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追夫记[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白兔大白大
“别了,我不喜欢那个味道。”李之源拦住他。“再揉揉就行,对了什么时辰了?”
“卯时二刻,皇上今日散朝散的早,我马不停蹄赶回来的,所以你没睡多久。昨夜不是跟你说了今日趁着你休沐带你去尝些新鲜的东西,怎么样,还能起得来么?若是还好我们便去吃了回来再说。”
“嗯,你以后有正经事儿可别在那个时候说,人都晕了,哪里能记住事。去哪儿来着?”
“城东有间小小的早点铺,江南风味......”
“是了是了,每日限量一百碗面,快,快扶我起来,我能在马车上睡。”李之源脑袋没挪位,眼睛也没睁开,光伸出只手,让谢宣一把抓住握在手中亲亲。
谢宣体谅李之源累主动帮他穿好了衣裳鞋袜,只差当着下人的面将人抱上马车,而原本他的确打算这么做,是李之源脸皮还薄拦住了他。强撑着自己疲惫的身躯上了马车,又立马倒在了谢宣身上,让人给他捏肩捶腿。
李副将开的早点铺并不好寻,马车弯弯绕绕走了好一阵才找到了地方。那地方也小,不临主街,看来是个住家的地方,只是把靠街的这件辟出来装了装成了间小铺子,铺子里头只有一男一女二人在忙碌,自然便是当年那位副将与他的夫人了。
一听到了,李之源兴奋地奔下车,坐在位子上问道:“姐姐,每日一百碗的阳春面还有吗?”
李之源问的是李副将的夫人,夫人本就喜欢小孩儿,李之源这会儿穿了身青色的套衫,衬得皮肤白嫩,衣领外头套了个红线上头坠着玉佩和两颗成色极好的东珠,看起来像极了个未出世的有钱人家的小公子,嘴巴还这样甜,自然欢喜,笑着答他:“有,有,正巧剩下两碗。”
李之源高兴,又眼巴巴盯着人问:“那还有蟹黄小笼包吗?”
“小公子运气好的很,本来是没了,不过明日起我们不做生意了,便把明日的那份蒸了出来,这会儿也正好还剩下两笼,热热的在笼屉里。”
“好好,就要阳春面跟小笼包。”李之源提到吃的,眼里都闪着光。
李夫人欢喜地去准备,转眼李副将将小笼包送了上来。
“您要的蟹黄小笼包,客官请慢用。”
“店家请等等,方才听夫人说你们明日不卖了是何故?可是要出城?”谢宣其实想问的是会否是黎永将人逼急了,让李副将竟然生出逃离京都的心思了。
“不是,是有些私事,我换了份活计做,明日就要上岗,这店我夫人一个人忙不过来,眼下又不能即可请到人,所以暂且关两日。”
“是呀,反正这点已经开了好几年,不是逢年过节我们都没得休息,这下正好趁机松一松。”李夫人将阳春面送上来,让两人趁热吃,也借此机会与李副将搭话。
“哦,这样,这样就好,我还以为这店不做了,这样才是真的可惜了。冒昧问一句店家是寻了个什么差事?”谢宣小心翼翼地试探。
“就在京中,做回自己老本行罢了。看公子面生,不是城东的人吧。”李副将这人没什么城府,见来人友善,他便没多想,答了。
“对,不是,我家在城中,久闻城东这家早点铺了,今日才得了些空闲,家中弟弟爱吃,便带他来试试。说来运气好,若是等到明日过来可不就吃不上了么?”李副将的老本行可不就是领兵么,听到这句谢宣才算放心下来,安心享用早餐了。
第80章故友(六)
谢宣如今是大理寺的头子,偶然跷班一次带着李之源出去寻摸些好吃自然没人会说道什么,不巧的是,这次人还没回大理寺,圣谕倒是先下来了,宣了谢宣即刻进宫觐见。
拾好官服,谢宣马不停蹄入了宫在太和殿等着。景文昊这次倒是没让他久等,不一会儿就到了。
“方才传话的宫人回来禀报,说是你不在大理寺,看你样子不似去外头查案了,怎么样,刚上任便想卸职了?”景文昊跟他打趣。
“非也非也,凳子都没坐热,学生哪里敢怠慢。”谢宣鞠上一躬,将自己的身份放得尽量低,道,“方才是去了城东一趟,前几日听闻皇上寻人碰壁了,今日下官便想去瞧瞧是位怎样的人物,顺便去探探能否找些不一样的线索。不过今日一问,才知道老板明日起就不开店了,听说是做回老本行,臣估量着是皇上已经达成心中所愿了罢。”
景文昊哂笑一声,道:“朕看啊,你是想带李之源去吃店里的招牌多过想去帮朕查案子。不过你今儿个去的确实巧,朕也才从外边儿回来,想来是我刚走不久,你们就过去了。怎么样,东西还算好吃?”
“好吃,好吃。”
“朕瞧着你是跟李之源呆久了,没了正形。跟你说件正事,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大祭司的案子没有进展么,如今怎么样了?”
“大祭司状况并不好,这段时间都是如此,皇后也诊治过了,说是药物催的太急,伤了脑子。前几日清醒过来,不过说不了话,只是在提到他带回去的春晓姑娘时反应会稍微大一些。”
“那算了,这线索你先放下,一个废人价值不大,况且想来这中间的事情他并不了解,如今倒是有两件事情,亟需查探。其一,紧紧盯着景文昭身边的人,特别是每日出去的那些,仔细看看近日会否有小使去状元楼买小食,外带的那种。对了最好能找到个识得人皮面具的,皇后说今日那人戴上了人|皮面具,然而那种东西外行看来并无区别。”
“黎大人前几日把人都交给我了,说是后头会来一批新人,下官回去之后定会问问是否有人熟知这样东西,尽心查探。”
“好。”景文昊点头,继续道,“二者,你可知道万花楼?”
“万花楼?”谢宣仔细想想,隐约有了些记忆,道,“毗邻丽园,在京都中数一数二的销金窟?难不成皇上今日带着皇后去了......”这话谢宣不敢说完,毕竟二人都是男子,那儿可真算不上是个正经地方,更何况如今皇后还身怀六甲。
“是去了,别动那些歪心思,皇后从未去过那些地方,今日那儿花魁谢客,朕才带着人去的。呵,朕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派人去查查万花楼的花魁,叫什么绮月的,她应该不是大齐人。就是这些了,你自己看着查,若是有线索自然好,没有也无须硬跟着。”
“是,臣知晓了,臣立马下去查。”
“好,这些日子,朝堂之上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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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你刚升上来必定会诸多非议,自己细心些,别让有心之人抓了把柄。”
“非议倒是无惧,把柄也不会有,只是每日上朝之时看着陶相鄙夷的眼神,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罢了。”
“朕知道,陶相万事都好,不过迂腐了些,本是欣赏你的才情,又听不得关于你的那些闲言碎语,更瞧不上你审案子的手段,朕已经说过他许多次了,他也是性情中人,由它去吧,反正过上几年,若是你能有所建树,我大齐的规矩,历朝都是要立两个宰相的。”
“谢皇上厚爱,臣定当鞠躬尽瘁。”谢宣说完便退下了,从宫中出来没有去大理寺,也没有回家陪李之源,而是直接奔向了先前景文昊所说的万花楼。
万花楼在京中并不算得上是老牌的园子,应当说宁侯还在的时候,这些花园子几乎是被宁侯家的小舅子包园了。不过大厦将倾,当日里宁侯府上出事的消息刚出街上去,那家子人当场就卷了能卷的财物跑了,剩下的园子无人打理,后头的人也不敢出来追债,当初的大园子就这么衰败了。后来好不容易有人接手了,但究竟是何人并不清楚,毕竟谢宣平日里也不去这些地方。好不容易过了几年,京都才又出了这么两个不相上下的园子。
今日确实是万花楼的大日子了,一看外头就知道,谢宣这也是头一回见着刚刚下午竟然有人排着队进那园子的。不愿意久等,便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不是什么碎银子,全是十两一个的银锭子。谢宣吩咐身边人带着这包银子出去,不一会儿就不用在外头等了,里头出来两个奴才,为谢宣在队伍中辟了条道出来,让人进去了。
谢宣直接被人带上了二楼,巧的是正是早些时候景文昊坐的那一桌子,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是本园的上等座,贵客稍坐,看着贵客面生,是初次来么?”
谢宣点头,应是。“平日里不曾出来过,今儿个看这儿热闹,说是什么花魁谢课,这是什么名堂,我在京中这些年也没听过。”
“看公子年轻才不知道,这是我万花楼的规矩。万花楼每年都会选个花魁,平常时间我们的花魁一日只接一人,唯独今儿个不一样,今日只要恩客买够了花,便能有幸与花魁共饮一杯。”
谢宣只伸手示意,身边自然有人递了包银子出去,那奴才接过钱银一掂量就知道分量。“大爷请稍等,小的先为大爷安排些吃食,请大人先听听小曲儿。”
那奴才刚退下去,便又有人敲门,谢宣本以为是有人准备了吃食过来,还心说这万花楼倒动作倒是真快,谁想到推门而入的竟是李之源身后跟着个小厮。
“谢兄,真是好巧啊!”
谢宣想他大约是点儿背,这么长时间了,每回他想去些乌烟瘴气的地方查案子,便总能“遇到”李之源。
第81章故友(七)
谢宣的面颊抽动了两下,迅速摆出一个笑脸,对着李之源他不敢不笑。推门的小厮见两人是真的认识,便引了李之源入座,又一扬袖子,方才停下的奏乐立刻又响起了。
万花楼的桌子挺大,李之源却偏偏选了个靠近谢宣的位子,见小厮出去了,便斜眼瞪着谢宣往下坐。
“谢兄真是好闲情,先前用过饭后,我记得谢兄告知我还有公事要办,得赶紧回去上工。这会儿不过一个时辰,怎么的,是否是上工累了,来这儿松一松?”李之源提起酒壶放到鼻子下嗅一嗅,“倒是好酒。不过我记得谢兄可是标榜自己在外从不饮酒,啧啧啧,今日已然来了这寻乐子的地方,不知谢兄能否给个薄脸,喝一杯?”
谢宣接过酒壶,自己斟满,笑盈盈道:“平日里确实没吃过酒,今日好不容易遇到,小少爷想喝,在下自然不敢怠慢。”谢宣举杯到了李之源眼前。
李之源自己的杯子里并没有酒,今儿个他不高兴了,随意举了杯子与谢宣碰了一下,道:“既然谢兄给面子,那这样,你先干为敬,我随意。”说罢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谢宣直接干了那杯酒,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抓住李之源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然后跟着凑近李之源的耳边,低声说了句:“大人恕罪,小人可以解释,等小人回去从头到尾给大人一个交代,绝不敢有一丝隐瞒。”
外头又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谢宣放开李之源的手,正经危坐。
“进来。”
外头小厮推开门,后头的下人鱼贯而入,手中都端着各式好看的盘子,齐齐放在了谢宣的桌子上。
“万花楼的特色宴席,两位公子慢用,方才公子送出去的花绮月姑娘已经到了,还请公子稍等,绮月就快来谢客。”
强行忽略了李之源眼里迸射出的刀子,谢宣不断给他夹菜来。不多时,门便又被打开了,进来一位身着紫色纱衣的女子。谢宣是带着目的来的,自然不敢放松,从人一进门就细细观察着。这位传说中的花魁倒真是有几分姿色,至少谢宣两世人就只见了这么个美人胚子,就是不知这样一位绝色的女子怎会甘心在万花楼这样的地方当个花魁。然而比起她的脸来,更吸引谢宣的反倒是这姑娘的耳饰。这姑娘衣着并算不得艳丽或是华美,连带着的头饰也并未有何特别之处,唯独两只耳朵上,各式的耳饰装点了整个耳朵,就她耳朵上戴着的饰物好些连明德坊都没有。谢宣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不日前那本翻开放在他桌上的书,南疆之人以耳饰为尊贵。
“见过两位公子,承蒙恩客关照,今日万花楼备下薄酒一杯,希望两位莫要嫌弃。”绮月从身边仕女端着的托盘中提过酒壶,为二人满上。
绮月举杯,二人也就不拘谨了,与她碰杯共饮,两人又说了几句,绮月便退了出去。
“二位好兴致小人不敢打扰,小人在外头,恩客若是有需要摇铃即可。”小厮说完抬手指了指放在桌边的手摇铃,跟着便准备退下,却被谢宣叫住。
“劳烦小哥等等。我在京中这些日子也未见过绮月姑娘这般绝色的美人,以她这样的条件京都怕多的是豪门贵族捧着金山银山来为她赎身才对,难不成是你们妈妈的要求太高,竟没人出的起价?”
“哦,贵客眼尖,确实如此,整个京都想给姑娘赎身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倒不是恩客们出不起价钱,实话说是姑娘不愿意走。”
“不愿意走?奇怪了,如今这世道还有不愿意脱离苦海的?”
“嗨,万花楼好吃好喝算什么苦海,再说了绮月姑娘是万花楼传奇了,万花楼每年选一次花魁,这么些年了,没出过一个重样的,唯独这位姑娘,去年一来就成了花魁,结果您看今年又被选上了。不说这些,您今儿个也看见了,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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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有多少人排着队进来,往年倒是也有来看花魁的,可人从来就没有这么多过。不仅如此,往常的花魁可是一月三十日没有一天休息的,她在我们这儿,定了初一十五不接客不说,偶尔遇到个事情,跟妈妈讲要休息,妈妈可是不带含糊就准的。嗨,我多嘴了,贵客自便,小人先出去了。”
该问的问了,万花楼的东西味道也平平无奇,二人便没耽搁,拾拾回去了。
“我主动交代,小少爷我可没撒谎,我说自己要上工不假,不过刚回大理寺就被皇上的一道谕传进宫去了。是皇上说这万花楼的花魁有些不妥,才让我过来瞧瞧。我可是什么也没做,也什么都不打算做,少爷您瞧见了,我可是连她的手都不敢碰一下。奴家可是为少爷守身如玉,忠贞不二。少爷要好好补偿奴家。”说罢便扑到李之源身上,并对人一顿上下其手。
李之源怕痒痒,气地拿脚踹他,直道:“滚开,癞皮狗。”
好不容易将李之源安抚好了,谢宣却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他将黎永给的暗子问遍了,也没能寻摸到一个能对人|皮面具用的得心应手的,万般无奈之际,武甲提出个建议:去黑市招新人。
第82章故友(八)
自从捉拿春晓一事败露,武甲武乙二人便从暗子直接转为了护卫,几乎日日跟在谢宣和李之源身边,寸步不离。今日谢宣深夜急招所有暗子过来,就是想到白日里景文昊所说的人|皮面具。
“本来确实有一个强手,不过早些年只身随将军去北边换防的时候身重埋伏,为了护住将军,舍身跳入陷阱,如此十个暗子本就缺了一个。十人的队伍,本应再补充一人上来,但将军当年感念那位的忠肝义胆,便一直没拿主意,结果到后来将军突然病逝,少主被皇上打压,无力带着我等,我等便只能伺伏在京都,好不容易集齐了也只有九人。其实如今属下与武乙的身份已经暴露,如今最好的便是招徕三人,毕竟十人是暗子的最佳状态,各司其职,相互支持。”武甲站在谢宣身边向他禀明如今的情况。
“暗子这种东西,我没有经验,不过从黑市招总觉得不大妥当,从前你们也是这样做的么?这其中可有何讲究,你干脆细细讲予我知。”
“是。”武甲应了,道,“前朝本是没有暗子这样的行当的,若说起暗子的由来还要从太|祖的年代说起。在那之前江湖与朝堂之间的区分本没有如今这般明白,每个大人,包括前朝的皇帝都在江湖上养着自家的武士,大人年纪尚轻,可能是未曾听过‘十里一庄遍地红’,这说的就是当时的武行,在那时都叫做什么什么山庄。起初天下的山庄由南北两家独大,而后忽然有一日太|祖领兵开辟大齐,北边的贤德庄支持太|祖,南边的忘名庄支持前皇帝。单论江湖地位,庄中能人异士,二者的确是不相上下,不过朝堂与江湖一同开战,太|祖皇帝领兵治世才能便高出许多,结局当然是太|祖胜了。经此一役,太|祖风头大胜,相反,这南北两个庄子则都是损失惨重,加上新朝建立后太|祖皇帝并未履行承诺,大兴贤德庄,很快这两个庄子就衰败下去,被小庄子吞了。许是当年亲眼见到江湖对朝堂的影响,太|祖怕历史重演,便趁着各处庄子还未休息好的时候召集了次武林大会,行封赏知名,实则将各处来的能士一网打尽,也就是百年前那场‘屠异’,屠掉的并非只是能生孩子的男子,更多的是江湖中人。从那以后各处庄子便消失了,至少明面上消失了,纷纷到了下面。”
谢宣不过是想听些暗子管理之道,却没曾想过听到这样一单老旧的轶闻,主角还是大齐的开国皇帝,即使他心中有些准备,直到开国者大抵是枭雄,也难以接受太|祖皇帝有这么一段残暴而自闭的过往。“罢了,这些东西无须多说,如今时间不多,你只管捡重要的说说。”
“重要的就是,如今的暗子还是从庄子上来的,不过庄子都转到了地下,也就是如今的黑市。太|祖撤封地削诸侯,如今大齐除了皇家便没人再能养得起庄子,不过这并不妨碍有人养在地下。如今的暗子质量参差不齐,只要大人能出的起价钱,自然能找到自己满意的。”
“既然如此,这人你就先去黑市寻一寻,最好是从前没跟过其他人又通此道的,若是寻到了,价钱不是问题。”谢宣与他交代了,但心中仍不放心,毕竟他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忠君爱国,而江湖,长大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说,不有些疑惑,思及此,他干脆修书一封,让人给黎永送去了。
黎永这几日并不轻松,景文昊回了兵权,派他去了兵部,又亲自出马将李副将请了回来治理萧老将军留下来的烂摊子,谁曾想,李副将回到营中的第一日便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吓。”几年前,他父亲竟是枉死。
这话是军中的一位军师说的,这位他认识,是他父亲的旧相识。他从小跟着父亲在军中长大,只是到后来被削权,才入了波云诡谲的朝堂。他本以为,军中虽然有那不干净的人,但至少大多数人都是光明磊落,谁曾想当年的军师,在听说景文昊要彻查当年李副将的案子时,双膝跪地捧上了一封血书。
那血书是当年作证指称李副将叛军那位百夫长所写,当时他身受萧黔胁迫,出来冤枉了李达,做完这事,他没想到李达竟然能保住性命,料想私下李达定不会放过他,就带了家人准备出逃,结果被萧黔派人拦路截杀,是黎将军跟马军师商议后带着人去搭救,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二人带着兵马赶到的时候那百夫长已身负重伤,临死前交出了这封血书。
萧黔是景文昊外祖家的人,与他算是亲戚了,景文昊听后勃然大怒,问军师为何当年不交出这封血书,军师泣不成声:“将军当年被人陷害致死,临终前告知我萧家风头太盛,断不可贸然交出这东西枉送了性命,小人才苟活至今日。”
接到谢宣来信时,黎永正反复思量着马军师的话。
“是将军亲口告诉我他遭人暗算......他本是为救一妇人,没想到被人下毒......中毒后活动太多,以至于到家时已经入骨,华陀再世也难妙手回春......”
他父亲竟是枉死,他仍然记得几年前父亲策马归来的场景,面色惨白,嘴唇青紫,家中请来的大夫说是急性病症,无药可医,最后请了黎晰的师傅来瞧,老师也只摇摇头。
“哐当”一阵声音,那是黎永在书房中发火,将东西全都扫到地下去了。
第83章故友(九)
谢宣是第二日到黎永的回信,信封打开,一张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力透纸背:帝王无
宰相追夫记[重生] 分卷阅读92
情。谢宣不知发生何事,却也知道这答案什么意思了,转头烧了这信才让武甲进来。
武甲带来了一人,瘦瘦高高,谢宣自认再男子中算佼佼者,而这位竟比他还高出一些。一身劲装,看起来也算神,不过就是太年轻了些。
“大人,这位已经是属下能找到的最佳的人选了,千面真人的关门弟子,算是集大成者,以前从未接过任何活计,因为旁人几乎出不起价钱。”武甲在一旁禀报。
“哦,是个什么天价,倒是开出来让本官开开眼。”
年轻人不语,死死盯着武甲,然后又盯着谢宣,谢宣会意,不顾反对让武甲出去,单独跟这位谈价格。
“不知阁下所求为何物?”
那人低声笑了,道:“不高,一个明德坊。”
谢宣一愣,自前几年他决定敛锋芒后,京都内知道他是明德坊老板的都是些老人了,而这位看起来并不像。“果然是狮子大开口,口气不小,既是这样的价格,我恐怕也请不起您这样的人物了,别耽误大家时间了,今日阁下只当没来过此处,请回吧。”
“怎么,人都来了,大人难道就不想看看我的本事再做决定么?”年轻人话语中带了两分讥笑的意味。“还请大人赏杯酒喝。”
听到这话谢宣当真来了两分兴趣,对着门外喊一声让人送来了酒。只见那人拿起酒杯却并未饮酒,手指蘸了酒抹在周遭,那脸竟然开始起皮,谢宣知道这人是带了面具了。他仔细瞧着,想看看这年轻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却在那面具刚刚揭开,露出个嘴角的时候愣住了。
那嘴角微微上扬,自带两分笑意,那笑也不普通,张狂尽显。谢宣知道自己已经太久没见过这样的笑了,自从四年前陆檀远走,他便再也没有见过。
只见那人将面具全部撕了下来,甩在桌上,然后看向谢宣,仍是那副狂傲的语气,问他:“谢大人,不知我这样的本事值不值一个明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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