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记性不好

高其远咳了声，添了一句，“还有陈曲歌呢，他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辅导员勉强笑了笑，“这我知道，今天他们公司还来计院宣讲来了。”
“你看看人家多优秀，毕业不过两年，就已经事业有成，我越想越觉得那些泼脏水骂他的人肯定是嫉妒。”李江月感叹。
辅导员又端起杯子，发现里面水已经没了，他讪讪地放手，让高其远先出去，他要跟李江月说一说。
高其远出去，看见陈曲歌坐在长凳上，似乎是因为冷，他戴着帽子，围巾裹着，踮脚，一手插兜，一手缩进衣袖里，只留下一根手指头划着被放在腿上的手机。
“冷呀？”
高其远走到他身边，坐下，“明明都穿了这么多，感觉小曲哥还是很冷的样子。”
陈曲歌微笑，“穿再多也冷，我就这样，一到冬天就很难受，尤其是一月二月。那个，你们说了什么？”
高其远得意地扬眉一笑，“没事，就是表明一下态度和立场。顺便我妈那个人你先了解一下，我爸说她像非典型某类组织老大，义正言辞地咄咄逼人，有理有据，最关键是他都能把人说动。”
陈曲歌有些不好意思，“你妈……”
高其远比了个剪刀手，笑容如春，“是的呀，我妈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她一开始劝说无果，后来渐渐就接受了。你放心，我妈也喜欢你，她还说要是我再追不到你，她就要主要出击撮合我们俩了。”
“阿姨挺开明。”陈曲歌笑了笑。
“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她……”
李江月叹了一声，缓缓道来，“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会希望香火从此就断了呢，以后也抱不到亲生孙子。只不过一路走来，太多的苦与累了。我是小远的母亲，有些事我是看在眼里的，他谁都不告诉，想人的时候就偷偷抹眼泪，他表面看起来藏不住秘密，乐观爱笑，那是因为他很少将他忧郁烦恼的一面表现给人看，他可能藏事了，这一藏就藏了好些年。
“我也是打扫他的房间，无意中发现他枕头下的日记本，继而发现这事的。那时候他高三吧。学业压力大，还思念着一个看起来虚无缥缈、无迹可寻的人，却什么都不跟家长说。刚好那段时间他学习成绩有所下降，我以为是这件事导致的，一开始很生气，找他谈过好多次。小远很爽快地承认这件事，我当时觉得呢……好像晴天霹雳一样，感觉大事不妙，我的儿子怎么就走上歧途了呢。也没告诉他爸，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小远是个很好的孩子，唯独这件事跟我死杠到底，不肯放弃，关系曾因此很冷。我尝试着放下自己的偏见与执念，去接受他喜欢的人。可是……明明已经是个离开很久了的人，他却能记那么久。我会担心他最后会徒劳无功，也许那个男孩子有了别人，也许他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也许小远只是怀念与喜欢他心中美化过的那个陈曲歌，真实的人不是那样美好的。
“后来渐渐也接受了，他偏那样，我有什么办法呢。开学第一天，他兴冲冲地给我打了电话，说缘分来了，他所念的大学竟然也是陈曲歌毕业的大学。我也愣住了，原以为以后会再无交集呢。可是后来他又给我打电话哭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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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地说陈曲歌有了女朋友，我又是一愣，那一刻真的很为孩子难受。我劝他放弃，他一直没有。一波三折，陈曲歌所谓女朋友的事其实是误传……不管怎么说，他们俩人能够在一起，很好。我庆幸小曲不是爱钻牛角尖的偏执孩子，他也喜欢小远，敢不在乎世俗眼光回应他的感情。他真人就是那么好，我也意识到小远当初怀念的人，陈曲歌兴许变了，骨子里还是那个他。”
李江月抹了抹眼角，释然地笑道：“所以说我看见有人如此诋毁这两个孩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不了解事实就胡言乱语。抱歉啊老师，之前可能有过激的言论，希望没有冒犯您。”
辅导员递了张纸巾给她，自己也抽了一张，安慰道：“那这也算是柳暗花明了，我们学校一定会还一个公道的。”
送人走后，辅导员坐在位子上，呆了一会，面色变得奇怪。他不是要好好跟儿子和母亲探讨同性恋危害以及这件事给学校造成的不良影响并且劝回头是岸的吗？怎么……方向完全歪了。
他叹了口气，算了。自家父母都不反对儿子和男生在一起，其中故事又是那么波折，差点连他都感动了……如此，他一个小小外人辅导员还能说什么。
李江月一看见陈曲歌就十分满意，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陈曲歌和高其远的手，“好啊好，可算是有好发展了。”
三个人看了看，都笑了。
学校办事挺快，没多久就有说法了。原先的帖子被删，置顶了一个新帖子，澄清原帖的无事生非之处，劝在校学生好好学习，不要多管闲事。另外，学校发布了一则处分通告，对赵未等人进行警告与留校察看处分，对当事人道歉。
因为赵未和他父母求情，高其远放弃起诉他侵权。赵未承认，他背后还有人，也是教唆他发帖的人。
“我也是无意中瞥到你的手机里有大量陈曲歌的照片，又见你对陈曲歌的事那么关心，觉得很奇怪。我平时确实不太喜欢你，是嫉妒也有反感。然后一时糊涂了，竟然去联系冯意，稀里糊涂地就告诉她这件事，之后也有了那样的计划……总之，还是怪我，对不起！”
高其远揉了揉肩膀，慨叹道：“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真蠢。简单粗暴的方法，看来真的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和理智，连条后路和应对都不给自己找。既然如此，那只好法律见真章了。”
李江月十分支持，陈桑得知，毫不犹豫地提供了证据。黄榆的父母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没有参与，冯意家庭倒是四处走关系。
然而最后不管怎么样，恶有恶报。
错了，作罪，就要付出代价。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拥有至高无上、别人不可侵犯的权利，一旦越线了，定不饶恕。
高其远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怕有人打击报复，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是非善恶，明眼人是可以看清楚的。而不管如何渲染，这社会上还是好人多过坏人。
再说，还有正义的警察保护人民呢。
陈曲歌看着慷慨激昂的某中二少年，温柔地笑了笑，“怪不得，当初在巷子里你以一敌众，那些混混却没有找你报复，原来是因为你有个二伯父，风州警局副局长。”
“啊呀，小曲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有没有二伯父，我都会始终坚定不移地做我应该的事，还人间一个正义！”
陈曲歌拍了拍手，眉眼弯弯，“我真心为你加油。”
第36章后续
自从陈曲歌和高其远这事被爆出来以后，四方不安宁。
且慢慢说来。现实中请了许多人吃饭。网络自是不用谈，两个人的信息主要是高其远的，一直滴滴响，从没有断过。其中数小号的某粉丝最激动，每次退出又进去都是“99+”的提示。这个群曾有千来人，现在退了几十个，剩下的都在疯狂刷屏，疯狂yy，甚至本校还有画手、写手产粮。
潜伏者高其远美滋滋地图、文。
江微：好了，我已经决定站这对了。真是的，我怎么瞎了眼，当初居然没看出来这两人有一腿！
花落人：我们也千想万想不到陈曲歌居然被高其远拿下了，哎，不知道好不好？感情平不平等，高其远一看就是喜欢玩的，不知道能不能对校草真心实意。
有人质疑，高其远坐不住了。
曲至：当然好了，高其远对陈曲歌可好了，就差把一颗心奉上了。陈曲歌对高其远也好，他心里根本不是表面上那么高冷的，更何况是喜欢的人呢。
“xx届风大校草陈曲歌粉丝群……”
陈曲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过来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念完之后，挑眉笑了一声，“还有这种东西？”
高其远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角，吃醋道：“你不知道，喜欢你的人可多了，数不胜数。当然她们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我们的cp粉了，居然还会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你……真的是傻啊。”陈曲歌忍俊不禁。
高其远赖着陈曲歌，“反正傻不傻，你都已经接受了，不允许退的哦。”
陈曲歌笑道：“你又不是货物，哪能说退就退呀。是日月星辰，我想看一辈子。”
高其远毫不犹豫地将人扑倒，亲亲咬咬。陈曲歌推开他，却觉得力气不够使，无奈地抓着他的手臂，“拉我起来，别闹。”
高其远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
手机又连续着震响，在这种情况下，令人听着很不愉悦。高其远没好气地关了声响，陈曲歌正好坐起来，“谁找你？”
偷袭失败，高其远怨念道：“小号就是那个群在谈论，大号和微信……各路人，我同学啊，朋友啊，还有二次元的一些小伙伴。”
“二次元？”
“就是格子绿和衣带蓝他们两个了，不知道从哪里的情报，我们学校贴吧居然这么火吗？喏，她们两个又来了，连环攻击啊。”
高其远回信息，陈曲歌看过去。
格子绿：哇哇，真的在一起了，般配般配，好幸福，祝你们天长地久！
衣带蓝：我知道了，鹅鹅鹅就是高其远，他早就图谋不轨了！啊，我还知道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藏有“曲歌”的名字啊！
鹅鹅鹅：……好厉害哦。
陈曲歌笑出声来，“我一开始还没发现，原来你的id有这层含义。”
高其远骄傲道：“咱们第一次见面，我说‘其远而无所至极耶’，你说‘曲项向天歌’，我可都记着呢。”
陈曲歌按了按他的头顶，将呆毛压下去。高其远乐得心花怒放，他后躺，窝在陈曲歌的怀里，舒舒服服。
衣带蓝：气！真不够义气，居然都不告诉我们。
格子绿：我是听一个同学说的，她想去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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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风州大学的艺考，去贴吧了解些东西，无意中看到的，当时简直惊了！而且这个消息真的很火啊，微博能搜到好多。不过现在没有，被压下去了。
鹅鹅鹅：因为事情解决了。
格子绿：快要放寒假了，好想问问，歌歌是不是不要他的直播间了，哭唧唧。
衣带蓝：就是呀，都好久不直播了，真是个不勤劳的主播。
鹅鹅鹅：哥哥说了，哥哥忙呀，要忙着工作还要忙着和我谈恋爱，真是感觉时间都不够用了呢。
格子绿：……
衣带蓝：……
“说我过几天就直播。确实好像很久没有直播了。”
高其远慢吞吞，“那我呢？你直播我干啥呀？”
陈曲歌轻笑，“继续装鹅鹅鹅。”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玩。”
鹅鹅鹅：哥哥说了，过几天双人直播，内容暂定是玩游戏。
衣带蓝：还有一个你啊？
鹅鹅鹅：嗯哼。敬请期待吧。
格子绿：等着。
实在是太吵了，高其远正要退出qq，忽然又有一条信息提示，是浣溪沙的。高其远停顿了一下，点开信息。
浣溪沙：高其远？能见一面吗？
鹅鹅鹅：什么事？
浣溪沙：有关陈曲歌。
高其远哼笑一声，舒展手臂，“终于来了，以最真实身份对峙。哎小曲哥，这个沈荷到底是怎么认识你的？”
陈曲歌回了陈桑和父亲几条信息，应声道：“浣溪沙的话就是直播间认识的，沈荷是她来实习时认识的。浣溪沙真的是沈荷吗？”
“肯定是的，她估计也有什么秘密吧，算了见了面就知道了。”高其远撇嘴，“你在看什么？”
陈曲歌垂眸，面不改色，平静道：“我爸和继母，劝我跟你分了，不再联系，然后找个女孩子，成家立业。”
“……”
高其远不太开心，“我除了性别不符合他们要求之外，哪里不好了。长得帅，家里条件还不错，学习用功，最最最关键的是我特特特别喜欢你。”
陈曲歌笑道：“所以我回绝了，说高其远是这个世界是最关心我的人，比我的亲生父母对我都好，而且我又喜欢跟他在一起。把这个人拱手送出，我恐怕是脑子有病。他们然后就没说话了，也许在商量对策吧，我让陈桑帮我兜着些。”
高其远听了浑身舒畅，抱着陈曲歌，“是的是的，我们就是应该在一起。”
陈曲歌拉着他的手，说着悄悄话。
和浣溪沙约在了一家咖啡厅，陈曲歌和高其远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高其远将陈曲歌安排在后一张桌子上，方便他能听见。
“小曲哥你怎么出门还要带电脑？电脑是不是比我还亲？”高其远一回头就看见陈曲歌开了电脑，不知道在处理什么bug代码。
“工作上的事情。”陈曲歌摸了摸他的脑袋，无奈地笑笑，“很快就好了，你们先聊，我可以一边听一边忙的。”
“那我要补偿。”高其远傲娇，将自己的脸颊侧过去对着他。
陈曲歌拍拍他的脸，忍笑，“回家再说，现在是公共场合。”
高其远不怀好意地嘿嘿笑，“到家我可就要变本加厉了。小曲哥你知道的，我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
陈曲歌淡定地删去错误字母，然而他的耳朵通红，已经透露了他内心的想法。他将高其远不安分的脑袋扭过去，“你安静点吧。”
高其远偏不，脸贴着陈曲歌的手心，嬉皮笑脸的。
趁人还没来，他挪到陈曲歌旁边，笑眯眯地看他写代码。
“……好了，人来了。”
高其远遗憾地迅速坐回去。抬头看了看门口，有人推门而入，正是沈荷。她往这边走来，表情如寒冬，僵硬地坐下。
“久等了。”
声亦如寒冬。
高其远淡笑，“不久，我也刚到，点了两杯热咖啡，沈小姐请用。”
沈荷漠然，“不用了，我不是来和你喝咖啡的。想必我的目的你也知道了，长话短说，我喜欢陈曲歌，喜欢了两年。第一次见他是在风州一个花鸟市场，我陪我表姐去的，他买了一盆叫‘荷花’的多肉。因缘巧合，我捡到了他的手机，试了几个密码，没想到真的开了，界面是大葡萄直播app，水调歌头。后来他电话响了，我们因此认识。我以为之后会有发展，没想到就此平淡。”
高其远放下咖啡，“行啊，长话短说，我也喜欢陈曲歌，从我十岁到今年二十一岁，其中我高二那年也就是十七岁意识到我喜欢他，多少年你自己算吧，我头疼。我们之间的故事很多，涉及个人隐私，我就不说了。”
沈荷一怔，捏紧手指，“你们都是男的，没有将来与前途的。你放过他吧，被众人指指点点的滋味不好受。”
高其远耸了耸肩，有些吊儿郎当的，似乎不以为然，“有没有将来与前途，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是外界说了算的。真的，这些话别说了吧，我们从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发誓要一起面对风风雨雨了，面对所有的挫折苦难。我们两心相同，就无惧任何是非。”
“你说的倒轻松，帖子你也看过了，里面有多少人在骂你又不是不清楚，更过分的是还连带着辱了陈曲歌。”
沈荷激动地嘲弄。
高其远搅着咖啡，“看了。世界上那么多人，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有的人就是不识好歹，爱争口舌之胜。我哪有天大的本事左右天下人的意见。诚然，同性恋这事很敏感，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很正常。可我和小曲哥都不是为了别人的意见和看法而活的，人是为自己、为喜爱而活的。”
“现实人间本来就不是理想世界，就算你们真的相爱，激情还是内心的冲动驱使你们相信真爱无敌，等时间流逝，我不信你们还能忍受得了？”
沈荷偏执。
话槽点太多，高其远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他优哉游哉地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后，陈曲歌居然抱着电脑坐到他身旁来了。
“让时间见证一切吧，时间会告诉世人到底能坚持多久。”
沈荷脸色发红，怨怨地看着陈曲歌，一言不发。
高其远叹了一声，“我说难听点，小姐姐你管得太宽了，就算是有人说这些话，我们家里人还差不多。暗恋一个人没有错，如果对方已经明确拒绝了的话，就不用再纠缠了好吗？”
“沈荷，向前看吧，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爱人，你也会找到的。”
陈曲歌忽然觉得自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沈荷满不甘心地走了。她心里始终有疙瘩，是因为他们，更是因为自己放不下，求不得。她一路上哭着，卸载了大葡萄直播软件，打了电话给父亲，说要回老家。
陈曲歌按了按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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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吐出一口郁气，与高其远对视，目光忧郁，有些疲惫的感觉。
“我妈来了。”
第37章生母
大概有三年没有见过母亲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他实习的时候。那时见到母亲很开心，专门向公司请了假陪母亲。可是……母亲却不是专门来看他的，只不过丈夫出差，她路过而已，正好想起有一个儿子在风州。
陈曲歌再也不想回想那天的局面。
母亲陪着她的丈夫，还有她的一双儿女，他们其乐融融，快乐地说说笑笑，而他只能在后面听着。那一家人然后去玩了，原来真的只是路过……
陈曲歌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吧，所以那么容易被忽视。他极度怨恨，母亲不要他了，父亲也不喜欢他。有时候会想，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他们才这么不想给他一点关心？思来想去，也许是不喜欢他这么孤僻吧。
苍苍天地，何处有家？
他带着这份质问继续生活，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养花养草，努力工作，努力还债，将父母曾经给的钱都给全数奉还。直到高其远的出现，他让他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还有人无比眷念地记挂他，甚至一想便是十多年，这个世界上也可以有人那么真心地对他，也可以让他那么喜欢他，不舍得他离去。
同性恋这条路固然难走。
但男子汉大丈夫，从不轻言放弃。那是彼此等了好久才出现的人。即使前路渺渺，勇敢坚强，乐观向上，他们都相信可以拥抱到曙光与星辰。
许多不见母亲了，她还是三年前温和美丽的模样，保养得很好，与三年前不一样的是，她此刻焦躁万分。
“小曲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丧失理智啊，你想想你以后要是跟男人在一起，还怎么结婚生子？你没想过会被人指点嘲笑，想过你亲人的感受，遭着世俗的眼光，每天都不太平吗？”
陈曲歌转着杯子，垂眸道：“想过，无所谓。”
母亲有些恼，“你怎么这种态度？”
陈曲歌面无表情地抬眼，将杯子放置一旁，“因为我早就不相信母亲的话了，母亲是个自私的人，她只为自己考虑，所以当初恋情人出现时，就抛下了丈夫和孩子。组建了她的一家四口之后，就将自己的曾经通通漠然了。记得自己有孩子，却不是陈曲歌。”
母亲脸色发白，有些着急。
“我以为您是最没资格教训我的。”陈曲歌神色格外冷淡疏离，“父亲和继母因为陈桑那事对我改观，不再像以前那样刺我了；沈荷因为喜欢我，我感激他们的关怀与忧虑，唯独您……顶着母亲的身份，却让我很厌烦。”
母亲猛地站起来，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陈诰居然把你教成这样呢，我看他真是糊涂了！”
陈曲歌笑叹，“我不过是您的弃子，被丢给了父亲。父亲说过，他看到我就仿佛看到你，看到了憎恶。可是与您就无关了吗？丢了就不要了，仿佛从没存在过，从没生过这个孩子。您一定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您也一定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反感您。”
女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自己好像受了天大的侮辱。
高其远擦掉眼角的泪水，走上前来，郑重道：“您没有资格做小曲哥的母亲，也没有资格管教他，我们才不需要你来劝。小曲哥，走，我们不理她。”
“你们……好大的胆子！到底有没有对长辈的尊重了？”
陈曲歌敛眉，“抱歉，冒犯了。我本就没教养，爹不管，娘不要，何来教养。”
高其远哼了一声，拉着陈曲歌走了。
女人气得捶桌子。
另一张桌上，陈桑回视线，看了看父母，低下了头，长吁短叹，“忽然很心疼哥，他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啊，他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韩薇叹道：“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后悔……”
陈诰语气平淡，“不会的，小曲说得每一句都很对，她是个自私又骄傲的人，不会认为自己错了。”
三人相看，皆有慨叹之色。他们也心知肚明了，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让高其远和陈曲歌再分开了。
高其远和陈曲歌远离了是非之地，呼吸外面一口新鲜空气，含着不知哪处飘来的腊梅香，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忧虑俱消。
“小曲哥，我们去玩吧，不想那些纠缠人的破事了，敞开怀去玩吧！”高其远笑得灿烂，如阳明媚。
“去哪？”
陈曲歌受了感染，眉目沾上光华。
高其远激动道：“嗯……去滑雪场，球场，游乐园，迷宫鬼屋，人文景点等等，好多好多的地方我们都要一起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