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

程辽回来的日子非常平静，就像没有这一年多的空白，无缝衔接上习惯了十几年的生活和周遭的气息。但是这一年多是不会逃匿掉的，而他，付出的代价是重新上一遍初一。
他也没有表现出不愿意，他叔已经尽力了，县里的初中规定转学的必须重新上学，他们也没办法。
他只是在心里遗憾，不能再和林一刀同桌了。
初一这一年，因为吴丛山家里的电脑，他自己上网查了很多知识。他并不知道从哪里查起，从最开始只知道输入“做梦梦到同学”，然后搜出的一堆乱七八糟的广告小说。
后来他想起来生理知识，就去搜：“梦|遗梦到同学”，在一堆烦躁的带着颜色的段落和各种提问里，终于看到了有人问：“我是男生，但是我梦|遗梦到我的男同学，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提问刚开始兴起没两年，大家回答问题还有积分拿，都很积极。各种各样的回答里，程辽看到有人贴了一个地址，是一个论坛的贴子。
贴子讨论的话题很八卦，“大家来说说，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同性的。”但是下面被顶到最高的回复很严肃。
这个楼主先总结了回答人数较多的答案，就有一条程辽搜的情况。然后开始讲自己的观点。大致总结起来，就是说有的人会在某一个时刻，因为一些状况，突然产生这样的疑问，但是这个疑问的产生，并不意味着你就要得到“是”或者“不是”的答案。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面临的会是什么，特别是来网上寻找答案的人，有很多年龄还很小。所以这个人的观点是，不要去帮别人确定答案。然后列了一长串书单，说有疑惑的时候可以去看看这些书。
书都很学术，程辽当时坐车去市里的图书馆看过，找书花了两个小时，看书花了他五个周末。看完几本勉强能看懂的，看了古今中外的论证和研究，程辽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但是他觉得一直缠绕着自己的问题，好像都不记得了，他因为无知带来的害怕和恐惧，也好像被击退了。
后来他做了一个决定，可能算不上决定，他就是不去在意了，他愿意等，等慢慢的和林一刀疏远、彼此忘记，他的疑问对方一无所知，最后变成没有疑问。或者等，等那个答案出现在他眼前，他避无可避，那他就去接受。
第10章有人爱我吗
程辽整个后半截都有点走神，林逸注意到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注意程辽的走神。他看起来很正常。丁晴吐槽丁朗的时候他跟着笑，大家说要敬彼此永远傻逼的时候他跟着喝酒。但是他的眼神是飘忽的，像是想什么想的入迷，只张着耳朵听他们对话，全然没有走心。是因为那句彼此对不上的回答吗？
林逸觉得自己回答的没问题啊。他初二的时候程辽转学回来重新上了初一，大家虽然楼上楼下，早上有时候碰上了会一起上学，但是再亲密的就没有了。高中他就去了市里，程辽继续在县里拿奖学金，后来因为那对神奇父母的作妖，兵荒马乱的离开，更是很程辽彻底没了联系。
他甚至趁那几个没注意的时候，问了程辽为什么那样回答，程辽透过镜片望着他，说自己口误了。林逸觉得没意思，没有再问。
可是之后那几天，他心里抓心挠肝的，觉得程辽太厉害了，小时候不声不响，长大了倒学会不动声色的挖坑了。他气得慌，去翻还没有看过的程辽的朋友圈。
“这个人真的是个小老头吧！”林逸心里只有一句弹幕刷屏。
程辽的朋友圈太单一了。每周二周四一则实验现场，血呼啦啦的。其他时候基本不发东西，可能是没什么有意思的可发。倒是宋丢丢，每条血腥图都点赞了。
林逸翻了半天，终于在一堆尸体内脏伤口里面翻到一条不一样的，差点翻太快忽略了。这条配图是一条金毛，写的谢谢你。时间是五月七日，他们重逢前一天。
不过林逸看不懂，是谢谢帅气的金毛，还是透过金毛谢谢谁。
程辽把手机锁屏，继续写昨天的实验报告。林逸发了一条朋友圈，给丁朗吆喝。“又到了周五晚上，例行一浪的时候了，朗月见嘞。”配了自拍。
应该是在家里或者公司的窗边拍的，光线很好，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有细细的汗毛。对面楼的玻璃折射了阳光过来，刚好有一束在他头顶，有像虹的色。很好看。所以程辽看着发了快半小时呆。
晴朗两姐弟人都很有意思，朗月他也喜欢。但是他不能再一次偶遇了，他想遵循自己的顺其自然。这时候他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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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顺其自然先要顺从本心。
林逸和丁朗苦苦哀求丁晴给他们做拿手炒饭，丁晴真的想揍死这两个讨债鬼了。一身油烟气的在酒吧呆不下去，自己先走了。剩林逸坐在吧台和丁朗混，看胡隐调酒。胡隐话不多，丁朗在吧台里喳喳喳的要他配各种没有听过的配方，毒死林逸。林逸没眼看，转过身去看着门口。
正想着入口的灯好像颜色不太好看，要不要让丁朗换换，就有人端了两杯酒过来坐他旁边。
男孩儿，看脸像是个不能称为青年的男孩儿，直视着他的眼睛，把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嘴角带着笑，有个梨涡，挺甜的。手松开杯子，指尖顺着吧台划了一条线，碰碰林逸的胳膊。
男孩儿声音也甜：“哥，请你喝杯热情沙漠。”
很好，酒的名字也很直白。
林逸端起来闻了闻，又放下了，也带着笑看着男孩儿，说：“我不喜欢朗姆酒的味道，和我不合。不过咱俩挺合的。”男孩儿笑的更开心了，“我俩属性一样，适合躺一起谈诗词歌赋。”
男孩儿估计只是看起来小，其实是个人情世故的。不然怎么能忍住白眼都不给林逸一个呢？只是转身走了，连酒都留给林逸喝。
丁朗围观全程，笑成了傻逼。他佩服死林逸了：“我的亲哥哎，你太狠了。刚那个最近挺受欢迎的，他给你说出去，你就不要想在朗月找到真爱了。”
没错，朗月是个正宗的gay吧。可能只有程辽没有发现。丁朗当初开酒吧的时候没有想刻意弄成gay吧，就一般的酒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开业没多久，顾客一波波的稳定下来，大家走出去给人说朗月都说是gay吧了。
林逸说是因为丁朗作为老板，浪的太明显了。
林逸把那杯热情沙漠推给丁朗，说：“喝吧丁老板，堵堵嘴。不过我真没觉得我能在朗月找到真爱。”
丁朗还是停不下来，“哈哈哈哈，我他妈管你找不找得到真爱。你先脱离你的处男之身再说吧，你再天天说你是下面那个，可能一辈子都是崭新崭新的了。”
林逸还笑呢，说：“我就算是下面那个，怎么就成一辈子崭新的了。你个傻逼，不要诅咒我。”
“卧槽，你不是吧，真是下面的？”
“你是不是真的傻逼，吃点钙片好不好。我两个都没用过，我怎么知道我是上面的下面还是左面的右面的。”
丁朗被这个神理论折服了，说：“不不不是，这个还要用过才知道吗？我他妈无言以对。要不你躺下，我帮你试试你是不是下面的呗。”
“再说一遍吧，我给你录个音，让丁晴听听。她听完你还有全尸，我就让你试试哈，乖。”
妈的，敌人太无耻，丁朗不想说话，向他扔了一个白眼走了。祝您永远崭新崭新的。
林逸其实没瞎说，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唯一重要的是遇见他爱的人。但是对他来讲，好像太难了。
他甚至不是遵循常规路径发现自己喜欢同性的。
林逸青春期的时候，每次早上起来需要洗内裤的时候，都在回想前一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但是梦里既没有男生也没有女生，甚至没有猫猫狗狗，最多的就是爬楼梯踩空啊，爬山摔倒啊，或者拼命奔跑什么的。
而他的青春期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叫心动。高中的时候，他同桌喜欢学习委员，又高又壮的男生却全是少女的心思。给学习委员折千纸鹤当生日礼物，折的太慢了还强迫林逸帮忙。记得学习委员喜欢吃是什么，每天早上带早点，偷偷放她桌肚里。后来学习委员和班长早恋，那个男生还偷偷哭了，林逸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林逸心里可能是羡慕同桌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心动的人。后来上了大学，遇到丁朗，在丁朗酒吧见了很多声色。有的人直白热烈，一个眼神就可以在酒吧接吻。有的人像他的高中同桌那样，失恋了偷偷的在酒吧哭。甚至还有争风吃醋的戏码。
那时候他生理上明白了，自己不喜欢柔软的温香的女性身体，男性的修长挺拔才对他有吸引力。可是他的心理依然白茫茫一片，不明白心理的吸引力要去哪里找。
他有时候想，他是不是害怕。他看林伯清和杜女士恩爱几十年，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害怕像林伯清那样，为了一个人痴迷一生，花一生。林伯清非常幸运，遇到了杜女士，愿意同等的回报他。那他呢？他是他们的儿子，可能会像他们那样全身心投入的爱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会同等的回报他吗？如果不能，他不敢设想自己会怎么样。
或许就是这样的害怕，让他不去爱任何一个人。
但是，他有时候看丁晴和小鲜肉男朋友的恩爱，看丁朗总是在不停的心动，他又很怕自己会一辈子孤单下去。
是孤单更可怕，还是掏空身心却无声无息更可怕？
他问过晴朗姐弟这个问题。丁朗是享乐主义，但是该正经的时候从不咋咋呼呼。丁朗只告诉他，他更害怕某一天后悔，后悔自己浪了那么多好日子。
而丁晴理性。我会保证，爱的时候投入，离开的时候自如。她这样回答他。
林逸觉得自己两个都做不到，这辈子怕是要完。
于是这一天喝多了，在朋友圈四十五度装逼。
“有人爱我吗？我想爱人了。”
程辽这一晚，接到租房给他的老教授的电话，对方说女儿半个月以后要从国外回来了，会有一段过渡期，需要在这间房子住一段时间，很不好意思，要麻烦程辽搬家了。
程辽写完报告，逛了两个小时的中介，网上信息眼花缭乱的，看的眼睛疼，洗洗睡了。
睡前还是想看一眼林逸的朋友圈，就看到这条更新。他们共同好友只有那天喝酒的三个，晴朗姐弟统一的发了祝福的表情，宋丢丢跟风。
程辽一直看着这条，忘记眼睛痛，忘记要睡觉了。他心里打了几场架，最后妥协似的，跟风了一个表情。
然后给林逸发了一条消息。
“你有没有很熟的中介？我要重新租个房子，你能不能帮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整数章，(*^^*)
到这里回忆章基本结束，后面也有一点回忆，但是不会像前面这样大篇幅。
到这章也是重逢部分的结束，之后就是两个人努力着靠近了。
感恩。
第11章好
林逸发了那条朋友圈就跟被劈了后脑勺一样，趴在吧台上一睡不醒。
丁朗给他姐打完碰头电话，一致决定这次不再嘲笑林逸了。毕竟铁树开花，和尚还俗，可喜可贺。
晴朗姐弟认识林逸七年，也担心了他差不多七年。
刚认识的时候，丁朗已经这么浪了，他还挺想撩林逸的，丁晴也不管。所以三个人有空就混在朗月。丁朗那段时间也是在认真撩林逸的。酒吧的小可爱们总是一波又一波，互相顺眼的，丁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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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者不拒。那段时间大家却都知道，丁朗仿佛是消停了。
他一开始也像对待那些男孩儿一样，让服务员上一些名字暧昧的酒，白送。林逸无所谓，喝完酒再请他们姐弟吃饭就行。丁朗就给他发消息，也不说干什么，都是些“今天有新演出，想请你来一起看”，或者是节日前的：“明天晚上南山公园有烟火秀，我有票，想带你一起去。”这样的。
他不说自己要干什么，但是又让你猜到他要达到的目的。
可是丁朗这二十来年，从来没有真正消停过。而且长期的来去自如让他格外敏锐。他很快意识到，林逸这个人，竟然和他的皮面看起来的完全不一样的认真。丁朗不敢触碰这份认真。
林逸很聪明，早就知道丁朗的意图，况且这么几年，到的暗恋、明恋不在少数，丁朗的第一杯酒端上来他就大概猜到了。
但是他不做任何表示，是因为他知道丁朗就是一时觉得好玩，而且他相信丁朗也聪明。所以两个人可以毫无芥蒂的成为朋友。
但是晴朗姐弟没有告诉过林逸，他们决定和他做朋友，并且这么多年一直是朋友，不是因为他的聪明，也不是因为他性格大气讨人喜欢。而是因为他和嬉皮笑脸不符的认真。
林逸是真的不爱学习，看起来很爱玩，也确实会玩。还在街上打游戏的阶段，他就可以打成镇上第一，到机器报废了都没有人破他的记录。大学打网游，来酒吧，他玩的都很开心，和他一起玩的也开心。所以丁朗一开始也以为林逸是他这类人。
但是林逸有自己感兴趣的事，他为了这个兴趣可以花很多时间和力，他可以不停奔波，他可以接受任何打击。
林逸也有很多坚持。比如晴朗姐弟经常嘲笑他某些没有使用过的功能。他觉得没关系，他可以和他们互损，他依然会坚持。
所以后来林逸想把兴趣变成事业，说他要做餐饮，晴朗姐弟二话没说的支持。
而现在，他们忽然意识到，他们一直担心的，林逸像蜗牛一样抱着的保护壳，终于想要松动了，他们是真的开心。他们是真心的希望，来人可以小心翼翼的接下林逸的壳，好好守护林逸被嘲笑过的坚持，不要辜负。
程辽一晚上都在做梦，梦里还想着发出去的那条微信。但是梦里他立马就到了林逸的回复：“不行。”
程辽很着急，想给林逸再发消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发不出去。他着急忙慌的打了车去林逸家，下了车推开门，却是那个四合院。
林逸刚放学回家，在门口换鞋，他跑过去拉住林逸，说：“小刀，为什么不行啊？”
林逸差点被他拉跌倒，转过头一脑袋问号的看着他，说：“程辽，你在说什么？期末考考砸了吗？考砸就考砸呗，反正你下次还是第一名，你来求我，我也不能帮你隐瞒。”
程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正着急要说话呢，一瞥看见林逸家玻璃反光，里面的男孩儿还没有戴眼镜，头发有点长，盖住了额头，还穿着县中学的校服。是十五岁的程辽。
这天是初二上学期期末考刚考完，林一刀初三的，还有一周才考试，不过他下楼的时候看到程辽在前面走，旁边有同学问程辽考的怎么样，程辽恍恍惚惚的，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林一刀当时没有叫他，只以为他摇头是没有考好。回来碰到程辽没头没脑的一句，还以为是让他保密。
两人鸡同鸭讲的呆站在门口，感觉气氛有点尴尬，不晓得说什么。刚巧奶奶推开门，出来骂林一刀：“站门口干嘛呢？两人一人一边是是不是打算看门。小程辽快进来，一起吃晚饭，奶奶今天刚好做了你最喜欢的珍珠丸子。”程辽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就被奶奶拉进去了。
珍珠丸子做起来很麻烦，腌糯米、剁肉、调味、捏丸子还要上锅蒸。程辽虽然特别喜欢吃，但是他叔学不会，自己又没时间做，很少吃到，所以今天吃的很开心。
奶奶家吃饭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一直给程辽夹菜，问他期末考考的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好。程辽说感觉应该还可以。又问林一刀期末考能不能进步，林一刀一连串的能能能。
奶奶懒得说林一刀，转头还是和程辽说：“那你要继续保持，就这样拿第一名下去，争取直升高中，还年年拿奖学金。”又转过去说一直坑酱排骨的林一刀：“一刀啊，你说你怎么一直和程辽呆在一起，就是学不来他的勤奋呢？急死奶奶咯。”
林一刀啃完一块大的，嬉皮笑脸的说：“程辽，你才是我奶奶的亲孙子呢，天天夸你，还给你做珍珠丸子。”他赖皮，完全不提酱排骨是他最喜欢的，“程辽，我高中去市里以后，你得照顾好你亲奶奶，知道不？”
程辽吓一跳，瞪着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夹着的丸子掉碗里也不知道，还在往嘴里塞空筷子。
奶奶拍了林一刀一巴掌：“就你会想馊点子，把小程辽吓着了。我们小程辽是要好好读书考清华北大的，不像你，一天就知道油嘴滑舌骗奶奶做饭给你吃。你说，你把我推给小程辽，是不是以后不想吃酱排骨卤猪蹄儿了，是不是不吃了，就不打算管奶奶了。”
林一刀怕了这老太太了，赶紧给奶奶夹了一筷子豆腐：“亲奶奶哎，您是我最亲最亲最亲的亲奶奶，我不管程辽也不会不管你啊。”
祖孙俩腻得不行，把刚刚的话题忘了。程辽也没有说，不是被林一刀让他照顾奶奶吓着了。
他是没有想到，小刀要去市里上高中。
他去不了。市高中不给提供奖学金，他只能留在县里。
他更怕的是，这是一个分水岭，林一刀进了市里的高中，他们就失去了联系，他以后或许回去很好的大学，或许大学离这里很远，他却不知道。而他，留在这里，四年的时间，每天一个人回到四合院。
县里的第一名又怎么样呢，他可以一直是这里的第一，但是他不知道，更广阔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对手，而他不在那里，也看不到林一刀会成长到多么厉害，自己会不会赶不上他，那么以后，就是永远是他一个人了。
珍珠丸子都不好吃了。
闹钟把程辽闹醒的时候，他梦里的画面是他涂完了英语考试机读卡，摘下眼镜看着模模糊糊的窗外面，六月下午的阳光特别好，他考得也不错，没有辜负这几年因为夜读衰减的视力。可以放心了吧，可以去那个大学了。
梦里考试结束的铃声和闹铃声一起响起，程辽醒来一片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四合院里睡觉，转了个脸，才发现枕头有点潮。
他拿过手机把闹铃关掉，又想起来那条消息。
不过这次没有犹豫，登录微信等他的判决。
然后，他看到林逸半夜给他的回复：“好。”
那个字就像一个预备号角，提醒他要又一次向他的方向努力了。
第12章是缘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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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辽想到林逸半夜才回的消息，所以等到了十一点才给林逸打电话。嘟嘟到快自动挂断，才听到林逸含糊沙哑的一声“喂”。
“林逸，是我，程辽。”程辽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我就是找你问问昨晚发的那个消息。不过，嗯，要不你继续睡？”
“啊，程辽啊。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半夜迷糊起来上洗手间才看到你的消息。”林逸去衣柜里翻衣服，“我不睡了，我拾一下。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见面聊。等下微信上发地址给你。”
林逸洗完脸，看着镜子里自己宿醉的脸。眼睛布满红血丝，脸还有点肿，还好没有起痘痘。
“哎，没形象求~”
早知道约到明天了，这个样子不想不想不想出门。
想到自己不喜欢食言，还是把地址发给了程辽，直接餐厅见。
程辽一看林逸发过来的地址是二十八号，离n大有点距离，现在应该出发了。不过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换了一件雾蓝色的衬衫，配藏蓝色的休闲西裤。
宋丢丢同学曾经语：“程老师，这件衬衫你穿太太太太好看了。雾蓝色简直你的本体，为了我的视力和审美的愉悦，请您以后多多穿。你现在看起来成熟中带着稚嫩，温柔里掺着活力，最后稳重中还带着一点勾引力！我要拿个小本本，为你几下今天的回头率！”宋丢丢的话，总结起来可能就是一个马字旁的字。
宋丢丢马屁论斤卖，穿什么他都夸，程辽觉得不太靠谱。但是这件作为宋同学说了最多好看的，可能是矮子里的将军吧。而且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好像还不错。那就这样吧。
程辽先到餐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喝了两口水，就看到林逸顺着马路走过来。
林逸从高中开始，走路就是这个样子了，脚落地的时候总像是踮了一下，很轻盈的感觉，像是随时准备跳跃。他还喜欢穿各种t恤和卫衣，走路的时候风鼓起衣角，更像要起飞了。手也老是有一只插在裤兜里，不知道他有没有不带兜的裤子。不过他今天走两步就揉揉额头，看样子宿醉还没有恢复。很可爱。
程辽叫了一杯蜂蜜柠檬水，放在对面等着它被饮用。
林逸进来就看到程辽看着门的方向，带着微笑，眼镜镜片有点反光，他竟然莫名的感觉到程辽不怀好意。但是程辽坐在窗边，光线好长的也好，很好看。
林逸再对面坐下，也不问，端起蜂蜜水咕咕咕的就喝了光，让服务员给他续。
“程老师简直天使，就缺这一口解酒的，头疼死我了。”
程辽估计他根本连东西都没有吃过，把菜单让他点菜。微笑着说：“没有休息好的话，应该和你约明天的。”
林逸刷刷刷的勾了几个，反正都是他熟悉的菜。一边说着：“也没法休息了，骨头都睡痛了。丁朗卖的可能是假酒，我都没喝几口就醉了。”一边让服务员过来：“麻烦先给我们来两个小吃，菜慢点上，还有人没来。”
程辽：“还有人要来吗？”
林逸：“说好的帮你搞定房子，肯定要找个靠谱的中介。我有个熟悉的，我租和买的都是找的他，信得过。他们公司就在这条街上，不过我给他打电话，他还有事情，二十分钟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