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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妖子
孙朝东突然停顿了下,不着五六地问:“当一个女人打算勾|引一个男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成功了她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她会轻易离开吗?”
冬宁闻言皱了皱眉。
孙朝东抿了抿嘴:“我当时觉得没劲,在屋里转了圈,没发现什么可看的,觉得真是无趣到了极点,就像是期盼了很久的高级蛋糕,却是掺了法国白面的馒头,失望透顶,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听见了女人细微的啜泣声……那声音是从脚底下传出来,我低头才发现,屋里有很多杂乱的脚印,不止我的,还有另外两组。”
“这个城市有不少地下隧道,我曾经在山里玩的时候,无意间在一棵大树底下发现一口土洞,只容一人进出,洞壁都用水泥固定过,钻进去后不久,发现居然到了城市的另一端,很是神奇。当时我就想想,这屋子下面没准有隐秘的洞口,我反复踩在地板上,很快在地毯下找到了入口,上面是老式的铁环,用的铁板,踩在上面会有很清脆的声音。”
“我的好奇心特别重,虽然觉得很危险,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冒险。那天的条件的确太好了,下着暴雨,雷声很大,完全掩盖了我的脚步声。我顺着通道走下去,那个女人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我很兴奋,也有些害怕。
“那地道里空间大得惊人,有回声,那女人的声音掩盖了我发出细微的声响。底下亮着灯,我听见了脚步声,是皮鞋和水泥地板摩|擦的声音,我感到很兴奋,那是老头的脚步声,我立刻就认出来了。我一动不动地躲在黑暗里,等那脚步声离远了,我才踮着脚尖悄悄走了下去。老天那天都帮着我,我一下去发现有一个巨大的铁柜,我就藏在铁柜后面,期待看即将发生的场景……”
孙朝东低低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那女人被绑在一个台子上,那台子是不锈钢做的,倾斜着大概六十度的样子,我第一次看见什么都没穿的女人……一点都不性|感,她还在哭,丑死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止我老头,里面还有个男人,身上罩着像雨衣的塑料服,一直蹲在角落里,找些什么。然后我听见老头说话,他说‘货已经到了,一个小时内,就可以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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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小鬼)残缺器官的遗体(三十八)事变
电脑前多米撑着双通红发胀的眼睛,刚准备做个短暂眼保健操放松放松,突然没头没尾听见最后一句,十分莫名其妙地猛眨了两下眼睛:“啊,孙家不是搞房地产的吗,怎么还送货?送板砖吗?”
这时候,容铮却若有所思地盯着视频里的一个角落。
他指着孙朝东头上那盏灯:“那屋里没有风,为什么那灯在晃呢?”
技术室里所有人闻言当即切换到录播,飞快地前后调着视频的进度。
“第一个时间点是十六点零四分!”
“这里,十七点十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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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点五十七分!”
“刚刚的时间是十八点二十四分!”
容铮撕过一张纸飞快将四个时间点写下,笃定地说:“这四个时间点看似没有规律,但是一定代表了什么。”
笔尖轻轻敲着纸张,他自言自语独自琢磨:“什么地方,一到某个时间点,屋子就会发生震动?”
忽然,他猛地站起身,对身旁的老陈问道:“在刚刚我在地图上划出的那一带地区,有没有火车通过的地方?”
老陈愣了下:“什、什么火车?”
容铮没回答,直接转头看向多米:“查一下,这个时间表是不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列车的通行时间表?”
多米手指飞快敲了两下,立马摇头:“没有。”
老陈突然就明白了,当即拍了下桌子:“我们这里有几家小矿山,矿主私人承包,会用废弃火车来运煤,他们的时间肯定查不到!快让我看看地图……这个叫做小黑山的地方有一处矿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好就在你划的这条线附近。”
这时,一名警员突然开口:“我小时候就住这边,我记得那里有几栋空房子,我经常去玩,空间好像和那差不多!应该在这里……”
容铮当即拨了电话:“魏威,我马上发给你一个定位,你马上带人过去,一定要快。要做到悄无声息,因为绑匪还没决定要杀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要动用非常手段。”
老陈忧心忡忡地捏紧电话,在屋内来回转悠,嘴里捣鼓着把东西方神族相声贯口一样不泄气地全报了一遍:“各位保佑冬宁,千万不要反抗,千万不要犯傻啊!”
容铮扭回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轻轻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不管你们要做什么,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
屏幕里冬宁倏地坐正了:“然后呢?”
孙朝东看起来像是瞬间被抽去了生气,就像他在医院那些录像里幽灵一样无神地望着周围。
过了一会儿,他抽了抽鼻子,低下头,把脸隐在黑暗里,深吸一口气说:“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为了利益,心狠手辣。特别像是干房地产的这行,看着外面光鲜亮丽,把里面扒开全是黑的。孙周兴这个人,骨子里就刻着贪婪两个字,为了夺取最大的利润,他勾结黑社会,采用强取豪夺的方式强制拿地。你想象不到现在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里面,掺了多少人血……”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想他也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毕竟做那些什么违法的事情,他从来不自己出面,好像很怕事的样子,我很瞧不上眼。我就等着长大,然后代替他的位置……直到那个晚上,我才知道,那老头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打完电话,就对另一个人说‘可以开始了。’我当时就在想,开始什么,他们打算轮奸那女人吗?我没有半点注意到他说的什么‘货物’之类的鬼话。我还特别期待,比起暗地里发现丈夫出|轨幽会,发现温文尔雅的丈夫和他人一起轮奸自家保姆,不是更能让那老女人崩溃吗?那时候复仇带来的快感,完全压制了我内心的恐惧。我心里暗暗算着时间,一边想让他们动作慢点,一边纠结怎么那老女人还不来。光是想想老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质问、发疯的场面,我就热血沸腾,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声。”
说到这里,孙朝东突然闭上眼,睫毛止不住地猛烈颤|抖,努力呼出口气后,他继续说:“那种情况下,我第一个反应是老女人,可是下一秒我立刻知道不对,那女人声音很恐慌,与此同时,我还听见不停踢打钢板的声音。于是我悄悄探出头去看,发现孙朝东正背对着我站在女人旁边,而那个全身塑料布的男人手里居然拿着一把细长的刀。就在这瞬间,那男人一刀猛地刺入那女人的肚子然后一刀划了下去,血瞬间就涌了出来……那个小保姆,我已经全然忘记了名字,她不停地惨叫,手和脚都在使劲挣扎,老头直接伸出手按住她的身子,然后我看见他笑了,他说:‘真是一匹身体强壮的野马’。”
孙朝东露出了一个难以言喻的笑容,沉声说:“比起我,他可是真正的魔鬼。”
冬宁放在背后的手指猛地弹动了下,声音里像是压着火问:“他们活切了那女孩,没有用任何麻醉剂吗?”
孙朝东摇摇头,用看笨蛋的语气反问:“没有,他们要是用了,那女孩会叫的那么大声,挣扎得那么用力吗?”
冬宁皱了皱眉,紧接着问:“然后呢,他们对那女孩做了什么?”
孙朝东抬头望着他:“那个陌生男人把她肚子切开了一条缝,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然后走到一边放进像保温桶一样的东西。这时候,那女人还活着,她还在惨叫,不过换了一种,她开始求他们,放过她,说她家里有什么什么人需要养,反正就是求同情心那一套……然后我看见……”
这时候,他突然顿了顿,声音开始明显颤|抖了起来:“老头……老头他拿起了那把刀……”
“做了什么?”
“他疯狂地捅进那女人的肚子里,然后再拔出来,反复好多次,他一直在笑,后来他做了一个让我无法理解的动作。”
“是什么?”
“他一口咬住那女人的乳|头,然后狠狠地咬了下来……”孙朝东似乎忍无可忍再也说不下去,开始发出一阵阵干呕的声音。
“骗子,骗子!你这个骗子,不要含血喷人!他在撒谎,他在撒谎!”
孙玉芳浑身颤|抖的厉害,瞪着两只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孙朝东。
与此同时,她还不时地,喉咙里发出如野兽咆哮般的声音。
如果不是被绑住,她一定会忍不住和孙朝东撕扯在一起。
不得已情况下,冬宁只能让钱厚载暂时堵住她的嘴。
“我能理解,她大概无法接受伟大的父亲有那样变|态的一面。”孙朝东饱含讥讽地朝对方投去一瞥,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就不敢再看下去,我捂着嘴,尽量不要让自己发出声音。因为我确信,孙周兴如果发现我,一定会杀了我灭口。那种极端害怕恐惧下,那时候的我几乎没了意识,仅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躲进了铁柜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清醒过来,周围已经安静下来了。”
“等我出来,我看见那小保姆的尸体还被绑在那上面,不过不知道谁给她穿上了衣服,然后我还注意到一些小细节。”他喘了口气,直勾勾地看着孙玉芳的眼睛说,“她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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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戴着你的项链。”
“看来,老女人发现了啊……”孙朝东轻轻地笑了。
孙玉芳眼睛倏地睁大了。
“据我所知,孙公子在疗养院接受了二十多年的治疗,正常人都会被逼疯,我怎么知道你这些不是骗人的?”冬宁摊开手,笑了笑。
孙朝东皱了皱眉:“你觉得我在骗你?这时候了,我干嘛要骗你?”
屏幕里冬宁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孙朝东身后,双手放在他肩上,猛地用力:“你父亲把你关了二十多年,把你当狗一样养着,我可以怀疑你伺机报复。”他俯下身子,在孙朝东耳边,轻声说:“我要一些证据,一些很明显的证据。”
孙朝东缓缓眯了眯眼睛:“我当时为了让人抓住老头,特地趁那些人不备把尸体偷了出来,然后顺着我在后山发现的隧道,丢在了西郊。当然,在过程中,我还留下些东西……”
孙朝东说在这里,笑了笑:“就缝在老头的枕头里。”
听见孙朝东突然说出的话,老陈有些猝不及防,猛地站了起来,下颚绷得死紧,咬着牙说:“我知道,是二十多年前的一起未解的连环案子,总共三名死者都是年纪在二十岁上下的女性,三人均身前遭到非人虐待,强|奸,切除了部分内脏,接着杀害,抛弃在田埂里。这起案子性质相当恶劣,马上就被媒体报道,连省里都惊动了,当即我们市局连夜成立了专案小组,省里也派了专家做配合。”
“可是在我们调查的时候,发现总会遇到各种障碍,不是证据被意外破坏,就是报案人家属突然要求撤案,还强行要求带走遗体。后来又碰上列车重案,于是就把那案子搁置了,到现在都还没抓到一个有嫌疑的人……原来、原来……是他干的!容队,我们得马上搜查孙家老宅,一定还有线索!”
老陈情绪十分激动,容铮不置可否皱了皱眉。
事情有轻重缓急,这时候显然更重要的是抓住绑匪,救出人质,至于以后,那多的是时间慢慢调查。
“先不要急。”
容铮抿了抿嘴:“孙家老宅应该现在还在吧?找几个兄弟去查查他们后院,还有他父亲的房间,孙朝东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正因为他疯,没准说出来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其他刑警都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现在人手不足,而且孙家关系四通八达,搜查令也要申请……”
人手不足、搜查令这两个理由都是推辞。容铮作为省里头点名的新一代廉洁勤政的典范,虽然常常事不关己的态度,不过毕竟沉浸官场多年,早就摸清楚那点潜台词,一听就明白了多半是担心孙家倒打一耙。
到时候万一救不出来人质,孙家发难:有时间警力为什么不花在找绑匪身上,反而去搜查人质家?到时候追责下来,吃苦头的自然落在本地警方的身上。
本地警方不愿意去,老陈情绪激动,容铮一时调不出人手来正苦恼,旁边多米已经从恍惚之中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突然扭过头:“老大,廖少爷这会儿还闲着,要不请他出趟山?”
容铮一愣,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恰到好处的人物。
廖城嘉是廖家大少爷,拿着廖家名头到孙家老宅去关心事态发展,想必孙家必定不会怀疑其来意,反而会受宠若惊热情招待。
唯一的担忧就是请不请得动廖少爷,毕竟这种行动有一定危险性,万一被发现,说不定孙家人丧心病狂起来把他灭口。
出乎意料的是,廖城嘉接到电话后,了解了事情原委,立刻就同意。
听那语气俨然很兴奋,显然对廖少爷来说卧底游戏非常刺激,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甚至拒绝了容铮提出派个特警跟着的要求。
容铮也没强求,想必廖城嘉身边有专业保镖,不屑于他们派出的特警。
交代完正事,容铮突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医疗器械发出的电子音,心跳当即漏了一拍,往医院那边飘。
时间紧张,哪容得开小差,可止不住一听那声音,满脑子神经元就开始往医院那边跑了。
容铮一摇头,非常铁面无私的把满脑子乱七八糟担忧通通镇压了下去,正打算挂电话,那头廖城嘉偏巧特别助人为乐,悠悠来了句:“舒墨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容铮倏地一愣,试图欲盖弥彰想要说什么,那头廖城嘉却抢先一步把电话挂了。
容铮微微发愣,放下电话,被人拆穿心思,他的耳尖发烫的厉害,导致他微微有些出神。
多米正打算和容铮汇报情况,一扭头看见容铮脸色黑的像煤炭一样,他猛咽了几口唾沫把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赶紧低下头敲电脑妈呀,廖少爷这是说了什么?老大好久没出来的地狱魔鬼脸又出来了!他是不怕瞎开炮,我他妈就在容队跟前,我还能不能好好工作了!能不能救救孩子了!
这时,电话铃又突兀地响了起来,容铮猛然惊醒,连忙转身去接,刚要碰着电话,就被人抢先一步拿了起来,他望着那自作主张的年轻警员皱起眉。
然后老陈拉住了他,他扭过头,看见老陈冲他慈眉善目地一笑,扯着的他的袖子往另一处拉。
很不对劲,容铮皱着眉,这时候他全身绷紧了,从小他父亲就对他做各种各样的训练……全身的预感告诉他这是一种危险的预警方式。
不知道什么时候,多米两边多了两个人,站在他的身侧,把他牢牢地围在中间。
迟钝如多米好像也感到了些不对劲,他惊愕地叫了声:“老大,怎么回事?”
容铮不好的预感更甚,他抬起头,看见拿着电话那人正焦急地说了什么,过了会儿,那人神态一松,轻轻笑了起来。
容铮下颚猛地绷紧,意识到了什么:“你们…… amp;
忽然,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关上,窗帘也随即被全部拉得死死的。
下一秒,他耳畔响起老陈的声音:“对不起,容队,这个关键时候,我不能让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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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小鬼)残缺器官的遗体(三十九)劝说
“啊,今天天气看来不错。”一只戴着机械手表的手从窗户上撩过,手表的主人望着外面的天空这样说道。
但是要是同时抬头看去,会发现这里的天空是一片粘稠化不开的黑色,像是某种胶质物体,就要坠下撕开天与地的交界。
不过那不是暗淡沉闷的乌云,而是一片将这座城市的生气统统吸走的烟尘。
浓郁刺鼻的煤油及呛鼻的烟火味,总是萦绕着每个能呼吸的生物。
将窗户关好,手表的主人皱了皱眉,好看的丹凤眼朝旁轻轻一瞥,旁边笨重的医疗器械没眼力界地“嘀”了一声。
廖城嘉抱着手臂转过身,坐在床前帮床上的人捏好被角:“可能那个人会遇上一点小麻烦,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以他的身份,没人敢动他的一根汗毛。”
他顿了顿,没人回应,这时笨重的医疗器械轻轻地“嘀”了一声。
廖少爷莫名觉得有些凄凉,低头看着床上躺着的黑发少年。
舒墨正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让廖城嘉一直很好奇的是,舒墨的皮肤总是透着莹白。
准确来说,舒墨的长相的的确确属于亚洲人,然而他的皮肤确是正儿八经的白皮肤。
更令人愕然的是,他还继承了亚洲人该有的皮肤细腻,白种人的雀斑在他的皮肤上半点找不到。
这究竟是怎样的基因,会融合成这样一个外表古怪的少年呢?
廖城嘉看着舒墨的长相,不着五六地想,舒墨如果不当警|察,做保养品模特,应该也很不错。
便宜了姓容那家伙了。
廖城嘉这样想着,他完全忽略了对方,也是个难得一遇的大帅哥,不仅年轻有为,家庭背景也非同一般,恰恰合了华国人对金龟婿的定位。
他轻轻用手指拨开舒墨头发上的几缕发丝,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有个事情,我必须去做,希望您能做个好梦。”
虽然是祝福的话语,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悲哀,笨重的医疗器械像是共鸣一般“嘀”了一声。
这时候,粘稠的黑暗里,一个黑发的小男孩缓缓地睁开了眼。
……
有点麻烦的容铮果然很麻烦。
他皱着眉被迫坐在一把木椅上,周围的人无不忌惮地盯着他。
明明只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人,却有着让人倍感压力的面孔。
这应当得益于自幼二十几年日夜浇灌的特别训练,导致那种让人渗人的气势渗入骨髓。
无需他特意释放,就能让周遭人感觉到。
最令人敬畏的是,他那双不怒自威锋利的眼睛,深邃的眼窝下,黑色的瞳孔带着淡淡的琥珀色光晕,在光照射下,会泛出两种颜色,还会发现犹如帝王之相的重瞳。
所以所有人都小心戒备着他。
但是远离大都市出生于泥河之间的人,大多都少了那么点对上位者的敬畏心。他们就像是泥土捏成的,艰难地顶着雨水的冲刷,才能在这满是阴霾的天地之间苟活。
于是小耗子拉倒了大象,滴水腐蚀了坚石容铮被困在了狭小的办公室里。
完全被封闭的办公室,顷刻间陷入一片沉默,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
这时候,楼下哀嚎的哭声更加响亮了。
导致这一瞬间,容铮的脸色越发黑沉,在他薄薄的衣料下,浑身的肌肉此刻都绷紧了,蓄势待发。
“你们……和他们是一伙的?”多米很憋屈地坐在电脑前,实在忍不住沉默,问出了容铮此刻就想问的问题。
“不是。”老陈飞快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我们事先都不知情!”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跟着否认。
“那你们干嘛要这样做?你们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多米忍不住叫了起来,他掰着指头对于事情的后果开始一一举例,“你们不仅会被停职,还会接受内部调查。你们知道内部调查是怎么样的吗?他们会把你们关在一间屋子里,当然不会对你们动刑,但是你们什么都不能做。没有任何娱乐,二十四小时除了被审讯,就是被人看管着。唯一能看的,就是一本很薄枯燥的规则书。相信我,到最后,一定会疯掉。最关键的是,简历上有了污点,你们以后就完了!”
这时候,屋内陷入一种怪异的气氛,所有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看起来似乎有些动容,可是没人站出来。
多米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打算再把事情严重性再更加声情并茂地描述一遍。
最后还是老陈主动出声:“没有用的,不要劝我们了。”
多米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抬头看见所有人坚定的目光,忽然,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从小在利己主义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不过他能分辨出,这些人下了这个决定,就不再改变,所以他干脆闭上了嘴,不再浪口舌。
容铮深深扫了一眼所有人,目光落在眼前的老陈身上。
他问:“魏威会有危险吗?”
老陈摇头:“不会,我们只是刚才下了指令。让他们原地等待,等候最新指令,也就是说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单纯的服从命令罢了。”
他眉头紧皱,看了看多米,又看了看容铮,沉声说:“我们只是想让你们再等等,给我们一些时间,等我们要知道的结果出来。之后怎么追究,悉听尊便。
容铮站起身,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你觉得你们能困得住我吗?”
老陈立刻低下头,姿态放得很低,声音却很坚定:“就算你冲出去又怎么样呢?”
容铮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与此同时,他感到了一丝难以言喻沉痛的悲凉。
是啊,他就算出去,拼上最快的速度,恐怕也无法赶到那个现场。
毕竟这座城市,并不属于他。周围的空气仿佛生成了无法拨开的薄膜,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无端地截断,好似在痛斥着他的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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