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吃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素包打猫
秦晚菁被这样的哥哥吓到了,她果真乖乖地放开了钟庾,然后抽噎着说,“那,那钟医生呢?”
“我会安排人带他去医院。”秦士森揉了揉眉心,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秦士森马上命人将钟庾搀到保镖的车上去,然后他才看向妹妹,“晚菁,如果哥哥和他非让你选一个,你跟谁走?”
“哥!”秦晚菁绞着手指,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她既委屈又心疼,哭得嗓子都哑了,“你,你不要我了吗?”
闻言,崔承也愣了愣,他看到秦士森淡笑着说,“怎么会,只是突然觉得我们晚菁长大了啊。”
把“家”扛在头顶十年之久的秦士森,在唯一的亲人找到了也许可以托付终身的归宿后,仿佛如释重负,仿佛怅然若失。
第31章
可能是因为崔承以制止秦士森对钟庾的拳打脚踢的方式出场,给秦晚菁留下了好印象,对于这个第一次出现在哥哥身边,看起来比保镖面相还凶的男人,秦晚菁居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排斥。
秦晚菁始终担心钟庾,她双目含泪,捏着衣角欲言又止。
崔承见了,在秦世森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秦世森微怔,然后皱着眉头看向妹妹,“晚饭时间他会回到济慈,如果他还有胆子来找你……我会考虑让他回到唐医生的工作小组。”
假设这点挫折就让钟庾退缩,那么他一定不是晚菁的良人。
“嗯!”秦晚菁几乎立刻破涕为笑,甚至对崔承感激地点了点头。
就像秦晚菁心疼钟庾被哥哥揍了那样,崔承更心疼秦士森为了揍钟庾把手都给硌红了。
一上车,崔承便捉紧秦世森的右手用嘴唇碰了一下,他不好评判秦世森这样暴力的手段处理秦晚菁的事情是否正确,但他可以理解秦晚菁心智情况特殊,作为唯一亲人的哥哥对妹妹的维护。
秦世森淡然地把手抽回,“谢谢。”
崔承直直看着秦世森,这个男人小时候温和内向,如今被生生逼得冷酷寡言,更不会把心里所想都说出口,然而崔承听懂了秦士森的言下之意,谢他拦住了他的冲动,谢他没有让他们兄妹的关系因此恶化。秦世森接纳钟庾,或许对秦晚菁是好事,对自己也是好事,起码身上的重担减轻,有人与他一起分担秦晚菁的后半生,就算不能完全放手,但今后,他可以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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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而活。
一周后,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崔承再次正式探望了秦晚菁。
秦晚菁气色好了不少,她正和嘴角仍青肿着的钟庾在花园里散步,钟庾面对秦世森依然能够保持镇定,这一点崔承是很佩服的。
秦世森既为兄又为父多年,哪怕秦晚菁是普通女孩子,被其他男人夺去注意力,依秦世森的性格,也不可能对钟庾主动示好,甚至连个正眼都不带瞧他的。
秦晚菁在哥哥面前突然腼腆起来,她和钟庾保持三步以外的距离,挽起秦世森的手臂,向以前那样与哥哥撒娇。
秦世森对她说,“叫承哥。”
“承哥好。”秦晚菁小声跟着叫了一句,她想了想,问,“你……是我哥哥新请来的保镖吗?”
“我像吗?”崔承故意像面无表情的保安那样板着脸反问。
“像,又不像。”秦晚菁下意识已经把崔承划为安全范围内,并没被吓着,但她犹豫了一下下,说,“如果是,你可以过来保护我吗?我让哥哥多给你发薪水。”
“那可不行,我的责任……是你哥哥,秦先生,我森哥。我们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崔承眯着眼笑,好好的一个称呼,他恨不得连着说上三四遍。
“哦,那好吧。”秦晚菁小声抱怨,“原来哥哥也有好朋友啊?他那么凶,以前没人敢跟他玩。”
崔承偏头看了一眼秦世森,发现秦世森脸色不自然地僵了片刻,于是笑得更欢了。
接着,崔承从兜儿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木雕小兔子递给秦晚菁,楠木金色的水波纹让小动物的绒毛仿佛根根分明,兔子身体矮矮胖胖的,憨态可掬,可爱极了,也像极了眼睛又大又圆的秦晚菁,“听说你属兔,这是见面礼。”
秦晚菁一看,眼睛都亮了!她悄悄看了眼哥哥,发现秦世森肯定的目光,才伸手接过这只可爱的兔子,赞叹道,“好可爱呀!”
她按捺不住要跟钟庾献宝,回头对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的钟庾露出甜甜的微笑,说,“钟医生,你看!兔子,木头做的。”
钟庾刚笑了不到两秒钟,一接触秦世森冰凉凉的目光,把要说的话又从嗓子里咽进肚子去了。
崔承嗤地乐了。他觉得像个对头次上门的女婿十分不满意的父亲的秦世森非常可爱,又觉得钟庾这哥们儿着实可怜。
本来小情侣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约着会,他们一来,前头变成是不敢多言语的好妹妹秦晚菁和刚把自己胖揍一顿的秦士森,后头则是看谁都像欠他命似的凶狠无比的张松年,不知不觉间就被孤立了。
崔承好心地跟他东拉西扯了几句,便对秦士森说,“回吧,我还想上店里一趟。”
然后,他用力拍了一下钟庾的肩膀,“可得对她好点。”
“我一定会的。”钟庾立刻表决心。他当然不像秦晚菁那样,以为崔承是秦士森的下属或保镖,但他想得再深,也只当俩人是好朋友。只是这好朋友替秦士森说了该说的话,有种怪异的感觉。
当晚,钟庾回到疗养院给单身职工准备的宿舍才发现,自己的肩膀又多青了一块。
“我想,”回程路上,崔承提议,“咱们可以把三楼改改,做一个阳光房,可以种点花草,有空的时候白天也能上去看看书。”
秦世森沉默很久才决定,“你弄吧。”
“里面的东西能用的都尽量用上,用不上的,搬我家去也行,搁地下室也行。钢琴一定留着,等你有时间了弹给我听,好不好?”崔承见秦世森仍冷着一张脸,他轻轻捏了捏秦世森的后颈。
“那是晚菁的钢琴,我弹得不好。”秦世森轻叹一口气,转过脸来直视崔承,“但是你要听,也不是不可以……”
崔承掰着秦世森的脑袋用力地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好!再给点建议,别回头整完了你不喜欢。”
“不会不喜欢,我相信你的眼光和品位。”
崔承咧开嘴嘿嘿笑了,“那可怎么办,我把最好的眼光和品位都用在挑爱人和一生伴侣上,其他可能顾不过来了。”
这话又直又酸,三十多的糙老爷们儿,说起来也不嫌害臊!秦世森瞪了崔承一眼,却忍不住勾起嘴角。过了好一会儿,他说,“这段时间我会很忙,明天开始有可能要离开a市几天,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话间,秦士森把崔承的大手从脖子后头扯下来,放在自己手中用力握紧了一下才松开,“再等我一阵子,用不了很久。”
崔承直觉不太对劲,眉头微皱,张嘴想问什么,终究忍住了。
秦士森选好了接下来的路,虽然他努力把自己从五爷给他留下的涉黑产业中摘出去,但在灰色地带游走多年,秦世森身家背景算不上清白。江立衡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也是目前唯一摆脱这个不黑不白身份的方式,就算单打独斗与所有人作对,他也要爬出泥潭。
不然,他怎么能配得上早已站在阳光下的崔承?
当晚宵夜时,老张拿着电话从楼上下来,在秦世森耳边说了一句,“冀四死了。”
刚喝完海带汤的崔承叼着烟斗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神都没多给他们俩一个,并不在意他们的动静,秦世森把筷子放下,深深看了崔承一眼,“忘了说你,有时间给我妹妹雕东西,我的沉香笼子呢?”
崔承眉眼放松,嘴边勾起一个弧度,含糊不清地说,“小气。”
老张已经对两人毫无意义的默契对话疫,驼着背静等秦世森发话,不想秦世森立即起身上楼,进了书房才挑眉问一路跟来的老张,“怎么死的。”
老张声音放大了些,语调还是那样打不起神来的懒散,“被朱三安插的那个情妇捅死的。八成是事情败露了,冀四那边现在一片大乱,底下的人忙着准备丧事,估计马上就要通知这儿了。看吧,等他一票妻妾和子女全知道这个消息就热闹了。”
“到时候派人点东西送过去。”秦世森说。
老张不太赞同,虽然大家在暗地里打得不可开交,可依然维持着表面的和气,冀四说什么都是“长辈”,他死了秦士森如果不出面,很有可能沦为众人讨伐的对象,“现在的情况,你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五爷也是这个意思。”
“明天我有重要的生意要谈。老张,”秦世森的视线对上张松年那犀利与探究的目光,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冷笑着说,“按年纪我该叫你一声‘叔’都不过分,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帮了不少忙,我对你始终保有最大的尊敬。哪天你干累了想拿一笔钱养老也好,想出国继续伺候五爷也好,我都没意见,绝对不拦着。”
“行,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老张磨牙吸了口气,面对秦世森意味深长的责难,他居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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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笑了一声,还难得自由发挥了一把不怎么引人发笑的幽默感,“我这辈子替人卖命惯了放松不来,真到了想养老的地步,估计也快没活头儿了。”
张松年是徐五给秦世森留下的贴身保镖,同时也是得力助手,从秦世森二十岁便开始辅佐他,说是关系最近的亲信也不为过。当初,很多人碍于张松年这个曾经混迹东南亚的雇佣兵亡命之徒般狠辣,才不敢对秦世森捏扁搓圆。
但假设有一天,秦世森与徐五爷有了矛盾,秦士森丝毫不怀疑张松年会反手对他的脑袋或者心脏扣下扳机。老张从头到尾只是五爷的眼线和命令执行者,而不是自己的。
秦世森“嗯”了一声,“贷款公司都先停止营业,准备好人手,多看着疗养院和家里。”
“好。”老张说。
第32章
崔承身体倍儿棒,历来吃得好睡得香,这一夜,他毫无征兆地从梦中惊坐了起来。跟秦世森在一块儿之后,崔承也开始像中老年作息看齐,他拿手机瞄了眼时间,零点整,秦世森所说的“几天”即将突破上限,确切计算,这是秦世森离开的第十天。
秦世森和崔承都不是话多的人,崔承点开信息栏,秦士森每天不定时发来的消息一直持续到昨天下午,很简单的一句话,问他有没有吃饭,并无任何反常,可是他心底总有种隐隐不安。
握着拳头活动了活动腕骨,崔承睁着眼待了会儿,下床换了身外出服黑色牛仔裤和烟灰色t恤,披上绀青色单层夹克,拿了手机、钥匙和烟斗揣兜儿里,从二楼卧室窗口直接跳下院子,明明吨位挺大的身形,因为双手扶着窗沿借了力,踩着皮靴的脚轻飘飘地着地,并没有发出足以惊动一楼仍在打牌的几个保镖的声响。
半小时后,崔承坐在灯光昏暗的酒吧吧台前,调酒师冲崔承右手旁隔了一个座儿的落单美女变着花样调鸡尾酒,崔承用还没塞上烟斗磕了磕大理石台面,朝他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
穿着清凉身材火辣的美女没被耍帅的年轻调酒师吸引,反而勾着一双迷离的妆后桃花眼盯着自顾喝酒的崔承。
两口强烈而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崔承仿佛没看见美女要把他烧着一般的两束灼灼的目光,美女不甘心被无视,踩着十五厘米的细尖高跟鞋换到了崔承边儿上,“帅哥,请我喝杯酒?”
“这不是你的?”崔承对调酒师手中五颜六色的液体扬了扬下巴。
“我那杯请你,你这杯……”长发美女眨眨眼,脑袋凑到崔承撑在吧台的结实的手臂边仰视着他,胸前白晃晃的无限风光骄傲地铺满崔承的眼眸,她娇滴滴地媚着嗓子提议,“请我?”
崔承摇着头漠然地笑笑,“还是算了,我对象肯定不让随便喝别人的酒,万一被他发现了,回家哄不好,要跪搓衣板的。”
“还挺能假正经。”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眼的却出师不利,美女自觉没趣,便悻悻地端着她那杯鸡尾酒离开吧台去卡座了。
过了几分钟,空了的高脚凳又被一个身材矮小瘦的男人给占了,男人似乎赶得很急,气息还没喘匀。调酒师嗅着美女头发上的香跑了,男人对正好路过的酒保指了指崔承说,“跟他一样的。”
点完酒,男人才看向崔承,眼里有激动,有惊喜,“哥!咱们有七八年没见了吧!我一听强子说你找我,还值着班儿呢就跑出来了。”
“一个人来的?”
“放心,就我一人。”男人问,“到底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啊?”
“阿砖。是有挺长时间没见了。”崔承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问,“干你们这行晚上还用值夜班儿呢?”
绰号阿砖的这个男人,是跟着崔承有钱一起吃有架一起打混大的。他们都是棚户区里条件最次最被人看不起的孩子,阿砖小时候比现在还要瘦小,难受人欺负,崔承讲义气,总想法儿护着他。现在阿砖还混着,甚至李勇李二爷跟前干出了点名堂,但崔承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到现在。
崔承信得过他。
“嗨。这不是……”阿砖喝了口酒,发出“啧”地一声,“出了大事儿了嘛。”
顶着几家有名夜总会老总头衔的冀远海遇害的事上了报,报纸和网络新闻公开的原因是仇杀,给足了他面子,这几天在a市市民间讨论热烈,崔承自然也知道。他点头表示理解,“我也不跟你废话,今儿想打听点事儿,你照实说。”
崔承和阿砖谈完话,酒吧第二轮演出才刚开始,封闭的室内空间越来越乌烟瘴气,崔承对阿砖说,“谢了。”
“有什么用得上我的你随时开口,咱们的交情不用说谢。”阿砖顿了顿,他以为崔承还想重操旧业,“哥,你要是还混着,一定比我强多了。现在李二爷这边缺身手好的人……”
“还是了。”崔承笑着摇头,他捏了把阿砖的肩膀,率先离开。
由于崔承选的地方离新府园不远,步行回去也就二十来分钟,他叼着烟斗在寂静的夜色下慢慢走着,琢磨着阿砖给他传递的信息。
崔承向阿砖打听冀四的死因还有现在道儿上的局势,阿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崔承忍住没把“秦世森”这三个字问出口,阿砖却提了一嘴。他怎么说来着?
“冀远海这人刚愎自用,手里有点儿东西都攥得死紧,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早就挂,还死得那么窝囊,他那派没有能接班的,就算有,也会被姓朱的……”阿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继续说:“现在拢共剩了我们老大、姓朱的和姓秦的三拨人,谁不想在这当口儿分得一杯羹,姓秦的居然趁乱跑了,二爷觉得肯定有猫腻现在最该提防的就是他。”
以崔承对秦世森的了解,他不可能“逃”,也不可能“躲”。拿出手机解锁,崔承此刻特别想给秦世森拨过电话去,问他,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什么时候能回来,会不会有危险?
最终,崔承还是把手机屏摁黑了,他呼了一口气,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崔承可以什么都不要,他大可以把a市的房子卖了,拿上现有的积蓄跟秦世森找个南方小山城隐居,但秦世森不行,因为徐五爷给他带来的身份,还因为有一个亲妹妹秦晚菁,秦世森永远摆脱不了这样见不得光的权利斗争。崔承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害怕黑道上的打打杀杀,他只担心秦世森的安危,能否在永不消停的一次又一次的谋权夺利中毫发无损。
有牵挂,才尝到心神不宁的滋味,才知道怕。
马上就要进小区,身后传来十分轻微的响动,像是不小心踩到被随意丢弃的塑料袋的声音,崔承脚步一停,接着淡然自若地拐了个弯。
随行一路的黑影暗自咒骂一句,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但他仍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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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刚一动,便被崔承确地擒住胳膊往上一提,来了个标准的过肩摔。
“啊”肩关节脱位,黑影惊惶惨叫。
崔承这才看清,躺在地上的本应在家打着扑克的保镖,“承哥你也太狠了!哎哟!”
“嘿!”因为他想事儿走神了,没注意到是谁,崔承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保镖,都挺熟的人了,挨了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崔承把保镖拉起来,两只手一块儿使劲,给人把关节拍了回去,他摸了摸鼻子,“你怎么发现我出来了的。”
“老板家院里不止有监控,还有红外警报。”保镖甩了甩手臂,暗暗在心里骂,就您这身本事,哪用得着我们跟啊?
崔承挑挑眉,对于他在别墅里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墙头有红外这件事无话可说,不过也好,这样就不用再跟做贼似的翻墙回去了。
两人闲聊着往回走,远远地,崔承发现发现二楼主卧的灯蒙蒙亮着!崔承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身体里爆发出一种无名的冲动,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屋,楼梯都一步三格,飞速上了二楼。
保镖不明所以,又跟不上崔承的大长腿,到了客厅,只见老张坐在那儿吃着刚煮好的冻饺子,保镖心道原来如此,是秦老板回来了。
崔承推开卧室的门,果然看见秦世森地穿着睡衣揉着核桃,坐在沙发上看报表,见了他,秦世森阴沉着的脸稍微有了点光,“大晚上的,上哪儿去了。”
崔承一步步走向秦世森,他用眼神把秦世森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看得秦世森已经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不自在地微微垂下眼帘,崔承才笑了,心也落回原处。
全须全尾,一根头发也不缺。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所以找个地儿喝了一杯。我知道我是有媳妇儿的人,一不喝别人的酒,二不请别人喝,有人想近我身,我隔一米就把他推开了,怎么样,自律吧?”崔承终于走到秦世森面前,他双手撑上沙发的扶手,像是把秦士森圈进自己的领地,两人脸与脸之间只隔了一个拳头那么近,互相能闻得到彼此的呼吸。多日不见,秦士森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对崔承鼻息中的酒气味感到不适。
“还想让我夸你?”秦士森嘴一抿,似有不悦。
“唔,不夸更合适,忌骄忌躁。”崔承又问,“你呢,生意谈得怎么样?”
秦世森愉快地说,“很成功。”
“那就好。”崔承说着话,嘴已经吻上了秦世森勾起的唇。
带着酒味儿的唇舌纠缠间,崔承把秦士森抱上床,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蛊惑他,“宝贝儿,我能申请点儿福利吗?”
“嗯?”
“下回出门,带上我呗?”崔承把头埋到秦士森胸前。
“嗯。”秦士森的腰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他脑海放空了片刻,伸手抚上崔承短硬扎手的头发,“但下回……下回还不行。下下回吧。”
崔承不再说话,像是发泄不满,在他的主战场上以绝对的优势掌控着秦士森的身体,让秦士森有种受制于人的忐忑,却又无法自拔地全身心沉沦。
第33章
黎明前,天空一片青黑,崔承刚睡下不久,平稳的呼吸伴随着极轻的鼾声打在秦世森肩窝,秦世森缓缓地睁开眼睛,推开崔承壮实的手臂,从他温暖的怀抱中钻了出来。
“去哪儿?”怀里的人跑了,崔承闭着眼问。
秦世森的唇扬成一个愉悦的弧度,他裸露的上半身下沉,像呼噜宠物似的摸了一把崔承肩上黑亮的穿山甲,淡笑着在崔承的额头上亲了一个,“有点闷,我开窗透透气。”
慢慢穿好崔承在他睡着后叠放在床头的睡衣裤,秦世森打开窗,一阵清凉的秋风袭来,藕黄色的窗帘被吹得来回晃动,他在那儿靠着立柜站了会儿,再回头看,崔承果然又睡着了。
秦世森去书房拿了平板电脑下楼,厨房亮着灯,勤快的赵阿姨这时已经系上围裙开始早餐的准备工作,她看见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秦世森,满脸诧异,“秦先生怎么这么早?”
秦世森一边筛选搜索引擎里查到的早餐做法大全,看哪个可操作性更强,一边说,“回去歇着吧,我来试试。”
“用不用帮忙啦?”赵阿姨问。
秦世森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就行。”
“哦,好。”赵阿姨好奇地偷偷扫了一眼秦世森手中平板显示的各种图片,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做那个,葱花鸡蛋饼最好弄了,简单还好吃,有现成的火腿,今天正打算做的……面粉在那儿。”
秦世森沉默良久,用手指往上滑了好几页食谱,等赵阿姨离开后,又挑了老半天,最终认命地拿勺子从大密封罐里挖了一勺面粉放进大碗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加上了一点点清水。
崔承下楼时也不过八点多,他感觉身边空了便起床了。秦世森把厨房整理干净,早坐在餐桌旁等他,秦世森面前摆放着一杯牛奶和两个碟子,像模像样地盛着几个还算完整的蛋饼,闻起来挺香。
“这你做的?”崔承狐疑地问。
秦世森端起杯子遮住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语气平淡地说,“不好吃也没办法,赵阿姨好不容易有机会去远一些的水产市场,肯定要逛一逛,赶不回来重新弄了。”
崔承拉开餐椅坐下,也不用筷子,使手拿起鸡蛋饼咬了一大口,笑着说,“还可以啊。”
秦世森当然知道崔承只是为了鼓励他捡好听的说罢了,他默默地吃着并不美味的单调又简陋的早餐,心想,搞不懂崔承为什么喜欢做饭,一点意思都没有。
“别难过。”崔承噗地笑了,另一只干净的手就这么隔着餐桌捏了捏秦世森的脸颊,“你好吃不好做,我好做不好吃,不是正好互补吗?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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