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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照拂





行人 分卷阅读7
事情,也知道盖亚的秘密,是他和他师父最为难得的……朋友。
朋友,对盖亚来说,已经是和这个世界最紧密的个人联系了。
“这个眼神,你快看看我衣服是不是冻成冰了?”他笑着转过身。
“没有,上面只有汗渍。”顾清认真地看了看。
“你在接回他之前,去了胡安的葬礼。”威利斯垂下眼帘,“有人说了什么吗?”
“没有。”顾清回答:“你知道的,过了四十岁,盖亚就会渐渐失去所有的记忆。胡安死的时候,已经五十岁了。”
“已经五十岁?”威利斯抖了下肩膀,“监狱里贩毒的都能活过那个岁数。”
“我翻了记录,他是最长寿的盖亚。”
“连你都不记得?”威利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我是他死亡联系人,仅此而已。”
“你有没有”
“威利斯,”顾清将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我看到你也去了,还看到你询问了养老院里的工作人员,也知道你将他死后的东西都带了回来。上面如果有任何和我们两个相关的事情,你可以查阅到。”
威利斯仿佛被带刺的鞭子抽中了脊骨,肩膀又一次提了起来。
“他如同每一任盖亚一样,默默地生活然后独自死去,”顾清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我将来也是一样。”
“我只是希望,他和你都能多活一段时间,他和你的贡献活到一百岁都是应该的吧!”威利斯的头发气得抖了起来。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如果记得的话,会感谢你,是你这些年不断的努力让他活到了五十岁。”顾清压着他的肩膀,看着他平静下来,然后将手拿开。
风从威利斯开着的细缝中穿过,将乳白色的门吹开,浅蓝色的窗帘鼓起,露出外面明媚的日光和一丛丛的杂草。床上的小孩没有任何遮挡地出现在他们眼前,他没有被他们的短暂争吵弄醒,仍旧睡得香甜。
“如果我们没有去他的葬礼,”威利斯看了一眼里昂,“也许能来得及阻止这次事故。”
“也有可能我们两个死在了这次事故中。”顾清缓缓地说:“一件事情有太多种看待方式,如果你将去参加胡安的葬礼当成错误,那么这个孩子就是错误的后果之一。”
“最不耐烦听的就是你们这些如果,仿佛每一个都已经展开成了平行世界。”威利斯瞟了顾清一眼,“你已经为他想到多少个‘以后’了?”
“只有一个,”顾清看着里昂说,“我希望他能成为第一个站在星河里的人。”
“搞不懂你。说了这么久,”威利斯奇怪地问,“他怎么一动不动?”
“有睡觉不喜欢动的人。”
“没听说哪个小孩是那样的。”威利斯脚下不动,皱着眉不停向屋子里比划起来,“进去,快进去看看。”
顾清听从他的话走进了屋里。那个孩子手折叠在肚子那里,小小一团,烧得脸通红。“发烧了,叫个医生。”顾清对威利斯说。他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然后将里昂抱在怀里晃了晃:“里昂。”
怀里的孩子一直没有知觉,仿佛死了一样。顾清侧头听了听他的心跳,继续唤他的名字。
“中国话,你在叫魂吗?”威利斯打完电话站在门口问他。
“他叫不醒。”顾清皱眉说。
“之前发生了什么?”
顾清将前几个小时的事情简洁地向他讲述了一遍。
“所以,你不仅给他喂不知道熟没熟的牛排,而且还对着一个独自度过半个月的小孩说‘他的父母死了’。”威利斯说到一半,换了另外一侧门框靠上去。
“那是事实;他向我询问了。”顾清一个一个问题地回答,“牛排是熟的。”
“一个小孩真的能承受得了这么多?”
“你进来。”
“我还没进过胡安的卧室呢!”
“我请你进我的卧室。”
“好吧。”威利斯走进了卧室,上下看了看:“别的不说,就你床侧这些书,随便一本硬壳书,掉下来都有可能给他脑袋砸出一个洞。”
“书都是扣在暗槽里的,不会轻易掉下来。”
“吃饭呢?上学呢?课外辅导呢?你和胡安这种人真的能带好一个孩子吗?”威利斯一气说了很多,“真的,为了他好,你还是让别人来带他吧。”
“医生为什么还不来?”顾清问他。
“你为什么比胡安还要固执?”
“不是固执,是责任。”顾清将里昂轻轻放回床上。
“顾清,”威利斯叫住了他,“再考虑一下,我可以为他找到更好的教育环境。”
“比我?”顾清回头笑了一下。
“你是在笑,还是要用这个表情杀死我?养育一个孩子可不是依靠科研能力完成的,”威利斯叹了口气,“有时候还会成反比。”
“我现在不会放弃他,”顾清认真地说,“我跟着胡安不是也安全长大了么?”
“不是我吹牛,”威利斯说,“如果没有我,你真的不可能全尾全须地活到这么大。”
“医生到门外了,”顾清说,“请您去接他一下好吗?”
“你用这种冷冰冰的声音说话,我怎么敢说不去呢。”
“威利斯,谢谢你。前些年胡安离开的时候,让我告诉你。”
粉红色的胖胖背影丝毫未停,点头的样子也尽是敷衍:“死了再告诉别人,没什么意思。”
第5章第三章
里昂清晰地记得自己做了很多梦,有关父母,有关无法离开的温馨的家,有关他来的路上那些从未见过的风景。他记得顾清对他说,还好没有浪时间找你;离开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他有点伤心也有点兴奋;到达这里的时候,他还有点莫名的害怕。他想记住每件事,可那些事似乎离他越来越远,黑发的母亲和身材魁梧的父亲,他们似乎也越来越远,远到看不清脸,远到变成一个固定的圆点。他觉得很累,脑海中有很多事情,但是在睁眼看到顾清那张严肃的脸时通通忘光了。
顾清脸上的胡茬已经剃干净了,但是并没有让人觉得变年轻好接近,更像失去了积雪覆盖的巨型冰山,愈发冷酷逼人。
里昂猛地坐起身,垂头道:“对不起,是不是已经吃早饭了?”
“你睡了一觉,”顾清盯着他道,“医生给你开了药,可是如果你再不醒,我就要叫人来给你打针了。”
“我醒了,不需要打针,你也没有浪时间找我。”
顾清顿了顿,按住了他的额头:“我当时就是随便说说,不要想过多的事情,下楼吃饭吧。”
他点头想站起来,膝盖一软又坐了下去:“对……”
“不要说对不起。”顾清半途将他搂住,抱了起来。
里昂趴在他肩头,又马上立了起来:“那些书呢?在我身旁的那些书。”
“起来了。”顾清对他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卧室。你想在上面摆什么,或者什么都不摆,你说了算。好吗?”
“谢谢……”里昂想了想又问,“那你住在哪里?”




行人 分卷阅读8
“还有别的房间。”
“我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
走廊里铺了厚厚的地毯,上面是一些动物图案,狮子的尾巴正好指向他的卧室。里昂从狮子身上走过去,停在一只蹲坐的白色猎豹门口。猎豹眯着眼睛在笑,更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猫。
“这是我的卧室。”顾清对他说。
里昂踢了踢地毯,又一次用眼神询问是否可以。
“去吧。”顾清对他笑了笑。
里昂推开门站在门口向里看,这个屋子和他的卧室几乎一样大,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一条很长的桌子,那些从他屋里面消失的书,一叠叠地摞起来,将顾清用来睡觉的床铺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床角蓝色的脱鞋和蓝白格子的床单。
“我看完了。”里昂不好意思地说。
“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顾清向前指了指。
顾清卧室旁边是里昂的游戏室,墙壁上贴着巴巴爸爸一家的图画,里面摆着很多没有拆封的新玩具,地毯是整个城市交通轨道的平面图。里昂抓起离他最近的一个玩具,克制地玩了几下,又轻轻放了回去。
“都不喜欢吗?”
“喜欢,”里昂用力点头,“都喜欢,一会儿再来玩。”
顾清跟着小孩初始轻浮之后慢慢自如的脚步慢慢地参观着。浴室里接了儿童水龙头,还添置了防滑的儿童板凳和儿童浴缸,花洒换成恒温的,门一概舍弃了带锁的设计。小孩似乎很喜欢儿童水龙头,他自己爬到凳子上洗了脸,用毛巾擦干,然后在看到手臂上的针孔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一直不醒,我只好给你打了点针。”
“谢谢。”
顾清又笑了一下对打针说谢谢的孩子,很特别。
里昂沿着地毯走到通往三层的楼梯处。那拦了一道铁栅栏,栅栏里的楼梯没有铺防摔条。
“那上面是你的屋子吧?”
“对,我工作的屋子。”
“我记得的,不可以上去。”
“嗯,”顾清点点头,“你很棒。”
“一起去吃饭吧。”
“有滑梯。玩吗?”
顾清自己向楼下走,里昂从滑梯上趴着滑下来,一直滑进浅的海洋球池里。
“都是你做的吗?”小孩闪着星星眼崇拜地问他。
“这个……”
顾清忽然不知如何回答好。他昏迷的这几天里,他确实将整个房子都拾了一遍,但是大多数还是他提供一个意见,专业人士来弄的。他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将他的赞美坦然地下。
里昂等了一下没有回答,从池子里爬起来,自己走到了餐桌那边,仿佛没有问过他一样。
偶尔一次,可以不回答的吧?
桌子上摆着的是威利斯送来的东西,各种样式都有,也不知道在策勒怎么找到的中餐馆。
“你喜欢吃哪个?”顾清问。
“那碗黏糊糊的是什么?”
“是粥,中国的小孩常吃的一种早餐。”
“你是中国人。”
“我来自那里。”顾清尽量公正地说。
小孩捧过那碗粥,用勺子喝了一口:“很好吃。”
里昂点点头,继续安静地吃饭,顾清不自觉地又笑了笑。他记忆中的小孩只有他弟弟一个,虽然顾清六七岁以后也是这副伪装的成年人模样,但像里昂这个年纪时还是很闹腾的。
不知道他生活在不莱梅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我能出去看一下吗?”顾清放下餐具以后,里昂问。
“可以。”
院子里也重新修整过了。杂草清理了以后,感觉面积似乎又大了不少。院子里有一个橘黄色的矮篮球架,架子旁边还靠着一辆蓝色的三轮自行车。
“顾清,你会魔法吗?我睡了一下,你就变出这么多东西来?”
小孩巴着顾清的膝盖,一脸的崇拜。顾清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他并不是睡了一下,而是睡了好几天,如果不是药物干预,可能现在还醒不过来。
顾清想了想,决定打个岔。他指着小孩身后对他说:“你看,那棵树是你的。”
“好漂亮的树。”小孩转过去,跑到树下面。
他移植的这棵玉兰快打花苞了,细枝上带着点点的白,有点羞涩,却也是生机盎然的样子像树下迎着朝阳的小孩子一样。
“我们的树,要开花了。”里昂兴奋地说。
“是你一个人的。这是我送给你的,希望你将来做一个健康、正直的人。”
小孩没有关心他的祝福,而是回头问他:“你小的时候也有吗?”
顾清愣了一下,笑着点头:“是,也是白玉兰,种在我父母的家里,我的长辈送给我的。”
“他们怎么对你说?”
那个场景是成为盖亚以后,他回忆起来的。他奶奶抱着襁褓中的他看着他爷爷栽树,那时候是一个傍晚,夕阳和晚霞都在,红彤彤的一片,他爷爷一边种一边气喘吁吁地说,这树是那堆儿里面最挺拔的,我们清清啊,要有出息。他奶奶摸了摸他头顶,那必须有出息。现在的他不算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有出息,但他也再没有机会问问已过世的两位老人,做到他现在这种程度是否可以。
顾清过了一下往事,等着小孩自己放弃这个问题。但是和之前不同,里昂一直看着他,执拗地等着他的回答,仿佛这个答案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存在。
“他们希望我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顾清捡了“出息”的一层意思和他说。
“你做到啦!”里昂真诚地为他鼓了鼓掌。
“谢谢……你的鼓励。”顾清笑着说。
“谢谢你,爸爸。”里昂郑重地用汉语说。
顾清想开口叫他一声“儿子”,却发现这个时候无法开口的人成为了他。他似乎可以对他很好,也能理解这世界上存在的亲情,甚至在自己极小的时候也真切地拥有过,但他却仍然无法接受自己通过他和世界建立起这种亲密的关系他可以“像”一个父亲,却不能“是”他的父亲。
想到这一点,因为孩子的天真而涌起的那一点温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用谢。”顾清简单地点了点头。
那天的晚些时候,顾清留里昂独自一人在游戏室里面玩耍,而他在工作室里打开了准备已久的两本册子属于盖亚的历史册和预言册。历史册记载的是盖亚的个人经历,预言册里是盖亚对未来的判断。这两本每一任盖亚都会重新书写一次,在适当的时候传给下一个人,用以保证盖亚工作的前瞻性和连续性。
胡安三十一岁交给他的时候,上面有146个人,而他将是第147个人。科学不发达的时候,传承人的间隔短一些,进入了中世纪以后几乎严格按照三十年一位的方式传承着,盖亚的个人资料也要详细许多。
顾清本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开始这项工作,却不知为何在里昂站在树下的那一刻有了这种预感。
有记载的第一任盖亚是公元前一千年左右的时候,他是一位石匠,没有留下任何作品,只留下了一句话:以往的皆为过错。他没有子嗣,指




行人 分卷阅读9
认的继任者是他妻子族群里极为聪明的一个女孩,因为带着自己小四五岁的未婚夫砸掉了神像,被当成女巫处死,没有留下任何话语。第三任盖亚是女孩的未婚夫,带领族群克服了一种传染性疾病,在临死之前指认了异族的继任者。
从第四任盖亚开始,继任者们就不会对外宣称自己的身份了,专心于个人能力的提升。受到生理条件和社会环境的限制,个人能力提升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瓶颈,每当那个时候来临的时候,盖亚的重心会向外延展,参与到时代发展潮流中,获取灵感和线索也用自己的能力来推动人类的进步,直到迎来下一次个人能力提升的机会。
最近一次能力提升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1782年当任的盖亚发明了进化药剂,通过几代改良,使得盖亚获得了更为强悍能力:持有生命体清醒时的所有记忆、过目不忘、可以在睡眠期间持续进行计算以及最重要的预测能力的提升。入世出世不断循环,到胡安师父、胡安和顾清这百年,盖亚个人能力提升进入停滞期,也就到了盖亚入世的时候。
和以往的盖亚相同,他们也遇到了难以攻克的问题。但这次的问题更为棘手,因为盖亚的传承第一次发生了根本的分歧。
胡安的师父来自北欧贵族家族,他在对濒危生物的综合研究中,发现了可以使人类丧失繁殖能力的基因组,据此他认为人将失去自然繁殖能力,面对最根本的生存危机,也是最佳的进化时机。他抛弃了盖亚个人行动的方式,加入了当时最为知名的科研组织,并在盖亚生涯的最末时候找到了合适的基因剪和连接链。
胡安是他师父从一千多个候选人中筛选出的继承者,但是很遗憾,胡安认为他师父的行为极为危险并不符合成本控制的基本逻辑。他拒绝了他师父的路线,胡安师父在最后的时刻将他的所有成果发给了当时的实验室助手,之后他的实验方法广泛地应用在各个领域中,但成果的应用迟迟未见。
就像跑在队伍最前列的人,胡安之前的盖亚都是计划者,拥有极大自由的人,是开拓者。但胡安和顾清不是,他们时刻要面对的是不知何时用何种方式爆炸的一颗□□,只是一个防御者。
他们最担心的是有人用胡安师父的方法来控制人的生育权,破坏最基本的随机原则。所以即便胡安并不愿意,他还是要进行体外繁殖方面的研究。因为研究方向和内容都是被迫的,胡安的盖亚生涯是这一百多位中最为失意的一个,也是对下一任管控最为严格的一个。顾清跟随他长大,并且他试图为顾清选取固定的继承人。
顾清对这件事情仍是反抗的态度,所以直到现在顾清仍不愿意将自己的继承人定下来。这些个人相处上的细节和情绪,他不会做记录,如果他将来找了继承人的话,也许会和他讲一讲而已。
胡安,西班牙裔,享年50岁,致力于体外繁殖的材料研究,找到了可共生金属,终生未婚。
顾清简单地将一百多个人的资料和基本贡献写了下来。
未婚。
未婚。
终生未婚。
可想见,十几年以后他的段落末尾也是这几个字。不同的是,他有一个孩子。无论是否亲生,他将会是近四百年以来,第一个有孩子的盖亚。
顾清拿过预言册。
和历史册相比,预言册明显更有指导意义。前任们预测的事情有的含糊有的具体,大部分写着时效的都已经发生了。最近几任的预言都和时代相关,预言的都是人类的灭亡时间,一人比一人更为准,仿佛人类末世的素描,渐渐清晰。顾清一直写到了胡安的预言然后停住了笔2080年之前,自然人将灭亡。
顾清还没有获得自己的预言。按照每一代的线索发展,他应该会预测到人类灭亡的大致时间,但他一直没有得到这个提示。这令他感觉不安。因为这可能意味着发生的时间特别近,近到在他的任内发生,不需要他来预言。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的第六感并不如前任们强,他什么都预测不到。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有两件事是一定要完成的:独立的体外繁殖系统;基于个体激素变化的预测机制。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将用他的努力来回答这个问题。这两件事完成以后,人的来处是自己,人的去处也将明了,盖亚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希望到胡安预测的2080年,每个生物体,包括急于成长的盖亚,都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顾清从牛皮纸中抬起头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是晚餐的时间了。他站起身去楼下,刚推开门就看到里昂抱着一只仿真的恐龙靠着最末的一截台阶打瞌睡。顾清悄悄走过去,本应在睡梦中的小孩吓了个激灵,恐龙肚子里的塑料内脏叽里咕噜滚了一地,一直滚到虽然没有声音,但还是有点恐怖。
“爸爸,该吃晚饭了。”里昂将空了肚子的恐龙背到身后去。
从那些跨越了数千年的人身边离开,从遥远的2080年回来,顾清又一次感觉到了活着。
“走,”顾清抄起他小小的身躯,脚步轻快,“出去吃。”
作者有话要说:
期盼可以在一个半月内的时间里把顾清写完,然后把狂欢的番外写了。
第6章第四章
不仅是屋里的布置发生了变化,顾清老旧的甲壳虫也安了一个崭新的儿童座椅,里昂抱着失去了内脏的恐龙乖巧地坐在上面。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威利斯非常喜欢的餐厅。”顾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不用紧张,他见过你了,今天吃的早餐也是他带来的。”
“哦。”
“他是我很信任的人,我工作忙的时候,他来照顾你我最放心。”
“哦。”
里昂低下头将恐龙空洞洞的肚子关上,轻轻抚弄弧形的开口。
“我有一个计划,”顾清将声音放的很低,语速也非常慢,但整个人是放松而愉快的,“我比以前更努力的工作,争取尽快结束职业生涯,然后在……去和我奶奶团聚之前带你去环球旅游一次。”
“我们去哪里?”
“印在宣传册里的风景,你可以留意一下,我们都可以去。”
“真的吗?”
“是真的。”顾清回目光,“所以,你可以和威利斯多相处看看吗?”
“嗯,我会的。”里昂想了想说:“我会像个绅士一样和他好好相处。”
顾清心里暗叹一口气。他醒来以后就没有提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但“绅士”这个词,他一直不忘。每次他感觉到失望的时候,都会将这个词抬出来,用以安慰自己。都说小孩子忘性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忘掉这个词。
傍晚时分,路灯陆续亮了起来,有的餐厅在橱窗的位置挂了星星闪灯,还有“open”的营业灯贴,“绅士”里昂将头紧紧地贴在




行人 分卷阅读10
车窗上,脸挤成扁平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他这种时而流露的天真总会让顾清觉得好笑,这都是人与生俱来的东西,珍贵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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