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阴倌徐祸桑岚季雅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佚名
季雅云看着我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一大家人围坐在炕上……然后你就冲进来,就掐住我的脖子……”
看到塑料布背面猩红色的巨大符文,她终究是说不下去了。
我虽然已经看破了端倪,可面对这一扇门那么大的鲜红符箓,也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这符文绝对是用人血画的,根据颜色和特定环境下的凝固状态判断,符文最近一次被描绘绝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
这么大一道符,得用多少血
磕头虫盯着我看了一阵,猛然转头看向病女人。
病女人本来还期期艾艾,和他眼神一对,闭上泪目摇了摇头,转向我,睁开眼问
“你们真是阴倌”
我看着她不说话。
病女人又道“您别想岔了。门后的符箓,是我丈夫画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们一家。如果是心存恶念的人,又或是鬼魅邪祟,进来后,就会魔由心生,看到一些异相。你也看到我们家的环境了,我丈夫整天在外求医问药,我身体又不好,还要照看家人……不得已,我们只能如此。”
我打断她说“行了,你们不用跟我解释。你们的事,和我没任何关系。我施给你丈夫一屉包子,给了那些钱,已经对得起良心了!”
病女人和我的目光同时斜向窗台下方,此时屋里已经恢复正常,那下头正洒落着我先前隔窗填进来的几张红票。
或许是经历的事太多,对于很多邪门的事,只要不伤及自身和我所关心的人,我都不求甚解。
因此,一句话说完,我已决心要走。
然而,这时静海和尚突然出声道“先别急着走!”
我皱眉“你别多事!”
静海又显得有些着急起来,“徐老板,有些事我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就只一句,走可以,但你还得马上回来!”
“你越来越比刘瞎子还烦人了!”
我说了一句,硬拽着季雅云走了出去。
出了城中村,上了车。
窦大宝扭脸问我“完事了我刚还想打给你,问你要不要钱呢。我……我刚听潘潘说了医院的事,那家伙也是个求医求破产的吧哎,祸祸,咱兜里都还算宽裕,要不,我再去提款机提点钱,咱再给他点”
“开车!”不等他说完,我就冷声道,“就近找家药房,买点烫伤膏。”
静海本来自打出门后,就再没了言语,这时忽然‘嘿嘿’一笑,“咱家算是看出来了,您徐老板可真个是面冷心热,话不多,心里却什么都装着。您是阴倌不假,可您也是看出来,那人一家境况惨淡了。嘿,既然您定下主意要接济他们点儿,那咱就别只买烫伤膏了。不如……咱多买两样东西,先把那病婆娘的砍头疮给治治,先保住她一条命”
第1287章 偏方
我脱口道“砍头疮”
“砍头疮是啥玩意儿啊”窦大宝问。
我说“砍头疮是民间的说法,中医叫做对口疮,也叫脑疽。因为病发于颈部,看上去就跟古代砍头留下的痕迹似的,所以叫砍头疮。”
我对医学也非一窍不通,可听静海说病女人得的是砍头疮,也觉得有些疑惑。
老和尚从头至尾都没现身,那女人又穿着高领的毛衣,压根看不见脖子,他怎么就认定,女人得的是砍头疮呢
再就是,就算搁在以前,砍头疮也并非是不能看好的绝症,更别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那女人要得的真是砍头疮,随便找家三甲医院,多半就能治好,又怎么会为了求医,落得现在的地步
静海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那女子得的是砍头疮不假,但这家人十有**还有别的事儿。旁的咱先不管,医者父母心,单就举手之劳,把她的疮病医好就是。”
按说寻医问药起码得是去药房,静海却让我们就近找一个菜市。
刚停下车,潘颖就坐不住了。我见她在身上摸索,问她要干嘛。
她脸微微有些发红,“我是真有点饿了,我……我身上没钱。”
我一拍脑瓜,“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行了,你跟我来吧。”
带潘颖出来就是吃饭的,但这会儿她却没了下馆子的兴致,只对着菜场门口的一个烧饼摊直咽唾沫。
那摊子卖的是当地颇有名气的吊炉烧饼,刚出炉的烧饼外酥里宣,别说狄金莲这长久没食人间烟火的女鬼了,连季雅云都看馋了。
我让老板给我来五个,这头刚给了钱,潘颖就从筐里抓起个烧饼张口就咬,烫的呼哧呼哧吸溜气,却也不舍得撒手。
我只看的好笑,对季雅云说“吃过正经的吊炉烧饼吗”
季雅云白了我一眼,“我们家小区外头也有卖的,不就是芝麻盐儿烧饼嘛,还有什么正不正经的”
“嘿嘿,单就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
我接过烧饼,招呼俩女人来到旁边一个熟食摊,“老板,给我夹十块钱的牛肉渣。”
当地的烧牛肉也是一绝,腌透的牛肉卤出来,切成大块在温油里小火一炸,咬上一口,真就齿颊留香。要说有什么不足,就是牛肉烧的太酥,切的时候外头一层直往下掉肉渣。小半天卖下来,盛肉的笸箩里就是一底子酥香的牛肉渣。
我小时候每回跟着姥爷赶集,但逢看到卖吊炉烧饼的就磨份着不走,缠磨姥爷买上俩,拿到旁边的牛肉摊,把烧饼割开了,夹上五毛钱的肉渣,那滋味儿就甭提多美了。
季雅云接过一个夹了牛肉渣的烧饼,说“这种吃法还真没试过。”
结果这大美女咬了一口,接着就完全不顾矜持了。潘颖那更是没吃相,几次都差点咬到自己的手指头。只不大会儿的工夫,五个烧饼就被我们仨给吃完了。
见我又回到烧饼摊,季雅云忙说“我吃饱了。”
我笑笑“你吃饱了,就不管大宝了”
静海忽然出声道“我说徐老板,你别光顾着吃啊,咱正事还没办呢。”
我脸一热,暗中问他要买什么。
静海说“旁的先不说,你就直接跟老板说,买个烧饼,得是能治疽疮的。”
要换了旁人说这话,我一准儿以为对方是拿我开涮,吃个烧饼就能治病,那不是扯淡嘛。
我却知道静海不会搞这样的恶作剧,稍一犹豫,就把他的原话对烧饼摊老板说了。
卖烧饼的也是上了年纪了,只看了我一眼,就抄起了捅炉膛的火钩子,“呵,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啊,怎么还知道这土方子我说小兄弟,这法子不是不能用,可真要是严重,那还是得去医院。”
他嘴里说着,手底下可也没闲着。先是从炉膛里戗了一大块炉灰疙疤,用火钩子敲碎了,竟是和着面团,做了个碗口那么大的‘烧饼’。只是这烧饼没用火烤,只是一块和了炉灰的油面饼子。
老板把生面饼用塑料袋装了,递给我说
“这是治病的,就不收钱了。不过我这儿可没香油,我跟你说,你就顺着这头往里走,去华子油磨坊。你就跟他说,买的香油不是吃的,是治病的,‘老滑头’就知道拿什么给你了。”
离开烧饼摊,季雅云终于忍不住问“我怎么没听过生面团还能治病香油又管什么用”
我说“你没听过的多了。关键你买菜都是去超市,你知道菜市场门往哪边开吗”
季雅云咬了咬嘴唇,斜眼看着我说“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用得着跟我这儿装吗”
我说“还真不是装,我还真听说过这治疽疮的土方子,就是没亲眼见过。”
说话的工夫,就找到了烧饼老板说的磨坊。不过这作坊大门敞着,里头却已经清空了大半,也没见有什么油磨铁锅,就只胡乱堆着几个塑料油桶。
才刚看清状况,里头一个围着皮兜子的“别看啦,不干啦,去别家吧。”
这老头年纪可是得有六七十了,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偏偏一张脸圆乎乎红通通的,不光没多少皱纹,还生了一双和高胖子同款的硬币圆眼,看上去很有点滑稽。
我心说,怪不得烧饼老板说他是老滑头呢,还真是名符其实啊。
现磨香油的作坊现在不是没有,但也很少见了。我生怕去别地儿买一是费事,再就是买来的香油不对路,就试着对老头说
“大爷,我们买香油是治病的,就买一点儿。您这儿……”
“哟,你这是要治疽疮啊”没等我说完,老滑头就在皮兜子上蹭了蹭手,“我这店里的油上午都处理完了,家里倒还有点,要不,你们跟我回家拿一趟我家离这儿不远,也不要你们的钱,就劳驾你们帮个忙,帮我把油桶捎回去就行。”
听老头说的实在,我当即就同意了。
只不过,等老滑头锁了门,拎着几个油桶往市场外头走的时候,潘颖忽然冷冷说了一句
“这老头可不是什么好人。”
第1288章 香油
我问潘颖“怎么个意思”
“没什么,就觉得他面相不善,不像好人。”
“你还会看相”我奇道。
潘颖摇摇头,“我们狄家虽然有着自成一门的秘术,但不精于相学。只是,我对这人的第一感觉就不怎么好。我看人还从来没看错过呢。”
她要不说后边的话,我说不准就还得追问她是什么感觉,一说后头一句,我就麻溜闭嘴了。
也不知道这狄金莲是不是先前迷失久了,真把一些事给忘却了。没看错过人要是没看错人,怎么会引狼入室,被月白长衫灭了满门呢
上了车,听老滑头一嘴东北口音,我也拉着尾音没话找话,“大爷,好好的买卖,咋就给关了呢”
“嘿呦,你没看我多大年纪了啊磨了大半辈子香油,干不动咯。这不,我家大小子年后刚给我添了个大孙子。把这头处理处理,我就回老家带孙子去咯。”
老滑头租住的房子确实不远,到了地方,家里也着实正在归置。
见他提了一塑料桶约莫至少十斤的香油出来,我忙说用不了这么多。
没想到老滑头冲我挤了挤眼,“嘿嘿,我这后个儿就回老家了,这也带不走啊。还不如就全给你呢,除了治疽疮,你家里总得开伙做饭吧我这可是实打实上好的小磨香油,放又放不坏,你就拿回去慢慢使呗。”
这一路唠下来,怎么都有点熟了,听他这么说,我只好掏出钱包。
见我要给钱,老滑头忙摆手说“哎哎,说了不收钱的,你这孩子咋这样呢。”
末了却又加了一句,“我这可是上好的香油,跟店里卖的瓶装的不一样,真材实料,平常一斤可就卖六十多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再看老滑头嘴上说不要钱,眼睛却一直往我钱包里斜,心说得,怪不得叫‘老滑头’呢,这尼玛愣是把平常最多三十来块的香油,翻了个翻儿硬卖给我了。
提着油回到车上,窦大宝边啃夹肉烧饼边探头看了一眼,“我去,咋给这一大桶啊,这可不老少钱呢。还别说,这油味儿还真正,隔老远我就闻到香味儿了。”
我悻悻的说“香不香搁一边,不老少钱可是真的。就这一桶油,花了老子整六百!”
我转向潘颖,见她似笑非笑,也忍不住扑哧一乐,“你倒是真说对了,那老滑头可不是什么好老头,不显山不漏水的就把我给套路了。”
“娘蛋的,这是把咱当冤大头了。”窦大宝跟着笑骂了一句,“算球,看他年纪这么大,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反正油不瞎就行,咱用不了,我就直接把多的给我老爹送去,开饭铺的少不了用。”
话音未落,同时传来两声冷哼。
一个是静海,另一个却是潘颖。
潘颖冷冷的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油。”
静海也道“从刚才他一把油桶拿出来,我就闻出不对味了。这香油里可是掺了人骨油了!”
“人骨油”
我吓了一跳,连忙凑到桶口去闻。芝麻香油味道最重,却哪能闻出别的味儿来。
潘颖说“人骨油味道很淡,普通人是闻不出来的,鬼却能轻易就能感受到。早年间东北的萨满巫医,就常用人骨油来替人驱邪治病。在我狄家秘术当中,也有类似利用人骨油的法门。”
季雅云刚才已被吓得脸色发白,这时却忍不住说“萨满才不会用这吓人的东西呢!”
我说“萨满也分好多种,你对于萨满巫术的了解,是得自娟子的传承,她那一门应该算是正统,所以你才不知道有这样的邪术。”
我问静海,能不能分辨出,这香油中的人骨油是活人还是死人的。
静海笃定的说,这只是死人枯骨压榨出的油脂。要说香油里掺人骨油,也不是什么害人的勾当。掺了人骨油的香油,会比一般香油更具香味。而且人吃的多了,普通的游魂野鬼都不敢近身。
我听得直恶心,不过也稍稍松了口气。
用人骨油驱邪我是不敢苟同,可那老滑头要真是为了多卖油杀了人,那就不能不管了。
我问静海“这油还能治病吗”
静海说“这油知道内情的人是不会吃的,但拿来治疽疮却是再好不过。而且这东西治疗烫伤,可是比一般的药油要管用。只是替那女子医治前,你最好是先将那些老少魂灵安置好,不然被他们闻到气味,可是要跟着遭殃的。”
回到城中村的时候,潘颖貌似吃撑了,居然靠在椅子里睡着了。窦大宝对她一刻也舍不下,只能照旧是我和季雅云带着东西步行前去磕头虫的‘家’。
到了废屋,我让季雅云先在外头看着油桶。
先前一进门就着了道,所以这趟我多了个心眼,事先用牙关咬住了舌`尖。
虽然有准备,可进门后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屋里的炕没了,却多出一个杀猪卖肉用的大案板。案板上堆着一大堆血淋淋的肉骨,一个赤着上身,浑身横肉,面目凶悍的大汉,正手拿一把斧头在剁肉。
我知道这是幻像,赶忙用力一咬舌`尖,血腥的场面随着疼痛消失在眼前,房里又变回了先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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