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等登等灯
“没啊?没什么事。”陈茂小心翼翼地觑着魏明胥的脸色回答。
“那这样吧,我麻烦您跟我们一起走,我有工作,不能一直扔下,希望你最近能陪陪他。”魏明胥说完,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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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说:“至于你这个店,我请人来给你翻修一下,也作为你这么长时间照顾他的谢礼。”
陈茂摆摆手,说:“魏先生如果不嫌烦,我去陪家男当然没问题,但是翻修就不用了,这谢礼有点太贵了,毕竟以前照顾家男,我给他发工资,他也给我付出了劳动。如果魏先生实在看我境遇悲惨想帮我,这话不如等家男清醒了,让他亲自说吧。”陈茂笑了笑,说:“陈家男的感谢,我拿得更安心不烫手一些。”
陈家男酒品着实算不上好,他坐进车里,又颐指气使起来,嚷嚷道:“你你你!你为什么不来让我靠着!”
魏明胥原本想让陈茂看顾陈家男,自己开车带他们回去,但是陈家男嚷嚷得起劲,无奈之下魏明胥只好下了车,对陈茂说:“会开车吗?你对着导航开吧,我在后面看着他。”
代驾陈茂跟魏明胥换了位置,陈家男感觉到魏明胥坐过来了,先抽着鼻子嗅了嗅,然后皱着鼻子嫌弃道:“反转巴黎,真俗气!”
魏明胥没听明白,又往他跟前靠了一点,陈家男夸张地捂着鼻子躲开,又哼哼唧唧唱了起来:“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还好没我用得贵……”
魏明胥哑然失笑,他没想到陈家男这么记仇,一个吴枚让他喝醉了还念念不忘,要埋汰人家两句。
但陈家男黏人也是真的,陈茂开着车,尽管已经非常克制地让自己不要关心后边的情况了,还是能感觉到陈家男在张牙舞爪地往魏明胥身上扑。魏明胥像按跷跷板似的,按下陈家男这只手,又忙着去捉陈家男的另一只手。
陈茂一边开车一边鄙视陈家男,心想陈家男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嘴硬,事实上身体早就出卖他了,也多亏是魏明胥,才能在他晕晕乎乎的时候顺着他,等他醒了又陪他一起失忆,再哄着他。
陈家男最终还是心满意足地爬上魏明胥的双腿,他叉着腿坐在魏明胥身上,下半身毫无意识地贴着魏明胥的小腹蹭来蹭去,尽管隔着初冬的层层布料,但魏明胥还是能感受到陈家男身体的炽热。
几乎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魏明胥就觉得自己硬了。
但陈家男不知道,他还在魏明胥身上爬来爬去,怎么坐也坐不舒服,他身体前倾搂住魏明胥的脖子,然后贴着他的肩颈,总算找到了一个舒坦的位置,然后呼呼睡了起来。
魏明胥面对这样的情景只能哑然失笑,他拖着陈家男的屁股让他换了个更贴紧自己更舒服的姿势,像哄小孩一样抚摸着陈家男的背,让他安心入睡了。
陈茂驱车抵达的是一处魏明胥的私人公寓,没带外人来过,只是离集团大楼够近,工作很忙的时候,他都会住在这里。魏明胥不想再带陈家男去那个曾经包养他的时候住的豪宅,那个屋子里固然有许多他和陈家男的回忆,但是那样的回忆总归是令陈家男不安又不开心的,他想如果有一天陈家男松口同意和他在一起,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在陈家男的见证下把那个房子转手处理了。
陈茂开到了地方,魏明胥从兜里掏出钥匙扔给他,说:“六楼,你先上去,我抱他走。”
陈茂才不愿做电灯泡,一溜烟便跑了。魏明胥小心翼翼抱着陈家男下车,可再怎么小心,陈家男毕竟是个成年男性,两个人的身量叠在一起,陈家男的脑袋还是不小心磕到了车门沿上。
磕了一下,陈家男有点醒过来了,再加上下车以后凉风一吹,陈家男便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质问魏明胥:“你为什么抱着我?”
魏明胥没想到陈家男醉得快,醒得也快,他按了按眉心,说:“你喝醉了,陈先生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的。”
陈家男十分警觉,他觉察出自己在一个陌生的从没来过的地方,立刻反问道:“那毛毛哥呢?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家?”
“他先上楼了,我们一起带你过来的,你喝这么多,回家了妈妈会嗦你。而且我最近工作有些忙,就自作主张喊来了陈先生,想让他陪你待几天。”魏明胥说完,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说:“就是这样。”
他这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倒是显得陈家男又凶又蛮不讲理,所以陈家男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他又晕晕乎乎地扶着自己的额头,说:“那那那,那怎么还不上楼,我好冷!”
魏明胥扶着陈家男进了电梯,陈家男也不知是想着做戏做全套,还是真的一松懈神就又晕了,总之他一直靠在魏明胥怀里,魏明胥的手臂紧紧地搂着他,让陈家男滋生出一种被很好地呵护很好地爱惜的感觉。
屋子里热烘烘地,魏明胥这里是一个装过的跃层,楼上隔成办公的书房,楼下只有一室一厅,魏明胥对陈茂说:“委屈陈先生,这几天在书房睡吧。”
照理说书房是很私密的地方,比起卧室这种纯粹用来休息的地方,对魏明胥他们这种人来说,书房里那些机密的文件,还没落实的策划案,甚至一些私章私印,都是最好不让外人接触的,尤其是这个房子原本就是魏明胥为了工作便利才安排的。
陈茂也觉得不合适,但他也清楚,在魏明胥眼皮子底下,他八成是不会同意陈家男和别人睡一张床的,只好提议说:“我还是睡沙发吧,凑合凑合。”
魏明胥摆摆手,说:“你是我请来的客人,也是小宝的好朋友,他信任你,那我就相信陈先生。包括以前,对你不是很友好,在这儿给你道歉,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茂可没想过自己会得到魏明胥的道歉,而且他根本不觉得魏明胥对自己怎么样了,他更惶恐了,慌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就睡沙发吧,我看家男醉醺醺的,快让他拾拾睡觉吧。”
魏明胥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陈家男,点点头,说:“好,我带他去洗澡,陈先生自便。”
第65章
因为是工作住所,房间设施一应从简,也并没有浴缸之类奢侈的享受,只简单地隔出独立的洗澡间。魏明胥带着陈家男进去,陈家男倒是机灵得很,一转身就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给关上了,嬉皮笑脸地说:“你别看我!”
他背过身去地脱衣服,脱完了又要把衣服放到外边,陈家男很有防范意识,他把浴室的小门开了小小一个缝,只探了个脑袋出来,一看魏明胥还在,便皱着眉指挥他:“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出去!”
魏明胥搞不清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只是觉得这样鬼机灵的陈家男很久没见过了,想来应该是醉了,不然不会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他脸上不自觉就挂起笑容,说:“好,我不看,你乖乖洗完,快点出来睡觉。”
取舍了一下,洗澡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的事情,不看也就不看了,魏明胥更希望在这一刻尊重陈家男,换来跟陈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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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枕的机会。
魏明胥换了套干净的床单被套,刚满意地拍拍蓬松的枕头,陈家男就裹着浴巾出来了,他原本想穿衣服,可是衣服上都是臭烘烘的酒味,他只好放弃。
“我要穿睡衣睡觉。”陈家男站在门口小声说,一副害怕自己进了门就被魏明胥生吞活剥的可怜样子。
魏明胥在这边没什么衣服,翻箱倒柜才给他翻出一件自己打高尔夫时穿的polo衫,说:“没有睡衣了,你穿这个睡觉好不好?”
陈家男磨磨蹭蹭进了房间,伸手接过来,嫌弃地看了看,一边评价着真土,一边伸手解开了裹在身上的浴巾。
这会让魏明胥相信陈家男的酒依然没醒了,否则陈家男是不会这样大大方方在自己面前换衣服的,不止大方,陈家男看起来根本就已经忘了魏明胥还在房间里。
陈家男浑身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套上魏明胥的衣服,刚好盖到屁股的位置。大概是真的嫌弃polo衫太土,陈家男不甚满意地穿上,不太自然地走了两步。
走着走着,他似乎想起自己没穿内裤的事情,把垂到大腿根的衣摆掀起来一点,然后低头看了看,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最后他像是安慰自己似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要睡觉了哦!”
刚换好的床具睡着十分舒服,陈家男几乎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全程魏明胥都哑口无言地站在一旁围观,看到陈家男睡着了,他长舒一口气,几乎是以逃跑的姿态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冲了个冷水澡。
出来的时候陈家男已经睡得很香了,房间里热,陈家男盖不住被子,细白的腿大喇喇从被子里伸出来,四仰八叉地躺着,魏明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绕到床的另一边,掀开仅存的没被陈家男压住的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躺下了。
魏明胥身上带着凉气,这让陈家男觉得如获至宝,就算在梦里,他也还是准地找到了魏明胥的位置,像是抱着冰窖一样贴了上去。
魏明胥原本没打算离陈家男这么近的,他可不敢保证自己有多强的自制力。可陈家男自己贴了上来,魏明胥心里那点不太坚定的想法就再也撑不住了,僵了不到五秒钟,魏明胥就伸过手臂,把陈家男搂进自己怀里。
第二天是陈家男先醒来的,他宿醉一整夜,酒没得到挥发,全身都痛,晕晕乎乎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窝在魏明胥的怀里,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两个人肉贴肉,黏了一身汗。
陈家男对眼前这个情况先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他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仍然处在梦中,可没躺一会儿身上又泛起酸痛感,他只好既不甘心又恐惧地睁开眼睛,面对了眼前的事实。
他又和魏明胥睡了,虽然只是字面意思上的睡了,但还是让陈家男觉得抓狂。
魏明胥身材保持很好,从军经历留给他的健硕的体格也是被许多人趋之若鹜的优点之一,陈家男自然也着迷过魏明胥的身材。甚至现在,他还有点着迷,他能感受到魏明胥搂着自己的手臂有多么结实有力。
一察觉自己脑海里有这种想法,抓狂之余陈家男更觉得羞耻,他想不动声色地从魏明胥怀里钻出来。但是陈家男刚一动,魏明胥就跟着动了,他拍拍陈家男的后脑勺,哄他说:“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陈家男被他一按,毛都要炸起来了,也管不上是不是不动声色了,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挣脱了魏明胥,跌跌撞撞就要下床。
“干什么去?”魏明胥也跟着坐起来,他没穿睡衣,赤裸着胸膛靠在床头,有些不悦地看向陈家男。
魏明胥一摆出这个架势,陈家男立刻就有点怵,他赶着溜走的步伐也停顿了,顿了两秒又觉得自己没出息,颇没好气地说:“尿尿!”
陈家男从卫生间里出来,魏明胥过了个睡袍站起身,紧闭的窗帘被拉开,外边的阳光洒了进来。
“想吃什么,我去做早饭。”魏明胥问陈家男。
这样的优待陈家男以前是不敢想的,上一次魏明胥给他做早饭的时候他还在病中,晕晕乎乎不甚清醒,所以这一次魏明胥用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家男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肉麻。
他往墙边靠了靠,说:“随,随便吧,问问毛毛哥。”
魏明胥偏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我多做一些吧,看他想吃什么。”临出门前他又说:“我请他在这边多住几天,陪你待着。我就不过来了,不然你们也拘束。”
尽管陈家男已经屡屡领教过魏明胥真的要想对人好有多无微不至,但他还是没忍住,再次感叹了一下。
魏明胥要离开卧室之前,陈家男鼓足勇气拉住了他睡袍的袖口,说:“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魏明胥很耐心地拉着他坐在床边,示意陈家男开口,陈家男便说了:“你也看到了,毛毛哥的店被砸了,现在也没办法再恢复营业,而且,他虽然说得不多,但是应该被那两个人整得挺惨的。你能不能帮帮他?”
魏明胥说:“我昨天已经提了,准备帮他把店重新装修好。”
“不光是店面的问题!”陈家男有点着急:“那两个人能砸了他的店,肯定还会在别的地方给他使绊子,万一让他的执照出问题呢?万一天天派人上门找麻烦呢?”
“好,我明白了。”魏明胥见不得陈家男这样急到眼红的样子,安抚他说:“我让laura去做这件事好不好,laura办事你总放心吧,绝对不会出岔子。”
陈家男这才点点头,魏明胥准备起身出去,但顿了一瞬,他迟疑着开口:“对不起。”
陈家男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魏明胥又突然道歉。魏明胥看了他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别处:“当初白锦艺的事情,我没有相信你,也没有帮你,还伤害了你。那个时候你害怕吗?”
陈家男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你觉得呢,怎么能不怕呢?”
魏明胥看着他,突然想起隔着奶白色雾气对面,顾宁的那张脸,他想陈家男甚至还不知道顾宁这一茬呢,如果顾宁不出现在陈家男面前,这一茬甚至可以永远瞒着陈家男不让他知道,但是魏明胥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再过一段时间,把手头的问题都解决了,一定要把前因后果都告诉陈家男,让陈家男自己去做决定。魏明胥想。
陈茂的店在腊月初八热热闹闹重新开张营业了,尽管陈家男说了许多次,让陈茂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是魏明胥入股了他的店,但陈茂还是给陈家男签了一张欠条,一边眨着眼睛揶揄陈家男已经能做魏明胥的主了,一边写下未来两年店铺每个月一半的入都分给陈家男。
陈家男在陈茂的店里干过,他当然知道运营一个店铺有多大的开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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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各类税款杂,还有更多给店铺更新换代的花,每个月一半的入,着实有点太多了。
陈家男好说歹说,最后改成了三分之一,陈茂一直嘻嘻哈哈难得有个正行,他正经起来看起来让陈家男很不习惯,“我谢谢你们是应该的,说真的,不光是重新装修花的钱,我知道你还让魏先生上下打点了不少,这都是外界的,家男,如果没有你那天的请求,可能我真的就回家相亲结婚生孩子去了,我得谢谢你,让我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和意义。”
说到最后,陈茂眼眶红红的,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一拍桌子,说:“既然留下来了,就没有再被轰走的机会了!等我东山再起!生意兴隆!猛男如云!”
陈家男:“……”
第66章
临近过年,陈家男的补习课也停了,他毕竟年轻,学东西也快,有好的老师好的方法,虽说不能再指望一流名校,但是一个普通的学校已经能够展望一下了。
年底工作忙,魏明胥一连好些日子没有回家,陈家男和魏衡远夫妇住在一起,除了魏夫人主动打电话联系魏明胥,魏明胥很少会打电话过来。偶尔打过来,陈家男也有大多数时间不在跟前他毕竟要上补习班。但是在跟前的时候,陈家男也会接过电话跟魏明胥聊两句,父母在身边坐着,他得让父母高兴。
陈家男这些日子越发觉得魏明胥在他心里走下神坛,不再是那个只能让他仰望的,干巴巴的偶像式角色,他变得像普通人一样,也是一个屡遭父母讨伐的不着家不恋家的儿子,形象倒是因此丰满多了。
除夕夜魏明胥终于回家了,外边下着鹅毛大雪,魏明胥进门的时候大衣上落了一层雪花。陈家男正在家里帮着魏夫人做饭,家里的阿姨和其他帮佣都回家过年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一家人,但陈家男活泼,跑来跑去的,倒一点也不显得安静。
魏明胥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景,陈家男不知抱了什么东西进厨房,啪嗒啪嗒只留下一个背影。魏明胥觉得自己一直忙得团团转的心忽然就落了下来,他转身合上门,在玄关换了鞋子,自己抱着大衣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听到厨房里魏夫人在批评陈家男:“小宝呀!让你拿放在第二层柜子里的盆子,这个盆不够大,不行,去换一个。”
陈家男垂头丧气地抱着盆子又出来,看见笑眯眯站在门口的魏明胥,看样子已经不知道在门口看了多久了,一想到自己又在魏明胥面前丢脸,他响亮地哼了一声,一溜烟又跑走了。
这是陈家男回家以后,他们一家人近二十年来过的第一个团圆年,因此魏夫人力求亲力亲为,做了一桌很丰盛的年夜饭,看得出父母是真的很高兴,一家人能团圆,对于已经迈入老年阶段的父母来说,应当是最大的慰藉。
二老开心,魏明胥和陈家男也陪着又吃又喝又逗趣,气氛很是热闹。换做以前,陈家男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能有和魏明胥这样心平气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团圆饭的时刻,他曾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魏明胥,可是时间长了,家长里短打磨掉了他本就不是很坚定的意志。
毕竟有家人爱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那种身如飘萍无枝可依的生活,陈家男再也不想回忆了。
二老喝得都有些上头,魏家过年,就算不请旁支亲戚来,总归还是热闹的,过了饭点,拜年的电话便一个接一个地打了进来。
尤其是远在海外的魏衡远的弟弟一家,听说找回了小儿子,连着视频要看一看陈家男,陈家男觉得别扭极了,他还没做好在旁人面前袒露自己是魏家小儿子身份的准备,尽管也算是一家人,可他还是觉得别扭。
魏明胥看出他不自在,跟父母一起带着陈家男给叔叔一家拜了年,便把聊天机会留给了父母,自己则带着陈家男去了小阳台。
魏明胥顺手带了两瓶酒,小阳台是落地窗,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夜色,不过着实没什么可看的,尽管处于过年期间,但周围毫无过年氛围,不能燃放烟花,又有大批人去外地过年,放眼望去空荡荡的。陈家男百无聊赖地坐在落地窗前,魏明胥站在门前顿了顿,才拿着酒和酒杯上前。
“来喝一点吧,喝了好睡觉。”魏明胥说。
陈家男点了点头,魏明胥便给他倒了一些,边倒酒边问他:“是不是觉得无聊了,感觉一点也不热闹。”
“也没有。我也不是第一次在b市过年了。”陈家男说。他低着头,揪着自己坐着的小毛毯,说:“刚来的时候,我有两年没回过那边,去年的时候你让我回去,我才第一次回。”
魏明胥听了,心里又不是滋味,他不想让陈家男把西水村当做家,陈家男也不怎么怀念西水村,但是那种孤身一人闯荡、被人完全控制的辛苦和无奈,魏明胥想到还是觉得心痛。
“那你还想回去吗?如果想回,等明年这个时候,景区建设就能完成了,我们可以过去看看。”魏明胥说。
“我不想回去。”陈家男喝了一小口酒,闷闷地说:“本来回去了,想起来的就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跟你回去过一次,想起来的可能要更不开心了。”
魏明胥知道陈家男依然对他们在西水村的那一次耿耿于怀,他坐在陈家男身边,盯着陈家男的眼睛,说:“当时本来打算带你回去就告诉你事情,再次隐瞒还跟你发生关系,我很抱歉。”魏明胥顿了一下,随即他用更坚定不容反驳的语气说:“我虽然抱歉,却并不后悔。家男,我在兄长和爱人的身份当中选择了做你的爱人,我一点也不后悔。”
陈家男没料到魏明胥会这样说,他慌张地端起酒杯,说:“好好的你说这些做什么,别总说胡话。”
魏明胥按住了他的手腕,摇摇头说:“别逃避,家男,你知道的,我从没死心过,我也不会死心。”他握着陈家男的手贴在陈家男的心口,说:“因为你也心动,你克制不了。”
陈家男隔着薄薄的羊绒衫,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他为自己在魏明胥面前像是被扒光了似的而感到恐慌,正左右为难之际,却是魏明胥先放开了手。
“我叫你上来不是跟你说这些的。”魏明胥也喝了口酒,“是我有事情想要跟你说。”
在陈家男茫然的目光中,魏明胥开口了:“之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完整的故事。但是我觉得我必须要告诉你。”
“曾经住在老房子的时候,我和隔壁邻居家的男生,顾宁,我们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被送到国外读书,称得上是形影不离。我对他有好感,他对我也有。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向他表明心意,几乎没有什么困难,他也点头了。就像你知道的,我们躲在房间里偷偷接吻,嘴唇刚刚碰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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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就听见你丢了的消息。”
“这些你说过了。”陈家男说。
“不,还有一些你不知道。”魏明胥示意陈家男听自己说完。
“你丢了以后,我很慌,他也很慌,他害怕两家人把责任追究到他的头上,赶紧买了机票回国,而我留在国内找你。找了一段时间,渺无音讯,我接受了我真的把你弄丢了的事实,没有再回去读书,而是去了部队。我希望能跟你在一个国家,留着能找到你的希望,也惩罚我自己。”
说到这里,魏明胥苦笑了一声,他又给自己倒了些酒,喝下一大口,说:“我在部队的时候,听说顾宁家里倒台了。他父亲是做领导的,这样的家庭,一旦倒台就很难再站起来,那时候其实家里已经好些年没跟他们家来往了,只是他家倒台的事情闹得很大,圈子里都有耳闻。”
这倒是陈家男不知道的,但他也不知道魏明胥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只好直勾勾盯着魏明胥。
“去年他回国了,带着一个项目,也带着想跟我重修旧好的想法。但是这两样我都拒绝了。”
“为什么呢?”陈家男开口问道。
“他的项目我评估过了,在国内无法推开,不适合国内用户,如果投资他的项目,就等于拿钱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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