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没有金手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废泥
冉小安听他叙述完,翘起了嘴角,“我总感觉,这句诗,不是写给段,而是写给我的。”
“你?”
“嗯。”冉小安难得主动打了一下方槿的后背,“出去吧。”
“你不…”
“你若是想要留在这里缅怀你姐姐,我也不拦着。”
方槿迟疑了片刻,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字,随着冉小安离开了。
老和尚早已将斋食备好,独自在那里滴答滴答地敲着木鱼,冉小安审视了半天,方槿为他夹了一筷子菜,“怎么了?”
“没怎么。”
“他是人是鬼还是幻觉?”
“不是鬼。”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冉小安移开目光,将一大碗米饭扒拉进嘴里,“先等天黑,再等天亮。”
方槿想到那句诗,“你是说…字面意思?”
“嗯,试试吧。”
“好。”
冉小安觉得,纵是那寂寥无眠的两年,也漫长不过这短短的一个时辰。
夕阳的余光隐匿在钟楼的角落,冉小安站了起来,举起了钟杵。
老和尚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地,阖目敲打着木鱼,方槿不敢扰他,只见冉小安闭上眼睛,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僵在那里,然而头顶却冒出高热的白烟,衣衫被瞬间浸湿,汗液顺着衣角滴落在地板上,又被迅速蒸腾。
“小…”方槿舔了舔嘴唇,还是屏气凝神,沉住了气。
“咚”
钟声不似以往悠扬,整个山谷中传荡着振聋发聩的回音,房梁上的经幡宛若大风吹过呼啦啦地作响,方槿捂住耳朵,艰难地走向冉小安,对方脱力般地跪倒在地,方槿贴近了他,只听到微弱的四个字:还有一次。
冉小安坐在崖边不言不语,呆若木鸡地仰望着头顶上的璀璨星光,方槿为他披了一件外衫,在他身旁坐下,“好些了么?”
“这话该我问你。”
方槿莞尔,“还有些耳鸣。”
“嗯。”
“小安,我说过,你可以的。”
“可以么?”
“嗯。”方槿遥望着远方黑漆漆的悬崖,“一整颗金珠的力量不是半颗所能比拟的,它是广袤无限的潜力,你的父母远不及你,故而你虽不懂破解幻境结界的咒诀,却能靠自己的能量强行突破。”他欣慰地笑了笑,“我姐姐肯定也是知道这一点,才留下那两行字的吧?”
“她是什么样的人?”
“你好奇?你居然好奇?”
“我不好奇。”冉小安作势要站起来,“不说算了。”
“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怎能不满足我的大外甥呢!”方槿拉住他,又将他拽了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她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聪明得有点可悲。”
“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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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方槿怅然一笑,“看得越透彻便越绝望,尤其是人之间的感情,这点你倒是像她,眼里揉不得沙子。”
“是么?”
“是。”方槿瞟着他的侧颜,视线有些模糊,“小安,你能理解么?”
冉小安发自内心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对不起。”
“无妨。只是你为何要问我呢?”
冉小安没有回答,方槿想到姐姐,悲从中来,他仰头躺倒在草地上,“我歇一会儿。”
“嗯。”冉小安抱住膝盖,继续仰那看不清的无云星空。
诚如方槿所言,他是被清晨的钟声震醒的。
曙光破晓,黎明的天际仿佛一个麻袋,被撕扯出巨大的口子,四周的场景变幻莫测,绕得人眼花缭乱。方槿甩了甩头,深吸了一口气,大笑了出来。
冉小安成功了。
“小安!”
冉小安痴痴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钟杵和老和尚就那么倏然消失了,他累得气喘吁吁,脑袋一晕,倒在了方槿怀中。
“别睡!”
“这是哪?”冉小安摆了摆手,扶着方槿站住,四周安静得诡异,只能听见段昀浑浑噩噩地缩在阴暗的墙壁后自言自语,并且,俨然还是黑夜。
“京城?”
“是,真正的京城。”
“去找哥哥。”
“等…”
话还没有出口,一辆马车由远及近,方槿顿时警惕起来,待他看清车里泔水桶中钻出的人后,更是难以置信。
“段溪?”
冉小安大惊失色,飞身朝着马车冲去,拼命掀开每一个桶盖,果见段氏三兄妹身着太监的服饰坐在狭窄的木桶之中,却唯独不见他最牵挂的那个人。
“我哥哥呢!”
段濯一言不发,段滢只是掩面哭泣,冉小安的脸色难看得可怖,他看向段溪,满脸泪光的少年啜泣道:“小乐哥哥…为了救我们…被…被…箫睿…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谢谢大家~
第57章绝处无逢生
当那一丝朦胧模糊的光线再一次黯淡下去,冉小乐知道,黑夜将至了。
段氏兄妹都在阖目沉睡,不愿醒来,在这种神和肉体都饱受折磨的时刻,梦中的虚妄就是桃花源,让人得以短暂的解脱。
可冉小乐睡不着,也不想睡。
段一定是在针对小安,以他为筹码。
那孩子,若是逼不得已,让他一命换一命,怕是也会照做吧。
“小安…宝贝…”
冉小乐咬住自己的手指,他不能叫出那个名字,莫不然思念入了骨,牵一发而动全身,扛不住摧心的疼。
“哼,又在想你那个姘头弟弟了?”
“段公子?”冉小乐抹掉了眼角边的泪渍,抬起头来瞪着段濯,他双目无神,却明显饱含怒火,“请你不要侮辱小安,他不是我的…我的…”
“哦?那就是你自己不知廉耻咯?”段濯起身,笑着朝他走来,脚步很轻,声音也很轻。
冉小乐沉默不语,段濯捏住他的下巴,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灼疤,“啧啧,冉小安当真口味清奇,就算喜欢男人,也总要找个眉清目秀的才是,这种烂脸的丑八怪算什么?还比不上一个肮脏的小倌。”
冉小乐忍受着他的讥讽,段濯的手就像一柄钢钳甩脱不得,只得认命地说道:“是,我不要脸,段公子,你大半夜不休息,就是为了羞辱我?”
“我可没那闲工夫。”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呀…”段濯突然冷笑一声,凑近了冉小乐的耳畔,沉声道:“我这两个弟妹太善良,不忍心杀你,我只有等他们睡着了,才能…”
“不要!”冉小乐反应过来,一边拼命推搡段濯,一边高声喊道:“段溪!段…”
胸口被一阵凌厉的掌风击中,冉小乐被甩飞,砸到墙上滑了下来,他还张着嘴,口中却被一股酸腥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哇得一声,呕出了几大口浓血,才终于喘上了气。
“你若是…杀了我…纵使出去…小安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段濯又在他断裂的肋骨上补了一脚,揪住他的领口,森森地说道,“这笔账算不到我头上,你就安心去死吧…”
冉小乐倒抽了一口凉气,事已至此,他只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放心,我很利索…”
段濯的手笼罩在冉小乐的头顶,刚要运足内力,却听见不知何处传来了哗啦啦的铁链声,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喝道:“谁?”
石门被推开,冉小乐扭头看了过去,就要睁不开的双眼却立即又闪烁出希望的光,他趁着段濯未及动作,捂住自己的腹部从他手下爬了出来,“宋公公?”
“你认识他?”段濯了力,手却死死攥住了冉小乐的胳膊,“他是谁?来做什么的?”
“不知道。”冉小乐挣不开他,只好由着他拉扯自己,他定了定神,又确认了一次:“宋玉,是你么?”
“小乐兄弟,好久不见,你怎么落魄至此了?”
没错,是他。
冉小乐笑了,“宋公公是来杀我的?”
“咱家来救你。”
“这可奇了,箫睿会让你放了我?”
说到箫睿,宋玉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待他走近,冉小乐才看清楚,四年的光阴竟能在一个人的脸上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他明显苍老了许多,不知是不是月光的原因,冉小乐总觉得,他头上的青丝已成白发,整个人就像一片日薄西山的枯叶,随时准备告别。
“皇上,被害死了。”
“哈?”冉小乐震惊之余却毫不意外,“段么?”
宋玉诧异地注视着他,怀疑的目光逐渐变得悲怆,“我不知他姓甚名谁,你见过,那个能看到过去的黑衣人。”
他就是段么?
“可我怎么没听说皇上驾崩了?”
“哼。”宋玉哀戚地摇了摇头,“他解了方槿种在皇上体内的毒,从此皇上对他说一不二惟命是从,他改换了朝臣,屠杀了异己,然后又…又毒害了皇上…”宋玉冷静了一会儿,继续艰难地说道:“他是如此神通广大,竟能附进皇上的身体里,皇上的一举一动言谈举止都学得惟妙惟肖,没有人发现破绽…”
“那你…”
“皇上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就算瞒得过天下也决计瞒不过我,可我势单力薄,只能装聋作哑,指望着有朝一日…能为皇上报仇雪恨…”
“宋公公…”
“小乐兄弟。”
宋玉突然跪了下去,给冉小乐磕了一个头,冉小乐被段濯箍着,只能任由他扣了下去,“您这是…”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他该死,但我们做奴才的,也该为主子去死。”他膝行至冉小乐脚下,哀求道:“他和皇上密谈的时候,我也得知了些消息,你弟弟神通广大,我不图别的,就图他杀了那个人,我这条老命,也能安心伺候皇上去了…”
冉小乐不置可否,他不可以替弟弟做出任何决定,更何况,对方再可恶,那也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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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亲生父亲。
“对不起。”
“哈…”宋玉仰天大笑,老泪纵横,“我就知道,你护着弟弟的心境和我护着皇上的,如出一辙。”
“宋公公…”
“罢了,反正我也不信你那个阎罗般的弟弟会饶了他。”
他站了起来,从怀中拿出四颗黑色的药丸,“服下这个吧。”
段濯挡住他伸来的手,“这是什么?”
“解药。”
“解药?”他一把夺去,思索了片刻,往冉小乐嘴里塞了一颗,“你先吃。”
冉小乐白了他一眼,对宋玉鞠了一躬,“多谢。”
“不必。”
段濯见冉小乐无恙,这才放开了他,跑去叫醒弟妹,段溪不知正在做什么梦,“啊”地一声惊了起来,怔了半天才讷讷地眨了眨眼睛,“大哥?”
“先别问,你们两个把这个吃了。”
段溪本能地嗅了嗅,瘦了一圈的小脸上不由自主地咧开嘴角,“大哥,这是哪来的?”
段濯看向宋玉,段溪连忙跑过去对着他深深作了一揖,“当真是中了毒,多谢公公相救。”
“多说无益,赶紧服下吧。”
“嗯。”
三人也将解药吞下,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均感到头晕目眩,石壁开始像蜕皮一样层层散去,再一晃神的功夫,只见那厚重的石块不见了,睁开眼,这只是一方再寻常不过的牢笼而已。
“随我来吧。哦,对了。”宋玉匆匆出去,又匆匆跑了回来,手上捧着四套小太监的袍子,“穿上这个。”
“好。”
冉小乐强撑着一口气,段溪搀扶着他,五个人蹑手蹑脚地逃出了天牢,宋玉在外面备了一套马车,他四下巡视了一番,回过身对冉小乐说道:“这是御膳房的泔水桶,有四个是空的,你们进去。”
“那你怎么办?”
“我早就活够了,留在这里还能拖上一阵子,小乐兄弟,四年前…对不住了。”
冉小乐笑了笑,“那么久远的事,我早忘了。”
宋玉也笑了,他叹息一声,“小乐兄弟,若不是我净身入宫做了太监,若不是立场不同,若不是我必须害你,咱家定交了你这个朋友。”
“您已经是了”
“为何?”
冉小乐在宋玉的肩膀上拍了拍,“宋公公,冉小乐至今还感念您当年那一杯断头酒呢”
“哈…哈哈哈…下辈子…哈哈…下辈子…”宋玉笑得直咳嗽,他用袖口点了点眼睛,正色道:“快走吧。”
冉小乐欲跪,宋玉扶住他,“大恩不言谢。”
“好。”
吧嗒吧嗒的马蹄声和嘎吱嘎吱的车轮声交替击打着五人的心,宋玉沉默地赶着车,狭窄短暂的青石路仿佛人生般漫长。直到它们戛然消失,冉小乐才恍然,这份聒噪嘈杂有多么珍贵。
“宋玉,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做什么?”
冉小乐整个人都僵住了,时隔四年,他依然能清晰地辨认出这个声音。
箫睿的声音。
“回皇上,泔水太臭了,御膳房的小子们不识规矩,奴才怕扰了您的圣体,连夜将这些脏东西打发出去才是。”
“这种小事,用得着你这位总管公公亲自去做么?”
“小的们办事不周,奴才教训了他们,一时疏忽,打得他们直不起身了。”
“你倒是体贴。还回来么?”
宋玉顿了一下,“自然是要回来的。”
“嗯。好,你们去吧。”
“是。”
冉小乐听得一清二楚,箫睿说的是,你们。
马蹄声又重新响起,冉小乐揪着一颗心,肋下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然而他无暇顾及这些,他不相信箫睿,不,段,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砰!”
果不其然,一声刺耳的嘶鸣,保护伞被震成了碎末,然而其他人的木桶却安然无恙。不远处的那个人正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既不愠怒,也不微笑,只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缓缓向马车踱步而来。
“宋公公!”
宋玉倒在了血泊之中,已经闭上了眼睛,段赏了他一个体面,走得足够安详。
“这样的狗奴才,不配浪孤的时间。”
“段,你别装了。”
冉小乐跳下马车,他体力不支,晃了几步才堪堪立住,“说吧。”
“聪明呀。”段围着他转了一圈,自语道:“怎么就看不到呢?”
冉小乐直挺挺地站着,“放了他们。”
“好啊,我一向言而有信。”段闪到他面前,“不过,你们也要说话算数,不是么?”
“什么话?”
“那张字条上分明写着,杀一人,余者生。我都已经网开一面了,你们却还如此贪婪,怎能不守规矩呢?”
冉小乐咽了咽口水,强提起一口气,“好,杀我,你放了他们。”
“小乐哥哥!”
段溪掀开桶盖钻了出来,脸上的不知是汗是泪,“不要…”
“小溪。”冉小乐握住他的手,“记住我的话,让小安好好的,快回去,乖。”
“我不要你死…”
“正愁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机会就来了。”冉小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溪,我这条命对他来说还是有点用的,他不会杀我,别担心。”
“可是…”
“没有可是!听话!”冉小乐抱住他,在他耳畔悄声道,“我只能相信你了,段溪,告诉小安,我愿意。”
“小乐哥哥…”
冉小乐为他拭去泪痕,“告诉他,记住了么?”
“嗯!”
段溪哭得太难过,冉小乐强忍住不看他,对段吼道:“兑现你的承诺。”
“我那弟弟虽是孬种一个,这傻侄子倒还凑活。”
冉小乐挡在段溪身前,“兑现你的承诺!”
“哎呀哎呀,好吧。”
段的龙袍在半空中一挥,那匹受惊的马便又动起脚步,向着宫门外跑去,段溪大声呼喊着,冉小乐背过身,充耳不闻。
“冉小乐?”段露出了他自身的声音,“你是我儿子的哥哥?”
“是。”
“那可巧了,我是他父亲。”
“狗屁!”冉小乐此时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啐了一口,指着段的鼻子骂道:“你扪心自问,普天之下哪有你这般一心想要害死儿子的父亲!他孤苦伶仃十八年,十八年啊!你可曾养育过他?现在你回来了,又可曾补偿过他?你竟还好意思腆着脸倚老卖老,说你是他父亲?你这个垃圾!直男癌!变态!混蛋!”
段只是皱着眉头笑了笑,“可我就是他血浓于水的亲生父亲啊,冉小乐,你以为我想要这个儿子么?”
“你不要我要!我照顾他一辈子,不劳你心!”
“哈哈哈…照顾到床上去么?”
冉小乐语塞了半晌,理直气壮地盯着段,“关你屁事!”
“你好好想一想,阻碍他成功的人到底是谁?”段贴近了他,巨大的手掌在他腹间的伤处狠力一捏,幽幽地说道:“也请你扪心自问,寡廉鲜耻,忤逆天伦,行若狗彘的人,又是谁?”
冉小乐疼得直打颤,他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溢出一句话:“我不会离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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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耻笑一声,“若是天人永隔呢?”
“你要杀我?”
“是啊。”
“你杀了我,小安会恨你一辈子。”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段直视着他,目光狠辣且决绝,“你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什么?”
段勾起了唇角,这个小动作冉小安也常做,“我就是要让他痛苦,他越痛苦,金珠便越凌厉,他才能登峰造极,而我才能知道,人的无限,究竟在哪里。”
“成功就那么重要吗?人中龙凤就那么重要吗?让他当一个平凡快乐的孩子不好么?他是你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儿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凡人的感情我不需要,段燃也不需要,但失去一个爱人的代价我能承受,他也必须能承受。”
“他和你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哈哈哈…”段的笑中充斥着得意洋洋的满足,“他可比我厉害多了,等他有本事杀了我,才真正配当我段的儿子!”
冉小乐理解不了这般可怕的人,他也不想理解,而且也没有机会再去理解了。
“你耽搁他太久了。”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冉小乐听到来自腹腔内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还有段回荡在他耳边冰冷的话语:
“父子相认,怎能不送我那好儿子一份大礼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乐又要受苦了。。。
我有罪,打我吧(*/w\*)
都是黎明前的黑暗,不会持续太久的嗯!
第58章生亦何欢
“你再说一遍。”
段溪泪如泉涌,“小乐哥哥被箫睿…抓走了…”
冉小安一声怒吼,顾不得问及缘由,更顾不得自己此刻的虚弱,拔腿便向皇宫疾奔而去,可当他到达红砖碧瓦的高墙前时,那扇紧闭的宫门,竟自己打开了。
又是一架马车,安静地停驻在冉小安身边。上面只有一个木箱,可怖的颜色从底端缓缓渗出,滴答滴答地坠入冉小安脚下的地面,像地狱里不灭的罪恶之火,又像高岭上昙花一现的丹顶红。
“小安…”
方槿和段溪追了过来,冉小安明显在犹豫,一脸凝重也掩饰不住他的满心惶恐,方槿知道,冉小安一定和他一样,正在被巨大的不安笼罩着。
颤抖的双手触碰到木箱的铁链,没有上锁,一拉,便能打开。
“小安!”方槿按住他的手,“你要打开它?”
冉小安从未有过如此心惊胆寒,他一直都在睥睨众生,可此时此刻,他却害怕了,而解决这种害怕的唯一方法,就是打开眼前的箱子,让事实告诉他,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那个人还好好地活着,冉小安只求上苍予他这唯一的恩。
冉小安没有理会方槿,甚至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抽出了铁链。
箱子打开了。
冉小安木然地呆站在那里,许久许久,段溪在哭,段滢在哭,段濯和他疯癫的父亲也在哭,连方槿都在哭,可是他没有哭。
木箱中的人,安静得不像话,耳朵,鼻子,嘴巴,眼角流出的血染红了他的面颊,黏湿了他的头发,而他也不喊一声疼。
段似乎是有意要让冉小安将这幅美景看得更清楚,那个人全身不着片缕,手臂和双腿被扭曲地反绑在背后,一条深长的口子从小腹延伸至胸膛,断裂的肋骨捅破了脆弱的皮肤,从那悲哀的窟窿中,甚至可以窥探到他烂泥般的内脏。
每一刀都是恰到好处的痛不欲生却求死不得,他是在折磨和煎熬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如同一个薄如蝉翼的花瓶,碰不得,粉身碎骨。
冉小安多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具冰冷的尸体不过是段欺骗他的伎俩。那个人的体温还留存在自己怀中,仅仅是几天之前,他还亲过他吻过他抱过他,他还许过他一生一世的幸福,他还承诺过,说好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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