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影别动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秋月春风矣
在三元塔值守的老茂和杜振国终于在五天之后遇见了云雾山的老友——三哥向佑,只见向佑浑身衣衫褴褛,身上有五六处刀伤,疲惫不堪地来到了三元塔。
“老茂,我终于还能活着见到你们。”一见到老茂和杜振国,向佑便与他俩抱头痛哭,泣不成声。
“三哥,怎么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当家呢凌先生呢”老茂扶着向佑,急切地问道。
“你们没见到大当家吗还有其他兄弟呢”向佑
201. 了解真相
随后向佑又向大家讲述了当初大当家的和凌先生为了掩护大家撤离云雾山,在山上与保安队和第三团激战的情况,当他说到秀芹被奸杀,向佐被射杀,莹梅与那些追兵同归于尽时,老六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引得大家也都饮泣吞声。
“当初留下断后的七十多人最后只剩下十人不到,凌先生被俘,大当家的受伤,而现在大当家带领三十几位兄弟去李家坳救凌先生,音讯全无,如霜被掳走了,铁柱也被刺死了,最后就剩下我一人死里逃生回到大部队了。”向佑说完,嚎啕大哭起来。
屋内一片抽泣声,嚎哭声,大家都没想到这次云雾山遭受如此惨烈的重创。
谢继涛心情沉重,当初在云雾山听说保安队协同第三团来云雾山剿匪,他就有种预感,这一仗一定是场硬仗,死生难料,此别或许就是永别。他清楚这点,他相信彭若飞更清楚这点,但彭若飞还是执意要留在冷劲秋身边保护他,他确实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如今获知彭若飞被俘了,连他的妻子莹梅也遭遇不测了,这无疑是我党的一大损失,谢继涛想要立即与康钧儒取得联系,彭若飞曾嘱咐他,若遇到紧急情况,可与广东省委的康钧儒取得联系。他现在需要把冷劲秋和彭若飞的情况向广东省委汇报。
于是谢继涛通过起义军的领导人与康钧儒取得了联系,随后张孝波把谢继涛带去见康钧儒。
谢继涛与康钧儒二人在宏源饭店的包房里见了面,谢继涛把向佑带来的消息悉数转达给了康钧儒,康钧儒一听,拿着茶杯的手颤抖不已,他扭过头去强忍泪水,没想到莹梅也英勇牺牲了,而冷劲秋潜回李家坳营救彭若飞成功与否以及冷劲秋和他手下的三十几位兄弟的下落则是康钧儒目前最为关心的事情。
“谢继涛同志,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马上让人把最近几日的《赣江报》送来,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康钧儒走到饭店的前台,随后拨打了一个电话,没过多久,有个邮差走进饭店,康钧儒连忙迎了上去。
“你就是康明德,康老板是吗”
康钧儒点点头:“嗯,我就是。”
邮差从邮包里拿出把好几份《赣江报》送到了康钧儒的手上:“黄主任让我把这些报纸给您送过来。”
“好的,回头跟你们黄主任说,过两天我请他去广州酒家喝早茶。”康钧儒冲邮差笑了笑。
“好的,如果没什么其他事,那我先走了。”
康钧儒笑着点点头,随后转身折回包房内。
康钧儒把最近一周的《赣江报》放在饭桌上,随后与谢继涛一起翻阅起来。
“康老板,没想到你神通广大,这么会儿时间就搞到了这么多份《赣江报》。”谢继涛没想到康钧儒人脉这么广,出去打了个电话,就拿到了他们所要的报纸,而且还是过期的报纸,要知道像《赣江报》这类地方报纸在广州的发行量并不大,不像上海,南京,武汉这些大城市的地方报纸还能在报亭内见到身影,《赣江报》这种小地方的报纸是很难在这儿觅到踪影的。
“我这人的最大优点就是会结交朋友,三教九流的朋友我都认识一些,所以要搞到这些报纸也算不上很困难的事。”康钧儒边翻阅报纸,边风轻云淡地给谢继涛作解释。
忽然康钧儒在报纸上看见了一则消息,身子立刻往前一倾:“老谢,你过来看。”
谢继涛一听,连忙把头凑了过来,看见一篇标题为《公判大会匪首拉响手榴弹,官匪激战会场内死伤无数》
202. 戮力同心
“康老板,如果冷劲秋不来潮安的话,那我们也不用等他了,我听两位起义军的负责人说,他们打算把队伍拉到湘南地区,与湘南特委和当地农军一起发动湘南武装起义。“谢继涛将最新的部队动向告诉了康钧儒。
康钧儒沉思了一下,神色凝重:“军事行动以朱,陈两位领导的意见为准,不过我想说的是,若飞不止一次跟我说冷劲秋是云雾山的灵魂人物,现在冷劲秋不在这儿,若飞又被捕了,老六和向佑二人能否取代冷劲秋,担负起群龙之首的责任,能否一声令下,手下的这些兄弟以他俩马首是瞻而老六和向佑能否听从朱,陈二人的指挥毕竟他们刚从江西来广东,又要折返回湖南,会不会有消极情绪产生,从而军心不稳老谢,这些情况你一定要做好预估和预判,要与朱,陈二位领导多沟通,也要多做老六和向佑的思想工作。“
谢继涛听康钧儒这么一说,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他才明白彭若飞的良苦用心,知道为什么彭若飞执意要留在冷劲秋的身边保护他,就是希望他能统领云雾山的兄弟,毕竟冷劲秋才是云雾山的大当家,那些投奔的村民都是冲他的名号而来。现在突然易主了,下面的兄弟们服不服老六和向佑呢他在云雾山上的时间有限,对云雾山上的那些大佬的了解还不够,要是彭若飞在这儿该有多好啊,有他在,大伙一定都会听他的。
但现在已经既成事实了,只能努力做好云雾山兄弟的思想工作,当然首先是老六和向佑的工作。
谢继涛回到了潮安,把情况跟朱,陈二位领导通了气,他们听后与康钧儒的反应如出一辙。谢继涛随后把老六和向佑请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那份《赣江报》给二人看。
二人一看,当然免不了伤心一场,谢继涛试探着问道:“三哥,六哥,你们仔细看一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凌先生吗“
经谢继涛这么一提醒,老六把报纸拿起来,细细一看:“唉,这好像不是凌先生,这像是刀疤,三哥,你看呢“
向佑仔细辨别了一下:“嗯,确实是刀疤,虽然头发剪成凌先生的模样,不过确实是刀疤。刀疤还真是死得够爷们。“
“刀疤也算是值了,最后还拉了个团长当垫背的。“老六也被刀疤的豪气所折服。
“云雾山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谢继涛拍了拍老六的肩膀。
“这么说,凌先生还活着“老六感到一丝欣慰。
“可现在凌先生在哪儿大当家的又在哪儿呢“向佑叹了口气,神色凝重。
谢继涛站起身来,望着向佑和老六,神情严肃地问道:“三哥,六哥,如果大当家的和凌先生出了意外的话,云雾山的这些兄弟怎么办会不会因为群龙无首而四分五裂“
向佑和老六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三哥,六哥,你们也清楚凌先生为了给云雾山的弟兄们找到一条出路,把命都豁出去了,大当家的也希望云雾山的兄弟们跟着我们走,所以让我带领大家来广东与起义军会和,现在大当家的和凌先生都不在这儿,你们俩能否像大当家的一样,统领云雾山的兄弟们跟着我们一起干革命“
老六想了想,站起身来:“谢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实在云雾山上,凌先生就一直给大伙讲许多革命的道理,云雾山的兄弟们都很敬重凌先生,也都愿意跟着我们来广东,我老六表个态,起义军去哪里,我老六就带着兄弟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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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安葬慈母
自从康钧儒得知薛莹梅牺牲的消息之后,心情极差,与彭若飞分手才短短数日,这位挚友的一家就惨遭家破人亡的变故,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云麟还全然不知自己爹娘的下落,还在盼星星,盼月亮般地期待着与父母团聚。每每想到此处,心里就会一阵阵地绞痛。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事跟云麟讲,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今天是周日,康钧儒正在“和记“当铺的办公室里写一份关于云雾山的兄弟们来潮安与起义军会和的报告。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在敲门:“康叔叔,我可以进来吗“
康钧儒一听是云麟的声音,慌忙把报告塞进书桌的抽屉里,并且锁了起来。
“是云麟来了,等会儿,康叔叔来开门。“
康钧儒打开房门,云麟背着小书包站在门口。
“放学啦“康钧儒摸了摸云麟的小脑袋。
“嗯。”云麟点点头,随即迫不及待地问道:“康叔叔,又一个星期过去了,我爹娘有消息了吗“
“哦,云麟啊,你别着急,康叔叔帮你打听着呢!哎,你快跟我说说这一周学校里又有什么新鲜事啊“
云麟见康钧儒又把话题岔开了,最近每次见到康钧儒,总觉得他的眼神在逃避自己,每当他提及自己父母的时候,尤其是当他问及父母什么时候来广东时,这位康叔叔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岔开,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祥之兆。
“哦,最近我们的科学课上做了好几次实验,都挺有趣的,科学老师是个英国老师,一脸的大胡子,教我们做显影的化学实验,他用牙签蘸着米汤水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字,我们都看不清他写什么,随后他拿了一支棉签在一个装碘酒的瓶子蘸了蘸,涂在白纸上,字迹马上就显现出来了,原来他写的是scienceismagic。科学是充满魔力的。“
“哦,这还真是有趣。“康钧儒附和道:”云麟啊,渴了吧,康叔叔给你冲杯蜂蜜水润润嗓子。“
康钧儒说着,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瓶蜂蜜,舀了一勺放在玻璃杯里,随后拿起热水瓶,却发现热水瓶是空的,连忙提着空热水瓶走出屋外:“云麟,你等会儿,我下楼去拿只热水瓶上来。“
“哎。“
康钧儒下楼去了,云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忽然他瞥见了康钧儒的书桌抽屉里有一张信纸的一角被夹在抽屉外了,便走过去,一眼瞥见信纸的一角上写着“莹梅同志不幸“几个字,云麟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凝固了,双手冰冷,他想了解个究竟,于是双手颤抖着从抽屉缝隙里把这张信纸抽取出来,但一不小心,把信纸撕坏了,他赶紧将撕下来的那半页信纸拿了起来仔细看一遍,只见上面写着:“彭若飞的妻子薛莹梅同志不幸与十几名保安队士兵一起掉下悬崖,同归于尽,彭若飞同志被捕后遭到严刑拷打,至今下落不明。“
云麟的泪水瞬间如决堤一般倾泻而出,泪水打湿了这半张信纸,信纸上的字迹被晕染开来,云麟仿佛看见了父母的鲜血正从信纸上滴落下来。
“娘……“云麟双手颤抖地手里拿着半页信纸,凄楚地大喊一声。
康钧儒提着热水瓶上楼来,忽然听见云麟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呜咽声,心里一惊,连忙疾跑几步,推门而入,见云麟手里拿着半张信纸,站在那里嚎哭不止。
康钧儒把热水瓶放下,走过去一把把云麟揽入怀里,还没开口,自己的泪水却先夺眶而出:“云麟,不是康叔叔想要故意瞒你,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康叔叔,我要回云雾
204. 遍体鳞伤
安葬完母亲之后,云麟随康钧儒和波仔返回广州。
“康叔叔,我爹会在哪儿呢”云麟含着泪问康钧儒,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但又不敢多问,怕康钧儒难以回答,但此刻,母亲的后事料理完毕了,最牵挂的自然是父亲了,父亲被捕了,还遭到了严刑拷打,现在连下落都无人知晓了,云麟毕竟是个孩子,他难以掩饰对父亲的思念。
这个问题确实让康钧儒无法回答,他在广州有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可以帮忙打探消息,但在江西,他却有心无力了,尽管他也相托多人帮忙打听,但现在得到的消息很混乱,有消息说在校场被打死了,有消息说被冷劲秋给劫走了,也有消息说被秘密枪决了,还有消息说被悄悄转移了,到底孰真孰假,他也无从判断。
可有一点康钧儒清楚,彭若飞绝不会背叛革命,不会出卖战友,但他今生可能无法亲手抚养云麟长大了,那么抚养云麟成人就成了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康钧儒轻抚着云麟的头,轻轻地说道:“云麟,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养父,你就是我的养子,你就跟着我过日子吧,我在你娘的墓前发誓,我一定会把你抚养成人的,让你娘在九泉之下放心,我也相信你一定不会让你亲爹亲娘失望的。“
“康爸。“云麟双唇颤抖着叫了一声康钧儒。
“哎。“康钧儒噙着泪答应着,一把把云麟揽入怀中。
“康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加入你们的组织成为我爹,我娘和你这样的人“云麟抬起头,双眼含着泪,但目光坚毅。
“放心吧,云麟,你只要有这样的信念,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康钧儒将云麟紧紧搂在怀里。
彭若飞被龚培元押回上海淞沪警备司令部后,便直接被送到了审讯处处长唐崇信的办公室。
“一路辛苦了,龚科长。“唐崇信跟龚培元打了个招呼。
“不辛苦,这是卑职分内之事。“龚培元跟唐崇信寒暄了一下。
彭若飞被两名士兵架着,拖到了唐崇信的面前,唐崇信见彭若飞脑袋低垂着,有气无力,满身的刑伤,根本无法站立,眉头一蹙:“那帮江西的家伙出手真是狠辣,这么重要的一个犯人还没审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只剩下半条命了。还跟我说什么会毫发无损地交到我手上,这样子叫毫发无损吗行了,龚科长,你先带他去医务科把伤治一下。我看他现在神智昏聩,问什么都等于零。“
确实,彭若飞满身的刑伤,再加上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除了那次刀疤用盐水帮他擦洗了一下伤口之外,后来根本没有任何医治措施,所以伤口恶化也在所难免,彭若飞的伤口早已开始化脓感染,又是一路坐在囚车里颠簸,更加重了伤情,他这些天一直在发高烧,这使得他雪上加霜,双眼凹陷,胡子拉碴,精神萎靡,原先气宇不凡的他,现在形容枯槁。
龚培元立刻让随从把彭若飞带去了医务科,对医务科科长上官谦医生开玩笑道:“上官,处座怕你太清闲了,让我给你送个犯人来练练手。”
上官谦苦笑了一下:“我哪有清闲的时候,就你们那里的活最多。你把犯人放床上,我忙完了手上的这个就来。”
龚培元笑了笑,吩咐随从把彭若飞丢在病床上,随后跟上官谦挥了挥手,离开了医务科。
“小兰,你给他把伤口包扎一下。”上官谦吩咐护士处理他手上的那个病人,自己则来到病床前,查看彭若飞的伤情。
上官谦的手刚一触碰彭若飞的身体,就发现他正发
205. 一条大鱼
检查完彭若飞身上的所有刑伤和枪伤之后,上官谦叹了口气,虽然他身为医者,但常常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深感愧疚,而且这些外伤都是人为所致,都是在刑讯施虐时对犯人所造成的伤害。
他讨厌自己现在的这份工作,有一次,有个犯人被老虎凳折断了双腿,让他给接上,但他接完之后,他们继续把他的腿给折断,然后再让他给接上,他就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犯人惨叫,昏死,弄醒后,接骨,继续用刑,然后再是惨叫,昏迷,接骨,用刑,周而复始,直到第五次腿骨断裂后,犯人被活活地痛死为止。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工作是在做无用功,而他则是那些刽子手的帮凶。
上官谦不懂政治,不懂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一定要你死我活,逮到后一定要往死里整,让犯人生不如死,他觉得刑讯室里的那些打手都是屠夫,是一些泯灭了人性的刽子手,是恶魔附身的禽兽,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回事,他们的心都狠毒无比,嗜血成性,施虐成性。别人越是痛苦不堪,他们就越是感到一种快感。
他想要离开这儿,可他的调离报告打上去却一直没批下来,所以只能在这儿挨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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