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照拂
顾准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单手玩连连看,看到来自里昂[图片],马上跳转了过去。里昂发的是他和顾清的合照,两个人脸贴在一起,笑得一脸灿烂,他一本正经从不爱笑的哥哥原来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他摸了摸照片上的哥哥,伸出手也拍了一张。墨晓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闭眼酣睡着,而他在他脸侧比了个yeah,和他哥哥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今年顾家的男人也是这样帅气而幸福。
过几个月玉兰开花的时候,一起回家。
嗯。
顾准放下手机,在墨晓头顶亲了一下,合了下眼,又亲了一下。他和他哥哥聊天的时候,他在和里昂说些什么?
等回家再和他算知情不报的账。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双陶。
然后是狂欢的番外。
然后应该就是理发师了,写双陶的时候总觉得社会坤在拿刀顶我的背……
哑盲理发师好欺负,黑二代好像不那么好欺负……
写也会过一段了,这阵子歇歇。
第51章外一则晴朗
头顶是刺眼的光亮,他躺在冰冷的台子上,听着陶恒欢地忙碌着。
“怕疼吗?”他温柔地问他。
“不怕。”一个常年挨打的孩子,有什么可怕的。
“如果觉得疼,就喊我。”
陶恒欢按住他的脖子,将那支药推进了他身体里。陶双尧根本喊不出,在那一刻,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里的血全涌进脑子里,每一寸骨头都被打碎重组。他想起他挨打的每一个瞬间,和这种疼痛比,就像风刮过头发一样的轻微。他想起他妈妈打他的时候疯狂地喊过的那些话生你的时候差点疼死,打你几下怎么了!
不知道打针和生孩子比,哪一个更疼。他模糊地想。可惜他是个带把的,也可惜,不管带不带,现在想体验生孩子都只能靠模拟机了。
“不要。”陶双尧满头大汗从床上坐了起来。
记忆里的疼痛感还在,但自己的身体还是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他只在成为盖亚的路上迈了一小步,就留下了这种后遗症。他总会在做梦时不断地回到过去的记忆里,还特么是半随机,不由他操控。
“操他妈。”陶双尧看着窗外的雨,又骂了一句。
策勒这雨下起来没完,他还不知道要看多少遍那个痛苦的瞬间,明天晚上一定要把空调好好弄弄,远离那个温度才行。
2022年7月12号,天气雨,气温23摄氏度。
别人出门戴手表,陶双尧出门戴温度表。他扯着一边脸嘲笑了自己一下,套上裤子出门上班。走到玄关的时候,发现大门上贴着陶恒欢留下的便签
值大夜,不归。
“又不回来,”陶双尧叹了口气,“回不回来都差不多。”
陶双尧坐上无人驾驶的车向外走。他现在在盖亚学院后勤部当头,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最后都要他来管。其实他是想只管食堂那片的,但是学院刚建起来就建得很大,很多事没有信得过的人来做,根本放心不下据说陈予白当年渗透进盖亚学院,就是从后勤开始的。他作为陆潜的大哥,不能看着这种悲剧重演。
他这边撑着伞下车,下一刻就有体育部的人疯了一样扑上来:“陶先生,求发物资啊!!”
陶双尧分分钟爆炸。陈琦他爹干什么不好,非把货币取消了,现在信用货币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兵荒马乱一团糟,最终的办法就只有最原始的以物易物。
“你把本子给我,我下午给你弄好。”他忍着脾气答。
“下午一点,游泳池等你!”
“还有我!”食堂的也来了。
“我我我!”好的,教学部的。
“等你!”他们齐齐地说,然后散开了。
等你们麻痹。陶双尧捧着一堆单子,在心里暗骂,这他妈日子能不能过了!还不如回他亲生父母身边当厨子。
其实回不去。他爹和他妈早就带着当年顾清给的钱去了乡下买地,不知道现在过得有多么逍遥。
他是个非常苦逼的出身。他爸妈是偷渡客,家里好几个孩子,养不活他,又不得不养着他,他脾气又不好,不会说一句软话,所以他就是他爸妈辛苦工作外的调剂品。小时候有个段子吃饭睡觉打豆豆。他就是那个豆豆,还是金刚豆,打了三四年,也没打坏,连一次医院都没进过。
想这些陈年谷子百年糠什么用没有,该干的活还是得干。陶双尧弄了一上午,累得抱着那叠纸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瞬间他就觉得坏了。他很怕睡觉,要是和正常人一样做个夸张虚拟噩梦就算了,他那些噩梦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是想忘都忘不了的东西。
打盹的短暂间隙,他梦到了他还是个婴儿时候的事。天阴得可怕,刚生产后的妈妈抱着他在半人高的草地里来回走,那些带刺的草尖在他初生的皮肤上来回划着,而她一直哀哀地□□,发出没人想听的贫穷哀叹。她屡次想将他放下,又抖着手抱回怀里,反复几次,远处开过来一辆车,有车灯扫过,短暂的光落在他红肿的身上,妈妈看了一眼,抱着他跑回了家。
陶双尧长吸一口气从记忆里挣出来,下意识去看天气。外面的阴雨暂停,云层积压在一起,随时会再下雨。他又看了一眼空调,睡着的时候压住了遥控器,导致温度太低了,所以才会回到那个时候。他合上电脑,心里又骂了一句。
今天是苦逼专享的日子么?不想看到的一起来?
他把那些单子了,去食堂吃饭,总算看到了两三天没见的陶恒欢。他面前放着一碗麻辣烫,吃得嘴唇通红,镜片后的眼底也红,像被别人欺负了一样。就是被欺负了吧,这段时间是顾清每天和里昂在一起的时间清晨洗漱、全身按摩这种事,里昂那个疑心病小心眼都要自己做,绝不会让陶恒欢过手。可不是被欺负了,守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年,唯一有的肢体接触是给他输液的时候。
他发现陶恒欢喜欢顾清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他很长一段时间是两份工作。白天在心理诊所,晚上去顾清那边加班,白天接待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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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到他真心的笑,每个凌晨回来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仿佛不是去加班,而是去和情人约会回来。
陶双尧那个时候就恨得牙痒痒。说是当他的爸爸,那把他自己留在家里算什么事?懂事了以后,他从电视剧里总结出了真相:他不是他儿子,而是他的原配,他和小三开心回来,他还得给他端一碗粥。
“辣就别吃了行吗?”陶双尧走过去将他的碗端过来。
“给我拿回来。”陶恒欢瞪了他一眼,因为有镜片挡着,他声音又柔,像撒娇一样。
“不行。”陶双尧笑着坐下去,将筷子一起抢了过来,“福建人吃什么辣。”
“没大没小。”陶恒欢又瞪了他一眼,拿过旁边的甜饼慢慢吃了起来。
“我27了,不小了。”陶双尧吃了两口,回答他。
“给我留一口宽粉。”陶恒欢装没听见。
“这一条吗?”陶双尧呼噜噜吃到自己嘴里,“今天怎么又要值大夜了?债主的心头肉又抽什么疯?”
“别阴阳怪气,”陶恒欢皱了下眉,“里昂最近不太对劲,不知道都看见了什么,醒过来就感觉他恍恍惚惚,躺在机器里还好一点。今天还说要和顾教授生孩子,这不是胡闹么?生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
“准备留后……怕不是要殉情吧?”陶双尧说,“咱们俩还债就到头了。”
“还阴阳怪气!”
“回头让潜潜去问问,里昂和他爱说实话。”陶双尧咳了一下,“我看他还是别死,要不咱们还债没有完,还得养他孩子。”
“陆潜已经去了。”陶恒欢将麻辣烫生抢了回来,“我看别扭死你算了,也不知道谁当年给他挡刀来着。”
“就是不希望他死啊,他死了,我们俩一辈子都是罪人,连个赦的机会都没有。”
“懒得听。”陶恒欢从碗底找到了一短条的宽粉,快速地塞进自己嘴里。
“一起看电影去吧,007出新了。”陶双尧对他说。
陶恒欢摇了摇头:“我过俩小时就去看他,怕他有点什么闪失。”
意料之中的事,他都已经麻木了。
“心头肉在谁那里都是心头肉。”陶双尧叹了口气。
“我陪你去体育部吧,”陶恒欢笑了一下,“沁儿勒怕是抱着智能篮球架哭着呢。”
“走。”陶双尧将碗盘端起来。
陶双尧忙到一半,陶恒欢就走了。他心里有点失落,但仍打起神将这些事处理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陶双尧照旧看了下天气预报
夜间大风,晴,夜间气温22°。
大风,晴。陶恒欢暗骂,从床头的盒子里掏出耳塞将耳朵塞好,然后将空调调到了28度。他很担心看到那一天,他不想看到那一天。
可是,老天爷什么时候放过他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当时病中的顾准,他问他陶医生在不在。
那个时候是他最恨顾清的时候。连年地被自己的记忆折磨,他刻意忽略了他当初是拿了顾清的钱,才来打那个针,而且只打了一针,就临阵脱逃了。顾准走进来,他就发现了他是顾清的弟弟。不只是他们两个都是那种看不起凡人的气质,还有陶恒欢屡次三番地去西门子偷看过他,为了他还为西门子的员工做心理辅导。
顾准一心寻死,语气很差,而他也想讨一口气,让顾清知道被折磨的感受。顾清一直高高在上,不断地折磨他和陶恒欢两个人,也应该受点教训了。他背着陶恒欢给了他药,高兴没有一天,那天晚上睡觉时仍是在不断地痛苦中煎熬着。
药效快结束的时候,墨晓来质问他爸爸,神情里写满了杀死他,而陶恒欢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脸上的表情也是想杀了他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墨晓走之后,陶恒欢泪流满面地哀痛着问,你和我现在的生活都是他给的,你怎么还能这样对他唯一的弟弟?我以为你只是脾气坏,没想到你整个人都是坏的。
他不是什么都会吗?这算什么事?自己再来救救自己的弟弟不就行了?打针吃药,他不是最在行了吗?
陶恒欢又打了他一个巴掌。
你知道什么?顾教授忙,才将他弟弟托付我照顾,而你呢?你陷我于不仁不义。
多好,你就不用再爱他了。我们都解脱了。
是我没教好。陶恒欢痛苦地跪在地上,是我的错。
陶双尧醒来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陶恒欢跪在地上,他心里的痛,然后也为自己少不更事格外悔恨。如果当时他没有给顾准拿那种药,而是让陶恒欢给他好好治一下,他就不用被逼到投海,他和陶恒欢也不会这么多年蹉跎着,连喜欢两个字都开不了口。
还不到早上八点,屋里很凉,空调被人动过了。陶双尧从床上跳起来,跑出屋去,一天刚刚开始,陶恒欢就趴在一堆酒瓶中间,已经喝了有一会儿了。他抬眼看了看他,茫茫地笑了:“空调打那么高,不热吗?”
“你怎么了?”陶双尧走过去扶住他的头。
“没怎么。”陶恒欢摸了摸他的脸:“你快27岁了。”
“是,”陶双尧眉头皱得更深,“你喝酒之前吃东西了吗?我给你炒个饭。”
陶双尧站起来去厨房,陶恒欢也在他后面跟着走了过来:“你还记得咱们刚遇见的时候的事吗?”
根本忘不掉的,就算没有打那针盖亚针剂,他也没有忘。
十几岁的陶恒欢天天吃他家的外卖,炒面炒饼炒河粉,一天总要见他两次。有一天他爸妈刚打完他,让他给陶恒欢端炒饼,陶恒欢握住了他青紫上叠着红肿的手,悄悄问他:“帮你报警吧。”
他四岁的时候就知道报警不是个好词,他将炒饼扔在桌子上,对他吼:“别管闲事!”他皱了下眉,好像有点生气,但他还是天天来,还给他带小礼物,教他怎么讨好父母。后来有几个月,他一直没来,陶双尧本来觉得就这样了,天上的蟠桃都有吃烦的时候,更何况他父母做的不怎么卫生的炒饼。
一个响晴响晴的春日午后,他忽然就回来了。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笑得特别高兴:“我来救你了,但是可能你会受点委屈,但不会挨打,以后还会成为一个科学家,你愿意吗?”
陶双尧立刻点了点头,其实后面那些根本没听清,他只听到他说“我来救你了”。
陶恒欢给他的父母两万欧元,从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挨打的豆豆了,他有了新的名字双尧。
“你以后会成为比圣人更伟大的人物,”年轻时的陶恒欢语气温柔而快速,说出的话像梦幻一样的存在,“是世界上所有科研人员的指明灯,是寻找真理途中的新灯塔。”
他那时候似懂非懂,以为他在描绘他的未来,后来才知道,他描绘的是他意中人彼时的样子。他来买他,也是因为顾清需要一个质量稍微过关的徒弟而已。
“记得。”陶双尧一边切金华火腿一边说,“你那时候十八岁吧?天天吃炒面,长得就没十八岁的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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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打了一针就临阵脱逃,你为了不让我被抓去洗脑,让我能好好活着,做了我的监护人。那年你十八,我四岁。”
“然后,为了躲顾教授,我去了心理诊所。”
“是的,你当了很多年的心理医生,虽然不是你的强项,但你也做得很好。”
“差点害死顾准的时候是2010年。顾清教授回了一次国,见到我也没有责怪我,还继续将顾准托付给我。”
“你和他弟弟岁数差不多,他倒是会护着自己亲戚。”陶双尧说:“那之后你一直在为顾准做后续治疗,一直到2012年。”
“2012年末,我们两个回到了策勒,之后顾清教授陷入了沉睡,现在都没有醒来。”
“现在是2022年的夏天,他睡了快十年,你和里昂照顾他快十年了。”
“为什么我觉得时间好像停止过一样呢?”
“我今年26岁,你也40岁了。”
陶恒欢忽然蹲在地上哇哇大哭:“我这么多年,到底都做了什么?”
“你把我养大了,还攻克了激素预测的难题,现在正在试图唤醒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陶双尧放下菜刀蹲在他身边说:“你做了够多了。”
“可我害了你。”
陶双尧摸了摸他的耳朵,轻声说:“这句话说反了。”
“我直到今天,还觉得像在一个梦里没有醒来一样。”
“那不是挺好,我今天26,你今年31,我叫你恒哥,你叫我双双。”
他悲伤地抬头看了陶双尧一眼,又开始大哭特哭。
“唉。”陶双尧抱住了他的头。
他哭够睡了以后,陶双尧将他安置在沙发上,自己心如刀绞。他摸了几次烟,都放在了一边,深吸了口气给陆潜打电话。
“潜潜。”
“尧哥,”电话那头第一时间蹦出来的还是后勤的事,“我看咱们学院再添个生物实习基地,让约书亚快点回来……”
“好说,”陶双尧皱着眉问,“你知道我男人今天怎么了吗?为什么从债主家里哭着回来?”
“里昂那?”陆潜想了一下,对他说:“你知道他在翻看顾清教授的回忆吧?”
“知道。怎么,看到点和我男人相关的就得来刺激他一次?害他叔叔的是我,当年不愿意成为顾清那种人的也是我,怎么不见他来直接找我理论?”
“尧哥,”陆潜轻声说,“你也有他电话,你不也没直接去骂他么?”
“他是债主的心头肉,我怎么骂。”
“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也没法骂你,陶医生他更不可能骂。”
陶恒欢将烟一颗颗拆开,顺窗户扔出去:“我男人是知识分子,心思细,有事又喜欢闷在心里。他能不能别说他了?做错的事,我们没求他原谅,不是也一直在还债么。”
“哪有这么严重,”说了这么久陆潜声音居然还是哑的,不像刚起床,“他哪可能说陶医生,我一会儿去他那,详细帮你问问。”
“行,”陶双尧点点头,“我也想个办法,把那大□□子招回来。你嗓子怎么哑了?我随便问问,别塞我两性狗粮,不吃。”
“昨天和陈琦聊了一晚上,就这样了。”
“还是狗粮。挂了。”
“尧哥,尧哥!”陆潜又在那边哑着嗓子喊,“今天晚上有雷阵雨!”
陶双尧笑了一下:“可算给我发颗糖吃。日你的陈琦去吧,挂了。”
陶恒欢在家睡觉醒酒,陶双尧还是需要上班。可以这么说,他们几个都可以请假,陶双尧确是一天都不可以。他中午抽空回了趟家,陶恒欢已经去上班了,新的便签,新的值大夜不归。
长大之后,他有很多次虫上脑的时候,都想直接将他按在地上一了百了,但是想到顾准的事,就清醒了。人可以一时逞凶,但之后要用比那艰难一百倍的行动去弥补,再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个道理了。
下午回学院的时候,居然碰上了一次里昂。他在食堂失魂落魄地喝一碗绿豆水,那个神状态确实不能更糟糕了债主如果知道自己的心头肉这副模样,不用任何医治也一定会马上坐起来。
盖亚是个残忍的称号。回策勒之后认识了陆潜,从他那里曲折得知,他之所以会疼到拒绝再打第二针,是因为他没有找到锚定;但后来又隐约听说,债主遇见里昂之前,好像一直都没有找到锚定。这么看,债主才是他们这些人里最狠的一个。
所以才吸引陶恒欢不能自拔么?
他想上去问问里昂怎么了,顺便送他回去。结果接到了陆潜的电话。
“尧哥?你现在在一个不会爆炸的地方吧?”
“我如果爆炸早爆炸了,”陶双尧翻了个白眼,“有事快说。”
“我问过里昂了。他替顾教授原谅了你和陶大夫,顺便,替你表白了。”
“啥?!”陶双尧还是爆炸了。
“就隐晦地提了提,但你也说了,陶大夫是知识分子,一定能听懂就是了。”
“所以他昨天喝那么多酒,也不光是为了顾清?”陶双尧忽然有点想笑了。
“提前和你说恭喜。”陆潜轻快地说。
“提前接受了。”陶双尧对他说:“挂了。”
备受期待的夜晚,果然梦到了陶恒欢。
他那个时候八岁,陶恒欢刚学打毛衣减压,比着他的身子打了件超级漂亮的白毛衣。他穿着那件毛衣出去玩,被楼下轮滑的一群傻逼嘲讽,说他有病,刚进九月就穿毛衣。打仗跑不了了,他一个人和七八个人打,后来几乎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回家那件衣服就破得不成样子了,他趁着陶恒欢出去加班,自己坐在客厅补,补不上就嚎啕大哭,本来就被打得惨,在一哭起来,样子有多惨根本不用想。
陶恒欢凌晨两点的时候回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当时就疯了,马上就要带着他去找公道。黄种人在德国本来就不好混,他不想找陶恒欢的麻烦,但他还是敲开一家一家的门,找到了那七八个人的家长,教训了他们一顿。
他在那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陶恒欢没法退货的东西,那天开始,他知道陶恒欢是真心看护他的。他们俩出去嚷了一圈,回到家饥肠辘辘,煮了两包方便面,吃到汤都不剩。他们两个隔着餐桌互相看着笑,笑到眼泪掉出来。
陶双尧早上醒来心情不错,想等陶恒欢下班一起吃个早点,但陶恒欢并没有回来。虽然他在意自己,但跟顾清的才叫爱情吧?哭完也不长记性,死活赖活就要去顾清那里,给他打针梳头讲故事。
这种日子什么是个头呢?陶双尧撑了伞上车。在这么熬下去,可能真的要养债主的儿子兼孙子了。
又是极为忙碌的一天。陶双尧刚打发走食堂的负责人,那边新操场建设的人又过来了。他忍着骂人的冲动,伸手捋了一下头顶的冲天辫,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一百万年没梳过那个发型了。他刚回策勒的时候,十几岁,幻想着在辫子里放一颗□□,见到顾清的第一刻就和他同归于尽。
现在他安心地在顾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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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力范围内工作着,真心实意地希望他早日醒来。当年陶恒欢骂他不知好歹,他并不服气。现在快三十岁了,慢慢懂了很多:如果没有顾清,他不能成为现在这个会三四种语言的陶先生。也许卖粉也许抢劫,最好的结局,他没有被他父母打死,接了他们的炒饼摊位,做一个脾气火爆的小贩。
人生就是有低劣和高等的区别,哪怕经常被过往折磨,他现在的生活仍是比那个时候好太多。这是他债主的馈赠。
“行行行,好好好,明天一定去看。”陶双尧耐着性子把人送走。
他拿着打包的食物回家,陶双尧清晨下班之后没饭,顾里昂那王八蛋自己失魂落魄不吃饭,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喝露水活着。这么多年了,没见他给他男人一口饭吃,有时候还要他男人给他带吃的。
今天的陶恒欢回来的很早,他带了一个红瞎瞎的蛋糕,眼眶红红地坐在餐桌前面。
“那个王八蛋又和你说什么了?”陶双尧火儿马上蹿了起来。
“没有,”陶恒欢笑着摇了摇头,“顾清醒了。”
陶双尧浑身的气焰马上消失了,他皱着眉问:“你说什么?”
“顾教授醒了。”陶恒欢又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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