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追夫记[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白兔大白大
谢宣处事一向游刃有余,唯独这回惶恐万分,在马车上不住催促自家的车夫快些。到了大祭司府上,递上自己的名帖,指明有要事要见夫人。这位祭司是从前朝留下来的,这一行当早已做了许多年,前朝的时候皇帝偏信此事,对这位好得很,就连夫人也封了二品诰命,所以即便谢宣如今是个大理寺少卿,到了这位夫人面前,品级都要低一等,只能乖乖行礼。
夫人姗姗来迟,一瞧便是在打盹被谢宣吵醒了,一脸不悦。
“谢宣见过夫人。”
“了罢。”夫人摆手示意谢宣坐下,“金科状元,入大理寺不到半月,今日可巧,不知什么风把您这位大红人吹到府上了。”
“夫人知书达礼,又通晓京中消息,应当知道大理寺不是什么好地方,而里头的人过来便也没什么好事,今日谢宣冒昧打扰,实属无奈之举,夫人可知,大祭司他,出事了。”
“出事?”夫人闻言吃惊,然后忽得大笑起来,“好,好,好!出的好,他这等人出了事才好,我日盼夜盼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活该。”
“夫人之所以会如此,怕是不知大祭司出了何事。”夫人的反应已经告诉谢宣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和谐,但他始终觉得,这夫人是个突破口,于是好言道,“夫人可知大祭司他今日在祭坛上想弑君,被御林军当场拿下。弑君是何罪,想来不用我再讲一次了,夫人能有今日荣耀,锦衣玉食全是大祭司给的,小人是不知大祭司何故惹得夫人这般憎他,可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夫人难道不懂?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大祭司有何闪失,夫人以为自己能毫发无伤?”
“弑君?谢大人莫不是听书听多了,我家老爷忠君爱国,那是先帝都知道的,大人可知私传这等消息又是何罪?”夫人不信,对谢宣冷眼相向。
“夫人,我与大祭司乃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若真无事,我何苦做这等事来冤他。此事千真万确,大队正从皇陵往回赶,不消半个时辰便会到京中,我今日会过来是因为皇上觉得此事有异,想查清此事,才先派我回来,在三司会审前掌握些先机。夫人现在可以不信我,不过再过半个时辰,夫人接到消息的时候再来找我,就为时已晚了。”谢宣心急,却要强做镇定,“夫人与大祭司的嫌隙我不知,但夫人理应知道,孰轻孰重。”
“你,你说的是真的?他竟敢弑君?”夫人开始迟疑。
“千真万确,谢宣若有半句虚言,夫人大可让大祭司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我一个刚入仕的小官,怎敢拿此事开玩笑。”
“他弑君,我一无所知,大人今日来找我做甚,我不过是个不知事的女人家。”
“夫人放心,我今日只想知道大人的饮食可是一向由夫人照顾?最近府上可召过新人?我可能需要看看夫人府中人口的花名册。”谢宣见夫人有所松动,方才轻松些。
“弑君与饮食起居又有何关系?”
“此事有关案情,谢宣不方便与夫人透露太多,夫人只需要将知道的告诉我便是。”
“我,他的饮食起居都不是我照看的。”夫人黑脸道,“那个天杀的自两年前开始就不回家住了,这诺大个祭司府都是我一人打理,一人住。他不知认识了什么新朋友,日日带他去那些风月之地,我找过他两次,他竟然敢给我发火,还打了我。从前他这位子可是从我爹手上接过来的,若不是我爹,他如何有今日的成就。如今竟如此对我......”
“夫人说大祭司搬出去了,又不知搬到何处了?”
“在京郊的别院,那是他自己在外头买的私产。里头的人员安排全是他自己做的,我不能安排,他那院中也不知住了些什么人,我去过一次,看见他竟跟着这京中人尽可夫的女子白日宣淫,便再也没去过。院中钱银也是走了他的私账,想来,好歹也是一个院子,他肯定无心打理,估摸着也是那狐狸在管事。大人若是要看他饮食起居,只能无功而返了。”
“无妨,夫人能如实相告已是最好,还请夫人将那别院的地址告知我。”
谢宣从夫人手中拿到了别院的地址,却并未直接过去,一来是那地方离祭司府实在是远,这么过去,少也得小半个时辰,那样他便会错过大队伍回京的时间;二来此行也不算全然无功而返,得了个
宰相追夫记[重生] 分卷阅读70
地址,若大祭司真是中毒,这毒物很有可能还在别院中,但若是要搜查,可是要出事黎永盖了公章的公文的,这东西他没有。于是只能先派人过去盯着,看整个府上可有人有异常情况,自己则是又乘车去了黎府。
谢宣赶的及时,他到的时候,黎永的马也正巧到了黎府门口。
“黎兄,黎兄。”谢宣见黎永犹如救命稻草,“情况如何了?”
“看来我的人已经告诉你了,怎样可有何安排?”黎永跟谢宣往屋里走。
“那人说皇后说是中毒,我便朝着这方向在查,方才去了大祭司府上,才发现他已经不住在府上了。夫人给了我他别院的地址,我要去搜府,在等你的公章。”
“这样便好,皇后他好像伤着了,皇上怒气正盛,下旨将礼部一干人等全部监了,包括李伯伯他们一家。我方才在路上已经求了情,人全部关在大理寺,不时便会押到,这样方便你安排,不会委屈了他们两人。皇后让我回来带本书给他,你且放心,我进宫去自会为他们求情,皇上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气消了便好。三司会审估计会在三日后,你且抓紧些,最好能找出实证,这般皇上也好消气。”黎永说罢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这是我房中的钥匙,这是柜子的钥匙,那文书上的公章你自己戳了便是。”
谢宣再三道谢,接过钥匙便匆匆往大理寺赶。回到大理寺,他立刻让人去拾两件尚好的牢房出来,又让人把自己留在这儿用来午休的床单被褥全部抱了过去,还给添了两个火炉。他自己则是去黎永房中做了搜查文书。这些事情做完,外头就来人通报,说是今日礼部的人全部押了过来。
第61章异动(二)
谢宣亲自出了门去,看到从囚车上下来的李之源,委屈巴巴看着他,恨不得冲过去抱着人,好生安慰一番。而此时他只能与李恒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再通知人过来安顿来人。他亲自将李恒同李之源送到了那两间“豪华”监房中。
两间房并不在一起,谢宣自然先送了李恒过去。“前段时间大理寺监房走火,这里头烧了不少,如今这剩这两间尚好了,李伯伯且忍耐一些,孩儿定会查清事实,还您一个公道。”
“这些已经很好了,不用那么麻烦,此事本就是我失察,皇上责罚是应该的。也是黎大人求情才被关到了你的手下,还能有这等条件。你放心,我受得住。就是小源怕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从小锦衣玉食的,未曾受过这等委屈,我怕他发小脾气。”
“不碍事,小源那头有我看着,李伯伯放心,您先在这儿住着,炭火不够了让人加便是,我待会儿就让人送些吃食过来。”谢宣说罢便去了另一边看李之源。
大牢阴冷,李之源此时正坐在床边烤火取暖。谢宣过去坐在他身边,单手搂着他,还未说话,便听李之源说:“你的手怎么比我还冷,过来烤烤。”
谢宣反手将李之源的手握在手中,跟他说:“别怕,只是暂时在这里。”
李之源故作轻松道:“我不怕。这儿不是大理寺么,你跟黎哥哥的地方我怕什么。反正我什么也没做,谢大人难不成想屈打成招?”
“没个正经样子。”谢宣摸摸他的脸,知道他这是强装的,不忍拆穿他,“哪敢对你屈打成招,不过进来了总归会循例问个话,到时候你只管说自己知道的便是。不过小源,祭祀一事祠部要负最大的责任,你......”
“你什么呀,你放心,这事儿真不是我做的,若是有人处心积虑要害皇上,我一个新上任的小员外郎哪里拦的住?再说了,若真是我们的东西有问题,那也得一层层问罪问下去,大不了治我个失察之罪,总归我志不在此,这一朝若是失了官职,顶多算我与官场无缘。做最坏的打算最后我就在你府上混吃等死呗,你好歹是个四品京官,再加上明德坊的那盘生意,总不至于养不起我吧。”李之源回握了谢宣的手,然后眨巴眼睛问他:“谢大人,敢问能在您家中吃两年白饭吗??”
李之源这副模样,反倒让谢宣心疼无比,他家的猴子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安慰她,再想想上一世自己入狱时,忽然明白了李之源为何会那般伤心了,自己的心这会儿几乎是抽着疼了。
“谢宣。”
“嗯。”
“万一,我只是说万一,这事若是闹大了,龙颜震怒,怪罪下来,你能不能先保住我爹?祭祀这块儿主要还是我们祠部的事情。”
“不许瞎想。”谢宣立马黑脸,严厉道,“龙颜震怒,怒的是有人要弑君还误伤了皇后,你们不过是用人不慎,让奸人混了进来,无碍,最多是个失察之罪。皇上既然能将你们关到大理寺,就说明皇上信我们能查出真相,还你们一个清白。皇上都信我们,你也要信。别乱想,好生住着,我现在出去查案,晚点儿过来陪你。让人去买了糕点,待会儿你多吃些。”
从大牢里出来,谢宣直接带了队人去大祭司京郊的别院,门口站了两个守卫,在见到谢宣掏出的文书后自觉让开了。门口有人往后院通传,没过几时便出了个老管事过来见谢宣。
“见过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带着这么大队兵马来此处,所为何事?”老者颤颤巍巍给谢宣行礼。
“你家老爷犯事,如今已被押于大理寺中,今日过来只是循例问问。你是这府上管事的?”
“正是。”老者答,“回大人,小人是府上的管家,敢问我家老爷犯了何罪,竟被送到了大理寺去?”
“所犯何事乃是机要,你不必知晓,你只需要记着,本官问的问题,你老实答就好。”说罢将盖了公章的搜查文书展开,摆到了那管家的跟前,“皇上亲自下旨本案由大理寺主管,这是大理寺卿印了公章的文书,本官可以凭这文书搜查这别院,任何人不得阻拦。”
“是是,小人多嘴,大人要搜,搜便是,大人若是有问题,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老管家诚惶诚恐。
“来人,将这府上给我搜一遍,凡事像丹药的东西都给我找出来。”谢宣发令给他带来的随从,一班人领命迅速行动起来。说罢,又对着管家道:“将府中的花名册拿出来,顺便将府中所有人员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给我叫来。”
管家领命,主厅里陆陆续续来了些人,管家奉上本册子,道:“回大人,这是府上的花名册。府上除了大祭司,只剩下家奴十五人,四个家丁,两个园丁,四个厨子,四个服侍的丫头,加上小人,都在这儿了,请大人过目。”
谢宣接过名册,一一翻过,问道:“大祭司出来这别院两年,这名册上的人员可有变动过?”
“回大人,家丁,厨子都是从旧
宰相追夫记[重生] 分卷阅读71
府上带过来的,只有那四个丫头是建府的时候新买的,已经在府中伺候两年了,这中间并未有人员变化。”
“这别院里就未添过女主人?我在旧府时听夫人说你们主子可不是不近女色之人,怎么,是今日不在?”
“大人明察,主子他从前搬出来的时候确实是为了京郊的那位夫人,但那位不到半年就走了,之后这房中便一直没有女管事,大小事务都是小人看了爆给祭司大人决定。即使偶尔带些人回来,也都住不了几日,做不了这屋子里的主。”
“那你们大人最近一次带人回来是几时?”谢宣一边翻看名册,一边问道。
“最近一次。四日前大人倒是带了个女子回来,住了三日,今儿个早上才走。”管家想了想,答道。
“今天早上?管家你可知道那女子是何人?她离开之时可说过自己要去何处,可曾说过是否要回来?”
“回大人,那女子好像是丽园的花魁,老爷让我们称她作春晓姑娘。姑娘生的俊俏,是前几日大人吃了酒席过后带回来的,是谁介绍的不得而知。春晓姑娘今日走的时候说老爷只定了这几日,所以要回去了。”
“好。”谢宣思量片刻,便先召回了几人随他去了丽园。
柳堤街上的丽园,谢宣并非第一次来,只是早些年过来的时候,这儿还不叫这个名字,那时这地段整个还在陆檀他娘舅的名下,整个京都最大的风月之地。不过一损俱损,宁侯府一朝遇难,这地段一夕间已经成了他人杯中羹。
此时天色尚早,这场子里只零星几个刚刚酒醒的公子哥往外走,并没有什么来客,门口也只得几个守卫,见谢宣带着人马过来,立即警醒。
谢宣骑马未下,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持搜查令,道:“大理寺奉命查案,让你们管事的将春晓姑娘带出来。”
几人见状,左右顾盼,犹疑片刻,便得一人进去通报,不时门中走出一风韵犹存的妇人,刚拾好衣衫,衣领最上方的一颗扣子都没扣好,发髻也是披散着,在谢宣的马前行了个万福,道:“不知大人光临,有失远迎。奴这丽园向来是做规矩生意,该交的税款一笔不少,不知如何惊动了大人,让大人带着这队人过来兴师问罪,吓坏奴了。”
“老妈妈你店里生意是否规矩我不问,税款是否交足我也不管,我只问你,前几日随大祭司回府的春晓姑娘可是你这园中人?”
“是,是。”妇人道,“不敢欺瞒,确实如此。前几日大祭司与几位好友来这园中吃茶,春晓知道笼络人心,讨了大人的喜欢,大人就给了些钱银,把姑娘接回去了。也是祭司大人位置高,奴才舍得让春晓过去几日,那小妮子可是奴这园中的台面。”
谢宣不听她喋喋不休,又道:“本官且问你,那春晓今日可回来了?我让你将人带出来,缘何不带?”
“回大人的话,春晓并未归来。大祭司给了十日的钱银,春晓过去了不过四日。再者,日子一满,那是园子里要派轿子去接的,我们园子里的轿夫那可都是过了午时才上工的,这个时辰哪里来的人去接她。”
“你的意思是她不在这园中?”谢宣厉声问她,正欲发火,让人搜查,后头忽然上来一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细细思索片刻,便对身后人道,“来人,将丽园封了,将这妈妈带回大理寺,其余人等,一律不准外出,等候发落。”
妇人吓得腿软,扭着道:“大人,大人,奴是无辜的,大人您不能关奴啊,大人。”
第62章异动(三)
一队人马回了大理寺,谢宣先让人将老妈妈关了牢房,自己则是去了黎永房中,彼时黎永也是焦头烂额。
“黎兄,如何,可真是中毒?皇上他如何说,可消气了?”谢宣心急如焚。
“确是中毒,南疆的巫蛊之毒,这毒是最近三日下的,催发之物是须臾混在了祭坛的香灰里。今日你未去,我去的早些,倒是发现香灰有问题,一股硭硝味儿,不过我仔细查验过,发现并无不妥,所以算了,怎知是混了药的。这药,若不是皇后在,怕是谁都认不出来。”
“须臾?这是什么药,真是闻所未闻。若真是有人下毒,那礼部可能从中间摘出来?”
“谢兄,你莫不是急糊涂了么?整个祭祀都是礼部负责,不说香灰,这上头的用度哪一样不是经过礼部做的?大祭司若是直接刺杀还好,这已经查出来是下毒,毒物还是混在这些东西里头的,你说礼部能脱手吗?”黎永拍拍谢宣肩膀,“谢兄你也知道,皇上大怒,即使现在能查出来是谁做的,这礼部上的官员也怕是要推一个出来定这无德无能的失察之罪。”
“从你让人回来告诉我是下毒,这一层我便想到了,黎兄,你且让我想想,如今最要紧的是查清案子,总归将功补过要好些。”谢宣垂头,此时太阳穴跳着疼,他这一日绷的太紧了。“对了,黎兄,你方才说这毒是三日内下的,大祭司近来府上只来了一位丽园的姑娘,叫做春晓,是那儿的花魁,正巧是四日前到他别院住的,只可惜我带人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借故离开,府上管家说是一大早就走了。我去丽园问过了,大祭司给了十日的钱银,如今时间未够,她也未派信给丽园便独自离开,一定有不妥。”
“丽园?又是丽园?”黎永道,“昨日一直跟着蒋副将的暗子过来回报,说是丽园可能是逸王一等人藏兵之处,但还未确定,需要进一步查探。”
“怪不得今日他拦了我,若真是我让人进去搜,恐怕会打草惊蛇。那丽园的地从前可是陆檀家的,如今看来怕是早已经被逸王拿过去了,看来当年的事,十有八九都是他们的意思。”谢宣拧巴着眉头,这两年他跟黎永派出去不少人,打探陆檀的消息,可那几人竟像是消失在天地间一般,愣是没有一点回音。
“罢了罢了,今日我进宫,皇上的意思是今夜会过来看珍妃,想来不日便会动手清理。圣上私下让我注意军中动向,大理寺的案子全全交给你处理。对了,本来按例法这案子要三堂会审,不过你无需放在心上,这几日你尽管查,再过两日想必刑部尚书就会请旨要会审,皇上到时候自会拦下来。”黎永今日进宫,除了带书给皇后,自然少不了帮李家的人求情,虽说是要面子上过的去,但他也知道谢宣与李家那是如何的关系。
果然,听到这话,谢宣一颗心才归了位,自己松了口气,道:“多谢黎兄,多谢黎兄。黎兄放心,我只带了丽园的老妈妈回来,我现在就去审,等等随意造个由头,说是问清楚了便将人放回去,在丽园的守卫我也会慢慢让人撤回来,总之不会打草惊蛇。蒋副将那边,你还是
宰相追夫记[重生] 分卷阅读72
让人盯紧些的好,恐生异变。”
两人达成共识就散了,各自忙着。谢宣让人将丽园的老妈妈押到了审讯室,问的都是春晓的事,反正那妈妈一概说不知道,大喊着冤枉。谢宣也不逼供,只随意恐吓了两句,那妈妈虽然被吓到了,仍是哭喊着自己并不知情,为了不惊动人,谢宣佯装信了,让人将她放了回去,又带了春晓从前留在丽园的贴身丫头过来问话。说是问话,其实他倒不急了,趁着人回去之时,他细细想了,丽园既然已经藏了散兵,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招惹这些是非,毕竟春晓是那儿的人,顺藤摸瓜都能查出些端倪,只会暴露自己。所以若这毒真是春晓下的,那么有可能藏在京中的便不仅仅是逸王这一拨人。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春晓,可是明面上线索已经全断,只能等着看暗子回报。
转眼到了晌午,谢宣再去牢中探李之源的时候,他正在用饭,他一手抓着筷子,有气无力在盘子里扒拉着,谢宣悄悄进去了。“怎么不好好吃饭?”
李之源抬头,见到是谢宣来了,连忙装着扒饭,道:“正吃着呢,好吃的很,正好前几日忙得不行了,连好好吃餐饭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正好,我落的清闲。”
“瞎说。”李之源看似懂事的扮相让谢宣十分不喜,这小孩儿从来都是直抒胸臆,有个高兴不高兴的都不会遮掩,如今遇到这么大的事,心头自然慌的不行了,还在他面前做出这副样子,他怎么看怎么心疼。“你放心,皇上已经示意了,这案子不会三司会审,全部都在大理寺。而今只要找到下毒之人,你们便不会受到牵连。”
“我哪里怕了,我不是一直跟你说过是信你的么?”李之源对着他一笑,又扒起饭来,吃了两口,又抬头问谢宣,“你是不是没用过饭?”
谢宣坐在他身后,半环着他,一手摸摸他的脑袋,道:“用过了,用过了。”
李之源转过头来,狐疑地看了他半天,拿一旁的草纸擦了嘴,然后一口亲了上去,谢宣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这般热情是为何,等自己开始回应了,李之源又一把将他推开,恶狠狠道:“骗子,你明明就什么都没吃过。”
谢宣看着李之源的后脑勺,愣了半晌,自顾自笑了,从背后揽着他,一手到他身前,从他手中接过筷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里就只能委屈大少爷,将就些,跟小人一起用个午饭了。”
虽说是在牢中笑着劝李之源,但一出牢门,谢宣还是一筹莫展,说的容易,关键是下毒的人如何找是好?莫说礼部上上下下连个小工头都没放过,一百二十五人全部押入了大理寺,就是全员出动,一个个审都要审上三日。再者,若说下毒之人真是礼部出来的,倒还好了,可是皇陵那一日人太多,能接近香炉的守卫,小使加起来数量更大,逐一排查下去的话,李之源在牢中的怕是有些日子要呆了。
从牢房出来谢宣先回了自己的休息间,今儿个估计得连夜审案,地牢阴冷,便想着回去拿件毛披风,顺便找件出来给李之源送去。门一开便见自己的书桌被弄乱了,书洒了一地,谢宣急忙进去,只发现所有书几乎都被人横七竖八甩到了地上,桌上唯独剩了一本太/祖年间著的《南疆纪实》,这本书并不是谢宣的。那书并非阂着,而是打开到某一页,用镇纸压着。
谢宣移开镇纸,拿起那本书,看翻起的那一页,上书:“南疆民众以穿耳为荣,女子耳上挂饰为身份之代表......男子初生之日,以羊毯裹之,由地窖取冰,敷于耳垂,待极冻时分,以银针穿耳而过,孩啼,礼成。”
“来人,来人。”谢宣大呼,外头伺候的小使急急跑了过来。
“怎么了大人?”
“方才你在何处?这房中可有人来过?”谢宣急问。
那人看了谢宣房中被甩了一地的书,跪下道:“小人方才只是去方便了一下,这中间并未有人来过,大人明察,明察啊。”
谢宣心中疑惑,不过还是强压下来,道:“吩咐下去,今日礼部押的人,十人一组分批带过来,把那些人的名册都带上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