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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花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骨火
怎么开口问都觉得奇怪。
谢升思虑半响,终于停下脚步,将鸢室仁拉到一只无人居住的贝壳屋后面,小声问道:“阿仁,被供奉为鸢首山山神之前,你在哪里生活?”
鸢室仁怔了怔,低下头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太过久远,我已经不记清了。”
其实谢升早就不记得“小章鱼”的具体模样,只隐约记得“小章鱼”和普通章鱼长得不太相同。多亏师父认出了鸢室仁的身份,到现在谢升终于明白,之所以不太相同,完全是因为“小章鱼”和普通章鱼属于不同族类。无奈他当时年幼见识少,一定是在海边看到食人花爪子多,将食人花错认成了海里的八爪鱼。
“你告诉过我,你曾陷入长眠,醒来后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对不对?”谢升敲了一记右手手心,“还有,你说长眠之后,用来消解食物的花嘴便不见了,只能将食物丢入湖中,在神界中汲取养分。”
“你说的不假。”一提起花嘴,鸢室仁便不高兴了,“我确实不记得花嘴是怎么丢的,但这和东海龙宫有何关联。”
“当然有关联。”谢升抓住鸢室仁的肩膀,情绪明显激动了几分,“你知道吗?方才龙王告诉我,你就是‘小章鱼’。
“谢升,即时没有花嘴我也不是章鱼。”鸢室仁以为谢升是在嘲弄他,不有点生气,一把甩开他的手。
“我还没说完,你别气。”谢升赶紧捞住他的袖子,“长老师父说,我们两个以前曾见过,就在东海边。那时我年幼,你也长得小,我便把你错认成了章鱼,还想要吃掉你,而你用花藤缠住了我的虎爪。这些事情你都记不清了吗?”
谢升的话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尽管匪夷所思,但鸢室仁仍然选择相信谢升的话。他心里那一丁点已经全部消弭:“真的?”
“长老师父有一双辨人的火眼金睛,他说他记得你,就一定不会错。”谢升一时感慨起来,“阿仁,我们真有缘,是上天让我们再次相遇,我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弟弟!我终于找到你了。”
贝壳屋后方传来了一道喊声,谢升一听就知道是他的十一姐谢甘。循声望去,只见谢甘穿着一身绣着花蝶翅膀的绫罗锦衣,好似仙女一般翩翩漂了过来。
“十一姐。”谢升对谢甘这身华贵的霓裳赞不绝口,“你现在越来越有蝶王后的风范了。”
谢甘身上那股母老虎独有的凶巴巴的气息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捂嘴笑道:“瞧你说的。我这才离开天砚山几天,哪能这么快就有蝶王后的风范。”
“十一姐,上次在婚宴上我没来得及给你仔细介绍。”谢升将鸢室仁拉到谢甘面前,“这位是鸢首山上的花神,也是我的好友,名叫鸢室仁。”
“蝶王后幸会。”鸢室仁看谢甘是专程撇下夫婿来找谢升唠家常的,自己掺在二人中间有点不合时宜,便借口离开,“我第一次来到龙宫,想去别处看看,你们姐弟慢聊。”
谢升想拉住鸢室仁的袖子,然而对方溜得太快,一转眼没影了。
“弟弟,正好,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谢甘叹息,“我猜的出来,花神体贴善良,是在为我们姐弟二人腾出地方交谈。唉,毕竟我们像以前那样敞开心扉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我嫁到外地,对天砚山来说就是外人。再不能在山中肆意玩闹,与你们打成一片。”
听见姐姐这样妄自轻自贱,谢升很受触动:“十一姐,你永远是我谢升的亲姐姐,不论族中其他人怎样分亲疏,我永远与你交心交肺。若你有一天在愚公峰受了委屈,千万要告诉我。我会带着哥哥弟弟们踏平愚公峰,替你讨回公道。”
“升升,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愁眉苦脸的谢甘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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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谢升逗笑了,“蝶王他对我好着呢,这几百年来他待我如何,你又不是不清楚。”
虽然谢甘嫁到愚公峰尚不足一月,但已与蝶王相识数百年。那时弗梁还不是蝶王,常常来天砚山上逗幼年的谢甘玩耍。弗梁变回蝶身让她扑,也不害怕她锋利的虎爪抓伤他的翅膀。蝶王最喜欢看谢甘因为扑不到蝴蝶而气哭的模样。
“老虎扑蝴蝶,当春乃发生。十一姐,我这句诗改的好吧?”谢升颇为自豪,“简直是一语成谶。”
那时每当谢甘被弗梁气哭,谢升都会走到她身边开这句诗的玩笑。没想到开着开着,就成真了。
“弟弟,你知道么,其实这次是十哥让我尽快来东海寻你。”谢甘抹了抹落在脸颊上的眼泪,”出嫁后,我一直担忧娘家从此以后与我生分了,今日回天砚山时,我将忧虑说给了十哥听,结果他没说别的,直接让我来东海,说只有你才能治好我的心头病。”
“哦?看到我以后,你的心头病就好了?”谢升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当治病救人的大夫。
“你待人真诚,性格直率,我刚刚看到你说要为我踏平愚公峰,心里就不再担忧了。娘家再生分,也有你这样为我着想的弟弟。”谢甘自责起来,“是姐姐顾虑太多。”
“可十哥怎么可能不为你排忧解难,直接让你来找我。”谢升纳闷起来,”十哥一向疼姐姐,不可能不留你谈心。”
谢甘道:“这不怪你十哥。他碰上了一件极为棘手的事。今日他那里来了一只食铁兽朋友,非要死皮赖脸地在他院子里住下,说是报恩,怎么赶都赶不走。他无暇及时处理我的事情,而且我的夫君也无法在天砚山长时间逗留,所以便出来了。”
“死皮赖脸的食铁兽……”谢升觉得好笑,“我知道是谁,一会儿回去后我就替十哥处理他。”
谢甘挥了挥蝶袖,欣慰道:“天砚山有你们这些为家人着想的兄弟我就放心了。”
忽然她上前一步,凑近谢升,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神秘兮兮地问:“弟弟,谢氏虎族下一个准备嫁娶事宜的人该是你了。你何时娶亲,可有良选?”
谢升面色稍赧:“还早。我……八字还没一撇。”
知谢升者莫过于谢楠,其次便是谢甘了。谢甘揶揄道:“你说这句话就说明,想画撇了是不是?”
谢升惊了惊,当即反驳:“不是!”
“好好好,我不管你,你自己好好考虑。”说完谢甘转身向集市走去,“我先回去了。再不回去,蝶王又得满龙宫地寻我。”
谢升翻了个白眼:“行了姐姐,知道蝶王对你好,能不能矜持一些。”
谢甘笑呵呵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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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龙宫集市又多了不少神仙眷侣,小贩们生意红火,尤其是卖首饰的摊子,围聚起了许多生面孔,
谢升果然又在贩卖珠宝的蚌姐那里找到了鸢室仁,而鸢室仁身边果然又围了一圈的莺莺燕燕,看得谢升心里腾地冒起一团火气。
他气冲冲地向鸢室仁及他周围的女妖大步迈去。走近了,忽然听见鸢室仁软糯的声音:“谢谢姐姐们。这些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
他将挂在身上的首饰一串一串地摘了下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动。他把它们一一还给先前赠予他的女妖。
鲳鱼与墨鱼妖一听这话,连忙摆手:“这礼物一点也不贵重,都是我们随手做的,根本不值钱。”
蚌姐朝他脸上吐了一口泡泡:“小弟弟,在我这儿珍珠也不值钱,我家里还有几百颗上好的珠子卖不出去呢。”
“那我也不能。”鸢室仁摸了摸被泡泡弹到的面颊,摇头道,“在陆地上这些首饰珠宝价值不菲,而我平常更不需要穿戴,放在我这儿实在是糟蹋了宝物。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弟弟人真好,不贪财,懂礼貌,比外面那些野男人强多了。”鲳鱼用一段丝帛捂住了鼻子,似乎是要掉下泪来,“那么……姐姐以后到哪才能寻到你?”
“我是鸢首山的山神,你们可以去鸢首山找我。”这时鸢室仁看见了不远处的谢升,“或者你们可以去找他,他是我的好友,他家住在天砚山,离龙宫极近。”
方才还对这三位姑娘虎视眈眈的谢升,听到这里忽然没脾气了。他颔首道:“我就是谢升,你们可以来天砚山找我。”
“那实在是太好了。”三位姑娘在鸢室仁身边转起了圈,“小弟弟,以后我们再去找你玩儿。”
随即鲳鱼和墨鱼妖便各自跑远了,蚌姐回到自己的摊位,吆喝起了买卖。
“阿仁,今日天色已晚,你随我回天砚山住一宿吧。”谢升看着珠光宝气全数消失的鸢室仁,心里霎时萌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情愫,“正好咏川今日也来了,你们可以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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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砚山谢楠院落内。
“咏川。我该怎么说你为好。……你、你怎么把我院子里的树都给啃秃了?”
谢楠的声音高昂凄厉,吓得院边的鸟雀全都飞上了天。
他总算理解那天早上谢升为什么会大发脾气了。
谢楠院子里那几株用作点缀的浅色山茶树,已经由叶到花秃了个光,而面前这只罪魁祸首食铁兽,竟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满脸无辜的模样。
第33章第三十三章
后来谢升才知道,今日登山拜访的熟人不止咏川一个,还有前几日刚刚分别的两个小道士。
谢升与鸢室仁踏着月色从东海龙宫回到天砚山,老远儿就瞧见闰深从半山腰上缓缓走了下来,他两手捂着什么东西,神色谨慎,好似揣着什么宝贝。
谢升对他拱手道:“闰深,是你?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闰深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手心上,看见忽然有人出现,不吓了一跳。
“谢升!”闰深又惊又喜,“你终于回来了。此番我与师兄虽师父前来拜访天砚山,师兄闲着无事可做,正想找你呢。”
转头又看见了谢升身后的小花神,闰深更加惊讶了:“我还以为花神回鸢首山了,没想到也来了天砚山。”
鸢室仁道:“今日琼浆灵脉在东海出现,我前来采摘灵草时恰巧遇见了谢升。”
“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如此神神秘秘。”谢升将额头凑上去,“给我瞧瞧。”
“哈哈,没什么。”闰深微微张开手掌,月光照出了里面这只小东西的半个身形。
“你看。”
是只全身漆黑的蜘蛛。
谢升连忙向后一退,险些撞在鸢室仁身上:“你、你抓只蜘蛛跑下山做什么。”
“我师兄闰元害怕蜘蛛,每次看见房间里的蜘蛛结了网,都会一惊一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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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我除掉它。但蜘蛛天生捕食蚊虫,只要不生毒性,那么便对人有益无害。我想着山下草木繁茂,蚊虫成群,而且离师兄的居处又远,是个放生的好去处,便携着它下山了。”
鸢室仁对闰深的做法颇为赞赏:“你很有善心。”
“这里离山上的客房足够远了,不如你现在将它放生在路边,同我们一起上山吧。”谢升伸了个懒腰,“作为你们二人的朋友,我总要见见你们的师父,尽一尽地主之谊。”
闰深点了点头,于是蹲在路边的草丛边,松开了手掌。只见一团黑色的小东西跳到草堆上,一瞬间跑没影了。
鸢室仁凝视草丛:“天砚山钟灵毓秀,而它也很有灵性。依我看,再过几年他便能修成人形了。”
“哦?”闰深愣了一愣,“花神果然是花神,竟然连这一点都瞧出来了。闰深愚钝,没看出它与普通的蜘蛛有何不同。”
谢升也好奇:“阿仁,刚刚路边乌漆漆一片,我连蜘蛛的影子都没看清。你是如何看出来它要修成神识的?”
鸢室仁道:“我见它回头望了闰深一眼,神色稍有留恋。普通蜘蛛没有这样的神态。”
闰深摸摸后脑,复又朝路边望去,他纳闷道:“我怎么没看到。”
“它已经走了。若有缘今生定会再此相见。”鸢室仁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块,看着它撞在了大树干上,“我们也走吧。”
谢父正与几位仙君在外远游,因此天砚山现在是谢升的母亲管事。
如今闰深的师父正在天砚山前厅同谢母交谈。
谢升抵达前厅门前时,谢楠也到了。四人一同推门进入。
闰元正站在师父边上打瞌睡,闰深连忙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
坐在客座的白衣道长一看到立在门口的两兄弟,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道长身着一件画有乐山派印记的道服,飘有一凛绝然出世的仙气,他甩了甩拂尘,眼瞳中映出一道惊异的色:“这是”
谢母为他介绍道:“静度道长,此乃两位犬子,分别排行老十与十二,年长一些的是谢楠,弟弟则唤谢升。”
“阳和道长?”静度站起身来,盯着谢楠,“确实是阳和道长。”
谢升知道“阳和道长”是谢楠百年前行走江湖时的化名。
难怪道长看见他们时这般大惊小怪,原来是认出了熟人。
谢升转头:“十哥,你们认识。”
谢母微笑道:“谢楠如今早已归隐山林,平常只为谢氏一族打理内务,极少在外露面。道长若是不说,我都快忘了谢楠还有这样一段侠肝义胆的往事。”
谢楠倒是不记得自己还结识这样一位得道高人。
寻常人至多活到百岁,但若得道,寿命可延长至千万年,得道后假以时日,即可飞升成仙。仙籍是天上神官亲命,有玉皇手书,就算哪天没了供奉,也不会被革除。相比之下,神籍的认定可就残酷多了。
人族若能成仙,关键在于自身修行,不论是对体能、德行还是才智,都有极高的要求。因此各个族类都对得道之人非常敬重。观静度周身环绕一阙杳然仙气,定然已经得道许久。
在谢楠的印象中,确实不曾在蜀地结识过得道仙人。
谢楠俯身赔礼:“道长莫怪,恕在下冒昧地问一句,道长在何时何地见过我?”
“阁下言重了。阳和道长盛名在外时,贫道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俗家弟子。如此看来,阁下算是我的前辈。”静度笑了笑,“当年阳和道长降伏妖魔的壮举,传得家喻户晓。连民间说书人都将阁下的故事写成了一段佳话。”
脑袋昏昏沉沉的闰元,一听见师父要认前辈,忽然被惊醒,慌忙向四周望着众人。
静度虽已得道,但样貌却与谢楠一般年轻,笑起来有股同龄之人的康健气息。
谢楠摆摆折扇:“不敢当,不敢当。我只不过是除了几只恶妖,是有好事者添油加醋,才将我传成了开天辟地的英雄人物。你看我现在整日在山中无所事事,混日子罢了,怎敢做道长的前辈。”
两人寒暄几句后,坐下来品起了今年从临安采来的龙井。
谢楠对鸢室仁招手:“来,花神,你也来品品今年的新茶。”
前厅内除了一位得道仙长,还有一位受人供奉的神明,自然也不能冷落,谢楠替鸢室仁倒了一碗,推给他:“尝尝看。”
谢升对母亲道:“娘,这是上次在十一姐婚宴上您见过的花神。今日他又过来了,晚上便住在天砚山,不回去了。”
谢母道:“既然如此,升升,你先带花神回去休息吧。”
“娘,那你早些休息,儿子回房了。”
鸢室仁举着茶碗喝到一半,听见谢楠对谢升说:“咏川现在在你那里,晚上你随便找个地方给他住吧。”
“……是。”
谢升急匆匆向门外走。
“这两天我在院子里新种了几棵樟木,咏川一去,它们恐怕就要遭殃了。我们快些回去。”
鸢室仁不徐不疾地在后面跟着:“方才我看谢楠对静度十分尊敬。但我听他们谈话的内容,理应是静度对谢楠尊敬才对,谢楠是静度的前辈。”
“神仙的品阶本就比妖族高,对神仙恭敬从来都是妖界的礼数。”谢升心系自己院子里的樟木,拽着鸢室人的胳膊从地上飞了起来,“在外人面前,我对十哥也很恭敬,比如方才十哥提出让我照顾咏川这种蛮不讲理的要求,我都点头答应了。这是兄弟间的礼数。”
“这些我当然明白。”鸢室人摇摇头,“可是为什么我不见你对我恭敬?”
“哪有。”谢升狡辩,“我明明对你恭敬得很。”
鸢室仁:“那你为何还拉着我这样跑。还有,之前你咬我面颊的时候,也不见你对我尊敬。”
“我那是”谢升眼珠子滴溜一转,像极了一只在诡计多端的狐狸,“那些都是没有真情实感的礼数,当不得真。阿仁实在太过平易近人,丝毫没有神明的架子,我与你相处久了,自然会把你当朋友,而不是把你当成虚无缥缈的神仙。”
鸢室仁对谢升的鬼话半信半疑,这时,突然看见前面的香樟树树上爬着一只滚圆的竹熊。
竹熊的身体卡在树杈上,留给他们二人一坨面团似的背影。
两人已经到了谢升的住处。
“咏川!”谢升喊道,“你在我的香樟树上做什么呢?”
咏川回过头去,叹着气说:“樟木味道太大,吃起来并不可口,眼下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川蜀地里大片的竹林你不呆,非要跑来东海受罪。”谢升一手拎起毛团似的咏川,携着鸢室仁一同落了地,“我十哥喜爱清静,不欢迎别人叨扰,他便把你打发到我这里。可我的院子里只有两张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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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张床铺,却要供三人睡。
“我能睡树上。”咏川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像是在担忧被谢升赶走,“家里没有人烟气,哪怕竹子再好吃也熬不下去。还是跟你们在一起最开心。”
鸢室仁能理解咏川孤苦无依的感受,他黯然道:“咏川,你不必难过。今晚若不嫌弃,你可以与我同塌而眠。但你必须变成人形。”
咏川的兽身实在太过庞大,别说两人挤在一块儿了,就是独身一熊躺在那里,稍稍翻个身都能掉下床。
“好。”
说罢,咏川抬臂一挥,立即变成了一个狭目星眉的清秀男子。男子身形修长,面容清冷,一身夜行衣的装束。
咏川的人形比鸢室仁足足高了半个头,体格也更加健壮。
鸢室仁:“谢升,今晚我们两人住哪?”
“你们……”
谢升看着面前这一高一矮的男子与少年直懵神。
他第一次打心眼儿里喜爱咏川憨厚傻气的熊样。
第34章第三十四章
“上次花神受的伤好了没有?”咏川脱下了那身夜行衣,放在桌前叠整齐,“我怕我到时候翻个身就碰到你的伤口。”
“已经全都恢复了。”鸢室仁吹熄蜡烛,踢掉了足上的靴子,“你想睡里侧还是外侧?”
咏川答:“我喜欢睡里侧。”
鸢室仁:“那你先上去吧。”
方才谢升贴心地为他们二人多备了一层被子,这样一来他们便能各盖各的,互相不打扰。
以往鸢室仁都躺在草地上睡觉,也没有固定的睡眠时间,现在这样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反而有些不习惯。
被褥间满满都是阳光和谢升的味道,他闷在被中嗅了一口,顿时感到无比舒心。
“花神,夜里好梦。”
咏川刚要合上眼睛,门口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鸢室仁扬高声音问:“是谁在外面?”
“是我。”谢升推门走了进来,“我专门洗了两串西域的葡萄,送来给你们尝尝。”
咏川饿了许多日,一听见有葡萄吃,眸光立刻在漆黑的夜色中闪了两下,只是他的人形完全不如兽形那样没脸没皮活泼好动,于是坐了好一会儿都没下床。
谢升抬袖一挥,重新燃上蜡烛,他将葡萄在桌上摆好,道:“这些都是家丁今日去西域采摘回来的葡萄,比鸢首山上的那些甜美百倍。我专门挑了模样最饱满的两串。”
鸢室仁回想起来他初识谢升那几日,谢升曾被村民当成人牲捆了数日,期间只能吃村民投喂给他的蔬菜瓜果,其中便有葡萄。鸢室仁记得,谢升不爱吃他们喂给他的葡萄。谢升还赌气似地把葡萄皮都吐在了鸢首花神的神龛上。
没想到谢升还挺记仇。
“让咏川吃吧,我吃不了。”鸢室仁躺下了,”吃完便会困倦数日,又要麻烦你们照顾我。”
而咏川则已经变回兽形,爬下床塌,摘了好几颗葡萄塞进嘴里。
“这种葡萄甜蜜多汁,你大可以放在口中嚼掉它的汁液,再把果肉吐出来。”谢升不知从哪拿了另一只新的瓷盘出来,“一会儿你便把果肉吐在这儿。原本我想着帮你榨成汁,但又觉得榨汁不好,还是由你自己剥皮来得新鲜美味。”
“我想起来了。”咏川含着葡萄咕哝道,“花神的肠胃无法消解普通食物对吧?我看谢升这主意不错。”
鸢室仁点头:“多谢谢升。”
食铁兽坐在地上,将本就不大的房间挤得只剩下它这黑白一团。咏川吃起葡萄来狼吞虎咽,一看就是饿坏了。他嘴巴两边的白毛沾上了深色的葡萄汁,不一会儿便解决掉了一整串,剩下光秃秃的硬梗。
“还有一串。”咏川把盘子推到鸢室仁面前,恋恋不舍地说,“你快吃吧。”
他翻到床上,横跨过鸢室仁的被褥,重新变成人形,用手指勾开被褥,转眼盖上了被子。
时机已经成熟,谢升连忙抛出了计划的重中之重:“阿仁,我看咏川已要入睡。你不如来我房间里吃葡萄。这一嚼一吐,实在要不少功夫,别影响咏川休息。”
鸢室仁想了想,觉得谢升言之有理,正要答应,咏川却突然开口:“我不介意,花神便在这里吃吧。反正被褥都已经铺好了。而且,闻着葡萄的甜味儿我更易于入睡。可口的食物让我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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