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追夫记[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白兔大白大
“行了,行了,这文书你不想签不签便是,我又不是逼着你签,你别这样啊。”李之源从谢宣手上将那文书抢了过来,忽然忘了自己是来跟谢宣发脾气的了。
谢宣由着李之源将那和离书揉碎了扔到一旁,才将人揽在怀中。“小源,别吓我,别吓我。”
李之源不知为何角色调转如此之快,明明他才是受了委屈那个,这会怎么看怎么像是他欺负了谢宣。李之源心头的那份儿大男子主义情怀油然而生,一只手伸到后头揽了谢宣的后背,另一只手按到谢宣的头上,学着从前谢宣安慰他的模样,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柔声说道:“好了好了,不委屈了,相公在呢。”
谢宣听到这话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身体都抽搐了两下,怕李之源发觉,只能将头埋地更深。苍天庇佑,这几日他实在劳累,方才拿过那和离书来看的时候不自觉就眼痛,掉下泪来,然后他便顺势哭了出来。说是顺势,实则还是怕了,他今日确实受教了。
李之源这“好相公”的瘾过足了,却不知怎么慢慢慢慢就倒进床褥了,最后又成了他抽搐地抱着谢宣,被谢宣恶劣地要求他叫了许多次“夫君”。
第二日谢宣怀中抱着李之源破天荒睡了个好觉,一直睡到了临近晌午的时候。期间知州贺大人试图派人去叫谢宣出来用早饭,被陆檀拦下了。昨儿晚上谢宣房中的动静可真不小,陆檀心道这澜洲府衙什么都好,不过为了日后能跟流风好好休息,还是揪着贺继给他换了间房。
《保侯令》的推行在澜洲进行的十分顺利,平郡侯府从那日被封了便再也没有解封,这一点也是谢宣与许儒逸达成了共识的,他需要靠查封平郡侯府打响头一炮。许儒逸将两家人的账本都交上来以后,谢宣派人迅速清点了近几年的税务,平郡侯府的财银都被了,南郡侯府也被罚了好大一笔银子。不过到底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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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家的五百亩良田,也未伤及许儒逸的根基,所以事情结束的也还圆满。
一行人到澜洲的第十日,《保侯令》已经成为全城百姓的谈资,谢宣将缴上来的银子做了清点,让贺继选派了人马往京中送去,自己则是带着一行人又踏上了征程。
“谢大人慢走,陆侯爷慢走。”
“行了,贺知州回去吧。银子的事情办妥贴了,日后管好澜洲的事务。”陆檀跨上马背道。
“是是,侯爷教诲小人谨记在心。”贺知州点头哈腰,终于将这二位大人送走了,这十日他几乎是吓得脱了一层皮了。日日睡不好,头发掉了一大把,竟然还瘦下来一圈。
一行人再次出发,不过这次路上却多了两辆马车。本来只加了一辆,谢宣舍不得李之源吃苦,买了辆给他。结果陆檀看到便大手一挥,多买了一辆。
“谢兄,下一站去何处?”
“东南三洲。”
第119章封相(十一)
东南三洲是指郢州、瓜洲和汴州,三洲地处大齐东南,相互接壤,因为气候相近,方言互通联系十分紧密。郢州在最南,盛产海鲜,汴州在郢州之北,内河流通盛产河鲜,瓜洲与二者不同,以其茶叶著称。
三洲向来是互通有无,和谐处之,而这份和谐不仅仅体现在民风上,更体现在官场。大齐再也没有一个地区的官员会如这三洲一般团结互助,三洲中若是哪一个遭了灾祸,另外两洲必定会立即开仓,鼎力相助。之前的皇帝也不是没有发觉这样的怪象,也试过换掉三洲的知州,但是无论怎么换最后都会是这样的场景。最后才发现知州官位再高,在地方上还是郡侯说了算。
从澜洲出发的第七日傍晚,谢宣一行人到达了瓜洲城外。谢宣在城门外勒住马,马蹄徘徊,像极了谢宣的状态。
“怎么,到都到了,不进去么?”陆檀看谢宣犹豫,便在旁边问他。
“进,怎么不进。没想到这么快罢了。”谢宣说了一句然后率一行人进了瓜洲城,进城的当晚却没有直接去知州府,而是让人分散的宿在了瓜洲城中的客栈中。
“这几日紧赶慢赶不就是想早点到瓜洲么,怎么到了之后反而愁眉不展了?原以为小源来了你会有所顾忌,我们赶路能轻松些,结果愣是一点儿没有,从澜洲到瓜洲我们竟然只用了七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逃命呢。”陆檀大呼,“谢宣啊谢宣,我若早知道你是这般一个呆子,我说什么也不答应皇帝跟你来办这事儿,我就算了,你瞧瞧你这性子把我家孩子折磨的,马都不能骑了,我心疼啊。”
“流风他不能骑马是因为我连日赶路?那我待会儿可要好好跟人赔罪。”谢宣皮笑肉不笑答他。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怎敢让你赔罪。”陆檀怕谢宣真说点儿什么不该说的出来,只能认输。“不过按照计划,过了澜洲我们不是应该去沧州么?怎么你该不会是在沧州藏了个什么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不敢让小源知道才临时改道?好呀你,谢宣,小源可是我亲弟弟......”
“我只有一个青梅竹马就是小源。你别闹,让你过来是说正事。”谢宣摇摇头,想着这位果然是本性难移。“在京中定下线路的时候,皇上便与我商议过,东南三洲繁荣团结,这欣欣向荣之景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皇上的意思是怕这三位私下藏了些东西,就像当年逸王藏在京都的一样。”
“不就是私军么,打那哑谜做甚,放心,这屋子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看着,安全得很。”陆檀道。“不过皇帝担心确实在理。东南三洲乃是大齐最富饶的地境,年年缴税也好,各项入也好加起来能占整个大齐的三分之一,这么大的利益面前,谁能保证绝对的公正?况且这本是最容易生事端的地方,三家郡侯却无比安稳,不仅安慰互相之间都有联姻,这么多年利益相互交织,已经牢不可破。”
“皇上担心的正是此事,《保侯令》一颁布,各方郡侯必定都会有所准备。拖的太久容易横生枝节,唯有先将这快硬骨头啃下来。”
“听你这意思是想到法子了?”陆檀挑眉问他。
“完全没有,脑袋空空,比口袋还干净。”谢宣答的坦荡。“所以才要来瓜洲,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来瓜洲,暗子想探消息都没处探去。”
“正是如此。”谢宣道。
“如今天色已晚,不知谢大人欲做什么?”
“自然是深入龙潭虎穴,带上李之源实地考察这地方是否真是‘舫笙箫吹落日,画楼灯烛映残霞。’”谢宣爽朗笑了两声,然后起身去隔壁房间找李之源了。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在瓜洲府衙开门时分准时到了。衙役见了名帖进去通报,知州刘单闽不一会儿便小跑着出来接人了。
“下官刘单闽叩见陆侯爷,叩见谢大人。”
“刘大人请起。京都发出的文书想必大人已经到了,我与谢大人奉皇上之命于各洲推行《保侯令》,皇上的意思是地方各府需全力配合,大人可有异议?”陆檀将那手谕拿出来却并未宣读,他想这三洲的官员应该足够明白。
“京中密令下官已经参读多次,《保侯令》牢记于心,大人想几时开始都可以。”刘单闽道,“先请各位大人随小的入府衙安顿。”
“好,将瓜洲五年内的账本都搬出来,顺便将瓜洲城中最好的帐房先生都找来。”谢宣跟着刘单闽进了瓜洲府衙。
当日谢宣带着瓜洲十几个帐房先生,连带着自己带来的那些还抓上了陆檀一起窝在房中看账本,直看到半夜,除了陆檀跟谢宣还勉强能打起神,其他人皆是呵欠连天,谢宣看到如此场景才放人回去了。
谢宣回房时,以为李之源已经睡了,草草拾了一下,轻手轻脚往床上走,结果一躺下便有个热呼呼的东西滚了过来双手抱着他。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小心晚睡不长个子了。”谢宣抱着李之源整个人才算轻松下来。
“我早就过了长个子的年纪,再说了平日你缠住我的时候可比今日睡的更晚,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李之源手脚并用缠住了谢宣问他:“你怎么不高兴?是查账出了什么岔子么?”
“没有,账本做的好的很,没有一点儿岔子。”
“没有岔子为何还一脸不悦?”
“就是因为他们的账本做的太好了,好到不真实。每一笔小入都能对上,每一条都是清晰的,连个笔误都没有。”谢宣叹气。
“你怀疑他们做假账?可是但凡做了假账都会留下纰漏,支总会有差距,其实我也会看账本,不然明日我跟你一起看?反正我跟流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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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挺无聊的。”
“是谁缠着流风让人家教你武功的?”谢宣拿脑袋碰碰李之源的脑袋忽然觉得不对劲,问他:“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烫吗?没有吧,我觉得还好呀,大概是这几日太热了。”李之源一惊,摸摸自己又摸摸谢宣,道:“我觉得不烫,你摸错了,摸错了,定是你这几日太累了,感应出现了问题。”
谢宣拨开他的手再次靠上去,说到:“没错,你全身跟个火炉似的。等等,我记起了,你来澜洲的第二晚开始身子就很烫了,夜里老是往我身上缠,跟个小火炉似的,我因此醒过好几回。”
“哎呀,我的体质就是偏热的呀,可能是这几日水土不服上火了,明日我出去让大夫瞧瞧,开个败火的方子就好了。”李之源跟谢宣打哈哈,道:“哥哥,哥哥我好累,我们休息了行么?”
谢宣心中虽有疑惑,可李之源到底是除了身子微微发烫没有其他反应,只能抱着人睡了过去。
第120章封相(十二)
瓜洲的账做的滴水不漏,想来也非一日之功,而最怪的是,谢宣到瓜洲已经三日,永郡侯府上的侯爷都未到府衙来拜会。以郡侯府对三洲的控制情况来讲,谢宣一行人的行踪应该在入瓜洲的当晚已经暴露了,即便他们刻意没有按照原本的路线走,即使当晚是分散了来住,永郡侯对此应该了如指掌。况且第二日一早他一行人浩浩汤汤无比招摇去了府衙,就是这样的情况下那郡侯都未派过一人出来查探。
谢宣带着人翻了三日账本都翻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直接带了人马去永郡侯府上。永郡侯到谢宣递出去的名帖,亲自出来接人。
“参加陆侯爷,参见谢大人。”
“了吧。”
“二位大人里面请。”孙天永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头发花白却神矍铄,他将谢宣等人引到大厅,让人看了茶。
“大人请试试这茶,瓜洲特产,每年产量极少。”孙天永端起茶杯做了个请姿。
谢宣与陆檀饮过,道:“的确是好茶,想来是去年刚出的山顶黄芽。”
“大人竟然懂茶?这茶京中可不多,每年上贡的那些可全都去了宫中。”孙天永赞道。
“是,我也是得了皇上赏赐,有幸在宫中饮过一回罢了。大人能用上好的黄茶招待,谢宣不胜感激。”
“哪里,哪里。不知二位大人今日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突然?”谢宣一笑,“我与陆侯爷奉了皇上之命于大齐各州推行《保侯令》,公示早就出了,文书想来侯爷已经看到过了。我与陆侯前两日便到了瓜洲,宿在瓜洲府衙内,这几日已经成了瓜洲城内的谈资,怎么您不知道么?”
孙天永眉头一皱,做大惊状,道:“二位大人原来已经到了许多日了么?失礼失礼。不瞒大人,老夫早两年满了六十之后便不爱外出了,这几日从未踏出过侯府一步。至于大人方才说的《保侯令》,前些日子京中确实送来一些文书,不过正巧我府上在清点今年的益便搁置在书房中,一时忘了。大人今日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不如这样,二位今日请在府中用个便饭,我再让府上的人带上两位老爷在瓜洲转转,最好是能去看看我们的茶园,这两日正是采青的好时节。趁二位游玩的时候,老夫一定在府中好好研习所谓的保侯之令,过些日子也能配合大人,二位看如何呀?”
“大齐三十四洲,有郡侯处十六洲,皇上有旨让我等半年内跑遍整个大齐,恐怕没有时间等永郡侯研习了。郡侯不知道《保侯令》没关系,我等清楚就行。”谢宣放下茶盏,从怀中掏出皇上手谕,示意孙天永看着。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太|祖行《封侯令》表天下忠肝义胆之日,然经英王叛乱一役,郡侯制弊端尽显,百姓民不聊生,群臣激愤,百官上书请废郡侯。大齐百年基业重也,然诸郡侯开疆辟土之恩亦重,遂令内阁拟《保侯令》。钦此!”
谢宣了手谕,又让陆檀给了孙天永一张文书,道:“方才念的是皇上手谕,这会儿给大人的是圣上新出的《保侯令》,京中文书搁置已久,想来侯爷也不方便找,还好本官随身带着,侯爷您瞧瞧也没有多少规矩,总过不过三样:不征税,不征兵,不世袭。永郡侯可有异议?若是没有还请侯爷将府上近五年的账本找出来,本官奉了皇命查账,看过去的税可有不妥之处。”
“谢大人果然是雷厉风行,难怪深得皇上赏识,大人请稍等,府中的账本随后就到。”孙天永随然震惊谢宣会如此不近人情,面上却还是未显露出来。
一刻钟后孙天永带着几个下人将府中的账本奉上了,谢宣看到账本也不兜圈子,让自己的人做了交接将那些本子如数带回了府衙。账本是带了回去,但谢宣并没有像前几日那样整个人扑在上面,反而只是随意翻了翻便去跟李之源玩儿。
二人在去茶园的马车上,李之源倒在谢宣腿上,昏昏欲睡:“我明明瞧见你今日从永郡侯府上带回来许多账本儿,还以为你连饭都没时间吃了,怎么又突然想出去玩儿了?”
“永郡侯说得不错,这两月正是采青的好时节,茶园是瓜洲最好玩儿的地方了,自然要带着你玩一趟,得难为你出来跟我走这一遭什么都玩不到。”
“可是你不看账本了么?”
“不看,看那劳什子做甚。瓜洲连州府的账本都做的那样好,更不用说他郡侯府的账本了。了他账本不过是走个形式,再过两日我便直接跟他说做的很好,很清楚,请他老人家按照账本的数目将今年新的税缴上去就好。”
“这样简单?你让他交他就会交么?”
“如今不是我让他交,是皇上让他交,再说了就瓜洲的账做的,即便按照他本子上的数字交了,他怕是昧下了不少,便宜他了。不说这些,今日带了你出来玩儿,便只管放心玩儿。”
几人并未去到永郡侯和州府推荐的茶园,而是去了那晚住店时听到的最远的茶园去,所以晌午出发到达时已经快日暮西山了,好在这漫山遍野的茶树映着晚霞着实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几人皆叹不虚此行。
这茶园只有一个地方能住人,谢宣他们只能去那庄子上将就了一晚,第二日便去了山上看人采茶。李之源图新鲜,非要自己去采,谢宣由着他的性子,派了两个人跟着他,自己则跟着陆檀在村子里走动,直到傍晚时分才接了李之源回来。
李之源累坏了,饭没吃两口就闹着想休息,谢宣陪他回了房间,又在半夜时分将人用被子裹着抱上了马车。李之源是在半道上醒的。
“怎么回事?我们要去哪儿?”
“回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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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突然这么急,一晚上都等不了?”李之源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发现瓜洲的问题所在,是不是跟这茶园有关?”
谢宣听到李之源的话,忽然发现自家的傻小子好像挺聪明。
第121章封相(十三)
马车最后分成了两路,谢宣先将李之源送回了府衙,自己则又带着人马去了侯府;而陆檀从到了瓜洲城门口便与他们分道扬镳去了另一个方向。他们站在侯府门口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谢大人怎么这般早就到了,府上人都没起来,大人们用过饭了么?不如在府上一起?”
“不用了,侯爷,事出突然,还望侯爷见谅,今日来是为两件事情,一来府上的账本本官已经带着人查阅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请侯爷让府上的人准备好今年的税款,不日本官就会派人送回京都。二来,请侯爷将府上府兵的花名册交给我,并带我去侯爷驻兵的地方瞧瞧。”
“谢大人,税款府上早就准备好了,大人岁时可以清单缴。不过府兵,只怕这会儿去了时候太早,不如等用过早饭,老夫再带着大人过去。”孙天永提议道。
“呵,是本官冒失了,一大早在此打扰了侯爷清梦,这样还请侯爷将令牌交出来,陆侯爷已经去了您驻军的地方查看,我怕他受到阻挠,还请侯爷给个腰牌,让我给陆兄带过去。”谢宣道。
孙天永立刻警醒,道:“不用不用,老夫已然清醒了,我去拿了花名册便能出发,请大人稍等片刻。”
孙天永硬着头皮带着谢宣到了校场,因为知道陆檀已经去了,路上是一点儿没敢耽搁。本来以为陆檀手上没有什么人,自己手下的人好歹能拦着让他进不去,谁知等二人到的时候陆檀竟然已经坐上了校场主帅的位子,所有府兵也已经集结在训练场上。
孙天永带着谢宣上了校场台子,陆檀挑了眉道:“谢兄你来晚了,没瞧见方才一出好戏。”
“侯爷说笑,我府兵校场能有什么好戏?”孙天永扫了一眼下头,各个都是灰头土脸。
“当然有,永郡侯的府兵好教养,我想进校场被人拦下,我便让人送了一把火去营房,你瞧这不是就进来了么?不仅进来了,还帮着侯爷清点了士兵。谢宣,人数我点过了正好一千,花名册什么我想不用了。不过有两件事我倒是好奇,请永郡侯赐教。”
孙天永听到陆檀说自己放火烧营已经火上心头了,这营房可是前两年刚修缮过的,花了大价钱,府兵都还没用上两年,就这么被烧了。不过碍于身份,人家是真正的侯爷,正二品,自己不过是个郡侯,官品上连个知州都不如,只能拉下脸来,道:“侯爷请讲。”
“其一,太|祖当年行《封侯令》时白纸黑字写了每位郡侯府兵不得超过一千人,营敌不得超过二十亩,方才我已策马沿着整个营房跑了一圈,才知道永郡侯真是好大的手笔,这营房少说也有八十亩,是当年太|祖规定的四倍。带过兵的都知道,八十亩的营地莫说是一千人了,用得省些一万人都能放得下,我倒想问问永郡侯你罔顾法治修这么大的营地居心何在?”
“回禀侯爷,营地是前两年将士们闹着不好才扩建的,当时正好有这么块地,便用上了,并非是有意为之。”
“我管你有心还是无意,私建军营这条罪状永郡侯是逃不了了。我再问你,方才营房走水,我听到有将士谈论羡慕那些没在名册上的人,能回家还能领月钱,侯爷,难不成这永郡侯府上的花名册有两本?”
“陆侯爷,只怕是您听错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哪里会有不劳而获的好事,怕是那些士兵只是在说自己心中愿望,侯爷误听了。”
“孙天永,年满六十的人是你可不是我,说谁误听呢?来人,讲那两人给我带上来。”陆檀一声令下便有人带了两个身着府兵制服的人出来。
“参见侯爷,参见侯爷。”那二人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吓得面色铁青。
陆檀起身走到两人跟前,道:“把方才我听到的你二人说得话再当着你们永郡侯说一次。”
“回,回大人,小人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二人纷纷摇头。
“不知道,行吧。我料想你也会说不知道,不过我宽宏大量再给你二人一个机会,就讲讲那个叫何顺的人便好。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说,不过我有必要让诸位知道,小侯我十岁便随父亲上阵杀敌,冲锋陷阵取敌人首级,平生最痛恨的不过那些愚忠的人,不知二位想起了么?”
“想起了,想起了。是我说的,那时候以为大营起火,逃命之时便跟孔五说羡慕何顺他们,十日前就放了假,现在都不用回来,每月都有月钱领,虽说比我等少了五钱银子,可是乐得自在呀,还能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人被陆檀一吓,便如竹筒倒豆,全说了。
“大人这只是一面之辞并不能证明什么。”孙天永死撑着。
“孙郡侯说这是一面之辞?那不知瓜洲城二十里外茶园三个村子里共计一千五百名男子的话是否也是一面之辞啊?”陆檀起身,谢宣就驶站到了主帅的位置跟前。“说来也巧,前日我了大人的账本便去了那茶园,听人说往日里都是剩下的姑娘婆子采茶,今年碰上了好时候家里的男丁全都回来了。永郡侯,这还只是三个村子,谁知道其他村子还有没有这样的人在。你好大的胆子,私增府兵是诛九族的死罪!来人,将永郡侯拿下。”
永郡侯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入狱,被抓时毫无反应,直到入了府衙大牢,才回过神来。二十日前刚到《保侯令》他便想了办法,好在这些年账本做的不错,税一块本就不是难题,坏就坏在两年前他多招了府兵,便趁机翻新了营房并将其扩大了许多。这些一看就是违制的,不过算算时间如果谢宣他们真的按照皇榜上推行《保侯令》的路线走,他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另一处营房,谁知他竟然半道转向了东南。他来不及搬营地,只能先遣散了些府兵回去,营中只留下一千人。那何家村本就是最瓜洲最偏的茶园,谁知谢宣怎么会去那儿。
另一边刚刚抓了永郡侯的谢宣也并不轻松,因为那个永郡侯被抓的那个晚上当初被遣散的士兵反了。
第122章封相(十四)
孙天永被抓后,谢宣一刻也不敢松懈,寻常郡侯家的一千府兵已经足够让人头疼,遑论瓜洲一共快三千的兵了。永郡侯家的府兵,听起来好像带了个兵字,实则更像是一帮有组织的土匪,大营里的士兵平日里操练是为了有朝一日保家卫国亦或是身先士卒开疆扩土,而这帮子府兵操练着主要是为了欺压百姓,顺便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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