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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沈太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饕餮_一响贪欢
顾先生,沈太太
作者:饕餮_一响贪欢

不正经的民国文,日常向。

温柔商行老板x甜软不开窍的美人账房先生。

商行老板一见钟情,奈何美人先生不开窍,那只能变着法子欺负再欺负啦!

商行老板是温柔老板,半正儿八经追求人,账房先生是欺负狠了会哭的不开窍美人。





顾先生,沈太太 分卷阅读1
01
今天的商行开得格外早,掌柜王德全亲自招呼伙计,一块一块往外拿着挡门的木板,伙计是新来的,手脚不太麻利,王德全看不过眼,亲自动手拆卸木板,怨怨叨叨:“招你们过来是来吃干饭的呀!卸块木板都磨磨唧唧的,去,给我把商行的灯牌擦干净喽,如果这都做不好,那明日也甭来了。”
两个伙计唯唯诺诺的,赶忙去拿木梯子,王德全年过四十,搬起实心的板子,多少有点吃力,沈栀在旁边扶了一把,扫了一眼擦灯牌的伙计,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开行这般早?”
“先生来啦?进里头吧,这活计先生做不来。”,王德全擦了擦额头的汗,骂骂咧咧的又去折腾那两名擦灯牌的伙计,后脚跟着沈栀进了店,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沈栀一路走来,长衫沾了不少露水,正拿手拍打,看了一眼掌柜王德全,打开抽屉,拿出里头的账簿,对着昨天的入账,噼里啪啦算起来。
王德全喝了一大碗茶水,缓过一口气,看着木梯子上的两名伙计,啐了一口:“招的净是些只屙屎不干活的东西!”,转过脸面对沈栀,脸色稍霁:“先生来了没多久不知道,今天顾老板要来,不利索些,我这掌柜的也甭当了。”
沈栀闻言停住动作,笑着朝他颔首,接着又算起来,白`皙的手指在过漆的圆润珠子上翻飞,确认账面无误,坐在柜台前,沉默着看起书来。
前段日子,他待了五年的米行关了门,幸得这儿招账房先生,虽说王德全脾气不太好,可对他亦算毕恭毕敬,倒也不是很难相与。
这位王德全口中的顾老板,下午时来的,沈栀正在拾账簿,一抬头,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眉尾有些上挑,眼角勾勒分明,紧抿着嘴角,沈栀甚至没来得急看清他的脸,人就过了楼梯的拐角,沈栀不是个多事的人,回探寻的目光,将账簿放进抽屉,跟伙计招呼了一声,就出了商行。
二楼,进门前,顾淮开了口,眼神瞥了一眼楼下,道:“柜台那儿的人是谁?”
王德全为他打开`房门,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是半月前新招的账房先生,原先那位年纪大了,回家养老去了。”
顾淮闻言勾起了嘴角,进了房间,平淡地道了句:“模样倒蛮周正。”
王德全只能讪讪地点头,将办公室里历年账簿拿出,毕恭毕敬地递到顾淮面前。
沈栀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衫,一看就知是洗旧了的,像冲淡的墨涤出的颜色,眉骨白净,眼睛里像是蓄着水墨画里的水儿,潋滟流转,半抿着淡色的唇,抬眼看他,身形修长,手里还攥着乌漆算盘,不卑不亢,冷淡疏离。
模样哪里是蛮周正,倒是十分之周正了,顾淮眯起眼睛,想到方才所瞥,心道。
02
顾淮和王德全在二楼待了半个钟头,才珊珊下楼,两名新招的伙计正擦拭行中的一对琉璃玉瓶,王德全心中一呼:这俩蠢笨伙计,先一步下楼,拿过擦拭的软巾,照着伙计就是一通数落,撇着嘴喝道:“还不去买些糕点来。”
两名伙计年纪小,心性自然也就不行,缩着手脚挨王德全的训,唯唯诺诺:“掌柜,我们这就去买。”
王德全把软巾一丢,面色这才缓些,“那还不去?!”,顾淮瞧着,不置可否,见王德全教训完伙计,才淡淡开口:“王掌柜,把这月的账簿拿来。”
王德全往柜台走去,顾淮的目光亦顺着他望去,沈栀目光与他相交一瞬便错开,低头往抽屉里给王德全拿账簿,白净的指节握在浅色账簿的边角,交到王德全手上。
顾淮站在木质楼梯口,等着王德全把账簿交到他手里,随意翻了翻,字亦是写得不错,列列小楷,顾淮描摹着纸上的字体,朝王德全道:“新招的账房先生,可好相与?”,边说边往接待客人的木椅走去。
顾淮落座,王德全站在他跟前,瞧了一眼埋头的沈栀,小声道:“好相与得很,他家中父亲有疾,不喜与人争辩。”
“哦?”,顾淮从账簿中抬头,错开王掌柜的侧脸去瞧柜台处坐着的沈栀,他正望向行外,不知在瞧些什么,察觉有人注视,扭过头来。
“沈先生,你来。”,王掌柜朝他挥手,顾老板既然询了他,他自然要叫人过来。
沈栀走近,顾河望着账簿,其实在打量沈栀落在长衫旁的手,沈栀不抬头,半垂着眼睛,淡淡地张口:“顾老板。”
顾淮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沈栀不再说话,在王德全身旁安静地站着,恭恭敬敬,叫人挑不出毛病,顾河嘴角嗪了抹笑,把账簿交回王德全手中,在王德全将要张口之际,平静地打断:“沈先生,你来念与我听罢。”
03
沈栀眨动的眼睫停顿,随即抬起,望向顾淮,接过递来的账簿,翻到本月,他从来只做纸上记录,初开口时,声音还有些哑,声音不算亲切亦不算疏离,落在安静的商行,时辰还早,街上依稀传来早食的叫卖声,倒显得沈栀声音,像是裹着一层露水,清雅得很。
街上的糕点铺还未开张,两名伙计风风火火买回来的不过是些早食,听着行内清晰的报账声,你推我手,我打你肩,谁都不敢进去,接了王德全厉色的瞪视,才慢吞吞地进店,伸出怀中冒着热气的早食,缩着脖子,小声地叫:“掌柜的。”
王德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伙计瞥了一眼坐着的顾淮,不敢再叫,把早食包好,又放进怀里温着,直到沈栀的声音去,王德全脸上才有了笑意,把早食递到顾淮面前,“顾老板,可要吃些?”
顾淮笑笑,站起身来,店外的等候的司机为他打开车门,顾淮坐在车内,淡淡道:“不了,何局长约了饮茶。”。
王德全看着汽车开远,这才回店中坐下,随意丢了两块糕点入口,吁了口气:“哎哟,得亏祖婆保佑。”,嚼了嚼口中的糕点,对着身前的伙计道:“你这俩笨东西。”
伙计不大敢看王德全眼睛,喏喏地点头,其中一名稍机灵的,给王德群擦脑门的汗,瞥了眼店外,小心翼翼地问:“不过这位顾老板是什么来头,掌柜的这般紧张。”
沈栀在柜台前瞧书,听见伙计的话,憋住嘴边的笑意,抬头看伙计一眼,果不其然下一秒,王德全就板起脸来,抽走伙计手上的软巾,劈头盖脸一通训:“什么来头,每月给我发大洋的来头,晓得不?!”,打完伙计脑门又出一层汗,王德全骂骂咧咧地擦,往嘴里塞糕点,嘀嘀咕咕:“醒了个大早还不算完,还得受你俩的气。”
手里的糕点吃了大半,王德全把软巾丢给一旁看热闹的另一位伙计,皱着眉头:“还不干活去,眼见着人就要上街。”
闹了一早




顾先生,沈太太 分卷阅读2
,店内才好不容易消停,王德全坐在木椅,不知味地饮着茶水,瞧着正在摆弄柜台物件的沈栀,冷不丁开口:“沈先生家中父亲的肺疾可好些了?”
沈栀一顿,眉间有些许愁色,很快便被他敛去,声音低低:“还是老模样,停不得药。”
王德全听他叹息,也就不再深问,店内正巧进了客人,怕俩伙计笨手笨脚,王德全亲自招呼去了。
这边十来分钟的功夫,顾淮到了易筠茶楼,方打开车门,何局长就在二楼里探出头来,揶揄打趣:“顾老板。”
顾淮嘴角挂了笑,抬头朝他作揖,同他逗趣:“何局长。”,两人目光相接,一笑,何局长又张口:“还不上楼来?”
顾淮这才入楼,由着堂倌领他上楼,何局长要了个邻窗的位置,藤制方桌椅上,茶已沏起,顾淮落座,由何局长为他倒茶,将茶碗推到他面前,“顾老板晚到,先尝尝。”
顾淮浅饮一口,咂咂嘴,眼里藏了笑意:“会挑地儿。”,何局长望向一楼堂厅,笑道:“下午时候还有评书先生。”
“那可好。”,顾淮望着一楼沏高的台子,又饮一口碗中的茶,何局长回目光,瞧着安静饮茶的顾淮,“顾老板作何晚到,莫不是半途……”,他揶揄地笑,丢了两颗花生米入口。
顾淮给他斟茶,半敛笑意,“去老街口商行瞧了瞧,了些时候。”
“老街口那儿的商行,你顾老板赚钱的又不是这买卖,闲着去瞧作甚?”,何局长咂了口茶,眯起眼睛。
“昨夜里到老宅子取东西住下,今早顺便去瞧瞧罢了。”
“嘁,无趣。”,何局长听他这般讲,食了几枚蚕豆,咯吱咯吱在嘴里嚼着。
顾淮又笑,瞧着桌上的小食,话中有那么几分道不明意味:“无趣倒也不见得。”
04
王德全觉着他最近要遭难,几年不来行里瞧一眼的顾老板,昨日破天荒来一趟,今日竟同他讲:“我近一月要在老宅子住下,你寻几名伶俐的下人,明儿就在老宅候着。”
王德全十分熟悉老街口这片,当天下午就寻了十名佣人,两名厨子,八名伺候的下人,老管家顾淮不让他操心,从西码头那儿的新宅接了过来。
老宅毕竟是顾家的宅邸,就在老街深巷里,祖宗的灵位都摆在那儿,隔十日就有佣人来打扫,厚重的砖砌拱门上,落字“顾宅”,下方雕刻小字:怀君,是顾淮爷爷的字。
商行二楼的办公室,王德全也给整理了出来,顾宅出了深巷,往右拐角往里走入百十步,便是商行,脚程近得很,下人打点好老宅的安置,顾淮当天就住了进去,傍晚时候去了一趟商行。
午后客人不多,两名伙计倚着墙昏昏欲睡模样,王德全亦靠着躺椅,嗅着街口传来的烧肉香气,心里思衬着,关了店便买上两斤,回家吃酒去,脑袋昏沉般瞧着落在街面青砖上的霞光,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双黑色皮鞋,王德全抬头,一身倦意作鸟兽散,声音落在安静的店里:“顾老板。”
顾淮念着易筠茶楼午时候的评书,约了何局长,穿一身黑色长衫,崭新的绸缎料子,朝王德全颔首,王德全起身拍了拍木椅,迎他坐下,脸上挂了笑:“顾老板。”,说完瞥了两眼角落里的伙计,咽了咽唾沫:“怎的有空来……”
沈栀正在入今日的帐,闻声抬起头,对上顾淮藏笑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落下最后一笔,从柜台后出来,交到顾淮手里,道:“顾老板,这是今日的入账。”
顾淮意不在此,胡乱翻了两眼,都是些小本的买卖,都入不得眼,两名伙计慌张把茶沏来,顾淮不饮,饶有兴致地问王德全:“王掌柜挑的佣人机灵得很,我十分满意,待会儿约何局长听评书,顺道来瞧瞧,说两句便走。”
“哎哎。”,王德全点头,让伙计把茶水端下去,见顾淮要起身,多嘴问了一句:“顾老板明日可要来?”。
顾淮走到店门,挥手拦了辆人力车,扭头朝王德全点头,回目光前瞧了一眼站在霞光里的沈栀,他正垂眸望着街面青砖,听见车轱辘转动的声响,抬起头来,对上顾淮回的短暂目光。
车棚移动,霞光落在他眼睛上,有些刺眼,沈栀倏地眯起,退到霞光照不到的地方,定睛再瞧时,人力车已是走远。
初秋的天气,说变就变,昨日还带着些微凉,今日就下起淅沥沥的小雨来,沈栀撑着旧伞慌张来到店里,浅蓝长衫下摆被雨水打湿,氤出几片水痕,雨水汇成水流淌在街面青砖,天色昏昏沉沉,衬得水流也成了乌色,沈栀伞时,瞧向街对面的几间商铺,到处都是被雨水冲刷出的寥寥之色。
王德全坐在木椅上,饮着热茶,沈栀面有歉意:“王掌柜,今日我晚到了。”,他来商行还不足一月,着实不该。
“无事无事,今日下了雨,想来不会有什么客人,先生掸掸身上的雨罢。”,王德全对他总是和颜悦色些,递给他一杯热茶。
沈栀接过茶放到柜面,如王德全所言,上半日没有什么客人,雨势倒是越来越大,伙计不时来为他添茶,微凉的水汽冲入店中,王德全咳嗽起来,招呼伙计:“把木板挡上两块,这天气哪哪都是雨。”
沈栀握着手中茶碗,茶水已是变温,听着王德全压抑的咳嗽声,眉宇间添了几分愁色,今早出家门时,父亲就已经咳得厉害,初秋小雨带来的凉意,让沈栀父亲的肺疾加重,昨晚下半夜,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就已把沈栀吵醒。
商行要押一月的工资,可他父亲的肺疾断不得药,突然加重的病情,更是叫沈栀坐立难安,店外的雨时大时小,终归是不停,烧肉的香气透过雨丝,隐隐地又传进人的鼻子,不知不觉,嘈杂的一日便又过去。
没什么客人,两名伙计让王德全早早打发,他瞥了一眼楼梯的拐角,叹起气来,朝沈栀道:“先生无事便可以回去了。”
沈栀拿起身旁的旧伞,雨水早已顺着伞骨淌干,他走到店门,王德全又低低咳了一声,沈栀顿住了脚步,走到王德全面前,磕绊为难:“掌柜,我能否预支一些……工资。”
王德全睁大眼睛,望向沈栀,有些不解:“先生为何要预支?”
“家中父亲的肺疾,加重了。”,沈栀捏着伞的手指微微泛红,声音有些苦涩。
王德全瞧他模样,心知他家中境况,望向楼梯,有些为难:“顾老板这几日都在商行,预支工资此事,得他同意。”
沈栀一怔,随即嘴角牵出些许涩意,王德全亦是为人办事,沈栀望了望木质楼梯,王德全不喜逼仄,办公室从前不过是个摆设,二楼也是沈栀从未踏足的,可王德全口中的顾老板就在上头,商行是他的




顾先生,沈太太 分卷阅读3

王德全看出沈栀的踌躇,出声道:“顾老板就在二楼,先生家中父亲病情若是加重,急需现钱,便上楼去寻罢,瞧着这雨还得好几日,病是耽搁不得。”
一番话触动沈栀,转身去瞧店外的雨,屋天色仍是昏昏沉沉,他今日还得去药铺抓药,手指捏紧伞骨,沈栀踏上木质楼梯。
顾淮正在看窗外的雨,敲门声响起,沉声道:“进来。”
是沈栀,顾淮快速打量他一眼,瞥见他捏紧伞骨的手,面色如常:“沈先生。”
顾淮比王德全更加气势迫人,他不过站在坐在那儿,就让沈栀后背紧绷,可家中父亲等不得他犹豫,结结巴巴,沈栀说明了来意。
回应他的是顾淮的低笑,他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来到沈栀身边,大衣仿佛带了微凉的雨丝,显得呼吸温热,落在沈栀耳边,说的话却叫沈栀心脏一沉,“预支工资一事,不行。”
沈栀捏紧伞骨的手有些泛白,面上是怔怔的神色,嘴唇有些发白,低声开口:“顾、顾老板,能不能……”
不等他说完,顾淮的嘴唇就碰到他微凉的唇,沈栀是聪慧的,温热的触感叫他清醒过来,挣扎着脱离顾淮的触碰,顾淮禁锢住他,把他逼在木桌与自己之间,窗外的雨淅沥沥的,凉意不断往沈栀身上涌,又被顾淮隔绝,顾淮对他怀揣怎样的心思,沈栀瞬间明了。
顾淮的呼吸叫他无处可躲,沈栀几乎是自暴自弃般闭上眼睛,顾淮轻笑,在沈栀以为他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时,在他耳边张口:“还有一种法子,家业轮到我顾老板这儿,是放高利贷起家的,沈先生可以考虑考虑。”
05
沈栀仓惶出了二楼的办公室,连再瞧一眼那扇漆黑木门都不敢,跌撞般下了楼,微凉的雨丝落在肩头,才慌忙撑开竹伞,顿住脚步。
空气中烧肉的香气浓烈,远处是店家同客人絮絮叨叨的声音,沈栀渐渐定下心来,伴着雨丝落在竹伞上的轻微声响,缓缓转身,抬头望向二楼的窗户,对上顾淮窗里模糊的脸,顾淮在打量他,乌色的水流从他脚边淌过,湿痕像盛开的花朵,一朵一朵交叠在他浅蓝长衫下摆。
沈栀的心脏又“砰砰”跳得厉害,忙不迭转身,淌着雨水往街巷深处走,眼见着人走远,顾淮才松手放下窗边的布帘,坐回木桌前,房间很快又暖起来,顾淮转着手中的钢笔,想起沈栀方才雨中模样来。
急急到了药铺,顾淮的话才从沈栀脑中出去,父亲几年来吃的都是这个方子,沈栀亦无数次地来此抓药,药铺的伙计早就识得他,麻利地给他抓药,问起他父亲的病情。
沈栀面上添了几丝苦笑,怔怔地瞧着店外的雨,低声道:“昨天夜里咳得厉害,可能是着了凉气。”
伙计称药,说些让他宽心的话,沈栀不语,他其实心中慌得很,父亲的病情变化,到底是因为突下的秋雨着凉,还是因为这几年,这副方子,早已对他父亲无用,才会在这个秋天,加重病情。
沈栀接过包好的药,给伙计付钱,迎着渐冷的雨丝,往家中走去,家门旁的槐树伸出交杂的枝丫,半隐入低矮的屋墙中,房檐前有不少落下的叶子,沈栀了伞,父亲咳嗽的喘气声,透过淅沥的雨声,传到沈栀耳朵里。
沈栀把药交给母亲,父亲的病让她脸上总是一幅愁色,瞧见沈栀身上的湿痕,她也只淡淡说上一句:“回屋换件衣裳罢。”,厨房的窗户很快飘出隐隐的草药气味,沈栀换了衣服,走进厨房。
母亲正拿着小蒲扇扇风,瓦罐里的药冒着热气,还没沸腾,脸上有浅淡的笑意,却也只是一瞬,指着灶上的锅,道:“饭菜热着,你端了到房间去罢,厨房烟气太重。”
屋外的雨势变大,想来要下一整夜,沈栀食不知味,厨房传来木凳挪动的声音,他的母亲煎好了药,悉悉索索的,声音延到父亲的房间,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终于有片刻的停歇,沈栀绷着的心松了下来,希望这药对父亲的肺疾还有用处。
雨中的安静一直持续到下半夜,低低的咳嗽声又断断续续传入沈栀耳中,他浅眠,雨声夹着咳嗽声,渐渐把他吵醒,沈栀摸索着点燃油灯,要去西边父亲的屋子看看,手指抚上门沿,却又在下一秒松开,父亲的咳嗽声像是冲破堤坝的河水,接连不断中带着急促的喘息,让沈栀生出一种错觉,方才那几声压抑的咳嗽声是他的幻听,手指又抚上门沿,沈栀打开`房门,雨丝通过长长的屋檐,钻进沈栀鼻子里,他拢了拢肩,往西边的屋子走去,父亲的房间是暗着的,急促的咳嗽声中多了几声抽泣,沈栀的手已经摸到门沿,却是不敢推开,那几声压抑的抽泣,是他的母亲。
沈栀站在门前,又有微凉的雨丝轻飘飘落在他肩头,屋里的咳嗽声渐渐缓下去,抽泣声在安静的夜里清晰入耳,沈栀一动不动,手放在门沿,直到屋里的声音彻底归于平静,他才动了动步子,身体和心口,一时都是又僵又冷。
第二日,沈栀来商行格外早,他后半夜都未曾睡好,眼底有淡淡的乌青,秋雨并未让街巷早食的叫卖中断,摊贩的吆喝声悠远,沈栀不时望向店外,如沈栀害怕的那样,那副药方已经对父亲的肺疾无用。
顾淮约么十点钟到的店里,上楼之前特意往柜台处瞧了瞧,沈栀正好抬头对上他的注视,顾淮心情颇好,嘴角带了笑意,神色温柔,意有所指。
沈栀突然就想起昨天他靠近自己时那种紧迫感,倏地低下头,落在账簿上的白净手指蜷起,直到听见二楼房门开阖的声响,才吁出一口气。
中午时候,王德全去了街对面的酒馆吃饭,两名伙计也一同去了,沈栀寻了个借口,让两名伙计给他带些吃食回来,见三人入了酒馆,沈栀才踏上二楼的楼梯。
沈栀敲响房门,顾淮仍是低沉的一声:“进来。”。
房门一关上,房间就显得逼仄,沈栀站在门旁,离顾淮稍远,嗓音有些发涩:“顾老板。”
顾淮望着沈栀,美人即便是不情不愿,即便是脸上有些无奈的痛苦,仍旧是美人,顾淮不多言,从抽屉中拿出钱契,推到木桌前。
沈栀白净的手指握着钢笔,一笔一划,写上自己的名字,顾淮又让他落手印,手指沾上朱红的颜色,轻轻按在纸张上,一落一抬,沈栀名字旁就多了个朱红的手印,沈栀瞧着自己食指上残存的朱红痕迹,眼睛有些发热,他和母亲几年来,怕菩萨怪他们贪心,不敢盼着父亲的肺疾有所好转,只盼着不再恶化,能在他们身边陪伴多些年,不可不说,他活得小心翼翼,可还是不能如愿。
沈栀低下头,转身就要出房间,王掌柜和伙




顾先生,沈太太 分卷阅读4
计快要回来了,顾淮不管桌上的钱契,手掌压在门沿,将人困在门板与自己之间,眼前人惊慌失措,却又不敢推他,只能将脸贴着门板,颤着声音唤他:“顾老板。”
殊不知他这样只会露出他脆弱的侧颈,和他想藏却藏不住的微红眼角,顾淮瞧在眼里,离得更近,眼前人慌得更厉害,闭着的眼睫都在颤抖,顾淮低头碰到他的眼角,温暖滑腻,眼前人鼻腔发出一声低微的呜咽,几近听不清,眼角滚落一滴泪来。
顾淮抿去他的眼泪,似叹息似呢喃,带几分缱绻意味:“沈先生。”
沈栀睁眼,目光仍是别开的,微红的眼角,似盛开的杏花林中,乱入的一枝绯色桃花。
06
沈栀慌张的样子,叫顾淮回那么几分温柔,左手将人揽紧贴近自己,右手打开`房门,望着门沿露出的缝隙,出声道:“沈先生,王掌柜就要回来了。”
沈栀怔怔,动了动肩膀,察觉到顾淮已经完全放开他,手指抚上门把,两步从顾淮怀中抽离,急急下楼去,走过楼梯拐角时,沈栀能够察觉到顾淮的目光,只是他不敢回头,急切得让顾淮隐隐担心他会不会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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