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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花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骨火
谢升没有迟疑,直接走在了鸢室仁的身边。谢楠与咏川有些犹豫,但还是紧跟在后。
剩下的三人虽因为害怕不想前去,但他们灵力甚微,呆在原地更加危险,因此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一同跟上去。
鸢室仁带着他们穿过草丛,来到一片空地,那空地边缘是一处陡崖,深不见底。他们沿着陡崖走了半响,寻到一处石碑。
碑旁盛放着几株曼珠沙华。
这石碑和岸边的墓志铭是一样的形制,碑上也刻着几行文字用以说明。
大意如下:娃娃岛地形天然奇特古怪,岛内有断崖,乃广为流传的不详之地。此处中低外高,中空外实。洛蚩族女子诞下婴孩后,丈夫对她们的看管有所松懈,不再将她们囚在家里。她们陆续来到岛上,把婴孩遗弃在河岸便,之后从崖上跳下。无人生还。
“个个都是是烈女子。”咏川叹息着摇头,“性情刚毅果然都无法轻易认命。”
“中低外高、中空外实……”谢楠眯起眼,观察这四周的地形,突然恍然大悟,“娃娃岛地处神州南部,四面环水,且是极阴之地,这里又有地势低洼的腹地,水主外,土主内,山石拗然,恐为大凶。”
“若为墓地,则阴阳两隔、水陆两断。”谢升接着说道,“难怪这女鬼要附在我们身上才去碰水里那些鬼婴儿,因为就算她们的魂魄就算走入水中,也碰不到自己的孩子。”
李痒听不明白:“既然生前这样凄苦,她们死后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鸢室仁道:“我猜是因为她们心有怨气,且这里的地势与风水原本就容易聚起鬼魂,久而久之会形成席卷魂魄的鬼场。事到如今,她们已经逃不出去了,将永远留在这里。”
就算没有娃娃岛的事件,今后还会因为别的杂七杂八出现相类似的鬼场,难怪连地府都不愿管。反正这岛地处偏远,四周几乎无人居住,除非有傻子硬闯。
“那么,这些死去的母亲,岂不是再也摸不到孩子了?近在咫尺,却不能摸。”闰元抱着烧焦的剑鞘,眼里有稍许湿润,“哪怕走进水里,也碰不到自己的骨肉。”
众人纷纷沉默不语。
鸢室仁朝草丛外的方位望去。分明没有起风,但那些喜阴的草木门却打起了颤。
草丛外,河岸边。
那几个花藤缠绕起来的婴孩缓缓沉入水底,从断口涌出的神血烫得它们无法动弹。
它们再也无法从河底浮起来了。
在这灰沉沉的水底,有一抹黑雾围在它们四周,流淌过它们对身体。
它们察觉到了,那是娘亲的魂魄。
河水滑溜溜的,大约那就是娘亲的触感吧。
女鬼魂魄们十分焦急,她们对这下坠无计可施,只能看着孩子们在神血的浸染下慢慢消失。
其中一个婴孩已经被神血灼没了手臂,它看着这团团黑雾,忽然微笑起来,它的眼眸纯净清澈、不掺任何杂质。
它难得没有张开可怕的裂嘴,而是发出了一声躺在母亲怀里的嘤咛。
第50章第五十章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回多亏了花神奋力相救,我们这些凡人小妖才能安然无恙啊。我谢楠在此谢过花神了。”
谢楠真心实意地道了谢,咏川也对弯腰对着鸢室仁躬了躬滚圆的身子。
李痒一手握着他的花伞,另一只手贴着嘴唇,发出了羡慕不已的赞叹:“花神和谢升前辈都十分厉害,意志坚定,灵力高强。好想知道我这样的后人还需再修炼多少年才能达到你们的灵力和水准。”
一说到修炼,他的面容便伤感起来:“春斐若未被人捉走,定可与我一道修行成百上千年,哎,现在它生死未卜。如今越是深入这个波谲云诡的娃娃岛,我就越觉得希望渺茫。这岛上如此危险,春斐绝对经受不住鬼怪入侵。”
只要想起先前经历的那场“凶夜鬼上身”,他心里就感到一阵战战兢兢,更别提他这个心智不成熟的朋友了,来到这儿多半得被吓个半死。
“那倒未必。”谢升安慰他,“你的朋友没有神识,一开始就是被人附身来到此处。就算是恶鬼也无法进入已被附身的躯体,因此你的朋友很有可能已经深入岛屿了。
李痒迟疑,顿了顿手上的花伞:“真的吗?”
“不错,我同意谢升的看法。”谢楠敲着他那把白折扇,“若你的朋友真的来了娃娃岛,现在应该多半还活着。”
蹲在那边安抚师兄的闰深回头道:“李兄,你不用过于担忧,毕竟这些全都是你一人在心里的猜测,紫薇树春斐也未必来了此处。如果它只是呆在一处悠然僻静之地迷了路,你还这样杞人忧天,多不值当啊。”
听到大家的劝解,李痒心里已经好受了许多,他如释重负吐出一口长息,苍白的面色略有舒缓。
咏川低头俯瞰深不见底的崖壁,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入岛?这里是陡崖,难道我们要飞下去?”
“看来也只有这个方法了。”谢升望望头顶聚集的黑雾,眉眼严肃凌厉,“此地鬼气缭绕,处得越高,鬼气就越浓密。对于我们这些阳寿未尽的人族妖族来说,不适宜使用纵云之术。”
“那往下飞应该没事吧?”闰元从地上颤颤地站起身来,“反正这悬崖峭壁深得很。”
咏川努了努嘴,锤起了胳膊和腿上的各个关节。关节稍一扭动,便发出戈登戈登地清脆响声。
他头一次来到这种哪哪都晦气的地方,不禁唉声叹气道:“经谢升这样一说,我忽然觉得比方才更加眩晕了,不知是不是这些黑乎乎的鬼气造成的?”
闰元不适地晃晃脑袋:“我好像也有点……诶?花神倒看着比方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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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明明耗许多灵力救我们性命,现在脸色竟还如此红润,好似在山清水秀的地方调养过。”
鸢室仁立在一旁,回视着众人望过来的目光,他的颊红扑扑的,一对眼瞳清亮通透,里面没有一丁点儿疲倦的神采,和刚刚那个浑身扑满泥垢的土孩子完全是两幅模样。
除了鸢室仁以外,其余人的面色不是惨白就是蜡黄,连体格最为健壮的谢升眼底都泛着一层虚青。
谢升向鸢室仁背后一瞟,正好瞄到了那几株绽放的曼珠沙华,他豁然开朗道:“阿仁,你和曼珠沙华一样也喜阴对不对?毕竟你们是近亲。”
花神道:“大概吧。”
谢升看到蹲在地上郁闷许久的闰元重新出现,忽然记起了他们几人在百涡山时的交谈:“我想起你们曾说,乐山派的佩剑由天府玄铁铸成,但凡是遇见未修成神仙的妖怪,都会发出异响。后来为向神识界妥协,乐山派的前辈才寻了特殊材质的剑鞘加以镇剑。依我看,这三色宝珠,就是镇剑中最重要的一环。”
闰深答道:“前辈说得是。三色宝珠名为瞿光珠,是剑鞘在熔炉中铸成的那一刹自然形成,容聚着剑鞘材质的华与乐山派独有的剑气。一旦这珠子碎裂,剑鞘的镇剑效用便全消失了。”
“那为何现在闰元的剑没有发出响动?”鸢室仁好奇地盯着闰元背后的剑匣,“这里不乏妖怪。”
除了谢升谢楠,这里还有咏川李痒,全都是没有神格的妖怪。
闰深笑笑,他取出自己的烟光剑握在手里,将同样镶着宝珠的剑鞘竖在众人面前:“因为我们师兄弟二人的佩剑乃孪生剑,除非我的瞿光珠也碎了,剑鞘才会真正失去效用。”
“哼,别磨蹭了,我们快点出发吧。”闰元一想到自己的剑鞘被雷劈焦了而闰神的剑鞘还完好无损就来气,“这里的怨气这么诡谲可怕,我不想呆太久。”
于是,这群有妖有人有神的取水队伍,再次踏上了向寒冰泉进发的征途。
众人飞身跃到崖下,看到了一片白骨堆乱葬岗。
这乱葬岗的规模在他们意料之外。阴湿昏暗的悬崖底到处覆盖着遍野的白骨,尸身起码得有两三百具,粘连在骨头上的皮肉早已腐化,七零八落地堆放着。
蛆虫在白骨的空洞与缝隙之中来回环绕,它们爬行的响声聚在一起,比猫爪子抓挠铁物还要让人难受。
闰深拉着闰元跪在地上拜了几拜。像乐山派这种戒律不多的修仙门派一向十分尊重同类遗体。这些都是不屈枉死且无法投胎的母亲,他们对此怀有怜悯同情之心。
此地尸体遍野,鬼气弥漫,自然长了许多曼珠沙华。鸢室仁向白骨堆的高处走去,若有所思地垂着头。谢升看见了,连忙问:“阿仁,你要去哪?”
“我刚刚在想,曼珠沙华很有灵性,也许它们知道怎样前往寒冰泉。”鸢室仁绕着白骨堆向光秃秃的山坡上爬,“我想去问问它们。”
谢升跟了上去:“你打算如何问?它们没有神识。”
“即便没有神识,花草也能辨别方向、察觉危险,甚至还能洞悉人世间的情感。”鸢室仁在一片花丛中停下,那些花儿便侧着脑袋靠了过来。
“我和我的同伴现在要去寒冰泉。”鸢室仁顺着花瓣的经脉轻轻抚摸着,低下嗓音轻声道,“我想问一问,你们知不知道,哪个方向最容易走到寒冰泉?”
话音刚落,那些曼珠沙华便齐齐勾回脑袋,指向了另一处。他们在娃娃岛上分不清天南地北,只能凭借周围让人印象较深的树木或白骨将这个方位记忆下来。
“非常感谢。”鸢室仁微笑着说,“那么,你们这两天有没有见到其他人来这里?”
这是鸢室仁帮李痒问的问题,若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么曼珠沙华见到的,多半就是掳走紫薇树春斐的人。
谢升心道,阿仁外表上看着不易亲近,实际上却长着一副乐于助人的热心肠。他此生能有小花神这个朋友,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低头打量着鸢室仁红润的脸蛋儿,还有那双温柔的眉眼,嘴唇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越凑越近。
在贴近鸢室仁耳根前的那一刹那,脚边的曼珠沙华突然朝他脸上喷出一道鲜红花液,直接流进了他的眼睛。
谢升赶紧捂住双眼,他感到眼眶里传来一阵清凉的刺痛。
“你怎么了?”鸢室仁捧住了他的脸,用手指翻着他的眼睑,“你没事吧?”
鸢室仁的手指尖比这花液稍微暖和一些。在花液的刺激下,谢升的眼睛里流出了几滴眼泪,浸湿了眉毛。
回过神来的谢升知晓自己理亏,便隐瞒了缘由:“没事,就是不小心溅着了,阿仁放心,这花液里没有毒性。”
鸢室仁半蹲在地,用手指戳了戳那一株花的花瓣:“这是我的朋友谢升,他是一只顶顶善良的好人,你们不要欺负他。”
眼皮底下的曼珠沙华瞬间不动弹了,就在这时,旁边的花儿们此起彼伏地挥舞着枝叶,传来几缕花瓣。
这些花瓣红红紫紫,看着极其眼熟。鸢室仁对曼珠沙华们扬起笑脸,连声道谢,接着赶紧向山坡下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李痒!我找到了几片紫薇树的花瓣,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你朋友身上的!”
鸢室仁捧着双手跑到了李痒的面前,李痒低头看去,果然瞧见了几片紫薇树花瓣,他凑到鸢室仁的手心嗅了嗅,随即惊喜地点头:“对,这就是我的朋友!它跑来娃娃岛了!”
其余人纷纷围了上来,观察起了鸢室仁手里的新发现。
咏川问:“花神,你是如何找到的?这些花瓣又小又薄,你的眼力太好了。”
“是山坡上那些曼珠沙华找到了花瓣,它们还告诉我,那边就是前往寒冰泉的路。”鸢室仁手指后方,回过头去。
他忽然愣住了,僵着抬起的胳膊,整个人犹如一尊供在土地庙里的神像,脸色紧绷。
那边的白骨堆上没有山坡,也没有盛开的曼珠沙华,只荡漾着一层时而稀疏时而浓厚的黑雾。他难以置信地向四周扫了几眼,心里蔓延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股不详的预感逐渐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站在原地来回对视,一个比一个胆战心惊。
谢楠最先打破寂静:“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地形变了样貌?”
“谢升前辈呢?”闰元的喉咙里发着颤音,他面色惊悚地向四处望望,脖子僵硬地扭动着,“谢升前辈……好像不见了。”
第51章第五十一章
谢升被曼珠沙华的花液溅到了双眼,便扶着旁边的树木缓了缓。一阵簌簌声后,他听见鸢室仁的脚步迅速跑远,再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却突然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了。




食人花志 分卷阅读82
“阿仁?!”谢升唤了一声。
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
“阿仁?!”谢升仍然睁不开眼,这花液实在刺激得厉害,他抬高了声音,喊道,“阿仁?!十哥!!咏川?你们在吗?”
悠远的回音在山谷间回荡,谢升只能听见一阵又一阵属于自己的尾音。
依然无人应答。
谢升觉得情形越来越不妙,他扶着树木向前走了几步,心里那种不安感逐渐加深。他明明记得这个方向是下坡,但这几步都踏在平地上。
不好,他背后冷汗阵阵恐怕他不小心踏入了什么结界。
若是在平常的地方倒还好,可眼下这里是娃娃岛,而他又因为受到了花液刺激睁不开眼,根本无法找到回去的路。
他扶着周围的树木向前走去,发觉这个地方越呆越暖和。在充满极阴鬼气的娃娃岛上活动久了,肺腑早已绞成了一团乱,一跑一跳都十分难受。多亏现在有了这片温暖小树林,他的身体终于有所舒缓,屡次受阻的气息也在四经八脉中畅通起来。
短暂休憩后,谢升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他逐渐放下了心里的戒备,步伐加快起来。
树林深处有湍湍水声,如鸣佩环。死水不会流动,只有活水才能发出这样的声响。谢升想到河边洗一洗眼睛,把那些恼人的花液全部冲出来。
他半蹲在水岸边,撩起一捧水,朝眼睛上拍去。
“呃唔!”
谢升压着喉咙,骨髓中传来的抽痛让他死咬住了牙齿。耳边一时间全是牙齿间咯吱咯吱的响声。
眼睛疼得像是插进了一对冰刃,直直捅进了他的脑仁。脑子里那些刺骨的寒意让他在某一瞬失去了思考的意识。他的眼球蔓上了一粒一粒棱角尖锐的冰碴子,寒意和刺痛让他下意识闭起双眼,然而这些锋利的冰碴子剌得他双眼间血肉模糊,这让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撑开眼皮。
不是他不想大声叫出来,而是眼睛中的强烈痛楚已经让他失去了喊叫的力气。天下人都说十指连心,没想到毁伤双眼的疼痛也是这般撕心裂肺。
他扯下一块衣摆,卷成团放入嘴里牢牢咬住。他强迫自己打开眼眶,可一时间什么也瞧不见,眼前只能感受到一点泛白的光。
额头上的经脉突突地跳着,他瘫坐在水边好一会儿,都没力气动弹。
半响,谢升抬起打着颤的指头抚了抚眼眶。
一股散着铁腥味的液体从他眼睛向外涌了两柱。
是血。他眼睛里的血。
现在谢升终于恍然大悟。他知道娃娃岛上的寒冰泉是活水,可没想到寒冰泉四周是这样一副温暖如春的假象,这些泉水摸上去也没有半分异样,谁知它们一旦找准了弱点穿透进去,便是这样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太疼了。真是太疼了。
“终于取到寒冰泉了,啊?这边怎么有个人?”
谢升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声,这人声不男不女,竟有一分李痒当初的特色。
“春斐?”谢升忍着那撕心裂肺的疼,轻轻问了一句。
“什么春斐?”那人站着打量他,“噢,我知道了,你说的便是我附身的这个近神识体吧。你是他朋友?来找他了?”
谢升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依然在一行一行流着血,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似的。
他方才用的泉水不多,眼睛里的冰碴子已经渐渐开始融化。
那人明显发现了这一点,嘴里发出惋惜,不男不女的声音使这惋惜变了味道,听着阴阳怪气:“你说说你,怎么回事。你顺着我的结界走进来了对不对?寒冰泉外恶鬼聚集,阴气繁重,我是为了取水方便,才留着气力设下这个暖春阵驱赶阴气,可那不代表这寒冰泉失了威力。你用这泉水洗脸做什么?傻不傻?眼睛被你洗成这副惨样。”
“你!”谢升仍然看不见周遭景象,他尚不清楚这人的来历和功力,因此有怒不敢发。
“我看你是个年岁颇大的妖怪。不然我的罪孽除了偷盗近神识体外,还要多加一重啊。”那人来回踱了两步,自顾自叹了口气。
这话倒说得有几分道理。谢升修行多年,像他这把年纪这身修为,肉身的眼睛就算受到损坏,也能用自身灵力修复,但是需要等待一些时间。
渐渐地,谢升体内那些温暖舒服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极阴鬼气从四周缕缕散出,笼罩住了整个寒冰泉。这一变化使经脉里的气息愈行愈缓,心脏登时一个剧烈搏动,谢升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咳……”
他能感觉得到,暖春阵已经被撤去。
“不是我要把你独自落在这里让你被鬼上身,实在是这个法阵需要耗太多气力,而我作为一介人族,又无法在这里呆上太久。”那人嗖得一声飞上了天,声音逐渐飘远,“我先走一步,这近神识体的身躯便留给你吧,我看这头顶处正好有道裂缝,不知能不能出得去。”
砰得一声,从天上砸下来一个重物,谢升循着声响摸了过去。
是一棵树。
应该是李痒的朋友春斐。那人的魂魄已经从它身体里钻出去了。
四周越来越寒冷,说是天寒地冻也不为过。寒冰泉四周恶鬼众多,阴气极盛。眼下他被泉水冻伤双眼,正处于下风,必须想个法子摆脱困境。不然再过片刻,他就要被鬼上身了。
谢升摸了摸脸上快要干涸的血迹。被冻住思绪的脑仁已经逐渐恢复。
.
“谢升!”
“阿升!!”
“谢升前辈!!!”
几人向四面八方搜寻着谢升的身影。
谢升转眼就不见了。他们在这个乱葬岗旁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他的踪迹。
“谢升前辈究竟去哪了啊?”闰元疲乏地瘫倒在一只枯萎树根旁。在怨气中浸没多时,他确实有些累了,握着那个缺了宝珠的焦黑剑鞘喘着粗气,神思略恍惚:“若再找不到他,我就要走不动了。”
闰深捋了一把额上的汗,站在闰元身边道:“师兄想喝水吗?我的水囊里还有点水。”
“喝。走了太多路,渴着我了。”闰元一把扯过了闰深腰间的水囊,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没喝两口就见了底。
闰元的体质比这里其他人都要差一点,诸如疲乏和口渴的表现都更加严重。但实际上,除了鸢室仁体质特殊之外,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身心疲倦。这里气候恶劣,不宜人居,任谁多呆几日都不会好过。
谢楠望着混沌的天空,勾着手指掐算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边寻找谢升一边寻找泉水。到如今我们已经入岛两三日了,再拖下去不是办法。”
咏川站在白骨堆里踢了一脚,妄想在堆砌的骨堆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么说,我们是不是不能再继续待在乱葬岗了?”
白骨被他踢到了一边




食人花志 分卷阅读83
,里面连根谢升的虎毛都没有。
“不可对死者不敬。”小道士闰深上前喝止。
连他们自己都对死者不敬,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转瞬一思,终是没说出口。咏川知道人族繁文缛节众多,多这一点也很正常。
“倘若谢升前辈自己寻回来了怎么办?”李痒起遮在头顶的花伞,摸摸脑袋,“我们都走了,他该找不到我们了。”
谢楠摇头:“这点你们无需担忧。花神身上有谢升赠予的铜竺,若他真的想找我们,不会找不到。”
鸢室仁闻言顿了一顿,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传信竺。谢升确实和他说过,凭借这只神奇的铜竺,他就能对他有所感应。
“假如他身上也放着一只就好了。”鸢室仁垂头,眉眼耷拉下来,一副焦急又怅惘的模样,“他一定是出事情了。都怪我,都怪我。刚刚曼珠沙华的花液飙进了他的眼睛,如果我没有一个人跑下山坡,而是等他一起下来……”
李痒哭丧起了脸,拽着鸢室仁的袖子说:“哎呦我的花神啊,你说得我心里是又慌又羞。你跑下来还不是为了我和春斐。若谢升前辈真出来什么事,我非得愧疚得一头撞死在树上不可。”
鸢室仁不说话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谢升送给他的传信竺。
谢楠在最前方,拐了个弯,绕开白骨堆,最终走入深处的荒野之中:“这里我们已经寻遍了。各位跟着我到别处去寻吧。”
鸢室仁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跟了上去。
“花神不必担心。”谢楠见鸢室仁仍然闷闷不乐,便劝他,“从小到大他与我最亲近。谢升除了小时候要让人追着洗澡之外,还没有什么事情让家里人操过心。譬如谢升那一身高强的法术修为,都是他自己一点一点自己历练得来的,爹娘和我几乎从没催过他练功。他常年在外降服恶妖恶鬼,这些上刀山下火海的经历中有不少都比到娃娃岛取泉水要更加艰险。我相信他能平安归来。”
谢升是一只千年老虎,无论是灵力还是道行都是深的很。这点鸢室仁当然清楚。
“谢升处世乐观向上,嫉恶如仇,我与他相处到现在,从没见过有什么鬼神能轻松击败他。”谢楠回忆着小时与谢升之间的往事,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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