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遇十年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墨墨溪缘
“我接你,给我地点。”
“我现在就回,不用过来了……”
他停了停,好像叹了口气:“好!……”
挂了电话,我一口气喝完手上的那杯摩卡,温热的咖啡依然无法温暖我的心,从未试过如此无助。
“丁丁”
转身一看,蔡瑞麟那张斯文有礼的脸出现在眼前。
“蔡总。”
我和他打招呼。
他似乎显得特别开心,或许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吧。不知为何,自从他上次在电话里跟我表白以后,现在一见到他,我倒显得有点拘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用总叫我蔡总蔡总的,丁丁,我们可以直呼名字吗这样显得比较随意。”
他的司机走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他不悦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看了看手表。
“蔡总……呃……”
“我比丁丁大,丁丁可以叫我麟哥。”
“呃……麟哥……如果您有事儿,我们改天再谈吧,我看您也挺忙的……”
这个时候,我其实谁都不太想见,心情不太好,没有和别人诉说的习惯,还是一个对自己有着私心的男人。
“我很难得才能遇到丁丁的,这可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丁丁,可以陪我走一段路吗”
他对着我淡淡地笑着,他那和风细雨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半点儿私欲,我完全没有理由拒绝。他轻轻地推了推他的金丝框眼睛,就像是一个年长的老师在征求他的学生的意见,真诚、纯朴。
“不会占用丁丁太多的时间。”
他再次强调了一句。
我笑了,发自内心的那种:“蔡总……呃……麟哥,我也没那么忙啦!”
他很开心,交代了司机几句,我俩就沿着马路慢慢地走了起来。
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看看我生活的城市了
两边绿化带的树已经长得很高了,完全可以遮挡月光。微风拂过,虽然刚入夜,霓虹灯已经五光十色,非常夺人眼球。广东的这座城市繁华、热闹,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觉得它竟然是那么的陌生,而又熟悉。
我总共搬了两次家。
小的时候住的是大院,父亲工作的单位派的宿舍,大家住在一起,热闹得很;后来升上初中,我考的是重点中学,为了搬到离学校近的地方,我们从大院搬了出来;最后一次是因为父亲炒股票赚了一笔,我们家买了现在住的这个洋房,那年我高中。
“丁丁想什么呢”
蔡瑞麟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唉,前事已过,物是人非,如今父亲也已经不在了。
“这样的散步着实舒服。现在的人啊,走得太快,快得忘了欣赏沿途的风景了。”
“你……是在说我吗”
他有点自嘲地笑笑。
我猛地一抬头,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不是,蔡总您不要多想。”
“你看看你,总是记不住!”
我知道他在说让我叫他“麟哥”的事,可是,这样的称呼,我其实也很难叫得顺畅。
“我每天都很忙很忙,签各种合同、文件,开各种会议,听各种汇报,不怕你笑,丁丁,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机器人。我不知道我每天那么忙碌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住着很大的房子,可是,也只有我一个人。”
听他风轻云淡地说着这些,我忽然又想起凌逸来。
他们,都一样的孤独。
“蔡总,您是成功人士,在这里,您是名人。”
他的名声很大,有名的富商,有名的慈善家,有名的钻石王老五,没有花边新闻的超级大富豪,可能就只有他了。
也不知道我到底说了些什么,蔡瑞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很大声,虽然是在马路边上,可是像他那样穿着名贵西装却有失大雅地大笑的男人,也还是很值得人驻足观望的。
我伸出手指指了指四周,他看也不看,不过也慢慢地收敛了笑容。
“丁丁,你让我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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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蔡瑞麟一直沿着街道走着,他偶尔会跟我说起他的枯燥的商业生涯,偶尔也会跟我说起他在国外看到的一些有趣的事儿,不过看得出来他修养极好,说的话题都挑我感兴趣的,比如现在他的公司新开发的传媒部门。
“如果你愿意,我们的公司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我发出邀请,当然,我还是笑笑拒绝。
我连自己的去留都还没想好,又怎么会想到以后那么多的事呢
后来,他的司机过来了,或许有急事吧,我看他的脸上万分焦急。
“蔡总……这……”
他伸手示意对方不要继续说话,蔡瑞麟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像今晚的好心情受到极大毁灭一样,他阴沉着脸,沉声地应了一句:
“副总是死了吗”
我有点小惊讶,没想到从他的嘴里竟能听到这样的词眼,但很快地我又淡笑着扭过头去,怕被他发现。
“丁丁见笑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手指轻轻地推了推他的金丝框眼镜。
“难得的放松却被打断,丁丁,我很不爽。”
我哈哈大笑。
“蔡总贵人事忙,时候也不早了,今晚我很开心。”
我对着他礼貌地伸出我的右手,他恍若没想到我会这样,有点慢半拍才伸出他的右手和我的握在一起。
“您是个有趣的人,蔡总,有时候有些事如果可以放下,就放下吧,您这样太累了。”
我其实是看着他的工作太过于忙碌,想给他忠告。
他有点高兴,忙说:“是是是。”
回到家里已是两个多小时以后了,屋里的灯亮着,凌逸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餐桌上的菜香飘了过来。
我突然间就有点儿内疚。
原本我并不是想这样的,可是,为什么我和他之间,永远都会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好不容易从内蒙一路解决到广东,可是如今屈云翳的话一说开,我怎么都无法释怀。
如果说这份爱从一开始就是蓄谋已久,哪怕他再爱我,我也觉得心理沉重,无法释怀。
“饭菜凉了,我再热热。”
凌逸站了起来,没有问我这两个多小时去了哪里,也没有责怪我,他走到餐桌,默默地把菜一盘一盘地端进厨房,然后开火的声音,抽油烟机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饭菜热了,他又端了出来,我俩静静地吃着,他没有问话,只是默默地给我夹菜。
不知为何,我知道他在生气,可就是不想解释,我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太累了。
“凌逸,我们谈谈。”
我“啪”地一下放下筷子,抬眸认真地看着他。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然后优雅地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今天没有熬汤,喝点儿水。”
“你怎么可以这样理智这样冷静凌逸,我不高兴,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狠心地咬了咬牙,就是不让它们流下来。
“丁丁,你冷静一点儿,我不认为现在我们可以谈下去。”
他伸手温柔地抚了抚我的发,然后静静地坐回了座位,柔情似水地说:
“丁丁,我帮你放热水,你洗个澡,不要胡思乱想,听我的,好吗”
为什么就我一个人那么激动为什么他永远都是这样到底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还是他太过于自信
我用力地一把推开他,飞快地跑上房间,“嘭”地把门关上。
我不想看见他,我明知道自己不是冷静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和他发生矛盾和冲突,我又怎么开口说让我离开这里,或者我即将要到杭州去更不可能告诉他屈云翳说的话。
他有错吗
爱一个人有错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突然觉得额头微凉,然后就晕晕乎乎地沉睡过去。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屈云翳那个大肚婆就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说说你,冉丁丁,你都多大了竟然给我睡到现在!”
她随手拿了一个枕头就要往我身上扔。
“我让你过来不是欺负她的。”
低沉的嗓音从屈云翳的身后传来,我这时才发现,原来凌逸就一直站在那里,斜靠着门框看着我。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心疼!”
屈云翳摸了摸她的隆起的肚子,不悦地瞪了我一眼。
“老胡都急死了,杜浩轩那家伙又不敢打扰你,他们都精得很,净打给我,好歹我也是公司高管不是”
“他们怎么了”
屈云翳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然后又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凌逸。
“你还没说”
我摇了摇头。
屈云翳吼了一句:“没出息!”就离开了房间。
凌逸把房门关上。
他给我端来了早饭。
“你昨晚情绪不好,但是不管再怎么样都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丁丁,有任何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之前,都得先把这碗小米粥喝了再说。”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他,他是多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啊,为什么总能在风浪面前如此云淡风轻
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温暖了我的胃,他满意地看着我一口一口喝掉。
“好了,可以把昨晚不曾说完的话说完了。”
“凌逸,我要去杭州。”
“多久”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竟然看不出里面的蛛丝马迹,他到底是舍得还是不舍
“最快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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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工作让我和凌逸根本没时间冷战,我每天都早出晚归,回到家看到他,他也并不会比我清闲多少,开视频会议、做文件、商讨商品预售,他也都是远程监控,丝毫不敢怠慢。
自从我决定去杭州之后,老胡和杜浩轩就显得高兴异常,虽然网络上并没有公布这一消息,可是公司内部已经开始传开了,大家对我接下来的工作已经展开铺路,我每个月要做些什么,都已经安排妥当。
犹记得以前去内蒙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作家,现在因为稍微有点名气,待遇真是大不如前。
“我想等你生了才过去,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行了。”
我轻轻地抚摸着屈云翳越发大起来的肚子,感觉到小家伙在动,我兴奋地低喊:“他在踢我!他在踢我!”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每天都踢我!”
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奇迹,我有点感动。
其实生命真的值得敬畏。
我眼泛泪水,红着眼眶看着屈云翳:
“我真的从未想过你会这么早步入婚姻殿堂,更没想过你和陈航,还能拥有彼此爱情的结晶!我真羡慕你!”
我是真的有点羡慕她了,一个大大咧咧风一样的女子,为了爱情,愿意走进爱情的坟墓里,也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做一个孕妇,经历凡人经受不了的怀孕、生产的痛苦。
当然,这里也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快乐。
“这有什么,哪个女人不经历这些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按我说,凌逸那家伙才是真的痴情,你们现在怎样了不会因为我……”
“不会。”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试图让她放宽心一点儿。
她有什么错呢只是告诉了我一个真相,仅此而已。
“丁丁,能爱你到现在的男人,你以为很多那样的男人,你还有什么好怨恨的”
我很明显不想和她再讨论这个话题,这让我很烦恼,也很郁闷。爱情里容不得一点儿谎言,我想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哪怕那是个为了爱我而不得已去撒的谎言,也会让我浑身难受。
“我要去杭州了,他……也有他的工作,我们都会很忙,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些都与我无关似的。
“心中有爱,距离不是问题。”
她试图安慰我。
我们自从在一起的那天起,就好像很少时间真正在一起,不是他人在内蒙,就是我人在广东,现在也只不过是换了更远的地方而已。他在美国,我在中国,听起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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