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歇
她那套传宗接代的说法,哪里是一个现代社会的女性该说的话?愚昧而不自知,偏偏让孟子清气得浑身颤抖。
她还故作好心地掩唇,惊讶道:“啊呀,孟先生,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孟子清备受羞辱,冷眼看向文游。
文游这才制止艾玛,“别闹了。”转而对孟子清说,“她太顽皮了,你别生气。”
这句赤裸的回护简直是在打孟子清的脸,他气到失笑。
二十几岁的女人说出这么不经大脑的话,只需要用“顽皮”二字开脱,被羞辱的人却连气都不能生。
孟子清冷冷地看着文游,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对自己。
艾玛见文游发话,知道不能玩得太过,裹了裹小披肩上楼休息。
走之前还特地叮嘱文游一定要让管家好好招待孟先生。
全然无视了孟子清是文游男友的事实。
艾玛一离开,孟子清便单刀直入,“你和她做了?”
“你说什么疯话?”
孟子清咬牙道:“文游,你转性了,喜欢女人,不要我了?”
文游抿着唇没有回答,在他看来这段话真的很无厘头,只要孟子清有一点思考能力就不至于问出这种。
他的沉默让孟子清彻底失控,“文游,你就这样放任那个女人羞辱我,哈,你玩够就想撤了?”
孟子清眼中带泪,冷声指责他,“既然如此,又何必说爱我。”
文游前几次回避已经让他心生芥蒂,如今出现一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表妹,更是让孟子清无法忍受。他纵然花心,那也是建立在他对文游唾手可得的情况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此时的文游让人捉摸不透,没有安全感。
文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你呢?”
孟子清薄唇紧抿,不做声。
“你在我生死不知的时候和卢见宁打野战,陪他出席活动,又是否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缓慢地、艰难地问出这句话,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
就算他生性凉薄,也并是没血没肉,也会伤心难过。
他不想错过孟子清的传记电影而特地央求湛火出去,却坐看到喜欢的人背叛了他。
那种剧痛不啻于被枪打穿身体。
“你但凡对我有一丝感情,就不会这么任性。”
孟子清眼中透出慌乱,“我没有……”
“你说你爱我,可是这十几年来,我感受不到丝毫爱意。我们两个互相伤害,从来都没有开心过。我每天看着你对我笑,可是转眼间你就和别的人亲密相对。我从歇斯底里到心如死灰,一次又一次地”
失望。
面对孟子清的时候仿佛陷入了魔咒,从未获得过希望。
唯有最开始的青涩告白支撑着他。
可是蓦然回首,曾经有过的感动甜蜜早就片成灰蒙蒙的一片,无论文游如何努力,中间都隔着无垠的沟壑。
他爱的人在沟壑的另一端狂欢,他在另一端笨拙地模仿他的举动。
似乎这样就能相称一些,好受一些。
起码孟子清浪荡的时候他也在浪荡,总不至于孤身一人的时候意难平。
可是清醒过来的时候,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索然无味。
人活得没有滋味,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如果我说,我和卢见宁在沙滩上的照片是很久之前拍的你信吗?出席活动的录像也是提前录制好的,那时你还没有出事。你出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孟子清定定的看着他。
“我和很多人睡过,但是文游,我的感情从未背叛过你。”
“……”
“我风流惯了,你知道的,可是我,我爱你。也许你觉得这是安抚你的谎话,但是这是真的。你这个人太难驯服了,而我又渴望感情。我的家庭不够完整,我需要别人的爱慕来支撑我自己,也需要自由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的自由就是见一个爱一个。”
孟子清烦躁地说:“我不爱他们!”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孟子清满脸震惊,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滚了滚,咬着牙说:“文游,我爱不爱你你心里没数?我当初为了你,把我妈气进医院,甚至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今天你质疑我爱不爱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说着,他的眼泪就掉下来。
孟子清当年不肯接受文游一是因为他心高气傲不想受到束缚,二则是因为他母亲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孟子清虽然风流浪荡,却很有孝心,两人的关系一公开,他就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跪在门前三天三夜求他妈妈原谅。
如今孟子清流连花丛,私生活糜烂,他母亲渐渐察觉出文游的好,已经不再阻止,然而文游却变了。
不如从前体贴,不如从前爱他,甚至不如从前对他充满占有欲。
孟子清越想越觉得难受,眼泪止不住地流。
文游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从前就算再不满,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冷漠。
孟子清死死地咬着牙,不许自己丢脸。
终于,他问:“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初那件事怪我?”
文游总算有了点反应,幽深的眼眸动了动。
孟子清死死地握着拳,厉声道:“你还在怪我,至今不肯原谅我!”
文游调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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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墙上的珐琅挂钟,指针指到九,发出浅浅的嗡鸣声。
他不想触及这个话题,转身欲走,“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孟子清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泛着水色的眼睛惊恐地睁大,“文游!你真的要为了那样一个贱人和我生分,真的要为了他伤害我。难怪这么多年你对结婚的事情只字不提,就算我和一百个男人上床你都无动于衷!”
孟子清凄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急促慌张得浑身颤抖。他说完这句话,似乎有些后悔,急忙转开脸,但是有不甘心,想得到他的回答。可是文游只是沉默。
这种态度已经可以说明一些问题。
孟子清字典里从没有害怕两个字,此时却实打实地畏惧起来。他为什么要问出这种话,不是已经决定将这件事揭过,从此不再提起吗?
无论如何,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只是幽灵,难道要让区区鬼魂成为他和文游之间的芥蒂吗?
孟子清呼吸急促起来。
“文游,我爱你。”他颤声道。
文游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下去。
“你先回去吧,现在很晚了。”
孟子清浑身一抖,可是他知道此时已经不是说下去的时候,只好深深吸了口气。
“好,我们不谈这件事,今天是我莽撞了。”
文游淡漠地看着他。
孟子清强颜欢笑,只好离开。
☆、第六十章
艾玛下楼来,看见文游安静地坐在钢琴旁。
她去打了杯热牛奶,路过是正好看见。两人刚才在楼下吵架,她在上面听得一清二楚。原本不想管,但是又忍不住折回来。
“你要原谅他背叛你的事情吗?”、
她直截了当地问。
文游的手掌摁在钢键上,发出雄浑的声响。
“什么算背叛?我和孟子清之间从来都是相互背叛。”
“他这次在危急存亡的关头和你的敌人在一起!在此之前这个敌人是你的朋友。”艾玛吹了吹牛奶,白雾升起来。
“你太高估卢见宁了,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文勤!重要的卢见宁吗?重要的是他孟子清一点都不在乎你,他和别的人乱搞就算了,还搞到你对家头上。他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背叛你,在你爱他的时候践踏你的心意,就只是仗着你喜欢他。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喜欢这个bitch什么?”
文游淡漠地道:“艾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这种人,迟早要烂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文游的语气隐隐透着伤感。
艾玛一愣,她心知肚明,文游说得没什么问题。正常人谁能接受这两个私生活混乱的神经病?可她不愿意妥协,犹豫了片刻,摆正坐姿,将热奶塞进文游手心,体贴地道:“可是我看得出来你这一次的态度不同,你显然已经受不了你们这种畸形的关系,不然你为什么从回来之后一直不肯见他?”
“艾玛,人遭受重大打击之后需要恢复。连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恢复好了再让他捅你一刀?”艾玛有些愤怒。
文游笑了笑,“我不是小孩子,你不应该把我想得如此脆弱。”
艾玛蹙起秀致的眉,“那我应该怎么想你,你用这么惨烈的方法对付方优,让他众叛亲离,还特地将你堂兄拉下水,不就是因为他挑拨离间,让你彻底明白孟子清对你的态度?你被心爱的人伤害了,就让他也尝一尝被爱人击溃的痛苦。”
文游将奶杯搁在钢琴上。
艾玛的话戳中他的痛处。
“我们稍后再谈。”
艾玛生气地拉住他:“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应当学学你母亲,发现所托非人之后学会抽身旋走,你和他拖了数十年,直到今天还认不清现实吗?”
“艾玛,他救过我,我也承诺过,不会放弃他。”
文游十几岁的时候被人绑架,那时的文潜正和伊莎僵持,闹得很不愉快,为了钳制前妻的势力,不肯交赎金惹得绑架犯恼羞成怒,是身边的孟子清冲上前推倒凶手,自己被刀扎伤保了文游一命,这也是文游这么多年来无论他犯了么错都纵容他的理由。
没有爱情,还有恩情,没有恩情,也还有旧情。
文游就算是个冷血动物,他和孟子清也识得十八年,在一起十年,这么多年的纠葛,那里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
“我可不知道你是这么讲信用的人,你纵他这么多年,要钱给钱,要资源给资源,让他从宋云松屁股后面的小琴童变成首屈一指的琴王风风光光地认祖归宗,靠着文游两个字吃了多少红利,这些还偿还不了他的救命之恩?”
“我……”
“你不要说你爱他,你被你的爱情骗了,像你这种日常权衡利弊的人竟然说你无条件爱一个人,我的眼睛都要瞎啦。你不能因为不想正视这个错误就假装错误不存在,你明明知道你信错了人!当年疯狂都是虚妄,难道你扒着孟子清这棵歪脖子树你就是个正常人了?”
艾玛愤慨地说完这番话,文游笑了,笑了!!
她愤怒地瞪着他。
文游说:“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爱情。”
艾玛冷笑:“你也认了你对他没有爱了,又何拖拖拉拉地不肯了断?阿姨看着你这么糟蹋自己,每天晚上失眠啊,你身为人子能不能少让她操心。”
“她现在应该和男友在度假。”
法国女人一不能缺男友,而不能缺度假。
艾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她也一直爱你,担心你。”
文游垂眸笑了笑,“替我谢谢她。”
气氛变得古怪。
文游对父母的责怪,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他对孟子清的包容。
亲情的极度匮乏,将孟子清和他之间的温情衬得更加可贵。
他是不好。
但是好过背叛家庭见死不救的父亲,好过潇洒在外不闻不问的母亲。
他是任性,但是他对文游够真诚够用心,即使这份真诚用心里混杂着玻璃渣。
艾玛就是一简单的法国大妞,她越想越觉得再这样下去这段扭曲的关系非得把文游毁了不可,她直白地道:“你为什么不肯跟他分手,分手不好吗?
文游温和地笑了,“艾玛,天色很晚了,如果错过美容觉细纹和斑点都会钻出来。”
艾玛没想到到这种时候他还顾左右而言他,一把抓住要起身回房的文游,愤愤道:“你先和我说清楚,你真的要和那家伙耗下去。文游,你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最好的光阴过去,等你老得皱纹都出来的时候,你还要纵容他,给你的情敌准备安全套吗?”
文游扬了扬疲倦的眼,“你非要这种时候谈这种话题?”
艾玛一咬牙一跺脚,也不顾自己是不是在胡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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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缠,怒道:“非要,现在就讲清楚!不说不许睡觉!今天不说清楚,咱们没完。”
她看着文游那副平淡脸,愈发怒其不争,手死死地抓住文游的袖子。
*
文游受不了地甩开了胡搅蛮缠的表妹,夺门而出。
其实他总体心境比较平静,只是受不了被艾玛步步紧逼。他这个表妹性格坚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两个人僵持下去,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她是不会饶了文游的。
文游开着车在市内乱转。
他应该找家酒店安顿下来,然后好好休息。这段日子以来他耗太多力,终于出了一口气。如今闲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有点空虚。
然而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将车开到了湛火家附近。
车开不进去,堵在巷口,他坐在车内,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漆黑夜色里的雨丝击打着汽车,除了嘈杂的雨声什么都没有。
文游在驾驶座上坐了近半小时,终于撑起伞,下车走向老旧的居民区。
等他抵达湛火的家门口,就像疲惫的旅人来到了目的地。
这一天对湛火来说是个清闲的日子。
下大雨不用出摊,张盼要在家中陪他妈妈不用补课,所以他早早的就睡下。
睡梦中听见有敲门声,咚咚咚,每敲三下便停顿一下,显得克制而有礼。
湛火迷糊地翻了个身,足足过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下床开门。
他站在门后手搭在扶手上,突然浑身一悚,这种惊恐感让他迅速清醒。
他不知为何,在一瞬间感到害怕。
往文艺里说,他想起尼采曾经曰过: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隔着一扇门,谁他妈知道对面是人是鬼?
往糙了说,他想起法制新闻里的种种惨剧,都是不够谨慎产生的悲剧。
要是有个傻逼在外面按个反猫眼窥镜,完全可以透过猫眼窥视室内的一举一动。
当你向外看得时候,他说不定就嘿然一笑地看着你呢。
人心险恶,他怎么能救凭这几声敲门声断定对面是文游那个傻缺呢?
他伏在门板上从猫眼看出去,等看见文游张英俊冷淡的脸,才莫名舒了一口气。
文游规矩地站在门前,耐心地等着他开门。
湛火犹疑两秒,决定折返回去睡觉。
开玩笑,这家伙过来做什么?他可没忘记上个月这厮是怎么赖在他家怎么赶都赶不走的。
吃他的用他的,临走时还支了笔娱乐资金,也没见他投桃报李还点什么。
湛火是个百分百大度,百分百慷慨的人,但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做了冤大头还没有奖状,实在是让他没有行善积德的动力。
在那一个月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的几分钦佩和同情早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他偶尔路过报亭都不会再给大杀四方的文游一个眼神好么?
湛火是个厚道人,但是厚道不能当饭吃,他想了想,决定关上灯躺回床上。
他刚走开两步,便听见文游在门口闷声说:“小湛,我知道你在里面。”
湛火心想,这不是废话?他没有管继续走。然后听见文游说,“你刚才从猫眼里看我,手撑门的时候门动了。”
何况湛火开灯,光从门缝里露出来了。
过了半晌,房门打开,湛火穿着睡衣,表情莫名有点嫌弃。
“你怎么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雨下的太大,文游身上湿透了。
既然放人进门总不至于让他站着,湛火眼看着文游大大方方地换了衣服坐在沙发前看电视。
湛火:“文先生真能随遇而安。”
文游将琉璃般漂亮的眸子移到他身上,微笑。
一副漂亮蠢货的傻样子让人就算想生气也没有办法发怒。
湛火不解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大半晚上扰人清梦良心不会痛么?”
文游叹了口气:“我被表妹扫地出门了。”
湛火默然。
文游可怜巴巴地央求,“小湛,求留。”
“你在开玩笑。”
文游的表情很诚恳,眼神很真挚。
眉眼间的神情是天真无害的,奶白色的皮肤在灯光下腻出漂亮的光泽。
湛火顿了两秒,被这种软得滴出水的眼神给弄得怪不自在。他拳头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文先生,你也知道你的风评素来不太好”
文游表示:我没有。
“而且你是弯的。”
文游,“你这是歧视。”
“对我大放厥词、图谋不轨过,”湛火淡定地数出文游的而诸多罪状,“而且据我所知,你是有男朋友的人,瓜田李下,实在应该避嫌。”
文游一脸诚恳地说:“小湛,你三观好正。可是我们不会发生什么,如果要发生,前几个月早就发生了。”
湛火:……
“我虽然贪吃,但是也不会不问自取。”文游别有深意地道,一边说,一边调到自己常看的频道,“我母亲说过,先问后拿是美德。”
这种悠闲劲儿反而衬得自己像主人,湛火是客人。
可是湛火不吃他那一套,“之前留你是生死关头情非得已,如今你已经安全,没有道理再隔三差五往我家跑,实在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
湛火不留情面地说:“我嫌麻烦。”
文游一愣,诧异地看向湛火,像个满怀希望的孩子被打击到了,水亮的眼眸中隐隐沁出几分失落。
这一瞬间回眸的动作,若是打个光,必然能搬上银幕受众人褒奖。
他沉默良久,久得让湛火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心想着自己也许应该说话委婉些,得伤到文游的玻璃心。
文游低着头,有点可怜地说:“那你就把我当成隔壁的小鬼,你帮他的时候一点都不嫌麻烦……你也不能太偏心了。”
湛火皱眉,“你怎么能和张盼比?”
文游瞪大眼睛,怒道:“我怎么不能和他比,我难道比不上他?”
湛火自觉失言,有点尴尬地沉默了。他自然不是要贬低文游,只是第一次看见二十八岁的成年男子强行和十几岁的孩子比,惊愕得将心底话说出来了。加上文游很有故意曲解他的话浑水摸鱼的倾向,于是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湛火想了想,说出了一句经久不衰的金句。
“他还是个孩子。”
文游据理力争,“我也是孩子阶段过来的。”
幼稚不堪的文游实在让人一言难尽,湛火很嫌弃无奈地笑了。
文游窝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这样的湛火,小声说:“我还没吃饭。”
渴盼期望的目光专注地盯着他,好像湛火不给他一碗饭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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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罪大恶极。
湛火懒得跟他计较,转身去厨房找点剩饭剩菜给他。谁知热好饭菜的时候,文游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高大的身躯蜷缩在窄小的沙发上。
文游侧躺着,睡得很熟。
他来时就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果真没过一会儿便撑不下去直接睡着。
湛火不知道文游出了什么事,但是对方现在明显把他当防空洞了,情绪稍微波动就跑过来寻求安慰。
这可不行。
他孤家寡人一个,活得自由自在,要是被文游缠上了可怎么办?
不是湛火自恋,而是对方脸皮太厚,倘若开了这个先例,习惯成自然,他的生活必然会被打扰。
湛火自认没有做圣母的潜质,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顾得上文游?
何况文游这人花招多,心机深,谁知道他一味地靠近他是打了什么主意?
文游这一觉睡得很好,睡到日上三竿。
经过一夜暴雨,天色变色晴朗透亮。
湛火家什么都好,就连沙发摆的位置都好。正对着窗户,窗帘拉开的时候,阳光洒进来。
初秋的阳光又暖又亮,文游一睁眼就感受到了。
如果可以,他想多赖几天,文游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好,满脑子都是拖延之计。
目光落在茶几上,便看见湛火留的纸条。
大致就是他现在出摊去了,要吃饭自己热,吃完记得洗碗,离开时要把门锁好。
刚兴致勃勃地想要留下来地文游被这直白的逐客令给打击了。他西子捧心一样歪回沙发,决定再多睡一会儿。
最好睡到湛火回来,不忍心叫醒他赶走他,这样他又可以苟一天。
文游的想象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忍。
他吃完饭拾完餐桌,刚刚适应当保姆的节奏,就听见有人在敲门。他打开门一看,隔壁的小鬼正警惕地看着他。
在这个家,不微笑是待不下去的,装横是没有未来的,文游果断扬起嘴角,亲切地说:“盼盼,你找小湛,他不在,出门去了。”
张盼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对文游的示好一点也不买账。尖尖的下巴紧张地绷着,似乎在提防着文游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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