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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北向终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雨倾城
吴邪立刻担心地跑过去,边叫边小心翼翼地用鼻子拱三叔的肩胛骨。吴三省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尾巴尖动了动,接着一翻身就蹦起来了,气势如虹地过去呵斥其他的狗,整套动作用时不超过五秒,吴邪都没反应过来,他还维持着鼻子拱拱的姿势,眼前的大金毛就不见了,雪沫扑进鼻子里,刺激得他连打了三个喷嚏。
陈皮阿四由华和尚和叶成保护着,第一拨就下来了,此刻他坐在一个登山包上,阴沉地看着张启山:“你知道这洞里有东西,对不对?”
张启山饶有兴致地看着陈皮阿四的伙计们东倒西歪地敷伤、心有余悸地清点人数包括朗风在内,有四个人被永远的留在了上面的冰洞里。张启山淡淡笑说:“二十年前,这儿折了七个人,陈老四,你不错。”
陈皮阿四大怒,腾地站起来,一只手抓住张启山的领口,咬着牙威吓:“你为什么不早说,那都什么鬼玩意?”
张启山一点也不害怕,他随手拨拉开陈皮阿四,走到那个盗洞底下,背着手仰头查看:“老九门解家的手艺,这么多年不塌不裂,还能救你们一命,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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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十年前曾经有一次大规模的北极倒斗活动……
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得远远的陈皮阿四,轻蔑一笑:“火毒蚁怕冷,不敢出来。”
陈皮阿四气得直喘,缓步走了过来,抬头看了看,冷冷地说:“普通手艺,当年老九门……”
张启山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长长叹了口气:“解九的小儿子,也没了多少年了。老九门?早就散了!”
陈皮阿四的脸色一白:“解家小子……解连环?他在这儿没的?”
吴邪就站在几米以外,他刚刚帮着潘子,把大奎的尾巴从一个登山包底下放出来,看到张启山和陈皮阿四都走到盗洞底下说话,他就假装不经意地凑了过来。
其实,自从上次偷听到“麒麟血”的事,他内心深处就根本不愿意再搀和任何跟“终极”有关的事,尤其怕听到有关“张起灵”的一切,但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爪子和耳朵,甚至比闷油瓶自己还要热心。
北风吹着大片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这片谷底,暴风雪就要来了,顺子、华和尚等人驱赶着疲惫惊慌的伙计们在背风的山崖下搭起帐篷,遥远的北方,传来一阵阵狼的嚎叫声,隔了很久,张启山终于点了点头:“解家、齐家,都是在这附近没的。”
陈皮阿四征询地看着张启山,后者却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他搓了搓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营地的方向走,说:“我饿了,煮罐头去。”
吴邪听到“罐头”两个字,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响了一声,尽管没人听见,他还是觉得很丢脸,他猜他的鼻头一定都羞红了,于是赶紧像小哥那样,把鼻子埋进雪里降温五分钟,然后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路小跑,找顺子要吃的去了。
黑冬之夜的暴风雪,正要席卷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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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解家和齐家,很快就会出来了~
这场暴风雪持续了两天三夜,肆虐的大风就像是远古巨兽的舌头,舔舐着北极的荒原,扬起漫天的冰碴雪沫,吹得远远的。
避风的山崖下,陈皮阿四他们质量良结实的帐篷,都被雪埋了一大半,几乎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有一个抽到霉签的伙计,腰里系着安全绳,裹得严严实实,连滚带爬地出来铲掉那些可能挡住帐篷门或者压塌帐篷顶的积雪。
哪怕是最耐寒的哈士奇也不得不钻进雪洞,在这样的天气里,挖得太浅的雪洞根本起不到遮蔽寒冷的作用,而挖得过深则有可能因为上面积雪过厚而被困住,永远被埋葬在冰层以下。
不过无论是吴三省、潘子、大奎或者闷油瓶,显然都对这种技术十分通,为了应对严寒,他们干脆打了一个足够容纳五只狗的超大雪洞,位置恰到好处,又因为挤在一起非常暖和。
上面的风一直没停过,因此不会有人类会冒险出来给狗喂食,而且就算顺子愿意赌一把,也不会有狗愿意离开温暖的雪洞子,冒着被风吹走的危险出去叼一条冻得硬邦邦的鱼干。
哪怕是吴邪这种对食物十分有兴趣对三天一顿饭十分不能忍的狗也本能的知道,现在他必须忽略咕咕叫的肚子,尽量节省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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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过他生命中的第一场真正的暴风雪。
一开始的四十多个小时,吴邪基本上都在睡觉,趴着睡躺着睡,压着闷油瓶睡,踹着大奎睡,基本上每次都饿醒的。说来也很奇怪,每一次他醒过来,都会看到蜷成一团的闷油瓶淡淡地看着他,让他疑心是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唱得太欢乐,吵醒了小哥。
到后来,包括吴邪在内,所有的狗都睡不着了,大奎把下巴放在自己的爪子上,不停地咬着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冻树皮,潘子每隔几个小时就起来检查一遍雪洞上面雪层的厚度,生怕积雪过厚发生坍塌。吴三省毕竟是见过大阵仗的头狗,尽管他也很饿,尽管他也相当无聊,他还是相对淡定地卧着,蓬松的大尾巴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像是在欣赏一首只有他才能听得见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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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也是很威武滴萌物来的~吴邪懒洋洋地靠着闷油瓶,睡不着却不肯睁开眼睛,有时候他的肚子实在叫得太过欢畅,那个看起来睡得很香的小哥就会抬起头,轻轻地舔舔他的鼻尖。吴邪有的时候会半真半假地扑上去,看似十分认真地扑咬小哥的耳朵,牙齿相互撞击发出咔咔的声音,好像十分渗人,边咬还边说:“是红烧呢还是红烧呢,亲爱的小哥?”
闷油瓶对这种幼稚的游戏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他默许吴邪在他身边滚来滚去,用牙齿咬他的耳朵,顶多在被吴邪弄得非常痒痒的时候,无奈地甩两下脑袋,或者在这家伙玩儿得太嗨、后背撞上雪洞脆弱的顶部,发出令人紧张的咔咔声时,伸出一只爪子把他拨拉到地上,翻身压住。
哈士奇的体重其实比金毛要轻很多,但是闷油瓶的力量和技巧都能甩吴邪两条街,往往吴邪还没施展出他最近学会的一系列打架招数,就已经被闷油瓶的一只爪子按住了肩胛,完全动弹不得了,只能像小奶狗那样亮出肚皮,发出呜呜的声音,闷油瓶才会放开爪子,继续睡觉或者观察脆弱的雪顶天花板,直到下一次某只金毛按捺不住,再次摸过来动手动脚动耳朵,才会活动那么一下两下。
在吴邪第十一次被闷油瓶压在地上、并且赖在地上不起来、顺势跟闷油瓶玩起牙齿和爪子的猜拳游戏的时候,吴三省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抖掉背上的冰碴雪沫,叫过大奎和潘子:“来,说说出去打兔子的事。”
闷油瓶的耳朵动了动,难得转头朝着吴三省的方向,吴邪却没反应过来“打兔子=找吃的”,所以完全不感兴趣,依旧按着闷油瓶的爪子,仰着头啃他的牙。
吴三省无可奈何地等了他五分钟,直到某只年轻的金毛发现周遭安静得很,只有他的牙齿碰到闷油瓶的牙齿的声音,觉得有点不对头了,停下来四下环顾的时候,才发现潘子、大奎都在两边坐好了,三叔正要说话,连闷油瓶都很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他才不好意思地翻身起来,窝在闷油瓶身边,歪着头瞧着三叔,相当不好意思地吐出舌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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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只相对年轻的金毛注点意!
事后卖萌是没用的!吴三省狠狠地瞪了吴邪一眼:“小邪,这是北极,不听命令的后果很严重,只要犯一次错,可能就会死。”
吴邪使劲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怎么当回事,毕竟之前在那个有火蚂蚁的洞穴里,如果他听顺子的口哨过去站队,闷油瓶也许就不会及时发现那个盗洞,没有闷油瓶及时刨开盗洞上的土层和碎石头,整支雪橇队可能都会被那种剧毒的蚂蚁啃成骨头架子。他想着,就往闷油瓶身边又蹭了蹭,闷油瓶心有灵犀地侧过头,两只就默契地碰了碰鼻子。
吴三省简直要扯过自己的耳朵挡住眼睛了,呸呸,大庭广众的,年轻狗怎么这么不注意影响呢!
大奎最会打圆场,他赶紧叫了一声,转移话题:“三爷,打兔子哪够吃啊,咱能弄个大个儿的么,下来之前我和大潘看见原上有驯鹿的脚印,新鲜的,这天气跑不远。”
潘子低吠了一声表示赞同,闷油瓶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至于吴邪,他歪着头仿佛听得很认真,但实际上,作为一只吃狗粮长大的纯血金毛,他从来没有打猎过任何东西,阿红之前给的那只有毒的兔子腿他也只是看过一下,闻都没来得及闻就被小哥叫走了。除此以外,他对于兔子唯一的印象是训导员那对超大的兔毛耳罩,粉红色的,上面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迷醉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地把它抓住了还撕碎了,为此还被训导员关了一下午禁闭。
至于驯鹿,吴邪记得顺子有一双鹿皮鞋,味道也挺吸引人的,作为一只受过严格训练的导盲犬,他骄傲地克制住了把它撕着玩的冲动。
吴三省摇了摇头:“狼群跟着呢,咱们几个不一定能成功。”
吴邪想起从盗洞摔下来的时候,听见遥远的狼嚎,还以为是闷油瓶跑了,当时吓得心脏砰砰乱跳,完全不顾后背是不是摔伤了,翻身起来就追,才发现小哥就在身边……他想着就有点不好生意,悄悄仰起头,假装舔两下冰雪解渴,给自己的鼻头降温。闷油瓶不知道他的心思,转头关切地望着他,弄得他更不好意思了,干脆自暴自弃地把下巴放在闷油瓶的爪子上,用尾巴压着他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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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某只年轻的金毛,让人说你点什么好呢!吴三省没注意他大侄子这些腻腻歪歪的小动作,给闷油瓶、潘子和大奎解释:“北极狼夏天是一个小家庭一个小家庭的生活,到了冬天才会结成一大群,就因为冬天打猎难,一条一条都饿得眼睛发绿。”他瞪了一眼吴邪:“像你这样的,一口一个就叼走了!”
吴邪才不害怕呢,他蓬起脖颈间的长毛,让自己看上去大了一圈,龇牙皱起鼻子,做出很凶的样子:“谁敢!小爷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潘子和大奎都乐了,闷油瓶拍怕他的后背,低声说:“吴邪,我在。”
吴三省也知道闷油瓶有多护着自家大侄子,默默地呸了一声就继续说:“驯鹿虽然吃素的,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保护自己。他们冬天也会结成大群,年轻健壮的公鹿会把怀孕的母鹿和当年出生的小鹿围在群体的中间保护,想要抓一只很难。”
“那我们多找几条狗,看准了哪只鹿受伤了跑不快了,咱就一拥而上,一部分赶开鹿群,把咱的目标隔离出来咬死,不就行了么!”大奎不愧是松狮犬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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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打猎相当有心得,“小三爷你不知道,这冰天雪地的,撕开驯鹿的皮喝血吃肉,都是热的,啧啧,别提多美了!”
吴三省白了他一眼:“用你说!狼群世世代代都是这么干的,驯鹿也不傻,头鹿会带着年轻的公鹿驱赶狼群,那大犄角一米来长,顶上一下,你的肠子肚子都得断成一节一节的!尤其是这附近的那一群,头鹿又高又壮,虽然他鼻头是粉红色,看着挺娘们,那蹄子那力气,咱们再叫上十几条狗,也不一定能成功。”
大奎知道吴三省从来不会随便放弃,他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是没什么机会了,于是只能无趣地卧下,继续啃他那块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树皮。
吴三省又跟闷油瓶和潘子讲雪兔的习性、捕猎的技巧,什么前走三后走四,什么一次失败了没关系但是千万不能丢了重来的机会等等,吴邪小时候就听爷爷念叨过无数次了,只是没想到这还跟打兔子有关系,他听得索然无味,不知不觉地,竟然枕着闷油瓶的爪子睡着了。
第31章
吴邪是被的声音吵醒的,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居然看到头顶有一束淡金色的阳光,他使劲甩了甩耳朵,让自己清醒一点,再一看,雪洞顶部已经开了个口子,大奎正艰难地往上爬,身子已经上去了大半,两只后脚却还在乱蹬,毛茸茸的尾巴扫着雪洞的顶棚,卷下无数冰碴雪沫。
出乎意料地,闷油瓶还在,甚至左边前爪还被吴邪紧紧抱着,吴邪和他对视了一眼,立刻觉得特心虚,赶紧放开了翻身起来,明知故问地说废话:“雪停了?”
闷油瓶也站起来,径直走到出口旁边,回过头对吴邪说:“你先上去。”
吴邪知道这是小哥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关心,纵然强大,纵然无所畏惧,他还是会担心,担心雪洞忽然塌陷,担心吴邪会笨手笨脚爬到一半摔下来,所以他会留着等他醒过来,让他先走,吴邪都知道。他凑过去,跟闷油瓶碰了碰鼻子,又舔了一下,然后摇着尾巴绽放出一个超大的笑脸:“小哥,爬竖墙我可是得过满分的呢!”
闷油瓶还是一脸严肃,退开两步给吴邪让出上去的路线,吴三省和潘子、大奎都在洞口接应,吴邪助跑两步,往上一窜,爪子已经搭在了洞口边缘,后爪一蹬,头就露出了雪层,他畅然地呼吸了一口雪后新鲜的空气,准备再一发力冲上去的时候,忽然听见爪子底下的雪层发出“咔咔”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被淹没在不远处营地的喧嚣和吴三省汪汪的催促声中,但是吴邪还是听见了。他百分之二百确定,他只要后腿发力,就能够安全的窜回地面,但是那样,这个洞一定会完全坍塌。
闷油瓶在下面吼:“吴邪,快!”
吴邪犹豫了一下,没有动,那种咔咔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站在洞口的三只狗都听见了,大奎向来胆小,不由自主地退开三四步,吴三省顾不得骂他,焦急地对吴邪说:“快!赶紧上来!”
尽管吴三省严厉禁止吴邪再胡乱卖萌,吴邪还是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一字一句:“三叔,我不会跟他说再见。”
吴三省一听就明白这孩子又要做傻事,立刻上前一步叼他的后颈皮,可惜吴邪反应更快,前爪一松,整个狗立刻滑进雪洞,吴三省只咬到了一缕金色的长毛,他愤恨地吐在地上,转头边跑边吼身边的潘子:“快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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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吴邪的特长是掉坑,哈哈!【这货又幸灾乐祸了
几乎是吴邪前爪落地的瞬间,他们头上支撑了好几天的雪顶就裂开了一道恐怖的缝隙,冻成一坨一坨的积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周围的积雪很快掩埋了雪洞的出口。吴邪绕开那些刚掉下来的大雪块,冲回闷油瓶身边,闷油瓶那双跟其他哈士奇截然不同的黑眼睛里闪着愤怒又无奈的光,他躲开了吴邪亲昵地碰鼻子,飞快地选了一个角落,开始挖洞。
吴邪有点委屈,有点伤心,但是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他伸爪帮闷油瓶扩大洞口,飞快地大声地说:“小哥你不要生气如果我在下面你在上面你也会跳下来的对不对所以你知道我知道你不会抛下我所以我也不会抛下你你明白的对不对?”
这一串完全没标点极度考验肺活量和智商的话还没说完,闷油瓶新挖的洞已经初具规模,他一头钻进去,一遍继续扩展那个洞一边前所未有地呵斥吴邪:“进来!”
吴邪艰难地挤进那个洞,毕竟他的体型比闷油瓶大了一整圈,他试图用爪子扩大洞的直径,却被闷油瓶狠狠地瞪了一眼:“会塌!”吴邪自知对挖洞没什么心得,立刻起爪子,假装自己是个听话的小奶狗,但是尾巴却左摇右甩,把洞壁拍得又结实又光滑。
坍塌的积雪瞬间就淹没他们刚刚容身的雪洞,吴邪心有余悸地往外看了一眼,知道如果他们还在外面,肯定会被厚厚的积雪压住,直到窒息而死。
闷油瓶等坍塌停下来,才开口:“后面是山崖,前面是积雪更厚的开阔地,我们被困住了,吴邪。”
一片寂静,外面三叔、潘子、大奎的呼叫声都已经完全听不见,只有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努力用舔鼻子和深呼吸的方法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低声说:“小哥,我不怕。”
“吴邪,我们可能出不去。”
“我们不会死在这儿。”吴邪很坚定。
闷油瓶没说话,显然是不能理解吴邪的信心从何而来。
吴邪蠕动着用匍匐前进的方式凑到闷油瓶身边,一片漆黑中,纵然视力超过人类数倍,他们也只能看见彼此亮晶晶的眼睛,吴邪一字一句:“你不会死在这里,因为你注定会到达终极,因为,你是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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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只金毛不会又要表白吧?闷油瓶一震,爪子下意识地抓了一下雪层,发出咔的一声,他想问,却终究只是低下头,跟吴邪额头相抵。吴邪闭上眼睛,轻轻地蹭了几下,他觉得应该说些抒情的话,却忽然觉得身前一轻。他睁开眼睛,闷油瓶已经站了起来,开始艰难地用爪子左拍拍右戳戳,试图找到一个出口。
吴邪凑过去,闷油瓶低声说:“吴邪,我不会害死你。”
吴邪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微笑,他知道,如果这里是亮的,他一定能看到小哥的微笑。
闷油瓶默默地跟他碰了碰鼻子,吴邪趁机欢乐地舔了一下,说:“三叔他们肯定在外面往下挖呢,我们从里面挖,很快就能出去的。”
“不行。”闷油瓶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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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抬起头,鼻子立刻碰到了这个小雪洞的顶部,雪层咔咔地响了一声,吴邪吓了一跳,立刻不敢动了,闷油瓶摇摇头,说:“前面的雪层已经塌陷过一次,如果我们这样挖过去,很可能会有二次坍塌,然后我们就会被困住,低温和缺氧的情况下,人最多只能支撑15分钟。”
那是愚蠢的人类,两只脚跑得慢!爷是乐观、勇敢、善解人意、体贴……可以用罄一切美好形容词的金毛,有四只爪子呢!吴邪这么想着,却不敢说出来,只能眨巴着眼睛望着闷油瓶:“那……我们向后面挖,雪层就不会塌吗?”
“几率小一些。”闷油瓶说着,认真地抬头看着吴邪,“如果还是塌了,或者没有路,我们就只能等死。”
吴邪一向都不明白闷油瓶为什么这么喜欢对视,他从小学习的社交礼仪都是不要跟人或者狗对视,除非他想要挑衅对方的权威或者要争老大打架,所以他微微侧过头,轻轻碰碰了闷油瓶的鼻子,回答:“那就认了,我不怕。”
闷油瓶什么都不说,只是小心翼翼地掉了个头,用他右边的前爪轻轻地敲打雪层,寻找着适合向下挖的位置,他的爪子上有两根脚趾好像特别长,又特别灵敏。北极的哈士奇很多,几乎每一只都非常擅长挖洞,连哑姐那一队的母狗,都能够在几分钟之内挖好一个容身的雪洞,但是没有一只哈士奇会像小哥一样,在挖洞以前,用前爪轻轻地敲敲打打,选择最合适的地方。之前,在被巨蟒和火蚂蚁袭击的冰洞里,小哥就是凭借这两根脚趾找到了那个张启山提到的“解家小子”挖的盗洞,才带着吴邪甚至整个队伍脱身的。
小哥真的是一只正常的哈士奇吗?被严令不许乱动,卧在安全的地方看着的吴邪枕着自己的爪子,歪着头看小哥左敲敲右摸摸,看看小哥毛茸茸却只能耷拉着、怎么也学不会像金毛一样高高举起,快速摇动的大尾巴,看着小哥柔韧的腰和有力的后腿,吴邪舔舔自己的鼻子,想:好吧,这是一只特别英俊、又特别聪明的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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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选定了一个位置,开始飞刨积雪。因为怕这个脆弱的雪洞忽然坍塌,吴邪不敢过去帮忙,只是默默地伸出前爪,把那些堆在闷油瓶脚边的积雪归拢起来,再小心翼翼地用后爪踹到雪洞外面去。
一开始,一切进行的很顺利,闷油瓶向前移动的速度飞快,吴邪几乎来不及清掉所有的积雪,只能靠仓促地把雪沫拍瓷实的方法,给自己弄出容身的地方,但后来,闷油瓶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他忽然停了下来。
这已经是雪洞的尽头,雪沫都脏兮兮的,混着泥和沙子,金毛猎犬向来是不在乎弄脏自己金灿灿的长毛的,所以吴邪毫不犹豫地踩着泥似的雪走过去,用鼻子碰了碰四周的墙壁,然后他就明白了:“这是……石头?我们是没有路了吗,小哥?”
闷油瓶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说:“吴邪,对……”
吴邪扭头就狠狠舔了闷油瓶一下,从脑门到鼻尖,左一圈,右一圈,直到闷油瓶受不了了退了半步,他才愤愤地重复:“那就认了,小爷不怕!”
“你不懂,这里没有食物,空气也会越来越少,吴邪,这是很痛苦的。”闷油瓶走到吴邪身边,认真地说。
“比活剥皮痛苦吗?比做风干肉痛苦吗?比被狼鱼当罐头痛苦吗?”吴邪用一串反问句利落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小哥,我和你是一起的,就像导盲犬和盲人,是一体的,没有你和我,只有‘我们’。”他说完又觉得自己的类比有点不恰当,于是为了掩饰尴尬,他低头左嗅嗅又嗅嗅,小声咕哝了一句:“就算你不是瞎子是哑巴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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