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须弥普普
他说到此处,又抬眼看了看田奉,小声道:“陛下还在宫中等着那李程韦的供词……”
田奉任这权知京都府也有一段时日,听得雍丘县常平仓,又听得陈笃才,如何不知道这一个大案已是叫朝中暗流涌动了许久,其中隐隐还涉及另一位宫中之人。
他听得顾延章的话,心中几乎立时就跟着大跳了几下。
这等事情,他并不想沾手京都府衙也半点不想沾手
如果仅仅是李程韦杀母杀妻的案子,他必要跟提刑司争一个主理权,可其中涉及皇家,只要不是傻子,自然会知道应当有多远,躲多远
他心中只转了一息,马上便回道:“雍丘县中常平仓重案更为要紧,此人涉入如此大案,不如直接押入提刑司中待审”
说到此处,他复又道:“本官听说陛下下午待要听一名道人说道,早将那李程韦口供问出,你也好早早入宫,免得耽搁了时辰”
娇术 第七百四十八章 碰面
这章待修改,亲们暂时别订,明早再看。
李程韦身上背着两个大案,然则杀母有违人伦,毕竟是遇赦不赦的重罪,纵然田奉一心想将人丢去提刑司,顾延章也不是死的,自然不敢代替胡权答应下来。
一行人很快回了京都府衙,将其押入监中待审。
推勘官并录事参军一并讯问了一场,虽然有诸多人证物证,样样指向李程韦,然则证据却是并非确凿,他本人又拒不认罪,直说妻子也好,养母也罢,俱不是他杀的,乃是有人有意诬陷。
再审雍丘县中常平仓被挪用一案,他则是闭口不言,无论说什么,都只道乃是下头人自行其是,并不与他相干。
因提刑司中有着陈笃才供状,拿着去问,李程韦却只连声喊冤,直说自家生意太大,难免有些管不过来的地方,粮谷生意他早已不亲自经手,怕是粮行中的下手借着他的名义出去招摇撞骗。
再说起陈笃才的指认,他则是顾左右而言他,一时扯这个,一时扯那个,胡乱攀咬出许多官员来,说这个在自家解库之中有干股,那个强令自己做某某事,他不敢违背,只好听了对方的分派办事。
随着他攀咬出来的官员越来越多,级别也越来越高,推勘官已是不敢再问,只好匆匆出来同田奉、顾延章二人回禀此事。
两人看了供状,其中所言有鼻子有眼的,不但把涉事人的姓名、背景、官职都说得明明白白,手中还有对方用来入股之人的签字画押等等。
李程韦这般供认,几乎已经将朝中各部一网打尽,几乎没有落空的衙门,更兼他不是信口开河,而是当真有确凿证据,无论入股的文书、分红的明细等等,尽皆说得明明白白,还十分积极,欲要带着差役们去往自己书房之中取出相关文书以做实证。
且不论这一桩,便是最后查明众人其实并不涉及其中,乃是被人攀诬,也有许多高官脱不开关系,只因李程韦还指认不少官员私宿官妓。
大晋明令,官妓卖艺不卖身,如若是寻常公宴,官员或可寻了来唱歌、弹曲助兴,却不能狎妓,无论私下如何,一旦给人捅了出来,位置越高,越容易被御史台咬着不肯放,若是闹得不好,被政敌利用了,便是免官亦有可能。
案子查到现在,早已偏离了初衷,原本不过只是想要叫李程韦认罪,再查明雍丘县中相关情形,谁知不仅没能有所得,反倒叫他将水越搅越混。
眼见事情已是不可控制地往黄昭亮、范尧臣、孙卞身上扯,便是枢密院中的同平章事、枢密副使也被相继拖下了水,并且当真从李程韦书房之中寻出了相应证物,从诸人往来的信件,带着印鉴的私人赠诗送文,入股的相应文书,其中有名有姓,再兼李程韦又攀出了某年某月某日同某某人一起吃席,席间有多少人,谁人能作证,又点出了当日教坊司中妈妈并龟公,某某酒楼里的某某人,另又有小姐姓名,已是细致到进房、出房的时辰都记得明明白白,除却口述,他竟是在书房中特有一本厚厚的册子记录相应细节。
提刑司中不敢乱来,小心找个借口,传了一位教坊司中的妈妈出来,又把某日司中的一应情况拿出来对了一回,发现那李程韦所言竟是当真不虚。
到得此时,便是田奉也不得自专了。
眼见就要到了入宫奏对的时候,偏偏冒出这样一桩事情,顾延章连忙着人去通禀胡权,自己则是收拾一回,急急往宫中去了。
文德殿中,赵芮正坐在桌案前批阅奏章。
他翻着一本折子,看了半日,提笔待要批阅,那笔尖已是沾到了纸上,却是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将折子里头的内容看进脑子里,只好把笔复又放回了笔托上,将那奏章翻了回去,待要从头来看。
不知为何,他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定的。
此时已近秋末,可正午依旧热得不行。
赵芮身体不好,殿中连冰都不敢多放,大晋的宫殿建得又不太高,纵然殿门是开的,风打外头吹进来,也只会带来一股子热气。
两名黄门一左一右站在后头不紧不慢地打着扇子,殿中安安静静,却更叫他烦躁。
桌上的奏折堆积如山。
南边大涝,眼见粮食就是收成的时候,被半个月的大雨泡下来,全部打了水漂,雍丘县中常平仓一案还在闹着,未有结果,广南西路就要南征交趾,粮秣、兵卒、饷银,处处都是烫手的石头,另又有一桩,过继皇嗣的大事,已是不能再拖。
从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想到这一处,他面前那一份折子上的字迹仿佛都变得难看起来。
天子心情不好,将手中纸页翻得唰唰作响,下头立着的黄门内侍们自然都看得出来,越发地噤声低头,生怕自己闹出什么动静来。
正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极小的铿锵碰撞之声。
只一瞬间,赵芮便倏地转过头去,却见郑莱正小心地往一旁的香炉之中倒灰。
文德殿中常年都燃着淡淡的清心香,乃是太医院中医官所配,用于提神清心,此时香炉之中照样有一块香在燃着,郑莱倒下去的灰土还未完全将其压灭,尤其显得余烟袅袅。
赵芮皱了皱眉,叫道:“郑莱,你在作甚”
郑莱连忙将手中木盒放在一边,站起身来应了声是,道:“陛下,上回那松巍子说这香薰虽能做提神之用,到底熏得久了,鼻窍不舒,尤其夏日炎热,还是少用为好,您便嘱咐下官每日只燃半个时辰,其余时候将熏香灭了。”
赵芮此时脑中尽是国事,一时之间已是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经由郑莱提醒,复才想了起来。
得这一回打岔,他又记得下午正宣了松巍子进宫讲道。
“郑莱,你见那松巍子行事,觉得此人如何”既是提到了,赵芮便把手中奏章一扔,仿佛是随口一说一般问道。
天子信口一问,下头人却是不能随口一答。
郑莱虽不晓得这问话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却是知道天家虽然从前一惯不喜欢佛道之事,然则自张太后年事渐高,也渐渐转了性子,尤其自这松巍子入京以来,虽然时间并不长,可其人果真有几分本事,释、儒、道三教皆通不说,还通晓医术,经他帮着配了几回药膳,张太后的气色都好了几分,这一阵子天子也吃着他开的药膳,晚间果然也好睡些了。
他想了想,只好估计着天子的意思道:“下官听得宫中小有传言,只说那松巍子当真有几分医术,他给外头不少百姓都看过病,无不得愈,想来应当还是有些能耐的。”
郑莱这一番话看着十分平淡,可里头又有“好似”,又有“听说”,再有“外头”,看着像是表了态,其实认真分析起来,其中没有一句是他自己想的,当真遇得事情,想要推脱也不难。
赵芮其实当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太多,听得郑莱这般回话,也不再多说,只是从胸中长长透了一口气,径自望着面前笔托上那一杆沾饱了墨的羊毫出了许久的神,过了半晌,才自言自语一般地道:“……都说他有几分医术啊……”
也不晓得这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旁人听的。
郑莱等了一会,不再见得天子吩咐,便招来一个小黄门,叫对方将那一个木盆抱了出去,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上前道:“陛下,您召了那松巍子申时入宫觐见,正巧下官来时路过慈明宫,见得他正往那一处过去,想是圣人也宣了他……”
赵芮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哦”了一声,忽然道:“好似今日顾卿也要入宫罢。”
郑莱这回立时就回道:“正是,陛下可是有什么交代”
赵芮摇了摇头,失笑道:“当日好似是叫他过了未时再来,不晓得陈笃才那一处后头的事情查得如何了……若是事情复杂,怕是要说到晚间了……”
郑莱陪着笑,并不多言,心中却是暗暗提醒自己,必要将这一位顾副使记得牢一些。
这几个月以来,每回提起对方,虽然其人距离砥柱中流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可不知为何,天子却对他十分喜欢,一旦说到,连面上都多了几分笑,今次还好,上回宣召人进宫陛见,说事完毕,竟还问起了对方平日之中饮食喜好。
同样的话,天子不是没有问过其余臣子,然则被问到的全是肱骨之臣,便是没有一把清凉伞在头上顶着,也有一套朱紫朝服在身上穿着,像他那样品级的官员,虽说京畿提点刑狱副使也算得上是极重要的差事,可到底都不是一码事。
身着绿袍而得天子如此待见的,这二三年来,除却御史台的郑时修,这一个顾延章,还是独一份的。
赵芮自然不会去考虑一个内侍的想法,他一面焦急,一面又有些期待,复还有些烦躁,不知为何,今日十分静不下心来,坐也坐不安稳,站着也不觉得舒服,想要出去走几步,偏偏外头骄阳似火,只好又回来重新坐下,他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看了七八份折子。
风轻云淡。
烈日已经不中天,可依旧烈得不得了。
顾延章一路跟着领路的小黄门向前行走,才走了不过半盏茶功夫,那黄门忽然回头道:“顾副使,前头有一段正在修缮,怕是要往外绕一节,若是不走大道,就要多走半里路,若是走大道,便要遭太阳晒一会,不知您想怎的走”
顾延章顺着他的手势看了过去,果然见前头一段回廊不知怎的,竟是从中断了一节,自上而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砸断了一般,此时虽然
郑莱陪着笑,并不多言,心中却是暗暗提醒自己,必要将这一位顾副使记得牢一些。
这几个月以来,每回提起对方,虽然其人距离砥柱中流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可不知为何,天子却对他十分喜欢,一旦说到,连面上都多了几分笑,今次还好,上回宣召人进宫陛见,说事完毕,竟还问起了对方平日之中饮食喜好。
同样的话,天子不是没有问过其余臣子,然则被问到的全是肱骨之臣,便是没有一把清凉伞在头上顶着,也有一套朱紫朝服在身上穿着,像他那样品级的官员,虽说京畿提点刑狱副使也算得上是极重要的差事,可到底都不是一码事。
身着绿袍而得天子如此待见的,这二三年来,除却御史台的郑时修,这一个顾延章,还是独一份的。
赵芮自然不会去考虑一个内侍的想法,他一面焦急,一面又有些期待,复还有些烦躁,不知为何,今日十分静不下心来,坐也坐不安稳,站着也不觉得舒服,想要出去走几步,偏偏外头骄阳似火,只好又回来重新坐下,他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看了七八份折子。
风轻云淡。
烈日已经不中天,可依旧烈得不得了。
顾延章一路跟着领路的小黄门向前行走,才走了不过半盏茶功夫,那黄门忽然回头道:“顾副使,前头有一段正在修缮,怕是要往外绕一节,若是不走大道,就要多走半里路,若是走大道,便要遭太阳晒一会,不知您想怎的走”
顾延章顺着他的手势看了过去,果然见前头一段回廊不知怎的,竟是从中断了一节,自上而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砸断了一般,此时虽然
风轻云淡。
烈日已经不中天,可依旧烈得不得了。
顾延章一路跟着领路的小黄门向前行走,才走了不过半盏茶功夫,那黄门忽然回头道:“顾副使,前头有一段正在修缮,怕是要往外绕一节,若是不走大道,就要多走半里路,若是走大道,便要遭太阳晒一会,不知您想怎的走”
顾延章顺着他的手势看了过去,果然见前头一段回廊不知怎的,竟是从中断了一节,自上而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砸断了一般,此时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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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第七百四十九章 重现
这章待修,建议明天早上再起来看。
此处乃是小径,又是拐角处,占地并不大,两人一个自左边来,一个自右边来,恰好碰在了一处,之间相距不过咫尺。
那道人蓄了须,一身玄色道袍,手腕处还搭着一柄拂尘,他乍一见得顾延章,有一瞬间,整个人都抖了抖,老鼠被踩了尾巴似的猛然将左腿往后缩了一下,好险没有撒腿就跑,右手则是下意识地往上抬了抬,都已经举到了一半,正要掩面,却似终于察觉出不对,连忙又将手放了回去。
顾延章本来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可看此人反应甚大,见得自己便如同见了鬼一般,如何会不奇怪,他定睛一看,只见对面一张生面孔,并不是从前见过的,更觉得莫名。
士人与佛道惯来颇有些泾渭分明,此处又是禁宫之中,顾延章不欲与对方搭话,只转头看了一眼身边跟着的小黄门。
那黄门倒也乖觉,连忙上前问道:“道长怎的了可还好罢”
只一瞬间,那道人便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清了清嗓子,复又挺直了胸膛,一手抖了抖拂尘,仿若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摇了摇头,微微向顾延章点了点头,便当做打了招呼,也不要黄门带头,径直往另一条道去了。
等到他行得远了,在前头领路的小黄门才小声对顾延章道:“官人莫怪,此乃方外之人,唤作松巍子。”
黄门乃是宫中之人,惯来不多说话,此时同顾延章点了这一句,已是十分给他面子。
顾延章略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那松巍子远去的方向,却是心中略有些奇怪。
他跟着那小黄门一面走,一面随口问道:“那松巍子是哪里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小黄门倒不觉得有什么,笑道:“听说这一位道长乃是徽州人,在杭州法喜观出家,是前一阵子才来的京城。”
顾延章面上一怔,复又问道:“他原就有些名气不成怎的不曾听说过”
时人多崇佛尚道,莫说是江宁、苏杭等地产出的和尚道士,便是延州、广州生出来的,只要有那么一二分的能耐,京城之中都不会丝毫都名气。
那小黄门道:“听说他原本在法喜观闭关许多年,不曾外出,也少有接触外人,只一心钻研佛道儒三教之法,又悉心研究医术,直到有了大成,复才出得道观之中,结果短短时日,已是打下偌大名头,后来又应人之邀,进京来给人看病,因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官人平日里忙,又才外出了一回,便是一时不曾听得也是有的……”
他一面将松巍子的来历粗粗说来,一面在前头带路,走了片刻,已是就要到得文德殿。
顾延章却是越听心中越是生疑。
都说吴地天气怡人,莫说江宁等地,便是那黄昭亮一个糟老头,去得海边的泉州做了几年知州,回来的之后,整个人都白了三分,这松巍子原籍徽州,在杭州出家,闭关十余年,才出来行走几日,怎的那一双手那样黑
方才听他同那一个小黄门说话,明明就是一口京腔官话,哪里听得出什么吴侬音调他那一只手托着拂尘,明明黑得同自己不相上下,可一张脸却是白的,再往下,那脖颈之间,挨着衣襟的地方是黑乎乎的,在往上,靠近下颌的地方,又是白得紧。
虽知道和尚也好,道士也罢,俱不管自己事,顾延章却是总觉得怪怪的。
尤其又回想起对方恰才看向自己的眼神,当真是吓得毛都要竖起来一般,莫说两边没有过节,自家甚至都不认识这一个人,便是当真有国界,自己又不是老虎,难道能吃了他不成
正想着,那仪门官已是进去通禀,不多时,便在几步外叫道:“顾延章入殿。”
顾延章行得进去。
上头赵芮已是等了许久,见得他来,忙道:“顾卿,那雍丘县常平仓一案,而今审得如何了”
天子问询,顾延章自然不敢瞒着,便将这一阵子所得三言两语说了一遍,又说起今日棺前讯问的场面,再有回到州衙之中,李程韦的供认,听得赵芮勃然大怒。
“那李程韦究竟有无杀妻杀母,他所言朝中上宿嫖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有此一问的,自然不只是赵芮一人。
金梁桥街的顾府之中,几个丫头听得松香的探来的回话,尽皆哗然。
秋爽惯来沉不住气,已是第一个憋不住地问道:“这分明就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怎的他说不是,就不是了徐三娘发病前他也在,李家娘子死时他也在,两回都只有他一人独自在,这还不算是证据,还要什么证据他又不是李家娘子亲子,怕是知道人发现自己乃是那姓陈的私生子,又怕李家娘子将他撵了出去,才行此大恶之事罢”
秋露见她这样义愤填膺的样子,却是拦道:“话虽如此,可他说的却不是没有道理,你这些都是推测,有没有证据,除非当真找出那李家娘子同徐三娘死前身旁跟着伺候的人,细细问得清楚,再由他亲口认了罪,不然光凭这些,想要真正定案,怕还是不够……”
“怎的不够了徐三娘也是脑后受针死的,李家娘子也是……”
“徐三娘却未必是中针而死,她脑后虽然有断针,可一般也中了砒霜,胸前还有铁钉啊”
两人在此处说话,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等到争了一轮,回头却是见得季清菱并不说话,只看着她们争个不休。
秋爽便问道:“夫人,你说那李程韦究竟是怎的杀的徐三娘”
季清菱道:“我又不是李程韦,也不是当日当日房中看着的人,如何会知道”
她想了想,复又道:“不过按着方才松香所说,那徐三娘胸口有铁钉,脑后有断针,怕是先中的钉,复才下的针。”
秋爽奇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季清菱索性站起身来,指着里间的一方长榻道:“你且睡上去看看。”
秋爽果然进得屋中,躺在榻上。
剩余秋月、秋露二人看得十分稀奇,一并跟着季清菱走了进去。
季清菱见秋爽躺下了,便问道:“你可知风府穴在何处”
秋爽腰肩使力,将头半抬了起来,一手托着自己的后脑,指着其中一处地方道:“是不是此处”
她这般自己一手抬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又指着那一处穴道,自然力道十分不好使,过了不一会儿,便再也撑不住,口中“哎呦”一声,复又躺了回去。
季清菱便道:“你且起来,叫秋露睡下去。”
两人依言换了一下。
季清菱又指着秋爽道:“若你是那李程韦,秋露是那徐三娘,你要给秋露脑后扎针,我与秋月便是当日那房中许多旁观者,你待要先如何做”
秋爽道:“要先将夫人同秋月姐支开。”
季清菱点了点头,问道:“你虽是支开了我二人,可我们只在外间去寻那药丸,过不得多久就要重新回房,你怕被人撞见,会要如何行事”
秋爽迟疑道:“拿针扎秋露的后脑”
季清菱随手在一旁捡了一杆短笔,递给秋爽道:“你且试着扎一扎。”
秋爽将那毛笔接过,半坐在床榻上,一手要去扶起秋月的头,只是才扶得起来,却是不好寻了穴位,又不好往后脑之中插,正着急间,却是忽然听得季清菱又道:“徐三娘忽染急病,她卧病已久,当日天气甚热,床头处有一个木架上头搭着铜盆,里头装了冰水。”
秋月听着季清菱道,便从一旁挪了一个水盆架子过来,移到床头。
季清菱又道:“当时正是午时,床榻上架了一个小木几子,上头摆了粥水,是要给徐三娘吃的。”
秋月又移了一个小木几子过来,架在床上,将秋露小半边身子都罩住了。
“你再来扎针。”季清菱道。
秋爽坐在床上,想要去抬秋露的头,只是稍不小心,脚就踢到了那床头处摆着的木架子,手就碰到了床上的小几子。
季清菱又道:“徐三娘此时只是睡了,并非昏迷,你去抬她的头,她会不会醒来”
秋爽犹豫了一下,道:“这我哪里知晓。”
季清菱便道:“若是你针扎到一半她便醒来,你当要如何”
“针刺风府穴,人并不会晕厥,也不会声哑,徐三娘只是生病,你说她醒得来,忽然见自己丈夫拿着针要扎自己的后脑,她会不会喊叫”
秋爽想了想,抓着那笔杆道:“那我不扎针了,我用铁钉来试。”
秋露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棉布。
秋爽看了那棉布一眼,将其往秋露身下掖了掖,复才半侧着身子坐下,一屁股压在那棉布上,一手扯开秋露的衣襟,将她的胸脯露出来,揣度着胸腔所在的地方比划了下,忽的伸出手去,左手捂着秋露的嘴巴,将其死死摁住,右手则是用力往秋露胸膛处用力一戳。
这姿势顺手得很,又好使力,秋露在下头挣扎,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尽皆被秋爽的手给捂住了,半点挣脱不开。
秋爽一面压着秋露,一面急急转头同季清菱道:“夫人,这一根铁钉扎进去,当是不能立死啊若是立死,不就被发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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