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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重生
姜玄猛地从自己的回忆中惊醒,他的思维在这一刻突然高速运转起来,他顺着桌子看向钟荣放在咖啡杯边上的手指,那只手骨节优美,皮肉纤细,看上去没有一丝年龄的痕迹。他的手腕连接着小臂,手臂上肌肉结实、即使上面有道红色的疤也不显得有任何的弱势或衰败,姜玄微微抬起头来,他看到钟荣坐着的时候脊背仍旧挺得很直,但他的肩膀没有一味地外扩,相反的他的肩沉下去、胳膊看似随意地搭在腿边。姜玄知道那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他本身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坐姿,挺拔、有力、蓄势待发。
姜玄在这一瞬间有些不敢直视钟荣,尽管他心中十分清楚冯美绝不会骗他,他说他们已经分开了那么一定是已经分开了,但他却又想起那天冯美手机里传出来的那声“”。那两个字钟荣说的那么轻、那么缓,若非他亲耳听到,他也很难想象钟荣这样骄矜自持的人会有那样亲昵中无端带着些讨饶的语调。
姜玄知道钟荣对冯美仍旧还是有感情的。而他对他也是。
这个认知叫姜玄登时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钟荣。他感觉到一些难堪。不是为了他和冯美之间发生过的亲吻和抚摸,而是为了他竟然不是先退开的那一个。
姜玄想起那天早上,想起自己被推开的刹那,想起自己仍旧像一只野兽似的在冯美的肩颈上亲吻和啃咬。那时候他闻见冯美发丝上的香味,那是一种混杂着鳄梨和树叶的一种香味,有些甜,而他的身上很凉,似乎是因为只穿着短袖短裤在室外站了很久,姜玄抚摸着他的双腿的时候,那上面仍然带着一些凉意。
姜玄此刻回忆起来,自己像是突发了热病似的,和冯美亲吻着。他记得他们接吻时候他的双手按在冯美的后背上、按在浴室的玻璃上、按在洗手台的边缘上,他的手甚至不知道放在哪里,而可笑的是他竟然认为自己的心也可以随着动作随意安放。冯美推开他的时候他的头脑甚至仍旧一片空白,他仍旧紧闭着双眼,脑海中除了模糊的黑色就是体内的燥热,而冯美离开的时候姜玄看着自己赤裸着的上身,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半勃的状态。在那一瞬间他才终于感觉到自己的狂热和混乱,仿佛他的灵魂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脱离了他的身体,而他成为了被欲望驱使着破坏一切的奴隶。
冯美或许是受了刺激,但他呢?他显然应该是他们中清醒的那一个,但他居然放任这些就这么发生了。冯美推开他的那一下像是一个信号弹,照亮了姜玄心中的那些蠢蠢欲动和即将突围的偏航。
姜玄为此感觉到后怕。他不住地希望那瞬间从未发生,竟然就因此在几天的忙碌后忘却了这件事。
而此时钟荣就坐在他面前,打量着他。姜玄的目光已经移到了钟荣的肩膀上,他看到钟荣的衬衫领口上有一个小小的图案,因为实在是太小了,除非是像他们这样面对面坐着,否则是绝对看不清的。那是个刺绣,是一道向下弯折的弧线,开口向着姜玄视线的右下方微微偏移着。
姜玄抬起头。那一瞬间他和钟荣的目光终于碰上。
钟荣在微笑,他的微笑难得的进到了眼底。他说:“你做研发岗很有经验了。”
姜玄答:“算不上‘很有’,但经验是有的。”
钟荣笑了笑。这一次他微微张开了嘴巴,手放在桌上敲了敲,食指和中指轮流在桌面上点了一下。姜玄知道他是要说些确实有些用处的话了。
果然的,钟荣紧接着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一声很浅、很轻、但又带这些尘埃落定。他说:“上面想做一个专门做研发验的团队,陈总对你是很推崇的。”
姜玄心里微微一紧。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无功不受禄,钟荣实在是在拉拢他了。
但他还没说话,钟荣却微微伸了手,在空中轻轻地摆了摆,说:“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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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着回我。我跟你透个信,陈总不会一直留在一个地方,他之前出差有多勤你是看到的,他的位子早晚有人要接。我们私下联系过几次,他向来对你夸奖多过担心。我们都是想支持他的。”
姜玄知道这个“我们”是谁。他的大主管陈总,在公司里向来是有一些公开的好朋友的。都是些高层的人。虽然人数不多,但说话的分量却不轻,总财务室和市场部的几个老人当初都是大主管的同期生,姜玄在大主管家也看过他们聚会的合照。
他没想到的是,钟荣居然也闯进这个圈子。但他情感上虽然震撼,理智上却明白的很。钟荣虽然只比他大三四岁,但是手段高做事又稳准狠,在领导层早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架子角色,之前钟荣就接过上面派的几次任务,拍板过一些决定,此时他对姜玄说这些话,姜玄的理智上倒是能够明白。
只是这感觉多少有些复杂。他以为这些话多半是要当初亲手把他带上去的大主管对他说的。没想到是钟荣对他讲。一个一年多前他甚至没什么交集的主管、一个在能力上能够给同样是男人的他带去压迫感的半个同龄人,甚至于,还是一个在私人生活上被姜玄无意中窥见过多次侧面的人。
姜玄实在花了些力气定了定神,才吐出一句:“我……我以为还得再一两年,才轮得到我听这些话。”
他这话说的有水平得很,有些取悦了钟荣。钟荣起身,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来,转身放在姜玄面前。他直起身来,站在茶几边,由于身量太高,他的影子刚好罩在那份文件上,姜玄伸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小半身体也被这阴影覆盖了。
钟荣说:“一会儿开会,我要说的很简单。分部的财务问题很大,和最初组建时候那几个老人脱不开关系。我是被公司挖过来的,你更年轻点,从头开始就跟着陈总,他们就是想挑也挑不出刺。你一会儿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照实说就行。你做的好,自然该给你和你能力相符的东西。”
姜玄一手按着文件,一手把自己的讲稿压上去。两份文件合在一起,摊在桌上。姜玄用手拢了拢,又轻轻吸了吸鼻子。那瞬间他闻到一股机油混杂着香烟的味道,很粗粝、很原始。但是他做了决定。
姜玄点了点头,然后才站起身来,站在钟荣的面前,尽力的挺直了腰板。然后说:“我知道了。”
钟荣点点头,才说:“一会儿跟我一起过去吧。”
姜玄说了声:“好。”
这一天从钟荣办公室出去的时候,姜玄侧身给钟荣拉开了门。钟荣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姜玄微微低着头,看到了钟荣领口的刺绣。从他的视角看来,他终于发现,那不是个弧,那是个字母c。
姜玄想起来,钟荣叫冯美,“”。那个字母的中心,对着钟荣心脏的位置。
姜玄愣了愣,但是很快追上了钟荣的脚步。他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两下,把这点发现隐匿在心中,然后简短地、急促地、压抑地,把这股惊诧压在了心底。
那天的会钟荣发了很大的火,而姜玄无疑是他这把火烧起来的助燃剂。钟荣大刀阔斧、言辞犀利、毫不留情,而姜玄汇报完就坐在台下,用沉默附和钟荣伪装出来的怒火。到了最后,姜玄甚至并不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钟荣身上。
或者是因为缺乏睡眠,又或者只是因为他不得不再一次提高自己脑子的转速。在这不断地用脑的过程中,他的大脑似乎被劈成了两半,一半留在现场用表演迎合钟荣,而另一半的脑子则指挥着他的眼睛不断扫视着钟荣,妄想着透过看向钟荣看向他背后的那些情感,看向他和冯美之间的那些纠葛,看向姜玄自己在其中变成了一个什么。
或者是一个暂时的第三者,又或者只是一个无助中的慰藉。
姜玄能够理解那种发疯似的寻找救命稻草的感觉。而他只是突然地,不想去面对冯美。那可能会让他看起来既可笑又愚蠢。由于他并不能做到若无其事,由于他并不能忘记当天是他们彼此靠近了。
姜玄为自己的失控感觉到迷茫、无措和惶恐。那偶然的错误带来的感觉他并不记得太多,而唯一存在脑海中的是那一天他把头埋在冯美颈间时听到的声音。冯美急促的呼吸,和他自己狂暴的心跳。
若这不是一次错误,他为何不因彼时的心跳而躁动?若这只是一次错误,他此刻的回忆又为何如此清晰可闻?那声音重如擂鼓、狂如飓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夹杂着其中钟荣时而高昂时而低沉的话语,凑合成了一出交响乐。
姜玄已无法分清自己,更甚至与无法分清此刻。他迫切地想要回到某个温和、安全的地方去,让自己紧绷而疲惫的神经歇一歇。他这么想着,低头一看,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拿了手机出来,而页面正停留在短信编辑上。
这短信没有件人,也没有任何话。姜玄怔怔地看着手机,足足几十秒。
然后他轻轻地输入了一串号码,一串他烂熟于心的号码。然后他写:你在干什么?
他看着手机发出去短信,两秒后显示“已读”。
接着对方回复:煲汤。
姜玄问:什么汤?
陈林说:猪脚海带黄豆。
姜玄轻轻叹了口气。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陈林又问:你吃饭了吗?
姜玄说:在开会。
陈林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姜玄说:不知道。
陈林发了一个哭脸。姜玄眨眨眼,回了一句:林林,和我说点好听的吧,我好累。
陈林没在回复。姜玄看着手机。
两秒。十秒。二十秒。没有回复。
姜玄抬起头看了看钟荣,他已经终于骂到了最后一位了。那一位被钟荣堵得脸红脖子粗,几乎不能流利的编造谎言。
姜玄低下头去。他看到手机上陈林写:
“别太累。我养你啊。”
四十六(下)
开会的时间总要比预计的来的更长一些。倒不是因为开会这件事本身有什么特别的,实在是每一个人都各存心思,据理力争,有道理的讲道理,没道理的也要讲点歪理出来。姜玄坐在下面听的昏昏欲睡,每次一低头就闻见自己身上那股机油混杂着烟灰的味儿,把自己熏得死去活来,上一秒困得心脏怦怦直跳,下一秒被熏得脑子里一根神经突突直跳。倒是他旁边的大秘书,坐的离他挺近,但偏偏跟没事儿人一样,该记录记录,该给钟荣递文件递文件,从报表到打印出来的图片,一厚摞的纸,没有一张拿错的。
终于熬到会议开完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姜玄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走出去的时候一层办公室人倒还留着不少。分部的人或明显或隐晦地抬着头看他们,似乎在他们身上系着这群人的工作命运,姜玄知道过了今天之后他们中有的人会被牵连着从这里离开,但此刻姜玄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分给他们。
姜玄跟着钟荣从正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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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秘书弯着腰整理后备箱,钟荣站在车前对姜玄说:“今晚上交接的事情会弄好,我回去述职,明天一早你们直接去车站就行。你和老周看着点,谁都不能单独行动。”姜玄点点头,钟荣于是坐进车里,司机开着车扬长而去。
大秘书站在姜玄旁边,问他:“姜组长,滴滴打个车呗?我手机快没电了。”姜玄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
回到酒店打开门的时候,姜玄看到室内灯都开着,冯美坐在沙发边上,茶几上放着几个餐盒。他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
他们的视线对上,姜玄有一些难言的尴尬,但他仍旧假装若无其事,随口说了句“啊,你回来了。”冯美点点头。他望着姜玄,问道:“你们忙到这么晚?”
姜玄走进屋里,把外套扔在床边上,隔着两张床,姜玄的视线从冯美脸上落回到自己外套上的污渍上,他想了想,又把外套拿起来,转身走到衣柜门前挂起来。他背对着冯美,低声说:“老周应该跟你们说了吧?下午开会,拖了挺久的。”说完,他转过身去,走到床边去,蹲下身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掏出来两件换洗衣服出来,然后拿在手里,准备去浴室冲个澡。转身之前他问冯美:“你洗过了吗?”
冯美点点头,发现姜玄没在看他,才又说了句:“嗯。你用浴室吧。”
姜玄这才转身往浴室里走,冯美没说话。姜玄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他背对着他,只觉得相安无事是此刻的最佳策略。但临打开门的时候,冯美却突然开口。他问姜玄:“钟荣回来了吗?”
姜玄转过头去。他站在浴室门前,他的身旁是一条短暂的廊厅,对面则是衣柜。他的视线落在屋子的尽头,冯美坐在单人沙发上,紧挨着墙壁,身后枫叶黄色的墙纸让他放在桌上的食盒都染上了一些枯萎的颜色。
冯美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他正穿着牛仔裤,脚踝在牛仔裤腿中露出来,姜玄看到他系着一条脚链,很细。他说:“我打他电话他关机了。”
姜玄站在浴室门边说:“他直接去机场,飞北京了。”
冯美顿了顿,才说:“这样啊。”他抽了抽鼻子,又说:“我以为他还没回来呢。”
姜玄点点头,然后转身进浴室了。他把门关上,厚重的门板隔绝了一切声音,只剩下浴室里他自己打开水龙头的哗哗水声。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垂下来的眼角和眼睛里的红血丝,轻轻用指尖划了划眼下充血的部分,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接着,他脱光衣服搭在马桶盖上,然后踏进不断流下的热水中。
那些水流滑过他的肌肉、头发、毛孔,滑过他的后颈和脊背,沉默地抚慰着他的疲劳和因为长久的紧绷而酸痛的身体。姜玄在这水流中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放松,他的大脑疲倦而迟钝,在热气的熏蒸下一些睡意终于席卷了他的身体。
姜玄终于感觉到这一次出差带来了太多的不同。关于工作的,关于他的生活的,关于他的未来的。一丝一毫一厘都交织在一起,让他甚至分不清该先思索哪一件,该先理清哪一件。又或者这些事情的复杂本就源于它们交织在了一起,彼此牵连,姜玄甚至于无法将他们条分缕析、剥离搁置。他可以和冯美做朋友,却不能同时和他的情人成为上下级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又或者他和钟荣可以成为好的工作伙伴,但他却无法直视他和冯美之间曾经有过的那个吻确切来说是两个。尽管那第一个吻对他而言,在事后仅仅变成了一次焦虑和恐惧,但第二个,却毋庸置疑的,代表了什么。
而姜玄甚至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那和一次拥抱、一次牵手、一次自然而然地肌肤相亲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无论它发生的契机如何,它毕竟发生了。那一瞬间的激动和狂热确实地存在着,姜玄为此感觉到迷茫、羞怯和恐惧,他尚且能够用不动声色面对钟荣,但他实在无法毫无芥蒂地面对冯美,就像他无法径自否认那天在洗手间的失态。但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带着这些去面对陈林。
在没有见到冯美的时候,姜玄尚且敢在幽深的午夜独自回忆和陈林的过往,他敢肆无忌惮的想念他,想念他的音容笑貌,想念他说话时柔和的颤音,想念他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时脉搏加速的跳动。但此刻、此时,当他和冯美确切的共处一室的时候,他又似乎不能够充满底气地想念陈林。仿佛这会成为某种可笑的结果,仿佛这是某种应当被嫌恶的可能。
姜玄想起陈林在很多年前对他说:
“一次,一次我就知道不能。”
姜玄抱住头。他感觉到有一些温热的水流在他眼前划过,但那不是他的眼泪,只是热水。那些热水划过他的脸,滑过他的胸膛。像是陈林的手,轻轻地按住他的身体。姜玄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桎梏着,或者是为了他的承诺,或者是为了他曾经答应过陈林什么,尽管他们都没有明说过。
姜玄不想让陈林对自己失望。他轻轻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睛。他终于关掉了水。声音戛然而止。他裹着一身的热气和水珠扯过浴巾套在自己身上,布料的绒毛擦过他的身体,姜玄俯下身,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给陈林
“事情结束,明天回去。”
陈林很快回复:“忙吗?可以打电话吗?”
姜玄的手在屏幕上按了按,但最后还是回了句:“挺累的,明天说吧。”
陈林说:“早点睡,别着凉。”
姜玄对着手机点点头,才终于回复:“你也是。”
发完短信,姜玄换上衣服,走出浴室。他一打开门,就看到室外灯光仍旧亮着,冯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了外衣,换上短袖短裤躺在床上看书。他整个人并不很高,但是身材很匀称,两条细长的腿搭在床沿上,整个人靠在床边。他因为看书而显出一些沉寂来,脸上像是坠了一块冰,沉默而尖锐。
姜玄把自己的旧衣服装进防尘袋里,放进行李箱里,他蹲在床边,隔着床看到冯美的侧脸,上面像凝着一层霜。姜玄看了他两眼,这才转头把行李箱扣好,然后站起身来,站在床边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冯美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姜玄。他似乎仍有一部分沉浸在那本书中,因此他的神情仍旧十分平淡。他轻声说:“还没。”
姜玄坐在床沿上,把手上的浴巾放在枕头上,然后动手把自己的袖子向上卷了卷,卷到小臂上,这才问他:“那我们点个外卖吧?”
冯美终于将那本小说合上,他轻轻把书本放在床上,然后伸出手来,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食盒,说道:“我买了点菜,不过有些凉了,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好。”姜玄点点头。
冯美从床上站起来,他把书本扔在枕头边上,然后踩着拖鞋去拾食盒。他把那些塑料袋拿开,接着把几个食盒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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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然后走到墙边的桌上,插上微波炉的电源,又把食盒放进去加热。他站在那,按着微波炉上的按钮。姜玄仍旧坐在床上,他看着冯美的背影,看到他脚上的脚链在光下折射出细微的金色,很漂亮。
姜玄低下头去,看到冯美那本小说的封面上写着:theprimeofmissjeanbrodie。姜玄随手翻开,看到里面全部是英文。那上面写:
missbrodielaughedalittleatthis.therewasawonderfulsunsetacrossthedistantsky,reflectedinthesea,streakedwithbloodandpuffedwithavengingpurpleandgoldasiftheendoftheworldhadcomewithoutintrudingoneverydaylife.
姜玄皱了皱眉,轻轻把那本小说放回了原处。他跳下床,走到茶几边上拾了一下塑料袋,又铺了两张报纸上去,一边动手一边朗声问冯美:“有什么菜?”
冯美转过身来,他靠着橱柜,两只手撑在身侧,看着姜玄说:“油爆虾,小笼,烤麸,豆苗,蟹粉芦笋,还有红烧肉。”姜玄点点头,把桌面铺平,才直起身来。他站在茶几边,像是要向冯美走过去,却又立在那不动。他们对视了两秒,冯美转过身去,打开微波炉,把几个食盒从里面拿出来。他背对着姜玄说:“过来端,不端就没你份儿吃了。”
姜玄终于向他走过去。他们之间约莫有三步的距离,姜玄走了两步,然后站在了冯美身边。冯美将红烧肉、油爆虾和小笼的盒子叠在一起,推给姜玄,对他说:“捏这个沿儿就行,不然烫手。”然后他自己把没有热过的烤麸和豆苗叠在一起,放在蟹粉芦笋上,这才和姜玄一同端着盒子走到茶几边上放下。
姜玄掀开盒盖子,一股浓郁的汤汁味道溢出来。冯美闻了一下,皱了皱眉,说:“小笼都破了。”姜玄把筷子抽出来递给他,说:“不碍事儿。”冯美短暂地笑了笑,又点点头,拿起筷子又拿着餐厅赠的纸盘,递给姜玄一个,接着才夹起菜来。
姜玄看着他夹了一口豆苗,又夹了一块烤麸放进盘子里。冯美吃饭的习惯很好,细嚼慢咽,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他的贝齿偶尔会因为张嘴的缘故露出来,但并不影响他吃饭时显露出的那种安静的美感。
姜玄时不时抬头看他,但不知怎么的,隐约又想起陈林来。陈林从前吃饭时是不大爱说话的,但是和他在一起过得久了,倒也能说些家常话。有时候是问问他这一天过得怎么样,有时候就只是嘱咐他多吃这个、多吃那个,或者谈谈俩人饭后去哪散步、去超市要买些什么。生活里杂七杂八的,总有些小玩意能放到饭桌上谈。但尽管聊这些的时候陈林总显得不那么在意这些话题,姜玄却还是知道,他其实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因为每次吃饭的时候,陈林都是把饭端上桌,然后拉开椅子坐在姜玄身旁,时不时的,他会给姜玄夹一筷子烧的正好的胸脯肉或是炒的好吃的菜,因为姜玄懒得啃骨头、去海鲜壳,所以他们吃海鲜的时候,陈林还会给他剥好,然后放到他碗里。有时候姜玄饿极了,眼巴巴地看着陈林,陈林就会轻轻笑一笑,用两根手指夹着虾子,沾一些海鲜酱油或是芥末,然后喂到姜玄嘴边上去。若是吃鱼,就更不得了,姜玄不大会挑鱼刺,陈林从前还多少做些河鱼来吃,自从发现姜玄不爱吃细刺之后,就只做海鱼了。但就是这样姜玄还要撒着娇要陈林给他挑鱼肉,一盘清蒸多宝鱼上桌之后,陈林自己吃一口再给姜玄夹一筷子还不够,还得挑了鱼肉喂到他嘴里去。
此刻姜玄看着冯美,只觉得他安静的似乎有些过分。姜玄有些受不住这沉默,左思右想,终于憋出一句:“你吃点肉?”
冯美正叼着一根芦笋慢慢咬,听到他这话,把芦笋放到碗里,抬头看他。姜玄夹了一筷子红烧肉起来,顿了顿,却还是把这块肉放到冯美碟子边上,然后轻声说:“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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