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禾灯
【拉灯】
季辰昊睡得天昏地暗,清早因为生物钟稍稍醒了一会儿,感觉背部被穆渔的胸口贴着,温暖而熨帖,确认了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便又安心睡去了。
第二次完全清醒时季辰昊已听到穆渔在浴室里冲澡的声音。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感觉到有点不适又有些羞耻。胸口还残留着穆渔画得歪歪扭扭的墨梅,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
这他妈太疯狂了……
没多久穆渔从浴室里出来,一身清爽气息,十分神地道:“嗨呀,早!”
“……”季辰昊默默地回头看他,拿上自己的衣服去洗澡。穆渔道:“不急,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你粉尘过敏好了?”
“这么多天应该拍完雪景了,我穿长袖戴口罩就好了。”
季辰昊“哦”了一声钻进浴室,洗到一半忽然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拉开浴室门把一只拖鞋砸了过去:“你他妈这不是有避过敏的办法吗?”
穆渔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讨好地捡了拖鞋送过去,顾左右而言他道:“哎,胸口的梅花留着嘛……”季辰昊用力关上了浴室门,发出一声巨响。
穆渔背了个巨大的包,牵着季辰昊的手一起在古镇上晃。前几天沿湖飘散得到处都是的人造雪已经基本清理干净,古镇的水乡建筑们又恢复成清丽干净的原貌。两人沿着老街走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停在鹤童梅苑的匾额之前,穆渔问:“有兴趣进去坐坐吗?”
季辰昊想了想,说:“里面现在是谁在看管?贺老有儿女吗?”
穆渔笑笑,拉着他的手走进古色古香的大门,绕过厅堂,是一面全透明的玻璃墙,墙外假山修竹,花木扶疏,亭台水榭,是一个雅致的私人园林,墙内有好几个少年,架着画纸,望着窗外景致写生,一位皮肤白净神情温婉的老妇人在旁看着。
季辰昊瞧着其中几个孩子有点眼熟,又不愿打扰这份清静,一时不便说话。穆渔看了看他的表情,手指在唇边虚指了一下,拉着他到了偏厅里,不多久那位文雅的老妇人便慢慢跟着走入,向穆渔微笑着点了点头,给两人端了两杯茶,茶色碧绿,水中还浮着一朵透白的兰花花苞。
穆渔道:“兰姨,我朋友。”兰姨声音轻缓,别有一种令人心静的力量:“好的呀。”是一口清冽的吴侬软语。
季辰昊一直等到兰姨缓步走出去,才压低声音说:“贺老的……?”
穆渔摇摇头:“老师没有结婚。兰姨也是他的学生……严格来说,是我们的大师姐。她也一生未嫁,师傅晚年一直是她在照顾,后事也是她主持打理,我和立泽时不时回来帮帮忙。”
他虽然没有明说,季辰昊多少也猜到了,微有些愣神,然后道:“爱情什么的,真的即便得不到回应也会心甘情愿吗?”
穆渔笑道:“爱不爱的,哪有那么多爱如歌颂一样的那么伟大。有时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付出,得到一种自以为是的安定和满足。”
季辰昊怔了怔,在某个瞬间他险些以为穆渔说这话时是不以为然的,甚至略带嘲讽,然而穆渔却说得心平气和,仿佛没有任何不对。他叹了口气,以他自私自我的内心,是无法体会这种逻辑了,于是打算岔开话题:“那几个孩子我看着挺面熟,似乎在你的灵芝庄见过。”
穆渔笑道:“你记性这么好,惊鸿一瞥的一面之缘都能记得,怎么偏偏不记得我?”
季辰昊难得地讷讷了一下,幸而穆渔没有再揶揄他,继续道:“他们都是兰姨养的孤儿,我和立泽负责教他们画画,带他们写生,以后报名艺考之类的。不爱画画的就和普通孩子一样上学考试。”
季辰昊又愕了一下,随后道:“孤儿里有绘画天分很好的吗?”
穆渔笑道:“何必天分很好?喜欢的话,画就是了。”
季辰昊有点疑惑。他有一句话差点就问出来了,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穆渔却似一直能读出他的想法一般,说:“你想问我这么做图什么,是吗?”
季辰昊点了点头。有天分还好说,若是没有天分又一事无成,养大一个对他人对自己都没有多大回报的无亲无故的孩子,是贪图什么呢?穆渔看着实在不像个圣母一般的善人,哪怕为了纠缠他买一栋公寓,都是想好了之后的回报的。
穆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放下,目光似有些悠远,却又很快守回来,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哎呀,我钱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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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人造雪
季辰昊没有再接着问下去。他有一种近乎感应的想法,每次穆渔为自己行事乖张赋予一个“因为有钱”的理由时,往往是因为他并不想说出真正的原因。
他从小到大也从来不知道缺钱没钱是什么滋味,很多时候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将钱花在这些地方。季家当然也做慈善,每年捐出的数目不小,但那只是出于一种有能力者的社会责任感,而不是穆渔这样的,仿佛只是看谁顺眼就把钱撒给他玩。
穆渔望向玻璃墙外的景致,道:“这里原本是一处富商的私家园林,当然,没什么名气……算是普通古宅。师傅年轻时正好遇到这个机缘,就买下来了,想作为授业之所,也可以当做赏花鉴画的一处雅居。”
季辰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起来这里虽然不对外开放,但也是可以参观的。”
“嗯。”穆渔望向清澈阳光下的茂林修竹,“古时富商尽管有钱,但没有官位在身的百姓,住房面积是受限制的,不能大肆修豪宅,所以不少商人想出了这个在住房外修园林的法子,也算是打擦边球,不少园林都是这么来的。师傅号称梅妻鹤子,养鹤是不行了,买下这里原本想在园中大量植梅,后来发现这处园林设置巧,不忍破坏,便随便它了。”
季辰昊嘲道:“你这花了大钱又无所谓目的的习惯倒是深得贺老亲传。”
穆渔歪头看着他,笑得眼睛里明澈如秋日天空,温和地道:“季少,很多事情都是无所谓目的的。人活着便已是个奇迹,就不要苛求太多了。”
季辰昊扯了扯嘴角:“这是新型的心灵鸡汤吗?”
穆渔哈哈大笑,道:“好喝吗?”
季辰昊说:“不太好喝,我就喜欢苛求。”
“哎。”穆渔说,“季少其实是个挺讲理又心软的好人,只是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季辰昊没忍住冷笑了一声,“好人?”
穆渔看着他的眼睛道:“季少……身为一个你很讨厌的私生子,我从小流离失所,常常寄人篱下,我只是运气好无法和我异母大哥配型,如果我的命可以救他的命,你不可能再认识我了。”
季辰昊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但听到“不可能再认识我”的时候嘴唇仍是忍不住抖了一抖。
穆渔续道:“钱权均是容易让人迷失的东西,但是作为更加根深蒂固的世家长子,你明明已执掌大权,你的异母弟弟目前来说,有家庭,有母亲,有学历,还生活得挺快乐。”
季辰昊握着茶杯的手豁然一紧,几乎要爆出青筋,然而穆渔在他发作之前按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我知道忍耐这些非你所愿,甚至让你很难受很痛苦,但是你要知道真正的坏人,在掌握权力时,是容不下这些损害自己利益的人这么自在的。”
季辰昊呼吸急促,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许久后才冷冷地道:“我能容下他们是因为季家有家训不允许兄弟阋墙,我不能让人在背后说闲话。”
“你别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你可以对我的家庭置喙的地步。”
穆渔歉然道:“对不起,是我多话了。”
季辰昊沉默了一会儿,不再追究,却也觉得意兴阑珊:“回去吧。”
两人踏出安静的鹤童梅苑,长街上却一反常态的喧闹。季辰昊一向不爱管别人的事,更不爱看热闹,原本对这喧闹毫无兴趣,却在嘈杂的人声里听到一句“管你们是什么大牌明星,不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别想走!”
前来讨说法的人们和看热闹的少数游客把剧组人员和一众演员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穆渔护着季辰昊往里挤了挤,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剧组在工离开前将用作人造雪的硫酸镁冲洗干净,但冲得比较简单粗暴,不少液体重刷入河,又有不少浸入古树苗木周围的土壤,导致河内大量鱼脱水死亡,一些珍贵古树也产生了枝叶枯黄的迹象。古镇虽有园林单位管理,但树木和鱼塘等却涉及不少个体租赁户,于是一大串人都跑来要说法要赔偿,围住了剧组不让走。
园林管理处只出了一个什么景观维护人员出面调停,在一堆人的围观中被夹击得满头是汗,不停地用袖子擦脸和脖颈,无奈地重复:“先不要吵……这事已经汇报给上级,会处理的,会处理的……”
“现在不处理,等这些大导演大明星一跑一飞,我们去哪里找人?”
“不会的,我们会帮忙调解的,大家都不是不讲理的人……”
“滚你妈的,叫你领导出来!”
那被推出来背锅的倒霉鬼哭丧着脸擦了擦汗,又只能继续开始车轱辘之前的“会处理”的话。
季辰昊站在人群中,眼角扫向剧组人员,一时没发现季辰宇,于是对这事就也兴趣缺缺,对穆渔道:“走吧,有什么好看的。”
穆渔“唔”了一声,挺有点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季辰昊说:“你很喜欢看热闹吗?”想了想,又问,“鹤童梅苑的树木花草会不会受影响?”
穆渔却摇了摇头:“不会,园林基本是封闭的,而且每天有专门的园艺工人打理,就算有人造雪飘进来,也会认真处理干净的。”
季辰昊不解道:“那么你在担心什么?”
穆渔想了想:“没什么,再说吧,先回去,这里人太多了,我身上又得痒了。”
两天后,人造雪造成损失的事件以剧组赔偿一定金额、并安排工人对污染严重的水土进行更换的处理方式告终。这件事虽然告一段落,季辰昊的这次休假却似乎注定得不到平静似的,在处理完夏磊发来的几封工作邮件,回复了几个公事微信后,他就接到一个特别不想接的电话,来自他爸。
季振明:“我听夏磊说你离开公司半个月了?”
季辰昊淡淡道:“临时休假,公司运转正常。”
季振明一时说不出话,不知道是被堵的还是被气的,许久后他才稳定了心绪,说:“你有没有办法找到阿宇?倩倩病了,打他电话也没打通。”
季辰昊沉默。很显然,他爸在他休假后半个月才知道他不在公司,并不是反应迟钝,而是昨天或者今天为了找季辰宇去公司找他想办法,才发现原来他不在。
季振明等着他,过了一会儿又道:“我知道你和阿宇关系也尴尬。只是如今你是当家人了,我和你母亲都不便出面大张旗鼓地找人,只是想拜托你动用一些人脉关系,查到阿宇还在用的手机号码,或者人在哪里就可以了。”
季辰昊停顿了一会儿,说:“谈什么拜托不拜托呢。行了,我知道了。母亲身体还好么?严重不严重?”
季振明松了口气,道:“还好。不过是人年纪大了,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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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那样的毛病。已经做过检查,医生说看起来应该不严重,只是身体毕竟难受,就分外想念儿子。”
季辰昊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说:“知道了。”
他按掉电话,在一旁玩游戏的穆渔见他脸色不豫,问道:“怎么了?”
季辰昊摇了摇头,定了定神,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看邮箱,打开一封英文信,认真地从头看起,看了半天却没有看进一个字。
穆渔关掉游戏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问道:“公事很忙啊?涉外?”
季辰昊随意点了点头,穆渔眼睛随意扫过电脑屏幕,无语道:“季少,这是一封广告。”
“……”季辰昊默默地把页面关掉。穆渔说:“到底什么事?有我能代劳的吗?”
季辰昊想了一会儿,拿起便笺纸写了个号码塞给他:“剧组留下来处理硫酸镁的事,估计还没走,你帮我去见我弟弟,让他往这个号码打个电话。”顿了顿,“他妈妈不太舒服,想让他回去看看。”
穆渔愣了一下接过。他犹豫了一阵,才说:“我觉得可能你亲自去一趟会更好。”
季辰昊如他所料地说:“我不想去。”他也拒绝和季辰宇聊到任何有关家庭,有关“母亲”的话题。
穆渔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随即又觉得不太合适地闭上了。季辰昊冷眼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
穆渔歪了歪头,说:“那我说了。虽然我确实无权对季家的情况置喙,但是你弟弟不能选择他出生的方式。你厌恶他的出生,他可能也并不愿意作为一个婚外私生子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了吗?”
“说完了。”
季辰昊心平气和地说:“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去。麻烦穆总帮我跑这趟吧,实在要计较的话,可以走公账,作为甲方,季氏帮你报销差旅。”
第19章“母亲”
剧组由于突发事件停工,如今既然拿出了钱也拿出了解决方法,照理来说已经可以离开,但是古镇还有几场非雪景戏要拍,如今这么一走损失只会更大,一群人只好先行休息,择日再开拍。
季辰宇在酒店里无聊地长毛,和远在国外的顾阳连线玩了一上午的手游,被顾阳嫌弃到不行,最后被叶哲成功安抚,决定叫个外卖吃。这个古镇以休闲游为主,在这里逗留或者在农家乐居住的游客相当多,促进了当地的外卖行业,直接形成了普通园林景区极少见的外卖盛况。
不到二十分钟,房门便被敲响了,叶哲走去开门,拎着外卖塑料袋的是一个身形颀长,长了一双桃花眼,眼睛里仿佛时刻笑意盈盈的青年,虽然站得还算直,但就是有本事显得懒洋洋一身的懒骨头。
这实在不像个外卖小哥。不过叶哲并不打算多问,伸手去接袋子:“谢谢。”
青年说:“季二少在吗?我本来就是来找他的,正好拦到个外卖小哥,替他送进来了。”
季辰宇闻言往门外看了一下,知道他是季家人的实在不多,但是眼前这个人他确定自己是不认识的。
“看来你就是了,我是季少的朋友,我叫穆渔。”
尽管季辰宇一直拒绝承认自己和他哥哥的相似性,但无论长相还是性格,他们都有相当大的重合度。比如季辰宇一点都不想鸟跟他哥哥有关的人,当着别人的面只顾自己吃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季辰宇压根不想对穆渔讲礼貌,他大方地把穆渔晾在一边,把饭菜都摊开来,自己吃一口,给叶哲夹一筷。
叶哲有点不好意思,把筷子放下道:“要不你……”
“一起吃点”四个字被季辰宇掐灭,穆渔笑道:“不了,我长话短说。”他拿出那张便笺纸,放到桌上,又小心地拿烟灰缸压在上面,“你有空的话给这个号码回个电话,你家里稍信来,说令堂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让你回去看看。”
季辰宇手顿了一顿,“嗯”了一声,之后道:“季辰昊呢?他回去吗?”
穆渔不太明白他的逻辑,只好说:“……是令堂身体不舒服。”他生怕季辰宇把令堂听成了令尊,特地重复了一遍。
季辰宇说:“对啊,他不是一直叫我妈‘母亲’,背地里变着法子恶心我,倒是在爷爷面前毕恭毕敬得装了十几年,他回不回去?”
穆渔愣了一下,想起了季辰昊跟他爸打电话时的那句“母亲身体还好么?”他当时没有多想,如今却明白了过来。多少年都万物不萦怀的心中头一次感到一点隐隐的钝痛,喉头有些干涩,缓缓道:“他愿意叫令堂母亲不是为了装给你们看或者博取什么好感……他是怕外人有流言说他已故的母亲是因为争不过外室郁郁而终的,才特地装出一副父慈子孝能与你们友好相处的样子。”
季辰宇一时说不出话来,穆渔微笑着举起右手两指在眉间一挥以作告别,离开时还记得带上了门。
尽管他能理解季辰昊,却也并不很同意他的做法。事实上季辰宇和他完全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季少就没必要想方设法把弟弟送出国,又变着法子搞些小动作了,这虽然膈应到了季辰宇,但其实季少也不见得能开心多少。
可是他现在反而有些明白了,表面上得装成一个好哥哥,背地里再不找点什么泄愤,人是会憋坏的。他忽然之间非常地想见季辰昊,想抱他,吻他,听他说他那并不快乐的少年时代。
然而等他加快速度回到酒店时,季辰昊已经连带着他的行李一起消失了。
季辰昊回到季家大宅时,里边正忙成一团。
家里的工人和不知从哪来的搬运工来回搬着大大小小的东西,季振明一边看着一边时不时出声提醒:“不要弄出声音,别吵到老爷子。”之后又看向靠在沙发上魂不守舍的庄倩,有些烦躁地道:“行了,这不是在准备搬了吗?别哭了。”
季辰昊踏进门去,神色如常地打招呼:“父亲,母亲。”
季振明有一瞬间的尴尬:“哎。”
季辰昊似乎不经意地问:“这是要搬去哪里?”
季振明犹豫了一下,说:“倩倩不舒服,家里人太多,想搬去疗养院附近的房子里住一阵,清静清静,病情真有变化,也方便一些。”
季辰昊“哦”了一声,不说话了。他爸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日渐增长,季家大宅他从小住到大,从没见过多嘴多舌弄出声音的人,安静寒冷得可怕倒是真的,嫌人太多?怕是庄倩出幻觉了。
季振明知道大儿子明得很,多半是不信,但懒得解释,指挥着工人们把最后一些东西搬出去。季辰昊随口问:“母亲是什么病?检查了吗?”
季振明道:“其实也没什么,牙龈肿痛了好长时间,吃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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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不方便,她又不愿意去看医生,拖到现在越发严重了,肠胃也不大好。医生说问题应该不大,做了牙龈切片,还没出结果。”
季辰昊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他沉默着看工人们忙忙碌碌,不再和季振明搭话。季振明过了一会儿道:“阿宇,找到了吗?”季辰昊“嗯”了一声,刚要再说什么,目光被工人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绒布盒子吸引,声音忽然提高:“等等。”
那工人被吓了一跳:“啊?”季辰昊想要说什么最终又咽了下去,淡淡道:“那个留下,不是她的。”
庄倩抬起发红的眼睛看了一眼,竟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连忙道:“对、对,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放下放下,不要带过去!”
季振明烦躁道:“叫什么!早让你把东西整理好,你自己不看着,现在又闹。”庄倩抽了两张面纸,只顾着按在脸上哭,根本不理他。季振明叹了口气,把盒子拿回来,刚要打开看看,被季辰昊接了过去。
季振明看了大儿子一会儿,知道自己实在也是无话可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季辰昊的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了一阵,忽然温和地笑了笑。季振明知道这个大儿子一向皮笑肉不笑的,鲜有让人看着舒服的笑容,却没见过他在自己面前也笑得这么嘲讽。
季辰昊轻声道:“搬吧,早点搬走。不过你们得检查清楚,别夹带了什么我妈的东西。毕竟母亲本来就是害怕报应才要从这个原本属于我妈的地方搬走,真夹带了什么,她跟着你走怎么办?”
庄倩小小地尖叫了一声,恨不得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说不出一句话。季辰昊已经明白了。庄倩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更是到了不得不去医院检查的地步,人越是难受不适的时候,越是会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了亏心事,庄倩恐怕是胡思乱想着觉得,自己是因为住在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房间里病情才会越来越严重,恐怕想出了心理阴影,忙不迭地要搬走。
季辰昊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妈从来没为这事生过气。她没有那么无聊。”
庄倩颤声道:“不……我要走,马上走,我不要呆在这里……”季振明怒道:“闭嘴!”
“都闭嘴。”季老爷子难得地走出了房间,站在二楼俯视着他们,许久后才道:“像什么样子。”季振明对自己老爹的敬畏还在,顿时安静如鸡,不敢再说什么,看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便扶着庄倩出去了。
季老爷子慢慢说:“阿昊,你上来。”
第20章自由
季辰昊捏着手里的盒子上楼,在爷爷面前坐定,季老爷子取下眼镜,慢慢揉了揉眉心,放下手,才道:“阿昊啊。”
季辰昊应道:“爷爷。”
季老爷子慢慢叹了口气,道:“你奶奶生你爸时难产走了。我年轻时忙于家里的生意,又因怜惜你爸从小没有母亲,对他过于放纵溺爱,导致他三十几岁的人都不成气候,本事没多少,倒是结交狐朋狗友,连那种聚会都敢去。”
在季辰昊的记忆里,爷爷一向话少而严肃,倒是在季辰宇被正式接回家后,对这个意料之外的孙子十分纵容。爷爷从未跟他提起过以前的事,更没有在他面前批评过他的父亲。他隐约知道季振明和庄倩是在某种混乱场合认识,且在那次之后爷爷就禁止季家涉及任何有关娱乐影视的产业。这几年娱乐文化业发展得如火如荼,季辰昊偶尔也会有些遗憾这么大的市场季氏竟然不能分一杯羹,但也不得不尊重爷爷的决定。
而如今说来,他才忽然意识到其实季振明从来没有特别独立地掌过季氏的权。即使在爷爷退休之后,他初上位时,每天回来向季振明汇报公司事务,季振明也从不发表什么意见,只有一些极重要的决断,会在第二天给他答复。这么想来,季振明其实也是请示过爷爷以后才会告诉他最后的决定。季家的大权,可以说是从爷爷手里直接逐步交到他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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