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食人花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骨火
谢升问:“猜到了是什么意思?”
“昨日牛头来找我时,我发现甘妹在门外偷听,但没有戳穿她,以为她只是好奇便没有在意。”蝶王从袖中取出一本书递给二人,“直到今天我在这本书上看见了她夹的书签,才知道她在寻找调换神格的方法。联想到先前她在我这里讨了一只可以冰封的蛇皮袋,我心里便隐隐有了这个猜测。”
接过一本名为《四章异闻》的书后,谢升立即翻到了夹着树叶的一页,那里果然画有一张调换神格的五行图,旁边的小字部分则是注解。
回想起火灵所说的话,谢升坐倒在位子上:“我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当时我以为火灵为了惩罚十一姐随口编了一个借口,没想到那不是借口,而是真的存在。这件事不能怪罪火灵。十一姐会错了五行图的意思,她把自己当成了阵图中的一部分,但实际上,神之路经除了需要火灵之心之外,还需要一枚近神识体,但书上并没有说到近神识体。”





食人花志 分卷阅读74
蝶王当即变了脸色,他蹙起眉头,拉住谢升的袖口,急忙问:“甘妹如何了?”
谢升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谢楠这是开口道:“蝶王,现在我带你去看望甘儿。但是请你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不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能大声吵嚷,让我妹妹心寒。”
“好,我答应你。”蝶王侧了一步,给谢楠留了一人半宽的过道,“请带路吧。”
眼看谢楠和蝶王就要踏出院子,谢升忽然开口,软下语气来:“姐夫。如果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想要休了姐姐,我求你,求你在这几天不要告诉她,等我们几日后回来,解了她身体里的火毒,你再告诉她,可以吗?”
“你是把我弗梁想成怎样薄情寡义的小人了。”蝶王回过头来,本就薄的嘴唇被他抿得没了血色,“今生今世,我弗梁只认这一位结发之妻。”
谢楠与蝶王走后,谢升便呈现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咏川道:“谢升,刚刚那样可不像你。你说到蝶王若要休你姐姐,我以为你会以谢家的威严或是揍他一顿为要挟,强迫他留在谢甘身边。”
谢升对此表示不屑:“他们二人怎样是他们的事,我这个弟弟根本插不上手,顶多是在姐姐受蝶族欺负的时候冲上愚公峰为她讨回公道。再说了,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方才鸢室仁几乎没有出声,直到现在,他也是愁眉不展,眼睛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升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尖,尽量强打起了神来:“阿仁,不要担心,我们只需要一点点食人花叶,不会从你身上拔太多的。”
听到谢升叫他,鸢室仁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
他抬眼道:“我不是在担忧这件事。你们想拿多少都可以,就算拔光了,新的叶子也会从我身上长出来。我刚刚只是考虑,在我们初到炼狱火海时,火灵化作说书人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之前牛头说的是半真半假,因此他们都没有把当时那些惹人生气的鬼话当真。但鸢室仁却从看似荒谬的几句话中推测出谢甘偷走了火灵之心。这样一来,他不得不害怕自己在失去记忆前,真的像火灵口中描述的那样歹毒。
在火灵口中,他心性狡诈,害死了黄猫,害死了白兔,还欺骗村人把他奉为神灵。白兔恨他怨他,走火入魔时化为了凶灵。一切都是他作下的恶果,但他却让村民将白兔绑起来,供成人牲。
谢升思考片刻,突然自嘲似地笑了:“至少有一点他说的很对:我一事无成,总是沉浸于家族美名之中,不思进取。我是不肖子孙。”
咏川直接听傻了:“你这样的侠士都能算不思进取,那我算什么?废熊一只?”
天砚山夜晚的风光本该是静谧雅致的。但发生近几日那些不幸祸事后,他们就陷入了一种觉察不到半分诗情画意的状态,忧心、迟钝、丧气十足,周遭气氛的活力也跟着骤降,夜风稍稍一吹,鸡皮疙瘩便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
这夜晚死气沉沉的,人是如此,周围的气息也是。
就在这时,谢升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都怪我。若不是我……十一姐不会如此偏执,演变成今天这般悲惨的局面。”
“这不怪你。”鸢室仁拍拍他的手臂,“你无法阻止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自责也没有用处,倒不如回去歇息一番,养足神后再出发前往娃娃岛,为谢甘取回泉水。”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中……前几天前的债要开始还了quq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谢楠前辈!”
“谢升前辈!”
天边亮出一分鱼肚白的时辰,谢楠谢升、花神还有食铁兽踏上了前往娃娃岛的征途,刚准备走出天砚山的山门,身后忽然传来了两道活泼的声音。
他们转头一望,晦暗的山间远远地看跑下来个水蓝色的人影。这两人正是闰元和闰深。
此时他们二人身背各自长剑,穿着齐整,闰深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包袱,一看便是有备而来。
谢楠挡在他们二人面前,问:“你们怎么来了?”
现在所有人里只有这两位小道士心中没装着烦心事。他们两人跑动的动作十分俏皮,跨步跨得很大,跳起来是还要一下脚尖,眉眼间欢喜得神采飞扬。
闰元兴冲冲道:“我和师弟想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听说你们要去娃娃岛,我们专程一宿没睡,整理好了包裹,等着和你们一道出发。”
谢楠当即拒绝:“不行,娃娃岛太过凶险,你们不能去。”
“为什么?”闰元皱起眉头,“师父留我们在天砚山就是为了历练我们,我们在乐山派修习了许多用来驱鬼除魔的法术。娃娃岛上充斥着穷凶极恶的妖魔鬼怪,我们更应该跟去帮忙。”
一向懂事听话的闰深这次也不愿听从谢楠的命令:“师兄说的没错,我们修道是为了解救苍生于水火。也许你们在娃娃岛还需要我们乐山派的术法来驱逐恶鬼呢。”
“你们二人如何知晓我们今早要启程前往娃娃岛?”
谢升的目光在两个道士之间来回逡巡。
他们在昨夜定下了行程,今日还未到日出便出发,连谢楠谢升的母亲都没有告知,这两个小道士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闰元道:“昨夜我饿得睡不着,想起身去厨房打一个鸡蛋吃,走着走着突然听见有对男女在山坡上的院子里争吵,待我靠近了,竟听见那女人哭哭啼啼地让男人修了她,男人说偏不休。我知道听到了别人的家事,心觉冒犯,便想退出来,这时却听见那男人道,要她好好休养身体,谢楠第二日破晓时分出发前往娃娃岛,为她寻解药。”
这男人和女人,应当就是蝶王和谢甘了。
“后来我们两人商量了一下,思来想去都有预感是你们遇见了麻烦事,因此连夜打包了这些丹药和符咒。”闰深拎着包裹扛在肩头,义正言辞道,“我们不能在天砚山上白吃白喝还事事不管,是时候为天砚山做出一份贡献了。”
“你们有心了。只是……”谢升的眼瞳亮了半分,“你们真的不是为了逃避到学堂念书才跟来的?”
藏不住心思的闰元倏地窘红了脸,他低下头来,用两只眼睛偷瞄着谢升,睫毛微微打起了颤:“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升也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因为我以前不想去学堂念书的时候,总会找出下山历练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
“我并非这样想。”闰深那对浓密的眉毛绞在一起,“你们有需要,我们便应当出手相助。我不能心安理得寄生在天砚山当废人。”
“那就把他们带上吧。”谢楠向前走去,“我们现在出发。”
看闰元闰




食人花志 分卷阅读75
深这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就算不带他们去,他们也会偷偷跟来,干脆带上为好,这样还能互相照应。不然到时两个生手跑到娃娃岛上被恶鬼缠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也没法救他们一命。
“寒冰泉水极阴极寒,劝你们到了那里不要靠近。”鸢室仁拿出两个驱鬼香囊分发给闰元闰深,叮嘱道,“这是谢家的驱鬼之物,里面含有几味阳性的药引子以及清神香,普通小鬼见到了会绕开,但对那些怨气深重的恶鬼便没有效用了,你们拿好。”
闰深点头:“多谢花神。”
闰元则好奇道:“阳性的药引子?都有些什么?”
“比如牛鞭?”咏川不觉羞耻,脱口而出。
他转头向谢楠瞄去,只见谢楠笑了一笑,没有否认。
片刻后,东方的破晓越来越耀眼,他们离开了天砚山,飞往云南。
天光在滇池上投下迤逦的倒影,湖面上露气腾腾环绕,云影与斑斓的水面交相辉映。
一时竟分不清云与水面孰真孰假。
众人抵达了距滇池一百里外的娃娃岛。岛上四面环河,需要渡船入岛。
娃娃岛虽到处笼罩着怨气,但总会出现那么一丝薄弱的裂缝供人出入。怨气以寒冰湖为中心,随天地旋转,因此这些断裂的罅隙并非静止在一处。
他们这次找到了缝隙进入,到时未必能找到出来的路。娃娃岛内黑夜笼罩、万物死寂,比不上外面有光有生机。
“不论有没有用,一会儿还是在怨气空隙上做个记号。”谢升的幻影虎爪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探查着上方可能出现的怨气裂缝。
在他们面前伫立的是一团混沌的巨蛋,这便是被怨气笼罩的娃娃岛,直径约有四五十里那样长。一片死气拔地而起,黑云垂天翻卷,边缘那些阴沉的怨气向外弹跳着,似是有扩延之势。
众人下意识凝神屏气。他们的身躯在怨气聚拢的巨形前如此渺小,犹如蝼蚁之于平地而起的高楼广厦。呼啸盘旋的怨气发出怒号,若是听得仔细,似乎还能听见其中夹杂着一些嘤咛的哭声。
巨蛋顶部雷电汹涌,又黑又紫的光芒在四处闪烁,忽然一道雷声轰隆打在耳畔,震得所有人都绷直了脊背。
靠近巨蛋四周的花草全部枯萎了,只零星长着几株色妖艳的曼珠沙华。
这些曼珠沙华都还未修得神识,但鸢室仁刚一走到它们面前,花茎竟全都朝他倚靠过来。绽放的花瓣儿一时缩成一团,贴在鸢室仁的小腿侧。
“这些花在做什么?”咏川心里纳闷,忽地灵机一动,“难道这些花在对花神求爱?你们看它们歪倒花茎起花瓣的模样,像不像是人类女孩害羞捂脸?
谢升才不信邪:“没有半分可能的,它们就长在那做梦吧。非神识体与神识体无法结合,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为何?”咏川早就摸透了谢升的心思,仍故意呛他,“你情我愿,又不犯法。”
谢升那些正务工忙碌的虎爪里忽而飞了一只下来,敲在石铁兽头顶:“假如你是一只人类,你会不会和猿猴喜结连理?”
食铁兽摸摸鼻子,想了想人猿结合的画面,一时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断然不会。”
那几株曼珠沙华虽未修得神识,但却极有灵性,能听得懂他们二人的言语。这时,曼珠沙华不再贴住鸢室仁的小腿,而是弯起了花茎,耷拉下脸庞似的花朵,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鸢室仁走到谢升身边:“它们不高兴了。你少说两句。”
谢楠知道谢升的虎爪更利于探查,便站在一边等待结果。他道:“一会儿切记不可乱跑,不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都不能让情绪失去控制,作鸟兽散。”
表面上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但两只眼睛却紧紧盯着闰元和闰深。这二人的阅历不如他们几个妖怪,年纪轻,易浮躁。
谢升的一只虎爪在巨蛋的霹雳闪电处一钉,突然不动了。他喊道:“找到了,走!”
谢升拉起鸢室仁和咏川,谢楠闻声提溜起了闰元闰深,六人飞至谢升钉住的缝隙,猫着身子钻了进去。
在众人穿过娃娃岛怨气的那一刹那,缝隙便迅速合起,再也寻不到了。
下方是一条死水,谢升早有预料,于是变了一艘船置于河面。六人从空中飞落在船上,向周围望去。
鬼岛天地浑然一体。天是黑的,水是黑的,就连萦绕的雾气也黑得彻底。
谢升懊恼:“那缝隙旋转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做标记,我的虎爪稍稍一松,它就不见了。”
鸢室仁安慰他:“一会儿回来再找找就是了,你的虎爪那么厉害,连我的花枝都甘拜下风。”
听见对方的夸赞,谢升那双漫着红血丝的眼睛闪了一闪。
他打起神,又变出两只船桨,站在了船尾:“外界传言,不能在娃娃岛四周的水面上停留太久,否则便会沉入水底,被死水吞没。”
“虽然对娃娃岛有所耳闻,但我们其中没人亲自来过。”谢楠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有关娃娃岛的传闻还是信上一信为妙。”
咏川拖着笨重的身体,一手拉着鸢室仁的胳膊,一手扒在船边,向水底望去。
可惜水面乌黑沉寂,什么都看不见。
鸢室仁察觉到船身下方怨气厚重,便问:“死水里有什么?”
谢升划着船桨,道:“弃婴。”
就在这时,咏川俯视的水面上起了一道涟漪。波纹从中心微微荡开,水面哗啦哗啦发出响动。
咏川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皮肤白皙的婴孩从水里涌了上来。这婴孩闭着双眼,双颊肉实,两侧长着一对又长又宽的耳垂,额头鼓鼓的,饱满圆润。照外面那些算命的来说,这面向极有福气,长大后定是个大富大贵、锦衣玉食之人。
他在水面上沉静地睡着,眉头舒展开来,双唇没有血色,胸前没有起伏,遍体通白,一看便是死了。
咏川离得最近,他上下扫视这个肉实可爱的婴孩,伤感道:“刚一降世被生父生母抛弃,来到世间走一遭看一眼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闰元愤愤不平地抱着双臂:“只管生不愿养,这种父母可恨极了。”
就在众人扼腕叹息之际,这婴孩的睫毛忽然颤了颤。咏川惊地抬起头,向四周打量了半圈。
没有风。
一片死气。
他赶紧低头望着那婴孩,谁知婴孩已经睁开了眼。他眼眶中几乎没有眼白,硕大漆黑的瞳仁里满是笑意,滴溜滴溜地转着圈儿。
婴孩咧开嘴,笑了出来。
“咯咯咯……”
从来没有婴孩会这样笑,这笑声愈来愈响亮,十分人。
直到现在咏川才发现,这婴孩的嘴巴裂开了,张着能咧道耳边的血盆大口,像是生前被人




食人花志 分卷阅读76
一刀割裂了面颊。
随即,咏川将目光转向婴孩口中。
婴孩不但没有牙,而且竟也没有舌头,上颚满是鲜红鱼鳞状的皮肉,能直接看到最中央悬垂的小舌。
里面空荡荡的。
“咯咯咯……”
婴孩笑得更大声了。
闰深拔出长剑指着船另一侧,叫道:“这儿也浮上来一个小婴儿!”
“也即是说,它们正和我们的船一同行进?”鸢室仁瞄了瞄船侧,恍然大悟,“这些婴孩用手臂勾住了我们的船身。”
“别理它们。”谢升继续转动船桨,并加快了速度,“只要我们一直向同一个方位行进,必能上岸,到时看我们到了娃娃岛上,它们自然会回到水里,无需过度紧张。”
谢楠坐在船侧,赞同道:“不可因为这些水鬼改变行船方向或是停留,不然可能永远也无法走出去。”
“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
众人听见了飘来的呼救声,面面相觑,不敢妄自开口。
毕竟谢楠刚刚才说过,不可随意改变行船方向或是停留。
“我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鸢室仁摔先开口,“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们听见了吗?”闰元手心里不断有汗水溢出,他吞了口唾沫,“我、我不认为这声音耳熟。”
那边的呼救声又响了起来:“救命啊!”
船身在摆动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谢升在水中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渐渐地,其余人也都闻到了,这不是什么河腥味……而是腐尸的臭味。
闰元捂住口鼻,俯在船边干呕起来,却被水面中突然浮起的另一只婴孩吓了一跳。
“啊!”他一个踉跄,跌坐在船中央。
婴孩的眼睛滴溜溜望着他,咯咯咯地笑着。
谢楠屏息:“小心为上。”
“救命啊!”
那边的呼救声依然没有停止。并且
越来越近。
“我的花裙子,我的伞……都浸湿了,谁来救救我!”
……
“我知道是谁了。”谢升站在船尾,笑了一声,他闻声望去,“他不是干扰我们的水鬼。”
“我也知道是谁了。”鸢室仁的眼光穿过了飘在河面上的黑雾,“听声音,他离这儿应当不远,我们变向去救他吧。”
谢楠没有反对。
咏川摸着后脑勺:“你们都知道。究竟是谁?”
鸢室仁答:“紫薇树李痒。”
第48章第四十八章
“救命啊,救命!!”
谢升循着声李痒呼救将船划到他附近的水域时,众人望见一个身穿紫衣的男人正半蹲在不远处的船上,急匆匆地舀水。
他的船里进了水,他正在把水一勺一勺地从船里舀出去。
他下半身变成了树根和树枝的样子,大概是因为这样容易浮在水面,就算船沉了,他也不至于溺水。
船上还倒立着一只颜色姹紫嫣红的花伞,伞骨全部浸抹在了水中,随船身的摆动而摇晃。
干呕半响的闰元捂着口鼻,在看见李痒时睁大了眼。他手指前方,惊叫道:“啊!你们快看!”
李痒的船身缓缓向下陷去了,越来越多的死水从外面灌入船内,更要命的是,船身四周粘连着十几只躺在河面上的婴孩。它们的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盯着李痒,并且都在放声大笑,“咯咯咯”的笑声此起彼伏,让人毛骨悚然。
婴孩并不伸手去碰李痒,只是围在他周围。
它们知道他终究会下来陪它们。
“救命啊!”李痒喉咙里打起了颤,呼吸愈来愈急促,“我才刚刚成妖……不想死在这里。快来人救救我!!”
他再次舀了一勺水出去,接着一低头,竟在船里看到了一只飘浮着的婴孩,贴在他身边。他嫌恶地抬腿想将它踢出去,然而那婴孩的胳膊不知用什么粘住了他的树根,如何甩都甩不掉。
原来它顺着水流漂到了船内,双腿还在水面上高兴地扑腾。
他用手去拽婴孩的胳膊,想将它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然而手刚一碰到婴孩,对方的胳膊便粘住了他。
甩了几下,半点也挣脱不开。
“咯咯咯。”
婴孩大笑着,它张着血盆大口,闭上眼,又睁开,睫毛扑扇了一下,一对顶住整个眼眶的瞳仁看着他,黝黑晶亮。
“你、你不要跟着我,你快从我的船里出去。又不是、我害死、死你的。你去找你的父母……”
李痒跌坐在船上。
这船被他的动作顶得一个震荡,越来越多的婴孩从外面涌了进来。他额上汗水淋漓,认命地地闭上了眼,以为自己就要在这条小破船上死去了。
谁知身体忽然一轻,他似乎被谁腾空抓了起来。李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悬浮在空中,被一只爪子环绕着绑了个紧。鬼婴孩们占领的小船在他正下方,而粘在他树根上的婴孩,竟被另一只爪子拔除扔在了水里。
“扑通”一声,鬼婴孩应声坠河,溅开数丈远的水花,沉入水下,又浮上来,继续用一对晶亮硕大的眼瞳盯着他。
那爪子迅速拢,把他扔到了另一艘船的船板上。
“呼,呼,总算得救了”李痒已经被吓得汗流浃背,浑身没有力气。他用袖子抹了把脸,擦下最后一层脂粉。李痒脸上那层胭脂水粉基本上已被汗水清洗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浅麦色的面孔,浓眉大眼的,看着多了一分难能可贵的英豪之气。
他起下半身的树根,瘫倒上船上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看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身下的船已经飞快漂动起来。
“此处不可作停留。”谢升摇着船桨,“否则四周的鬼婴孩会越聚越多。”
李痒侧着头,看见自己那条船载着他的花伞被婴孩们侵占后,终于沉入水底。
他坐起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身形庞大的食铁兽,接着看到了站在船尾的谢升与坐在船侧的鸢室仁,他惊喜道:“救命恩人!原来是、原来是你们!你们也来娃娃岛帮我找春斐吗?”
“春斐?”鸢室仁想了想,问,“就是你那个消失了的朋友?”
“对,就是它!”李痒赶紧爬了起来,抓住鸢室仁的袖子,“上次我从天砚山回到家,忽然在它的花盆上找到了几片不属于它的花瓣。于是我拿着这些花瓣询问了几个成妖多年的前辈。有位孔雀前辈告诉我,这些是曼珠沙华的花瓣,而且还浸染着几分怨气。曼珠沙华生长于鬼界,但寻常鬼界都会净化怨气,天地间唯有滇池旁的娃娃岛不受管辖。因此我猜,春斐的失踪和这个娃娃岛逃不了关系。”
李痒从怀里摸出一只囊袋,取出一缕花瓣。谢楠接过一瞧,点头道:“花瓣上的些微怨气是从经脉里散发出来的,并非偶然沾染,你

1...2223242526...4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