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阴倌徐祸桑岚季雅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佚名
平古县我先前就因为季雅云的事来过,这就是个小县城。
我们跟着导航来的这地方,就是城边的护城河。
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城乡结合处,一边是沿河的一条小街。顺着一座老石桥过了河,对面就是一座墓园,再往前就是荒郊野地了。
因为平古岗是典型的岗子地形,站在河这边,不用刻意抬头,就能看见墓园里耸立的一座座墓碑!
事实是所谓的城河街就是一条极短、极破的小街。
除了靠着石桥的这头有两家卖花圈香烛的铺子,就只是一排老旧的两层楼,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大白天的也不见什么人影。
但凡有点忌讳的人,谁会愿意住在这儿
见窦大宝兀自恼火,我打趣说,可能是老段怕我孤单,所以才刻意替我选了这么个住所。
窦大宝瓮声瓮气的说“你就不该过来!在家住的好好的,咱哥俩还能做个伴,你过来干啥啊”
说着抬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我捏了捏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沿着河边往里走了没多远,就都觉得不大对头。
“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窦大宝抬手指着旁边一栋旧房子,“这里都是双号。”
我看了一眼门牌,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十四号……
国内沿街的门牌基本上都是一个排列模式,那就是一面街的房子是单,一面是双。
这边仅有的一排房子,明显是按双数标注的,怎么会有三十一号
要按照正常的逻辑,如果有三十一号,那就应该在……
我朝对岸看了一眼,看到林立的墓碑,忍不住一哆嗦。
难道真是段佳音知道了瞎子找过她老爹,故意报复我,想要整我
“你们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和窦大宝都被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却不见有人。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透露着古怪。
只听见声音,看不到人,难道是见鬼了
可别说现在是正晌午了,就算有鬼,我和他也不会看不见啊!
“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显得很狂躁。
这次我仔细分辨了一下,顺着声音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本能的拉着窦大宝倒退了两步。
这哪是什么鬼啊,声音根本是从十四号的一扇窗户里传出来的。
窗户上钉着老式的绿色窗纱,上面沾满了灰,就在这窗纱后边,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正瞪视着我们。
从声音分辨,那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一个老人,看到我和窦大宝站在他家门口对着他家指指点点,所以才出言质问。
虚惊一场,我忙道歉说,我们是来租房子的。
边说边拿出手机,拨打老陈的号码。
出乎意料的,电话一拨出去,十四号的窗户里竟传来了手机铃声。
电话没有人接,十四号的房门却打开了。
一个老人探出头,拧着眉毛看了看我和窦大宝,“是你们要租房不是说一个人住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老头就是房东老陈!
我说“大爷,是我打电话给您的,我一个人住,我朋友是来送我的。”
“哦,那你等等。”老陈说了一句,关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他才拎着一串钥匙走了出来。
看清老陈的全貌,我不禁一愣。
这老头看年纪得有六十开外了,体型却十分的高大。
单是身高,至少得有一米八五以上,而且背不驮,腰不弯,再加上那张虽然满布沟壑却颇具立体感的脸,竟显得有些威猛。
老陈让我们跟他走,边走边自顾自的说,让我以后喊他陈伯就行了。
陈伯……
虽然没有不尊重老人的意思,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到了一种男人特有的生理现象。
老陈把我们带到街尾的一栋两层旧楼前,边拿钥匙开门边说就是这里。
走过来的时候我一直留意门牌号,这栋楼根本就没门牌,离最后一栋有门牌标识的房子间隔了大约二十米,是一栋单独的旧楼。
最后有门牌的房子是二十八号。
要按这么算,那眼前这栋楼应该是三十号,又怎么非说是三十一号呢
跟着老陈一进屋,我和窦大宝就都愣住了。
我和他都没想到,房子的一楼,竟像是一间铺面。
进门后左侧是一个老式的木质柜台,柜台后是一把摩挲的发光的圈背藤椅,靠墙则是一排的货架。
这布局居然和后街的铺子十分的相似,只不过货架上摆的不是香烛纸钱,而是一个个的灵牌!
“怎么样房子还满意吧觉得行就付钱吧,按电话里说的,三百一个月,一次性付一年的租金。”
老陈仍是自顾自的说着,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就好像知道我一定会租下他这套古怪的房子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从他沉静深邃的眼睛里,竟似乎看到一丝嘲弄的味道。
可事实是,当看到货架上灵牌的那一刻,我已经决定要租下这套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墓碑林立的怪房子了……
第221章 第一案
“这破房子,倒贴钱咱也不租!”窦大宝铁青着脸说。
我忙把他拉到身后,再看老陈,竟然嘴角微微扬起,明显露出了嘲弄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在这个老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不同于寻常人的气势。
我对老陈说,我先把房子看一遍。
他显得很不耐烦,但还是把那串钥匙随意的丢给了我。
我硬拉着窦大宝上了楼,二楼同样是一个大间,床和其它家具倒是齐备,只是款式都很老旧了。
窦大宝瞪着眼说
“这房子忒丧气了,再便宜也不能租!要是单纯的对着墓地也就算了,你看看楼下……那都是什么啊这根本就是个给人请灵牌的铺子!”
我示意他小声点,压着嗓子问他“你看没看出,这个陈伯有什么不对劲”
窦大宝用力点着头说
“的确不对劲,这么大年纪了阴不呲咧的,还以为这破房子是他娘的风水宝地,别人哭着喊着抢着租呢!”
“别瞎说!”
我摆了摆手,走到后窗边,隔着窗户往楼下看,后边是个十多平米的小院,一边是两间小平房,应该是厨房和厕所。
这房子实在是够年头了,也的确不适合年轻人居住。
可来了这里以后,我开始相信,那条短信应该是段乘风本人发给我的。
他也绝不是瞎操心,单单替我找个住所。让我来这儿,必然是有着一定原因的。
我让窦大宝别再多说,拉着他下楼到后院看了看,回到前面对老陈说
“这房子我租了。”
老陈咧了咧嘴,“那就给钱吧,我只要现钱。”
我点点头,一边掏钱包一边指了指货架上一个刻了字样用来做样品的灵牌,假装不经意的问
“陈伯,这灵牌是您刻的您是帮人请灵牌的”
老陈又恢复了那种不耐烦的神情,拧着眉头说
“是我刻的,我不光帮人请灵牌,还帮人刻碑呢!不过我现在都在家里干活,这里就空了。”
我朝对面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数出提前准备的房租交给了他。
“呸!”
老陈朝手指上吐了口唾沫,边往外走边嘀嘀咕咕的说
“早该来了……耽误生意不说,还他娘的害我少收两个月的房租。”
“哎,我去……”
我拉住想要发作的窦大宝,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吭声。
等老陈离开,窦大宝终于忍不住给我当胸来了一拳,“你脑子进水了干嘛非得低三下四的租这破房子”
我走到货架旁,拿起那个刻字的灵牌擦了擦,抬眼看着窦大宝说
“我当初和潘颖进到31号地下的那座庙里,那里不光有拴在一起的泥娃娃,每个房间都还有两个灵牌。”
我把灵牌举到他面前,“那上面的字迹,和这个灵牌一模一样。”
窦大宝愣了愣,说
“你的意思是……庙里的灵牌是这个怪老头刻的”
我把灵牌放回货架,走到柜台后摩挲着藤椅的靠背。
“噢,我下回来,给你把藤椅上的坐垫带来,那是小包租婆专门给你……”
窦大宝说了半截反应过来,在自己嘴巴上抽了一下,转过脸去了。
我过去搭住他的肩膀,边往外走边说
“不用替我担心,瞎子说的对,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再见面的机会。走,帮我把行李搬过来,然后咱哥俩喝酒去。”
晚上送走窦大宝后,我回到新家,关了门,走到柜台后,透过窗户,隔着飘落的雨丝呆呆的看着河对岸的那些墓碑发呆。
半晌,坐进藤椅,在黑暗中点了根烟。
“女骗子,你一定要来找我,别让我等太久,我会撑不住的。”
……
转过天一早,我冲了个澡,回到二楼的房间,对着衣柜上的穿衣镜照了照。
片刻,转过身,扭过头看着镜子里映出的,位于我后背靠近右肩位置的那片印记。
这印记是我在地下大殿里被金甲怪虫用长足的尖端砸中后留下的。
在被砸中的那一刻,虫足上针一般的刚毛,深深的刺入了我的后背。如果不是背包里的泥娃娃替我挡了一下,我应该已经没命了。
可尽管经历了生死,我最终还是没能把她带回来……
我还记得在满归镇出院那天最后一次换药,瞎子说这片伤疤像是一把刀,窦大宝和潘颖却一致认为,反过来看,这像是一个鬼爪子。
而且窦大宝还特别强调,这就和我们跨过忘川河时,‘奈何桥’下伸出的那些爪子一样。
“管它像什么,从今以后,我就只等你回来。”
我对自己说了一句,拿起床上崭新的警服,一件件穿在了身上……
走进平古县公安局大厅,我还没看清状况,就有一个路过的女警在我手臂上扒拉了一下。
“你哪个局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女警眯起眼睛看着我问。
我朝她敬了个礼,“你好,我叫徐祸,是新调过来的。”
女警睁大眼睛点了点头,却又很快眯起眼,带着顽皮的笑意说
“噢,还连警衔儿都没配发呢,警校刚毕业的吧那你可得喊我师姐。”
我看了看她的肩章,喊了声师姐。
“嘿嘿,跟你闹着玩呢,我也才刚分配过来,准确的说,和你一样,都是菜鸟。我叫肖阳,你喊我名字就行了,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丘局长的办公室。徐祸……这名字真怪,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似的”
肖阳边走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忽然扭过脸来问我
“你哪个警校毕业的啊”
我吸了口气说“我是xx市医学院毕业的。”
“医学院”肖阳瞪大了眼睛,指着我说“你就是市局派来的那个法医”
我刚点了点头,她就抬高了调门,“你就是那个阴阳先生”
“咳……”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讪讪的向一旁投来诧异目光的警察点了点头,拉着这冒失鬼逃也似的匆匆往后走。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特么是哪个不着四六的传出来的都传到这儿来了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迎面碰上一个圆脸的中年人。
丘局长朝他抬了抬手,“老高,你来的正好。这是徐祸,刚调过来接替老翟的。徐祸,这是老高,高战、高胖子,是咱局里刑队的队长,以后你归他管。”
高战愣了愣,转过脸看着我,毫无严肃可言,反倒是眼睛里带着几分好奇。
我也仔细打量他。
这个高队长年纪约莫四十五六,说他是胖子实在有点夸张,他就是中等身材,但是肩膀比较宽,属于那种特别壮实的体形。主要是脸圆的跟个大贴饼子似的,显得胖。一双眼睛也跟两个一块钱硬币似的那么圆,这让他看上去显得有点滑稽。
“徐祸是吧,可是久仰大名了。”
高战把一个文件夹随意的丢在局长办公桌上,拉着我就往外走。
他先是把我带到刑警办公室,和一干同事做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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