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追夫记[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白兔大白大
黎永在门口愣住,忘了解开自己紧锁的眉头甚至忘了走路,这样呆愣的反应反倒让大夫有些尴尬,只能又拱手道了声:“恭喜黎大人,令夫人她有喜了。”黎永这才反应过来,几乎要摸一把心酸泪了,急忙从兜里掏银子出来要谢过大夫。两人在门口纠缠了半天,黎永才进门见到了自己的夫人。
“你是不知道,谢兄,我那会儿真的是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了。”黎永自动坐到两人中间,一张脸快笑烂了,拍了谢宣的肩膀,“初为人父那等滋味,妙,实在是妙!”
“我与你相识多年,都未曾见过你笑成这样,你别说猛一看还怪人的。”谢宣象征性打了个颤,然后转过头叮嘱李之源:“你慢点儿吃,今儿这案子怕是得审一日,吃饱喝足才能有干劲儿。”
黎永也没理谢宣说他人,他这会儿心中全是自己要做父亲的想法,与周围人似隔绝开一般,自顾自笑得合不拢嘴。
“哥哥,黎大哥这是?”李之源看着黎永这副模样,十分赞同谢宣所言,有些人。
谢宣摸摸李之源的脑袋,道:“别管他,傻了。没听人说么,一孕傻三年,他这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吃你的,他傻了,我们的担子便重了,你待会儿好生记着笔录就当是给你那未出生的侄子积福了。”
两人吃完又立即起身去了审讯室,李之源要跟着,谢宣那些要挟人的手段不敢用的太尽,每每都留了几分。好在逸王造反那是被抓了现行的,其一众党羽见事情败露,都纷纷认罪以求轻判,审得也算轻松。饶是如此谢宣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几天后他与黎永沟通情报,这么一合计才发现入狱之人几乎都认罪了,然而矛头直指逸王,倒是将二皇子景文檄摘的干干净净。不仅如此,逸王的口供甚至直接说了当夜景文檄在大殿拔剑露凶全是自己胁迫,意图万分明显,即使是这般的重罪也想尽力保住二皇子。
“案子是皇上全权交与大理寺审的,但坏在祖宗规矩,这样大的案子三司会审是必经之路,就算在这儿将口供改了,也难保他们不会到时候反口,说自己是屈打成招。”谢宣跟黎永聚在一起商讨此事,深觉头疼。“况且此案涉及皇族,会审之时皇亲会到场,那么多双眼睛,即使皇上有交代,难有些不长眼的,这件事若是再闹出去,指不定会传咱们皇上借故残害手足,落个暴君的名头。”
“谢兄所言我亦有所考虑,但逸王好像确实是先帝驾崩后才与二皇子联络,之前地下所有杂乱事务全是逸王出面,想必是他一早就想好的,也难怪其他大人说不出与二皇子相关之事了。”黎永道,“如今莫说是皇族了,这整个京都哪个不是盯着这单案子,皇家轶事,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民心不可全然不顾。”
“也并非完全思路一条,之前帮过二皇子洗钱的那位不是一大证明么,我想大庆赌坊和地下钱庄应该还能找出些线索,就是可能得稍微话些时间。”
“谢兄不说我倒真不记得了,的确,的确如此。这样,反正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不如直接带人封铺,将人抓来问罪好了。”
两人正谈出些眉目,外头忽然来了小使通报,说是皇后殿里的公公宣黎永即刻觐见。两人一听即刻将刚摆出来的摊子拾了,谢宣送黎永上马车,让他安心入宫,外头的事情交由自己处理,黎永听了连连道谢。
昨夜谢宣故意孟/浪了些,为的就是今儿个一早能将李之源甩在家中休息,自己则神清气爽早早来到大理寺吩咐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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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些事情。既然已经与黎永商议好了,谢宣则自己去黎永房中取了大印做好文书,带着手下的人封铺去了。大庆赌坊,京中的老牌子了,好歹是赌界首屈一指的场所,封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带去的人前前后后忙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事情给办好了。
一行人回到大理寺的时候,正巧遇到自家马车停在了门口,然后就瞧见李之源扶着腰,提着个食盒从车上下来了。谢宣吩咐人将带回来的人分门别类监,自己则两下跑到李之源跟前一手接过食盒,一手扶着人将这位少爷伺候着送进了自己的房中。
李之源坐在谢宣给他铺了软垫的凳子上,欲哭无泪。天知道此时此刻他有多想躺在床上,自己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弹,但他知道若是如此便是遂了谢宣的心意,所以强撑着自己起来,到大理寺给谢宣送饭来了。
始作俑者将餐食从食盒中拿出,规规矩矩摆好了,盛了碗汤自己不敢饮,先放到少爷跟前,做小伏低的模样让人无法直视。不仅如此,乘着少爷喝汤的时候,自己都不敢先动筷子,一手扶着人,一手上了腰,不轻不重地给揉着。李之源咕咚两口喝完了汤,又黑着脸打掉了谢宣的手,道:“昨夜让你停的时候你不停,这会儿献殷勤有何用?”
谢宣也不为自己辩解,李之源说什么是什么,认真认错。两人好不容易又和和气气吃顿饭,半路又见黎永推门而入,面上正挂着个诡异而熟悉的表情。
“谢兄,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无比熟悉的开场。
谢宣未曾说话,李之源停了筷子,望着黎永问他:“黎大哥,嫂夫人她,她又有喜了?”
黎永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是有喜,但人就不是我夫人了,是皇后,皇后他有喜了。”
“皇后?”这下连谢宣都吃不下去饭了,惊得掉了筷子,与李之源异口同声道。
“黎兄,你说的皇后是哪位?”
“还能有哪位,我大齐如今还有第二个皇后不成?”黎永喜上眉梢,藏都藏不住,“正是我弟弟,我呀,要当人伯伯了。”
“可皇后他是男儿身。”被吓坏了的两人又是齐齐说出这句。
“千真万确,我家祖上正是从百年前那场屠杀中活下来的幸存者。”
谢宣与李之源沉浸在惊讶中无法自拔,只听谢宣说:“对了,皇上让你入宫一趟,亲自向他禀明案情。”
第73章波澜(五)
第二日圣旨从宫中来,宣谢宣入宫觐见,与他同去的还有被押的二皇子,上头意思是二皇子要皇亲亲审。
谢宣在去皇宫的马车上,一路都处于诧异中,男子有喜,莫说是他平日里看过的那些书里没有了,上一世他都从未听过皇后有孕的消息,难道是因为自己上辈子死的太早?思来想去,他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解释:上一世皇帝与皇后关系并不融洽,甚至有些交恶,所以一定是因为这样两人压根儿没有圆房。
二人入宫后便被分开了,谢宣去御书房,二皇子则被押送去了宗人府。谢宣到了书房,景文昊并不在场,宫人传话说是皇帝的意思让他入座偏厅,为他奉了杯热茶。本来以为只是稍等一会儿,没曾想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谢宣间中坐得有些腰疼,便起身走伸展了一下腰骨。正是这时,外头通传:“皇上驾到。”
谢宣快走两步停在门口,等景文昊走进来就跪下道:“皇上圣安。”
“了,起来吧,赐坐。”景文昊发话,宫人们动作飞快,搬来了椅子。“昨日黎永入宫时提起你等审案遇到了挫折,有些死规矩你们跨不过?”
“回皇上,正是。这几日大理寺上下日夜不休,抓进去的人都已经审过一轮,不过目前看来逸王一人将所有罪责揽上身了,二皇子当晚拔剑相向怕是会被说成被逼无奈。其实若单单就罪名来看,要治罪处罚并不困难,只是这事全城瞩目,稍有不慎,民心便会有变化。”
“这些事情,昨日黎永已经跟朕汇报过了。你放心这等棘手的事情,朕今日下旨让皇弟入宫进了宗人府便就是要为你等扫清这个障碍,爱卿无须挂心。”
谢宣松一口气,道:“皇上圣明,多谢皇上。臣还有一事需要上奏,不知黎大人昨日是否提及,大祭司的案子的确不是逸王他们做的,微臣恐怕这京中存有二心的,不仅仅只有逸王他们。”
“说了,自然说了。说来也怪,自从朕的三弟入京,朕就没有安宁过,所以朕已经以为他说亲为由,将他暂留京都了。逸王案子风头一过,你只管放手去查。”
“皇上英明。”皇帝不与他为难,还主动帮他扫清了障碍,谢宣心中欣喜。
“这两件事都不着急,谢宣,朕听黎永说这段时间你为了审案子没日没夜,着实辛苦了,怎么样,身体还好着呢吧?”景文昊说这句话时竟然还笑了笑。
皇帝莫名其妙的关心丝毫没能打动谢宣,反而让他心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恍惚间他忽然想到了前几日黎永的笑容,心道难不成又傻了一个?“劳皇上挂心,臣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朕对你那是寄予厚望的,你若是先熬坏了身子可是不划算的。对了你跟李家那小子,最近也挺好的吧?”
“挺好的,挺好的。”
“谢宣你现在很不错嘛,朕听闻你建府第二日就让人跟着你搬进了谢府,后来更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将人弄到大理寺,放在你跟前做了个书记员?可是谢宣,你现在做的事情犹如在龙潭虎穴打滚,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朕知道,黎永将暗子都拨给你了,但带着人在身边你做起事来总有不方便是不是?朕问过了,李之源春闱时成绩也不差,好歹混了个十二名,若不是大祭司的案子,这人可能还在礼部。朕想过了,大小也是个人才,放在你跟前做个书记员儿实在屈才,反正都是书记员,在大理寺做不如到这宫中来做。”
“皇上垂爱,是他的荣幸,只是不知宫中哪个部门还有空缺,能让他去做个书记员儿呢?”
“皇后身边。昨日太医诊治,皇后他有喜了。皇后一个男子在后宫没什么朋友,性格又闷,让李之源进来做个书记员儿也是黎永提议的,他说那孩子活泼。你放心,人在朕手上不会有半分差池,专门一队人马接送,一月只上二十天工,银子还加倍,不亏,你看如何?”
景文昊是商量的语气,但并未留下半分商量的余地,人家一个帝王,摆出这幅姿态来只是在表明对你的重视,做臣子当感恩戴德而不是讨价还价。谢宣只能代替李之源欣然应下。
两人在书房中谈话是屏退了下人的,留了个安福全在门口,那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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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昊正说着话,外头有宫人急忙来通传,说是皇上的外祖萧远持了金腰牌入宫,求见圣驾。萧远,谢宣是知道的,先帝在位时风头盛极一时,当初先帝可是起了归更多兵权给他的心思,不过有诸如宁侯,黎将军等人的极力反对没有成功罢了。这一位,可是在新帝一上位就请了告老还乡,去镇守家乡的,只不过回去的只有人,当初的兵权还牢牢握在手中。
“呵,竟然还早到了。”景文昊冷笑一声,道:“还不请外祖进来。”
谢宣见状立即起身道:“今日事情了了,那臣先行退下了。”
“别,用不着。待会儿有场戏与你在审的案子有关,一旁等着便是。”谢宣欲走,景文昊没准。
谢宣应声,站到一边,不久萧将军就到了。将军是皇上外祖,早年间征战沙场,也曾立下赫赫战功,虽说已经满头白发,走进来步伐稳健,不输年轻人,一进门先跪下道:“老臣参见皇上。”
景文昊本是在桌前,见到萧将军下跪,急忙向前,蹲下亲自将人扶起来了,“外公如此见外,这般大礼,朕受不起。”皇帝态度极好,扶了萧远坐下,道:“说起来,朕与外公已经一年未曾见过了,您此次来的着实晚了些,前几日黎晰的寿辰,朕下旨大办,热闹非常。本打算派帖子去请外公的,又想着您说母亲的事对你打击太大,近年来都不想回皇城,才算了。”
景文昊说这话时,语气里流露出的是难以掩饰的嘲讽。
“皇上,老臣......”
“来,外公好不容易能进京一次,试试这茶,番邦进贡上来的,黎晰喜欢的很。”萧将军欲说些什么,被景文昊直接打断了。
老人知道景文昊是刻意为之,只能低头品茶。
“这几日路上不好走,外公进京想来是奔波了,怕没怎么好好用饭,这样,我让御膳房准备准备,外公今日不妨留在宫中,横竖只是多了张床。”
“皇上,老臣......”
“外公,什么‘皇上,老臣’的,生分了,两爷孙不拘虚礼。”景文昊再一次打断萧将军,“朕想着外公生辰将至,不如此次就不走了,留在宫中热闹热闹。”
谢皇上记挂。”将军似乎是等不下去了,直接道:“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什么求不求的,外公直说。”
“这这,皇上,文檄他年纪尚轻,受人挑拨铸下大错,请皇上念在手足情分上,饶他一命。”萧将军起身,又跪在皇帝跟前,言辞恳切,满腔忧思难以掩藏,只差老泪纵横,在景文昊面前哭出来了。
“若是其他事情就算了,外公说这话,不是在为难朕么?”景文昊再次扶了萧将军起来,道:“方才不是还跟外公说么,您错过了好时候,这事儿怕您伤心本来不准备说了,没想到外公真是心系京都,想来那晚的事情是知晓的了。”
“景文檄,朕如何待他,旁人不知,外公也不知么?他是如何做的,勾结皇叔逼朕退位。说来这事儿若他是悄悄做的还好,那蠢东西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造反,外公让朕如何服众?”景文昊拿手捶了自己的胸口,道:“母亲崩逝时,拉着朕的手让朕好生照料它,他今日却落得这副田地,外公以为朕就不痛心么?朕神伤啊,外公。”
“说来是朕自己不够好,登基一年了,笼络不住人心就算了,手上连个兵权也没守住,定是如此才让皇叔盯上了,不怕外公笑话,朕这皇帝,做的实在憋屈。”
“皇上,非也。”萧将军入京便是做好了要交出兵权的准备,毕竟他想的只是保住景文檄的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权至上。老臣回家这一年,深知自己年老体衰,不适合再领兵,今日特地回来想将兵符交归皇上,请皇上准许老臣带文檄回乡养老。”
萧将军悲怆无比从怀中掏出兵符,双手奉上,这是他的诚意。
第74章波澜(六)
景文昊故作惊奇接过兵符,才安慰道:“外公何须如此,朕本就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正巧,谢爱卿今日刚把弟弟从大理寺送进宫来了,如今在宗人府关着。这会儿时候不早,外公先与朕用膳,万事咱们饭后都有得商量。”
萧将军见景文昊脸色有所缓和,才稍微放心一些,重新坐回椅子上。大约是认为情势暂且稳定,长舒一口气后端起方才的茶盏准备喝口茶压惊。正在此时外头匆匆进来了宫人,说是宗人府总管紧急求见景文昊。
那总管一进房中,立马跪下叩头,声音发颤,一听便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妙。王爷,王爷在宗人府自戕,殁了。”
“什么?怎会,怎么可能?”景文昊未来得及说话,萧将军已经压制不住吼了两声。
“王爷今日被送来之后状况不错,与下头的人也很友善,王爷说体恤他们不让他们跟着,下边的人便撤了。过了不久,王爷让人送了笔墨纸砚过去,王爷要求,下官当然遵从,立马差人给他送去后就应他要求退下了。王爷那儿缺了看守,结果,结果方才换防之后的例行巡查才发现,发现王爷殁了。”
“放肆!”景文昊随手抄起桌上的文书摔在主管身边,“那宗人府什么都没有,自戕,你倒是告诉朕是如何自戕的!如今宗人府的人胆子都大了么,这样的大话都敢扯!”
“回皇上,宗人府地牢的地板是夹砂的石板,硬实得很,王爷他,他应该是以头抢地,牢房中血流了一地,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君。”
“荒唐,荒唐!”萧将军一手扯着胸口,此时再没有了初入皇宫时的神奇,满目苍夷,难掩心中伤恸。
“外公莫急,保重身体,前头带路,朕要亲自去宗人府走一遭。”景文昊说罢就去扶萧将军,不过将军态度并不友善,看起来更像是被皇帝强行拖着在走。一行人走出去的时候皇帝给了谢宣个眼神,示意他跟上,谢宣自然不敢违命。况且他此时实在是好奇得很,即便没有任何铺垫,他也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景文檄前脚被送入皇宫,后脚就自尽了。他若是真的这般有骨气,就不会在大理寺的时候将所有罪责全部推脱到逸王身上,尽力保全自己。遑论皇帝今日刚刚对他说了会帮他们解决掉这个麻烦。
一行人步履如飞到了宗人府的牢房,关押景文檄的小隔间里已经站满了人。景文檄的尸首已经被人摆正了,旁边是一大滩快要干涸的血迹,而头上撞出的疤痕才是触目惊心。方才跟自己一同入宫时还是个能喊能闹的活人,这会已经身体冰凉,嘴唇青紫躺在一边,谢宣见此场景不仅打个寒战。尸体旁的小几上,用镇纸压着张信纸,上头写了些东西。
景文昊示意谢宣过去,谢宣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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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那张信纸,道:“皇上,这是王爷的悔罪书。”
“悔罪书?”景文昊道,“念。”
“皇兄亲启。皇兄与吾同出一胞。余幼时便得皇兄庇佑,然心术不正,听信奸人谗言欲害皇兄,夺帝位,取而代之,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举天地得而诛之。今身陷囹圄,每每思及此悔恨万分,然已无颜面对吾兄,此罪不当恕,唯有一死告谢祖宗。臣弟景文檄,绝笔。”谢宣缓缓念完。
“傻弟弟,傻弟弟。”景文昊早就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实际上,那信就是他写的。说起来他自幼便疼爱这个弟弟,小时候没少帮着他写作业骗太傅,正是这样才会景文檄的笔迹,今日里写起来也顺手。不过该做的始终要做,只见他举起袖子一手遮面,肩膀能看到细微的抖动,整个人仿佛被悲伤吞噬。
谢宣压抑住满腔的好奇,道:“皇上节哀。”
亲眼见到景文檄的尸身,萧将军的悲恸又多了几分,上前两步从谢宣手中抢过那张悔罪书,然后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那书信。萧将军一手握住书信,一手指着景文昊,颤抖道:“你,你......”
萧将军没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便倒下了,观众已倒,这戏便没有演下去的必要。景文昊吩咐人请两个太医跟着将萧将军送回了京都的萧府,又对着宗人府的管事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出个告示,并将今日以事实入案则算完事。
谢宣是带着景文檄殁了的消息回大理寺的,前几日说这案子复杂不过是因为逸王心甘情愿承担所有罪责,力保他,而今日景文昊一如他所言为他们解决了麻烦,还是以一种极其强硬的方式。一想起景文檄那张苍白的脸及头上的伤,他便觉得心惊,不过回到大理寺自然不能透露太多,只一句畏罪自尽就已足够。景文檄一死,这案子审起来便毫无难度,先是逸王一口血喷出来,痛不欲生,在牢中大骂景文昊,而其余人等,特别是昨日谢宣从赌坊和地下钱庄带回来的人通通不敢再有隐瞒,纷纷招供。这是谢宣入大理寺这些日子来,审案子最顺利的一次。
这几日大理寺异常忙碌,可谢宣却十分反常带着李之源提前下工回了谢府。一路上李之源都在质问他究竟又要瞒着自己做什么,毕竟上一次他带着自己这么早回去结果是在床底上好好纠缠了一番,然后点了助眠的熏香,让自己错过了逸王造反的大事。一朝被蛇咬,谢宣在他心中的信誉便不怎么样了,即使他一路都没有回应,李之源仍然没有放松警惕。直到晚上谢宣又缠着他好一番折腾后,才抱他在怀里,亲亲他额头道:“皇上吩咐,让你从明日起进宫做事。”
第75章故友(一)
对于进宫这事儿李之源多少有些抵触,一是他觉得这是谢宣故意整的幺蛾子,目的是支开他再做些万分危险又见不得人的事儿;再者,伴君如伴虎,前几日他还在礼部当个小差,离皇帝十万八千里远,结果一不注意就锒铛入狱,被关进大理寺,性命堪忧。遑论这一朝进宫,自己性子始终算不上沉稳,要是不留神惹了帝后生气,便得不偿失。
谢宣知道他的心思与他耐心解释了,这是皇上和黎永的意思,让他入宫的主要目的是陪伴皇后,性子上可以稍微活泼些。又跟他说了,皇后即便再高高在上那也是黎永的弟弟,见到黎永就知道黎家的人都不是那无事生非的,让他无须担心,然后又身体力行安慰了一番,才算是给李之源吃了颗定心丸,让人暂且接受了。
皇后有孕在身,瞌睡多些,所以算起上工时间来,李之源比谢宣晚的多,不过昨夜里将人折腾狠了,第二日谢宣刻意躲懒,等宫中接人的马车到了府前,才叫人起来。李之源累得很,腰酸背疼,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块儿好肉了,谢宣将人扶起来,亲自伺候着穿了衣裳,又浸了张热帕子给人擦脸。不好让宫外的马车久等,半推着李之源出门上了马车,又把下人早就准备好的食盒给他。
“这儿去皇宫不远不近,刚好够你慢悠悠吃个早饭,路上颠簸,不要吃得太急,小心噎着。馒头点心的吃不下去不用勉强,小米粥一定要喝了,暖和。”
“对了入宫之后先给皇后行礼,即便皇后人好该有的规矩不能废,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要懂事些。我不在身边也不要怕,我跟安公公打过照应,若是皇上在的时候他会照应你,总之.......”谢宣看着上了马车一脸疲惫的李之源,仿佛是一位慈祥的老母看着自己即将远行的儿子,总是怕嘱咐的不够。
然而李之源接过食盒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谢宣。”李之源喊他,“你可闭嘴吧!”完全是一副高傲的嘴脸,说完立马放下帘子,示意宫人可以走了。
谢宣吃瘪却不恼,他深刻明白自己的错误,然后又笑嘻嘻掏了包碎银子出来分给了车夫和随行的一队侍卫,请他们多多关照。众人接过谢宣的银子,与谢宣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车夫驾起马车掉头飞快地走掉了,独留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的谢宣,即使知道人是去上工的,仍然有种被抛弃的孤寡老人的错觉。对影独怜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上了自家的马车去大理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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