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歇
文游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心里隐隐有点后悔,担心湛火被磕疼了,但碍于颜面没有将关心的话问出口。
他真讨厌湛火这种不动声色的态度。
他先用冷淡的态度回避他的解释,等激怒他惹他生气之后又开始用那张无辜的脸来迷惑他让他内疚。文游觉得自己被湛火欺负了,却找不到责怪他的理由。
世界上怎么有湛火这么坏的人!
他气愤得再次伸手推了湛火一把。
手掌抵住湛火温热的肩部,推下去。
湛火向后倒了一下,背抵着花坛里的枝枝蔓蔓,又弹回来,活像个不倒翁。白t恤上蹭了灰了细碎的花瓣,枝叶蹭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带起浅浅的红痕。
他是懵的,深觉文游在无理取闹,但是此时的文游真是又可气又可笑,实在让他哭笑不得。他被文游反反复复地推向后面又弹回来,很配合地让他玩了几轮当做赔罪。
如果这能让他好受点的话。
文游的身体一点点压下来,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湛火沉静秀致的脸,眸光微沉,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含意。
湛火的配合并不能缓解他心中地焦躁,反而让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隐隐察觉身体里酝酿着某种汹涌的情绪,只能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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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的推搡排解焦躁。火势愈演愈烈,所有的举动都只是杯水车薪。
当他再一次将手掌摁向湛火的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肩膀时,湛火摁住了他的手。
他抬起眼,黝黑的眼眸直视着文游。
“喂,玩够了吧。”
他轻轻调整了坐姿,用手揉了揉被枝叶划伤的手臂。
发泄了这么久,如果还在生气,文游就真的是个生气包了,这样下来湛火得好好考虑一下和他的友情。
他可不想和小气鬼做朋友。
闻言,文游的滞黏的目光从湛火形状姣好地菱形唇.瓣上挪开,站起身轻轻哼了一声。
见好就的道理他懂。
湛火知道这是妥协的信号,于是说:“现在能不能好好说话?”
文游沉默。
湛火咧开嘴笑了,“文游,老实说你必须承认你的举止引人生疑。我看见你和那个孩子的第一眼,就是……你这人真是……”
文游挑起眉等他说完。
“无药可救,”湛火哂笑,用一种调侃的语调说,“顾及你的颜面,这是一种委婉的好听的说法。难听一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文游定定地看着他,伸出手,胡乱揉着湛火的脸,将他的头发弄得一团糟。
“少给我装正人君子!”
湛火甩了甩脑袋逃离魔爪,他闷闷地笑出声。
他和文游关于私生活方面的对话总是百无禁.忌,所以即使被瞪视,也无所谓害怕与不害怕。
“yougainwhatyoupay,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不是让你过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克制自己的交际、过禁欲的生活,只不过,如果你要从我这里获得和你的行为举止截然相反的美誉,你未在强人所难,”湛火说,“同样的,你对伴侣不忠时,无法责怪他出.轨。”
文游捏着湛火的脸蛋,狠狠地向外扯,“你只是个小屁孩而已,说什么大道理。”
湛火目光黝黑,眼角带着几分笑意,“那你何必在乎我的看法,皇帝的新衣那一套不是很美好吗?”
湛火带着笑意的尖锐目光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无声地拷问他。
文游哑然,他捏着湛火的手渐渐松开,无意识地帮他揉了揉泛红的地方。
湛火不适应他这么温情的一面,将他的手拂开,跳上花坛,站得比文游更高。他像个孩子王一样插着腰,居高临下颐指气使地说:“文游,我这个人很公平,我不要求你回答,我只是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同样的,如果你要‘伸冤’,我不妨一听。我们是朋友,如果你真的和那个男孩子没什么,并且在意我的看法,你可以告诉我原委毕竟我们是朋友?”
☆、第七十一章
文游睁着大眼睛,哼道:“我是在帮你挡烂桃花,要不是为了你,那种人摸不到我的衣角。”
湛火高挑的身体在太阳下晃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在幻听,“什么?”
文游掀起眼皮,格外正经地看着他。
湛火叉腰弯下身体,脸对着文游的脸,笑道:“你也太自负了吧文游,人家条件挺好的,轮得到你这么埋汰?”
他还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说法,文游前脚才把人小男孩的手握在掌心里,转头就说人家不配摸他的衣角,多情花心就算了,这么翻脸无情可真搞笑,何况这件事关他什么事?文游出来做趟义工跟人调.情,还能把锅扣到他头上,真是不要脸至极。
文游笑了笑,一把将人从花坛上拐下来。
“就是这么自负,不服啊?倒是你”
湛火嫌弃地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拉开,“我怎么样?”
文游本来想说湛火勾人而不自知,只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这话露骨,说不定会惹湛火不快,于是说:“你粗心大意,别人喜欢你你都看不出来,对你有意思的纯粹是给瞎子抛媚眼白搭。”
湛火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看不出来。”
他这人性子冷,如此一瞥,纵然没有别的意思,仍然带着几分冷然和疏离。
文游的心微沉,隐隐后悔和湛火说这种话,他知道湛火多么介怀文游曾对他做过的事,湛火的表情让他感到某种越界后的失控。
他按捺住心中的忐忑,问:“那你看出了什么?”
湛火调侃地回答道:“我看到你们手握着手,肩并着肩,嘴巴都快贴上了,柔情蜜意,你侬我侬。”
文游松了口气,气恼地拍他一下,“我都解释过了!”
湛火躲开,笑道:“文游,说真的,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任何意见,只不过为了双方着想,你最起码得学会挑个时间地点,不然下次再撞见,于你于我都不合适。”
“你认定我和那个人不清不楚。”
“你们清不清楚,我不知道,不过你休想拿我当借口,谁喜欢我谁不喜欢我,谁对我有意思谁对我没意思,我心知肚明,”湛火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方是对我有意,而你又要帮我挡桃花,那我只好说声谢谢了。”
两个人一路嘴炮,慢慢走回家。上楼的时候,湛火还在说,“你以后给我注意点,尤其是在站张盼面前的时候。”
正打着预防针,就看见张盼蹲在门口,不知为何,地上都是水。
湛火快步上前,看见他手里破烂的作业本和书包,顿时明白出事了。
“张盼,怎么了?”
张盼抬起头,脸颊和嘴角带着淤痕,一副木然的神情。
湛火脸色迅速沉下来,将人拉起来带进屋内,对身后的文游疾声道:“你先回去。”
文游还没回答,门已经迅速关上。
张盼呆滞地站在客厅里,直到湛火走进他才回过神来,黯淡的眼眸颤了颤,却没有说一个字。
湛火无言地和他对视几秒,将他湿漉漉的作业本接过来放好。
“家里来人了?”
张盼抿着嘴不说话。
“是你爸爸还是谁?”
直到此时,张盼的眼泪终于滚落。
湛火有点慌乱,他终究没有应付过这种事,只能轻轻将张盼搂过来安慰他。
张盼蜷在他怀里闷声道:“我恨死他了。”
昏暗的房间里,少年闷闷地哭出声。
为了残破的家庭和被毁坏的作业,出于对亲生父亲地憎恨和对命运的无奈。
张强出狱之后撑了一两个月,果然开始复吸。赵晓丽怕他在家里闹影响张盼,只能每个月偷偷给钱。短短的几个月,已经把这十几年的积蓄全部都耗进去。如今赵晓丽没钱,拒绝与他见面,张强的毒瘾却越来越大,终于恶上心头,趁着赵晓丽不在家跑回来拿钱。正碰上湛火不在,艾玛也离开了,于是冲进家门洗劫一空,张盼为了阻止他,被他打伤。
湛火帮张盼检查了一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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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他除了脸上的几块淤青,手臂也擦破了皮,血肉模糊得吓人。湛火帮他清理伤口,将家里拾好,又把打湿的书本拿到窗台上晾着。作业本晕满墨渍,就安慰他去买新的。这个过程中张盼一直呆呆地坐着,看得出来他因这件事大受打击,正满心都是沮丧。
湛火正欲安慰他,却没想到张盼却对他浅浅地笑了。
张盼说:“湛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真的吗?”湛火问。
张盼卖力地点了点头,“真的,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说着,他便起身将湛火轻轻地推出去。
看得出来他一直强撑,压抑自己的情绪。张盼本质上还只是个孩子,面对这种事情突然如此镇定实在让人担心,但是他这么坚持,湛火也不好强行留在这里。
小孩子大了,渐渐有自尊心,很多伤痛并不是旁人拼命安慰就有用的。
湛火只好说:“如果你有事,记得叫我。”
一出门,便看见文游靠在墙边。
“你还没走?”
文游问:“这一地烂摊子,我怎么走,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湛火简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文游,谈及张强上次回来闹事的情形,一向冷静的脸上也出现了愤慨。
“虎毒不食子,但这头畜生已经没有人性,张盼是他唯一的孩子,他毒资为了对他动手。”
文游说:“毒虫无药可救,这种人染上毒瘾之后不如死了,得拖累家里人,因为毒品弑亲杀子的不在少数,在他们眼中,毒品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曾经感情多么深厚,你不供养他,他只会恨你入骨。”
湛火叹气,“我也没想到赵姐会这么糊涂,竟然妥协,如果她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又怎么样,你要和毒虫拼个你死我活顺便毁了自己的生活吗?”
湛火一愣,他所想的绝对没有文游说的这么严重。
文游面色严肃,“小湛,你只是个普通人,难不成真的将自己当救世主把他们母子俩栓到裤腰带上?我理解你怜惜张盼事事帮他,但是你不准为了别人的事危及自己。”
他如此正经,湛火一时不大习惯,此时的文游才表现得像个沉稳的大人。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有分寸,不会出事。”
“你真的有吗?如果我不在这里,你打算怎么做?或者说下次他爸爸过来得时候,你准备怎么做?打他一顿,或者杀了他?”
湛火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没这么偏激,我顶多让他以后不敢来了而已。”
“他如果对你动刀呢?如果他发起疯和你搏斗,慌乱之下你要如何处理?”文游难得认真,语气严厉,“你很清楚,这件事无论你怎么做,都治标不治本,你不要插手,我来处理,现在让我见见张盼。”
湛火盯着他,身体挡在门前,没有让开。
文游笑了笑,“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
湛火沉默两秒,“你为什么要管这种闲事?这与你不相干。”
“也许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这是你自己说的。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救过我,留过我,投桃报李是我的做人的原则,你把这个孩子当弟弟养,我不可能见死不救,”文游笑容温文,并没有逼迫湛火接受他的好意的,而是徐徐诱之,然后适当地给一点刺激,“还是说你始终防着我,不愿意欠我的人情?”
湛火脑中一直回荡着文游这段话,诚然,关于朋友的理论只是客套话,他不想给文游堂而皇之登门的机会。
如今接受了文游的帮助,他以后要怎么下逐客令?
文游仿佛洞穿了他,笑意盈盈地说:“小湛,如果你不想欠我的人情,我也和你开诚布公地谈,我是个生意人,不做赔本的买卖,这次我帮你,你得答应我,以后你的家门为我敞开。”
湛火沉静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文游强调道:“这不是威胁。”
湛火问:“这件事是你安排的吗?”
文游答道:“你未太看轻我了,我没有这么无聊,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湛火莫名有些恼怒。
看起来文游在趁火打劫,但是事实上他只是索要了一点伸出援手后的报酬而已,只要湛火对他客气点,他就能解决为湛火这个心腹大患。
湛火很清楚这一点,只是心里有些意难平,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他知道向文游求助是最好的方法。
最终,素不求人的湛火妥协了。
“成交。”
文游将湛火关在门外,独自进屋。
他没有在客厅找到张盼,于是来到客厅左侧的厨房。
纤细的少年站在洗手台前,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菜刀。
☆、第七十二章
第63章
“你想自杀还是杀人?”文游问。
张盼一惊,有些心虚地看向身后。见湛火没有跟过来,这才冷淡地放下菜刀,越过文游向外走去,“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湛火很担心你,”文游说,“他特地嘱咐我来看看你。”
张盼顿住,也许是文游提及湛火的举动带给他某种危机感,他低吼道:“我知道他担心我,不用你来做传声筒!”
“你既然知道,就该冷静些。”
张盼盯着文游,眼中燃着寒火,终于说出一直想说的话。
“你这个人真惹人厌!”
“也许吧,”文游慢悠悠地笑道,“不过比瘾君子的儿子好上一点。”
他的声音很轻,像尖锐的针一般扎进张盼的心。
张盼眼底一寒,他就知道他的感觉没有错。
无论何时,即使是对湛火伏低做小的时候,文游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也许是因为张盼生性敏.感,也许是因为文游故意向他显露这一面,张盼常常能感受到文游温柔表皮下充满轻蔑的目光,仿佛他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可怜虫。
在湛火教他写作业的时候,为他做饭的时候,同他说话的时候,文游总是像个幽灵一样围在湛火的家中,他缠着湛火,无声无息地使湛火和他之间的关系变得生疏。
张盼真的很讨厌文游,可是对方却像苍蝇一样怎么都赶不走。
吸毒坐牢的父亲是张盼永远的阴影,这种耻辱如跗骨之蛆吞噬着他。
张盼气得发抖,文游俊美的笑容在这一刻比魔鬼还要可怕。
他拿起手边的玻璃被狠狠地掷向文游,中途失去准头,玻璃杯掠过文游的俊脸飞向厨房房门的门框,碎片砰地四溅开来。
屋内的响声惊扰了一直守在门口的湛火。
他拍着铁门大声问道:“你们怎么了?”
屋内的两个人都沉默着。
张盼面色苍白僵直,但是文游却很惬意。他慢慢地走到门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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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探头对门外的湛火说:“没事,张盼不小心碰倒了杯子。”
倘若不是张盼见识过这个人的傲慢无礼,一定会被他温柔的外表所蒙骗。他歪着脑袋,用一种轻柔的语调向湛火解释,说话的时候,额头抵着门的边沿,嘴角噙着笑意,漂亮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湛火,眼角的线条下垂,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在这种无形的安抚下,人的思绪会放松很多。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胸膛里的怒火在沸腾。
这种怒意是对一个无耻之徒无可奈何的愤怒和珍贵事物将被夺走的恐惧。
那是一种剧烈的,汹涌又绝望的情绪。
比面对张强的打骂和掠夺还要让他绝望。
仿佛只要湛火这一次被骗过,以后的每一次都会被欺骗。
湛火若能被文游骗过一次,那么这就会成为他被彻底骗走的开始。
文游明明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演技高超,总是能在湛火面前伪装得滴水不漏。
湛火总是没能看出来,也许他看出来到了,却懒得计较,因为不想计较,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文游的谎言,不知何时,初识时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竟然能够待在一起谈天说地,成为朋友,隔上几日便见上一面。
张盼眼睁睁地看着曾经被拒之门外的无耻之徒登堂入室。
他很气愤,却不能说出这些想法。
他不敢说,他害怕湛火因此对他改观,觉得他阴暗而富有心机。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门外湛火的反应似乎在这一刻决定了他的生死。
在张盼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在潜意识里将文游视为对手,他们两个人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争夺着湛火的宽容和注视。
他的心跳得很快。
湛火冷面冷眼,用力将门推开。
文游无奈地笑着松开手让开通道。
湛火出人意料地没有进来,他站在门口问:“张盼,你还好吗?”
张盼想说自己很不好,他很讨厌文游,想让他出去。
可是湛火却说:“有什么麻烦就告诉文先生,他能帮你。”
两个人四目相接,湛火语气很柔和,但是表情很正经。他不是像平常一样用“他”,“文游”或者带着调侃的“文叔叔”来指代文游,而是说“文先生”。
湛火安慰完他之后在屋外和文游聊了好一会儿才让人进来,他们之间必定达成了某种共识。
张盼像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般呆立着。
湛火很快便将门带上,关上门之前,他严正地低声警告,“他还是个孩子,有话好好说。”
湛火知道刚才屋内一定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有求于文游,最起码的态度应该摆出来。
文游失笑,“难道你以为我们要上演全武行?刚才是他摔了水杯,你不要那么偏心,不然我该生气了。”
湛火面色冷然,无言地退了出去。
门再度关上。
文游的态度大变,和蔼了许多。他在沙发上挑了个位子坐下,气定神闲地对张盼道:“你不用这么紧张,小湛把你当弟弟,你有困难,我肯定会帮你。”
又是那种可恨的,居高临下的口气!张盼在心里低咒。
见张盼纹丝不动,文游便转变策略,他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张盼压抑着怒气,咬牙道:“你知道就好。”
文游笑道:“很不凑巧,我也一样。”
张盼梗着脖子说:“那你还不快走!为什么要在这里碍眼?”
“因为我答应湛火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闻言,张盼不再吭声。
他的确需要文游的帮助,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央求文游。
他只能沉默,让文游主动奉上他的援助。
只可惜文游好不容易做一场善事,也不准备送佛送到西。他偏不让张盼称心,故意道:“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大方向,那么有两个问题我要问问你,第一,你真的打算这辈子都要靠湛火施舍好意吗?然后才是,你准备怎么对付你父亲?”
这两个问题,张盼一个都回答不了。
当张盼听见第一个问题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他被人赤.裸裸地戳穿心思,顿时生出困窘的羞耻感。
自然无暇继续思考第二个问题如何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
对付这个词,早已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的认知。
当然,问出这句话的文游是很不道义的,有恃强凌弱之嫌,没有大人该有的风度,行事实在不好看。毕竟他事先答应过湛火绝不为难张盼,这个绝不为难里自然包括着维护少年人脆弱的自尊心。可如今他一开口,就击溃了张盼。他这是仗着张盼骨子里藏着极强的求生欲,自尊心又强,不会厚着脸皮找湛火寻死觅活,所以不怕事情败露。
张盼没有回答他,这在文游的意料之中,因为张盼回答不了。
文游微微一笑道:“你成绩优秀,我可以为你开出一封到全世界任何学校推荐信并且负担大学的所有用,等你学成归来,变强了,你就不用依靠任何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过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一样。我不希望我和他相处的时候,身边永远都要多出一个人。”
“阴险。”
文游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他双手交握着,衬衣袖子因为下午的劳作而卷起,露出整洁修长的手腕,手腕上戴着名贵的手表。
只消坐着,便是一副英模样。
不过英这种词,有时的确是阴险的代名词。
张盼忍住齿关的颤栗,冷声道:“你这个变态,如果他知道你是这种人你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文游摇了摇头,微笑道:“你误会了,我对小湛,不是爱情,但你要明白,就连友情也一样具有排他性,倘若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要为你分心,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盼不屑地听着他这番论调,在他看来,文游从一开始及没安好心。他永远记得那个早上,文游送湛火回来的时说过的话。
他从一开始就对湛火别有企图。
文游的笑容和张盼的愤恨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悠悠地问:“那么问题来了,你接不接受这个提议?”
☆、第七十三章
湛火在门口等了近半个小时,两个人终于谈妥。湛火不知道他们了些什么,两人出来时,张盼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消沉,而文游则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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