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追夫记[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白兔大白大
小使听了,忙跑着退下了。
审讯室内,礼部的人被分好了,十人一列被带了进来,谢宣不急,就将先前那本书放在桌上,自己则起身站在他们跟前,一个个检查了他们的耳垂。三十个人转眼看过,毫无发现,谢宣也有些心虚,方才看到这书的时候他本想是不是自己的暗子所为,不过仔细一想,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全部被派了出去,根本没人。不过不管是谁,那人既然将书摆在他桌上,又专程翻到这一页,必定是有目的的,如今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碰碰运气。
就这样,看到第六列的时候谢宣终于有所发现。那人正是李之源手下的人,那日吃羊肉的时候谢宣见过的,他的左耳垂上,有个小小的印记,与女儿家的耳洞相似,不过看起来紧闭,应该是许多年都未戴过那些东西了,快长好了,不仔细瞧愣是看不出来。谢宣并不声张,将那人留下来,复又一个个看完了着一百二十五人的耳垂,以防有漏网之鱼。还好,最后只发现了这一人。
此时谢宣才摆出了自己的身段,回去坐在了审讯室的老爷椅上,呷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那口感坏极了,他仍做出了一副享受的模样,对那人道:“招了吧,为何投毒?”
第63章异动(四)
小使跪在地上,身子微颤,似乎十分紧张,低头并不看谢宣,直说道:“大人,大人明察,小人,小人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啊。”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不知犯了何罪?”谢宣冷笑,起身,将摆在桌上的书拿起走到小使跟前,蹲在他面前,将书摆在小使的眼前,轻声说:“礼部做事的,应当识字,来,读出来。”
小使看了那书上的内容,大惊失色,却只能强装镇定,照着书念:“南疆民众以穿耳为荣......男子初生之日,以羊绒毯裹之,由地窖取冰,敷于耳垂,待极冻时分,以银针穿耳而过,孩啼,礼成。其后......”
“行了,读到这儿便是。”谢宣退回去,拿出名册,道:“王文萧,湘潭人氏,这一届的考生,家中还有父母兄弟十人。本官有两事不明,一来你是湘潭人,文案上记述的是从未到过京都,不过这口音确是纯正的京都味儿,这等娴熟的口音怎么入京半月就学到了?二来,礼部上下算上帮工,整整一百二十五人,唯独你有耳洞的痕迹。王文萧,本官倒是想知道你的籍贯究竟是何处?”
“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家虽在湘潭,但家父早年就花大价钱请了京都的先生教学,所以口音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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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心细,但着实是误会小人了。再者,耳洞......耳洞是幼时家兄调皮做的,与大人书中所讲不过是巧合。”
“巧合,好一个巧合。我大齐子民自呱呱坠地之时便有被教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耳洞更是女子才会做的仪式,竟有这样的巧合。那又不知,本官若是现在派人去湘潭,还能否找到你的家,还有你那家中的十口人了!”这事儿谢宣心里没谱,只不过好不容易有个方向试试罢了,此时也只是看这小使的道行可深,若他真是有些城府的人,谢宣今日怕是审不出什么来的。“放榜之时,你处心积虑进了礼部,定是知道大祭将至,想趁机下毒行刺皇上是不是?说,是谁派你来的,你来京都究竟多久了?”
“大人,冤枉,小人的母亲是南疆人,小人这耳洞确是小时候打的,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南疆人不得入仕为官,左右你都是犯了罪。王文萧,今日本官带着这些书和卷宗站在你面前你竟还是不明白么?你做的事已经让人发觉了,不管你受雇于谁,之后还有何任务,都到这儿结束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招供,说出要谋害皇上的乱臣贼子究竟是何人。下毒一事,触犯龙颜,有损龙体,一个死罪是逃不掉了,不过你人在大理寺,本官多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你若是有胆量不招,我们便照着古籍将那书中逼供的法子一个个试试。”
小使垂头一阵,忽然猛地抬头盯着谢宣大笑,那笑容十分狰狞,让人不寒而栗。“无耻的大齐人,自古只会用这种法子降伏人心,我南疆人宁死不屈,你们大齐皇帝总有人拾,大齐江山不保,哈哈哈哈。”
谢宣听这话,感觉不妥,想到这可能是南疆派出的死士,立马对身边的人道:“快,毒牙。”
跟在他身后的一人立马上前,却仍晚了一步,“大人,他咬舌自尽了。”
“罢了罢了。”谢宣摆手,带着卷宗从审讯室退出来,人是死了,好歹找了出来,该写的卷宗还得写,明儿个才能去给景文昊交差。谢宣满腹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卷宗已经写完了,连夜让黎永带着进宫了,他自己则是在房中拿着那本书出神。究竟是谁知道他如今大事不妙,又是人能有这样的本事,礼部的事情,连黎永的暗线都无从下手,但这人却能准的知道他需要什么,还能青天白日给他送到大理寺来。须知道,大理寺因为时常关着些重犯,守卫真真算得上是森严了。谢宣一筹莫展,这几日心中疑惑愈发浓厚,最后只能带着这几日的线报到了地牢中。
“怎么又来了?下午瞧你审案子还以为会到很晚。”李之源此时已经上床了,其他牢房中别说床了,能有个草垛安身便算得上万幸,而唯独这剩下的两间,是谢宣特地让人准备的。床虽算不得软,不过好赖真的是床不是草垛,上头的褥子都是谢宣让人将自己房中备用的。旁边还有一个炭火炉子,一直烧着,炉子旁放着个小盆,里头装了未用过的无烟炭,全是今儿个刚备上的。
“已经戌时三刻了,值夜的守卫都换过班了,还不算晚?”谢宣走到李之源身边坐下,脱下自己的外衫,下午还想着地牢寒冷,让人多添了些炭火,还送来了披风,现在看来完全用不上了。
“好好的,一进来就脱衣服,谢大人难不成要公器私用,以权谋私,在这种时候对我严刑逼供?”李之源嘴上调皮笑话他,实则已经自觉往里头挪了一些,给谢宣腾了个位置出来。
“哪儿学的这些个浑话?几日未曾管教你,一日一变,越来越没大没小的,规矩都忘完了。”本来想着到地牢来看卷宗的谢宣,看到李之源给他腾出的那点儿空位后,立马将那些东西甩到一旁,脱了鞋子上床,将人揽在怀中。
“跟我哥哥自然要讲规矩,你若是想做哥哥,我可不拦着你。再说了,我能学到这些个浑话还不是拜你所赐。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发现我爱看市井中情情爱爱的画本,不拦着不说,第二日就在别院给我买了一面墙的画本,之后还在瑞蓝会馆交了订金,每月的目录按时送过来让我选。照我说,你就是居心不良,从前就想着让我多看些不正经的书,生怕我不能发现你心悦我似的......”
李之源的话让谢宣堵在了嘴里,唇舌交缠,在地牢的小床上,两人越抱越紧。地牢是青砖码起来的,只开了个一尺见方的窗户,留着扇铁门,结实不说还隔音。因着是“豪华”大牢,从前关在这儿的都是些要犯,一者犯人本身身份尊贵,寻常平头百姓若是杀人放火要被处以极刑,是决然进不了这样的牢房,最多在刑部找个单间儿关着,能住这样的牢房,怎么也得是个四品以上的官,从前林隙便是在这儿被一把火给烧没了。二来,犯的罪也绝对得是大罪,一般的大官若是犯了寻常的罪,还未等到衙门审查,便已经各方关系走通了,哪儿能住到这些地方来。所以大理寺的牢房,特别是这一层的地牢,几乎可以算作是皇家的清洗场,里头的守卫森严程度不言而喻,尤其是林隙一事过后,景文昊下旨,里头的守卫又换过了一批,人员还加了一倍,每隔一刻钟都会有几个守卫从门前走过。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人抱在一起,谢宣先头还有些理智,在最初猛烈地亲吻后强行隔开了两人的距离,分开喘着粗气。偏偏李之源玩心大,觉得这样的环境反而有种偷情一般的刺激感。想着自己的父亲就在不远的隔间,加上每刻钟的巡逻守卫,他与谢宣的事情随时都可能被发现,他也不太激烈地去亲吻谢宣,而是两只手臂撑在谢宣的头顶,将自己的身子微微撑了起来,全神贯注盯着谢宣,眼里全是他,然后邪魅一笑,低头轻轻在谢宣唇上印下一吻,再离开,再缓缓俯身下去,又是一吻,在谢宣想深入之前再离开,如此反复,终于让谢宣把持不住,一个动作翻身将人压在下面。
“逗我玩儿是不是?”谢宣两手撑在他身边,微喘地盯着他,眼神贪婪而炽热,像是要把人拆骨入腹。
李之源抓着谢宣的衣襟,回他以微笑,并不说话。
谢宣心中冒出一股邪火,眼看就要喷薄而出,忽然有人在外头敲响了铁门。“谢大人,黎大人回来了,说有要事相商,让您过去。”外头是他的人,小使的话便如一盆冷水,将谢宣泼了个清醒,看着身下脸微微发红的人,实在不忍离去,却不得不起身,拾好了自己。临走前亲了亲李之源的额头,道:“好好休息,今日案子已经有结果了,运气好明日便能回府。”
外头更夫早已敲响三更的号子,黎永在戌时就进宫,这会儿说有要事相商,谢宣便知道应该是大理寺来了“贵客”。景文昊就坐在黎永房间的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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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参见皇上。”谢宣跪地行礼。
“罢了,起来吧。你让黎永带进宫的文书朕已经看过了,一日就能查到内奸不容易,虽然是个死的,总好过没交代。你放心,过两日朕便会下旨说此事已经查清让大理寺放人,只是毕竟是礼部的纰漏,悠悠众口,想要堵住怕是要想想办法。当日你对朕说只求保李家那小子无虞,但今日不是朕要为难你,负责人的就是李之源同他父亲,朝廷上下文武百官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谢宣,礼部得给朕一个交代。”大祭由礼部负责,礼部中又是祠部负责打点细碎香火一干事务,李之源与李恒之中必定有一人要被撤职已成定局。
“皇上再容臣想想。”谢宣一脸阴郁。
“行,你想。对了,朕方才去牢中看了珍妃,她交待了一些事情,详情让黎永之后告诉你。朕方才应允了她保她一家平安,你安排一下,找个时间,将这事处理了。对了,明日你进宫来,陶相要提废摄政大臣一事,陶相人是不错,不过总归有些迂腐,明日定会在御书房说朕行事激进,你过来给朕挡着,以伤了老臣子的心,他再一个不高兴回深山去了。”
“臣遵旨。”
“还有一事,明日过后,黎永的人在花柳胡同查探的差不多了,摄政大臣一废,他们定会找机会动手。朕决定趁此闲暇之际带着皇后去远郊的行宫暂住,若有事派暗子送信过来即可。”
“臣知晓了。”谢宣答复,“皇上,臣还有一事要禀告。”
“直言便是。”
“臣以为此次刺杀有异。一来,给大祭司下毒的春晓姑娘虽藏身丽园,但似乎并非逸王一派的人。二来逸王一派早有藏兵之心,起了这种心思的人,怕不会在一切准备未妥帖之时动手,所以刺杀皇上的时机不对。臣以为,这一波南疆人与逸王并非一派人,京中恐怕还有其他存有异心之人。”
“你所言之事黎永有所提及,朕也想过,只是天下之大,你知道要找出一个包藏祸心之人谈何容易,那个叫春晓的,加紧找。皇后配了些解药给大祭司,朕安排了人给他按时用药,那药用完之后也不见得能有多清醒,总之你上心些,放心,忙完这些,朕必有重赏。”
“皇上赏识,臣自当鞠躬尽瘁。”
第64章异动(五)
第二日早朝时陶玉林身为宰相,于文武百官面前提出废摄政大臣,众臣在看清景文昊的脸色后纷纷附和,最后逼得景逸主动提出自己难当大任,此制又不合例法,让景文昊“勉强”下旨废了这一职务。当日谢宣奉旨入宫在太和殿,名为帮景文昊挡下来自陶玉林的聒噪,实则是为了在临走之前,让谢宣与黎永再互换一次如今局势情况。
谢宣入仕之前,景文昊封了个大理寺卿给黎永做,无非是想让他帮忙肃清朝中心存异心之人,这些事情即使是巧立名目也算不上光,特别是对黎永这样世袭的武将来说,外头传着的名声总不太好听。所以,当景文昊发现谢宣,并得到黎永的认同之后,这“佞臣”的名目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谢宣自己不知道,但京中已经开始疯传,这一届的金科状元并非善茬,手上鲜血无数,更有甚者说他是景文昊的一把龙头铡,难怪当初才华盖世的陶宪之也不敌他。而谢宣本人对此并不在意,他不在乎自己手上是否干净,他审案时用的那些手段不光,都不重要,他清楚地明白,景文昊需要屠刀,他便要做最得心应手的那一把。
“今日让你二人过来是做最后的交待,摄政大臣一废,这位便被架空成了京中的富贵闲人。逸王一等人定会心有不甘,此时便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朕带着皇后出游的日子,你们给朕盯紧了。”
“臣遵旨。”谢宣与黎永领命,然后一齐出了宫。
“谢兄,有一事,我需知会你。皇上昨夜见了珍妃,珍妃供出了一人是逸王那派的人物,此次造反会成为主力。”两人同坐了黎永的马车出宫,马车上黎永低声同他讲。
“那人?”
“我只讲与你知,那是位侯爷。”
谢宣心领神会,黎永说的是谁,他自然知晓,这京中能与逸王相联系,又有本事成为造反主力军的侯爷只有两人,而安永侯最近才得了重用,他的儿子刘进更是从天而降排在萧战的前头做了御林军统领,要造反的自然只剩当年与宁侯齐威,斗垮宁侯后却并未能如愿一家独大的梓君侯了。
“看来两家果然是早有联系,黎兄,依你所见,如若梓君侯一干人等锒铛入狱,当年陆家的案子能否有转机?”自从昨日谢宣无故得了那本《南疆纪实》心中便有种猜测要喷薄而出。
“这事压在我心中几年了,前两月好不容易查到林隙那儿,他却突然死了,若此次真有机会将那些人拿下,我想直接请命,让皇上彻查当年宁侯叛国一案。陆家一门忠烈,陆伯伯与陆夫人总要死得其所。”
“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等手上的事一忙完就上书,忍了这些年总算有些眉目。”谢宣高兴,黎永与他想到了一处去。
谢宣与黎永回去的当天下午,景文昊就带上皇后浩浩汤汤去了行宫。他们走后第三日,暗子回报说春晓那边有消息了。
“姑娘刚进丽园的时候让妈妈买了个丫鬟给她,约么半年的时间,她差了当时的贴身丫头在京都十里外的澜沧山山谷买了块地。买地的丫头办完这事很快就被人赶出了丽园,遣返回乡,途中遇险,似乎有人要取她性命,幸得她好福气,生得几分标致,被人搭救还被人带离了京都,娶进了家门。大难不死不说,还得了富贵生活,可以算是因祸得福。这两年她本都没有生活在京都,不过正巧今年她夫家进京交货就带上了她,许是一朝得势为了出口恶气昨日买通了些小人去丽园闹了一场,才被我们查到了。”谢宣从鼻中轻哼一声,道:“又会运气这般好,春晓刚刚下毒她就入京,还带了人去闹场子?”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可这事却实实在在发生了,他找不到任何解释,只能想大约是这一世命格被改,一路吉星相照。“她夫家又是哪里人氏?”
“回大人,她的夫家大人应当认识,鄞州的郑家的二公子,郑绍华。”
“郑绍华?”谢宣惊呼一声,郑绍华鄞州人氏,郑家在鄞州算是一门贵族,祖传的生意传了几百年,只盛不衰。郑家跺一跺脚,整个鄞州都会颤三颤。郑氏一族虽大人,正系的人丁却并不算兴旺,郑氏当家的那位只有两儿一女。大儿子无心经商,在鄞州做了官,如今已经做到鄞州州府的位置,家中生意全都是这个二儿子说了算。巧的是,郑家做的是香料生意,更巧的是他是明德坊最大的供货商之一,从陆檀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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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就是。准确来讲,郑绍华本来就是陆檀找来的人。“无巧不成书,罢了。可是查到那春晓买地的具体位置了?”
“回大人,查到了,武甲已经先行过去了,我回来通知大人。”暗子沉着道。
“好,做的好。来人,吩咐下去,拾人马,立马跟本官出去抓人。”谢宣对着门外大呼,很快就集结了大理寺的部下,众人这几日都有所准备,行动迅速。暗子此时又扮成小使模样在谢宣身边为他带路。
一行人骑马匆匆而去,并未刻意隐藏行迹,好在谢宣前些年在陆檀的督促下学过骑马,此时才能扬鞭飞驰,让人刮目相看。马队行至沧澜山山底开始慢了下来。沧澜山离京都不远,但土壤贫瘠路又不好走,这些年多是人搬出来而少有人想要进山,因此为何选择这儿作为藏身之所谢宣一直不得其解。马蹄奔腾,谢宣在颠簸的马背上出神,想着待会儿见到春晓时应该先问什么问题,忽然听见一声:“大人小心。”身旁扮作小使的人已经从马背上跳起来一把将谢宣从他骑的马背上抓下来,而同一时刻,谢宣的马蹄被箭射中,马整个前倾跪了下去,打乱了整个队伍的行程。
“戒备,戒备!”谢宣被暗子护在身后,奋力疾呼。众人迅速反应,抱成团后谨慎地看着周围。暗子忽然从旁边侍从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朝树林中仍过去,明明是空手扔出的箭,箭气却不比从强弓中射出的弱,甚至更强。只听树林中传出一声闷哼,然后一阵声音。所有人都竖耳听着,不敢有丝毫懈怠,终于小使在谢宣身边轻轻说了句:“好了,大人。”
“所有人上马,继续走。”一行人继续上路,走的更为谨慎,好不容易到了春晓买的宅邸,满怀希望进门之后,却只发现春晓已经躺在地上,断气了。
第65章异动(六)
谢宣将手放在春晓的鼻尖,又伸手摸了她的脉搏,才确定真的是断气了。
“大人,春晓的尸身还热,应该刚死,凶手可能走的不远。”暗子在旁边轻声说道。
“来人都出去都给我找,看周围是否有行迹可疑之人,一经发现全部带回来。”众人闻声而动,全部涌了出去朝四面追寻,房间里只剩下谢宣和暗子。
“会验尸么?趁着新鲜看看?”谢宣蹲在地上,春晓是侧翻着躺在地上的,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怕自己做错,就不敢将人摆正。
“知道一些,称不上职业,尚可一试。”暗子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方白帕子,隔着耙子查看了春晓的尸首。“指甲缝里没有残留的皮肤或是布料,死前没有与人打斗过。颚骨没有被人掰开强行喂药的痕迹,银针试过,喉咙与腹部皆没有中毒的迹象。全身上下都是完好,没有伤口。”说罢又提起她的手摸了手臂上的经脉,皱眉道,“怪事,竟然连经络都是完好,并非武力高强之人所为。”
“听你的意思她是自己无缘无故死在这儿了?”
“大人,小人学艺不,确实看不出来,大人只能将这尸首先带回去,让大理寺的仵作查验一番才能下结论。”
“你不是说武甲先行过来查探了么,人呢?”谢宣间中想到这一点,觉得奇怪。正在此时又从外头走来了一人,正是武甲。
武甲进门见到地上躺着的春晓,大惊,道:“怎么会这样?”
“怎样?”谢宣反问。
“小人方才明明在窗外见着姑娘好好站着,调虎离山一定是调虎离山。”武甲压抑地说道。“方才小人让武乙回去通报大人,自己先过来查探情况,一路过来倒也顺畅,从窗外见着姑娘好好站着,就在外头候着,等着大人过来。结果不久突然有人发现了小人,从背后放了冷箭,我转头与人打斗,就稍稍走远了一些,大人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力,一不留神让人分心了。”
“罢了,在背后放冷箭。又会这么巧,今日我们碰巧查到这儿便有人过来阻拦,笑话。今日之事是否只有你二人知晓?”谢宣心头疑惑,因为此事实在是说不通,又会这么巧平日里八面玲珑的暗子今日却遭了人的道?又会这么巧,有人竟然能掌握他的行踪派人半路埋伏着。
“是,只有我们知道。”二人齐齐答道。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暂时不用你二人跟进了。”谢宣直接下了死命令,二人虽说是黎永给的,当初也是帮了他许多,平日里该做的功夫一样没有少做,可是今日种种他实在无法当作是巧合,这中间定是出了岔子。
“小人遵旨。”身为暗子,不得主子信任便是犯了大忌,但如今这样的局势,二人心知肚明,不惹人怀疑才奇怪了。
“大人还有一事。”武乙道。
“何事?”
“虽然不知春晓姑娘究竟是为何而死,但这房中一定来过人,而且是令她惶恐的人。”武乙沉着道,“她死的时候尸首是朝着外边的,一手摸着自己的喉咙,一手牵着裙摆,应该是无意中吃下了什么致死的东西,而来人告诉了她。她惶恐想外逃,却终究来不及了,暴毙而死。”
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谢宣料想到应该是大理寺的人回来了,便让武甲先行退下,武甲便翻身从窗边一跃而出。果不其然,武甲翻出去不久,谢宣先前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
“回禀大人,没找到人,只在房屋不远处找到几支断箭,跟方才偷袭大人的一样,想必是贼人留下的。”领头的跪在地上,双手奉上断箭。
“行了,带上尸首回大理寺。”谢宣接过断箭捏在手中,一甩衣袖走在了前头。
这几日因为景文昊让黎永暗中分管了军中事务,暗中盯着梓君侯一家,所以他并不在大理寺中,谢宣一回去,便让人送了个信过去,请他来一趟。
黎永马不停蹄赶过来也已经有些晚了。“今日在布防,梓君侯的人这几日频频跟逸王联系,估摸着快要动手了,不知道确切的时候,皇上走之前曾提过说要给皇后庆贺生辰,于礼法有些不合,不过总归是个好时机。怎么,今日突然让人送信给我,可是大理寺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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