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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花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骨火
瞅见谢楠脸上表情的些微转变,食铁兽出声道:“你们虽是年纪相仿的兄弟,但性情却十分不同。他的心态好像尤其年轻,一点儿也不像有上千岁了。年轻人那些意气风发以及朝气蓬勃的性情他全都有。”说着瞥了一眼鸢室仁,“当然,花神就是个例外了,你看着和谢十四的年纪差不多。”
“嗯?”
起码有上千岁的食人花神没听明白。
谢楠跨着步子,夸耀地说:“我这位十二弟有一点和我不同。他想行侠仗义,便一股脑去做了,每每事成后,还会在外面抛出谢氏虎族的名头。有时我会嘲笑他幼稚,毕竟我们从小受到的训/诫便是:不求虚名,若有人真心实意想报答,虎族的名头自会发扬光大。后来我想了一想,谢氏虎族里所有兄弟姐妹,的确属他最有家族归属感。不光是嘴上说说,谢升是真心实意地牵挂着族内的所有人。”
后面的闰元听见了,也道:“是啊,谢升是个真诚坦率的前辈。而且每次站在他身边,我都觉得我们要做的事一定能完成,他永远不会给我们施加压力。有时带着那么一点挖苦的玩笑话,也是想激我做得更好。他好像天生就有一种……我也说不出来。”
咏川摸摸下巴,寻找起了适用于谢升的描述:“呵,他天生就有一股傻劲儿,墩着他奋不顾身地向前跑。”
鸢室仁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大家聊了一会儿谢升,烦闷的心绪都减缓了许多。
“等等。”谢楠忽然止住了脚步。
“好像周围越来越冷了。”闰元猛地打了个哆嗦,“前面是不是有很多冤死的恶鬼。”
“寒冰泉应该要到了。”咏川用双臂夹着滚圆的肚子,戒备地躬下身体,双眼瞟着四周,“你们多加小心。”
闰深道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抽出了剑匣里的烟光剑:“我们门派的书上说,若被鬼魂上过一次身,那么短时间内就不会被上第二次身,所以……”
“不错。”谢楠点头,“但还是小心为妙。毕竟这里是凶鬼众多的娃娃岛。”
鸢室仁向前迈着步子。不知怎么回事,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们所处的林子树木参天,都长成了遮荫蔽日的高度。前方光线越来越昏暗,他们听见了树林深处传来的涓涓水声。
“果然是寒冰泉。”鸢室仁知晓寒冰泉是岛上的活水,步子加快了起来,“我们快去取水。”
在灰暗的树林深处,突然窜出来一个庞大的鬼影。那鬼影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在摇摆地树木间来回穿梭。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亮起了各自的杀手锏。谢楠甩开折扇,鸢室仁的藤条随时待发,乐山派两个小道士分持华浓与烟光,食铁兽伸出尖锐的熊爪。
他们紧紧顶盯住了嗖嗖飞速靠近的鬼影。那鬼影跳到十丈远的时候,竟大喊一声:“十哥,阿仁,我回来了!”
是谢升的声音。
鸢室仁连忙起藤条,跑了上去,对面人的脸庞缓缓映入眼帘。只见谢升身上背着一棵紫薇树,腰间还别着一个罐子,难怪方才在远处看着这样庞大。
李痒也看清了,他又惊又喜地冲了上去,大喊一声:“春斐!”
紫薇树上捆着两圈绳子,谢升将它背在背后打了个结。李痒赶紧解开,将整棵树桩抱在胸前亲了一口,他蹲在地上仰头道:“谢升前辈,你竟然将我的春斐找回来了!太感谢了、让我看看它有没有受伤。”
“它确实被人上了身,可惜我赶到的时候,那人正巧离开,我没能看清他的面孔。”谢升拿下腰间的罐子,高高举起,“我把十一姐需要的泉水取回来了,这样一来,你们就不用再去寒冰泉涉险。”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谢升。
谢楠的面色染上了一丝薄怒:“我们涉不涉险倒是小事,刚刚寻你就寻了许久,这才是大事。”
鸢室仁没细看谢升受力的那个罐子,他盯着对方黑漆漆的眼瞳问,“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
谢升下巴上落着一些水渍没有擦干,鼻子通红,睫毛也湿漉漉的。这张俊俏的脸难得看着有点委屈。
他道:“我……我睁眼一看,发现那株喷我的曼珠沙华给我指了个方向,可当时乱葬岗的地形已经隐隐开始变化,我害怕那条小路消失,就自己先进去了。”谢升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结果一转头,你们都不见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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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结界,直接通往寒冰泉。”
“方才你真是急死我们了。”咏川双手插在滚圆的腰间埋怨道,“曼珠沙华能给你指一次路,就能给你指第二次,你没必要那么心急,完全可以喊我们一起出发。”
闰深笑着活络气氛:“食铁兽前辈说的没错,谢升前辈确实有一股傻劲儿,这傻劲儿墩着他向前跑。”
好巧不巧的是,谢升在这时皱皱鼻子,打了个喷嚏。
谢楠接过罐子,摇摇里面的泉水:“以后不准不说一声就跑了。小时候爱乱跑,长大了也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好了我错了,别再训我了。”谢升拉着鸢室仁跑了起来,“我们快走吧,我去找找天上的怨气有没有裂缝。”
咏川看见谢升跑远了,才对谢楠说:“之前你这个做哥哥的还说,谢升从不让你们谢氏虎族操心,如今看来,是不是想回这番话了?”
谢楠望着谢升那个逐渐缩小的背影,又低头瞧了瞧手指尖在泉水罐子上沾到的那一丁点血迹,抿唇笑笑,没有答话。
第52章第五十二章
和来时一样,这一次还得用谢升的幻影虎爪找出这漫天怨气罩的缝隙。
鸢室仁、李痒还有乐山派两个师兄弟已经在谢升身边几丈远的地方候着了。谢楠和咏川则走在最后,他们看着虎爪在黑雾缭绕中乱舞,谢楠忽然停住了摇着折扇的手,眯起眼睛道:“你有没有发觉,这些虎爪的动作慢上了许多?”
咏川根本不记得先前谢升的幻影虎爪有多么迅速,反正以他那模糊的眼神儿,看都看不清。他也学着谢楠的神色眯起眼观察了片刻,用神神叨叨的语气道:“好像是慢了。慢得我都能数出有几只虎爪。不过……慢一点儿也正常,大家在娃娃岛上待得久了,自然身心疲倦,谢升也不例外。”
他们已在岛上度过了约莫三四天,四周有飘绕不绝的鬼气,根本透不进多少阳光来。对于他们这些需要随时随地汲取日月华的生灵来说,的确非常煎熬。
“是这样吗?”谢楠打量着谢升周围那些阴森森的鬼雾,缓缓蹙起了眉,“他好像变得不太喜欢光了,专门站在鬼气聚集之处。”
“是吗?”咏川不再将目光放在飞来舞去的虎爪上,而是向下移,“是不是因为那里比较容易找出缝隙?”
“谢升虎爪的威力会随着日光的照射而增强,所以站在别的地方才更容易找到。”谢楠越来越不解了,“而且你看。”
谢楠将装着寒冰泉水的罐子移至咏川面前:“我在这上面摸到了谢升的血,我一闻就能闻得出来。他没擦干净。”
咏川纳闷地挠挠耳朵:“他受伤了?”
谢楠站在那盯着罐子好一会儿,才说出了压在心底里的话:“之前我对你们有所隐瞒,还藏了一半没说。其实谢升从小到大都不让我们操心,是因为他对家里人报喜不报忧。他在外面受了伤绝不会和家里人说,只说那些降服恶人的高兴事。”
咏川怔住了。
“他既要隐瞒,我发觉了也不会戳穿。有时他不想让别人发现,就在前半夜偷偷去药房抓药疗伤,我便会在后半夜去帮他整理药柜子。”谢楠回忆起小时候那些时光,更是郁闷下来,“我们爹娘以前受过致命的重伤,身体羸弱得很,谢升懂事,怕他们心里担忧,从不在爹娘面前说那些委屈的事。久而久之他和谁都不说了,全部自己受着。”
“他有心了。”咏川理解了谢升的心思,忽然问,“除了受伤以外,谢升是不是还有其他事从不和家里说?”
这回轮到谢楠怔了神。
“找到了!谢升站在那儿高喊了一声,“你们快从这道缝隙中飞出去!”
这里靠近岛屿中央,怨气风云变幻,更加难以固定流转的缝隙,谢升的脸上憋足了青筋,显然不太好受。
虎爪钉住了那条漏着缝的怨气地带,有道强烈的日光从中漏了出来,直射而下,垂落至地面。谢升抬目看了眼这道光,双眼和鼻头便跟着泛出一阵酸楚。他赶紧扭头将视线别开了。
其他人听见谢升的话,连忙飞身而起,迅速离开了这个折磨人的鬼娃娃岛。鸢室仁是倒数第二个离开娃娃岛的人。他回头瞅了瞅谢升那对通红的双眼,有些不放心地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在鸢室仁来到怨气层外的那一刹那,咔嚓一声
将缝隙固定在这一处的虎爪突然不见了。罅隙快速合拢,在鸢室仁身后喷出一道气旋。娃娃岛上空流转的怨气瞬息万变,这缝隙转眼间已经不知所踪。
“谢升!!”鸢室仁大吼。
已经落至地面的谢楠听见鸢室仁的叫声,心里咯噔一声响。他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怎么回事,谢升没有出来?!”谢楠自责地喔起拳头,朝外层的怨气上锤了一记,上空的绛紫色闪电立即噼噼啪啪响了起来。
“刚刚我发现谢升在流泪,眼睛通红,但我没开口问他出了什么事。”鸢室仁自责道,“我本来想着等他出来再问……”
“我和师弟的佩剑都是削发如泥的利刃,虽然我们道行浅,但将各自灵力注入,应当可以合力劈开这些密不透风的怨气。”闰元聚起华浓剑,剑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师弟,我们上。”
然而还未等他们跃至空中,就看到趴在黑色巨蛋上的鸢室仁身体穿透了这些乌漆麻黑的墙壁,在众人面前堪堪消失了。似是没有一丝一毫地气力,便安静了沉入了淤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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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升从昏迷中醒转时,正是日上三竿的时辰,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
他坐起来,发现眼前是一片模糊的镜像,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四周是自己卧房的摆设。
不同于以往,房间里的窗户上全都拉起了帘子,帘子将大半光线遮挡在外。
距离谢升三步之遥的地方坐着一个人,那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阿仁呐。和你说了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这样看我。怪吓人的。”谢升下床找鞋穿,突然发现腿上落着一块黑乎乎的纱布,纱布上还裹着草药味的气息。
“我去寻你时,你的眼睛流了许多血。”鸢室仁走到谢升面前,将纱布提起来,接着二话不说把它重新糊在了对方头上,“这上面都是你十哥给你配的疗伤药,用来祛除眼睛里的阴湿气。需要外敷七日,乖乖躺好吧,你十哥让我来看着你。教你不许活动,也不许见刺激的阳光。”
“七日?”谢升躺在玉枕上,细细琢磨起来,“说起来,我就只记得看你从那条亮闪闪的裂缝里出去的那一刻,之后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我昏迷了几日?”
“六日,你只需再躺一日便可。”鸢室仁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举起谢升的胳膊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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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心里,“渴了吧,多喝点热水。”
谢升仰着头抿了口水:“其实那天我闭着眼摸黑走到了寒冰泉边,不知道那是寒冰泉,就撩了一捧水洗脸,这才使阴寒入眼,流血不已。”他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便敞开了说,“还有,我遇见了一个人,他附身在紫薇树春斐身上同我说了几句话,但我也没看到他的模样就是了……对了,我姐姐的火毒怎么样,解了吗?”
“解了。她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你的娘亲也知道了这件事。”鸢室仁低头看着谢升头上那块覆着草药的纱布,“是谢楠告诉她的。”
“那我眼睛受伤这件事千万别告诉娘亲啊。”谢升抓住鸢室仁的手,“这点小伤不值一提。”
“他没说。”鸢室仁瞥了他一眼,“你十哥知道你不愿说。”
谢升什么也看不清,顺着鸢室仁的胳膊捋了上去,想与他亲近一些:“你刚刚说你去寻我,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岛上的人可以从岛中央寻缝隙离开,但外面的人不论从哪进入都会掉落在环岛的那条河上,鸢室仁要想找到他,就得从头把所有那些鬼婴孩鬼娘亲全经历一遍。
“我从河上划船驶入,发现你就躺在岸上,后来才知道,是路边的曼珠沙华对我有所感应,它们把你从岛中央运出来了。就像运送紫薇树的花瓣那样,一株接着一株。”
谢升那一脸诧异神色全都藏在了草药纱布下面。
这种事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谢升,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再瞒着不说了。”鸢室仁躬下身来,俯视着对方,“害怕家里人担忧的话,就告诉我。”
谢升躺在那,突然感到鼻尖隔着纱布被什么柔软暖和的东西点了一下。
他愣了片刻,忽然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多跳了几拍。他连忙伸手往鼻子上碰,可惜什么都没摸到。
他听见鸢室仁的棉衣料发出摩擦的声响,这声响越来越远。
鸢室仁退了半步,道:“等你明天敷完药,我该回鸢首山了。村民们日夜供奉我,我总得时常回去看看。”
谢升舔了舔嘴唇,突然没脸没皮道:“你……你多来陪陪我,如今我眼睛不好使,走路需要人掺着。”
“嗯,我会回来的。”鸢室仁道,“我还想去一次樊川鬼域。”
“去那做什么?”
鸢室仁没有回答,他又转了个话头:“前几天龙王派人来找你,说东海海涡已经快消失了,若你身体康复了,可以去看看有什么疏漏。”
这个海涡曾经洗走了“小章鱼”,是鸢室仁曾经遗忘的那一部分记忆。若真消失了,这条线索就消失了。
“我一定去。”
“谢升,我方才说的是真心的。”鸢室仁语重心长道,“若你有什么不能和旁人倾吐的事,便告诉我罢。我与你们家族的人没有什么关系,定可为你保守秘密。”
谢升的心思从来都不如谢楠和鸢室仁那样细腻,他笑着说:“我哪有不能和旁人倾吐的事。你可别听我的兄弟乱说,那些都是他们想象出来夸我的,我每天的烦心事就是脱衣服洗澡,若你实在想为我排忧解难,便帮我洗澡吧。”
“不害臊。”
第53章第五十三章
“今天的药敷完了,谢升就可以下床走路了。”鸢室仁在院外和谢楠聊天,“除了敷药之外,还需要吃什么内服用的药吗?”
谢楠透过门口望着谢升,只见院子里多了口小井,井口上方飘着一个正在摆来摆去的尾巴尖,这截尾巴又粗又圆,黑黄相间,末尾还染着一个小白点儿,谢楠一瞅就知道这是谁的尾巴。
他被这段儿活泼的尾巴尖逗笑了,用一纸折扇遮在面前:“不用。普通草药无法将阴水之气逼出体外,需要谢升自己的修为与之抗衡,所以这些天我会让他尽量呆在家好好养伤。至于他听不听……我想他应该不会听我的话。”
“今天我就要回鸢首山了。”鸢室仁垂目,面色郁闷。
离别总是伤感的。鸢室仁平生难得和这许多人相处相知,一同迎敌化险为夷,总归有些舍不得。尤其是谢升,鸢室仁最舍不得的就是他了。
谢升的尾巴尖在井口上一沉一浮,井水哗啦哗啦作响。
“这几次多亏花神伸手相助,我们才能顺利从火海炼狱和娃娃岛中平安而返。”谢楠起折扇,做了个揖,“花神以后常来,我和谢升都十分欢迎你。”
“我身边没有父母照顾,但知晓村民对待子女是怎样一种情感。”鸢室仁瞅了瞅井口的谢升,又看着谢楠,语重心长道,“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打量谢升时在用一种和蔼可亲的慈父眼光。谢升阴寒入体病了许久,我从没见到他的父亲来看他,反而是作为兄长的你常常履行着做父亲的责任。”
谢楠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想成是谢升的爹,他倒不觉得鸢室仁的话冒昧。他笑着摆手:“花神有所不知,我们虎族的兽形为山林间的老虎。没有神识时,这些老虎天性孤僻不与族居,我们已经成了妖,聚族而居,但仍保留着一些无法祛除的本性。例如山林间的公虎不喜教养子女,尤其是子女成年后,更不可能与之同道,这在虎族身上也多有体现。我们的父亲虽不至于对子女冷漠无情,但的确比不上娘亲疼爱子女,自我三四百岁起,父亲与我们的交谈便越来越少了,只偶尔会问几句我们在山外历险的经历。而且在父亲看来,作为虎族男儿,受些小伤小病极为正常,没什么需要嘘寒问暖的。”
鸢室仁了然:“原来如此。”
“我性情内敛,从小看着他长大,表现出来的慈爱偏多。谢升这次这点伤势根本不算什么。当年九哥病逝后,父亲看都没看一眼九哥的遗体,连我当时都觉得失望,为此谢甘还和父亲生了许久的闷气。”谢楠早已看开,脸上表情没有过多变化。鸢室仁则听得倒吸了一口寒气。
在感慨虎族父子相处方式的同时,鸢室仁不禁由此联想:若以后谢升和他的妻子生了宝宝,他也会变得这般冷酷无情吗?
他实在想不出谢升板着脸对子女不闻不问的模样。
两人齐齐将目光瞟到了谢升的尾巴上。谢楠道:“说起九哥,当年九哥为了给我们这几个弟弟妹妹做天然的冰镇果汁,在山头上专门刨了口井。谢升现在为了讨好花神,还把九哥这一招活学活用,井都凿到了自家院子来。一定了不少功夫吧?”
谢楠这番话不知道是在羞谢升还是在羞花神。
这时,竟听见井底扑通一声。
谢升落水了。
他毛发蔫蔫地爬了出来,全身上下湿得通透,除了胡子尚直挺挺地站立着,脸上的毛早已乱得没了形,“王”字也不见了,吊颈白额虎的威风不再,毛茸的尾巴也细




食人花志 分卷阅读86
成了一缕西瓜藤。
湿答答的梅花爪印在地上连为一串儿,他走到鸢室仁和谢楠面前,沮丧地说:“十多日前我在这里藏了几罐梨汁,到现在全都没影子了。”
“过了十日还能喝吗?”谢楠扇着风,“定要坏了。”
“没事,我不喝了。”鸢室仁说着就腾空而起,“我走了。”
谢升哪里知道他这句话直接逼走了不爱麻烦人的小花神,他连忙改口:“我、我还泡了新的,再过几个时辰就能喝到冰的了,还有……那几罐定时小十四给偷走了,我去帮你讨回来。”
“真的不用了。”鸢室仁脚下的祥云已经开始缓缓向上飞动,“叨扰多日,我也该回去了,谢楠谢升,这几日多谢你们的款待。之前我已和咏川打过招呼。你们替我向谢十四还有闰元闰深道个别吧。日后再会。”
告别后,载着鸢室仁的祥云便袅袅飘远了。地上的梅花脚印都已经风干,但谢升那个湿漉漉的老虎头依然望着天边发呆。
“行了。”谢楠举起扇骨朝谢升的额头敲了一记,“以后干脆把小花神娶来得了。”
谢升只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娶来”,没听到“小花神”这三个字。过了半响他才说:“我不娶亲。啥时候等你娶了谢濡,再来考虑我的婚事。”
他晃了晃身体,从身上甩出许多水来,溅得谢楠衣服上满身都是。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哎,弟弟大了留不住啊。”谢楠看了看身上的水渍,摇着头往门外走,突然和门外的一个无头苍蝇撞了个满怀。
谢楠低头一瞧,发现这没头苍蝇竟然是平日里心性稳重的闰深。闰深脸上焦急不已,气喘吁吁,眉头中央的褶皱蹙成了一个“川”。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谢升立即变成人形,道:“跑来做什么?慢点说。”
闰深定了定神,道:“不好了,不好了,我师兄和蝶王打起来了!”
两人心里俱是诧异,异口同声:“打起来了?!”
“快随我来。”闰深跑得大汗淋漓,额头上沾着一个又一个晶莹的小汗珠,“我们一边走一边说。我们乐山派有个名不见经传的镇派之宝,千年以来一直被锁在藏宝阁里,有一次师父在外降伏恶灵时要用它,飞鸽传书让我师兄将这个宝物取来,谁知在运送途中,这宝物被我师兄弄丢了,万幸的是师父那次已经找到了其他法子,所以没用上这蛇皮袋,也没发现镇派之宝已经不见了……”
镇派之宝是个蛇皮袋。
谢升记得上次谢甘就是用了一个可以自动冰封的蛇皮袋来封装火灵心脏,没想到它还和乐山派有关联。
他道:“这么说,这个蛇皮袋落在了蝶王手中?只是,天下有千千万万个蛇皮袋,闰元是如何瞧出蝶王手里的蛇皮袋就是你们门派的镇派之宝的?”
闰深拉着身后二位朝谢甘卧房的方向飞:“我们门派的蛇皮袋上绣有祖师爷爷画的初代门派图案。师兄看到了,就一口咬定是蝶王偷走了镇派之宝,紧接着他们二人便稀里糊涂地打起来了。我劝都劝不住,才来这儿寻两位前辈帮忙。”
“这就打起来了?”谢楠轻笑一声,“蝶王不是易怒之人,一定是小道士说了什么话激他。”
闰深神色窘迫起来,他挠挠头上的帽子,眉眼向别处瞟去:“十分抱歉,我师兄确实口不择言,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他说了什么?”
“他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蝶王和蝶王夫人全都不是好东西,一个偷别人的心脏,一个偷别人的镇派之宝,都是小偷小摸的无耻之辈……”闰深实诚的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偷瞄谢升的脸色,“我在这里替师兄道歉。希望两位前辈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师兄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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