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照拂
“我要怎么做?”
威利斯没有回答。他沉默地开了几条街,然后将车停在了河边,带着他走下车去。河里有几条观光的船,蓝白相间,上面有很多带着帽子的阿姨。
“你的专注力很好,人也非常聪明敏感,语言天赋也好,这是你能成为你爸爸那种人的优势。但是你还要经过很多考验,才能成为那种人。我想训练你一段时间,然后看你是否有资格成为那样的男人。”
“好。”里昂仔细想了几遍他说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要告诉你的爸爸,他会不高兴。”威利斯叹了一口气,“他总想着靠他自己,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事只靠自己就能完成的呢?”
“我记住了。”
“我们一起帮帮他,好不好?”威利斯按了下里昂的头。
“好。”
“你应该理发了。”威利斯嘟囔一句,“头发好长,里面都是汗。”
“对不起,达西的头盔有点热。”里昂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吃个冰淇淋吧,”威利斯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你成为顾清,什么东西都不爱吃了。”
那一天里昂什么都没有学。威利斯带着他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他吃了柔滑的巧克力冰淇淋,还在河边吃了新鲜烤制的三文鱼和芝士薯条,那些东西的味道新奇而美好,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成了顾清就不爱吃了呢?
晚上的时候,他还是住在威利斯家的客房里,过了今天晚上,还有两天顾清就会来接他回家了。他攥紧了手里的玩偶,想了一下顾清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慢慢睡着了。
夏末的夜里很凉,威利斯拿着手机来开门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喷嚏。
“你怎么来了?”威利斯奇怪地问他。
“我刚才发现你们白天的时候去过实验室。”顾清皱着眉问他:“里昂生病了吗?”
“没什么,小孩子几天没见到爸爸,想你了而已。”
“他睡了吗?”顾清问他。
“睡着了。”威利斯侧过身,“进来看看他吧。”
“不了。”顾清摇了摇头,“从伦敦带回了很多工作,需要尽快完成,不然两天后都无法接他回去。”
“哎,你把孩子给我养算了。”
“如果你们相处的好,等他会自我表达的时候让他自己选。我先回去了。”顾清说完准备离开。
“哎,哪个小孩会不选你,选我这个老胖子哟!”威利斯摇了摇头。
凉风中,穿着单衣的顾清背对着他摆摆手,算是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看《邪不压正》,很期待屋脊上的戏。
第8章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威利斯一脸严肃地坐在里昂床前,眼底发红,好像一夜没睡。
“怎么了吗?”里昂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要做训练了。”
和蔼可亲的威利斯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经常能看到的白牙看不到了,总上扬着的嘴角抻平成一条线,严肃得像博物馆里的雕像。
里昂马上开始穿衣服,然后跳到床下去。
“走吧,吃早饭。”
“啊,等一下。”
里昂将被子推到床头去,然后将枕头旁边的牌子掀过去一张。小孩手掌那么大的计时牌上写着浅蓝色的“8”,还有两张就是橄榄绿色的“10”了。
“你很想他?”
“嗯。”里昂点点头。
他昨天晚上梦到顾清了。在梦里面,里昂自己推开了实验室的门,顾清没有忽略他,而是在第一时间就将他抱了起来。他身上都是里昂熟悉的实验室的味道,梦里的他勇敢极了,抱住顾清的脖子一直在哭,哭得……很开心。
里昂想和威利斯说这个复杂的梦,但是看到他的脸色又不敢吭声。
“哦。”威利斯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仍是没有。他拧了一下脖子上的笔记本挂绳,对里昂说:“我们先从理论知识开始学起。”
威利斯带着里昂去了厨房,给他摆了早餐,然后将他们平时用来学汉语的白板支好。
“你呢?”
“我吃过了。”威利斯想了一下,对他微微一笑。
里昂无声地开始吃饭,然后看威利斯画画。他先画了一片绿色的草地,然后画了一只飘在空中的菱形风筝。他画得很生动,那个风筝仿佛离草地非常远,远到飘进云层里,地面上的草无知地仰望着。
“你年纪小,我形象点给你讲。”
里昂喝了一口牛奶,认真点点头。
“我们好比是草地上的草,想知道遥远天空上有什么,也想知道天空上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下冰雹,但是我们上不去,这时候会有这样像风筝一样的人替我们先去看一看。他们会将看到的事情告诉我们,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你爸爸就像这只风筝一样,和我们相比,他是活在未来的人。”
“每只风筝都需要一根线,在他将要迷失在未来的时候将他拉回到我们的身边。”威利斯画了一条细细的绳,“这根绳子是风筝回到草地的唯一依靠,非常的重要,所以要交到一个妥善的地方压实。”
“最重要的一点,你要找到可以交付这根绳子的……存在。”威利斯水笔顿了顿,继续画,“可以是一个人,可以是一个画面,也可以是一个东西。重要的是,你只有一次交付的机会。”
“爸爸,我可以交给他。”认真地听到这里,里昂才有机会嚼了几口一直含在嘴里的面包。
“他不可以,你要选的是稳定而长久的东西。”
“爸爸会离开我?”
“里昂,没有什么是永远在一起的。”
里昂又低头想了想,如果他是一只风筝,如果地面上没有顾清,他也许就不想回来了。
“选不出来的话呢?”他问。
“风筝早晚会飞走的,或者在回来的路上被暴风撕碎。”
“就让风筝飞走,不好吗?”里昂小声地问。
“里昂,这不是玩笑或者小孩子赌气,飞走或者撕碎对应现实都是死亡的意思。你要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
对应。理性。威利斯今天和他说话的用词,倒是很难理解的那种,里昂艰难地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轻轻地问:“我应该像一个‘绅士’那样吗?”
“谁教你的这个词?”
应该是他死去的父母吧。死去的他们也有可能在他睡着的时候经常回来,不然为何他总会记得这个词呢?
“让这个词……成为你的锚定吧。”威利斯指了指空中的风筝:“在你迷失在过去和未来的时候,依靠这个词回到现实。”
“我的爸爸,他的词是什么呢?”
威利斯一直亮着的眼睛慢慢地暗了下来:“那是秘密,等你成了他一样的人,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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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他吧。”
早饭莫名其妙地这样结束了。上午的时候威利斯让他一个人在地下室看了一部很老的影片,一个带着铁皮鼓的侏儒哀伤的一生。里昂有点喜欢他的特异功能,还很羡慕他能一直带着自己的鼓,一个绅士是不可以像他一样的。
影片全部放完的时候威利斯还没有回来,屏幕黑下去,里昂静静地在黑暗里坐了很久,脑子里都是侏儒敲鼓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
下午的时候,威利斯带他去了空无一人的泳池。他带着他走到跳台的台阶上,蹲下去:“里昂,一会儿要从上面跳下来。记得我说的。要时刻想到自己的锚定。”
“像一个绅士一样。”里昂说。
“对。”
里昂独自攥着冰凉的栏杆走上去。绅士不可以哭,不可以害怕,要时刻带着微笑。里昂数了十几个数以后,站在了高台上。威利斯也下了水,在泳池的边上严肃地等着他。这个场景很像他看的电影,他觉得自己就像电影里那个惊恐又坚决的小弟弟。
“跳。”他说。
里昂毫不犹豫地从上面跳了下来。水拍打着他的身体有点疼,但尚来不及想,带着微微甜味的水就淹没了他的眼睛和耳朵,他紧紧地闭着眼睛,想到的是顾清拎着箱子推开门的那一刻。
“很棒。”威利斯将他从水里捞出来,捏住了他的鼻子。
“咳咳咳……”里昂张开嘴吐水。
“我们要这样练习一段时间。”
“嗯。”里昂一边咳,一边点头:“接下来要做什么?”
“坚持。”威利斯想了想又说:“不能告诉你爸爸;我对你做的事情也不是在虐待你。”
“我知道。”里昂笑了一下。
看电影,跳水,反复训练。里昂翻到“10”的那天,也是这样的生活。吃过下午饭后,他将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好,穿上了顾清让他穿的薄外套,端正地坐在客厅里等待着。每一辆路过的车都像顾清的车,每一个走过的脚步声,都像顾清在靠近,里昂一直挺着后背等待着,如同一个绅士一样。
他一直等到睡觉的时间,顾清也没有来。
“里昂,去睡觉吧。”威利斯对他说。
里昂点点头,身体一动不动。
“他如果来了,我会叫你起床。”
“我在这里等他。”
“他总是这样忙。”威利斯叹了口气,“你不能一直等。”
里昂拖着自己的书包,又一次向客房走去。
“等一下,”窗前的威利斯喊住他,“好像是你爸爸来了。”
里昂扔下书包跑到门口去。门外果然是顾清的车,和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的墨绿色车身,亮着暖暖的橘黄灯光。
“爸爸。”里昂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
“对不起啊,”顾清对他说,“我来晚了。”
里昂拨浪鼓一样摇头:“不晚。”
“你的胳膊怎么了?”顾清抓住他左胳膊凑近了门廊的灯光。
“学游泳的时候,摔了一下。没事。”里昂将胳膊回来,笑着对他说。
几天没见,小孩似乎有点长大了。他语气里的那种自豪,仿佛胳膊上的不是肿块,而是士兵受难的勋章一样。
“哦,”顾清点点头,“我小时候学游泳的时候是我师父教的,他直接将我扔进大海里,还是威利斯将我捞了上来。”
“威利斯也捞我了。”里昂对他说。
“那我们是一样的。”顾清对他笑了一下。
“进来说,当心放进来蚊子。”威利斯在他们身后说了一句,去了厨房,“吃个煮蛋吗?”
“不了,一杯咖啡,谢谢。”顾清对他说。
“我们现在回家吗?”里昂悄悄问他。
顾清摇了摇头:“我凌晨还要飞去伦敦。”
“那你要走了吗?”小孩攥紧了他的衣领。
“我暂时不走,今天晚上在威利斯这里陪着你。”顾清轻拍拍他的后背。
“真好,”里昂搂住了他的脖子,“我很想你。”
小孩细微急促的呼吸近在耳畔,顾清并不习惯和别人如此亲昵,却知道不可以拒绝和他分开许久的孩子。他偏过头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另一手拎过他的书包,带他上了楼。
威利斯家的客房曾经贴着顾清的名字,现在那张旧的被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咆哮的狮子的图片。
“我这几天住在这里。”里昂介绍道。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和顾清小时候差不多,他将里昂放在了床上,给他脱了外套和鞋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离开威利斯所在的环境以后,里昂明显更放松了。他一直向顾清说着他这几天的生活,语速比他们分开之前快了一倍。
“威利斯的邻居家里有一条小狗,很喜欢和我玩,我还看了电影哦,还学了很多汉语,我会了一首诗,讲鹅的,冷的时候我都会穿外套……”
顾清一直在听着他说话,一面点头,一面将他拾起来的东西又一次摆出来。
“里昂很棒。”他停下来的时候,顾清表扬他。
“你呢?最近都做了什么?”
“工作,一直在努力的工作。”
顾清想和他说点具体的,却发现无法讲明白。他从床底的抽屉里拿出一条毯子铺在里昂床边的地毯上,又摆了一个枕头,做出要睡觉的样子。
“我想帮你的忙。”里昂认真地对他说。
“你这么乖,已经在帮我的忙了。”顾清将他抱到他自己的枕头上,“躺好,闭上眼睛睡觉了。”
顾清打开橘黄的夜灯,也躺在毯子上。里昂等了一下,将眼睛睁开一个小缝。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顾清的脚尖,他的爸爸穿着一双灰色的格袜子,是他们两个逛街的时候买的。
他拖着包回头的时候,已经认定顾清不会来接他了。就像他偷偷去他的实验室,站在他面前,他也没看到一样,他工作太忙,也许已经将他忘了。除了担心他把他忘了,他还担心顾清像他的父母一样“死掉了”,变成只会在他睡着的时候才来看他的一个影子。刚才他抱着他上楼,给他拾东西的时候,里昂还觉得眼前这个顾清并不是真的,他身上没有一点两个人在一起的痕迹,直到看到这双袜子的时候,他才有了一种真实的感觉顾清真的按照他说的那样来接他了。
“爸爸。”
“嗯?”
“再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想买什么?”
“给你买一双新袜子。”
顾清不知道小孩的思维如何跳跃到这个地方的,他轻笑了一声对他说:“嗯,你好好睡觉。过几天回来接你。”
里昂睡熟之后,顾清走回客厅,茶几上的咖啡还没有凉,威利斯也在等他。
“这么晚还跑一趟。”
“怕小孩子失望。”
“你这样养着他,以后有了徒弟怎么办?”
“坦白讲,我还是不想找徒弟,”顾清对他说,“我觉得我可以自己完成胡安的遗愿。”
“胡安和他师父闹僵,技术拿到的不完全,该有的资金也不完全,你要怎么办啊!”
“让我来担心我自己就足够了。”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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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帮我照顾他,多谢。”
威利斯头低得厉害,半天没头没尾嘟囔一句:“只给你操心完这件事。”
“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邪不压正!好看!!!!一贯姜文的feel,洒脱。
几场屋脊戏都比我想的好看一万倍,雪天的、春天的、夏天的,都非常好看。下了雪的北平,太美了单纯的雾凇的话,还是东北的更好看。
音乐非常好听~~
故事线有点像一代宗师吧,大时代的人物群像,不只讲一个人的故事。
演员这方面,彭于晏很棒。李天然前期宛如一个被下了降头的傻子,执拗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复仇之后,眼神马上就变了,好像从噩梦里醒来了一样,应该是下了很多功夫在里面。
很喜欢,想娶周韵。
第9章第七章
那天早上醒来里昂重新开始了十天计时。他的所有课程和玩耍时间都取消掉了,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待在威利斯家的地下室里看影片,室内游泳池练习结束之后,威利斯增加了更多的耐力训练。
第二个“10”翻完的时候,顾清还是没有来接他。他问威利斯顾清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威利斯告诉他,没有电话响起说明顾清很安全,如果有电话的话,他爸爸才可能会有危险。
里昂开始翻第三个“10”的时候,暗暗希望顾清不要打电话回来。威利斯在很多训练之外开始给里昂吃药,吃了药,身体上的疼更明显,里昂每天都希望自己能快点睡着,慢慢地,他也不太想顾清来了。
再翻完一次“10”的时候,里昂的生活变得难以忍耐了。威利斯给他吃了好多好多药,有些苦,有些更苦;针也每天打几次,有些粗有些细,还有的是带颜色的。里昂挨不住的时候,威利斯会告诉他,这是一种疗养,只是一种准备工作,距离成为顾清还有一段距离,当年他的爸爸也是这样过来的。
里昂有点后悔,但是每次在威利斯提到顾清的时候,他又能再坚持一下。那种疗养很痛,他不仅想不起顾清来,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他脑子里本就不多的记忆也要消失了。每一天,威利斯的眼神都会更热烈一点,那种眼神让他非常害怕,仿佛在他淡忘的记忆里,还有另外的人是这样看他的。
第五个“10”翻到“7”的时候,里昂终于熬不住了。他老电影看到一半睡着了,然后满头大汗地从地下室醒来,他忽然想不起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他格外想念顾清家里的那个游戏室,还有落在顾清车里的那个肚子空空的恐龙。
“你很棒,疗养马上就要结束了。”一直坐在他身后的威利斯抓住他的手说。
“顾清回来了吗?”里昂一边躲避着他的眼神,一边问他,“没有回来也没关系,你带我去实验室里转转吧。”
“也好,”威利斯点点头,“成为顾清需要用的针剂还在那个实验室里,我们取出来一些,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接受注射,开始成为顾清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越来越亮:“高兴吗?”
里昂小幅度地点点头。
他们出门的时候天阴的厉害,风也很大。之前顾清留给他的外套有点单薄了,但里昂还是坚持穿了出来,自己爬到安全座椅上,扣好了扣子。
实验室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忙碌,里昂来不及多看几眼,威利斯就带着里昂去了地下室二层。他打开了一个疑似废弃的屋子,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你在门后等我,躲好。”威利斯对他说:“里面很久没进人会有霉菌,成为顾清那样的人以后身体会很脆弱,还不能随便吃药,很麻烦的。”
里昂乖乖地在门后站好。走廊的灯时灭时亮,灭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亮起来的时候又太过刺眼。地下室里没有顾清身上的气味,只有一种被遗忘的气味一直跟着他。灯又一次黑下去的时候,里昂蹲在角落里,盯着“安全出口”的黄绿色牌子发呆。
然后他听到了顾清的声音。
很久没听到了,还隔着楼板,但是里昂确定那就是顾清。他给他讲故事的时候,他注意过,他的声音像夏天的冰淇淋一样,让他感觉凉凉的很舒服。他在别人说话,仔细听的话,他的声音比给他讲故事的时候要高一点,像硬邦邦的冰块。
“这是一个新的研究项目,我这次去伦敦请格林教授给你们组找了英国的医院,方便你多方面集样本。”顾清对他说。
“我知道了,顾教授。”那个声音也是个男人。
“还有什么事吗?”
“其实是您的信用卡,”那个人停顿了一会儿,“放在我这里有半年了,我想还给您,但是刚才走的太忙,忘记带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见一面。”
顾清说完这句话,那人用汉语问了什么,顾清和他又讲了一会儿。两人告别之后,那个人先走了,顾清在那里停留了一下,之后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很轻微的电梯“叮”的声音传来,里昂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站起身,走廊的灯又亮了起来,他忽然感觉到身体里像有一把火一样在烧,烧得他想尖叫。
为什么不去看他呢?中午和别人一起吃饭,这一次真的把他忘掉了吗?
绅士。一个绅士不会在乎是不是有人在注意他的,绅士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里昂咬着牙坚持着,在空无一人的走廊角落里抖得牙打在一起。楼梯间不断地有人路过的脚步声,他觉得每一个都是顾清,每一个都冷淡地从他面前走过去,仿佛他只是石板路间稍宽的缝隙,虽然有点不一样,但并不耽误他前进的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威利斯从那个屋子里走了出来,胳膊下面夹着一个擦拭干净的医药箱,脸上却带着灰。
“怎么了?”威利斯问他。
里昂勉强对他笑了笑:“我们回去吧。”
莉莉安实验室这天没什么事情,顾清提前结束后去餐厅等陶恒欢一起吃午饭。
杰克还活着的时候,只要在实验室里,都是他和顾清一起吃饭。他会给顾清讲很多实验室里发生的八卦新闻,然后将一些桃色消息包装成极为诡异的风格讲给他听。那些故事顾清当时并不会放在心里,但是总会在某个空闲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笑一下。他讲的故事很有趣,但其实最有趣的还是他讲故事的那个场景,看着极为正派的高大男人一边吃饭一边绘声绘色地讲着一些低级笑话,而他全程冷着脸听,毫无反应。
如果再有机会,顾清很希望能当着他的面,对他的笑话笑一次。
年轻人并没有迟到,甚至还早到了一点,但是看到顾清的瞬间,脸上还是挂上了非常内疚的表情。他一路跑过来,将定餐放在桌子上,然后带着一脸的歉意和小心,从包得格外仔细的手绢里拿出套着软套的银行卡。
“对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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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久等了。”
顾清将软套带卡揣进大褂兜里,然后将手帕放在一旁,对他道谢:“多亏你帮忙,不然真的忙不过来。”
“我应该做的。”陶恒欢压低了声音:“里昂,还好吗?”
“好多了,等他大一点,能够理解并接受父母的事情后,我会带他来看你。”
陶恒欢摆了摆手,连忙说:“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师兄的孩子跟着您一定过得很好。”他说完感觉不对又马上说:“我没有怀疑您怀疑我的意思,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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