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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毒不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柴不说
“邹婶儿,先生去哪里了?”
邹婶儿摆着盘,随口答道:“这不是邓小姐怀孕了嘛,先生去处理相关的事了,您先吃着,吃完盘子放那儿就行,千万别自己洗了,先生刚交代的,不能让您做家务了。”
南安笑了一下,低下头吃早餐。
邹婶儿上了菜,却不急着走,她四下看了一眼,几个佣人都在别处忙着自己的,她大着胆子凑到南安身边,低声问道:“小少爷,我问您一件事?”
南安连忙放下筷子,笑着看向她:“您请问。”
邹婶儿点点头:“那个,您知道董灵犀吗?”
南安点点头:“当然了,这是很有名的演员啊,不过她现在好像已经没演戏了吧。”南安说完又补充道:“她是不是有一部剧叫《风雨飘摇》?我妈妈很喜欢看,家里还买了光碟。”
邹婶儿观察着他的神情,想挖掘出一点儿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可左看右看,南安脸上那副神情都不似作假,她心里又怀疑又嫌自己多事,正要说点什么,南安却先开口了。
“邹婶儿,您看我的脸,您从这个角度看,您觉得我像她吗?”
心里想的被人这么说出来,邹婶儿还是惊了一下的,她甚至没忍住抖了一下,不过她心想自己毕竟老道一些,南安又不是个心眼多的,肯定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
她按着南安指示的角度看过去,细细观察着。
“有点儿像,”邹婶儿喃喃自语:“有点儿像。”
南安听她这么说,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是吧!”
他猛地拍了一下手,吓得邹婶儿一下回了神,愣愣地盯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您真会看,我妈以前就说我像董灵犀,她可自豪了,还带着我到处炫耀,可惜人家都没您这慧眼,老说不像,把我妈气的。”
邹婶儿听他这么说,提起来的那口气终于下来了。到底是上了年纪,心里又装着亏心事,难疑神疑鬼,她这么一想,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不过啊......”南安说着,拿起筷子在面前的盘子上悬着比划了一圈,似乎在挑选哪道菜下筷,转了一圈,筷子悬在煎鸡蛋上。
“婶子,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抛出问题的同时,他拿着筷子的手向下用力,正正戳在了煎鸡蛋的正中心,看得邹婶儿没来由的一阵胆寒。
邹婶儿咽了一口唾沫,笑着说道:“还不是猛地看觉得您像她,好奇问问呗。没大事儿,就问问。”
“哦,就问问啊。”南安夹起鸡蛋放进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有那么一瞬间,邹婶儿觉得南安似乎笑了一下,不是平常那种温温软软的笑,是有一些冷酷的、甚至邪恶的狞笑。
“婶子您这样拎着咖啡壶,咖啡都要撒了哦。”
“啊?啊!抱歉抱歉,我走了一会儿神,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我去厨房坐一会儿就好。”
“那我帮您拿东西,您慢着点儿,我扶着您吧?”
邹婶儿看着放下碗筷接过她手上的杯盘碗碟的少年,不信邪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正对上南安那双清澈的眸子,宛如烈日中的一汪清泉,纯净清新,哪里有她刚刚看到的那些东西。
“老了,”邹婶儿坐在厨房里喃喃自语:“老了......什么亏心事儿都开始往心口上冒咯。”
16.
冯端清到顾方叙的办公室的时候,后者正对着电脑聚会神地看着什么,见他来了,顾方叙关闭屏幕,起身叫他在沙发上坐下。
冯端清也没追问什么,毕竟这点起码的商业道德还是要有的。
“......我没说错吧,都是玩玩儿啊,说不定有惊喜呢?你看,这不就玩儿出一孩子来,你最近不正好父爱泛滥嘛。”
冯端清察言观色,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再说了,你想想当年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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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笙就算是活了下来,也肯定正常不到哪里去。”
顾方叙抬眼看他,用戏谑的语气说道:“你就这么肯定这孩子是我的?”
冯端清面不改色心不跳,满不在意地说道:“我和她都是多早的事儿了,这要是我的,这得是什么能受这么长时间?”
顾方叙没说话,坐着出神,烟都快烧到手指了。
“想你家那个小东西?”冯端清一语道破,顾方叙皱了皱眉,没说话。
“你不会是因为和邓玉容睡了觉得对不起南安吧?大哥,你别不是鬼上身了,这有什么?你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顾方叙扔了烟,不耐烦地瞪他:“老爷子要我回老宅住。”
冯端清一听,也没心思打趣了。
“回老宅?”
老宅当年发生的事,他们都是亲眼看见的,虽说都不是什么靠良心活着的人,但那样毛骨悚然的经历,要说彻底忘得一干二净,也不可能。
冯端清抖着手点了一根烟,虽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还是下意识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方叙,你确定那个人已经死了吗?”
顾方叙皱眉,眸色暗沉地看着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冯端清回手拍了一下背,心神不宁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就是觉得最近的事情让我感觉很不好。你想想,谁会莫名其妙出来针对你?李谨的手指、你二叔的耳朵,这些人都和谁有关系你不会想不到,我真的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如果是要弄顾家、弄你,动顾辙倒还说得过去,可有必要去动早就自立门户的李谨吗?”
“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个吗?”顾方叙沉沉地说道。
冯端清愣了一瞬,听他继续道:“你觉得这件事到顾辙,算结束吗?”
冯端清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抬起头说道:“应该不是,对方的阵仗很大,到顾辙就停手反而有些虎头蛇尾。”
顾方叙点点头,接下来说的话却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说不定他们只是想造势,到这里就停了呢?”
冯端清被他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要说话,听他继续说道:“你总是守在兔子窝旁边,兔子当然会绕道走,要想把他们连锅端,当然得先让他们放松警惕。”
冯端清听出些意思,连忙问道:“你有目标了?”
顾方叙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说出来的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人的脖子那么细,一枪正中中心,和完美避开中心,你觉得哪个难度高一些?”
冯端清被他跳跃的思维又弄糊涂了,他想了想,终于咂摸出一点儿味道来:“你怀疑南......”
“嘘。”顾方叙忙止住他的话头。他悠悠点起一根烟塞进冯端清嘴里,然后淡淡地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有些兴奋的笑容:“不过有人要请我看戏,我们当然得尊重主创人员,既然他们要演,那我就看。别脑补,也别抢戏,先看看下一出戏是什么。”
17.
一场秋雨总算是结束了漫长的酷暑,而顾方叙也带着南安回到了顾家老宅。不过他们二人明显没想到的是,进屋后他们见的第一个人不是已经住进来多日的邓玉容,而是从疗养院搬回来的顾老爷子。
顾方叙万万没料到,顾老爷子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居然回来亲自监督,这下他要是想钻什么空子都没可能了。
顾巽恢复得不错,这会儿没拿拐杖,依然站的八面威风。他只瞟了顾方叙一眼,很快便将眼光落在了南安身上。
“这位小朋友是?”
南安当然不敢开口,顾方叙倒没顾忌,淡然地说道:“我的人。”
顾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顾方叙打了一声招呼,带着南安往楼上走,经过顾巽的时候,南安碍于礼节,虽然胆怯,但还是微微弯腰致意,礼貌地笑了笑。
顾巽也颔首回应。
拾妥当之后到了午餐时间,空了很久的老宅一下子多了不少人,顾巽心情不错,把管家厨娘也叫上桌一起吃饭。长餐桌坐得满满当当,还别有一种家族聚会的感觉。
“这位小朋友,你今年多大年纪?”
南安猝不及防被顾巽问道,筷子险些没拿稳。
顾巽看了,连连发笑,道:“小朋友胆子真小啊。”
南安堪堪镇定下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今年二十一岁了。”
顾巽微微点头,接着问道:“父母呢?”
顾方叙原本冷眼旁观着,打算接着这个机会从南安身上找出一丝漏洞,可他看着南安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心头却没忍住软了一瞬。
南安轻叹一口气,强逼着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我爸爸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我妈妈把我拉扯大,结果没看到我上大学,也染病走了。”
顾巽对此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顾方叙,说道:“你二叔那几个私生子私生女最近闹的很凶,你去管管,咱们家是黑社会,不做慈善。”
顾方叙应下了,正要继续吃饭,顾巽又叫住他:“你搬到三楼去,玉容要是有个什么事好照应,小朋友就住四楼你的房间。”
顾方叙脸上神情未变,心里却把顾巽的话翻来覆去剖析了好几遍,试图从中猜出他的意图。
吃完饭顾方叙带着南安回房,顺便按顾巽的要求指挥下人拾房间。门一关上,南安立刻拉住顾方叙的衣摆,面露难色地说道:“先生,老先生是不是不喜欢我在这里,要不我回去住吧。”
顾方叙当然不可能放他回去,他面上带笑,手上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安抚他:“你在家怎么样在这里也就怎么样,没什么好怕的,乖。”
南安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怕触怒顾方叙,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生生忍了回去。
屋外有人敲门,南安过去把门打开,邓玉容大步走了进来,然后反手把南安往外一推,合上了门。
南安进去也不好,下楼也不好,只好在门外呆站着,站了快半个小时,门还是没有开。他垂首站在门边,用手指抠墙纸上凸起的纹饰。这时走廊尽头的门打开,顾巽走了过来。
“小朋友,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南安站得笔直,生怕哪里做得不到位,顾巽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字,一共八画。
南安从他下笔的时候就换了表情,那副胆小的样子被进去,换上的是一张冷酷的脸。
“哈哈哈哈哈......”
他轻笑几声,反手在顾巽手心里画了一个勾。
顾巽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换了表情,有惊讶,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早有预料的从容。
“一定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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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南安,一字一顿地问道。
南安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定。”
顾巽点点头,竟笑了出来。
“您似乎早就知道了,不想阻止我?”南安面带疑惑地问道。
顾巽反倒笑得越发坦然:“造的孽,都是要还的,”他拄着拐杖往回走,边走边笑着重复这句话:“都是要还的......
“都是要还的!”
18.
又过了好一会儿邓玉容才从房里出来,她推开门看到站在一旁的南安,捂嘴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天哪,你就一直站在这儿?这我们要是做了什么,门外有个人听着多不好。”
南安猜到她指的是什么,一张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我......我没有一直站在这里,我站得很远,我什么都没听到的。”
邓玉容只是故意这么说,房间的隔音效果一流,就算他们在里面开一枪外面听来说不定都只是以为杯子摔在了地上。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南安,一双凤眼眯起来,似乎要把南安的面皮盯穿,她看了看,伸出手在南安的脸颊上摸了一下:“你......”
“啪!”
顾方叙走出来,狠狠一巴掌扇开了邓玉容的手。
“长了手不是让你乱摸的。”顾方叙冷淡地说完,拉着南安的手带进房间。
“她弄疼你了吗?”顾方叙心里有些后悔。邓玉容是女人,观察的角度不一样,说不定能发现顾方叙自己没发现的东西,所以他刚刚故意留邓玉容和南安在房外,没有出去。可是他在房里冷眼看着,心里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邓玉容抬起手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上次南安被她打得脸颊红肿的景象,心口不自觉的发疼。还没等他想清楚,他的身体已经率先行动,把南安拉了进来。
他对南安的怀疑来自那个诡异的枪伤。那个枪手一直没有被找到,顾方叙后来深入调查过,如果南安没有替他挡那一枪,那颗子弹也不一定会照着他的要害去。
但是要把这一点当作怀疑的证据,还是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顾方叙面色暗沉地看着那个已经完全愈合的伤口,脑海中思绪万千。
南安安静地坐着,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像刚入学的小学生。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顾方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是陆重山打来的。
电话只响了三声便被挂断了,顾方叙得到这个暗号,明白这个电话不能让其他人听到,他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当着南安的面把电话拨了回去。
南安见他要打电话,立刻就要出去,顾方叙却狠狠一拽,带他在沙发上坐下。
“......他在国外好好的,突然回来做什么?......这样啊......那你安排一个时间,我这边做东,给他们一家摆接风宴。”
顾方叙挂了电话,搂着南安不屑地笑了一声:“这帮没安好心的,这次回来一定没好事。”
南安循着他的话音问道:“先生,是您的对手吗?”
顾方叙有心要试探他,于是说道:“是我大伯一家,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跑回来了,嘴上说是挂记我们这些家人,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们每次回来都要在本家捞上一笔的。”
南安茫然地点点头:“我也不懂这些,只知道先生您不喜欢的话,就让其他的人出面也行啊,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开心呢?”
顾方叙笑着把他抱进怀里,说道:“他们都知道我在这里,我不出面总不适合。”
“也是......”南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方叙观察着他的反应,适时地说道:“要不我带你出去玩几天?”
南安一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可转念一想顾方叙平常工作多,双休日都不会像正常上班一样休息,突然要带她出去玩,一定会耽误不少事情。
顾方叙一点儿不在意,说道:“之前我把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工作不多,再说还有陆重山,没问题的。”
顾方叙都这么说了,南安当然答应了。
南安已经几乎三年没有接触过陌生的环境,突然能出去,他心里又激动又紧张。整个一下午他都兴奋得不行,自己蹲在衣柜前面兴致勃勃地选衣服,虽说没几件,而且都是按顾方叙的喜好买的,但他还是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晚饭的时候,南安终于忍不住,想问顾方叙要带他去哪里,因为之前顾方叙一直卖关子不肯说,吊足了他的胃口。
顾方叙露出一个神秘的笑,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等着吧,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19.
南安翻了一个身,睁开眼时正对上窗外一片皑皑白雪。
他打了一个哈欠,把被子裹紧了一点。
这是欧洲北部的一个小村庄,常住人口不超过二十,村名是一串长得像开火车的当地语言,南安舌头都快扭断了,也没把村名读清楚。
他盯着窗外,看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看还没找到落脚点的飞鸟在雪原上漫无目的地飞过,看偶尔有零星一两个村民拖着从警察局分来的鲸鱼肉往家的方向走。
他看到这里没忍住笑了起来:是啊,这是一个常住人口不超过二十人、会有极昼极夜、村民们只会讲一种比咒语还绕口的当地语言、日常肉类供给靠青壮年一起在海中捕捞鲸鱼之后由警察局分配给各家各户的北欧村庄。
顾方叙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南安背对着他裹在被子里,看着窗外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笑什么,这么开心?”
顾方叙把劈好的柴火一根根放进壁炉里。炉火生起,屋子里顿时暖和了起来。
南安伸出手,指着窗外:“笑那只鸟,”他又往床边倾斜了一些,指着一直在雪中无助地蹦着的黑鸟,笑着说道:“先生您看,外面全是雪,白茫茫一片,我如果是那只鸟,我就站在原地等雪停下来,可它非要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飞到那边,自己折腾自己,到时候说不定没被冻死,反倒被自己折腾死了。”
南安说着,回过头看着顾方叙。他的面庞纯洁无邪,在背后的雪景的衬托下,有一种超脱尘世的美,顾方叙看着他,甚至感觉这种美正在一点点涤去他的罪恶,荡清他的灵魂。
南安说完他要说的,笑了笑,转过去继续看那只雪地中的鸟。
顾方叙站在原地看着南安裹在被子里因为冷微微颤抖,那种几百年不会出来一次的罪恶感和内疚之情浮上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仅仅因为南安为他挨了一枪而没有死,就劳命伤财地把睡梦中的南安带到了这个真正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的,来这里的过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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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南安来说还是很魔幻的:顾方叙瞒了他一周多,终于在某天晚上把他带上飞机带到了这里。第二天睁开眼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南安差点以为自己失明了。
顾方叙说是因为想给他一个惊喜。
好吧,他确实很惊讶,但住了几天后,他也表现出了对这种远离尘世的生活的喜爱。
顾方叙拍了拍他的屁股,语气出奇的轻柔:“别管它了,起来吃饭吧。”
南安嘟了一下嘴:“好冷。”
顾方叙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把他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这样就不冷了吧?小娇气包。”
他们离开`房间,床外那只黑色的鸟最后无力地振翅,却在触到它目标的那根树枝的那一瞬间重重坠落下来。
纷纷扬扬的大雪不一会儿便把那只鸟的尸体掩埋起来,自此天地之间再无它的踪迹。
与此同时,顾家老宅。
顾巽对家里几个老资格的佣人一直极为亲厚,给他们的待遇也和其他人不一样,邹婶儿虽然跟着顾方叙回来,但老宅里有厨师,做饭的事情也没麻烦到她这儿,她闲的没事,搬了凳子坐在厨房里和几个下人一起看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是最近挺火的一部电视剧,没什么新奇的,无非是年轻人的爱恨情仇,上了年纪的人的家长里短。邹婶儿年纪最长,坐在正中间,几个小姑娘围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聊里面的明星。
“你们说的到底是哪一个?我怎么看出来了这些人里面没你们说的那样的?”
邹婶儿听他们聊了半天,终于有些不耐烦的问了出来。
有一个小姑娘笑着说道:“婶儿您别急呀,他一会儿就出来了......哎哎哎就是这个,您看,是不是特别帅!”
邹婶儿看过去,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少年,高大阳光,外表俊朗,尤其那一双桃花眼,会说话似的,笑起来特别勾人。
邹婶儿顿时愣在了原地。
“婶儿,我就说他好看吧,是不?”
“他......他叫什么名字?他叫什么名字!”
被邹婶儿一把抓住手腕的姑娘叫阿圆,她年纪最小,胆子也小。邹婶儿急得双眼赤红,跟要吃认识的,阿圆被这么一问,吓得差点哭出来。
旁边几个小姑娘连忙来解围:“婶儿您别急,他叫祁衡,是今年刚出道的演员。”
“祁衡......祁衡......”
邹婶儿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竟然猛地跪倒在地,抱头痛哭起来。
20.
顾家老宅独占一片山头,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松林。白天推开窗,一望无际的林海随风轻轻摇曳,一片深沉的绿沁人心脾。而到了晚上,这没有尽头的墨绿在黑暗的渲染下,成了所有罪恶和恐惧的温床。
主宅右侧的别馆是所有下人的住处,从大门出来还要走一段出于狗屁倒灶的山野情趣而烧着像鬼火一样的灯笼的林间土路。白天倒还好,到了晚上那白不白黄不黄的灯往路上一打,那氛围,似乎前头不窜出来个什么神神鬼鬼的,都对不起灯光师的一片苦心。
邹婶儿原本是不需要等到这时候下班的,偏偏刚刚邓玉容不知又犯哪门子太太脾气,点名了就要吃她做的海鲜粥,结果她忙里忙外洗菜煮粥弄了一个多钟头,正要端过去又听说少奶奶不舒坦,已经睡了。邹婶儿心里骂着,脸上赔笑,招呼几个还在当班的下人来把粥吃了,又忙活着洗碗拾厨房,这才弄到了现在。
她最近心里都装着事儿,本就噩梦不断。前几天她一直都是跟其他佣人一起下班,或者趁天还没黑就已经回到住处,今天突然冒出邓玉容这事儿,生生把她拖到现在,她一个下人又不好在主宅里过夜,只好向门卫借了一支手电筒往回走。
心态作祟,邹婶儿觉得这条路今天格外的长。
她紧紧握着手电筒,强迫自己尽量目视前方,不要被周遭那些不明生物发出的声音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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