啊,你看它们嘴巴和牙齿中间的嫩肉,上面有痣,嗯…可能也不是痣,就是黑点,没个人,阿不,每条鳄鱼都不一样,我每次路过,看那上面黑点的排布,就知道还是它们。”陈亦心抓了把头发,“它们过几天要是还没卖出去,我可能就给他们起名字了。”
陈亦心声音越来越小,原来挺活泼的,说到后面越来越平静。沉默片刻后“诶”了一声,又抿着唇笑,大大方方地勾着邵安的胳膊:“走吧,买菜啦买菜啦。”
他们旁边就有一辆空的购物车,陈亦心一手推着,推了一会就起玩心,两只手都握住把手,一只脚翘着当滑板玩,滑过去又滑回来后他把车推给邵安,然后跑在前面挑些零食。
邵安推着车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蹦蹦跳跳,闲不住地拿起什么东西给自己看又放在,他脸上一直有笑,眼里也很开心,像好久才出来一趟,或者说,好久才有人这么陪他出来一趟,。
这种喜悦反而让邵安心里软软的一疼,他闷着咳了一声清嗓子,然后唤了声眼前的人。
“亦心。”
他们离得并不远,陈亦心正拿着一个古早的童年回忆的塑料葫芦,里面装着单颗包装的糖。听到邵安叫他,他就抱着葫芦,头微微歪着,询问地看着邵安。
“没事。”邵安的声音还是有点哑,“就是想叫叫你。”
陈亦心听了神气的一笑,他真的很爱笑,举着那个葫芦,学着老版西游记里的金角大王:“邵安,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邵安知道这是公共场合,虽然概率很小,但说不定真有见他眼熟的人。可他还是表现出少有的幼稚,假装被那个葫芦吸走,推着车贴到陈亦心身边。
他把那葫芦随手往购物车里一放,捧着陈亦心的脸,唇在他眼角一碰。
没等陈亦心反应过来,邵安字正腔圆的“”了一声。
陈亦心被那个吻亲迷糊了,也不管现在是在哪儿,乐呵地又叫了一声:“邵安。”
“。”
“邵安。”
“是我。”
“邵安…”陈亦心也捧着他的脸,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那双眼微微闪烁:“那你也叫我名字啊,叫全了。”
邵安照做:“陈亦心。”
他连着说了好几遍,“陈亦心陈亦心陈亦心。”
陈亦心满意地点头,眼里的光像是要掉出来。
“那你要记住我的名字哦。”
一时间,邵安想起来了。
还是三月十七号,还是那个教室。
他也看到陈亦心故作正经地点头,笑着说:“那你也要记住我的名字。”
不顾升级的起哄,他说:“我叫陈亦心,恋爱的恋拆开,陈、亦、心。”
那一刻他听不到周围的喧嚣,叫好的掌声和口哨声都与他无关。
那一刻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一个不远处的陈亦心,不止是笑连名字都灵动的陈亦心。
就像现在。
他明明已经忘了,只想起个开头,中间空落落了五年甚至更多,但他的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心,心里也如磐石坚定。
那不是一时兴起的蜜语,那是他倾诉衷肠的誓言。
“好,我不会忘。”
第七章
邵安去公司的时间开始不定。
他是生物钟很准的人,能让他迟到的,也只有西临公寓里的陈亦心。
这天到办公室后邵安让林臻汇报了今天的行程,林臻递上几张邀请函给他过目。
邵安粗略一翻,挑出日期订在今晚的那一张:“推掉。”
林臻有些为难,真要说各种请柬,过林臻手上的是现在邵安手上的十倍,而能出现在这个台面上的,又是他细细权衡利弊过,最后筛选出最利益相关的。
也就是说,这几个宴会,确实是有必要去一趟。
“今晚上的推掉。”邵安还是坚持。
“邵总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徐老爷子请过您好几回了,他家千金…嗯,他在c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也一直有合作,您再不去,我怕徐家有什么疑言。”
邵安这才仔细看请帖的内容,“徐茵茵二十四岁生日……要不这样,你挑份礼物送过去,贵重些。我缺席的理由你想个妥当的。”
“邵总你真不去?”
“嗯,有约。”
林臻听邵安这语气,是今天也不打算在公司久留,不由八卦起来:“邵总您约谁啊。”
问完林臻也觉得有点忐忑,他是最早跟邵安的那批人,虽说五六年过去也算知根知底,可他面对邵安还是会有些发怵。
好在邵安也不打算隐瞒:“和陈亦心。”
“卧槽…”听到自己下意识的爆了脏,林臻连忙捂住嘴,又赶忙挪开,往邵安旁边稍稍一靠近,语气还是试探:“邵总你终于舍得把亦心哥带出来了啊。”
他这才注意到邵安的左手无名指的素戒:“邵总,这要被拍到了,那些徐茵茵张茵茵李茵茵们可都得悲伤逆流成河啊。”
邵安不以为意:“我又不是第一天戴。”
“是啊,但您以前低调的很,戒指当项链戴,”
邵安一顿,问:“你刚刚说,我舍得把陈亦心带出来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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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什么意思?”
“不不不,邵总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天地良心,您对亦心哥一番真心日月可鉴。”林臻以为邵安不喜欢自己刚才的措辞,忙着圆回来,“您学生时代和亦心哥在一起后,那可是就再没有别人了。后来把人养在西临公寓,这事除了我也没几个人知道了,追风捉影的人更是连亦心哥名字都查不到,只知道您心里有人,不管是男是女,白月光朱砂痣都是他,这辈子都变不成白米粒蚊子血。也就除了徐茵茵这种有家室样貌加持,又年纪轻轻的才想搏一搏。”
“其实大少爷一直不成气候,心思更是没放在继承家业上,老爷子也是看您对亦心哥用情太深,怕您香火都不留一个,所以对大少爷还有点期望,股权转让也一拖再拖。”
说到这儿林臻叹了口气,颇有点人比人气死人的沮丧,说得话也开始没规矩:“我要是有点姿色,我也想被您这么金屋藏娇。”
邵安打住:“马屁拍的差不多就行了。”
“我说得可是真心话,句句属实。”林臻真不认为这是马屁,“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人生赢家就是亦心哥那种。”
林臻说得确实是心里话,放在五年前他还替陈亦心可惜,好端端c大的高材生,研二都没读完就退学跟了当时谁都不看好的邵安。虽说邵安确实是潜力股,但谁能想到他能这么快就坐到这个位置。
他是见过陈亦心的,是真的漂亮,人也温和没什么脾气,要是笑起来,他一个直男心都要化了。这样的人不是被另一个男人养着而是自己拼前程,未来的路也不会差。
可是要前程又有什么用呢,要前程很累的啊,尤其是男人,更难更累,这一点没人比林臻体会更深刻。
“邵总,我前脚陪着您拿下个中等意思,后脚就得去给千金小姐挑生日礼物,还不能直男审美,这和工资没关系,我也不是抱怨工作量,就是人真的越活越明白,就不说我也那么幸运遇到您这样的意中人,那是真可遇不可求。我退而求其次,知足一点,如果现在让我选,让我跟个富婆当小白脸,或者跟着您,我肯定……!”
邵安不言,只是看着林臻,眼神说不出是玩味还是调侃。
“…我肯定跟着您,”林臻眨着眼睛,硬生生把原来的话憋了回去,“我肯定好好工作,实现人生价值,创造个人意义。”
“觉悟不错。”邵安将徐茵茵的请帖往林臻面前一推,“礼物好好选。”
见林臻强颜欢笑的活宝样,邵安也觉得好笑,进而有些于心不忍:“去的时候和徐先生说,月底邀他参加邵氏新酒店开业的请帖,我过两天亲自送过去。”
“好嘞好嘞。”林臻一琢磨,知道事情好办了,“那我就说您临时出差,知道的时候人都下飞机了。”
林臻说着接过那张请帖,再说了些工作上的事后也退下,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邵安,回味林臻方才的话。
他还记得早上和陈亦心提出去吃,陈亦心脸上的困惑。
陈亦心问:“今天又不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要出去吃啊。你可别是觉得内疚,又是陪我逛超市又是出去吃顿饭,我又没觉得委屈,你不用这么哄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眸间流淌的情和爱浑然天成:“你就、你就平时早点回来就好了,你知道我吃穿很不讲究的,你早点回来,我也有动力琢磨吃什么穿什么。”
如果在这之前,邵安听到林臻说自己为了陈亦心连孩子都不愿意要,他是不信的。
他邵安那么一个擅于权衡左右的人,有捷径能早日夺权,他不信自己不会走。
可当,陈亦心缩在被窝里不肯起,直白地仰视着自己,只求自己早点回来就好的时候,那一刻,不说邵氏家业,星星月亮在那个人面前都黯然失色。
邵安走到办公室采光极佳的巨大落地窗边,入眼的是整个c市的地标建筑,垂下眼只能看到道路上的车辆,无法看清行人,等到日落,从这里又可以看到最繁华的夜景。
这样的驻足邵安以前也有过,在忙于工作的日夜里,陪伴他的从来都是窗外的华灯。
而现在他右手触碰到左手无名指的素戒,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邵安想,占有欲真是两个极端,不是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你的,就是全世界只有你知道他是你的。
他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是哪种,但此时此刻,他是前者。
第八章
邵安车开到小区门口时就给陈亦心打了电话,西临公寓的地下车库也是独门独户,等邵安开入库房,陈亦心已经等在电梯口。
邵安常年穿正装,衣柜里一大半都是西服。陈亦心不一样,他又不出门,从来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邵安也不认为陈亦心适合正装,西装是男人的盔甲,但陈亦心肩不够宽,撑着不够有气场。
他原本以为陈亦心今天还会穿得像去超市一样随意,远远看到穿着白衬衫藏蓝色西服的陈亦心,他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等陈亦心钻到车里,因着空调的温度脱了西装外套,邵安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他。
“怎么样”陈亦心说着,将脱下的衣服挂在靠椅上,“哥哥酷不酷。”
邵安不动声色地嘴角一勾:“你刚刚叫自己什么?”
“我说错了吗?”陈亦心一扯衬衫领口,“你身份证上比我小三岁,你实际又比身份证上小两岁,我欧洲呆两年后回来读研一那年都二十五岁了,算下来你那时候还没过二十岁生日,我当然你哥哥。”
邵安登记的日期本来就不是真正的生日,再加上自幼早慧,体格发育也比同龄人快,就改了出生年份提早两年上学。这事邵安从没跟别人提过,唯一知道的可能也只有躺在病床上的邵禄城,连邵安自己也因不介意而几近遗忘。
陈亦心可能是想维持住酷的状态,板着脸没有笑,他并不知道自己冰冷冷的面无表情,配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还故意侧着头不正眼看邵安,那样子不是帅不是酷,是禁欲。
禁欲的邵安想。
见邵安不说话,陈亦心就开始拨弄衬衫衣袖上的袖扣,那上面镶嵌着色泽纯正的蓝宝石,和西服颜色很搭。
邵安见他和袖扣较真,一时想到陈亦心乳头上的穿孔,想那才是贵重珠宝真正该镶嵌的地方。
他看着陈亦心撩而不自知的样子,下腹一阵燥热,手握着方向盘,身子凑过去:“哥哥,我现在就想办了你,怎么办。”
陈亦心转过头来看他,第一反应是探出手快速在邵安的裆部一摸,得出结论邵安没骗他。
“不行!哥哥要吃幸运鱼,限时供应,过六点就不能点了!”陈亦心抬起一只手,那意思是拒绝。他还是破功地露出一个笑,“还有冰欺凌西柚,我要点两份!”
“好好好。”邵安也没真想就地正法,在陈亦心的脸颊上留了个吻,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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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
晚餐订在一家叫choix的法式餐厅,邵安听陈亦心这么如数家珍,想来他们以前也去过。
这一路陈亦心也没有前几天那么活跃,可能是没什么机会穿这么正式,今天好不容易武装到袖口,当然要正经些。
可他的一些小动作还是随性自在,不知是不是因为热,陈亦心撩起额前的头发往后压,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致的眉。
然后陈亦心歪着脑袋靠在窗上,贴着避光车窗纸的玻璃只映出他秀气的鼻尖。邵安每每用余光看右侧的后视镜,就能看到陈亦心半眯着眼沉默地看着前方。陈亦心虽然肩不够宽,但是脸小,那白衬衫又没有那么修身,偏大一点,显得他整个人怏怏的,说不上的冷淡。
邵安开始后悔今天带陈亦心出来,不用等下一个红绿灯就想掉头打道回府。
王尔德说他喜欢有未来的男人,有过去的女人。陈亦心就是那个让人遐想过去和未来的人,气质神秘又疏离,走到哪里都不缺注目,他相信都不用陈亦心招手,只要多对视几秒,就会有人会心的走到他身边。
这样的陈亦心,他舍不得给任何人看。
这个想法让邵安莫名的躁火,差点闯了黄灯,还是陈亦心提醒才停下。
“你不开心吗?”陈亦心问他,“那我不吃幸福鱼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亦心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冰箱里还有好多食材,我给你做啊。”
“没有。”邵安回答的言简意赅,反而被陈亦心听出猫腻。
“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样。”陈亦心还是头靠着窗,只是嘴角有了笑意,“这些年就没出去吃过几回,那些礼仪早忘了,我还怕等会餐桌上出丑。”
choix是c市最早开设的法式餐厅之一,这么多年经营下来名声一直在外,每晚只有八桌,预约也全靠熟客联络。邵安并没有闲情认识choix的主厨,但和其中一位投资人私交不错,也是因此能这么快拿到预定。这时候听陈亦心这么说自己,虽然知道是开玩笑,邵安也想说些话安抚他。
“你就是问他们要筷子,我保证他们一句话都不会说。你要是觉得尴尬,我也陪你用筷子。”
陈亦心笑:“邵先生你别仗着自己包场就胡来。”
邵安心里一紧,原来他以前和陈亦心约会,场面这么正式,他坦诚:“我今天没包场。”
陈亦心“噫”了一声:“不像你作风啊。”旋即他又说:“真说起来,陪我逛超市也不是你的作风。”
“喔?”邵安问,“那你说说,我的作风是什么样?”
“就是,就是没那些花里胡哨的。”陈亦心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简简单单平平常常,老夫老妻。我是你的金丝雀,你是我的黄金笼。”
陈亦心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妥,让邵安看不出他到底是满意还是妥协。
“你在想什么?”见邵安良久沉默,陈亦心沉不住气地问。
“没什么,再过几分钟就能到choix。”邵安转移话题,“为什么选在那儿?”
choix在法语里的意思是“选择”,邵安以为陈亦心会从名字开始讲,没想到陈亦心只是风轻云淡地说,他只想去这家。
“你忘了你就是在那儿跟我告白的?从五月十七号认识开始到告白,中间只有二十天。”陈亦心看着他,“所以每次需要出去吃,我就只选这儿,你知道我这个人口腹之欲看得最轻,吃顿饭少则两三个钟头,不去个有意义的地方,我可坐不住。”
“对了,你别今天一时兴起后又让酒店每天给我送餐。”陈亦心皱着眉,神情苦恼,“就算你不在,我想吃什么我会自己做,我不喜欢外食。再说了,我男人是邵安,我会亏待我自己?”
邵安随即答应,面上处变不惊,心绪早被那番“告白”的话勾地汹涌。
因为预订的突然,邵安没能提前确定菜单,所以来的也早,服务生领着他们入座的时候还只有他们两人。
这时候又走过来一个服务生,中国人,很年轻也很俊朗,手里拿着两份菜单,可站在桌侧又短暂地犹豫,看看邵安又看看陈亦心,想往后退转身又踌躇,最后还是尴尬地站在那儿。
邵安眼一瞟那青年的戴的表,就知道这应该是哪家小公子体验生活,还没多少实战经验所以发懵,他于是用眼神稍稍示意对面的陈亦心,提醒青年:“没有价格的那份给他。”
“好的!”青年像瞬间回过神,将两本菜单分辨后递给两位客人。陈亦心微笑地接过,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菜单是法英双语,邵安也不看后面跟着的价格,对陈亦心说:“你点吧。”
“好啊。”陈亦心翻着餐单,从餐前小吃开始点,他点单速度很快,偶尔让邵安翻到哪一页看喜不喜欢,青年在旁边低头拿着笔记本记,等陈亦心都说到主盘了,他才猛然抬起头。
“等,等一下…”
这时候陈亦心已经点完最后一个菜,阖上菜单看着青年。
“对不起,我突然想到,我应该先问你们有什么喜好禁忌。”他将笔记本往前一翻,嘴微张,“我也…忘了问你们需不需要水。”
“对不起,我今天是第一天。”青年知道这不是影响到他们用餐体验的理由,很是懊恼,“我现在去叫另一个服务生,真的很抱歉。”
“cenestpasgrave.(没关系)“陈亦心往那青年的工作牌上一看,“léon?”
“oui。”叫léon的青年说了声“是”,眼神里的好奇多了分亲切。方才陈亦心点单一直都是指着图片说“这个”“那个”,他没想到陈亦心会法语。
陈亦心的外套留在车里,所以人看上去没有邵安那么有压迫和攻击感,说话时声音也温柔。
“netinquiètepas(别紧张),léon,谁都有第一次,我对面这位先生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不知道要把没有价格的那一份菜单给我。”陈亦心说着,冲邵安一眨眼睛。
虽然没有清晰的记忆,邵安还是对陈亦心用他们的故事宽慰他人心有膈应,可看陈亦心这么俏皮地小表情,他也没了脾气。
陈亦心随后对léon说了邵安的忌口,然后重新点了一遍。
邵安又听léon核对了一遍,问:“你不是想吃幸福鱼和冰欺凌西柚吗?”
“菜单上都没有。”陈亦心说,没觉得多遗憾,“那都是五六年前的菜式了。”
等léon退下后,餐厅里除了他们也开始有别人入座,都是一男一女,还有一桌是一家三口,小女孩是中法混血,大概四五岁,有些调皮地坐不住,又不好意思跑动,就背对着餐桌坐在椅子上,一双蒙奇奇一样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最后落在邵安身上。
是陈亦心先发现的:“你快看,蒙奇奇在看你。”
邵安于是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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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姑娘,小姑娘像受了暴击,捂着嘴笑,够不着地面的腿前后摇摆,高兴地像秋千挡到最高处。
那小孩太可爱,陈亦心也喜欢,揶揄地对邵安说:“邵先生不仅男女通吃,小孩也不放过。”
“蒙奇奇”像受了鼓舞,她的父母在谈什么事情,一时没顾上她,她就跳下椅子一蹦一蹦地走到邵安面前,仰着头看着他,说了句法语。
陈亦心听了,扶着额头笑。
邵安问:“她说了什么?”
“蒙奇奇”见邵安没听懂,就想说中文,表情认真又加上手势,可只能磕磕巴巴地说出“我想…”“你……”
这时候陈亦心微微蹲下身,开始和“蒙奇奇”交流,也不知说了什么,“蒙奇奇”眼里的大火苗瞬间熄灭了,皱起眉来双眼皮都变窄了。
然后陈亦心摸了摸她的头,又说了句什么。“蒙奇奇”才有点开心起来,再看邵安的时候很不舍,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回到自己那桌。
“蒙奇奇”走前的最后一句话邵安听懂了,是句祝福的话。他看着陈亦心,等着陈亦心翻译而陈亦心也没卖关子。
“蒙奇奇说对你一见钟情,问你如果没结婚,可不可以等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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