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佛海
郑注又是哑口无言,王守澄接着又说,
“前去金陵抓捕刺客之时,在场的还有哪些武官曾跟随前往”
这时站在门口的两名校尉又是出列说道,
“卑职曾同郑支使前往金陵!”
“哦,那郑注口中所说的伤亡兵将的人数可是属实吗”
这两名校尉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禀告说道,
“回王大人,郑支使口中所说不实,实际伤亡人数在五六十人左右!”
这要在平时郑注早就开始破口大骂了,此时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只有低头听着,那王守澄又是哼了一声,说道,
“又多了一条欺瞒谎报之罪,还有什么事情是与这郑支使所说不符的,你们尽可以呈报上来!”
此时,在那金陵城中被郑注打了一巴掌的王校尉又站出班列说道,
“启禀王大人,卑职有要事禀告!”
第246章 收监候审
在那王守澄的询问之下,先前在那金陵城中被郑注打了一巴掌的王校尉走出班列,施礼说道,
“启禀王大人,卑职又是禀告,据卑职了解,郑支使此次前去徐州抓捕之人,也就是先前在徐州所捉又逃走之人,并非是刺客,而且此人也并未做出与刺杀相关的事情,还请王大人明察,在下有人证在此!”
王守澄一听,又是一脸不屑地看着堂下的郑注,又瞅了瞅旁边的李肃,摇了摇头,对堂下喊道,
“将人证带上来!”
那王校尉将最初在那酒楼之上追捕陆豪的两名衙役叫了上来,那两名衙役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郑支使口中所说的刺客,其实不过是在酒楼之上与人发生口角,进而与他人发生殴斗之人。我们两个那天见状本想上前阻拦并询问两句,怎奈这人年纪不大,可能见到官差心中害怕,所以才跳窗逃走,我们两人怕这小子满街乱跑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紧追不舍,后来其他衙役也跟着纷纷追了上来,不知怎么就被喊成抓刺客了。这小子从被我二人发发现到被抓住,确实没有发现一点儿与刺杀有关联的事情。”
这个衙役刚刚说完,先前站出来的两名校尉的其中一人又接着说道,
“回王大人,在下跟随郑支使前往那金陵抓捕刺客之时,记得那刺客曾当着郑支使和我等众人的面前,说之前徐州府内失踪不见的衙推宋海,正是被郑支使害死的!在场的校尉和诸多官军都可以作证!”
这校尉此话一出,公堂之上皆是哗然一片,连那李肃都是一脸的惊愕之相,郑注在堂下一听此话,顿时浑身瘫软下来,心说,
“事已至此,吾命休矣!”
王守澄看看众人的表情,脑子里又仔细想了一想,说道,
“这样事情就基本上清楚了,定是这所谓的“刺客”发现了郑注杀害这衙推之事,然后这郑注为了避免走漏风声,遂起杀人灭口之念,便对这“刺客”紧追不舍,一次杀不死,便要去杀第二次,当然这其中的恩怨纷争我是不太了解,不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大体上应该是这样的,郑注,我说的对吗”
这郑注此时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捶,俨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跪在地上听到王守澄问话,脑子里用仅剩的一点精力合计了一下,心说,
“虽然这王守澄推断的不错,此时我若是全盘招认下来,那可是杀害官员的大罪,一旦招供画押那是必死无疑。但是我除掉宋海的事情应该是做的天衣无缝的,除了陆豪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如果我死不承认,相信他们也查不出来什么!”
主意打定,这郑注回道,
“卑职确实没有杀害那宋海,那宋海乃是卑职的同乡,和卑职从小一起长大,卑职害谁也不会害他的,否则还有何面目回归乡里啊!”
这王守澄乃是朝中的重臣,能做到这位子,察言观色和揣摩圣意的本事是少不了的,今见这郑注跪在堂下眼珠乱转,言辞闪烁,便知他是在咬牙硬撑,便又说道,
“呵呵,郑注,你杀害这衙推宋海一事纵然没有证据,你私拟批文,偷盖官印一事也是死罪,审问到此时,相信这事情的始末缘由大致上已经清楚了,那就交给李大人继续审问定夺吧!”
这王守澄觉得自己已经问得如此清晰透彻了,再让这李肃来审那就无法再纵容包庇这郑注了。此时这堂上的几个校尉和衙役的脸上都是面带冷笑,心里也都是暗暗高兴,觉得受了郑注这么长时间的气,今天终于可以报复一下了,都在静静地等着这李肃的重判。
徐州节度使李肃见王守澄又将审判的权利交回,眉头紧锁地看了看堂下的郑注,又看了看堂上的其他众人,犹豫了半天,突然站起身来说道,
“郑注未经本官允许,私入府衙内堂拟写批文,偷盖官印,此事确认无疑。但那衙推宋海失踪一事与这郑注是否有关,宋海是否已经身亡,还需彻查此事,待所有事情查清之后,本官再行宣判。两旁衙役,先将那郑注押下重责四十板子,然后暂且收监候审,今天审讯暂且到此,你们都退下吧!”
堂上的诸多衙役和校尉等了半天没想到居然等到了这么一个结果,当时都有些大失所望,觉得这李肃也太过偏袒郑注,事实已经摆的如此清楚了,最后竟然只给了个重责四十、收监候审的判罚,当时都有些不太服气。一旁坐着的王守澄听完李肃的判罚更是吃惊,觉得凭着自己的官职地位已经将此事问到这个地步了,但这李肃却是置若罔闻,仍在偏袒郑注,简直将自己视若无物。
李肃感觉到了王守澄那愤怒的目光,急忙走到这王守澄身边,小声说道,
“王大人,稍安勿躁,随我到书房歇息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王守澄在李肃满脸赔笑之下不太情愿地走进了这李肃的书房,一进书房,王守澄当即袍袖一甩,向这李肃质问道,
“李大人,你究竟是何意啊事情已经问得如此明白了,你却还要偏袒那个郑注,即便你屡立战功,身居要职,难道就可以视我大唐的律法与不顾了吗”
李肃此时将这书房的屋门关紧,走过来冲着王守澄深施一礼,仍是赔笑说道,
“王大人切勿着急,听我跟您细细道来,这郑注可是斩不得的,此人乃一奇人也!”
王守澄面露疑惑地问道,
“奇人呵呵,奇在何处郑注的出身我已经找人了解过了,不过是个游走江湖的郎中而已,纵然医术精妙,能够做到药到病除,但也终究只是一个郎中而已。我此次来这徐州虽然时日不多,但是耳朵里已经被与郑注有关的流言塞满了,听说你这徐州府衙之内的大小官员皆对这郑注颇心有不满,而且也有人向我抱怨说这郑注仗着有你的器重,在这徐州府衙内恣意妄为、横行无忌,并且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搞得其他官员怨声载道,敢怒而不敢言。李大人,这些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你难道为了一个郎中就宁愿得罪这徐州府衙内的所有官员吗”
“王大人,这关于郑注的传言,下官的确是有所耳闻,也相信其中的一些传闻是确有其事,但如果他仅仅是一个郎中,下官定然不会为了他而得罪府上其他官员,但这郑注可不止是个郎中这么简单,我劝大人应该单独见这郑注一面,当面与他相谈一番,才会明白此人“奇”在何处!”
王守澄一听李肃让自己单独与这郑注见面,当时脸上流露出一股厌恶的表情。
第247章 牢中遇师
这王守澄一听这李肃让自己单独与这郑注相谈,当时心生厌恶,脸上露出不快地表情说道,
“一个狗仗人势的无赖,我与他有何话说李大人,你不要在这里拿本官消遣,我劝你还是依法惩治郑注,免得这徐州府衙上上下下的官员全都埋怨与你,耽误你将来的前程。”
李肃见这王守澄不肯听从自己的建议与这郑注面谈,又在旁边说道,
“王大人,你我相识十几年了,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这郑注不但懂得医术,而且还懂得星相占卜之术,还能预测推理…”
未等李肃说完,王守澄又是不耐烦地插嘴说道,
“什么星相占卜之术,不就是算卦相面吗,他一个游走江湖的野郎中懂得这些就把你唬住了李大人,亏你在这沙场之上征战多年,居然还还相信这些东西,难道临战之前找个和尚道士预测一番,就能屈人之兵吗你…”
这王守澄也是话未说完,忽听得门外有兵士说话,
“启禀李大人,那郑支使从金陵带回来的一人说与王大人乃是旧相识,想拜见一下王大人!”
李肃和王守澄一听有人禀告,当时愣了一下,王守澄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向门外问道,
“与我是旧相识没弄错吧那郑注带回来的是什么人怎会与我相识”
只听那门外的兵士又说道,
“小的不知,他只说自己叫常礼,是那金陵一处馆驿的执事!”
王守澄一听,当时恍然大悟,对那门外说了一声,
“我知道了,让他先在外面候着,我一会儿就到!”
王守澄转过身来又对李肃说道,
“你看看这郑注,不知天高地厚,不问青红皂白,什么人都敢往回抓真是狗胆包天,你可知这常礼他是何人”
这李肃一听王守澄的口气,神情也有些慌乱,问道,
“此人是谁”
“此人乃是穆宗帝的舅舅,宪宗帝皇后的哥哥,这个郑注连皇亲都敢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如何处置你看着办吧,休要再来烦我!”
这王守澄说完又是瞪了这李肃一眼,打开房门拂袖而去。李肃呆立在原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郑注啊郑注,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这条小命恐怕难保了!”
此时这郑注刚刚被打完四十板子送在这大牢之中,这郑注侧身躺在茅草之上,又手了摸了摸屁股,见上面全是鲜血,当时恨得大声骂道,
“这帮狗奴才,居然敢打得这么重,你们几个都给我等着,待我出去之后要你们好看!”
郑注骂完之后,将身体趴到这茅草之上,瞬间一股发霉腐烂的气味直冲鼻子,熏得郑注眉头紧皱,恶心欲吐。郑注无奈,只得抬着头喘息了一会儿,待鼻子适应了这发霉的味道之后才又重新趴了下来。此情此景,和当初自己进那江州大牢之时是如此相似,郑注不仅长叹一声,说道,
“唉,不知这次进这大牢会是个什么结果,要是王守澄那个死太监不在这里就好了,看他那个阴沉的长相就浑身不自在,说话处处为难于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干嘛非要置我于死地呢想不明白!”
郑注j今日在这大堂之上跪了半上午,而后又被打了四十板子,此时有些困乏,不知不觉地趴在这茅草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得旁边好像有人在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郑注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道士手持拂尘坐在自己身旁,待郑注看清这人的模样,这才发现此人原来是在那江州城中的教自己穿墙术的袁老道。郑注顿时大喜过望,赶忙向前爬了两步,跪在地上便拜,连扣了三个响头,郑注抬起头来问道,
“师父,许久不见,真是想煞徒儿了,师父今日到此是来救徒儿出去的吗”
只见这袁老道闭着眼睛捋着胡子慢慢地说道,
“郑注,我因见你与我道家有缘,所以才收你为徒,在你临走之时曾对你言道,一定要善待我道家弟子。可如今你不仅没有善待我道家的弟子,反而对我道家弟子穷追不舍,誓要斩尽杀绝,这是为何”
郑注听这袁老道一说,便想起自己一直追杀陆豪的事情,顿时又冲着袁老道磕了两个头,说道,
“师父,徒儿追杀那陆豪确实是有苦衷的,而且徒儿已经放过他一马了,谁知他竟然又倒过头来找我麻烦,还将我挚爱之人所画之物撕毁,徒儿一时气急,所以才对那陆豪痛下杀手的!”
“苦衷呵呵,郑注,事到如今你还在强言狡辩,若不是你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又怎会担心你所做之事被他人看到即便被他人看到之后,人家也没想拿你如何,是你心胸狭窄,鼠肚鸡肠,疑心他人会要挟与你,进而设下毒计,痛下杀手,当时若不是我施法借了几道天雷助你,恐怕你的气数早就耗尽,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了。”
郑注对这袁老道口中所说的“借了几道天雷助你”这句话感觉听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索性也不去多想,当时便哭着央求这袁老道,说道,
“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确实有违您老人家的嘱咐,只是徒儿靠着您教的本事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可以步入仕途的机会,不想在刚刚有了一些起色之时,便有人不断威胁勒索徒儿,徒儿迫不得已,只得为了自己的前途做出一些有违法纪之事,但是徒儿的所作所为不也是正应了我道家那句“我命由我,岂能由天”这句话吗!”
那袁老道听完郑注所说,微皱眉头地摇了摇头,说道,
“郑注,事到如今你仍然是巧言令色、不知悔改,唉,其实你心性本是如此,为师劝你也是白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不过为师最后还是要敬告与你,不要伤害我道家弟子,否则为师绝不绕你!”
这袁老道说完起身要走,那郑注急忙快爬几步抱住袁老道的大腿,说道,
“师父,徒儿知错了,望您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情分之上,再救徒弟这一次吧!”
这袁老道回过身来,看了看趴地上的郑注,缓缓地说道,
“救你此次你既无灾又无难,何需为师救你记住为师之前和今日对你所说的话,若是再有违犯,休怪为师无情,为师去矣!”
这袁老道说完拂尘一甩,整个人顿时消失不见,慌得那郑注连哭带喊,不停地大叫,
“师父,不要走,师父,救救徒儿吧,师父!”
第248章 苦求李肃
郑注见那袁老道突然出现在牢房之中,顿时大喜过望,以为这袁老道是来救自己出去的,谁知这袁老道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消失不见了,慌得郑注在牢中不住地大喊大叫,叫了数声突然醒转了过来,这才发现刚才原来是大梦一场。
郑注脑中仔细回忆着刚才与师父在梦中对话的景象,心说,
“是我进入大牢之后心有所思梦到了师父,还是师父真的托梦给我了呢若是真的托梦给我,那师父为何一点求生的方法也未指点就匆匆离去了呢不过,刚才师父口中所说的“你这次既无灾也无难,何需为师救你”这句话是何意啊难道,难道这一次我仍然可以逢凶化吉吗”
郑注回想了半天,又记起来那袁老道说过的一句话当时自己也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是那句“当时若不是我施法借了几道天雷助你,恐怕你的气数早就耗尽”,郑注琢磨了许久,自言自语地说道,
“借了几道天雷助我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与那陆豪从那棺木之中逃脱有关那陆豪和我的运势、气数又有什么关联!”
未及郑注多想,只听得狱卒在外面说道,
“拜见李大人,不知李大人来此是要提审犯人还是要…”
“哦,我要见见那郑注,不用开门,你们几人全都到门外候着,有事会叫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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