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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窥见身外身
临近正午,夏初的太阳开始毒辣起来,宋均辰舔了舔干渴的唇,垂头丧气地骑着马在道上慢慢往回走,不多时,见路边有个茶铺,便下马去讨要一碗茶水喝。
他出门出得急,哪里会带钱,茶小二见他穿着不差,长得也白净,不像故意来找麻烦的,于是好心赏给他一碗,让他坐下慢慢喝。
喝着喝着,他便哭了起来,把周围三两个茶客吓了一跳,拿怪异的眼神打量了宋均辰一番,暗道男子顶天立地,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宋均辰也知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着自己此时样子太过丢人,便趴在桌上,把脸埋着,努力把泪水憋回去,却还是传来阵阵抽噎声。
趴了一阵儿,突然感觉到桌子对面似乎有人坐下,那人把东西搁在桌上,发出轻轻的咚的声音。
这声音……是铁器,是剑!
宋均辰猛地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的脸,瞳孔瞬间变大。
那道黑影挡住了其身后的阳光,俯身压来,一个吻带走了宋均辰此刻所有的心神。
“半天不见,想我了?”
“混……唔……混蛋。”
二人舌头缠绵许久,四周的茶客一副惊呆的样子,鸦雀无声。
薛策满意的舔掉对方唇上残留的银丝,重新坐了下来,拉过那只握过无数次的手,十指相扣放在桌上,另一只手端起宋均辰喝过的茶碗喝了一口,眼睛却一直定在对方身上。
“你……你不去訾陵了?”宋均辰红着脸,原本的一腔怒火被刚才的吻浇灭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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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薛策放下茶碗,看着他微微笑道,“带你一起。”
再回周府时,易不在。
宋均辰拾好行李,留下一封道别信,便高高兴兴和薛策一起走了。
不远处的房顶上,易望着天边,一脸苦笑。
他手中拿着和昨晚二人共饮时一模一样的酒,喃喃自语道:
“等了五年,竟输给了一个半路的程咬金。”
“罢了,这酒还是要两个人喝才有味道。不知重伤的北堂主现在有没有空,听我诉一番失恋的苦心肠。”
“北上吧,也顺道探望探望。”
他一个翻身,跳下房顶,扔了手中不知味的酒,消失在了巷道。
第18章第十八章俞仲然
临近端午,訾陵当地已有小贩叫卖起了角黍,多是白米加红枣,糯糯的带着枣香和粽叶香。
宋均辰向来爱吃粽子,甜的咸的来者不拒,刚到訾陵就一口气吃了六个,此时正半躺在客栈的床上胀得慌,暗自后悔吃得贪了。
薛策推门而入,端了碗汤汁半弯着腰递给正摸着肚子的宋均辰。
“起来把这喝了。”
宋均辰抬眸看了他一眼,动作笨拙的支起上身,接过一看,棕红棕红的汤清澈见底,有股山楂加陈皮的味道,想是消食的用处,微微一笑,一口喝了个干净。
“既然都到了訾陵了,为何不去祁安山庄借住?”宋均辰疑惑道。
“庄主外出,明日归。”薛策在其身边坐下。
“庄主不在,我们就不能进庄么?”
“我是戴罪之人,贸然拜访,恐节外生枝。”
“你信不过祁安山庄的人?”
“谨慎为上,”薛策看着他继续道,“祁安山庄与宫廷有染。”
是了,薛策身上是私通外敌的罪名,涉及两国,若遇到朝堂官员,解释起来麻烦颇多。
听到宫廷二字,宋均辰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如何和宫廷挂钩?”
“祁安山庄的靠山是敦南王。”
“敦南王?”宋均辰一惊,“那个病秧子?”
不是宋均辰不尊重他人,只是病秧子这三个字似乎天生就是为这个敦南王准备的,他第一反应就给他加上了这个标签。这敦南王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儿子,因早产的关系,一直患有恶疾,宫中太医都说此子难活到成年。先帝疼爱他,便把他送到宫外静养,在毕州给他封了个无权无势的王号,想是静养有效,如今也活过了弱冠之年,让那些太医哑然。
没想到,此人竟然能和江湖人士结交。不过细想一下也是情理之中,敦南王离宫早,身处异乡,整日游手好闲不问宫中事,自然和庙堂之外的人打的交道多些。
“敦南王为何与祁安山庄来往?”宋均辰难掩好奇。
“早年间訾陵大旱,敦南王立山庄以接济灾民。”
“这么说,山庄里的人多是灾民所聚?”
“嗯。”
“没想到这敦南王还是个大善人。”
“善的不是他,是另一个人。”
“谁啊?”
“自然是祁安山庄庄主。”
薛策的拜帖很快有了回复,祁安山庄庄主回来后,便差人来客栈请薛宋二人上山。
宋均辰一直好奇这祁安山庄的庄主是何等人也,能管理好手中参差不齐的百名灾民,必然是有过人的本领,又把昔日破败不堪荒废许久的祁安山寺庙改造成如此致又不乏大气的座座楼台塔屋,虽说肯定有敦南王的财力支持,但看其建筑风格,应该是个风雅有品位之人,而并非一字不识空有拳头的莽夫。
等见到真人时,宋均辰万分惊诧,随即是满满的悔意。他不该来的。
祁安山庄庄主确实是位翩翩君子,长相柔和,举止谈吐颇有修养,与薛宋二人见面时,穿的是曲水雪衣,挽的是玉桃心嵌月光石发簪,戴着凤穿花镂空白玉壁,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又隐如天上皎洁的月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接近,又无法接近。
这个人,宋均辰再熟悉不过了。
“薛教主莅临祁安山庄,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俞仲然笑着起身以礼。
“俞庄主客气了。”薛策回礼道。
这还是宋均辰第一次见薛策这么有礼貌的样子,还原以为他只会冷冰冰的甩人脸色看。
“在下对贵教之事已有耳闻,倍感惋惜,”俞仲然伸手示意,请二人坐下,让人看茶,“想必薛教主此次拜访,便是为了那事。”
“正是,”薛策端坐着,“三宗一手遮天,暗地里做了不少惨绝人寰之事,不得不灭之,此次前来,是问俞庄主能否助我,还江湖一个清明。”
俞仲然微微笑着,面上温和使人如沐春风。
“我山庄向来不参与争斗,然薛教主是人中豪杰,在下欣赏,你我二人又有多年情谊,这忙定是要帮,”俞仲然说着说着,却把眼光瞟向了一直将脑袋躲在薛策身后的宋均辰身上,话锋一转,“不知薛教主的这位朋友,是何许人也?”
薛策略微转头看了宋均辰一眼,见他躲躲闪闪,心中疑惑。
没等二人回答,俞仲然突然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直直的盯着宋均辰道:“如此面熟,你究竟何人?”
宋均辰暗自懊悔来之前没有用易容术。他哪能想到,在这儿都能遇见多年前的熟人。
“在下金雀阁阁主,宋均辰。”宋均辰见躲不过,便索性不躲了,站起来以礼道。
“你竟是金雀阁阁主?”俞仲然一惊,金雀阁阁主向来神秘,江湖上少有人见过其真面目,没想到此人今日竟和薛策一起来做客了,但随即眉头微皱,又走近了几分,“我该是见过你的……”
薛策见对方一直紧盯着宋均辰,面容微冷,正欲出口拦断,却听对方一声轻柔的惊呼。
“你是宋公子!”
这宋公子三个字,在薛策耳朵里指的是晋厘宋府的宋某,可在俞仲然和宋均辰心里,却指的是镇国大将军宋琰之子。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侥幸逃生。”
“这几年,你……”俞仲然眼眶微红,声音微微颤抖着,后面的话竟迟迟说不出来。
薛策皱眉。他与俞仲然交好已有五六年,却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失态的样子,想是宋均辰与他有不一般的关系,当下心中有几分不悦。
宋均辰叹了一口气,心想既然都被认出来了,就不必再装下去,于是又一拱手,垂眸道:“质子,别来无恙。”
“故人重逢,”俞仲然上前轻轻扶起宋均辰的双肘,“万语千言,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宋均辰无奈的望了坐在旁边一脸不爽的薛策一眼,觉得可能要好好解释一番了。
“镇国大将军戎马一生,立下不朽功绩,却被先帝一声令下,满门抄斩,我在宫中听到此事,好几宿都彻夜难眠,宋公子能逃出生天,真是吉人天相。”俞仲然重新坐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质子应是被困宫中,为何流落民间,做了这祁安山庄的庄主?”宋均辰满腹疑问。
俞仲然叹气道:“得益于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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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相助,暗自接我出宫,本想驱车回国,却……”
“如何?”
“不提也罢,”俞仲然端起盖碗抿了口茶,不知是不是错觉,宋均辰从那茶碗后面看到了对方羞红的脸,“你们二人在一起,难道都是为了讨伐三宗一事?”
回忆了好大一圈往事,对方终于又把话题扯回了正事上面。
“讨伐三宗刻不容缓,还望质子相助。”宋均辰与薛策对视一眼,抱拳道。
“不管是于你,还是于薛教主,这个忙我都会帮,只是还望各位体谅祁安山庄的出身,这里大多都是灾民,空有一身花拳绣腿,我自然不能让他们舍身冒险,所以我愿只身前往,以个人名义帮助二位,讨伐三宗。”
所以祁安山庄只出一个人?宋均辰愕然。
“多谢俞庄主。”薛策似是已经料到,并未表露出不满。
“二位不如在祁安山庄住下,莫嫌简陋。”
如果这里都算简陋的话,那敦南王的钱就全冤枉了。
出了会客堂,宋均辰小声向薛策问道:“咱们大老远来这儿,不会只是为了拉拢俞庄主一人吧?”
带人讨伐仇人,自然是人越多越好,祁安山庄只出一个人,未有些寒碜。
“你觉得十个你打一个我,哪个能赢。”
“当然是……”听到薛策戳中了自己不会武功的短处,宋均辰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过随即明白过来,“所以俞庄主武功跟你一样好,能以一敌百?”
薛策不语,算是默认,但紧接着又纠正道:“比我差点。”
“是是是,薛教主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宋均辰谄媚道。
“你在敷衍我。”
“哪儿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不信。”
“那我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你看。”
话音刚落,薛策猛然停住脚步,直直地看着宋均辰。
“怎么了?”二人本走在路上好好的,宋均辰被对方这个反应吓了一跳。
薛策沉默良久,才终于出声道:“还记得你我二人刚见面的时候吗?”
“当然,永生难忘。”宋均辰笑道。被人追杀这种经历,人生难得几回。
“我当时,”薛策眼神从宋均辰的脸移到了他的胸膛,缓缓伸出手按在了对方心房上,感受着从掌下传来的阵阵跳动,轻声道,“举着剑,就抵在你这儿。”
原来刚刚那句话里的“心窝”二字,勾起了他这个回忆。
他眼里满是自责,声音也带着悔意和落寞,宋均辰愣住了。
站在薛策的角度想一想,众人皆逝,唯他教主一人苟活,该是背负着如何的愧疚和不安呢?被屠满门,恶名脏水尽泼己身,又该是背负着如何的悲痛和怨恨呢?人前的他一副高傲自负的样子,又有谁知人后的他是流尽了多少血汗和泪水。
想到此处,宋均辰心里万分心疼,又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于是伸手握住了那只按在自己心房的手,稍一踮脚,便轻轻吻上了那张紧抿的薄唇。
想是这就够了。
第19章第十九章敦南王
在祁安山庄用过饭后,俞仲然请宋均辰前去后山喝茶。
宋均辰给了薛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只身前往了。
后山多种松柏,山峰之上亭亭如盖,遮挡着艳阳骄日,使人倍感凉爽。
俞仲然白衣冉冉,神态自若地煮着茶,边上放有香台,和一张琴。
想是对方要和自己一番叙旧了,宋均辰微笑着在其面前盘腿坐下。
“多年未见,宋公子像是变了个人。”俞仲然请了茶,望着宋均辰轻声道。
“人总是要变的。”宋均辰笑笑。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身体原主人既然是镇国大将军之子,当身怀十八般武艺,体魄强健雷厉风行,如今的自己确实不太符合这个形象。
“还记得在宫里时,你我二人切磋剑法,被琼妃撞见了,便不准你再来找我,你倒好,悄悄翻墙,还摔断了一只腿。”讲到此处,俞仲然嘴角噙笑,眼神温柔。
宋均辰哂笑,不作言语。
“我身为质子,被禁锢深宫,幸得有宋公子相陪,使我儿时少了几分苦闷。”
“听闻将军府出了事,我日夜撰经祈福,求上天垂怜,没想到竟真的应了验,如今见你平安,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
“俞庄主有心了。”听到对方为自己抄写经书,宋均辰心里倒有几分感动。
俞仲然摇头笑了笑,继续道:“儿时你最爱听我抚琴,不知今日可否有空闲坐片刻。我见故人归来,倒想以琴相诉,否则千言万语难言。”
“自然。”宋均辰颔首一笑,见对方悠悠然起身,于琴台前又坐下,一双修长的手缓缓按在琴面,静止了片刻,随即指尖轻轻拨弄,一阵悠扬的琴声穿于林木之间,犹如佩环铃铛,或似珠落玉盘,顷刻间连鸟鸣山泉之声都被压了下去,余音袅袅,灵动九天。
正当宋均辰陶醉其中时,琴声却突然被一男子愤怒的声音打断。
“你何时找了个陌生人来,谁准你弹琴给他听的!?”
宋均辰闻声望去,只见那人穿着玄色联珠团窠纹绫缎华袍,腰系红宝石嵌宽叶腰带,头顶玛瑙金叶佛手发冠,如此气派,当下便猜到是敦南王无疑了。
“你今日怎么来了。”俞仲然早已停下抚琴的手,轻轻按在弦上,望着来人淡淡道。
“本王若不今日来,怎能抓住你们二人的苟且之事!”
“休要胡说!”俞仲然恼怒,原本温和的脸微微发红。
宋均辰眼神瞟了瞟二人,想起自己和薛策的前车之鉴,当下便明白了什么,于是笑道:“我与俞庄主是儿时好友,难得重逢,自然心情愉悦,效仿起了伯牙子期,王爷莫要误会。”
“儿时好友?”敦南王冷眼看着宋均辰,上下打量了一番,“姓甚名谁。”
“在下宋均辰。”
“从未耳闻,是宫里的下人?”敦南王嗤笑一声。他自然知道俞仲然是质子的身份,从小在宫中长大,既然对方说是儿时好友,那定然是皇宫中的达官贵人之子或是伺候他们的下人,但自己作为皇子又从未听说过对方的名号,那便是后者了。
宋均辰正要回答,俞仲然突然站起身来,脸色青白道:“他是镇国大将军宋琰之子,你这等轻言,实在难听。”
敦南王眉头一皱,盯着宋均辰仔仔细细看,道:“眉眼是有点像,你竟然没死?”
宋均辰不禁扼腕,好像穿越过来以后,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没死?
这是有多少人盼着自己死啊。
敦南王脸色有些奇怪,却上前一把抓过了俞仲然要往山下走去。
“本王不管他是谁,除了本王以外,你不准弹琴给别人听!”
声音愤怒中又带点任性,宋均辰见二人的样子,对其关系也猜到了几分,宛然一笑。
俞仲然无可奈何,他虽想挣脱掉敦南王的手,但又想到对方身体向来不好,不敢轻易动作,于是回头冲宋均辰抱歉的点了点头,跟着敦南王走了。
回到房间,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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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辰立马向薛策汇报起了“战果”。
“我知道为什么敦南王要拿这么多钱给祁安山庄了。”宋均辰坐在薛策大腿上,搂着对方脖子,一脸八卦的样子。
“为何。”薛策回搂着宋均辰的腰,看着对方的小脸配合的问道。
“敦南王和俞庄主有一腿。”宋均辰故意压低了声音,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才知道?”薛策有些好笑。
“啊?”宋均辰一愣,“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
“……所以就我一人刚刚才知道?”
“嗯。”
宋均辰一下子丧了气。
“我有问题问你。”薛策瞅着那张因为不高兴而撅起来的小嘴,蜻蜓点水一般在上面啄了一下。
“你问。”宋均辰眼角噙笑。
“问了不要生气。”
“好。”
“你父亲是宋琰。”
“是。”
“当年,就你一人逃出来?”薛策柔声问道。
宋均辰沉默了一下,脸上笑容渐渐起。
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汹涌而来。
镇国大将军,多么威风的名头,甚至盖过了先帝,才以至于招来如此大祸。
满门抄斩四个字,虽比不得诛九族,但惨象别无一二。
足足三百多号人的尸体躺在一处,有的死不瞑目,有的身首分离,全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父母亲、祖母、兄弟姐妹、姨娘、丫鬟、花匠、教书先生……哪个不是上一秒还在和自己讲话玩耍,眨眼间都变得鲜血淋漓。年仅十五的他眼睁睁看着身边所有的一切被夺走,若不是当年泉叔相救,他恐怕……
思及此处,宋均辰打了个寒颤。
薛策见他陷入回忆略带痛苦的样子,暗骂自己不该多嘴一问,当下紧紧抱住他,像是安慰般抚摸其后背。
宋均辰回过神来,惨淡一笑趴在薛策肩膀上说道:“我父亲有恩于泉叔,当年出事时,泉叔为保宋家血脉,救下我一路躲到了晋厘,我大概是,唯一逃出来的那个。”
薛策没说话,就这么紧紧抱着他。
被屠满门的滋味,他比谁都清楚,没想到二人,连这点都是相像的,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薛策。”
“嗯?”
“我想回晋厘了。”
“那就回去。”
“真的?”
“嗯,”薛策终于放开紧抱着对方的手,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道,“明日就走。”
“好。”笑容重新回到宋均辰脸上。
正当二人亲密间,敦南王突然推门而入。
薛策其实早已听到对方的脚步声,但懒得管他,所以此刻二人还是刚才的动作,一人坐在一人身上,均是含情脉脉的互望着对方。
敦南王见状,原本愠怒的面色突然露出些尴尬,捂嘴轻咳了一声。
宋均辰一慌,要从薛策身上起来,却被对方牢牢按住腰间,固定在其大腿上,动弹不得。
“王爷有事?”薛策透过宋均辰的脸侧,冷冷地问道。
“本王不许仲然去讨伐什么三宗。”敦南王怒瞪他直述来意。他自然是担心俞仲然,不愿对方冒险。
“俞庄主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言外之意就是俞庄主是俞庄主,敦南王是敦南王,你为对方做不得主。
敦南王脸上越来越不好看。他自然知道俞仲然的心思,自己向来随他意,他却不愿随自己意,若俞仲然执意要去帮忙,他哪里拦得住。
“你一个人的烂摊子,凭什么要别人帮你拾!”敦南王大喝。
闻言,宋均辰微微皱眉,对方这句话,太过难听了。江湖以情义为重,一方有难自然八方支援。如今元泷教身陷泥潭,虽说敦南王代表不了整个祁安山庄,但他竭力和元泷教撇清关系,说出如此刻薄之话,听了极为难受。
未等薛策言语,却听一道温润却带有点点怒气的声音响起。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俞仲然四处找敦南王,想必是去了客人房间,果然一来就听到敦南王在此耍小性子,心里羞愤难当,“祁安山庄初建时,常有贼匪来扰,薛教主帮了我们不少忙,后又遇到甫一派羞辱本庄,唯有薛教主为我们撑腰,王爷今日如此,岂不负了江湖情义,听了只会让人笑话。”
敦南王看着俞仲然,听他一番言语后,面露一丝羞愧,但立马又凶狠起来,道:“你我都是皇帝所生,本就不属于江湖,管他什么江湖情义,总之,本王就是不准你为别人拼命!”
“王爷身为龙子,自然富贵之躯,我不过是被遗弃他国之人,不敢和王爷相提并论。”
俞仲然听到“皇帝所生”四个字,脸色异常难看,语气也冷了不少。同样是皇子,别人可以得到父亲百般宠爱,呼风唤雨,而自己却被无情抛弃,遣送敌国。心中怨恨,可想而知。
敦南王反应过来,深知自己这次是真的说错了话,当即吞吞吐吐不敢再贸然出声,偷偷观察着俞仲然的脸色,心中懊悔。
“王爷能如此想,是情理之中,”宋均辰见二人闹了不愉快,当即打圆场道,“俞庄主大义,却也要为王爷着想,王爷只是太过于担心你了。”
俞仲然冷着脸,看也懒得看敦南王一眼。他当然知道敦南王的情意,只是颇觉他幼稚,脾气耍闹起来比谁都犟,总惹人生气,便不愿多管他。
“王爷无心之言,还望薛教主见谅,”俞仲然羞愧的向薛宋二人拱手以礼道,“三宗道貌岸然,世人被其表面蒙蔽,盲目跟从。如今江湖动荡,我隐隐觉得,三宗似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心中实在不安。等薛教主定下讨伐之日,还请告之,我定舍身前往,助薛教主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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