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歇
湛火抵抗地摇了摇头,他特意把被文游扇肿的半边脸对着他让他闭嘴。
果然,他一看见微肿带着淤青的脸,眼瞳瞬间缩,呼吸都急促起来,文游垂下眼,心里很懊悔当时如此冲动,指尖蜷了蜷,挣扎地道:“有乌鸡燕窝汤,味道很好,你真的不试试吗?我尝过一点,很鲜美爽口,肉质嫩滑柔软,你一定喜欢。”
湛火想,如果不是他抿着嘴,口水一定流出来了。
他太讨厌文游这样了。
妄文游自称聪明人,根本看不到湛火平静面容下的狰狞心境。
湛火冷淡地道:“你能不能出去,把门关上。”听完叶溯的一番话,湛火心底已经有了主意,他现在要么躲在文游的庇护之下躲避追杀,要么激怒湛火被他大庭广众扔出文家,昭告所有人两人决裂,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鉴于前两天已经尝试过第二条路并且失败,为今之计只有乖乖待着的。
湛火不是喜欢拿乔的人,不过他不想和文游有过多的接触,示弱,那是没可能的。
他冷淡的态度给予文游沉重一击,他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不知道是装得骗湛火当替死鬼还是真的过于内疚,文游说话的声音竟然带着难以克制的颤抖。
“小湛,你不要这样……”
湛火正在神游天外,他已经顾不上文游,只想缩回被子里蜷缩起来抵抗胃部的抽搐,“你,出去。”
文游浑身一震,他红着眼睛盯着湛火。
湛火转开脸,然后下一秒,他的肚子发生了“咕嘟”一声。
湛火难以接受地盯着自己的肚子,他恼怒地抬起头看向文游,对方大喜过望,跑出去叫下人送饭来了。
他聪明地让人把食物送进来就立刻出去,刻意避开湛火狼狈的一面。
老祖宗说君子不是嗟来之食,可湛火如今连乞丐都不如,在肉.体和神的双重折磨下,他最终没有逃过美食的诱.惑。
吃饱喝足之后湛火倒在床上,大彻大悟,他太蠢了,为什么要和文游矫情?文游是个混蛋,替他卖命,事后吃他一顿好的又怎么了?
佣人将拾好的碗筷端出来,迎面碰上文游。
“文总。”
“他吃完了?”
“吃得干干净净,就剩了点骨头,”佣人压低声音,将雕花汤盅的盖子打开,里面只剩下零散的黑细骨头,盛米饭的碗光洁如新。
看得出湛火家教很好,当然也可能是饿狠了。
文游看完总算笑了笑,“行,你先下去吧。”
郑管家见他脸色终于放晴,笑问:“您怎么不告诉湛先生,汤是您亲手煲的?他知道了,说不定就心软不怄气了。”他看着文游微红的手侧,上面好几颗水泡,如果不是眼尖,肯定看不出来。
文游乜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喜悦的神情转淡。
照实说,湛火肯定是不吃的。
他生怕欠了他的,正把他往外推呢。
文游给谢篮拨了电话,让她将湛火的资料调出来。一分钟后,那些电子档案全部出现在文游的手机里。他点开,草草扫了两眼,和他脑海里的并无出入。他又问:“他读书的时候有没有交好的女性朋友?”
谢篮在电话那端额了两声,心道难怪突然要重查湛火,原来是有情敌出没。她又所搜索了几分钟,和经手的私家侦探反复确认,调侃道:“总裁大人,没有。小湛读书的时候纯得跟奶牛似的,从来不和女孩子玩耍,”她看着ipad上穿着白色校服的英俊的少年,情不自禁地啧啧两声,“长得真帅,从小就看出来了。”
“谢篮。”
谢篮打了个激灵,尴尬噤声,她老板还真是不怒自威,连忙故作甜美的道:“老板,这些资料非常详细,我恨不得把小湛这种十八代都给你挖出来了,这边有两张私房照,你要不要啊?”
文游冷静而克制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你说一个父母双亡的小人物的资料,有可能这么全面吗?”
“咦?”谢篮愣住。
“给我好好查,顺便给我查叶溯。”
“是!”谢篮立刻警惕。
“事情办好了给你加薪。”
文游挂了电话,手机一阵嗡鸣,两张图片传过来。文游勾起嘴角笑了笑,图片上的湛火穿着白色运动校服,站在篮球场上运球,矫捷的身姿像一只亟待成年的幼豹,年轻、活力、漂亮。谢篮搞怪地在他周围p了很多粉红色的爱心。
彼时的湛火家境优越,外貌出众,成绩优异,实乃天之骄子。
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第九十六章
和解是一种默契,只需要瞬间对视。一旦吃了第一口饭,就不再有装腔作势的必要。一周后,湛火的身体大好,护工推着湛火下楼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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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冷清,飒飒凉风吹来,纵然戴好围巾和口罩,还是不可避地被吹得鼻尖发红。他开始尝试缓慢地走动或者挪动手臂,偶尔在树林的长椅上里单独坐一会儿。文游养了几匹马,最近运过来说是给湛火解闷。高大的马匹在雪地上飞驰,激起碎雪,文游穿着白色修身的骑装从马上跳下来,英俊得不像话。
男人独爱豪车和俊马,湛火也不能例外,他有点跃跃欲试,目光停驻在匹通体漆黑的俊马身上,流畅纯熟的运动步伐牵动着漂亮的肌肉,让人心动不已。文游让人把它牵过来,他牵起湛火的手贴在马背上,“怎么样?”
“挺帅的,”湛火说,“这什么马?”
“弗里斯马,荷兰种,去年买的,漂亮温顺,通人性,说是买着玩的,不过我也没看几次。正好拿来给你解闷儿。”
“太大周章了。”
“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文游突发奇想,“小湛,等你好了,我教你骑马吧。”
“你能行么?”湛火故意这么说,其实他看得出来,文游技术很好。
“小看我?”文游骄傲地摸了摸这匹马,“我可是还不会走路就学骑马的。”
湛火面露吃惊,文游说得未太夸张。
文游不在意地道,“每次跟我那些表亲比装逼,我就没输过。”
湛火听笑了,没想到能从文游嘴里听到这种话,他口中的表亲应该是艾玛他们。文游虽然偶尔逗乐,但骨子里傲慢骄矜,这点从艾玛对他的又敬又怕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不输于人,是很正常的事。
文游无聊地说,“到时候我肯定把你教得很好。”
“了吧。”有没有那一天还是个问题。
文游亲昵地靠近他,讨好之情溢于言表,“你不信我,我对外很贵的,你都不要?”每年去欧洲探亲,那些名媛淑女可是一个不落地凑上来让他教,怎么到了湛火面前,他倒贴还没人要。
湛火笑了笑,不置一词。
文游看得出他的回避,却不受挫,轻声道:“小湛,你喜不喜欢猫?”
“还好。”
于是这天下午,文游让人抱了一只英短蓝白猫回来。
湛火不得不怀疑文游把他当女人在养,他想到这一点,心底泛上一丝焦躁。
“喵”猫咪蜷缩在湛火左侧的沙发上,扬着圆圆的脑袋看着他,天真懵懂的样子非常可爱。
这只猫莫名地黏湛火,小心翼翼地伸出前爪想要拍他大.腿,湛火低下头看它,它的前爪顿住,又慢慢缩回去,玻璃珠一样地眼睛呆呆注视着湛火,那种做贼心虚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湛火看了它一眼,竟然有点害羞,忍不住露出笑容。猫咪聪明地扑腾前肢跳到湛火怀里,前肢搭着湛火的肩膀舔他的脸,湛火都已经做好被舔一脸血的准备,没想到只是有点痒,原来猫早已好舌头上的倒刺。
反而是从门外进来的文游吓了一跳,“sapphire!”
猫咪听见主人叫自己的名字,迅速从湛火身上撤下来,屁颠屁颠跑到文游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文游家的猫竟然带着一股忠犬气质。
又粘人又甜,它跑向文游的时候,湛火下意识认为它会坐立起来吐舌头摇尾巴。
文游脸色有点差,“它没伤着你吧?”
湛火说;“它舔了我一口。”
文游松了口气,拍了拍猫的脑袋以示奖励,“那看来它很喜欢你,之前孟……”说到这里,文游突然顿住。估计是想说孟子清,他有点忐忑地看了湛火一眼,发现他没有介意,才说,“它脾气不好,喜欢挠人。”
湛火觉得莫名其妙,在他这儿,孟子清没什么不能提的。
“我看它挺乖的。”
文游说:“都是装的,看着乖。”说着,往骨瓷猫碗里放了点猫粮哄它去吃,抚摸猫咪的样子很温柔。湛火竟然会不自觉产生一种孟子清实在是不懂得珍惜的想法。
文游有千万个不好,但有一点好,他假装爱一个人时,常常足以乱真。
*
湛火换药洗漱的工作很多都由文游经手,但随着身体的康复外加上次的乌龙,湛火开始避嫌,一般都是偷偷换药或是趁着护工在,让他们帮忙搭把手。
晚上湛火戴上沐浴水套请护工帮他洗澡,对方却尴尬地迟疑了。
湛火不解,对方说:“我去叫文总。”
湛火愕然,连忙道:“不必了。”
护工讷讷道:“文总吩咐过,您洗漱的事不在我职责范围内,如有需要,要叫他。”
湛火陷入两难之境,他有点洁癖,实在不能接受不洗澡,但若让他向文游求助,那还不如不洗,湛火叹了口气让人出去,选择自己控制轮椅进浴室,谁知道门还没关上,文游已经来了。
他跃跃欲试,早已把这当成自己的工作,“小湛,要洗澡吗?”
湛火看了一眼护工,对方心虚地垂下头,默默退出去了。
湛火觉得很生气,文游有时真的很烦。
“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烦。”他拒绝道。
文游却挤了些洗发水打泡,“我照顾你比较顺手,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闭眼。”说着,他闭上眼睛,朝湛火露出一个略傻的微笑。
浴室里热气腾腾,熏得湛火脸颊微.红,他眼神却很清澈,“你不用因为歉疚做这些。”
“不是歉疚。”
湛火闭嘴,那可能就是为了演戏吧。
文游说:“你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
湛火衣着简单,迅速就能脱掉。文游一直闭着眼傻乐,带着泡沫的手探过来,湛火牵引着他放到他头上。
文游掌心压了压他的头发,低声道:“我不喜欢别人看你的身体。”
湛火脊背僵住,像一只被狮子盯上的动物,浑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文游暧.昧的话让人方寸大乱。最重要的是,湛火赤.裸着身体,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绑在实验台上的青蛙,冰冷的手术刀滑过柔软的肚皮,血刺溜冒出来。
文游动作轻柔,手掌不时擦过湛火的耳侧,带起一阵薄.红。他耳侧非常敏.感,最讨厌别人随便碰,湛火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左半身已经陷入麻痹,他窘迫地揉了揉脖颈,不耐烦地道:“能不能快点?”
文游凑过来在耳边低声说,“马上就好了。”他犯规睁开眼,满意地看着湛火脸侧的红.晕复又闭上。
湛火时而老练,时而表现出出人意料的纯.情。
文游的动作一向很规矩,帮湛火洗澡的浴花都带有手柄避皮肤直接接触,可他的心并没有那么规矩。
他的手每使劲一分,感受极富弹性的肌肤的凹陷透过手柄传递到他掌心,心底会产生一种类似于戏谑的攻击性,破坏感,他凑近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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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嗅到他的气息和热度。
非常的性.感。
*
洗完澡,湛火满头大汗。他甚至感受到汗水一滴滴从皮肤上冒出来的过程。和文游带在浴室里二十分钟,比让他打一天拳还要累。‘
所幸他不知道文游的所思所想,否则一定暴打狗头。
他坐在床边穿衣服,文游伸手帮忙,被湛火毫不犹豫地拍回去,文游愕然,湛火假装无事发生,“我自己来。”
文游转笑,戏谑道:“到底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受伤的时候,你也帮过我。”
湛火对这种互帮互助并不买账,他甚至想告诉文游不必再装,他对他足够好,足够让人将视线从孟子清身上聚焦到他身上。
不过看见文游含笑的眼,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算了,随他。
文游侧过脸看湛火正垂头系扣子,侧脸沉静标致,露出一截美好的脖颈。他还在为湛火的没有拒绝而欣喜,深觉两人关系大有进步,仿佛不就知道后湛火就能接受他。
湛火在为几天后的linda的婚礼做准备,无意惹事。实际上他已想好,帮孟子清挡过一劫,文游便不会再纠缠他,一旦理出头绪,就尽早离开文家。到时请文游将张盼接回来也未尝不可。张盼在英国念书,湛火曾试探过他的态度,他很想回来。
湛火将一切都想得极度美好,直到婚礼的前一天下午。
那天天气晴好,积雪已除,地面上干净整洁。他独自控制电动轮椅在外面遛弯,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捂住口鼻。轮椅还在前行,被迫掀翻,湛火倒在地上,竭力屏息却难以阻止□□的侵袭,逐渐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九十七章
湛火被绑架的半小时后,文家乱了套。
某个下人见户外起风想带件外套给湛火,却惊恐地发现轮椅翻倒在树林的小道上,湛火不知所踪,她匆忙跑回去通知郑管家,管家立刻派人调监控出来,又派人出去找,谁知竟然一无所获。
文宅外围是私人园林,以湛火的身体情况步行根本走不远,郑管家一开始还比较放心,以为他是迷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意识事情的眼中性。
整个青市,不会有比文家更安全的地方,可现在,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丢了。倘若只是湛火自行离开事情还算好办,可若是出了意外,只怕他们在座的全都脱不了干系。
从发现湛火失踪到郑管家给文游打电话只隔了二十分钟,他接通文游办公室的电话,简短报告了这个消息。
文游届时正在开越洋会议,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关掉电脑的声音,将扩音器打开,“你再说一遍。”
“湛先生丢了。”
文游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你确定?”
“轮椅倒在路边,人没了,检查过,上面有□□的成分。”
文游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出门没有一个人跟着吗?”
郑管家直冒冷汗,颤抖道:“抱歉。”
文游径直结束会议,“三分钟之内让家里所有人集合,看谁不在,检查出入车辆,通知交警大队让他们协助排查,调出所有的监控,明里暗里的全部调出来,我给你权限,立刻去做,小楼也让派人去找,十分钟,我要看到结果。”
文游说完这些,对面立刻挂断。他焦躁地拉开领带,脸色阴沉得像要杀人。
文游在短短几十秒中出了一身冷汗,他后悔没有在湛火身上按上追踪器,令自己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
如果他有任何闪失,该怎么办?
他心底有一头疯狂的狮子在怒吼,企图冲破躯体咆哮而出。
*
地上半躺着一个人,嘴上贴着胶带,眼睛遮着黑布,手脚被捆绑住。半晌,身体颤动着,倒在地上的人终于醒来。
湛火凭借腰腹的力量坐起身,仔细听了听,黑暗让感官变得敏锐,周围寂静得不同寻常。
他用脊背撞向墙壁制造声音,发现没有人进来。
脚踝并绑,双手向后反绑,他稍作判断,拧动手腕用皮肤感受绳索材质,发现歹徒用的是尼龙绳。他庆幸对方的捆绑技巧并不过关,如果运气不好遇见一个稍微懂行的把他绑在固定物上或是别出心裁来个绳艺,他就完了。
这种情况下需要找一个尖锐的东西将绳子割开就行,实在不行,还能试试别的办法。
湛火叹了口气。
手臂上和腿上的伤口在挣扎时裂开,传来阵阵剧痛。他用脊背拱了拱墙壁,屋外的人听见声音迅速进来。
有男人粗暴地说:“不想挨打就老实点!”
湛火蹙眉,是护工江远的声音,他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实在是失策,没想到会是他。
江远说:“湛先生,对不住了,我也是钱办事。”
湛火仰起脖子,冷静地用后脑敲了几下:.-...-....- -.-.-..-.-
letstalk
江远困惑地盯着他看了几眼,还以为湛火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烦躁地道:“别撞了,撞了也没人救你!”
湛火紧闭双眼,吃力地呼气,有点生气地用后脑飞快地撞了撞:..-...--.-.-.- -....--.-..-
fuckyou
这年头,做绑匪都这么不敬业。
他只是想知道个时间,确定自己到底被绑了多久。
文宅的安保措施不错,也只有内部人员才能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绑了,但是运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车辆进出记录就是很大的难题,唯一的可能就是江远把他关在了主宅附近的小别墅里。
文游含笑的脸出现在脑海里,“这是我曾祖父用来养姨太太的几栋房子。”
湛火不禁辱骂文游两遍,不是这厮他何至于被人绑成粽子?
现在的问题是,江远是准备把他杀了就地挖坑埋了还是想留着他和文游做交易或是好好虐待他以泄心头之恨?
想到这一点,湛火心中产生了近乎冷酷的平静。
江远见他停下,直白地道:“湛先生,你人不错,就是跟错了人,要是自食其力不和那些有钱人鬼混,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江远像个正人君子般说。
湛火在心里呵了一声,这位自食其力的仁兄可真好笑。
他挺直脊背坐着,不置一词。
“要怪就怪你男人得罪人,老子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办事,人家对我有恩,我不能不帮。”这么说着,江远探出手捏住湛火的下巴,目光从湛火挺直的鼻梁和致的下巴上滑过,他轻佻地道,“也不知道操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屁.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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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火厌恶地转开脸,江远在他脸上抹了一把,突然顿住,心里窜起一丝痒意。
个娘希匹,都是男人,这小白脸的脸蛋怎么滑得跟鸡蛋似的?
他仔细地打量湛火,粗糙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他一直知道对方是个男人,要体格有体格要腹肌有腹肌,也不娘们兮兮,可现在被绑住靠在墙边,那眉毛、那鼻子、那下巴,全都变得诱人起来,真论起来,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比他好看的女人。
他微眯起眼,用力掰过湛火的下巴,“我说,那个姓文的都把你□□了吧。”
让人倍感屈辱的话语在房间内回荡着,江远的粗糙的手掌在他光洁的皮肤上揉搓着。
真嫩,他想,吸手,舍不得放开。
湛火身体僵住,危机意识使他用力地挣扎,但他四肢被绑住,看不见,摸不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躲得过这只处于明处的手,满是厚茧的手用力碾过湛火的脸,脖子,穿过毛衣领口一路向下,灼热污秽的气息与他的皮肤相贴,引起令人泛呕的湛火浑身都颤.栗起来,深藏在记忆深处里的残忍画面如同钻出坟墓的尸体不断挣扎着破土而出,在空气中癫狂地颤.抖。充满淤.青的残破四肢、痛苦的神情,令人作呕的.斑,失真的闷热夏季,如同老旧影像般阴沉,带着让人绝望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湛火竭力躲避,那只手死死地贴着他,终于咚地一声他栽倒在地,额角撞得乌青,痛楚顺着眉骨蔓延到眼球,他力粗喘着,一片黑暗中,他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闷热潮湿地夏日,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看不见任何东西,无法呼救,无法倾诉,无法逃脱。
他重重地闷哼了一声,难以克制地干呕,喉间在竭力嘶吼,空气消失,零星泪珠挤出来,带着难言的绝望。
江远一时呆住,他从没见过湛火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这个人就算枪伤撕裂也没有哼过一声。
他像是一头凉水浇醒,蛊.惑任性的淫.欲瞬间消散,条件反射地撤回手,他心理压力极大地站起来,注视着倒在地上的人,觉得湛火每一下都要呕出自己的内脏。沙哑闷粗的声音毫无美感,只有痛苦而已。
至于吗,他只是摸了他两下而已。
都是男人,干嘛搞得像贞洁烈女似的?
江远抖了一下,其实他喜欢女人的,对这种糙老爷们儿根本就不感兴趣,刚才纯粹是被迷了心窍,当不得真。要不是这小子娘里娘气,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他也不至于这么糊涂。
他犹豫地道:“你没事吧,我跟你开玩笑呢。”
湛火绷紧着身体,下巴扬起,拉出漂亮的弧线,像一张僵硬的弓。
“,你……”江远越说越心虚,他怒道,“你给我好好待着,少给我耍花招!被我发现了看我怎么拾你。”说完,便迅速逃离了这个现场。
关门声响起,将湛火拉回现实。他匀了好几口气,才支起身体。身体的颤意让他有些微不受控制,他狠狠咬着下唇强迫自己镇定、镇定、镇定,终于,他平静下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呆滞,那是一种恍然大悟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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