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追夫记[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白兔大白大
然而李恒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的不满,盯着那张被自己揉红的脸,内心甚是满意,觉得总算是尽到了一回做爹的责任。心满意足间,完成了自己的洗漱。
等到了该上床的时间,李之源还是站在那儿鼓着个包子脸的时候,李恒才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反常了,好像没平时那么乖顺了?
谢宣伸手捏了捏李之源鼓起的腮帮子,道:“小源怎么不高兴了?”
“爹爹欺负人,麽麽平时不是这么洗脸的,我要睡觉的。”李之源撅着嘴,对他爹粗暴打扰自己安眠过后还不带一丝歉意的行径再次表示不满。
“小源乖,洗干净了现在就能睡了,不生气了好不好?”谢宣柔声哄着,眼里尽是温柔。“明日可以睡的久些。”
谢宣仔细哄儿子的情景就在眼前,李恒只能抠了抠脑袋。本来想表现一下的,结果这是适得其反了?一时觉得自己真是在这个小侄儿面前丢够了脸。
还没等到李恒想个法子出来哄李之源,李之源又嘟着嘴说了句:“今晚跟哥哥睡。”
谢宣有些惊讶,又喜不自胜,摸了摸李之源的脑袋,道:“好啊。”
于是未等李恒执一辞反驳,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跟谢宣手拉手去了隔间,谢宣拉上那滑门之时,还不忘说了句:“李伯伯,好眠。”
李之源跟着谢宣回了房,顿时玩兴大起,跳上床,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谢宣走过去,把他从那被子下面捞了出来,帮他脱了衣裳挂在床边,又把他塞进被子里,裹严实了。自己才脱下外衣挂好,吹了蜡烛,摸黑上了床。
一到床上,李之源便扑腾到了他的怀里。他自然是高兴的,上一世到死都未曾与这小孩儿这般亲近过。
一开始是因为他空有一身傲骨,总觉得自己在李家是客,又是吃白食的,低人一等,便不愿与这小孩儿接触。后来是发现自己对这总是缠上来的小孩儿有了丝不寻常的感情,但于他当时,两人是绝无出路的,便趁早考上功名搬了出去。到最后,自己锒铛入狱,李之源几次去大牢探他,哭成泪人儿的时候,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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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拥人入怀,抹干那人脸上的泪痕,却又怕唐突了他。如今终于有机会抱着怀中的小孩儿,身心都是说不出的满足。
谢宣一手揽了李之源过来,把他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帮着他掖好了被子,让风灌不进来。
“怎么突然高兴了,方才不是还在生气么?”谢宣将下巴抵在李之源头顶,细细摩挲着。
“我装的。哥哥你没看出来吧。”李之源话里是难掩的兴奋。“我就是想跟哥哥睡。”
谢宣心情大好。“哦?真的?你怎么就想跟哥哥睡了?”
“我从小就想跟哥哥睡,可是我没有兄长,家里只有个妹妹,如今才四岁,一点都不好玩儿。”
“父亲有个熟人的儿子,姓林,与我一般大。父亲老是让我跟他玩儿,可是我不喜欢他。他老是欺负我,还不承认。他就有个哥哥,跟哥哥你一般高,总是帮着他欺负我。”
谢宣没能听到想要的答案,但总归这样也不差,至少说明自己出现还算及时。
“这样你就想有个哥哥?然后帮着你欺负回去?”谢宣一听便知他口中姓林的小孩儿是谁了,那礼部尚书的侄儿,一个活脱脱的二世祖。
李之源一时间没有出声,像是考虑了很久一般才问了句:“哥哥你会帮我吗?”
谢宣本就没打算再让李之源受欺负,而今再听着李之源这个撒娇的声音,只觉得心像是被小猫挠了,哪里有不答应的。
“帮,当然帮。”
李之源听到这话是乐意了,激动地在谢宣怀里拱了一阵,睡下了。谢宣却是久久不能入眠。自己虽说是重生,得了些便宜。不过一入京,自己便是孑然一身,且不说京都多少名门贵族横亘在他眼前,就是方才李之源提到的那个林家,自己一个寒门也是招惹不起的。说到底,总归是手上无权,差人一等,偏偏重生的时间却又尴尬。朝中变数又太多,一时他也是想不好自己究竟要不要急着入仕了。
胡思乱想一夜的后果便是李恒一早见到谢宣的时候愧疚更深了。
“昨晚我就听见他在那边闹腾,是他吵的你睡不好吧?你放心,今夜我就提着他跟我睡,你便能好好休息了。一个小孩子,总休息不好,我真是有负你爹爹所托。”
谢宣怕晚上没得跟李之源睡,赶紧解释道是自己认床,不碍事。还将李之源夸了又夸,李恒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才算是把这事儿撇过去了。
回程时走的慢些,到了第八日,日薄西山之时,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李府门口。
李之源一看到家,便不自觉流露出了一种回归主场的霸气,也不要人抱,自己跳下了马车,还过来拉谢宣。就像谢宣每次接他下马车那样。
“哥哥,你看,这就是我们家。父亲说了,哥哥以后就住这儿了,跟我一起。”
第9章入京(二)
华浮街上的李府,前一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谢宣看着门匾,再看着热情相邀的李之源,一时语塞。仿佛此时才有了一丝感觉,自己这是当真活过来了。
李恒打点了车夫,使了门口的下人将几人的行李全部拿着进屋了。李恒一路引着谢宣往西厢走,期间李之源十分活跃,时刻在他耳边聒噪着。
“哥哥你瞧,院子里那颗桃树是我五岁那年种下的,如今长了三年,都开花了。父亲前日说等到开春,桃花再满树的时候,便请个工匠来,重新嫁个枝,再授些花粉,说不定就能结果子了。到时候我给哥哥摘桃吃。”
谢宣从善如流:“那哥哥就先谢过你了。”
“你看那边,那小池塘。我们家本是没有池塘的,父亲说府上太小,再来个池塘不合礼治,也太挤了些。谁知前两年偶然发现,这下头竟然有活水,便干脆挖开,就有了这么个小池塘。父亲往里头撒了鱼苗,等过几日不冷了,我们就去抓鱼,烤着吃,可香了。”
“没规矩,我那养的是锦鲤,吃不得。”李恒扶额,心中暗想,缘何曾经就没发现自己的儿子竟有当混世魔王的潜质。
李之源听到父亲语气有些严厉,便了声音,但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手一直紧紧抓着谢宣,也未放开。
李府确实不大,一行人走了没几步,便到了西厢。可等着李恒打开他为谢宣准备的房间门锁之时,脸色忽变。李府西厢中,有间上好的客房。坐北朝南,冬暖夏凉。最巧的是,原来这家的住户愣是给这小客房外单独修了个小院,不大,但总归将其与其他房间隔开了。一个人住着甚是雅静。
李恒离家时,匆匆嘱咐了夫人几句,请她使人将这客房连同小院儿拾出来,他不日变会接个友人的孩子来同住。谁知,此时院子里有几分萧条便罢了,那房中竟还有厚厚一层灰。很明显,根本没有来打扫过。
李恒一时脸上无光,只能说:“贤侄且等等,我立马让人讲屋子打扫出来。”
谢宣扫视了一眼这屋子,果然跟上一世来的时候一摸一样。厚厚的灰尘铺洒着,没有一丝人气。上次来的时候,谢宣是忍着心中的不痛快,等到李恒让人拾了,才住下的。而今日,他倒不想等了。反正那李夫人也不想自己住了这间房,他不住便是。
“无须心。李伯伯来回这些时日,舟车劳顿,房间不急的。侄儿不挑,随便有间空房住便好。若实在不空,我跟小源同住也无妨,反正这几日也睡惯了。”
李恒只当这是谢宣太懂事,不忍拂他面子,便坚持道:“怎可。这厢房本来就是为你备下的。不过是李伯伯走的时候匆忙了些,忘记招呼,你且等片刻,手底下的人立马就能拾出来。”
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李之源此时探头看了里面,道:“我们家平日里又不曾有客人来,这房间多少年没人住了。就算拾出来也是一股子酸腐味儿,哥哥就跟我住呗。反正我那床也大些,再住个人也无妨。”
李恒面露难色,李之源说的并不无道理,这房间确实空置的久了。即便拾出来了,怕也是要空上一段时间,散散味儿才好的。
谢宣此时特别善解人意,再次说道:“李伯伯无须为难,我跟小源住,便是最好。”
谢宣再三说了,自己儿子也欢喜,李恒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如此便是定下了,李恒还是吩咐了下人将这屋子好生整一番,一行人才又往东厢去了。
回程安排的虽然松一些,最后一日却三人却几乎是没有下马车的,吃食也全靠干粮对付,这会儿也差不多饿了。李恒将谢宣带到李之源房间安顿下来,嘱咐他略微整理一下,不需多时便可开饭。
李之源房中留了个小厮帮忙归置东西,他倒是高兴的很,大方地将自己柜子里藏着的那些个画本儿,小人书,小玩意儿搬了出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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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桌上。风风火火就腾了半个空柜子给谢宣。弄完之后还讨表扬似的问道:“哥哥东西放这儿,一人一半可好?”
谢宣从前只觉得李之源对自己十分热情,不过那时,他一心只想出人头地,李之源对自己的好,他也自己猜度着以为是同情居多。如今李之源对他只比以往更胜了,他却突然明白,一个八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多的同情心施舍。李之源给自己的,从来都是一颗不蒙尘的真心,不过自己上一世太过狭隘。自卑心作祟,妄自揣度。
“好,当然好,谢谢小源,哥哥很喜欢。”谢宣这几日摸李之源的头是摸上瘾了,黄口小儿,扎两个揪,可爱极了。
待李恒从李之源房中出来了,便有些恼怒地回到了自己房中。果不其然,他的夫人正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坐在房中逗趣儿,连他进门,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李恒觉得疲惫,让人打了水进来,洗了手脸。坐于茶案钱,提起茶壶却发现壶里竟是空的。火上心头,将那茶壶重重放于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这屋子的下人都做什么去了?主人家房里的茶壶竟然是空的,走了几日,这规矩都让狗吃了不成?”
李夫人抱了女儿起身,道:“哟,你还知道自己是这家的主人呢?当时你带着你儿子走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要守活寡了呢。”
李恒眉头皱紧了,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走之前明明与你说过,谢兄病危,此去是接他儿子回来与我们同住,来回大抵二十日。你方才那些说话是何意思?再者,临行前,我曾嘱咐过你,让人把西厢那间客房拾出来,你竟是全然不放在心上。头先,我带着宣儿去看房间的时候,简直是脸面无光。”
“原来是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就跑到我这里来发脾气。”李夫人似乎也是心中有火,不吐不快,“你倒是真真看重你那位谢兄,若不是他姓谢,我倒以为你们是穿连裆裤长大的亲兄弟了。”
“四年前,我待产在家,你那谢兄一封书信,便把你叫到沧州去了。整整一个月,我一个女人大着肚子在家,最后踩了融雪,滑了一跤,早产了。这次,又是一封书信,你便不顾我拖了多少人情,给你换了个升官的机会,直接去礼部告了大假,又拖着你儿子去接了个吃白饭的回来......”
“够了,你说这些作甚?”李恒拍了桌子,“当初我要去沧州,还不是因为你父亲日日上门挖苦,我那是去避难的,与谢兄本就无关。当时你本就还未到临盆之时,早产也是意外,如今依依也无事,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至于那升官,我本就没有那个本事,我也说过了,无须你操心,你在家做好你的大太太就成。”
李恒顿了顿,又严厉得补充了一句:“还有,那吃白饭的话,切莫让我再听到第二次。”
“呵,当初你靠着我爹进礼部的时候,怎就不说他在苦苦相逼了?如今好处得完了,便将我家里人弃如敝履,你倒是想得美。还不想升官,不想升官你当初会娶我?如今不过是瞧着我家没落了,好欺负,便将我母女视若草芥。”李夫人今日是想敞开怀大吵一架了。
“我哪句话有说错不成?你敢说你那谢兄的儿子不是个吃白饭的?我倒不信,一个躲在沧州,临死还要让你去把儿子接过来的人,能有本事给那孩子留下什么。”
李恒是被李夫人气糊涂了,起身道:“谢兄家中在沧州本就有些积蓄,让我去接孩子过来,不过是怕孩子被那豺狼虎豹的亲戚给欺了去。花销也给了,整整纹银一千两,已经存于正德钱庄,我的私户里了,你若是想怀疑,我明日去钱庄支了钱出来交与你便是。人家不缺养儿子的钱。”
李夫人轻哼一声:“谁知道那是你那谢兄的银子,还是你的私己钱。”
李恒说无可说,只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便准备出门,却是被李夫人扯住了。
“你如今是心虚想走不成?”
李恒只愤愤道:“松手,我去带孩子们吃饭。”
李夫人怀中的小儿大约是被这焦躁的氛围给吓到了,便咿咿呀呀哭起来。
李夫人却是一点不耐烦,不但不劝,还把那孩子扔地上,道:“哭什么哭,赔钱玩意儿,你爹就是看你是个女儿,不喜你,你还在哭。”
李恒只觉得头都大了许多,一把抱起被推在地上的李依依,甩开了李夫人的人,也不多说一句话,径直走了。
第10章入京(三)
厨房拾的算快,李恒派人催过之后没多久,后厨便传话来说饭好了。怕谢宣第一餐用的不自在,李恒抱着谢依依亲自去了李之源房中,带他去餐房用饭。
李恒到时,两个人的东西都拾得差不多了。安麽麽也打了水来,帮着两位小少爷梳洗了一番。谢宣见到李恒还是拱手作揖,行礼道:“李伯伯。”
李恒总觉得受了谢宣的礼不自在,便道:“以后不要拘礼了,都是一家人了。以前小源管你爹叫小爹爹的,你若是愿意也可这般叫我。对了,这是我的小女儿,李依依,跟着我们一同吃饭。”
饶是李恒主动提出让他叫小爹爹了,谢宣一估量还是算了,恭恭敬敬说了句:“谢过李伯伯。”
连带着李依依,,一个大人,带了三个孩子,一桌子三荤两素一汤。李家于京中也不算得什么大富大贵,自然是没人布菜的。李恒本想亲自上手给谢宣布菜,又想到这小孩看起来与人亲近,实则你我分得清楚得很,唯恐自己夹菜不顺他心了,便提了一句:“小源多给哥哥夹些好吃的。”
李之源看着自己面前冒成小山的碗,再看看谢宣碗里那条可怜的青菜,立马手伸的老长,夹了个鸡腿放到谢宣碗里:“刘妈妈做的三黄鸡,很好吃。”
谢宣还未来得及表示,又见李之源将自己碗里的那个鸡腿也夹给了谢宣。“哥哥,你吃,我还没吃过,干净的。”
谢宣此时是哭笑不得了,十分怀疑自己方才在房中想错了,李之源对他就是实打实的同情。谢宣是怎么也做不出独占两个鸡腿这种事情的,把之前那个鸡腿又夹起来放到李之源碗里,道:“哥哥吃一个够了,小源还要长身体,多吃些。”
李之源见到鸡腿回来了,心中又喜,又有些不是滋味,便又多夹了两块肉放到谢宣碗中。看着两个人碗里的东西差不多了,才埋头吃起来。
刚用过饭,李恒本意想让李之源拉着谢宣去消食,还未开口便被谢宣挡了下来。
“请问李伯伯,夫人可在府中?”
李恒想到两人下午不愉快的场面,有些犹豫道:“在的。”
“还请李伯伯带侄儿拜见李夫人。”
虽是怕自己夫人一时情急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来,不过谢
宰相追夫记[重生] 分卷阅读13
宣此时主动提了,这拜见当家主母的事便也不容他插科打诨,胡诌过去。
“你婶婶怕是休息了,你且随我入偏厅,我让人去请她出来。”
“如此,便劳烦李伯伯了。”
偏厅内,李恒与谢宣坐着,丫鬟上了茶便退下了。说起来这还是两人头一回独处,之前夹着李之源的时候,两人总是被那小孩儿逗笑,氛围倒是不错。此时,这房中只有两人了,说不上来怎的,反倒有些尴尬了。
“对了,你存在我私户上的银子,我想......”
“侄儿今年只得十二,大齐律男子十四方可开私户,左右我刚到京中也无处可花销,还请李伯伯将那钱帮侄儿存下了。”谢宣知道李恒这是怕自己户头不安全,但他仔细想过了,这两年京中并无大事发生,这钱放在李恒户中恰恰是最合适的了。
“那我与你写张字据。”李恒这话并不是突然想到的,他自然知道大齐律,也明白这钱在自己这儿放上两年倒不会出什么岔子。只是自己家中还有个夫人在,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户头上有这么大笔花销,总会节外生枝,多些乱子。
“无妨。李伯伯尽管放着,侄儿放心的很。”谢宣心中清楚,即使自己这般说了,李恒还是会找个见证人给自己立个字据。
说话间,李夫人入了偏厅。
谢宣忙不迭起身相迎,而李恒抬头一看,自己夫人此时是改头换面。头上梳的是银丝流云髻,金襄紫瑛坠子,藕丝对襟衫,是蜀绣的料子,金丝挑线镶边裙。心口上吊着一块玉佛牌,玉身通透,品相极好,李恒一眼便认出那是她初嫁来的时候,老丈人花了纹银五百两去远音寺求来的,李夫人觉得贵重,非到十分珍贵的场合不会戴的。再往下瞧,十指上竟是戴了三个扳指。右手大拇指上一个和田玉,中指上一个银底镶戴帽,左手无名指上还有个金镶玛瑙,手腕上的镯子更是显得雍容华贵。李恒摇头,这简直是恨不得把整副身家都穿在身上了。
李夫人仿佛是怕别人瞧不见一般,走过谢宣的时候,目不斜视,眼高于顶,不过右手特地画出一个弧度,弄了弄自己的发髻。
李恒此时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了,又怕若是自己多嘴场面只会更糟,便强忍心头不满,给谢宣介绍:“这位便是你婶婶了。”
谢宣从李夫人进屋便一直站着,此时听到李恒做介绍了,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侄儿见过夫人。”
李夫人今日做这么副打扮本就是怕谢宣闹腾,想着先给他个下马威,此时那小孩儿却表现地十分敬重自己,她脸上倒是惊现了几分错愕。
见她愣住没反应,李恒拿手碰了碰她,李夫人才反应过来,笑道:“如此大礼,我怎么受的起哦,小哥快快起身,听闻你父亲与老爷是好友,你叫我婶婶便是。”
听到李夫人语气和善了些,谢宣才起身道了句:“谢谢婶婶。”
“不知小哥儿年方几何?家中曾是做甚营生的?在家中生活如何?如今家中还有人么?”李夫人只知道李恒有个好兄弟,但对谢卓却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不过看谢宣的穿着打扮,倒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李夫人问的这些不有些尴尬,李恒面露愠色,好在谢宣并不以为意,一一答了。
“侄儿虚岁十三,等这个三月,便进十四了。祖上都是读书人,到父亲这辈,在沧州算是个教书先生吧。不算得大富大贵,日子倒也还过的去。父亲月初刚刚去了,如今沧州还剩了二娘与弟弟在。”
李夫人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红,转眼又问道:“那你娘亲也去了?不过既然还有个二娘在,你父亲何苦让你不远万里入京来了?”
李恒咳嗽一声,算做提醒了,李夫人却不甚在意。
“母亲走的早,侄儿自小便是跟着父亲长大。父亲当年中举却为了母亲留在了沧州。如今他老人家去了,自是想我替他一展宏图,在京中始终方便些。”谢宣不恼,谢宣知道自己先头的那句二娘可算是戳中了李夫人的心事。当年她便是在李恒夫人病死之后才入门的,虽说平日里总耀武扬威的,实则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疑心病太重,三言两语,便总觉得李恒不重视她,外人又在讽刺她了。
“不过到了京中,自然叨扰了李伯伯跟婶婶。平日里,还麻烦婶婶照料了。家父遗言,留了白银千两与我做盘缠,侄儿怕放在自己身上不太安全,便交与李伯伯存着了。听闻李伯伯讲,家中事无巨细都靠婶婶操持,还劳烦李伯伯将银子取出来,交与婶婶打理才好。”
李夫人听真切了确实有一千两银子了,脸上才又有了几分笑意。
“京中物价昂贵,这千两自然不算得什么。以后只能劳烦婶婶多几分心思,支持到侄儿中举之时了。”
李夫人看着自己面前懂事的翩翩少年,心生了几分欢喜,脸色也缓和许多道:“前些日子不知你要过来,家中也没有拾,听说你在小源房中住下了,你且跟他挤两日。西厢那件客房,我不日便让人拾出来。”
谢宣赶紧笑道:“劳烦婶婶心了。”
过了李夫人这关,谢宣才算是真正在京中安定下来了。方才他们说话之时,李恒支了李之源回房。谢宣在下人的带领下回到了李之源的房中。
第11章入京(四)
“哥哥你怎的才回来,我本想带你四处走走消食,顺便认路了。”李之源坐于桌前玩着皮影。
“同你父亲多说了几句,我的错,明日一定早些与你出去转可好?”谢宣在李之源旁边坐下。
李之源一个小孩儿,本身也就没有脾气,谢宣再这么好言好语一哄,当场就表示原谅他了。
“安麽麽带着人准备热水去了,待会儿去净房洗澡。哥哥你与我一同洗吧,我们家浴桶还挺大的,够两个人洗。而且这几日水本来就少,我们一起,也不浪了。”李之源这话说的特别诚恳。北方不比南边,此时还是严冬,积雪也没化完,四处都干的很,水自然也少些。府上也是看着这两位连日奔波,怕是没怎么洗过澡,今日特地烧了热水出来。况且李之源想着一个人洗澡也实在无趣,便邀了谢宣想跟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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