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歇
他最近有点感冒,打了个喷嚏,陈雪立即让人将空调温度调高,又将开司米羊绒毯裹了裹:“我听说你感冒了,怎么样,好点了吗?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他窝起来瓮声瓮气道:“还行,不影响发挥,在意大利的时候比较严重,那里流感肆掠。”
国外的医疗保守,以至于拖到现在还没有痊愈,中途发了两天烧,全靠物理降温,差点把他折腾死了。
他现在舒服地眯着眼,从毯子里伸出白得发光的手,拇指飞快地滑动着手机屏幕,不时点了点查看信息。因为生病,眼周有些疲倦,尖尖的下巴抻出优美的弧度,让人看着便生出好感。
好友们知道他回国,纷纷发来消息。孟子清逐一看过,最后有些闷闷不乐地盯着微信发呆。
陈雪见他心不在焉,笑着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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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在等人?现在这个点,文总说不定还没起,明天早上再说吧,一回来就想他。”
孟子清笑了笑,将卢见宁发给他的照片点开给陈雪看。
图片上的文游走出酒店,照片下方的时间为今天凌晨一点。
既然一点钟还在外面,按他对孟子清的重视程度,应该早就安排人来接了。
但是他没有,显然有猫腻,往小了说是文游一时疏忽忘记了,往大了说是两人感情出现了问题。
要是被媒体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捕风捉影。
陈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是孟子清在国内的经纪人,当时由文游亲自挑选为孟子清处理国内的事业,但是实际上她和文游本人的接触却很少,一般和他的几个秘书联系。只是有时文游来找孟子清,才打过几次照面。
但是文游和孟子清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文游家是国内的名流巨擘,孟子清家则只是普通的商人家庭,再加上是小老婆生的次子,在家里地位并不高,两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交集。但是孟子清小时候学钢琴,天分高人还努力,被钢琴大师宋云松作弟子,而宋云松参加文家的宴会,表演的时候总会带着孟子清,两个孩子一来二往就认识了。恰巧文游突然对钢琴产生兴趣,请了宋云松指导,两个孩子同一个老师,交集变多,感情日渐深厚,十几年来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文游对孟子清,算是天好地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不过孟子清性格清高骄傲,加上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内心比较敏感,对文游的感情,反而没有那么炽烈。
永远都是文游在主动,两个人年轻的时候,那就是大写的一个狗血玛丽苏,一个巧取豪夺,一个疯狂挣扎,文游当年冲上飞机拿着枪把去外国深造的孟子清掳回来的事情更是闹得满城风雨,一时之间国内娱乐版写满了这一对的豪门八卦。
不敢指名道姓,就用abcd指代博噱头。
当年这一对的狗血事迹不知道养活了多少奋战在娱乐圈第一线的狗仔。
陈雪有时候看着都替两个人累得慌,孟子清作天作地的时候她心惊胆战,但是转念一想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兴许文游就喜欢他这一口呢。
而可怕的一点,就是孟子清对文游百分百真爱,但是他在享受文游的各种爱护的同时,还在不断从别的人身上索取爱意,乱搞过的人不计其数。
孟子清浪荡多情,是出了名的。
文游爱他如命,也是出了名的。
不过无论当初两个人感情多好,现在显而易见地出了问题。
孟子清这次出国之前两个人就不太对劲,陈雪是不敢管,原以为分开几个月,小别胜新婚,文游兴许就缓过来继续哄他,谁知道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陈雪看了看孟子清冷若冰霜的脸,试探道:“子清啊,你和文总好久没见了,要不要去他那里看看呀?”
孟子清冷笑:“你要我倒贴?”
“感情的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小两口有矛盾都是小事,坐下来好好哄哄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知道我走之前他在干嘛吗?他和李思明那个贱人搞得飞起,你现在让我去哄他?”
陈雪咽了咽口水,她记得文游那次那么出格完全是因为撞见了孟子清和一个小嫩模玩s.m。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文游平静地走进化妆间平静地出来,吓得心脏差点骤停。
她磕磕巴巴叫了一声文总。
文游极温和地对她说:“让他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所以一点也不激动。
陈雪感动地差点痛哭流涕,心想着文总也不容易。谁知道一回头看见孟子清开门出来,浆好的衬衫变得皱皱巴巴,身上还有细细的红痕,看着文游离开的背影恶狠狠地踹了一脚门。
这两个祖宗的事她不懂,真的不懂。
☆、第十八章
湛火打开袋子,看见里面装着他昨天弄脏的衣物和手机。他把手机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已经一格电都没有了。他无奈之下只能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花了二十分钟抵达他们家附近的小区。
天色大亮,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魑魅魍魉散退,又是新的一天。他小时候看飘,就觉得斯嘉丽是个漂亮的笨女人,但是她的生命力绝无仅有地强悍,心态绝好。遇到难题先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不过他是个刚刚脱离青春期没多久的人,不久前喝下的小米粥完全满足不了他,出一点汗,水分蒸发,他又饿了。低下头伸手摸.摸了饥肠辘辘的肚子,他决定绕到巷子外面的早点店买点吃的。
这一片都是老房子,纵横交错的巷道交织成一片迷宫。他在王伯店面前的小摊子上坐下,买了一碗肉丝煲,一笼汤包,豆浆油条。正吃着,王伯热情地道:“小湛啊,好久没来了。”然后开始跟他拉家常。
湛火笑了笑,长辈和蔼热情地笑容让他心里多了点安慰。
吃到一半,王伯的老婆张阿姨出来,开始给湛火介绍女孩子。说老张闺女学历高,模样俊俏,老李姑娘性格温柔,认真本分,老王家小女儿性情泼辣但胜在直爽。说了七八位,然后问他有没有喜欢的,有没有意向见一面。
湛火本人外在条件是比较优秀的,不说名牌加身,但是平时拾得干干净净,为人看着正派私生活藏得比较好,没有暴露他是个无业游民的真.相。
被表象蒙蔽双眼的女孩子和长辈们一般都很喜欢他。
他边听边笑,索性不吃了,直接放下筷子听张阿姨说。
任谁看都会觉得他乖。
湛火听完了温和地笑了笑,说自己有女朋友了。
张阿姨有点失落,转而让他以后带女朋友过来玩。
湛火就说他是异地恋,女方在外省工作。
这些当然都是谎言,湛火严格意义上来说母胎solo二十几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曾经和闵宁有过一段,不过人家是男孩子,说出来怕吓着老人家。
他和时下的年轻人不太一样,不反感长辈这样唠叨,反而觉得很亲切。如果他父母还在的话,大概就是张阿姨夫妻这个年纪,也能对他嘘寒问暖,说不定已经开始帮他物色门当户对的小姑娘。不过这种类似于思亲的想法只在潜意识里存在,他并不允许自己常常想起这些事。
有些东西想多了不啻于慢性自杀。
吃完饭回到家里给手机充电,刚开机就弹出数十条来电显示,一眼看过去全是叶溯,间或夹杂着几条张新华的来电。
他退出来,没回应。
说句不好听的,他每次刚忘记叶溯干的缺德事,这货就跳出来碍眼。
对湛火而言,叶溯在这件事上犯的错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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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游更不可原谅。文游就算罪大恶极,色.欲熏心,也只是个路人甲,但是叶溯不同。他对叶溯感情多深,现在就多恨他。
恨这个词挺微妙的,按理说叶溯有恩于他,他这种时候未太白眼狼,但是就是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全身发抖。他当时真的想着跳下去看看叶溯一脸懵逼的样子。他有多少年没干过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了?叶溯就算真的卖了他也就算了,他好好跟他说,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他也不会忍心看着叶溯落魄,不会拒绝。
但是他这么算计他,给他下.药,把他扔在床.上等着文游临幸。
湛火想想都想揍他一拳。
有些事他很忌讳,因为他忘不了闵宁是怎么死的。
湛火没有再管跟叶溯有关的事,他打了个电话给张新华,他失约于人,总得给个答复。
那边嘟嘟两声,很快接起。
“喂,是湛火吗?”张新华急切地问道。
湛火一愣,因为张新华的急切根本没有责怪的意味,反而藏着几分担忧。
他眉眼温和了些,说是他,首先跟张新华道了个歉,编了个过得去的理由,说家里出了点事当时急匆匆地没来得及告诉他一声,不知道合作谈的顺不顺利。
那端张新华沉默了两秒,才笑呵呵地说没事,合作很顺利。
“真不好意思,差点耽误你了。”湛火如是说道。
张新华回道:“没事,本来也是实习,不碍事的。”
湛火说:“那就好。”
原本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此时都有点尴尬。湛火本来想挂电话了,张新华突然说:“不过湛火,翻译的工作我们已经找到人顶替了,后面可能就……”
“没关系,我知道的,你不用在意。”
他实习期放老板鸽子,这种结果完全可以预料,反而难为张新华说出口。
张新华愣了两秒,终于吸了口气,低声道:“我也没有办法,湛火,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湛火一听,瞬间想到叶溯。
不是他怀疑叶溯,以他的办事风格,他还真做得出来。
“华盛?”
张新华微妙地呃了一声,说:“你以后需要考虑转行了,你怎么会招惹到叶家的?”
他昨天下午给湛火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找到人,最后秘书却告诉他华盛的总经理找他有事。那个骚包的家伙威胁利诱让他以后不要录用湛火,逼.逼半天搞事。
湛火低声笑了,张新华有些害怕,“你没事吧?”
湛火安慰道:“没事,这事儿不管你的事,别多想了。”
张新华心里叹了口气。
他其实对湛火挺有好感的,他猜到湛火学历应该不怎么高,但是单凭自己把德语学得和他这种在德国待过好几年的人差不多,足以见得他本身很优秀。何况一个外形优越的员工在对外交涉的时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啊!他想想就觉得亏得慌。
而湛火本人虽然看起来冷淡,但是骨子里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一个好人被压迫,自己甚至要做帮凶刽子手,对他而言是很重的心理负担。
湛火表现得挺平静,和张新华又聊了不少,最后才挂断电话。
电话一挂,他骂了句娘,问候了叶溯的小三妈。
和叶溯认识这么多年,这个混蛋的恶棍本色,终于露出来了!
湛火其实脾气并不好,他越想越气,胸膛里充斥着冰冷的火焰,快要将他焚烧殆尽。走到电脑桌前将电脑打开,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着。他挂上vpn建立两个外国邮箱,经过一连串的处理,他注册登录了某个流量巨大的同性.交友黄色废料网站,照着时下最流行的一号p出一个身材倍儿棒哥儿,然后将文游的手机号私人号码发上去,想了想,又p了一张骚零头像,编了一串极品数据,传上去之后在文案上来了几句淋言淋语以示自己的饥渴,随后附上了叶溯的私人号码。
做完这一切,湛火心中得到了扭曲的快.感,舒服了很多。
这两个欠.干的混蛋!
*
清晨的阳光从白色帛纱窗帘中照进屋中,带着夏日的明亮与活力。位于大跃层东面的卧室采光充沛,落地窗边放着灰色的大床,床.上躺着两个人。
孟子清侧卧在靠窗一边,手臂放在枕头边,棕色微蜷的头发,致的五官,雪白的皮肤让他像个堕入凡尘的天使。不过这个天使身上充满了情.欲的绯色,细腻柔软的颈间满是细碎的红痕,可以预见将一切施加在他身上的人当晚有多么激动。
他在清晨苏醒,狐狸般的眼睛缓慢睁开,伸个懒腰,腰身微微挺动,感觉到身后的异常以后面露责怪,将身后之人的手臂从腰上挪开,然而刚刚撑起身体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拉回床榻间,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再陪我睡一会儿吧。”
孟子清失笑,轻轻将他推开,“大早上地别发闹!”
身后的卢见宁贴过来在他身上蹭动,“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想死你了。”
孟子清喘了一声,“够了啊你,天亮你,你走吧。”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掀被下床,雪白的脚踏在原木地板上,光.裸的脊背刺激着卢见宁的眼球。孟子清披了件衬衫到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声传到卢见宁的耳朵里,他原本动情的脸上变得一片冷然。
☆、第十九章
凌晨回来的孟子清贯彻了他作天作地的本能,不仅没有听从陈雪的意见去找文游,反而在回来后约卢见宁出来喝酒,两人在孟子清家中喝得昏天黑地,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得顺其自然。
灯光暧昧,醉眼朦胧,雪白的肌肤上染上漂亮诱人的水红,卢见宁看着朝思暮想的人,细致的眉眼,诱.惑的神情,他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
两个人翻云覆雨,相拥而眠。
孟子清一向少眠,他的时间转化率非常高,只需要几个小时便恢复到力充沛的状态。他从浴.室出来,泛着热气的身体披着黑色的浴袍,丝绸的质感更是衬得他肤白胜雪,在热水的刺激下,昨晚留下的嫣红痕迹越发明显。
佣人送了早餐上来,简单的培根西红柿三明治和浓稠的黑咖啡。他一手端着托盘走向凌.乱的床榻一手把三明治往嘴里送,小口咬着三明治,水润的嘴唇让卢见宁浮想联翩。
在柔软的深棕色兽皮沙发上坐下,他有点厌烦地睨着赖在床.上的卢见宁。
“都说了起床了你没听见?待会儿佣人要上来拾。”
卢见宁就爱看他这副样子,孟子清生得好,就算发脾气面露嫌弃也好看的像个天使。
“子清,我们很久没见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孟子清嗤笑,锐利的眼睛认真地盯着他,“我待会儿要去找文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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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这儿待着算怎么回事儿?”
“我们做都做了你说算怎么回事?”卢见宁害羞地说。
孟子清表情很随意,一点也不心虚,“我们是第一次做吗?你为什么弄出这副让我负责的表情?见宁,成熟点ok?”
他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修长白.皙的双.腿交叠着在空气里轻晃,姿态却显得格外盛气凌人。
卢见宁再一次确定他被文游宠坏了,所以说起话来这么伤人。
他有点委屈,轻轻往被子里缩了缩,“你别这么对我……”
孟子清抛出他的奇葩理论,“我的床是用来做.爱的,不是给你睡觉,你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
卢见宁气得差点打嗝,他这时候才有点恼怒,急躁地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质问道:“我到底算什么?”
孟子清没有回答他,看他的眼神有点怜悯。
炮.友?性.伴.侣?□□?
对他而言没差别。
他和卢见宁认识很多年了,宋云松是个不缺琴童的男人,作为他最骄傲的弟子,孟子清从小就结识各种各样的同龄人,有一个喜欢附庸风雅的老爸的卢见宁自然与他关系匪浅。
他轻啜了一口浓郁的咖啡,非常傲慢地睇视着卢见宁,然后宣布:“我爱文游。”
卢见宁脸色从诧异到扭曲到平静,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心如死灰了,然后突然爆发,十分贱格地嘲笑道:“你爱他?你爱他还和我上床?和那么多不同的男人上床?我.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爱他,我那根**插在你身体里的时候你狂叫喜欢的时候怎么不说你爱他?这种时候跟我说爱!你是不是疯了!”
孟子清风流惯了,对这种在指控毫不在意,这种话他没听过一千也听过八百遍了,谁都不相信他爱文游,但他就是爱啊。他和文游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拉锯战,不需要对视,内心仍然默契十足,这场你追我赶的爱情游戏最终无论谁胜谁负,永远都只是他们之间的事。
别的人是炮灰,是路人甲,是npc。
炮灰路人甲npc叫嚣着乞求存在感,只会惹人厌烦而已。
不过这种话孟子清没有说出口,他突然解开自己身上的浴袍,柔软的丝绸顺着皮肤滑到地上的时候,他似乎有点动情,脸颊上染上绯红,轻笑着摸着卢见宁的脸,“想留下很简单,再来一场吧,半小时内解决,我很赶。”
仔细想想,卢见宁那几句话让他格外,格外有感觉。
故事的另一个主人翁文游清晨起床,佣人将屋内的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
他下床,洗漱,换好衣服下楼。
新来的菲佣将早餐送上来。文游虽然带点法国血统,但是饮食习惯很华国。一碗鲜虾面,一颗蛋,一笼蒸包外加一杯暖洋洋的红茶。管家将报纸放在他身边,他拿起来来翻阅。清晨早饭期间不处理公事反而看点社会新闻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看过了财经版得知谁家股票涨了,鬼佬又怎么预测华国股票市场崩盘,谁有大放厥词要吸干华国,看看哪个脸大的公司拿他们家公司捆绑拉踩。又看了看最近社会影响较大的连环抢劫案,最后百无聊赖地看向了娱乐版。
头条是华国骄傲钢琴王子巡演回归,配图是在几个保镖的掩护下全副武装的孟子清。
孟子清混古典圈,早些年刚出名的时候意气风发,三句话不离自己的事业版图,这几年低调很多,除了看秀出席钢琴大赛全世界各地飞教教小朋友,大部分时间不会露面,今天一出现,还是抢了头条。
近几年纸媒不景气,但是孟子清的价值却在不断攀升。
岁月催人老,文游还记得他当年是怎么坐在这个位置上边吃早餐边看着各大报刊写小论文影射他和孟子清的感情纠葛,不断感叹狗仔的八卦能力。
一晃眼他都奔三了。
厨子也是新来的,他认认真真地敲开鸡蛋剥掉壳,然后失望地发现对方显然没有记住他的习惯。
好好的糖心蛋被煮成了结实的一坨。
他倒胃口地吃掉蛋白,将蛋黄扔回了碟子里。
管家走上前要说什么,看到文游难看的脸色,又看了看碟子里的蛋黄,轻声道自己会好好嘱咐他下次注意点。
文游瞟了他一眼,极快地吃掉一颗蒸包,表情有点无奈,“如果他还需要需要你提醒他,我想他大概不适合呆在这里。”
包子味道也不对,放了姜。
他抿了抿嘴角,再次笑了一下,指了指小.巧.玲.珑的包子,“你问问他是不是放了姜粉,还有,肉太松散了。”
吃起来真的很糟。
管家笑了笑,觉得文游刚才那句话说的很对。
他有点苦恼,家里原本的厨师要回去带孙子所以辞职了,临时从酒店找来的厨子,真的不合文游的心意。他们家福利很好,每个月工资五位到六位数还有年终奖,一般只需要照顾文游的饮食起居罢了,但是就连这样的要求都很难达到。文游嘴巴叼,不好伺候,工资再高也没人愿意来。
管家让佣人来拾。
“鲜虾面里的虾很老,面不够劲道。”文游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他今天因为早饭吃不好,心情真的很差劲。
他吃完饭运动,叫了击剑教练陪他对打,两个人你来我往不分胜负,打到一半管家过来告诉他孟子清来了。
文游一路留神被击中,对方和他认识多年,一听见是孟子清,顿时调侃道:“哇,不愧是死穴,光听到名字就能跑神,这下你输了吧。”
文游将面罩掀下,露出被汗水浸.湿的俊脸。听到这句话,却没怎么害羞或者慌乱,反而表情冷淡,他抖了抖剑,锋利的银光闪过,让他显得更加漠然。他将剑放到一边,对教练说了声失陪,便离开了训练室。
☆、第二十章
文游出了训练室左拐,走过长长的走廊,靠在栏杆边看着窝在沙发上的孟子清。
孟子清和文游相识于九、十岁,他跟随母亲出席各种名流晚会,坐在嘉宾席上经常看见一个雪白的少年上台表演,发色偏棕,微蜷着附在脸侧,看起来乖巧不怯场,十分美丽。穿着小西装,温和有礼,姿态优雅地坐在琴凳上,灵巧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文游。
一个人见多了,就算不曾说过话,也会产生微妙的好感,就像当时,即使文游没有和孟子清有过任何交谈,但是却莫名地将他看进眼中。
这就好比即使你对一个明星毫无感觉,但是经常看到他的表演,也会潜移默化地对他转路粉。
如果下一次有同样的宴会,会下意识去寻找他的身影。
文游专注的目光被坐在身旁的母亲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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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游是个性格冷淡的孩子,内心却对任何事的都很漠然。即使他在日常生活中掩饰得很好,总是温柔微笑。但是某种程度上这算得上一种更加可怕的冷漠。
这可能是天性,也可能是父母相敬如冰的相处方式造成的。孩子在消极的环境下成长,难会内心老成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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