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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问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傲娇的白猫

    晨光渐起,云落抱着温凉,缓缓走入了英灵谷。

    梅晴雪和梅挽枝认出了这个曾经在落梅宗出现过的圆脸少年,惊讶地张大了嘴。

    云落就这样抱着他穿过人群,站在曹夜来的墓碑前,向所有人讲述了温凉为他们做了什么。

    无需明说,在场的大人物们心中都清楚,这个少年做出这样的选择,放弃的利益有多么巨大多么诱人,换来的下场又是多么凄凉多么惨淡。

    一念之间,是裂土封王位高权重,是戴罪之身生死难料。

    一丝钦佩从他们的心中缓缓升起。

    更何况这样的选择还救下了自己这些人的性命。

    于是有人提议将温凉葬在曹夜来的墓旁,引得众人纷纷点头。

    可这分布刚好对称,放在左右似乎都有些不合适。

    正为难间,一个声音响起,“不用纠结了,因为还有一座墓需要建。”

    邹荷平静地走到云落的身边,转身面朝众人,讲述了时圣的舍身破阵。

    云落刚将温凉放在地上,就听得此事,不由地跌坐在地,掩面无声。

    那身飞扬的红衣,那张充满生命活力的面容,便真的就此消失了吗

    李稚川一声长叹,险死还生之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比寻常人还要难上许多啊。

    时圣,时圣,你比你那几个不要脸的师父,更对得起“圣”这个名字!

    众人都唏嘘不已,这才明白这一场幸存的背后多么沉重。

    自然而然,两座坟墓一左一右地设在了曹夜来的墓碑旁。

    庄晋莒神色寂寥,飞奔到对面的山间,伸手劈下了一块巨大的整石,插在山谷入口处。

    他从方寸物中取出一壶浊酒,大口狂饮,喝得须发皆湿,伸指作笔如挥毫,一篇洋洋洒洒传颂千年的《祭英灵赋》被一挥而就。

    李稚川伸出手,在这块巨石上刻下阵法,免受风吹日晒,千年不朽。

    苦莲双手合十,口诵佛号,一层金光缓缓弥漫在了巨石之上。

    众人皆神色肃穆,朝着满谷的英灵,躬身祭拜。

    云梦大泽的湖水涌动依旧,叶子还是在风中翠绿,山峦同样无声陪伴着流水。

    重新站在湖岸边的众人都有恍如隔世之感。

    李稚川望向雁惊寒,“此番得以脱困,有诸多值得铭记和感谢之人。同样,若是没有薛军神的帮助,我等亦是必死无疑,请大总管回去之后转告薛军神,我等铭记其大恩,日后若有帮得上的地方,但请吩咐。此间事了,我会亲上北渊,当面拜谢。”

    若非薛征藏在法宝中的两击,击碎了皇极钟,打乱了对方的部署,自己这方只能被动挨打,还哪儿能有后续的僵持与翻盘。

    众人也连忙称是,齐声向雁惊寒转达谢意。

    雁惊寒被恩公李稚川一声大总管叫得受宠若惊,又连声应下这么多大势力的谢意,心头还是有些快意的。

    身后的谢崇也是与有荣焉地挺起了胸膛。

    裴镇和崔雉对视一眼,尽是柔情与骄傲。

    说话间,从远处的山道上跑来一个汉子,先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当瞧见雁惊寒的时候,连滚带爬地冲到他身前,单膝跪下。

    从怀中掏出一张轻飘飘的纸条,语带哭腔,“大总管,北渊急信!”

    雁惊寒打开一看,顿觉天旋地转,谢崇连忙将他扶住,“大总管,怎么了”

    雁惊寒嗓子瞬间哽咽,喊了一声,“小镇。”

    裴镇接过纸条一看,神色大变,猛地抓起那汉子的衣服,怒吼道:“这不可能!”

    那汉子也神色悲痛,“四皇子,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接连三封密信都确认了同样的内容。而且,都是走的绝密渠道。”

    裴镇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崔雉一把将他扶住,从他手中取下纸条一看,然后颓然跌坐在地。

    雁惊寒稍稍回了回神,对那汉子说,“跟大家都说说吧,无妨。”

    那汉子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个消息,也迅速震惊了整座天下。

    七月初三清晨,也就是雾隐大会的第三日,北渊渊皇薛律突然宣布北渊大将军薛征叛国,下旨查封将军府,抓捕薛征及其党羽。

    北渊八骏除开跟随雁惊寒去了大端的山子谢崇,其余七人,两人叛变,三人死两人入死牢。

    但最令人震惊的是,薛征不见了。

    没有杀上皇城,没有起兵造反,而是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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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孤身攻城军神殁
    李稚川先前暂居的洞府,成了此刻众人歇息的地方。

    邹荷亲自将余芝扶进了房中歇息,并且带着随荷在房中陪伴。

    野修们暂时回了自己的山头,稍作休整,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此刻的洞府主厅之中,儒释道三教教主、白衣剑仙杨清、横断刀庄庄主邢昭远、北渊雁惊寒、谢崇、西岭剑宗霍北真、四象山雕龙符临、云梦大泽蒋苍等五位问天境野修,以及先前仗义留守的几位小门派掌门齐坐一堂,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动安排。

    同时,随着一条条来自各自渠道的隐秘消息汇集在一起,北渊那边的情况终于渐渐清晰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一场简单的冲撞。

    北渊一位大于越马祁和右丞相手下刑部尚书史峰二人之子,纵马冲关,先伤了守城官兵,再冲撞了回京述职的将军府八骏之首,赤骥刘赫。

    刘赫为了整肃军纪,将先前二人抽向守城兵的鞭子又赏给了他们。

    当日晚间,马祁和史峰亲去将军府,给刘赫赔罪。

    一场风波眼看就将如往常一般在将军府的赫赫威势下烟消云散。

    一个声音突然开了口。

    “若是有罪,交付有司;若是无罪,岂能伤人。将军府莫非可以私设刑堂”

    一句话,让整个长生城安静了,又沸腾了。

    因为说话的人,是大萨满敕勒。

    整个北渊威望前三的人。

    所有人都在揣测这句话的意思。

    大人物说话的时间、语气、用词,都值得反复琢磨。

    但薛征用不着,因为他已经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了。

    所以,他第二天一早,就亲自去了长生城外的萨满神殿。

    在所有人翘首以盼结局时,薛征却就此消失不见。

    没有等来薛征,却等来了渊皇薛律的一封诏书。

    薛征叛国,查封将军府,搜捕薛征极其党羽。

    北渊瞬间变天。

    满城勋贵一片大乱。

    “看来薛军神凶多吉少了。”李稚川长叹一声。

    真个是世事难料,方才还在想着回头去北渊亲自向薛征道谢,此刻的薛征,便已经沦为了叛国之人,生死不知。

    雁惊寒死死握住椅子的扶手,对这一切的发生依旧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密谍缓缓退下,整个主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云落带着一帮年轻人陪着裴镇在观景露台上坐着。

    李子和多罗还在恢复之中,被放回了房间修养。

    孙大运依旧在睡着,也就是苦莲斩钉截铁地说着没事,云落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所以此刻在露台上的,有西岭剑宗四子,云落、裴镇、符天启、崔雉;

    有神秘的杀手朋友,管悠悠、梅子青;

    有天才谋士,迟玄策;

    有落梅宗双姝,梅晴雪、梅挽枝。

    云落望着裴镇茫然的眼神,心中叹息,“小镇,事情还没有个详细的消息,先别急。”

    似乎薛征出事,裴镇的精气神都丢了,他默默地听着云落的劝慰,毫无反应。

    符天启不善言辞,只好默默走到裴镇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迟玄策望着远处,满脑子都是一个不理解,“山水相依,渊皇陛下为何要自毁长城,做出那亲痛仇快之事”

    是啊,亲痛仇快。

    天京城的深处,便有着爽朗的大笑传出。

    杨灏使劲拍打着手中的情报,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薛律居然真的对薛征动手了!居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三个居然,显示了他的激动,也更证明了这件事情带给这座天下所有人的震惊。

    荀忧坐在下方的椅子上,也是笑意盈盈,“北渊的定海神针被这位渊皇陛下亲手拔掉,先不说草原上即将面临的震动和清洗,就是咱们的人,士气也会高涨许多。”

    “那是自然,此消彼长,那位所言的机会是不是真的成熟了”杨灏压抑着心中激动,开始讨论实质性的问题。

    荀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仰靠在椅子上,右手的四根手指轮流敲击着膝盖,闭目沉思。

    先前说书老人回来时曾经说过,北渊即将有变,但他和杨灏其实都颇不以为然。

    薛律和薛征二十多年的和谐共处,让所有等着看他们兄弟阋墙的人,从期待变成麻木,最后变成了绝望。

    对于杨灏荀忧这些人而言,自然不会浅薄地认为薛律是个昏庸无能的幸运儿,相反,他们都能从北渊政局摇动的背后,瞧见那只偶然在关键时刻拨弄风云的手。

    但即使他们也想不明白,一个雄主和一个权臣,是如何相安无事的,可偏偏薛律和薛征就是做到了。

    这让他们对说书老人的话,半信半疑。

    却没想到,喜讯传来得如此突然。

    接下来,北渊内乱未平,大端借着十余年的厚积薄发,挥师北上,不说一战而定,至少也能将北渊这头恶狼狠狠咬下一块肉来,一举扭转几十年来的南北攻防之态。

    的确是件大好事啊,可为什么荀忧这心头还是有点隐忧呢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想到了隐忧的关键,望着杨灏,“陛下,薛征虽然遭难,但还下落不明呢。”

    杨灏也缓缓收敛了神色,望着远方,是啊,薛征一日不死,北伐大计便随时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甚至还存在着那万一的可能,如果这是薛家兄弟做的一个局呢

    所以,一切的关键,都来到了那个问题上。

    薛征到底在哪儿

    大端和北渊,两个比邻而居的庞然大物,自然在国境之上多有接壤。

    但适合征战的,也就那么几条线路。

    殇阳关,雄关高耸,和北渊的南部重镇雄州遥相对峙。

    作为最常见的南北战争的发起点,殇阳关见证了北渊和南面政权之间的无数次刀兵。

    殇阳关身前宽阔而平坦的戈壁,背后一马平川可直抵大端王朝腹心的平原,都让这座雄关成为了每一位想跃马南朝的北渊大将苦心想要攻克的地方,也是每一位南朝皇帝重点关注的边军重镇之首。

    因为最有用,所以最常见。

    但如今,殇阳关却已有十五年未闻北渊战马的滚滚蹄声了。

    和平没有麻痹历任守将的神经,他们依旧兢兢业业地操练着,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北面的一举一动。

    如同此刻殇阳关守将邓定方,正如往常的每一日,登上城楼,视线穿过风沙缥缈的戈壁,望向北面。

    不过这种观测注定是徒劳的,真正更多的情报还需要来自于探子们的密信,于是邓定方看了一会,就要转身下楼。

    忽然,身旁的一个守卫叫住了他,“将军,你看!有人!”

    邓定方转身一望,果然瞧见一个人缓缓穿过风沙,朝着殇阳关走来。

    从雄州来的邓定方心头一跳。

    作为最紧要的边防关卡,边市贸易之内的从来不会在殇阳关开启,故而殇阳关也极少有北面来人。

    瞧着那人似乎没有想要停步的意思,在邓定方的示意下,身旁的军士大声喊道:“来者何人,止步答话!”

    薛征望着眼前高耸的雄关,神色落寞。

    方才在来路上,他听见了刘赫的死讯。

    这位他麾下最擅长军团作战的赤骥,用一场鞭笞权贵的风波开启了这一次的惊变,然后死在了那两位被他鞭笞过的纨绔子弟纵马踩踏之下。

    被束缚在麻袋之中,修为尽废的他,想必死得很是屈辱而难过吧。

    我的哥哥,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去羞辱他,你若是要南征,难道他不会是你很好的助力吗

    就为了笼络那些于越、重臣的心,就将军心践踏至此

    薛征叹了口气,对那些因自己而死的追随者们满心愧疚。

    是我对不起你们,更无奈的是,我还没有办法为你们报仇。

    因为,我始终是个北渊人啊!

    “北渊薛征,前来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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