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重生
冯美摇摇头。姜玄说:“你太瘦了,多吃点肉。”冯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轻轻笑了起来。他这么一笑,眼角都弯起来,才说:“没有,我只是不太吃肉。”姜玄问他:“为什么不吃?”冯美说:“我以前很胖,所以现在特别怕长胖,就很少吃肉。习惯之后就不太吃了。”
姜玄用筷子磕了磕那盘红烧肉的边沿,说:“多吃点!工作多累啊,不吃肉哪有力气干活儿。”
冯美被他逗笑了。他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夹起自己盘子里那块肉,吃了进去。
他咬了两口,才终于把这块肉吞下去。接着他夹了一只小笼,咬破一点小口吸了些汁水,然后才放进嘴巴里,两三口吞了进去。他吃完这只小笼,才好像终于有点心情说说话,轻轻擦了擦嘴角,才开口说:“我以前在这上学的时候,特别爱去黄河路那边吃汤包。其实那边人挺多的,但是我就挺喜欢过去的。”
姜玄问:“因为好吃吗?”
冯美摇摇头。他说:“可能因为我朋友不多吧,总觉得好像去点人多的地方……”他笑起来。姜玄点点头。
冯美又说:“现在想想那时候好像挺傻的。不过我对这儿没什么感情,我还没毕业就想着去北京工作了,当时也没想搞科研……反正就和大家一样,学英语,然后不停地投简历。我上一次吃汤包好像都是挺久以前了。”
姜玄问他:“你为什么想来北京?你很喜欢?”
冯美摇摇头,他说:“钟荣在。”
姜玄轻轻点了点头。冯美似乎微微被他鼓励到,接着说:“但我在北京吃的不大习惯。有点,太干了。”他说着又笑,姜玄也笑,夹了一筷子豆苗给他,说:“吃点豆苗。”
冯美说:“我其实不太会做饭,不怎么好吃。我刚到北京的时候天天叫外卖,后来吃的口腔溃疡,没办法了,就开始自己煮饭。”
姜玄问:“你们俩在一起,你也不做饭?”冯美摇摇头,他说:“虽然说起来可能有点好笑,但是他做饭挺好吃的。我只负责买菜。”
姜玄眨眨眼,说:“我没想到。”
冯美说:“他会做的还挺多的,但是他太爱吃肉了,我去他家吃饭的时候,我都得故意买点素菜。”姜玄点点头。冯美晃了晃头,又说:“我怎么给你说起他来了……”
姜玄说:“没关系啊。我们以前也总说他,只是我以前不知道‘他’是,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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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美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中有一点点放松,又有一点点的苦涩。他吸了下鼻子,又说:“你们今天开会,他肯定没少给你压力……是吧?”
姜玄也笑,说:“你倒挺了解他。”
冯美摆摆手,说:“也好几年了嘛。他以前在公司一发火,回家就不吃饭,一直吃龟苓膏,还有杏仁豆腐。去年夏天的时候他挺忙的,有一天晚上吃了好多杏仁豆腐,然后肚子疼。我们就去医院挂号,他那时候还觉得挺没面子的,在出租车上也不跟我说话。我也着急,穿着一双人字拖就出门了,结果半路差点把鞋踩掉了。然后他就消停了,说那去就去吧。结果我们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他胃病犯了。我让他请假,他又不请,第二天还去上班。我那时候就开始学着做点粥,他喝了一个多月,就不让我做了,说想吃辣。我们俩因为这个还吵了一架……”冯美说到这,夹了一口烤麸放进嘴里头。他皱了皱眉,又说:“现在想想那时候好像也挺好的。”
姜玄低头吃了口芦笋,又给冯美夹了片竹荪。他抬起头来,看着冯美。他看到他眉宇之间萦绕着的伤感。姜玄把筷子放下。他坐在座位上,偏着头看冯美,问他:“你后悔吗?”
冯美问:“什么?”
姜玄轻声说:“分开。”
冯美轻轻摇摇头。他把竹荪塞进嘴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去。然后他也放下了筷子,盯着桌上的菜,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跟他分开不是因为吵架。该吵的我们早就吵过了,刚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吵,吵完了我哄他,要么他哄我。现在很少吵架了。我跟他在一起时间越久,好像我们俩都变得特别不是东西……”他说着轻轻捂住了额头。
姜玄伸手过去,拨开了他散在额前的头发。
冯美抬起头来,把手放下,又说:“我第一次跟他分手是他提的,那时候我太小了,什么都不懂,那次是因为什么我都快忘了,要么就是他没带我去见他朋友,要么就是别的,反正他嫌我太烦了,我们分手了。那天我们还在外面看电影,看完了我们吃饭,他突然就说不饿,然后我们手上还拿着菜单,他就说要跟我分开。我都懵了,然后他转身就走了。我那时候心里挺后悔的,我总觉得是不是我别总闹脾气,他就回来了。我当时一个人在宿舍偷偷哭,哭完了我就想不行,我要去北京找他……”他说到这儿,突然把头转到一边去,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
然后他说:“那时候是夏天,北京很热。我一下高铁我觉得我都要晕过去了。真的挺热的,我站在地铁边上,我觉得那个风都要把人吹的烧起来了。我就打车去他住的小区,然后我还进不去,我就给他打电话。那天是周六,他在家。他接了电话就下来,把我带上去。我一进他家门我就知道他家之前有人。他从来不把毯子放在沙发上,但是那天沙发上有条毯子。我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挺难受的,然后他跟我说让我把包放下,我一松手,那么沉的一个登山包,就放地上了。我一摸后背都是湿的。他就跟我说让我洗个澡,然后给我拆了一个新的浴巾。我以前在他家有一套浴巾,是我自己买了带过去的,绿色的。但是他给我的是一条蓝色的。娘死了。但我不能跟他说我不高兴,我特别怕我一发火,他就又把我一个人丢出去。我当时站在他家浴室里,我就蹲在那看他的毛巾和牙刷,还有洗发露。他家里……有两幅牙刷。”冯美闭着眼睛,轻轻靠在沙发靠背上,然后他又睁开眼睛。姜玄看到他的眼睛里甚至没有湿润的痕迹。他深呼吸了一下,又接着说:
“我在北京住了三周,然后我们就又在一起了。好像在一起特别容易,是不是?那时候我还在上海,他还在北京。我们一周打几次电话,有时候我给他打,有时候他给我打,但我给他打的多。他工作很累,我不敢打扰他,有时候说两三句,他就说累了,我就说那你睡吧。其实我心里挺想他的,但我好像也没法说出来。后来我就去北京了,他让我跟他住在一起,我当时……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我心里还是……还是有点想法吧,我自己租了个房子,他也没说什么。后来就因为这个房子的事儿……他叫我去他家,我们约好中午,我稍微迟了点,他出去买菜了,我站在他小区门口顶着太阳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开车回来。我们俩进屋之后,我问他能不能给我一把他家钥匙。他说下次我不方便的话他可以开车去接我。我们吵了一架,就又分手了。”
姜玄看着他。冯美也看着姜玄。他问:“我好像说不清楚,是不是?”
姜玄轻轻摇了摇头,他点点头,说:“我懂。”
冯美问姜玄:“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姜玄站起身来,走到橱柜边上去,他按下热水壶的按钮,烧水的声音响起来。他背对着冯美,听到他说:
“后来他给了我他们家的钥匙。但我不太常去了。有时候我觉得,他不在乎我,我在乎他干什么呢?但是好像,我,我还是……我还是总想着他。放不下吧。今年年假,我准备了一个礼物给他,我想跟他一起去旅游。一周就行。他说他没空。我就说,我想见他。我们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他有个客户过来,晚上陪到挺晚。我说没事儿,不管多晚,他结束了给我来个电话,来个短信、微信,都行。我那天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晚上,等到我跟小唯出去玩,等到他们在酒吧里碰上两个特别帅的男人来搭讪,他也没给我回复。”
姜玄握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他没有转过身。他看到冯美映在墙上的影子,下半张脸掩盖在沙发靠背里。姜玄问:“最后呢?”
冯美说:“那天晚上有个人给了我一片树叶,跟我说,‘好玩吧’。这个人后来喝醉了,他搂着我。其实我知道他喝醉了。但是我突然觉得,好像那一片树叶,比钟荣有意思多了……”
姜玄的手微微抖了抖。电热水壶发出嗡鸣。
冯美的声音在蒸汽喷发的声音中穿过。他说:“我先抬头亲了他。钟荣那天没回我,他说他忘了。但是无所谓,我有我的新年礼物了。”
姜玄伸出手去,把电热水壶按掉。他背对着冯美,甚至不敢转头看他。
但姜玄听到他走过来的声音。他知道他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冯美的手放在电热水壶上,他低声问姜玄:“我是不是变成和他一样的玩意了?”姜玄没说话。冯美从姜玄面前拿走一只杯子。姜玄看到他的手,指节很细,按在水杯上。他倒了些热水在杯子里。
姜玄的心狂乱地跳着。他感觉到自己的某些部分在消逝,那些理智的、恪守的、刚刚树立起的。姜玄双手按着桌面,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肌肉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
姜玄向前进了一步,他侧过身,贴近冯美。他们靠在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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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美抬起头来看姜玄。姜玄低下头去,他的额头轻轻碰上冯美的,贴在一起。姜玄闭着眼睛,轻轻地搂住冯美的肩膀。冯美也伸出手来,搂着姜玄的手臂。
他们维持这个姿势几秒后,姜玄轻声问他:“我送你礼物的时候说过什么?”
冯美也闭着眼,他说:“你说,‘可以把这个做成标本,或者书签,看书时候能用’……”他的声音很轻,舌尖吐出的气体打着旋钻进姜玄耳朵里。
姜玄问他:“你刚才为什么看那本书?”
冯美没有说话。
姜玄又问:“你在想谁?”
冯美捏紧了姜玄的手臂。
姜玄说:“我心里已经有他了。”
冯美松开了姜玄。
姜玄也松开了冯美。他向后退了一步。他看着他,他们凝视着彼此的双眼。姜玄抬头看向头顶的灯,他长输了一口气。
像是喟叹,也像是疲倦。
姜玄伸手按在橱柜上。然后他看着冯美。他说:“我加班了好几天,我先睡了。”
冯美点点头。
姜玄走到洗手间去刷了牙、洗了脸。然后翻身躺倒在自己的那一侧床上,关上灯睡了。
这一次,他睡得很稳、很沉。睡在自己的那一侧。
第二天踏上高铁,姜玄仍旧坐在最后一排,这一次,冯美去了前面和老周汇报工作,而小金坐在姜玄身边。姜玄看着动车窗外呼啸着逝去的树丛和田野上逐渐覆盖上了冰霜。他问小金:“我们到哪儿了?”
小金说:“快到北京了。”
姜玄把头靠在窗户上,他掏出手机,看到陈林的那条短信:
“在车站等你。”
四十七
姜玄再一次踏上高铁站月台的时候,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一摊雾霾从他眼前挪进了肺里。熟悉的肮脏空气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和同事寒暄了两句之后他就往外走,拖着行李箱走出人流的时候他看到陈林把车停在路边,正靠着车门举着kindle看书。
当时天还有些冷,但陈林并不很在乎,只穿了一件厚的夹克衫,下身随意套了条牛仔裤,马丁靴踩在车胎上,两条腿又长又性感。陈林的腰很瘦,腿上也没多少脂肪,姜玄看着他的裤子都能想到他两条腿绷直的时候大腿内测又滑又紧的触感。他这么想着,人已经走到陈林面前站定,手伸到陈林眼睛下面晃了晃,才说:“不看我呀!”
陈林这才抬起头来。他的动作并不快,在姜玄眼里更是看得十分仔细,像是慢动作似的在他脑袋里分解开来,每一帧都自带圣光美颜。他发现陈林的头发打理过了,前后都剪短了很多,头发很短,像《重庆森林》里的王菲。有些细碎的头发搭在他的发际前,衬得他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加上他眉毛又修的十分周正,配上这个发型,竟然比起以往又年轻了好几岁。姜玄也顾不上在大街上,就伸手捧着陈林的脸仔细看了看。陈林倒也大方,睁着眼睛任由他看,嘴上说着:“看傻了吧?比你年轻了吧?嫉妒了吧?”姜玄伸手在他脸蛋上摩擦了两下,这才把手放下,说:“嫉妒了。你这太嫩了,以后出门我得攥着你,把你揣兜里才行。”陈林被他逗笑,两手握着姜玄手腕。姜玄又揉了揉陈林的耳朵,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廓,这才松了手,说:“走吧,上车。”
俩人上了车,陈林的眼睛就粘在姜玄身上不下来,直到姜玄放好了行李、系好了安全带,人都闭眼睛躺在座位上了,陈林还是一直看他。姜玄闭着眼睛把座椅放倒,然后伸了只手出来,陈林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姜玄捏了捏他的手心,说:“还看我呀?再看一会儿过不了红灯了。”
陈林把手抽出来,嗔他:“你滚边去,谁看你了,我看后视镜。”姜玄说:“那你看吧,你得把车打着了啊,不然咱俩都得滞留在这儿。”
陈林伸手拍了一把姜玄肚子,说他:“贫吧你就!”说完凑过去姜玄身边,低下头去吻他。姜玄张开嘴巴一边回吻一边笑,伸手过去轻轻捏陈林后颈,才说:“你也不怕人看见……”陈林吃着姜玄的下唇,手搁在姜玄耳朵上,指尖从他的眼角划到颧骨,小声说:“你想不想我?”姜玄睁开眼睛看他,又亲了亲他的鼻尖,才说:“想。”陈林又低下头去吻他,说:“那你还不亲我。”
姜玄笑着吻了他。
他们着实吻了很久,陈林才发动车子。车里有一股熏香的味道,但是很淡,有些沉香的气味,姜玄靠着座椅靠背,闻着这股味道很快睡过去。
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陈林把他推醒的,姜玄揉揉眼睛,竟然都已经快晚间了。陈林把车开到高速上去了,姜玄醒过来的时候陈林刚下高速口,车子在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疾驰,开到密云县。姜玄揉着脖子把座椅调起来,问陈林:“我睡了多久了?”
陈林说:“快三个小时了。今天交通不错,没堵车。”姜玄点点头。陈林把车开到那个县城里,石头房子一个个砌在路边,但是县城开发的很完备,道路也四平八稳,周围隐约能看到一些河流的水波。但被茂盛的树丛挡住,看的也并不真切。陈林把车停在开进停车场停好,熄了火。姜玄问他:“东西就放在车里?”陈林点点头,这才带着他下了车。
大约因为是年后初春,再加上已临近傍晚,人很稀少。他们两个人提着一个小的行李包颇走了一段路,也就只有几个人同他们擦肩而过。陈林走在姜玄左侧,伸着手偷偷攥住了他的左手。姜玄反握住他的,凑上去轻声问他:“冷不冷?”陈林摇摇头。姜玄又问:“这附近有酒店吗?”陈林说:“估计还有一千米吧,挺近的,顺着路走就行。”姜玄点点头。
俩人牵着手在路上走,四周有些鸟在叫,傍晚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波纹在他们身边荡漾。姜玄低下头去轻轻嗅了嗅陈林耳边的头发。陈林笑着打了他一下,说:“你还没完啦?”姜玄说:“不行了,十好几天没看见你,想死了。”陈林闭着眼睛,把脸转过去偷笑,但无奈姜玄比他高,动作又比他快,弯下腰来低头在他脸上香了一下。
陈林靠在姜玄身边,问他:“你真想我假想我?别逗着我玩呢。”姜玄问他:“怎么叫逗着你玩啊?”陈林靠着姜玄的胳膊,脸蛋在上面轻轻蹭了蹭。姜玄松开和陈林牵着的手,转而搂着陈林的肩膀,陈林也搂上姜玄的腰,两个人抱在一起,姜玄问陈林:“这么算吗?”陈林把脑袋垫在他胳膊上,轻轻摇了摇头,说:“不算。”姜玄低下头去吻他,俩人站在石板路上接吻,路过的两个人看到了他们,但姜玄掩住陈林的侧脸。
俩人很快走到酒店,陈林显然是已经订过了房间,服务的人员带着他们往酒店里面走。里面有些仿照苏州庭园的建筑,但是石头并不致,山水格局也稍显逊色。好在这酒店地方很大,里面的回廊是仿照日式的,此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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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淡季,没什么人气,显得十分幽静。
陈林订的是一间套房,里面铺好了榻榻米,客厅、餐厅、卧室、洗手间都区别开来,但他们进去的时候空间仍是通着的。姜玄把行李包放到卧室去,转身出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只剩陈林一人。姜玄问他:“怎么想到来这儿?”
陈林说:“周末嘛,就想出来玩玩。”
姜玄走上前去,牵着陈林的手坐在窗前的沙发上。那沙发有两处,都是藤编的底座,像个被掏空了的球,垫着软垫。姜玄坐上去,陈林却没动,仍站在他面前。姜玄伸着双臂,对陈林说:“你坐我身上?”陈林嬉笑这说:“你也不怕咱俩把这椅子压塌了?”姜玄支起上身,轻轻抱住陈林的腰,把脸埋在他肚子上。陈林伸手摸了摸姜玄的头顶,才问他:“怎么了?”
姜玄轻声说:“看你瘦了没有。”陈林笑了笑,用手指捻起姜玄头顶的头发,搓了搓,说:“我可没瘦。”
姜玄松开陈林,手仍然按在陈林腰侧,轻轻地来回抚摸着。陈林侧过身子,一屁股坐在姜玄两条大腿上,姜玄伸手垫在下面,捏着他的臀肉。陈林靠在姜玄身上,伸手摸了摸姜玄的侧脸,拇指在姜玄的眼角滑过去。姜玄一手拖着陈林的屁股,另一只手握着陈林的,任由陈林像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像条冬眠刚刚醒过来的蛇一样贴着他,轻轻地动。他们对视着,姜玄看到陈林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孔。他问陈林:“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吃饭?”陈林点点头,又问他:“你呢?”还没等姜玄回答,陈林又说:“你肯定没好好吃,你都加班了。”姜玄笑了笑。陈林捏了捏姜玄的脸,指尖在姜玄眼角点来点去。姜玄笑着说:“加班又不是不睡觉不吃饭了,我在那边过的还行。”
陈林又问他:“你还去陪酒了吧?”姜玄看着陈林嘴上不依不饶,但是眼睛却一直跟着自己,一眨不眨地。陈林的眼睛里总是带着点妩媚的笑意,或者是因为他的眼角有些上翘,又或者因为他本人就具备这样的艳色。但偏偏陈林看他的时候又非常温柔,这温柔几乎带着糖水的甜,他瞧着姜玄的时候,姜玄的心都要化了,总是被他迷得七荤八素。此刻姜玄看着陈林的眼睛,只说:“就是应酬,又不碍事。”陈林点点头,又摸了摸姜玄的嘴角,姜玄笑着偏过头去,轻吻了一下陈林的指尖。陈林趁势捏着姜玄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这才俯下身去吻他。两个人一面接着吻,下身的动作也不挺,姜玄一手捏着陈林的屁股,另一只手在他的大腿上来回抚摸着,而陈林已经解开了姜玄的皮带,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面。
抚摸代替了语言,他们在对方身体上留下力道,诉说着心里的想念。他们吻了一会儿,才放开彼此。陈林从姜玄身上跳下来,解开他的皮带,人跪在地毯上,隔着内裤抚摸着姜玄的阴茎。姜玄的手放在陈林肩膀上,强行把他拉开来,才说:“还没洗澡呢。”陈林仰着头看着姜玄,说:“我都不介意,你事儿怎么这么多?”
姜玄喘着粗气看着自己胯下鼓起来那一大包,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叉开腿,低下头去又亲了陈林的侧脸一下,才说:“我冲个澡的,你等等。”陈林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站起身来,由着他去了。
姜玄麻利地把衣服扒了,放在卧室,又从衣柜里掏出一件浴袍来,这才用手拿着走到浴室去。他刚进了浴室的门,便看到陈林倚在门边,两手抱着胸看他。姜玄站在灯下,轻声问:“怎么了?”
陈林仍旧站在门口,却没有说话。姜玄只好先赤裸着站在浴室里,伸手调了调水温。直到水温适合了,他才转过身来,走向陈林。他们就站在门口,陈林仍旧穿着衣服,而姜玄赤裸着,头顶黄色的光映在他的肌肉上,显出他肌肉清晰的纹理。他就这么站在陈林面前,问他:“怎么了?干嘛不说话?”说着,还要低头下去亲他、逗弄他。陈林却伸出一只手来,抵在姜玄胸膛上。他看着姜玄,歪着头,眼睛里带点疑惑,就这么看着他。
姜玄便不说话了。他们就这样对视着。过了几秒,陈林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带着点疑惑,还有一点点的不解。他说:“你不对劲。”姜玄心中一跳。
陈林又说:“你今天特别……特正人君子你知道吗?”姜玄站在陈林面前,感觉到有些什么东西裂开来。陈林却没停下,仍说:“你今天为什么总那么看我?你以前没这么腻歪,这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看我的时候……姜玄你知道吗你看我的时候你让我感觉特别扭。”
陈林叹了口气。他捂着脸,低下头去。他抵着额头,轻轻地靠在姜玄胸膛上。他说:“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姜玄,你怎么了?”
说着,他把手放下,搂住了姜玄。姜玄感觉到他的两只手放在自己后背上,贴在那里,像是两块烙铁按在他的心上。
四十七(上2)
陈林的眼睛太毒了。姜玄自以为仍旧伪装的很好,自以为已经把心里那点混乱拾掉了,但原来并没有。
他自认为他已经遗忘了在那个酒店发生的一切,以为自己忘记了那些挣扎和纠缠,忘记了那一刹那他不自觉靠过去的动作,忘记了他曾经有过的失控的亲吻。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看向陈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像这些天来他心中只有他一个。
原来并不能。
当他看着陈林,他仍旧不自觉地带有一种感觉,仿佛他一直在某种程度上差一点背叛他,仿佛他一直重复着在某些时候的动摇。这种感觉尽管并不强烈,但它们仍旧在他心底,反复的排演、回放。姜玄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某个部分逝去了,在面对陈林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陷入到这个境地的。在他下了高铁的时候,他仍旧还是那个自己,他想了无数种和陈林再见的场景。他会拥抱他,又或者他们会在车里接吻然后急匆匆地回到家里,他十几天没有看到他了,那感觉让他难熬。他曾想过他见到陈林的时候,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他曾经的疯狂和思念会在现实中终于寻到一个岔口,他的每一次呼吸又会重新满溢着他对他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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