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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重生
正是冯美。
助理对他说:“帮你问了,这节车厢就后面一排正好没人买,你就随便坐吧,到时候查票我去给你说一声就行。”冯美低声到了句谢,那助理便转身离开了。
姜玄看着冯美手背上的一截突出的手骨,他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却仍旧不能移开目光。他从未想过在这样一给情况下再次与冯美相见。那晚的事情他几乎没什么完整的记忆,剪影像碎片一样留在他脑子里,仿佛经历核爆之后留下的炸弹碎片,插在那里,他自己都还没理清楚,此刻见到冯美,只觉得颇有些紧张、无措。但他盯着冯美的手腕,脑子里却止不住的蹦出他那晚亲吻某个人的画面。他吻了谁,压在那个人身上,又或者谁吻了他,他们搂抱在一起。
姜玄姜玄扣紧了座位扶手。他感觉到心脏怦怦直跳。
但冯美却仿佛没看到他的异样,仍旧轻声向两侧问好,说道:“钟总监,姜组长。”
这一声“组长”终于将姜玄拉回现实。他定了定神,松开座位副手,轻轻抓了抓自己的胳膊,然后“嗯”了一声。那边的钟荣却仿佛懒得理他,话也没回一句。冯美倒也不在意,向左侧转了个身,把行李推上行李架。
姜玄听见他摆行李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强定了定神,然后向内移了一个座位。他感觉到屁股底下的座位带着车上残余的凉意,从衣服上蹿进他的毛孔里,多少让他清醒了些许。他定了定神,深呼吸了一下。耳朵却紧紧跟着身旁的声音。
他听到冯美微微叹了口气。几秒后,冯美坐了下来。
姜玄掏出手机,却没有按亮屏幕。他看到黑色屏幕上的反光里,冯美向右望了一眼,眨了眨眼睛,然后又转了过来。他低下头抿了抿嘴唇。姜玄赶忙按亮手机。上面有条短信。想必是他睡着的时候发过来的。
是陈林。
另一边,冯美从背包里掏出一袋的蔓越莓果干,递了一袋给姜玄,低声说:“姜组长,吃点东西?”
他的声音很柔和,带着一点点的沙哑。他的手放在姜玄的手边,保持着一个指甲盖的距离。
姜玄看到他的指甲带着一点粉色,两只手指夹着黄色包装的果干袋。姜玄看到袋子边缘有一小块用来撕开的锐角。不仔细地看,像是一颗突兀而尖锐的利齿。
姜玄顿了顿,按了锁屏。
姜玄接过果干,一手按住、一手轻而易举地撕开包装、扯开密封口。他闻到一股腌渍水果的香味,接着他把果干放到面前的小桌板上。冯美伸手进去抓了一小把。姜玄看到他粉色的指甲、白`皙的手指,上面托了一点点红色的果干,递到自己面前。姜玄顺着他的手腕看过去,看到他的毛衣在胳膊上有两道褶,看到他衬衫的领子微微翘了一点点,他的头发扫在上面。
姜玄终于看向他的脸。而冯美也看着他。他的神情很平静,没有戏谑、没有兴味、没有畏缩、当然也没有期待。姜玄对他微微笑了笑,伸手过去抓了两颗果干。
他的手指擦过冯美的。冯美的手微微抖了抖。
姜玄把果干放进嘴里。酸里带着甜。这一下刺激了他的味蕾,叫他终于彻底地醒来了。姜玄把这口果干咽下去,然后小声说:“谢谢。”
接着他用左手拿起手机,再一次按亮了屏幕。
他看到陈林说:“落地记得开手机,等你电话。”
姜玄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褐色土地,打了句:“好。”
然而他想了想,又打了句:“长差,这次给你带特产。”想了想,又把句号改成问号。
他抬头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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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秃秃的土地上只有冬天沉寂的颜色。姜玄看到土地上偶然有些白色的雪或枯黄的野草,斑驳着一晃而过。他最终低下头来,删掉了打好的回复,重新写了句:“好。你记得好好吃饭。”
车窗外,他们即将驶到下一站,距离城区越来越近,疯长的野草越来越多,几乎盖住了褐色的土地。姜玄靠在车窗上看水、看地、看草,看青色的烟雾、看深灰的瓦房、看赭褐的树木。连成片、连成线,连成玻璃上倒映的他的表情,和身边冯美的侧影。
手机震动,姜玄没有看。
光亮的屏幕上显示着陈林的回复:“你注意休息。行李箱里有点急用药。但你最好别用到。”
四十四(中)
他们整整在上海停了17天。
这一次的技术失误在于零件尺寸的误差,最终导致了整批车的发动机故障。
姜玄他们两组技术员去的第一天就把回的两台整车拆了,从底盘开始一项一项检查,姜玄带了件工服外套过去,不出三天就到处沾了机油,他晚上回宾馆睡觉的时候浑身都是那个味儿,没办法只能让分部的人又给他们拆了一批工服,把原来的送洗了。检查到最后把发动机拆开,用游标卡尺量,才发现是两台车的发动机在进气阀的地方都有一个小小的弯曲,这点弯曲导致最终进气出了问题。
姜玄他们几个人当场就气笑了。发动机技术改革是他们去年一整年做的三个大项目之一,公司甚至还给了奖金。他们一到这儿就奔着技术问题查,几个人从车架查到制动,从防撞查到离合,姜玄对着发动机吹机油吹的都要呛死了,满手都是胶和油。没想到技术没出问题,最后在零件上跑偏了。
他们当天下午直接拍了照然后写了个简的报告,把问题都写全了,然后让小金打车给钟荣传了个信儿。钟荣也是狠角儿,当场把小金带到会议室去,让小金把所有的问题细节和后果一个一个在会上说明白。据小金回来声情并茂地描述,那边几个主管的脸当场就绿了。钟荣的秘书本来带着他的team在分部设的临时办公室假模假式地看报上来的那些修好的帐本,钟荣开完会压根理都不理身后的人,直接走回那个办公室把东西一卷,说了句“回去休息”,整个team五个人跟着他就往外走。小金回来的时候是这么跟姜玄描述的:钟荣听说零件出了问题,当场就把报表往桌上一扔,说了句“成,晚饭就在宾馆吃吧。”然后转头就叫秘书订晚上餐厅去了。姜玄给老周私信了个懵逼的微信表情,老周回了句“晚上多吃点,给大家补补身体”。姜玄绷不住就笑了,跟手底下一群人说晚上敞开吃,钟总监请客呢。
当天晚上他们在下榻酒店的餐厅吃的饭,两个套间把拉页门打开,人整整齐齐坐了三桌子。这哪是吃饭,分明是吃人的阵势了。分公司的公关主管和副总过来的时候坐着的一群人都饿到眼里冒绿光了,偏偏就是不上菜,这俩人一进屋,所有人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他们身上。姜玄分明的看见这俩人的脊椎偷偷地挺得更直了点。
老周坐在姜玄旁边,他们一进来,老周就把俩人请过来到自己这桌,安排在钟荣身边,那公关主管显然经验不如老周丰富,坐下来不到十分钟被劝了三次酒,偏偏他还不能不喝,硬生生全给灌进去了。碰巧的是这哥儿们的助理迟到,姜玄看着他硬扛着实打实干了三杯,估计也是挺多年没经历这个气了,心想这是老周要配合钟荣宰人了。
钟荣那个乍一看长相有点blonde但实际上绝对是人似的的女秘书八成是跟服务员吩咐了上菜的时间顺序,喝完酒直接上了汤,养胃又开胃,简直是狠狠扇了一巴掌又给个甜枣,那副总脸都要气歪了,但偏偏钟荣还没发话,他只能陪笑。
汤一上,老周伸手招呼冯美,他站起来,老周笑着说:“这是我们组的小冯儿,前段时间济南和上海来回跑这事儿的,你们也见过,当时大家多照顾了。来,小冯儿,你给大家盛点汤。”他话刚说完,冯美就动手了,那边服务员也知情知趣,帮他掀开盅盖,然后恭恭敬敬拿了碗过来放在旁边,接着就转身去帮其他桌了。
姜玄一边看着冯美盛汤,一边觉得老周真是笑里藏刀的典范人物、人民楷模。短短两句话半是给面子半是给巴掌,偏偏说得还都是实在话,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冯美许是和老周通过气了,盛汤的时候安安静静,手稳得很。他容貌在一群人当中绝对算是出挑的,但偏偏长得没什么脾气,乍一看是个温和的花瓶,加上他在这一桌是除了小金以外最年轻的,因此此刻做这件事情倒也和他符合,不算折辱他。他站起来,轻轻挽了袖子,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然后拿着勺子在汤里舀了两下,接着才端了碗起来盛汤。老周点的又是淮山老鸭汤,但这一次的汤香味很浓,盅盖一掀开,姜玄就闻到一股清甜的红枣桂圆味。
冯美盛汤的时候拇指扣着碗沿、剩下四根手指抵着碗底的托,汤勺上舀了汤,在盅边上轻轻蹭一下,接着才放进碗里。汤勺和碗壁触碰,发出“叮”的一声。汤汁浅白带着焦黄,最上面有一层薄薄的油,反射着顶棚上落下来的黄色光,和瓷碗边沿的镶金颜色呼应着。
姜玄看着他,不由得想起来陈林。他放假的时候和陈林在商场买了一套新的餐具,里面有一个瓷的托盘,边上有一圈黑色,陈林用这个做了一次太阳蛋薄饼,明黄的溏心粘在焦黄的薄饼上,很漂亮。那天他们吃的也是淮山老鸭汤,陈林放了大把桂圆进去。冬天桂圆不好买,陈林一个个把它们剥出来,汁水都粘在指尖上。姜玄喝汤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偷瞄陈林的手指,他的指甲在那天的灯光下显得很亮,姜玄一直怀疑仍然有桂圆的汁水粘在上面。吃完饭之后他们靠在餐桌边上做`爱,他把陈林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舔舐,陈林气都喘不匀了,还笑着骂他白痴。
冯美一碗一碗盛出来一字排开摆在桌上。姜玄盯着他看,看见他盛出来的第三碗里没放葱花香菜,但是放了一些熟烂的桂圆进去。他那个位置往左数三个恰好是姜玄,姜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拿不准他是否还记得上次喝汤的那回事儿。餐厅的灯光很亮,从头顶泻下来,吊灯上的黄色灯光照下来,姜玄看到盅上的花纹是青色的。他想,冯美是记得他吃桂圆,还是不记得?
圆桌顺时针转过去,老周说:“来来,大家喝汤。”姜玄看到白瓷碗沿上面抹着金边,慢慢朝他转过来。那些金边反射着头顶的黄色光,闪闪烁烁的,光晕飘忽不定得像是有人偷偷用手拨弄了空气中的弦。姜玄伸手拿了那碗汤。
他看到汤上面有一层浅浅的油,里面有一块鸭肉,不带骨头的,还有一点点的枸杞,以及几个熟烂的桂圆。姜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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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些桂圆肉吃到嘴里会很软很嫩,残留着桂圆的香软滑。而鸭肉没有骨头,里面会有充足的桂圆香。姜玄抬头看了一眼冯美。
旁边的人陆续拿了汤碗,木头桌子转到钟荣那,钟荣看了一眼汤碗,皱了皱眉,才抬头看向冯美。这一桌的人见他不说话、也不动作,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大家都停了手看他。他和冯美对视着,尽管他坐着而冯美站着,但他眉宇间日积月累留下来的气魄仍旧让人感觉到他对冯美的不甚满意。冯美低声问:“钟总监,怎么了?”
钟荣沉声道:“我对葱过敏。”
冯美眨眨眼。而钟荣转头过来,视线顺着桌上众人扫了一圈。他的嘴角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点笑意只在皮面上。他的视线仿佛只是随意地扫过去,他很快转过头去,对着身边的女秘书说:“你去催一下菜。”他的声音虽然轻,但是浑厚、干脆、简短、明了。女秘书点点头。
大家只当这是一个插曲,在饭桌上随意攀谈起来。老周看着冯美说:“小冯,给钟总监盛碗没有葱的!”冯美应了一声。
饭桌上霎时间活跃了起来,大家似乎经历了刚才的交手和钟荣一声首肯之后终于能,或者说大部分围观群众终于能顺利开饭了,屋里瞬间隐约生气了一丝灼热的欢乐。
唯独除了姜玄。
就在刚才,就在钟荣转头扫过每一个人的那一眼里,他分明感觉到钟荣特别地、突然地、没由来地、神经兮兮地,多看了自己一眼。姜玄想,为什么?
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东西,于是他看向冯美。
冯美端起汤勺,轻轻舀了两下汤,然后盛了一碗汤放在桌上。姜玄视力极好,他看到没有被挡住的半碗里
薄薄的一层油,没有骨头的鸭肉。还有熟烂的桂圆肉。
姜玄突然想起来出发的时候,大主管对他说:钟副总监这次带着你们一起过去,他大清早就从国贸那边过来,在这等你们有一会儿了。
四十四(下)
那天那顿饭是大家一群人到这边来吃的第一顿开怀的饭菜,或者说,工程部的这群人吃的很开心。他们本来以为是技术缺陷,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姜玄甚至因为自己是这个技术项目研发时期的负责人而整晚整晚睡不好,做梦都在那拿着六角拧巴来拧巴去,要么就是对着电脑不断地建模,怎么调参数都不对劲,调到最后脑子都要炸了,终于要出最终结果了,然后闹钟一响、眼前一亮,早起得去刷卡了。前期有多担忧,这一天就有多畅快,分部出事儿带来的什么声誉损耗或是销量问题同他们半毛钱关系没有,此刻把自己从这团烂浆糊里面摘清了出来,心里甭提多畅快,自然也是吃吃喝喝开开心心,偶尔配合领导们来几个心照不宣的笑或者捧场有给面子的起哄劝酒,这一晚上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当天晚上姜玄吃的有点高兴,小金住在他隔壁,老周就让小金把他扶回酒店房间去。其实姜玄压根没喝几杯,只不过是看着老周的眼色陪他一起灌了分布的副总几杯酒,后面干脆佯装着不舒服,被小金扶回去了。他一个头头都看起来“不胜酒力”又“不懂人情”,分部那点憋屈的气是彻底没处撒了。
不过姜玄这点酒虽然没上头到喝醉,也多少让他有点飘,被小金扶进电梯的时候还靠着电梯墙靠了一下才站稳。老周带着冯美跟他一起离席的,此刻在电梯里笑着说:“诶呀,给我们姜组长喝成这样了。”姜玄也笑,轻轻晃了晃头,看着小金按了电梯按钮,才跟老周说:“行,那过几天就看你的了,我是不成了,晕呐!”老周拍拍他肩膀,意思是这个人情卖给他了。姜玄觉得这结果很满意,电梯一到,他就往外走
可偏偏小金正好背对着他站在电梯门口,姜玄动弹的时候小金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姜玄走了一步没人扶,多少晃了一下,旁边一个人伸手给他撑住了。这人身上带着一点木头的香味,混着松针植物的味道,很清爽。更不要说他的手很细、人也比姜玄矮了许多,姜玄靠在他身边因为这一点身高差歪了一点,鼻腔里闻见香水味,登时就知道是谁了。他定了定神,两条腿动了动,稍微从冯美胳膊上移开了一点。但冯美仍旧尽职尽责地扶着他,只是那双手上的力气松了些,没那么紧了。
身后老周说道:“那我上去了啊。”姜玄也没转头,小金过去说了声“您先走吧,我们陪组长回去。”电梯门于是关上了。
姜玄吸了口气,伸了右手在空气里捞了一下,小金赶紧过来扶着他另一边。他一过来,姜玄便轻轻推开冯美的手。这双手离开姜玄的胳膊也并没有花什么力气,但仍覆盖在他手臂上,直到姜玄靠在小金身上。姜玄把自己的胳膊搭在小金肩膀上,说:“小金啊,你把我弄回去吧。”
此刻姜玄虽然头脑有些晕,但仍旧看东西无比分明。他看到小金的眼镜框上的反光里,冯美仍旧站在他身边,上衣穿了件衬衫,袖子解开扣子,搭在他的手腕上。姜玄想起来刚才自己闻到的那阵香气,似乎就是从冯美的手腕上飘过来的。
想到这里,姜玄头也没转,只迈开腿往前走。他用余光看到冯美跟了上来,他说:“小冯,你不用跟着我们了,回去休息吧。”冯美于是真的没有再跟上来。姜玄知道那道针叶植物的香味在自己身后停下了,消失在第一个拐角。
那天晚上躺在房间的床上的时候姜玄其实没有直接睡过去。虽然小金离开他房间的时候以为他已经睡了,还特意给他调暗了灯、关好窗户,还给他门上挂了个请勿打扰,让他第二天早上能睡得好点。
其实姜玄只是在发呆。
小金从房间离开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房间里只留下两盏壁灯,窗帘全部都拉好,除了走廊还有点光之外,通通都黑着。在这样的昏暗中,姜玄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他听见自己翻身的时候床垫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陷下去的声音,在黑暗里他用骨头感觉到了这个声音,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姜玄看着单人沙发上自己的外套搭在上面,像是个人似的,只不过没有脑子,也没有身子。不会思考,更不会行动。姜玄看着那件衣服的领口,他知道被掩盖住的、领口的下面有一块细小的针脚,缝得很细、很密。
那是这件衣服刚买的时候,他和陈林在家做`爱准确的说是他自己家,那时候他们还没住在一起。那天是平安夜,他们喝的有点多,朋友聚会到了半夜就散了,他把陈林带回自己家,叫陈林在沙发上歇会儿,然后自己去厨房的柜子里找解酒药和奶蓟片给他吃。结果他在厨房水还没烧好,就被陈林从身后偷袭了。
陈林喝了酒力气大得很,扑在他身上,搂着他质问他为什么在酒吧看一个年轻男孩。姜玄被他问的一愣,他都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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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什么时候看过什么小男孩,但是陈林从背后攥着他不松手,姜玄只好劝他先放开。他不劝还好,他一张嘴,陈林直接松开他,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姜玄捂着屁股想转身,谁知道陈林比他劲儿还大,直接伸手把他外套拽下来半边。后来俩人拉拉扯扯的,一不小心,陈林的手指头勾到姜玄外套上的商标,“滋拉”一声就给扯下来了。
姜玄当时都懵了,心想这是干什么呢,又怕是陈林发酒疯,只好动也不敢动,站在水槽边上看着陈林。
陈林当时醉的都要晕倒了,一只手扯着姜玄的外套往地上扔,另一只手撑着桌子不让自己摔倒,整个人以一个萎靡的姿态靠在桌子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滑下去了。但偏偏他的一双眼睛亮的很,紧紧盯着姜玄,嘴巴抿得很死,鼻翼翕动。俩人这么对视了一会儿,陈林的眼中竟然渐渐浮上来一点雾气。姜玄登时就心软了。
但还没等他说话,料理台上的电热水壶先开了,热气从盖子里冒出来,“嗡嗡嗡嗡”的声音冲出来。姜玄赶忙转身过去把那东西按了。
他一动,陈林也动,又朝他扑过去。姜玄看他从侧面过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就去抓陈林的手,卸了他半边的力气,但还是被这力道冲击到,小臂贴着电水壶边上烫了一下。烫的他“啊”地叫了一嗓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感觉有多疼。
陈林当时就惊呆了。但姜玄看也不看自己的胳膊,他带着一脸惊恐,把陈林从料理台旁边扯开,扒着陈林两只手翻过来转过去地看了一圈,才说:“我天哪,吓死我了,你没事儿……对吧?”
陈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盯着姜玄的胳膊,动也不动。眼圈红红的,鼻尖也红,像个木头娃娃似的盯着姜玄看。姜玄气的吼了句:“问你话呢!”陈林才低声说:“没事儿。我没碰上。”
姜玄这才泄了劲,松开陈林的胳膊。可他心一放下来,才感觉到胳膊上烫的又痛又痒,每一个细胞都像在来回反复地膨胀缩似的,每一个毛孔像是有针在里面扎。他走到水槽边上,放了点冷水,一点点冲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冲一边龇牙咧嘴,疼的他直咬牙却又不敢说话。他反复冲了两遍,才背对着陈林说:“桌上有药,你吃点,不然明天早上起来又头痛了。”
陈林没动,也没说话。姜玄又说:“赶紧的,吃了药。一会儿你就睡这儿吧,你那边隔音不行,明天早上你隔壁老太太吊嗓子又该给你吵起来了。”
他话刚说完,陈林突然伸手推推他的后背,小声说:“疼不疼?”
姜玄问:“你推我干什么?”陈林带着鼻音说:“你烦人。”
姜玄又问:“那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就不疼了。”陈林于是伸手抱住姜玄,还在他后背上亲了一下。姜玄说:“别亲,外面多脏,这衣服明天得洗。”
陈林又把他搂紧了点。姜玄说:“一会儿冲个澡就睡吧,啊。头发我给你擦。”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冲了个澡,姜玄因为小臂烫伤还不得不把那块胳膊举着伸出淋浴喷头地洒水范围,全程像杨过似的用一只手臂完成了沐浴。还顺便把陈林也给搓干净了。
之后这事儿就跟没发生过一样。第二年开春陈林又说想贷款买房子,姜玄又凑上去问他要不要考虑和自己落一个户口本。陈林以前都骂他傻`逼,那次却直接答应了。
姜玄如今在黑暗里想到这件事情,突然觉得很想陈林。这股思念突如其来,甚至令他毫无防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冯美,又看到钟荣,他几乎可以确定冯美和钟荣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有人说gay的直觉总是很准,而他恰恰又是很敏感的那类。姜玄心中有种感觉,他知道他的猜测未必准确,但八成是真的,加上他的感觉,或许是九成。
他不知道冯美和钟荣之间发生过什么,这也与他无关。但刚刚他不可避的想到他们。他想起冯美讲电话时的怒吼,想起钟荣说他过敏时候的那一眼,想起水水说冯美很迷恋他。他觉得冯美简直是傻`逼,和他自己一样的傻`逼。
愚蠢并非源自于苦恋或是深情,愚蠢来自于迷恋和随之而来的自审、自察、自卑。姜玄知道他有某种问题,他对待陈林的时候,又或者别的什么时候。他有很多可以直接讲出声的时刻,但他最终选择不说。不说是隐藏、不说是掩盖、不说是以静制动。
不说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有的选择。而有的人用这个保持平衡,而他用这个保持自我。
他看到冯美,他简直像个升级版的自己,嫁接了星爵的勇气的那种而他可能是个掉价的、虚有其表的雷神。只有身高和类似的那种。这让他不想再看他。冯美或者还有勇气同钟荣来一场旷日持久的冷战。而他只敢对陈林粉饰太平。当然这不是说他就要拉陈林下水,把自己的想法、纠结、没由来的苦恼转嫁给陈林,他做不到这个,他也不想。他只是希望陈林永远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他希望他在陈林心里永远是那个爱护他、保护他、珍重甚至有些惧怕他的小男人,他或许很蠢,但他不能很懦弱。后者不是陈林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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