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魔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之幺
云淡风轻的背后藏着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执着。
而心思缜密的后果,在掌握错误线索后势必会推理出相背而行的结果。
人心之所以难以琢磨,便是因为人们都太喜欢给自己武装上面具。
就像景安没能察觉到自己对谢七的感情从来不是从无到有,而是从无意识到有意识。
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梦境中是无所顾忌的,是因为他看见了梦境外他和谢七之间的太多的未解的谜团和距离。可他却没能看见谢七冷冰冰和不善言辞的外表下藏着对他无尽的依恋、珍视与敬畏。
只可惜这世间哪怕就是心魔都不能洞察人心。当他们沉浸相依相偎的喜悦,牵手亲吻的亲昵之中时,一颗不安的种子就这样被埋进了景安的心头,它悄悄地把自己藏在了心头肉里,被心尖血所包裹。
如果哪一天破土而出,恐怕会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
十二进六,当六名获胜者脱颖而出后。
景安惊奇地发现,其中一半的人跟他们都有过或多或少的交集。
余巍,斗篷人,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老头,剩下的两个人则有些面生。
再次抽签时景安不再挣扎,连登记的骆沉逸也都麻木了“景安,轮空签。”
在场的人也只有苦笑的份,就算是运气那也是别人的运气,哪怕真是作弊那也是他的本事。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人,平日里也都是呼风唤雨,何曾把人放在眼中。有不少人想过作弊,但是皆被抽签桶上的符咒所反噬,最后也只能咬牙忍下反噬之苦,面上却必须是一团和气。
却不知道作弊的并不是景安而是看起来一路所向披靡的谢木佑。
谢木佑还是第一场,但是他对上的却是那个老头。
老头站在擂台上苦笑:“这让小老头如何是好?”
已经快到比赛的终点了,底下的人早已被打得热血沸腾,见到老头有了退却之意便纷纷起哄
“老先生,打他!”
“对啊!老头儿!别怂。”
“输了不丢脸,怂了你这张老脸往哪搁?”
“把小白脸干趴,打得落花流水!”
……
听着涌入耳内的怂恿和鼓动,甚至有人用上魔音,老头笑容更苦了。
这不是他想不想打的问题,如果对之前的人谢木佑还有手下留情,对他……他可不觉得谢木佑会手软。
就像是高中生打小学生那是欺负,可如果同年级的打架,那可就谈不上什么欺负不欺负了。
“我……”
“无妨。”谢木佑倒是没什么负担,“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可……”老头手一摊,“我可能打得过您吗?”
谢木佑认真地想了想,手也学着他一摊,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扎心窝的答案:“可能,你再练个一千年,前提是我从现在开始就坐吃等死。”
老头:“……”
被老头打败的人:“……”
看着老头如何在前两轮打败之前都对手的观众们:“……”
景安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看别人都瞪着他也不以为意。虽然他不知道老头的身份,但是他却潜意识觉得景安说得没错,这话回得漂亮。
谢木佑接到景安的笑声后唇角一扬,眼角的战意褪去后也有了开玩笑的性质:“要不我单手跟你过招。”
老头一口气憋在喉头上,差点背过气去,他低吼道:“您打架跟用哪只手有什么关系吗?”
惯用手是左手但是平日里为了不太欺负人都用右手的谢七想了想:“你说的对,没有。”
老头无力:“那七爷您这提议有跟没有一样。”没有经历过那场巨变也不可能经历过那场巨变的老头,言辞中比起亲历过太多事情白无常来对谢木佑还是多了几分肆无忌惮。
可谢木佑并没有动怒,或许是他没有把这些繁文缛节看在眼里,也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于不再把人放在心上。
“嗯,我哄你的。”
老头:“……”这架没法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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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谢木佑回头就看见景安还在清嗓子,危险的目光落在老头,冲自己比了个口型“你只要哄我就行了”。
哄、哄、哄。谢七抿唇,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能吃醋。心里念着嫌弃,可眼角就连最后的冷意都被温柔化开。
老头看着突然间如沐春风的谢木佑,一拍额头顿时后悔刚刚嘴皮子没门瞎秃噜,这位……该不是在想着怎么揍自己吧?
“想打就打,不会伤着你的,至少能让你走回去疗伤。”谢木佑现在只想速战速决,回到台下哄一哄自己突然变得特别可爱的男朋友,“不想打的话……”
谢木佑话还没说完,老头就拱了拱手:“不想打不想打,我认输。”
众人:“……”
这都是些什么猪对手?这样下来,这个小白脸跟轮空签相比也差不了太多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一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抽签时都在祈祷不要抽中谢木佑。
“我宣布,谢木佑进入决赛。”骆沉逸宣布比赛结果。
紧接着就是余下两组。
而那两组的胜出者是余巍和斗篷人。
景安看着这样的阵容,这下子就都变成老相识了。
斗篷人的身份他和谢七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知道他这次究竟冲着他们来的,还是冲着灵犀角来的。
“众位要不要先用饭,最的比赛当然是吃饱喝足了才好看,而且决赛的选手经过前几轮的消耗也该好好休息整顿才是。”
“好。”
“老子早就饿了。”
“快快,在下对你们大厨的手艺可是念念不忘。”
“有劳长老了。”
……
谢木佑摇摇头,估计大家都有所得所以此时哪怕没能晋级也都心情大好,就算是第一轮被淘汰的,落星派也赠与了与之相适合的宝物。没想到自己想找茬反倒是帮了落星派的忙。
他看着骆成虚一丝不乱地指挥着众弟子,摇了摇头,他承认此人才智非凡,只可惜,心术不正。
这一餐众人吃了很久,他们进洞是零点,出洞也是零点。再之后就一直比试,除了桌上的点心,再没有吃别的,此时紧张和激动消退后便只剩下饥饿。而且和之前勾心斗角不同,现在除了决赛的四位选手,其他人早就没有了利益之争,这时也起了结交之心。
景、谢二人懒于交际但是他们也不着急,吃了东西还喝了点小酒,景安打趣道:“你说,我们要是赢了能不能让掌门把大厨送给我们?”
“反正我们有两个人,到时候跟掌门提一提。”谢七也说着笑,仿佛丝毫不把之后的比赛放在心上。
当侍人把残羹走后,擂台再次升起,这一次的抽签似乎多了几分命中注定。
不再是抽轮空,而是抽对手。
他们也在好奇,三轮全都轮空的景安又是什么样的实力。
这一次景安依旧欣然接受了谢七塞给他的签子,他想,至少这样他们不会在第一回合就撞到一起。
骆沉逸登记好后,看了他们一眼,随后朗声道
“第一场,景安对阵谢木佑。”
第二十二章龙君
【雷劫缠,龙君陨】
景安盯着谢木佑看,突然扯了扯嘴角,随着骆沉逸一声“比赛开始”他欺身上去,手掌拽着谢七的领子。
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七,我说的话你到底记住了多少?”
谢木佑为了他那声“小七”红了耳朵,就连思维都慢了半拍。
景安以为他不敢给自己答案,继续向前压制着他,直到把谢七压制在擂台围栏处:“在饕餮心魔攻击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如果想借我的手伤害自己。”
他的手指摩挲过谢木佑的耳廓:“想都别想。”
“我没有。”谢木佑终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顿时笑了,“我真没想。”
“反正你也没机会想了。”景安咧开嘴角,朗声道:“我认”
“我认输。”谢木佑结结实实地贴了张符咒在景安的嘴上,顺便用手捂住,又高声重复了一遍,“我认输。”
景安:“……”
骆沉逸:“……”
期待大战的众人:“……”
这是什么骚气的操作?
景安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小说看到的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他明明就能直接动手,跟谢七磨叽那么多干什么?
骆沉逸已经没眼看这两个人了,更不敢开台上师父一定很难看的脸色。
“我宣布,景安胜。”
谢木佑打了个响指,突然间符咒变成了一朵红玫瑰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捏着玫瑰的梗拿到了景安的面前。
景安端详了玫瑰一会儿,也学着他打了个响指,谢木佑手上的玫瑰瞬间变成了一个鲜花饼,景安掰了一块塞进他的嘴巴里:“乖,咱们实在点,别学那些变下三滥魔术的风水师。”
下三滥魔术的风水师余巍:“……”是他的错觉吗?他是不是被嘲笑了?!
落星派历史上最和谐的比斗落下了帷幕,骆沉逸嘴角抽搐,哪怕是他给小师弟放水都不敢放的这么瑟。
就是瑟,这两人的举动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谢木佑吃着鲜花饼晃晃悠悠地走下擂台,却不知道这笔账已经被身后那个小心眼的人记在了本子上。
他们之后对阵的是余巍和斗篷人。
看了一分钟后,谢木佑就不看了,他不看也不让景安看:“那个鲜花饼还有没有,再给我一块。”
“为什么不让我看?”景安看着眼前坏笑的谢七,哪里还能不知道他的用意,他只是有些纳闷道。
“有什么好看的?”谢木佑刚才宴会上喝的酒还没有过劲,此时凤眸下弯眼尾晕着点红,“有我好看?”
景安看着从洞府出来后一步一步嚣张起来开始调戏他的谢七,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把自己跟他们比,寒碜不寒碜?”
谢木佑看了眼擂台上油腻的男人和连脸都没露的斗篷人,无奈地发现景安说对了,跟他们比,实在是在寒碜自己。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拿出一块鲜花饼放在谢七嘴边。
“……我自己吃。”谢木佑瞬间就怂了,接过鲜花饼就看见景安奇怪地看着自己。
景安:“我没想喂你,真要喂也不用手喂。”
谢木佑脑子里瞬间想起景安让他洗眼睛的事,顿时化身红脸纯情小鹌鹑,一声不吭地吃着鲜花饼,流氓!非常流氓!三界第一流氓!
无辜的其实只想亲亲的景安就这样被扣上了流氓的帽子。
恋爱要谈,正事也别耽误,景安用膝盖碰了碰谢七:“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那前提是,你要知道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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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实实力。”谢木佑笑眯眯道,“两个做戏的人比斗毫无参考价值,反而让你错误估计对手实力。”
“你是说他俩串通好了?”
谢木佑晃了晃指头:”不,斗篷人没有展现出真实实力,但余巍可是在一心求输。”
一心求输?
景安心中“咯噔”一下,谢七之前说过余巍应该和骆成虚之间有交易,如果真是一心求输,要么这是落星派要求的,要么就是余巍知道这比赛不能赢,又或者二者皆是。
但如果是为了宝物,余巍赢了比赛才是落星派占便宜,输了就铁定要便宜外人了。
如果不是为了宝物,那就只能是为了在场的这些人。
而且如果这里真的有陷阱,一个一心求输的人为什么又要闯进决赛?
还是说他必须闯进半决赛,但是却不能拿前三?
……
拿出重宝诱惑这些能人的落星派究竟又所图为何?
这样想着,景安心中的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
这场比赛如同谢木佑所言,非常潦草的结束了。
众人也是摸不到头脑,这两场半决赛打得还没有之前的几轮。
夜色已经笼罩了落星派,骆成虚冲着骆沉逸点了点头。
骆沉逸无奈起身:“下面的比赛谢木佑对阵余巍。”
两人同时走上擂台,余巍笑了笑:“其实不太敢跟谢兄弟打。”
“是吗?”谢木佑端详着他,突然间乐了,“我说呢,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这年头啊,狐狸想当鱼,角龙也想当鱼,这都是什么怪事?”
余巍彻底没了笑容:“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对了,我从佘阴娘那里捡到的龙筋你想要吗?”
余巍没有说话,可眼中却流露出了贪婪之意。
“哎呀,你说我怎么老是乱说话呢?你根本也不能赢这场比赛啊,对吧?角龙大人。”
谢木佑手持铁铸剑向后退了几步踩着栏杆直接飞到了半空中。
余巍恨他寥寥几个字就道破了自己所有的秘密,也举着双剑相迎。
谢木佑打架没什么章法,大开大合将剑使得淋漓尽致。
有人看出门道的已经开始摇头,不是剑舞的不好看,而是这样纯粹消耗体力,根本不是赢得比赛的法子。
“叮”的一声,剑身上擦出了火花,余巍双剑交叉,死死地抵着谢木佑劈下来的剑。
铁铸剑的力道之大,让余巍不得不不断后退,金砖地面已经被他向后退的力道蹭薄了一层。
“你想输比赛?可没那么容易。”谢木佑咄咄逼人道,“你和曲菀究竟是谁利用谁?”
“我”余巍突然露出一抹诡笑,“当然是我利用她,但是你知道多少都没关系了,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人界马上就会变成炼炉,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一个都跑不掉?”谢木佑喃喃道,之前神色中带着的戏弄尽数褪去,只剩下无边的凛然,“是你?!”
余巍感受到突然变重的压力,猛地后退了几步,高喊道:“我认”话音未落,就被一道声音压制住了。
谢木佑的声音从夜空中降下来,威严肃穆,一声比一声响亮。到最后震耳欲聋,压得余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汝、为、角、龙、本、应、护、一、方、水、土、却、与、人、同、污、谋、害、人、族、必、遭、天、谴、雷、劫、缠、身。”
谢木佑一开一合,指头轻轻弹了弹铁铸剑身,“轰隆”一声,仿佛天上落雷。
惊得余巍捂住耳朵仰天大吼道:“明明是上天待我不公,我兢兢业业却无法化为真龙,贼老天!你堵了我成仙之路,我便将人界化为炼炉。”
“雷劫缠身,杀戮缠身,还妄想成龙?”
谢木佑的声音从余巍的天灵直达丹田
“轰隆”一声,余巍的识海中炸起了一道紫雷,随后接二连三的雷云开始形成,一道道的雷电劈了下来。
此刻倒在擂台上的余巍,他的身上缠着紫色的雷光,双目空洞面目狰狞,头上的双角已经冒出。
这是……进入了雷劫!
骆沉逸猛地起身,看向谢木佑的目光已经从敬佩变成惊骇。
他竟然轻而易举让余巍入劫?
怪入劫,熬不过去便是死路一条。
这是何等的能耐,又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谢木佑蹲下身,看着他的角,用谁也没有听到的声音说着:“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其实能够成为角龙已经是大毅力者,我一开始还想留你一命。但是你说一个都逃不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他毫不留情地将声音再次灌入他的识海
“龙五百为角龙不易,但天生的应龙因为天罚堕为角龙的滋味相必更不容易吧?龙君,这滋味您自己好好享受吧。”
不、不、不
余巍看着自己的犹如镜子一样四分五裂的识海,四周还回荡着谢木佑的声音
“您可能不记得我了,可我还记得您。当年指挥群龙攻破大殿时的您可当真是风光无量。”
谢木佑……
景安……
余巍突然想了起来,那场害得他沦落至此的战役,那两个他曾经因为自傲根本不屑于关注的名字。
但主人还不知道……最后一刻余巍用最后的力量将神识凝结成一线,却在最后即将离体的时候,被一道剑影“咔嚓”一声斩断。
……
层层叠叠火红薄纱帐中,一个男人突然间睁开了夺人心魄的双目,那眼尾勾勒的赤红朱砂尽显妖异风情。
“主人。”小童怯懦的声音在床帐外响起,“龙君大人的命灯,灭了。”
第二十三章旧识
【画卷藏,观棋语】
这是……
骆沉逸惊骇地发现余巍浑身萦绕的雷电紫光突然间都消失不见了,面容灰败,脸上开始浮现出鳞片,而空气之中也弥漫开来一股海腥味儿。
“他……”骆沉逸有些迟疑,他有一个猜测,但是这个猜测未也太过骇人。
谢木佑了铁铸剑,眉宇之间依旧杀气腾腾,看向余巍的目光带着太过明显的恨意。
哪怕是和骆沉逸说话,语气里也是刮骨的冰冷:“没见过臭鱼烂虾?死了不就是这个味道?”
骆成虚拍案而起:“他分明已经喊了认输你为何还要取他性命?”
但是大殿静悄悄的,并没有人附和他的话。实在是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
先是白无常再是龙,而谢木佑却手起刀落轻而易举地取了他性命。龙,哪怕是角龙,那也是一方河主,就这样死在了他们面前……
“呵,余巍冤孽缠身,入了劫境,熬过雷劫则化应龙,不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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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死道消。他死于自己的恶念之下,与我何干?”
“你敢说不是操控的?!”电光火石之间,骆成虚突然想到了最开始时,他们展现自己技能时自己被谢木佑干预下竟起了心魔,心下一凛。
“操控?”谢木佑重复了一遍,冷笑道,“你不会自欺欺人地以为那是我给你们的情绪吧?那是你们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把你们的恶念清清楚楚让你们自己看见而已,你们蒙蔽得了自己,蒙蔽得了天机?!”谢木佑厉声道。
所以骆成虚被心魔所折磨,也所以余巍被己身的恶念带入雷劫境地。
坐在台下的景安听到了谢木佑说的每一个字,但却又觉得他每一个字都听不懂。
初遇时,谢木佑说他是魔人
可现在看来,到像魔人只是一个幌子。谢七之能远不止是心魔,也不可能是心魔的时候练就出来的。
妖人和妖,魔人和心魔,应当都是对立关系。关于这个问题景安曾经问过谢七,谢七跟他说的是,做好人不易可做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也不容易。
真正的妖人,并不是只小怪,而是会把一些修为高深对妖怪当作目标,而且在伏这类怪时,妖人往往会选择和妖怪相处,趁其不备将其降服。如果一个战果累累而且不区分妖怪是否作恶的妖人,要么此人真是无心无情,要么此人对妖怪恨之入骨。才能无论面对何种性情的妖怪,产生何种的感情,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其降服。但凡没有铁石心肠的,久而久之都会对这样的生活疲惫不堪。
妖如此,魔亦然。
谢七也说过,心魔如果是被强行出去后,那失去信念和平衡之人往往也不会活得太久。一是因为天道冥冥之间的因缘果报,二是因为心魔宿主的自身,被强大心魔支配下的行事必定是癫狂而极端的,而失去心魔后,宿主又要如何面对癫狂造就的一切。
就像是一个连环杀手,如果他有一天失去了本能失去了恶念,就像是没牙的老虎。他先要面对良心的拷问,还要面对恨他入骨的人的报复。
魔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和妖无异,但是谢木佑却区分开来了善恶,对善他手下留情,对恶他能下得了狠手,但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高明……
景安苦笑,其实这么久以来,他们几乎就没有吃过什么亏。除了第一次谢七被蒙蔽天机以外,但这与其是说谢七洞彻人心,不如说他一早就分清楚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所以他永远不用担心被恶人影响感情,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对恶人动感情。
在他没有看出骆沉逸有任何问题的时候,甚至他能感受到骆沉逸对他们释放的善意,谢七却跟自己说要小心骆沉逸,此人有所隐瞒有所图谋。
如果众生所为,皆有所图,那谢七魔图的又是什么?
景安眯起眼睛,是为了找个幌子,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飞速旋转的识海之中,捕捉着过往破碎的信息。突然识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个画卷,长长的画卷之中出现了一个人,谢七一身黑衣,他腰间别着一把剑,身后背着的则是斗天破。走过万水千山,走过万千城池。他见过了很多人,也过了许多魔,那把斗天破裹上了层层金光。
金光……
景安想要再看清楚一点,为何魔会让斗天破镀上金光,便猛地被画卷弹了出去。景安睁开眼睛,和树心中他炼化时同出一辙的金光再次闪现,又很快地消失不见。
一只大手将画卷阖起,悄无声息地藏在了他逐渐已分成天地的识海当中,藏在了其中的一片云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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