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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乡多宝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英渡
“就这样罢,嗯?”沈砚难耐地吻他致的锁骨,“你还病着呢,真的不行。独宝乖,先记着,好了再给你,好不好?”
萧索扁扁嘴,慢慢憋出一汪眼泪,却不落下,只是绕着瞳仁打转:“不好,不好……”
“哭什么?”沈砚点点他唇珠,“我忍得这么难受,都还没哭呢。不好也得好,病没好就折腾这个,你不要小命了!”
“我要小命。”萧索苦着脸啜泣:“也要你……”
沈砚那点儿喷薄欲出的念想都消了下去,搂着他笑得直打摆子:“我在呢,我不是在这儿呢么。我就抱着独宝,守着独宝,哪儿也不去。”
“骗我……”萧索闷闷道,“你都不要我了。”
“我要你,怎么不要你?”沈砚手指描摹他鬓角,“等你好了,我就要你。现在也要,就抱着,不撒开。”
萧索默了默,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床是铺好的,沈砚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又到外间提来热水,投了一块帕子给他擦拭。
“还未漱口,这就睡了啊?”他端着水摇摇不肯睁眼的人,“来,漱漱口。”
萧索拗不过,就着他手中杯子漱了漱,两腮鼓鼓的找不到地方吐,只好睁开幽怨的眼睛看他。
沈砚讨好地递上痰盂,摸摸他头顶,嗔道:“小邪拧。”
第140章我不嫌弃
沈砚兴奋得难以入眠,盯着帐外忽闪忽闪的灯火出神,那上面仿佛燃烧着他的一生。
他低头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人,世界奇妙若斯,谁能想到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会被命运牵引着,纠缠、碰撞,乃至生死相许,离不开,不想离开。
萧索睡得很浅,他动一动,他便哼唧一声。沈砚的促狭心思上来,伸着手指轻轻戳他,点点鼻梁,点点眉心,点点他最喜欢的梨涡。
他睡着时微微抿着唇,因此一对梨涡都绽放着,犹如两颗米粒大的珍珠,很小,很可爱,很点睛。
半夜时,沈砚决定睡了,再不睡,明天会没有神。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攻城略地,要统帅三军,还要照顾他的小独宝。
刚合上眼,萧索忽然不安生起来,双手在虚空中乱摸,口里咕咕哝哝叫着,听不清究竟在说什么,似是在唤沈砚,似是在呼救。
沈砚忙搂住他,一面拍着他背,一面安慰:“独宝,醒醒独宝。我在的,沈砚在的。”
“沈砚……”萧索猛然张开眼,湿漉漉的眸中分明闪过慌乱,仿佛破碎的琉璃。
“我在,我在。”沈砚一下下揉搓着他的臂膀,“独宝不怕,独宝乖,我抱着你呢。”
萧索慢慢回过神,思绪一转,颤抖着哭了出来,低低泣诉道:“我做梦了,我梦见……梦见……”
“梦见什么了?”沈砚温和低沉的声音格外安抚人心,“梦见什么了,嗯?”
“我梦见你……你浑身是血,你凉了,身子、手,都凉了。”萧索抓着他温暖的手,哽咽道,“你打仗,你受了伤,你就倒在我怀里,冷冰冰的,浑身是血……”
沈砚叹了口气,俯身吻去他双颊的泪水,哄道:“我没事儿的,那都是梦,都是假的。我这不是搂着你呢么?我能说话,手也不凉。你看看我,是不是还好好的?”
“我……”萧索带着哭腔,委委屈屈道:“我看不见。”
沈砚放下战战兢兢的他,拉拉被子给他盖好,翻身下床,走到桌边四处摸索。
“你在找什么?”萧索揉着眼睛问,“我哭了……你都不理我。”
“我、我点灯啊,这破地方刚来,火折子怎么都没有一个!”冰天雪地,沈砚急得满头大汗,“你躺好,别乱动。你不是看不见么?我点了灯,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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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见了。”
萧索抓着被子,静静等他回来,心里揣着一头小鹿,砰砰乱跳。他只能看清沈砚的背影,高大、模糊,透着英气的背影。
“好了好了,”沈砚终于找到火镰,“当当”敲了两下,火星“噌”地迸出,将黑夜烫了一朵金花。
他举着烛台,一手拢着焰苗,弯腰跑到榻边,摸摸他额发,柔声问:“怎么样,看到了么?我的手是凉的,还是热的?我身上有没有血,看不看得到伤口?”
萧索抱住他胳膊,不确定地在上面摩挲过来、摩挲过去,泪花顺着洇湿的睫毛砸在枕畔,点着脑袋说:“你没事,你没事。我……我错了的,是我错了。”
沈砚将他按在怀里,亲亲眼睛,啄啄额角,也不作声,只是默默陪着。等到他呼吸平顺下来,才道:“是不是今晚看见那些,心里怕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才不叫你看的。不说你了,最会让人心疼的。”
他躺在那里不做声,吸着鼻子,生怕一口气吹过来他就消失不见了,生怕一切都是梦。
“不说那些,好不好?”萧索不愿重复那些记忆,在他臂边蹭蹭脑袋,“我饿了,想吃东西。”
“好好,不说了。”沈砚揉揉他后颈,又下床去吩咐人送吃食进来,“也该饿了,晚上吐了那么长时间。能吃好,能吃得下饭,就没大问题。”
此刻帐外仍聚着许多拾东西的士兵,厨役也还未休息,涂杉营寨里良饷充足,甚至有鱼虾生鲜,也算是难得。
不多时,十一便将饭菜送了进来。
沈砚摇醒迷糊着的萧索,将他拖起来,扯过衣裳裹住他,捏捏他嘴角道:“自己下来,还是要我抱着去?”
萧索不肯动,伸着手臂道:“要你抱。”
沈砚笑笑,拦腰抱起他放到椅子上,笑问:“筷子总要自己拿吧,还要我喂么?粘粘糊糊的,小赖皮。”
“不用了。”萧索捉起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米饭,糯糯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知道,我现在越来越爱粘你了,总是哭,又娇气,特别无用,连自己都讨厌自己。我都知道的。”
沈砚大惊失色:“我没有啊,我真不。”
“你听我说完。”萧索截口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贫贱之身娇纵不起。母亲在家等着我供养,父亲早早离开了我们。我没有退路,也不能任性,我必须吞下委屈。别人欺负我,我也不能说,没人听我说。”
“可我现在有你了,我喜欢你,在你面前不用维持风度、控制情绪,也不必思前想后、再三顾虑,更无需装作云淡风轻、万事从容的样子。我就是……我只是我呀。想哭时就哭,想笑时就笑,高兴了告诉你,难过了也告诉你,向你抱怨、对你撒娇,也不必担心是否损失了男子气概。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也说过会宠爱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求求你,别嫌弃我,行吗?”
沈砚听得眼眶泛酸,将他手掌按在自己心口,正色道:“我在你爹娘坟前保证过的,永远爱你、护你、宠你,记得么?你不用怕,永远都不用怕。你说的都对,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还说过,你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就算你每天哭闹不讲理,我也喜欢。”
他刮刮独宝鼻梁,假意嗔怪:“真是个小傻子,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才怕你嫌弃了我。你可是堂堂左都御史,是皇帝的新宠,是即将登基的大皇子依赖的臣子,是正在闪闪升起的朝堂新星。我就是一个武人,书没读过几本,字也不认识几个,一身武功除了遇到千载难逢能打仗时,别无用场。你们文人最爱沽名钓誉,哪里会看得上我?”
萧索盯着他眼睛,握住他手道:“我从未嫌弃过你,也不敢,没有什么资格能嫌弃你的。”
“这也是我的心啊。”沈砚笑着压压胸膛上的手,“而且,你有资格。我爱你,这就是你的资格。”
萧索终于破泣为笑:“我以后会改的。”
“我也会。”沈砚将快凉了的鱼汤推到他面前,“好了好了,快吃饭罢。别哭了,我的小水洼。”
“这个鱼有很多刺,不好直接吃的。”萧索用筷子扎扎鱼腹,转头看他:“你给我挑。”
他笑得灵乖巧,沈砚只觉心被击中,哪怕他要天上的月亮呢,他也只好去摘了。
“给你挑,小公子坐好了,请用饭。”沈砚拿刀杀人的手,面对细的鱼刺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尽力气只挑出一小碟鱼肉,“老天爷,我可真佩服素日那些给我挑刺儿的下人了,这活儿真比上九天揽月还难。”
萧索一口吞下,鼓着腮笑眯眯的。
沈砚将鱼汤端到炭盆上,很快便咕嘟咕嘟冒起热气。他拿一只瓷碗盛了两勺,递到眼巴巴等着的人面前。独宝尖着嘴啜了一口,像吃到糖的孩子,弯着眉眼低叹:“好喝。”
萧索披着皮裘,帐内又有暖炉,因此并未穿外袍,身上只有上下两截式的雪白中衣。稍稍一抬胳膊,腰间便露出一段玲珑有致的曲线。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带起细小的疙瘩。
“你真是要了我的亲命了。”沈砚拿外衣盖住他腰,吃饱饭、洗过手,冲了一碗山楂茶给他,“半夜吃了饭就睡觉,当心积食。喝点儿这个,我把痰盂放在帐中,不用担心会起夜。”
萧索依言喝下半盏,磨磨蹭蹭地向床边走,回头问沈砚:“你不来睡觉么?你不来我睡不着,我想你抱着睡。”
沈砚忍不住笑起来,扔下手里的碗碟,与他漱过口,搂着人道:“睡觉睡觉,闹了这大半宿,我都困了。”
翌日晨起,萧索和他一道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将攻城的事情安排妥当,又吩咐十一传令三军去执行。
乌云成顾名思义,常年乌云笼罩,一说是有神仙住在天上保佑着这座千百年来在荒漠里经历风吹雨打的城池,一说是神仙将云安排在这里,为它避原野中的干燥与风沙。
但这一次,神仙走了,不再继续守护这座古城。
萧索闻听这则神话传说,嗤笑道:“哪里有神仙,这是愚昧无知。此城背依高山,风雨到此便无法再前行,自然都留在城上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沈砚言笑晏晏地调侃他,平日里是他夸赞得太少,不然他的独宝为何总是那样卑微。
“我在家时,跟县里看风水的周先生请教过,所以知道。”萧索讪讪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只知道一点点,就一点。当初赵返让我给他算命,我都不会的。”
“废话,谁能什么都会?能什么都知道一点点,就很了不起,比我强远了。”沈砚道,“对了,说起那个赵返,我们昨儿攻破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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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抓住他了。我跟你保证过要打他一顿出出气,现在带你去,怎么样?”
萧索点点脑袋,微笑道:“好,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阿晋好严格,开不得车t^t
等完结之后,会去围脖开车,想看的小可爱可以来催我。名字是“英渡旷奔”。
应该快要完结了,本来打算五十万完结的,现在好像要超了(没有计划的作者已经在很多地方尽量简略了)。
第141章黄金之树
“乌云城里风沙少,将军项上刀痕多。”
沈砚夺过萧索手中的书,不屑道:“什么时候了,还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下午攻城,军士们都已在前线叫阵了,你还有心思看书呢。”
“这哪里是没用的书。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萧索指着上面的诗说,“你看看,这是记载乌云城历史的典籍,上面都说了,在这里打仗是很危险的,你下午要当心。”
“我会的,你不必太担心。”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担心,只能让他不必太担心。“我们不都布置好了么,每匹马上都系了布袋,里面装着那东西呢。他们自恃豹子军所向披靡,因而营寨被破也不弃城投降,但我偏要出其不意。利器不到出动的时候就得藏着,现在到了时机,就要一击即中。”
萧索不由得撇撇嘴:“你最能干还不行,头头是道的。”
“哎呦。”沈砚捏着他耳朵,轻轻转了半圈。“你现在很能干么,成天噎我。”
“本朝武将比文臣小半级你知道么?”萧索看着他眼睛问。“我现在也是正三品,你也是正三品,细论起来,我还比你大半级。你这样对我,恐已犯下‘折辱上官’之罪。”
沈砚放开手,走出两步又觉得憋闷,回去揉揉他的脸,道:“惹不起,惹不起。”气鼓鼓地步入内帐。
萧索放下书,两脚在地上蹭了蹭,跟进去问:“现在就走么?”
沈砚未作声,刚穿上盔甲的内衬,正在整理外挂的披肩。萧索拿过乌金铠,从后面给他展开,服侍他穿好,又取来錾金腰带给他束紧。
“你真俊朗。”他捧着佩刀,无比虔诚而崇敬地说,“盼着你平安归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沈砚一手按住他后脑,一手扣住他腰身,俯身噙住了他的嘴唇。萧索不再扭捏,微微张着口迎他,甚至伸出一段舌尖与他纠缠。
结束时他已走了。
萧索回过神,撩起帘子目送他远走。沈砚跨上御驰马,身后跟着无数人,纵马扬鞭、英俊潇洒而去。
短短几日,已经共同经历过生死,从前的分分合合在沙场刀兵之下,如儿戏一般,恍若隔世。守在这里等他,还不如陪他去,那样心里至少能安定些。
阮桐披着黑裘从旁边走过来,看着比先冷淡了许多,一副了无意趣的模样,倒是更妖艳了。从前不过仗着好皮囊,如今反平添了几分见惯生死之后的通透。
他不温不火地道:“大人是不是不放心,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可以么?”萧索不确定,“沈砚说叫我在大营里乖乖等他,我得听他的话。”
“您去看看,自然是站得远远的,肯定不能往前去。”阮桐笑道,“再者说,您是监军,虽说主帅军令如山,但论官职,您有管辖之权,实在不必事事言听计从。”
萧索颇踌躇,搅着衣带说:“你不懂,不是那样算,我要听话的。我之前没有听话,所以又连累他去救我。现在我不能再这样了,我得等着。”
“那您忍得住,不想去看看?”阮桐故意引逗他。
“我……”萧索犹豫地看着他,“想是想,可是会给他添麻烦,也会惹他不高兴。”
“没事儿。”阮桐扯扯嘴角道,“咱们偷着去,躲在远处看看,不让将军知道。不等战事结束,咱们就回来了,岂不好?”
萧索想了想,点头道:“那好……你不、不要跟他说。而且我不会骑马,烦你拉我去。”
“大人放心。”阮桐转身去牵马,不多时拉过一匹黑驹,“这匹赛乌骓温驯识途,咱们走罢。”
“不让人跟着么?”萧索走到旁边,踩着马镫奋力一蹬,被阮桐托了上去。“我们就两个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阮桐也翻身上马,坐在他身后,拉着缰绳道:“咱们偷着去,要是叫人跟着,回来就露馅儿了。到时候将军问起来,您会骗他么?若他发脾气,您就不怕?”
“那、那还是别叫人了。”萧索不放心,又问:“你……我是说,你别告诉他,行吗?”
“当然了。”阮桐喝了一声“驾”,“我要是告诉他,岂不是连自己都出卖了?将军肯定饶不了我。您忘了上回罚跪的事儿了?”
萧索终于安下心,随他一路颠簸,奔到离战场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后,道:“就在这里罢,再往前,会被他们发现的。”
阮桐四顾一望,见离着敌军不远,若有箭射过来也是能刺中人的,便下马将他扶了下来,道:“咱们就趴在这儿,还挺隐蔽的。”
萧索伏到土坡上,从怀中摸出沈砚一直带在身上的小小望远镜,眯着眼向远处看去,只见三军严阵以待,其势若垂天之云,浩浩荡荡。
“这么多人马,看起来一会儿的战役会很惨烈。”阮桐嘱咐道,“大人,您一定藏着,不要乱动啊。”
萧索又颔首:“你只管放心,估计待会儿打起来,我腿就软了,想乱动也做不到的。”
阮桐禁不住笑了一声,清清嗓子道:“那就好,那就好。您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什么事都不会。”
“你怎么说话怪怪的?”萧索侧脸瞥了他一眼,“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
“大人真聪慧,警惕性越来越高了。”阮桐笑说,“不过我没事儿,您不必担心。”
萧索犹疑地转过头,继续观察阵前的动静。耳边的叫喊声渐渐止息,乌云城巍峨的城门缓缓打开,吊桥放了下来,而后面是无数只张着狰狞血口的黄斑猎豹。
涂杉人骑在豹背之上,竟比骑马还稳当。那些豹子也如家犬一般驯服,指哪去哪。
传说中的豹子军,今日终于见面了。
萧索攥攥拳头,颤声问阮桐:“我有些怕,你、你怕么?”
“不怕。”他答得风轻云淡,“没什么可以再怕的。”
“那你很厉害的。”萧索不自觉地吞咽两下,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一样,“快看,他们列好阵了,是不是要交手了?”
阮桐“嗯”了一声,道:“马上就会交手,真正打起仗了,不会有那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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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一个将,我派一个将,两个人比试几个回合的场景,那都是为了话本里、戏台上好看,胡乱编出来的。都已经剑拔弩张到这个地步,双方一开战,就是一拥而上的混战。”
“原来是这样。”萧索不觉又看了他一眼,再回首时,果然如他所说一般,双方如两道潮水,瞬间扑了上去,大战一触即发。
萧索使劲儿向外探头,也看不清沈砚到底在哪里,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片的人倒下,连血色都瞧不清。
他心急如焚地站起来,被阮桐一把拽了回去:“做什么?快藏起来,太危险了!”
“我想离得再近些,我看不见他。”萧索左顾右盼,忽然看到距此大约两丈远的地方有一截粗壮的断木,忙道:“咱们上那后面躲着行不行?那块木头挺大的,趴在后面看不见。而且这边是己方将士的阵地,应该没事。前面乱哄哄的,他们肯定顾不上咱们。”
“您这会儿胆子倒大了。”阮桐略一沉吟,道:“行罢,不过看一会儿该回去了。打起仗来谁还管那些,看见人就杀的,您也不能大意。”
萧索原不必向他请示,但不知为何,下意识地便想征求旁人的同意,听见这话立刻向着前方的大木匍匐前去。
阮桐却直接站了起来,款款走到木边,蹲在地上半遮半掩地看着对面。萧索见状,深觉自己狼狈,讪讪道:“你那样虽然好看……会被发现的。”
“沈将军在那里,您看见了么?”阮桐不接话,指着前方的沈砚问他:“怪了,这些豹子怎么都不动弹了?”
原本凶神恶煞、快如奔雷的豹子,此刻不知中了什么邪,纷纷翻在地上打滚,任由刀剑落下,取走了它们的性命。
涂杉将士引以为豪的利刃竟如此不堪一击,顷刻间为沈砚的人马所破,众军纷纷傻了眼。番人最笃信鬼神之说,民众颇愚昧,连城池上的云都能编出几则传言,何况此等骇人听闻的场面。
几万将士,尽皆胆怯,有人猜测沈砚是豹神化身,有人怀疑沈砚为大罗金仙所助,士气立刻弱了下去。
沈砚一鼓作气,命令众军趁势而行,将其杀的杀、俘虏的俘虏,已然必胜无疑。
“那是沈砚给皇上献的破敌之计,没想到这么管用。”萧索深为他高兴,带着些许得意道:“那些豹子虽然凶恶,但这种豹子、猛虎,甚至于猫,都有一类克星,就是荆芥和木天蓼。它们一闻到这两种药材,就会浑身瘫软、满地打滚。当日沈砚用这东西逗过宝玉,他便灵机一动,想到可以用这个破解涂杉的豹子军。所以出发前,沈砚便跟皇帝定下此计,命太医院的纪子扬太医,带人将京城附近大小县城的所有荆芥和木天蓼都了来。但未走露风声,让涂杉探子知道,提前做准备,所以只以‘为军中采办伤药’为名,混淆视听了许多别的药材,并未明说。你熟知香药,应该对这两味药材不陌生了。”
阮桐闻言,讶然道:“没想到他居然想到这样的计策,将军当真深不可测。”
“是啊。”萧索抿抿嘴角,“他可聪明了。”
话音刚落,乌云城城头上突然冒出一队身披重铠之人,他们搭长弓、引金矢,万箭齐发,径直向下射来。
萧索此刻暴露在天地之间,距离城墙虽不近,却也算不上远。一时间密密麻麻的箭矢雨点般落下,有几支甚至钉进了断木中,吓得他脸色惨白、跌在一边。
那木头久经风沙,早已酥了,一下散成满地碎屑。二人身前再无阻挡,又一支羽箭疾速射下,打着微小的旋子,直朝萧索胸口而去,
当此大胜面前,三军无不喜悦。沈砚笑容犹在嘴边,猛一回头,便见此情此景,思绪还未转过来,身子已扑向他,然终究是远隔黄土,迟了一步。
电光火石之间,阮桐纵身跃到他身前,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他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半晌,吐出一口血,低头见镀金的箭头挂着血丝从自己心口生出来。
像一棵黄金树,长在心上。
他笑了笑。
第142章涤荡重生
“阮桐!”
萧索与沈砚同时大喊一声,只见他如玉山倾倒,沉沉坠在了地上,荡起一阵尘土。
十一已带人攻破了城门,众军一拥而入,城头上放箭的敌军迅速被俘。仅剩的两三支流矢也被沈砚的佩刀挡了去。
“谁让你来的!”他一把提起萧索,横眉竖目地问,“有没有受伤?”
萧索吓得一个激灵,怔愣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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