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歇
说。
文游怔住,少顷,他转开眼,低声道:“那……我走还不行么?”
湛火笑了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文游软弱的眼神总让他产生大事不妙的危机感,他再让文游待在这儿才是蠢呢。
日子过得飞快,没几天湛火便出院。不过他身上伤情将将稳定,进出需要轮椅,身边还要专人陪护。他回到文家,发现家里动了工程,文游拆了宅子右侧的房间,让人建了电梯。
这种举动夸张得惊掉了湛火的下巴。他有点无措地看向郑管家,郑管家微笑道:“家里有位表亲要来过年,行动不大方便,文总特意让人建了电梯。”
湛火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应该多想,他老实地上楼,然后发现文游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换了房间,从原来的二楼搬到了四楼文游的隔壁。
他搬来月余,一向被三令五申不许未经许可进入四楼,如今来到这里,不禁有点恍惚。
四楼不住外人,就连孟子清的客房都不在这里。
一阵慌乱,湛火撑着身体想起来,“是不是搞错了?我……”
郑管家温文有礼地笑道:“没有弄错,以后湛先生您以后住四楼。”
湛火说:“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湛就行。”
郑管家微笑着,无声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事情变得太快,越发棘手,他心里压力陡然增大,这个文游,搞什么鬼?
湛火右手死死握住轮椅的把手,“文总呢?”
“公司有事,他回去处理了,您有什么吩咐,叫我就行。”
湛火一连说了几句您太客气了,终于心神不宁地被人推进了自己的新房间。
新的住宿环境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却让湛火如坐针毡。
新来的护工扶他回床上,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药水缓慢地注入湛火的身体,他专注地不断下坠的点滴,萌生了跑路的想法。
不过只是想一想,碍于张盼的原因又瞬间掐灭了。
文游这个人他算是摸清楚了,不是个好人,但是对他也不算坏,行事比较有分寸底线。
他摸得够清楚了,再继续下去怕是会出事。
想到这里,湛火心里有点忧郁。
他必须跟文游好好谈谈,顺便找个时机问一问他那件事。
他脑子在药物地作用下已经不太清醒,又问了一声,“文游呢?”
身边的护工有点为难,他哪里会知道文游的行踪,只好跑出去问郑管家。郑管家霎时为难,他倒是知道文游在哪儿,可文游办公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打搅,无缘无故打搅他是要出事的。但是听护工说湛先生睡梦中还叫文总,听得竟然有点心软,这也不算无缘无故吧?他看着文游长大,多少知道他的脾性,也知道他对湛火的这种优待多么不可思议,要是文游知道湛火做梦都盼着他回来,说不定心里很开心。
郑管家脑内暴风过境,思忖半晌给文游办公室挂了电话。
谢篮接电话,“郑管家,什么?有人找文总?有事也不该这个点找吧,现在是上班时间。”过了一会儿,她脸色微变,露出牙都酸倒了的表情,“什么?做梦都在叫他?嗯嗯,我会如实禀告的。”
文游正在办公。
今天湛火出院,他没去,有点坐立不安。他一脸严肃地处理文件,处理完一波又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和座机,等待下一波文件送进来,如此往复。直到他的秘书推开门。
文游就算是个工作狂,喜欢工作,但是如此大负荷的工作量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施加在他身上,他难有点不悦,他表情冷冷的看着来人。
谢篮被他冰冷的脸色刺了一下,谄媚地笑,“文总,郑管家说有个人做梦还在问你怎么不回来。”
文游目光闪了闪,表情有一丝松动,漂亮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谢篮试探道:“我们今天能不能提前下班?”
☆、第九十一章
湛火需要他,他倔强冷淡,就算死了都不求人,可他需要文游。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文游浑身就像涌入十万伏特,每一寸都不受控制。他匆忙赶回去,回去地时候湛火睡得很沉。
他坐在床边,呼吸很轻,生怕惊扰他。
文游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心绪激荡,完全思考不了。
他觉得,要是湛火现在睁开眼看他一眼,他肯定完蛋。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他沉默地出来,郑管家一言难尽地等着。
他对郑管家说,“郑伯伯,我是不是死定了?”
跟湛火待在一起,文游显得特有礼貌、特纯良、特脆弱,他长这么大,已经很久没有喊过郑元伯伯,他去英国读书之前才这么喊人,回来之后要么叫老郑要么叫郑管家。
叫伯伯,那是很久远的历史。
郑管家心底吃了一惊,他劝文游,“这不是好事吗?别说不吉利的话。”
文游定定地看着他,想确认郑管家真的觉得这是好事,他吐了口气,不确定地说:“你说他会答应我吗?”
郑管家着实被文游的进度给骇到,他从堪堪意识道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到要让人家接受他仅过了几秒。郑管家久经风雨,一时也拿不准。
“要不,再等等?”
隔壁躺着的那个什么态度实在是说不清,似乎只把文游当做一个热情古怪的老板。如此冒进,文游十成十要偿到恋爱的苦果。
文游对他的答复不甚满意,斜斜睨了一眼,“他做梦都叫我的名字啦。”
郑管家默然,后悔谎报敌情,人湛先生叫他,八成是为了换房间的事。文游这个态度,仿佛他的名字是块贞节牌坊,看一眼,就要强买强卖。
“湛先生说想换回之前的房间。”
文游脸色陡变,屏息顿了几秒,疾步向外走,“别告诉他我回来了。”
文游避着湛火,避了两个小时,自己不战而降,是故,湛火一睁眼就看见台灯下的身影,文游拿着笔在ipad上批文件,未料他醒了,表情慌张,连忙关了ipad,装作惊喜地起身道:“睡醒了?”
湛火声音低哑,表情迷糊,待看清了人,顿时提了一口气。
每天无论何时,一睁眼就看见文游不啻于一种惊吓。
文游温柔地道:“你刚才做梦,我听见你说梦话了。”他拨了拨湛火乌黑柔软的碎发,露出带着雾意的眼睛,亲昵的姿态让湛火本能地向后避了避。
“我……说什么了?”湛火迟疑地问,他知道自己从不说梦话,可是人生病的时候,防线总是脆弱些,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会惹麻烦。
“你说文游、文游。”文游狡猾地说。
他做梦叫了文游的名字?这不可能,湛火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悬起来,他困惑地皱着眉,在心底自我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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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一丝希望试探着问,“你骗我?”
文游耸了耸肩,痞痞地笑,“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话说你梦见什么了?郑管家听见呼喊,特地叫我回来,谁知道我回来……我都回来了,你还在叫。”
这番话在湛火心底是无疑一场巨大的地震,他的脸刷地红了,表情还算镇定,长而密的睫毛慌乱地颤了颤,纠结地沉默半晌,低声道:“那肯定是个噩梦。”
文游眉毛一撇,不置可否。他有心逗湛火,还逗得很开心,懵懂中带点无助的表情实在是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唇角上扬,大大咧咧地在床边坐下,去解湛火的睡衣扣子。
湛火大脑僵住,眼疾手快地拦住文游,他声音都变调了,“你干嘛!”
瞪着黑亮的眼睛,身体向后缩,枕头深深地凹下去险些顶到床头,活像个被非礼的少女。
文游止不住笑和怜惜,柔声道:“你出汗了,换件衣服吧。”
莫名其妙的温柔给人一种飘乎乎的感觉,湛火本能地排斥,顾不上所谓的风度礼仪,恼怒地拍开他的手,“你,出去!”
“不用。”
“该感冒了。”
“叫护工来。”湛火退让一步。
“你忘了,他们伺候得没有我好,上次,帮你换衣服的时候,碰到伤口,让你疼了好久。”文游用一种对孩子的语气商量诱哄着,声音很低,很轻,无害又安全说服他。
湛火抿着唇,静静看着他。
他的心脏有力而慌乱地跳动,震得全身都在发麻,大脑像是陷入的某种奇怪的漩涡,混沌迷蒙。
这太不寻常了。
文游的眸光状似不在意地掠过他颈项间细腻的肌肤,修长的指尖探向那里,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和修长结实的腰身。
微凉的空气争先恐后地冲向这具漂亮的躯体,细腻的皮肤像是打了柔光,霎时吸住人的眼球,薄薄附在身体上的光洁肌肉显得结实而有力。
明朗俊秀的眉眼和优秀的身体,无疑不诱.惑人的心神。
湛火浅浅地舒了口气,无奈将文游的手按住。
文游愣住。
湛火的眼神宛如拨云见日般清醒,他主动撑着身体坐起来,垂着头闷声将衣物脱掉。
“这是做什么?怄什么气?”文游低声问他。
湛火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动作仔细流畅,也没管疼不疼,赤.裸着上身坐着。
文游大着胆子说:“我问你呢。”
湛火微微抬头,他的表情告诉文游他洞悉一切,“不是要换衣服吗?拿来。”
文游没动,嚯,看着眼神的转变他在怨湛火没跟着他的步调走。
湛火心情郁卒。
文游在骗人,因为自己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他无聊。
有病。
病重人总会迷糊些,但湛火自知自己还没昏聩到这种地步,任人脱了衣服还无从察觉,文游对他做心理暗示实在是不厚道,至于他想掩盖什么
“现在我能搬回二楼了吗?”
文游愤慨极了,“你就这么讨厌我这儿吗?”
听这语气是记恨上了。
“记得你丢失的文件吗?那文件还没找回来,我住你隔壁,再出点乱子我百口莫辩。”
文游眼睛发红,“我怪你了吗?你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湛火凉凉地看他一眼,现在是没怪,可他男人吹吹枕头风指不定就能把他大卸八块送去吃牢饭。
失踪的文件是湛火的心腹大患,一天没找到他一天不能安枕。
如今他病了,躺在床上,孱弱可怜,文游于心有愧,自然不会动他,可等他康复,活蹦乱跳,失踪文件带来的害处渐渐显露,两相对比,活生生的自己说不定就会变成他的肉中刺,万死难赎其罪。
人心易变,他不能不防。
倒不是他不信文游,是他太信人性。
他想的,自然是文游所知道的,所以湛火越沉默,文游越气愤。
湛火当他是什么?
而且他不是湛火肚中蛔虫,他甚至不认为是湛火想的太透彻,在他心底,一个念头炸开湛火不信任他。
他才刚刚发现自己一个真心落到湛火身上了,就不得不面对这个惨烈的现实,文游被生生掴了一掌。
他蹭地站起来,高大的影子落到湛火身上。
怨怼之情无所遁形。
哪个少年不怀春?
怀春是不能避的,含恨亦然。
湛火这副死样子可算激怒了他。
“你”
湛火淡淡地抬头,“我现在能搬回去吗?”
文游挑眉,气得有点要发抖的意思。
湛火等着他发火。
“你早点休息,我先去忙了!”他咬牙切齿地说,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道负气的背影。
☆、第九十二章
这天清晨,文游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了*梦,梦里的湛火安静地躺在他身边,面容平静安详,标致的眉眼、挺拔的鼻梁,菱形的唇..瓣成一张让人眷恋的脸。他双手捧着,低下头轻啜,小心的抱住他。
柔软瘦削的身体充满了怀抱,文游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的变化。
一觉醒来,文游还能感受到体内的躁..动,他睁开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身下床单凌..乱,他无奈地往薄被里蹭..了两下,下床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自从那天看过湛火的上身,甜美的梦境便接踵而来,让人溺毙在其中,带给文游既甜蜜的困扰。温热的水流不断冲刷着身体,他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己神的下...身。
洗完澡下楼吃饭,文游在湛火门口犹豫不决,既想跟他一起下去,又担心过于刻意惹他反感。他走来走去,门忽然打开。负责照顾湛火的护工惊讶地叫了一声,“文总……”
文游心里一阵慌乱,低下头正对上湛火的目光。他一连几晚在文游梦中捣乱,可此时平静得像个陌生人似的。
文游闷声道:“早啊。”
湛火的身体渐渐恢复,这几天遵从医嘱下床四处转转,原打算去一楼的花厅里吃早餐,谁知会碰到文游。
平日这个点,文游理当去公司了,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向准时的文游竟然迟到。
“早上好,文总。”湛火说。
文游欲盖弥彰,“早啊小湛,你也去吃饭,真巧。”
湛火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话。文游的卧室靠近楼梯,无论如何也不该发生这种偶遇。
文游摆了摆手,护工识相地退到旁边。文游将湛火推到楼下去吃饭。
他看着湛火白..皙的后颈和瘦削的肩膀,空荡荡的睡衣下面是不盈一握的结实腰..肢,混乱的梦境冲..撞着他的心神,文游情难自禁地脸红。他纵然脸皮厚,却也做不到刚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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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对方就能神色如常地和他见面。
直到两人落座,文游仍在出神,那种类似沉迷的目光让人难以忽视。
湛火抬头,淡淡地道:“文总,吃饭吧。”
文游这才反应过来,他脸颊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迅速拿过桌上的食物吃了两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湛火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身边的佣人尴尬地提醒道:“文总,那是湛先生的早餐。”
文游僵住,琉璃般的眼珠盯着面前的碗。
鲜肉菌菇面上盖着澄黄的煎蛋和葱花。
文游最不喜欢吃葱姜蒜。
他缓慢地把口中的食物咽下,语气略窘,“不好意思,拿错了。”
冬日清晨阳光明媚,桌上摆着从新西兰空运来的鲜花,湛火将手边文游惯吃的点心递给他,“没关系。”
文游顿了一顿,接过,手指碰到湛火的指尖,像是触电,酥..麻感从指间蹿到心脏,他屏住呼吸,艰难地看向湛火,直到确定他没有异色才说,“多谢。”
“文总,你不用表现得这么紧张。”湛火在这碗面面前犯了难,他是有点嫌弃文游的,但是寄人篱下还这么多要求,未太矫情了,他吃了口面,说,“这是你家,你这么战战兢兢的让我觉得我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
文游莞尔,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湛火微..湿的嘴唇上,在心底腹诽道,哪有这么秀气的土匪?要有他得去绑一个回来。
湛火再一次接触到他的目光,莫名觉得有点尴尬。他告诉自己,文游最近脑子坏掉啦。种种古怪的举动已经不是愧疚可以解释的了。他想了想,平淡地祭出杀手锏,“文总,孟先生最近怎么没来?”
他本想让文游知难而退,想想自己男朋友清醒清醒,却没想到他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我们分手了。”
湛火猛地看向他,文游面色坦然,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他蹙眉问道:“为什么?”
文游毫不避讳地直视湛火,专注的神情让湛火产生不好的联想。
“性格不合,不可调和的矛盾导致感情破裂。”
湛火听罢,暗自舒了口气,他在那一刹那害怕文游说是为了他,所幸事实证明是他多虑了。
文游看见他陡然松懈的眼神,挑了挑眉。
湛火低下头吃面,又喝了口奶昔,“十几年的感情得来不易,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商量。”
“十几年一晃眼就过去了,”文游放了两颗方糖到咖啡里,拿着汤匙悠闲搅拌着,“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湛火诧异地看着他,文游面不改色地说着无情的话。他笑了笑,将迷迭香嫩牛肉递给湛火。
“小湛,你说的对,命运会告诉何时放手,不放手,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肯。但很多转变,都是一刹那的念头,一秒的权衡。”
湛火轻笑,“我可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
文游撇了撇眉。
在文游和孟子清分手这件事上,湛火感觉很微妙,他心知两人分手的原因绝不是简单的感情不合。
孟子清为了除掉他而算计文游,私自盗走重要的商业文件,想借文游的手毁了他,却没想到竟让文游陷入险境。
上次他阴差阳错被外人利用害得文游受到重创的事已经让两人产生芥蒂,如今重蹈覆辙,文游怎么能原谅他?
真是,笨呐。
不过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反倒有点同情他。文游惯得他骄纵至此,如今拍拍手不要他了,留孟子清一人演独角戏,不知该说文游果断还是冷血。
一场戏,任你冷淡造作,只要有人捧场,你就是高贵演员,但若无人捧场,就只是不识时务的丑角罢了。
在这场和文游的感情博弈里,孟子清输在看不清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天凉了,寒风四起。
湛火让护工把自己推回房间。碰见孙良在门口等自己。
他将文游公司的大量资料拿过来给湛火翻译,并且要将部分重要文件交给湛火保管。
湛火粗略扫了一眼公文包,回绝道:“孙助理,你拿回去吧。”
“这是老板特意交代的。”
文游交代的。
湛火不知文游发了什么癔症,进来古怪透顶,自从上次湛火表明自己对他的防备,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展现自己对他的信任。
这种信任让湛火不堪重负。
他摇摇头,“我一个高中肄业生,怎么看得懂?何况我现在行动不便,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手里,出了事我担待不起。”湛火自曝其短,孙良眸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虽然对湛火不甚了解,但能得文游另眼相待,必定是有过人之处,怎么会连高中都没有读完?
他将情绪掩饰得极好,就连基本的困惑都没有流露出来,只能笑道:“湛先生,我职责所在,如果原封不动将东西带回去,不好和文总交代。不如这样吧,文件你先着,如果实在不愿意保管,你自己和文总说,你说总比我说有效。”
孙良态度诚恳,他对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感到棘手。
湛火无奈点头,“行,你找郑管家要钥匙和密码,把文件放到房间的保险箱里,等文总回来我亲自跟他说。”
孙良调侃道:“这么谨慎?家里的安保措施十足完善。”
湛火淡笑道:“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上次那样的事,他绝不想经历第二遍,受伤不说,还要面临文游的怀疑,倘若他厌倦和孟子清之间的纠缠,湛火迟早要做两人感情的祭品。
他说得很明白,他不,一是不想,二是不敢。
孙良是人,半真半假地劝他,“你多虑了,文总自然是百分百信你。”
湛火只是笑笑,文游信他,是基于他对一切一无所知的事实上,什么都接触不到,怎么背叛他?孙良送来的这包文件,简直是份烫手山芋。
孙良看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心知湛火没有听进去,他笑了笑准备去找郑管家,转身之际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受伤那次,文总和孟先生发了好大的火。”
湛火闻言愣住。
文游发火,还是对一向宝贝的孟子清发火?他不应该无原则地袒护他,爱护他么
自他醒后,文游便对那件事避而不谈,反而挖空心思对他好,是因为终于知道自己的放纵有多么愚蠢了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孙良。
孙良确定地笑了。
湛火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文游对孟子清发怒。孙良见他总算不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道:
“文总在船上处理完问题,连夜赶去院看你,当时你还在昏迷,他转去见孟先生,我随行,在门口听墙角。你丢了文件,孟先生想让文总处置你你也知道,船上的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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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和他们斡旋良久,正在焦躁易怒的当口,我生怕他为此迁怒你……”
“结果……”
孙良笑了笑,“结果两个人分手了,我就在门口,听着文总斩钉截铁说分开。”
湛火垂着眼睛,静静地听孙良描述当时的状况。
深冬将至,他因为手臂受伤,身上只披了件宽大的狐皮毯子,油亮漆黑的动物毛皮衬得他面色玉白。
“孟先生闹翻了天,病发了一次,闹得人仰马翻,出来的时候红着眼睛,被人押着去了国外,美其名曰疗养,谁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
湛火依旧沉默。
孙良笑问:“你就没点看法?这么一看文总还是倚重你。”
湛火想了想,问:“孙助,有个事儿你能客观回答我么?”
“你说。”
“你觉得文总和孟先生分手,和我有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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