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春不住
苏繁笙气道:“我怎么拖啊?我都答应了明天送他出城。”
“四小姐,你就当是帮帮王爷吧,王爷他……他挺看重柳公子的。王爷以为自己被骗,心里也不好受。若这真是误会,王爷知道了怕是会后悔死。”
他并没有告诉苏繁笙他家王爷对柳子颜的感情,只说是知交好友的关系。
“哼,他后悔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苏繁笙嘟哝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答应陪我一天!”苏繁笙直直瞅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凌木叹了口气:“好。”
得到他的承诺,苏繁笙高兴得要跳起来,忙按捺住:要矜持点!
末了又道:“但是,我只能尽量,要是你家王爷没赶上,那可不怪我!”
“嗯。”凌木应声,“我现在去写信。四小姐请便。”
说罢直接转身离去,留苏繁笙在前厅独自懊恼:走那么快!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凌木写好信,派下面的人立刻快马加鞭送往锦州。
……
入夜,杜夜然躺在客栈床上沉沉入睡。
四周极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突然,紧闭的窗被推开了条缝,伸进来个细细长长的竹筒,对着屋内冒白烟。不一会儿,窗户被大大打开,窜进来一批蒙面的黑衣人,互相打着手势比划了一阵,为首的人便朝着床边走去,举起刀对着床上熟睡的杜夜然狠狠砍去!
刀锋在黑夜里闪着锃亮的银光,在落到杜夜然头顶的一瞬却被堪堪挡住。杜夜然腕上使力,震开那人,旁边候着的一群人见一击不得,立马行动起来,纷纷朝他杀去。
杜夜然翻身跳起,剑气横扫,荡开一圈人,后面的人又匆匆补上,正待继续进攻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又是一批人冲了进来,两队人马对峙。
杜夜然冷声道:“等你们好久了,准备好来送死了?”
领头的人见中了埋伏,竟也不逃,率先朝着杜夜然杀去,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杜夜然微微凛然,纵身一跃退至后方,命令道:“抓活的!”
两队人马奋力厮杀,刀剑碰撞声铮铮作响,血花四溅。
刺客团伙不敌早有准备的侍卫们,死的死伤的伤。正待生擒他们时,却发现他们一个个居然暴毙身亡!
沈枫听到动静赶来时,正撞见一个受伤即将被擒的刺客,一抬眼便撞见他决然的目光。
沈枫心下一凛,迅速冲上前去捏住他的下颌一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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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下颌骨竟直接脱臼,嘴巴无力地张着,侍卫们忙上前将这人绑住。
沈枫将手伸进他的舌下,取了颗黑漆漆的药丸出来,递给杜夜然:“是死士。”
接过那药丸看了看,杜夜然将其起,转向沈枫:“这次又是多亏沈公子了。”
“小事小事,江湖中人的伎俩,你们朝廷的人不清楚也算正常。”
杜夜然眸光一闪:“你知道了?”
沈枫笑眯眯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得慌。他们的身手,一看就是正统的大内招式,不难猜。”
杜夜然敛了眉:“知道的太多可不好。”
“那我装作不知道,你装作不知道我知道?”沈枫挠了挠眉头,冲杜夜然眨眨眼,“不过,我对这些也没兴趣,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蹭吃蹭喝。”
杜夜然:“……”
房间内一片狼藉,尸体横陈,一直到半夜才算处理干净。
正准备休息时,金掌柜来敲门了。来的是走了数月的凌风。
“王爷,属下查完线索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
“……”凌风决定忽视这个问题,直接报告情况,“王爷,属下寻着那药的线索,已经查到谋害柳公子的人是谁了。”
杜夜然却是冷笑着,还能是谁,不就是柳毅吗,伙同他儿子演的一手好戏!
“是吏部尚书夫人吴氏。”
杜夜然讶异地抬头望向他。
“我想,应该是吴婉玉为了维护自己在尚书府的地位,所以想害死柳毅这唯一的儿子。”
杜夜然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凌风八卦道:“柳毅也是够倒霉的,娶了这么个女人,一心想断自己丈夫的香火。他后院也娶了好几房,这么多年却还是一个儿子也没有,我十分怀疑是那吴婉玉在中间作妖……”
他还要继续说,却被杜夜然一把抓住胳臂,攥得他生疼,还不敢抗议。
“所以说,不是柳毅在搞鬼?”
凌风咬牙道:“应该不是吧。”
杜夜然眉头死死拧着,脑子里各种线索绞作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正烦扰着,金掌柜又来敲门,说是有加急信件送来。
凌风开了门接过信件翻看了两眼:“是凌木的信。”
杜夜然只觉眼皮一跳,急忙拿过信件胡乱拆开,快速扫了一遍,顿觉五雷轰顶,炸得脑内一阵闷响!
凌风见他神色不对,问:“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可杜夜然此刻什么也听不见了……
心头突突地跳着,眼前恍然闪过沁竹院中柳子颜悲伤无助的神情……
又拿起信件看了一遍,杜夜然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捏着信的微微抖动的手却将内心的慌乱暴露无遗。
他颤声道:“备马,回京!”
他向来镇定稳重,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此刻这般掩饰不住的神情令凌风大惊,却也不敢多言,忙准备好马匹,带着侍卫们回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实习一整天,现在才写完!o(口)o
睡觉睡觉,不能在猝死的边缘试探。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晚上的践行宴上,柳子颜被苏繁笙和苏梓两人轮流敬酒,一趟接一趟的,灌得本来就不会喝酒的柳子颜头晕眼花,没一会儿就砰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醒来时,神识还有些昏沉,迷迷糊糊竟不知今夕何夕。
摇晃着走到窗边,推开木窗,屋外已是天光大亮,细看之下,猛然回神这是在镇安侯府,自己今日该动身离开的。
想清楚了安排,柳子颜一边摇了摇脑袋,试图更清醒一点,一边开了房门,准备拾拾便离开。
外面候着的侍女端了洗漱的用具进来,柳子颜忙谢绝了她们想要帮忙的好意,自己梳洗整理好便拿了行李准备去向苏繁笙辞行。
“现在就走啊?这么早……”
苏繁笙苦着脸,早知道昨晚就多灌他点酒了,现在放他走了,怎么跟凌木交代?虽说自己事先说过若不能拖到杜夜然赶回来也不干自己的事,可凌木若因此而生气了,那可就亏大了!
苏繁笙眼珠子转了转,心道,不行,还是得想办法拖一拖时间。
“昨夜喝醉了,醒来时已经不早了,自然是不好再叨扰苏小姐。”
“不叨扰不叨扰,你若愿意多留几日,我更开心!”
柳子颜为难道:“可……昨晚不是已经践过行了吗,我得离开了,再拖下去也不方便。”
见他执意离开,苏繁笙一时也无法,只好应道:“那我送你出城,昨天说好的,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柳子颜点头:“苏小姐好意,我自然不会拂却。”
苏梓送柳子颜和苏繁笙出了侯府,大门外马车早早地就备好了。苏繁笙和柳子颜上了马车,小桃子和车夫坐在车辕上,别了苏梓,驾车离开。
一路上,苏繁笙的嘴就没停过,扯东扯西好不欢快。柳子颜偶尔回几句,多是默默听着。
渐渐的,柳子颜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他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去,跑了这好半晌,马车竟还在城内,柳子颜朝苏繁笙望去:“苏小姐……为何走了这么久,咱们还在城内?”
苏繁笙转过眼睛,道:“啊?是嘛?可能是你算错时间了吧,我觉得咱们走了没多久啊……”
苏繁笙咽了咽口水,他已经起疑了,再拖下去便要露馅,只得吩咐道:“小桃子,让车夫再快点驾车。”
果然,没过一会儿,柳子颜再看外面时,已到城门,马上就能出城了。
“前面就要出城了,苏小姐在城外将我放下即可,就不再麻烦苏小姐了。”
“啊……没事,咱们相识一场,我再多送送你,不麻烦的。”
苏繁笙面上淡淡,心内却骂道:这杜夜然可真够慢的!别是没打算回来吧?!我这边可拖不了多久了,快回来啊!
杜夜然没来,杀手却来了!
箭射入马车内只在一瞬间,苏繁笙和柳子颜还不及反应,外面已响起打斗声和嘶喊声。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震惊。刚拉开车帘子,便见一支箭射穿车夫的脖颈,当场毙命!
几人哪见过这场面,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便听凌木朝他们喊道:“我挡住他们,你们先逃!”
小桃子忙驾车带着苏繁笙和柳子颜离开。厮杀的声音被马车甩在后面,越来越远,可几人不敢停留,马车一路飞奔。
就在几人以为暂时安全时,路边又杀出一队人,堵在马车前,喊话道:“苏小姐,我们无意为难于你,只要你交出车里的人,我们便可放你离去!”
苏繁笙朝柳子颜望去,见他亦是震惊茫然,显然并不知道是谁要害他。
苏繁笙稳住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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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们是什么人?”
“苏小姐,我劝你别管闲事,你只需交人便可。”
“若我说不呢?”
“那便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一群人齐齐冲上,小桃子甩起缰绳,狠抽马背,试图撞开他们强行冲出包围。这群人却也不弱,见马车冲来,往旁边一让,然后挥刀砍向马腿,马儿受伤瞬间扑向地面,马车也被带着翻到在地!
眼见那群人围了上来,柳子颜从车厢内爬出,高声喊道:“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苏繁笙此时也拉着小桃子爬了出来,上前一步将柳子颜拉向身侧,柳眉一竖,厉声道:“我看谁敢动手!我爹是镇安侯,你们若敢伤我一根汗毛,我爹就绝不会放过你们!”
她心中怕极,可面上气势凌人,竟震得那群人一时不敢上前。
便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从天而降一个颀长身影,拎着柄长剑,尚未落地便朝那群黑衣人杀去!
苏繁笙眼中一亮:“杜夜然!你终于赶到了!”
柳子颜看着那个挡在前面挥剑厮杀的人,心中大震,一时间各种情绪纷至涌上,激得眼眶红了三分。
可杜夜然虽赶到,他的侍卫们却尚未追上他,情况仍是十分严峻。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无所顾忌,杜夜然却得保护着身后三人,以致处处受制,没一会儿,身上已中了一刀,鲜血迅速染红素色衣衫!
柳子颜又惊又慌,颤抖着喊道:“住手!都住手!你们要杀的人是我!”
可仿佛并没有人听见,相反,那群人见杜夜然受伤,手下攻势越发凌厉。
“他可是王爷!是皇子!你们伤了他就不怕朝廷追究吗!你们都住手!”
没人听他的话,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只转眼间杜夜然臂上又中一刀,可他却仿佛没感觉般,提剑护在他们面前。
柳子颜心中大恸,朝杜夜然喊道:“别打了杜夜然!他们要杀的是我,你快跑!”
杜夜然终于说了见面以来第一句话,却是骂道:“闭嘴!你这笨蛋。”
柳子颜果然闭嘴了,因为杜夜然肩上又挨了一刀。
绝望在一点点侵蚀柳子颜,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护在他身前,挨了一刀又一刀,鲜血浸染了一片又一片……
杜夜然即将倒下时,却是先追上来的沈枫杀到了。
他一脚踏上马背腾空而起,提剑旋身杀入阵中,替杜夜然挑开了差点砍来的一刀,随即与他并肩为战,一群人没防备突然杀出的沈枫,一时间倒被他一柄长剑逼得东倒西歪不得近身。
柳子颜初时没看清这人面容,此时细看之下,惊呼出声:“沈枫!”
沈枫此时也认出了他,即使在一群刺客中应付得极为吃力,声音里却仍是洒脱恣意:“小颜啊,又见到你了,咱们可真有缘。”
可情况远不如他的语气那么轻松又一波刺客从林子里杀了出来,这下人数差距更是悬殊!而杜夜然的伤,更重了。
胜负仿佛已成定局,柳子颜已做好必死的决心,却决不希望他们为了自己而死。
却听杜夜然道:“该到了吧!”
话音刚落,便听见路口那边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转过路口,正是凌风带着的侍卫们!一到场便拔出剑来杀入阵中,将重伤的杜夜然救了下来。柳子颜忙上前去扶住他,苏繁笙等人终于稍稍安下心来。
杜夜然的侍卫一个个皆是英,不一会儿便将局面稳了下来,不让对方有任何可趁之机。
杜夜然靠在柳子颜肩上,在浓郁的血腥气中仍能嗅到他脖颈间熟悉的清茶香,这一路上的忐忑慌张忽然没了影踪,剩下无边的宁静……
他轻轻喘息着,正欲开口,目光一瞥间便见一只利箭从柳子颜背面射来!
柳子颜只觉被杜夜然紧紧抱住转了个方向,下一刻便听他闷哼一声,低头看去,入眼便是一直黑亮的箭,深深没在杜夜然背上!
苏繁笙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哭喊出声,周围的侍卫也被激得红了眼,手中的剑舞得更为拼命!
柳子颜抱着杜夜然缓缓跪到地上,呆愣着,心仿佛被巨石砸中,疼到麻木。
张了张嘴,想喊想叫,却觉嗓子如被火烧,颤着手摸上怀里人的背,却只触到一手温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喃道:
“杜……杜夜然……杜夜然,你说句话……说句话啊……”
颤抖的手轻轻抚上怀中人苍白的脸庞,留下鲜艳的血迹,手指抖动,却迟迟不敢伸去探他的鼻息,若是……他不敢想……
终于,他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在探到那一丝丝微弱的气息时,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庆幸!一直屏住的呼吸骤然放松,心脏却终于感觉到了那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有温热的液体砸在脸上,杜夜然力撑开眼皮,恍惚瞧见柳子颜泛红的眼。杜夜然皱了皱眉,想要抬手替他擦去泪水,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别哭了……”
忽然听见他的声音,柳子颜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便听苏繁笙又是欢喜又是抽噎道:“醒了醒了!太好了!”
柳子颜这才意识到他真的醒了,忙擦了擦脸,忍道:“我不哭,你要撑住!”
杜夜然勾唇,笑容飘忽:“放心,不会死的。我还没跟你说……对不起,误会了你……”
柳子颜抿了抿唇,垂下眼皮,没有接话。
半晌,杜夜然终于撑不下去,脑子昏昏沉沉,合上眼之前,朦胧间见柳子颜动了动嘴唇,下一刻,意识彻底消散……
第30章第三十章
“没用的东西!什么事也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四王府书房内此刻一片狼藉,杜夜桢狰狞着脸站在书桌旁,怒气冲天。
“王爷,客栈里他们早有准备,这才将我们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杜夜清呢?!他就剩一口气了你们也弄不掉?!”
“王爷,六王早将太子偷送回京,我们在客栈刺杀他时,太子已经不在了!”
杜夜桢一拳捶在书桌上,恨声道:“杜,夜,然!”
平复了情绪,杜夜桢又问:“那另一边呢?”
“呃……我们的人在追杀柳子颜的时候,遇到了追上来的六王,柳子颜没做掉,不过六王身受重伤,还中了一箭,性命也是垂危……”
杜夜桢上前一脚踹倒地上跪着的人,骂道:“垂危垂危,死了吗?!杜夜清也是垂危,结果呢?”
“属下办事不力,罪该万死。”
杜夜桢揪起这人的衣领,眼里是嗜血的光:“你死不死无所谓,我要杜夜清和杜夜然死,明白吗!”
“是是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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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
六王府现下一团乱,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派来替太子和六王诊治。
两人均受伤极重,太医们聚在一团讨论地热火朝天,却也没有十足把握,一群人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
房间里挤满大夫,柳子颜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敢去打扰,只呆呆立在门廊下,神情呆滞。
眼前闪过的,都是那人的好,一幕一幕,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抹笑,每一个动作……
很害怕,害怕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害怕会失去他……
如果救不回来……这念头只稍微想想,五脏六腑便痛得仿佛在被砂砾刮磨!柳子颜从不信佛,可此刻,他无比希望佛能救救里面躺着的人,哪怕用自己的命换!
那一箭,是他替自己受的。他身上的每一刀,也是为了救自己才挨的。
欠了这么多,要他如何偿还。
这件事影响极大,皇上也赶了到六王府,进得倚风轩时,柳子颜还沉浸在思绪里不能自拔。是一旁的苏繁笙扯了扯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跟着众人一起下跪行礼。
他这迟了一拍的动作,落在景阳帝的余光里,显得有些突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可关心两个儿子的伤情更为重要,当下也未在意,只快步走进房中询问太医情况。
门外守着两排护卫,柳子颜不敢进去,只能站在外面等消息,任由心里打着鼓。
苏繁笙知道他的焦急,拍了拍他的肩,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转身走进房中。
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直等到晚霞满天,柳子颜早已站得双腿发软,苏繁笙才快步走出来,面上仍是忧色,但初时的慌张已然褪去。
她朝柳子颜点点头,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暂时不会有事,但尚未脱离危险。大夫说今晚和明天尤为重要,若伤口恶化高烧难退,那便……”
便什么?
柳子颜脸色霎时变白,苏繁笙忙抓住他的胳臂,道:“你不要着急,我相信他一定能挺过来。”
柳子颜点点头,现在除了相信他相信太医,还能怎样呢……
景阳帝走出房间时,面色极其不豫,两个儿子都遇到刺杀,此刻仍生死难料,其中一个还是太子!
“繁笙,跟朕来。”他声音不大,可多年身处皇位,威势不容质疑,只一句,便叫柳子颜周身泛寒他知道皇上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柳子颜想跟上去,毕竟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虽然他到此刻也不知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但他不能再连累苏繁笙了。
他刚动一步,胳臂便被苏繁笙死死拉住,一转头,便见苏繁笙向他投来的制止眼神。
苏繁笙朝他摇摇头,跟着景阳帝朝前厅走去。
前厅,苏繁笙垂着头站在厅中央,凌风也被传唤过来,此刻与苏繁笙站在一块,主座上坐着的正是当今皇上。
柳子颜还是跟了过来,此刻躲在偏厅门后,想着若是情况不对,决不能让苏繁笙替自己背锅。
“繁笙,朕听说,小六受伤时,你也在旁边。”景阳帝垂着眸,不疾不徐道。
苏繁笙深吸口气,亦是镇静,答:“回皇上,是这样。”
“小六在郊外遇刺,你去郊外做什么?”
“臣女本是替一位友人送行,马车行到郊外,恰好遇见回京的王,于是便遇上刺客。”
欺君之罪她担当不起,可她敢于隐瞒那批人要刺杀柳子颜的事,是因为她能猜到,那批人必然也想刺杀杜夜然。
若说她一个侯府小姐的身份不足以震慑那批人,倒也不是不可能,可在柳子颜喊出杜夜然的身份后,那群人却杀得更为凶狠,这就足以令人生疑了。
“小六身边跟着侍卫,这侍卫还安然站在这儿,主子怎么就身负重伤了呢!”皇上突然拔高语气,扬眉怒道,“凌风!你就是这么保护主子的吗?!”
偏厅里偷听的柳子颜霎时大惊,杜夜然是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不能怪凌风他们!
他刚想冲出去,身子便被人定住,余光扫过去,是凌木!
苏繁笙已经跟他说过事情的经过,他自然明白自家王爷的心思,道:“王爷为了救你,此刻命悬一线,你若出去认了罪,王爷做这一切的意义何在?我知道你不想连累他们,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虽然他说不用担心,可柳子颜仍是忐忑,奈何身子无法动弹,只好继续观察外面的情况。
凌风此时应声跪下,抱拳道:“属下没能保护好王爷,罪该万死,本该请皇上治罪,但幕后之人尚未抓获,宵小之徒仍逍遥法外,凌风恳请皇上允属下揪出凶手替王爷报仇,此后无论何等罪罚,凌风绝无怨言!”
他这一番话将重点引向刺客,模糊了杜夜然受伤的原因。
可皇上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当下震怒:“凶手自然要查,可朕问的是他为何会重伤至此!他的功夫朕清楚!”
苏繁笙连忙跪下:“六殿下是为了保护臣女才受伤的!当时场面混乱,险象环生,臣女毫无自保之力,是以拖累了六殿下,还请皇上降罪。”
“你说小六受伤是为了救你?”
“正是如此。六殿下为人仗义,因着与繁笙自小一同长大,不忍将繁笙至于险境,这才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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