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老狼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安岁
他不知道何无顷最后究竟有没有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说到底也只是求得一时之心安罢了。
而自从何无顷扑开后便一直呆愣无言的何为泽却突然笑了起来,疯癫狂乱却又撕心裂肺。
“想不到,想不到……”
他一边笑一边指着秦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未曾说出,秦浣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去。
“想不到什么?”秦浣重新将断刀握于手中,以刀柄撑地,慢慢地站了起来,冷眼俯视着地上的何为泽:“是想不到你会沦落至此,还是想不到你父亲会替你而死,或是想不到我会留你一命?”
“想不到……我竟真的会败于你手,”何为泽仰头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竟似是恢复了几分清明。从见到手下人送来那柄断成两截的长刀起,他便被心中的嫉恨彻底吞没了,他第一次那样的想要秦浣的命。
于是他将断刀送到秦浣的手上,并再加何无顷为饵,比秦浣现身于此。他料定了秦浣知那赵擎烽的死讯后必悲痛欲绝,料定了自己能借他恍惚之机亲手将他杀死,却不想倒将自己赔了进去。
忽而,他又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可笑,他可笑,赵擎烽也可笑:“原来忠宁侯在昭行太子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轻,他肯为你而死,却换不来你半日的伤神,哦对,还有那连仇都不曾替他报。”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不为他报仇,”火苗眼看着便要顺着厚重的帘幕燃烧上房梁,秦浣却不曾退却,而是撑着那长刀走到了何为泽的身前,像是要将他踩在脚下一般,沉声说道:“是因为我相信他根本不会死,我要留着你亲眼看着他归来,看着我将这柄刀交还给他。”
“既有重逢之日,又何需劳心伤神,反令小人得志。”
何为泽片刻无言,随后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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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挣扎着想要从何无顷身下爬起,可下一刻却被关峰手下的将士按住肩膀扣上了镣铐。
秦浣转过了身,不再去看他,只是侧脸向关峰嘱咐道:“将他暂且先寻个私密处关押起来,每日着亲信送水送饭,除此以外不许他见任何人。”
说完便撑着那断刀,抬步向门外走去,可不想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那何为泽尖声高喝道:“太子殿下既留我一命,我便再还殿下一份大礼。”
“秦骢那蠢货如今已然带着西营军入宫去了,我还好心提醒过他要分外关照万佛阁的静慈师父呢”
“你说什么!”秦浣心头一震,回身拉扯住何为泽的衣襟,怒目而视:“什么西营军!你们这是要逼宫!”
何为泽却仍旧只是笑着,任秦浣如何逼问都再不肯说一言。
秦浣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可一时间他怎么都想不通,原本应去绞杀赵擎烽的西营军如何又随秦骢去逼宫了?
可就算放下心中之惑,眼下太平都外的詹梁一部已被他尽数调往西北,而他手中如今也只剩关峰的龙甲军了,如此既要直面秦骢的西营军又要防备身后的皇城军,他又能有几分胜算!
“暂且撤出对皇城军的监控,即刻调集龙甲军所有人马,随我入宫救驾。”
秦浣知道,无论此刻形势如何恶劣,他再没有其他的选择。珑颜与秦渝是他世上血脉最为亲近的手足,此行便是刀山火海,他也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二人身陷险境。
可此命一出,秦浣却停顿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拱手候于自己身侧的关峰,思索后还是说道:“关将军这些年来屈居本王麾下,抛头洒血忠勇无双,本王心中亦是感激难言。只是眼下京中局势如此,此一行实在前途难料,关将军若是想……本王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关峰闻言,却摇了摇头,跪在了秦浣的面前:“殿下可知末将为何愿追随于您与忠宁侯身后?”
秦浣稍一皱眉,想起当年重逢后赵擎烽与他所说的话:“此事忠宁侯曾与本王说起过,是因你亦看不惯那时朝中的乱象,想与我等一起匡扶朝政。”
关峰听后摇了摇头,而后答道:“其实不仅于此……末将其实也是西北受冤流放的罪臣之后,得遇侯爷之恩,才得以脱胎换骨,重登朝堂。”
“于公,我心中愤恨朝野混沌,想助殿下振兴大启……于私,三年强我随二位南征之时,侯爷便曾私下嘱托于我,如若他不幸出事便要我务必护殿下周全。末将承忠宁侯之恩,于公于私都会誓死追随殿下,绝不会临阵而逃!”
“三年前”秦浣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断刀,原本就未曾愈合的伤口经过刚刚的一番动作被撕扯的更大,他却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从三年前,不,应该是更早开始,他的烛华便将自己所有捧到了他的面前,用无数他所不曾看着的血汗,为他铺好了步步前行之路。
“既是如此,那便有劳关将军与我一起入宫勤王!”
秦浣终于再次抬起了脚步,隔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望向明面上仍旧一片安谧的宫城,望向黑夜中看不到任何光亮的西北。
烛华,承君之意,我必前行无惧,但也请你……务必早日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更啦!
快来夸夸我,说不定就能日更道结局了!
目测还有三章结局~
第68章(六八)受惊
崇华殿上,身披金袍的秦骢负着手,一步步登上大殿正中的高台,目光贪婪地舔食着那象征着至尊之位的九龙宝座。
他从未想过,一切是这样的容易,带带领着西营军一路冲入宫中,几乎毫无阻拦地便杀进了这崇华殿,扣押了殿中手无寸铁的皇帝秦渝。而那张他父兄拼尽一生都未能得到的龙椅,如今就这样静立于他的眼前,而这大启的天下,也即将臣服于他的脚下。
秦骢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走了几步,肥胖的双手终于抚上了赤金的宝座。
年少时,他也曾奇怪过明明生来就是龙子皇孙,什么都不需做,便有享不尽的富贵,喝不完的美酒,这样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父兄还要每日心力地去挣那皇位。
直到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彻底的失去了父王与兄长的庇佑,每天都陷入道自己会不会被人杀死的恐惧中后,秦骢才终于明白,眼前这把赤金龙椅对他而言究竟有多么重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何为泽找上了他,告诉他吉王是被忠宁侯与殷王合力害死的,告诉他自己愿意与他结盟,辅助他登上帝位。
秦骢便是再傻,也知道父王生前与何相一党早已撕破了脸皮,自然不肯轻易相信何为泽。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何为泽却告诉他自己因为反对父亲支持殷王一事,早已与家中决裂,并将何相软禁了起来。
并且,毫无遮掩地将他直接带到了扣押何无顷的地方,让他亲眼看到昔日在朝堂上不可一世的何相,如今却沦为了自己儿子的阶下囚。
震惊之余,秦骢心里头的那杆秤,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倾斜……
“这么好的位子,竟让一个傻子坐了这么些年,”秦骢嗤笑着转过身,俯视着殿中已然被他手下的士兵所控制住了的秦渝,玩味的问道:“陛下呀陛下,你能说得出坐在这位子上是个啥滋味吗?”
秦渝依旧是那副混混沌沌的模样,但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眼下处境十分危险,双腿不由得打起哆嗦来,两眼无措的望向一边同样被扣押了的李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个傻子,还有由我来替你尝尝吧,”秦骢瞧着他那副样子,又骂了一句,转而笨拙的撩起衣袍,驱着自己肥壮的身子,稳稳地坐到了那龙椅之上,而后心情畅快地眯起来双眼,长叹一声:“果然舒服。”
“回禀殿下,后宫嫔妃还有万佛阁的静慈师父都已带到,您看该如何处置。”一声通传打断了秦骢的思绪,他睁开眼睛刚要发发火气,却突然想起来何为泽的叮嘱,沉思一会后说道:“那什么,把静慈那个尼姑给我带上来就是了,其余的都随便找个地方关好就是了。”
说完,他又突然想起来那皇后何氏再怎么说也是何为泽的亲妹妹,虽然不知道如今这二人还剩几分情分,但总不好过分苛待,于是又开口补充道:“还有,把何皇后给我也请过来吧,仔细点别胡来。”
那士兵领命后急忙退了出去,没多久珑颜与何皇后便被带到了殿上。
秦骢瞧着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便又随意地从皇位上走了下来,挥挥手将秦渝身边的侍卫驱散了些,自己凑上前去,用粗壮的手臂一把揽过了秦渝的脖子,逼迫地说道:“陛下啊,你看看,现在你已经被我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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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你的皇宫也被我占了,还有你的那些大小老婆们也被我扣住了,你说你这个皇帝坐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有,有意思。”秦渝被他的胳膊勒得透不过气来,双手死命地掰扯着,嘴里含含糊糊地却仍旧没有松口地意思。
“你懂个屁有意思!”秦骢猛一用力,几乎将秦渝按到地上。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便更多,而此刻的秦骢却越来越没耐心了,他只想快点将这一切真真正正地握于手中:“我也不跟你废什么话了,说多了你也听不懂,就一句话,玉玺在哪!快说!”
秦渝整张脸都红了,可就是一个劲的摇着头,什么都不肯说。秦骢见了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掐着他的脖子,转身去问大太监李徽:“他不说,你来说!玉玺在哪,快说,不然我就真掐死他!”
“陛下!”李徽焦急地看着秦渝,却摇头说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刚刚还看着在御桌上摆着,谁知一转眼就没了。”
秦骢当然不肯信,继续掐着秦渝的脖子来回摇晃着逼问,心中的耐性越来越少,恨不得就真的就这样把这傻子掐死算了。可他又尚有一分理智,知道若是秦渝就这么死了,自己即位怕是还要出乱子,故而每每瞧着他快不行了的时候,还要松松手,容他喘上口气,如此一来心中更是烦躁的厉害,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神佛不佑,不堪为帝,太子殿下即便得了那玉玺也是无用的。”正在此时,一直沉默无言的珑颜却忽然开了口,冷冷地说道。
秦骢本来就在气头上,乍一听了此言,立刻便转过身去,恶狠狠地问道:“你说什么!”
珑颜暗自握紧了佛衣大袖下的手,近来她知京中形势紧迫,得了秦浣的嘱咐后便处处小心设防,可不想今日还是在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为秦骢手下的西营军所扣押。
她绝不相信秦骢会有这样的本事,但又隐约觉得秦骢背后的何为泽怕是也做不到这一点,可若非这二人所为,这京中又有谁能有这般本事呢……
没有答案,或者已经有了答案,珑颜抬眼直视着暴怒的秦骢与他手中奄奄一息的秦渝,语气如前的又重复了一遍:“太子殿下神佛不佑,不堪为帝,便是得了玉玺也是没用的。”
“你,你”秦骢肥硕的身体上下起伏着,不断地喘着粗气,他心中的烦躁恐惧与愤怒终于攀登到了极点,一把将秦渝甩到了脚下,而后反手拔出身边侍卫的佩刀便要向珑颜砍去。
刹那间,尖刀似已至身前,珑颜却没有丝毫的躲避,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如旧的望向前方,望着执刀而来的秦骢,望着伏在地上的秦渝……
“住手!”一道朱红的身影忽至眼前,珑颜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她急忙伸手去拽那已然挡在她面前的何皇后,而刀却在这一刻停住了。
不是因为秦骢因为惧怕何为泽而不敢杀何后,而是因为他再也无力向前了。
滚热的鲜血自他的脖颈间喷射而出,尽数沾染到了何皇后的凤袍之上,却连一星一点都未渐至珑颜身上。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而就下一刻,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原本如落水的鹌鹑一般被羁押于四处的太监宫人们,却不知从何处抽出了利刃,转瞬便生出了尖锐的爪牙,如恶鬼一般毫不留情地扑向扣押着他们的士兵
顷刻间,金碧辉煌的崇华宝殿便化作了人间地狱,不,不止这一处,整个皇宫中那些平日里蝼蚁一般的宫人们,都拿起了武器,将几乎戒心全无的西营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何皇后腿上一软,几乎要瘫倒到地上,而这一次珑颜却伸出了手,将她稳稳地扶住了。
只是她的目光,却依旧望向前方,望着那个站在秦骢背后,手持利刃的人
“真的是你……”珑颜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非是出于恐惧,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或者不愿相信。
而秦渝却微微的笑了,眼神清明淡漠,再不见一丝混沌:“朕动作慢了些,皇姐受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不好意思,本来说要日更结果突然接到了工作……
急忙忙写了一章,却没赶到把主角放出来,想看主角的妹子可以等一等,和下一章连起来一块看,下一章攻也会回来了
第69章(六九)宫变
秦浣从未想过,记忆中一直纷扰不断的大启宫室会有这样安静至死寂的一日。
他与关峰率军,自西极门而入,一路东行至宫城内,所有人都时时戒备着,可直到他们行至崇华殿外的白玉石阶下,都没有碰到一个人。
空空荡荡的宫巷,空空荡荡的宫室,眼前的宫城仿佛沉入了一种诡异的静寂之中,这令秦浣心中隐隐地生出了几分不祥之感。
不,这种感觉并不是此刻才生出的。秦浣凝眸望向前方的崇华殿,冷风如利刃般呼啸而过,淡淡的血气也一并翻涌而来。曾经几时,他确实认为这些日子以来的那些如鲠在喉的威胁是来自于何为泽,可是直到今日,直到他亲眼看着何为泽疯笑着被人押解而去后,才猛然发觉,那种紧迫的不祥之感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在心底愈演愈烈。
而此刻,面对着眼前这分外诡异的宫城,那感觉也跟着骤然放大,每走一步都仿若行于针尖之上,但眼下的形势却逼迫着他不得不继续前行。
“殿下”终于走到了崇华殿的朱门之前,关峰示意秦浣是否要自己先率人闯入殿内探查一番,秦浣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必了,一起进去吧。”
说完,又稍稍停顿片刻,随即伸出双手,亲自推开了大殿之门。
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秦浣不由地皱了皱眉,却还是毅然走入了空荡骇人的殿中,一眼便看到了双目紧闭却端坐于九龙椅上的秦渝。
秦浣先是心头一紧,知道发觉秦渝的胸口还在平稳地起起伏伏,才稍稍安定下来,但仍不敢贸然上前,只得强按下心中的焦急,向关峰暗施眼色。
关峰得了秦浣的示意后,立刻跪地行礼道:“臣等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刚毅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回响着,可随着那最后一个字落下,一切却又归于静寂之中。
秦浣凝视着龙椅之上的秦渝,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残忍的真相正潜伏着,即将破土而出
终于,秦渝睁开了双眼,一贯呆木的面容上渐渐显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同样凝眸看向秦浣,而后慢慢地开口道:“皇兄来的这般及时,朕又怎会怪罪。”
霎时间,秦浣只觉如迎霹雳,他怔怔地看着帝位上的秦渝,那曾经相伴相护的手足兄弟,如今却陌生得可怕。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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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可事实就这样摆在他的眼前,越想逃避却越清晰。
往日里那些有意无意忽略的种种,终于在这一刻被重新记起,一齐冲涌入秦浣的脑海中。诸事纷杂,太多太多都混乱不清了,可最后一瞬却只剩下那日秦渝被赵擎烽吓坏后,向他哭喊出的那声:“皇兄”
“你是,什么时候清醒的?”秦浣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但他还是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秦渝沉默了片刻,而后摇头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或许一开始便是清醒的,可那时有你在,有大皇兄在,我想要平安度日,便只能装成个傻子,而装到后来,我便连自己都认不清了。”
“我与皇兄从未想过要对你下手!”秦浣不由得向前一步,深宫之中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好过,那时的他们自保已是艰难,但也从未想过去加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我知道!”秦渝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秦浣说道:“我知道,你们没想对我下手,
我……也不想对你们下手”
他就是不想害人,不想被人逼迫着去与自己的手足相争,所以才装疯扮傻,想要以此求得一世安宁,却没想到终是没有逃过傀儡的命运。
“当年,我是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帝。”最不想坐皇帝的人被硬推上了帝位,还要日日受着朝中豺狼虎豹的威胁,他在这一日一日的躲藏之中,终于忍不住想要反抗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明明是他们让我当这个皇帝的,可他们却一个个都想把我踩在脚底下!”
“可是皇兄,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回来……”秦渝似是脱了力般,向后跌坐回龙椅上,口中喃喃着:“我不想要的时候,你们推给了我,我想要了,你们却又要夺走它。”
“那你为何又不说呢……”秦浣继续向前走着,他直视着秦渝的双眼,哪怕对方早已逃避一般的垂下了头:“你明知我恨得只是吉王与何无顷,我并不恨你,如果知道你并非疯傻而实有治国之
能的话”
秦浣顿了顿,明知秦渝此刻不会相信,但还是说出了出来:“我其实,更想与烛华一起去西北看看。”
“只可惜,从一开始你便没打算放过我,无论我恨不恨你,无论我对大启有功有过,我出现的那一刻,便在你心中扎下了一根刺,不除不快。”
震惊至混乱之后,秦浣只觉从未有过的清醒:“你借着疯傻之状一次次的试探我的身份,而后又让李徽假意投诚,好借我们的手替你平定四方,替你将吉王与何无顷一一铲除。”
“而后又隐瞒下西营军未曾调出的消息,让我误以为秦骢已无力逼宫,而后放任他冲入宫中,被你亲手了结。”
“眼下,怕是终于轮到我了吧。”他终于停住了步子,站在高台之下,给自己给秦渝都留下了最后的余地。
秦渝慢慢抬起了头,却笑了起来:“皇兄还是这样聪明,只是有一件事,你明知我做了,可你却连想都不敢想。”
“要杀皇兄养的那条老狼狗,只一个东营军又怎么够呢秦骢做不到的事,朕自然要帮上一把。”
秦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时至此刻,每一个人都想要在他的心上最痛的地方再补上几刀,而他却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告诉他们,赵擎烽不可能出事,他一定还活着,还活着……
“听闻皇兄曾想出城去寻他,只可惜先是被何为泽绊了一绊,而后又被朕绊了一绊,如此朕心中也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故而便亲自来送皇兄一程吧。”秦渝轻笑而言,声音中是他自己都想刻意忽略的颤抖:“动手”
刚刚一直未曾现身的李徽突然带着一群宫卫自龙椅后的金屏旁走了出来,宫城的大门被重重的关死,那些原本隐藏在空荡宫室之中的“侍从”,再次执剑而出,冲向崇华殿内外的龙甲军。
关峰迅速护于秦浣的身前,而一众龙甲军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刀而战,与不断聚拢上来的宫卫短兵相接,奋力厮杀起来。
昔日辉煌华丽的宫城,如今仿佛变成了最为肮脏的蛊皿,将秦渝准备了多年的宫卫与秦浣最后的龙甲军困于其中,而秦渝就端坐于帝位之上,冷眼瞧着任由他们撕扯相斗,血染宫墙。
殿外的厮杀声愈演愈烈,而李徽所带领的宫卫也步步逼近着,秦浣也不得不亲手拿起兵器,警惕地与他们对峙着。
这一场瓮中捉鳖的大戏,秦渝早已在心中排演了不知多久,饶是龙甲军殊死相搏,但仍难敌过数目超于他们太多的宫卫。
不断地有人倒下,不断地有人死去,耳畔的刀戟声、喊杀声揉乱在一起,仿若最为骇人的万鬼哭嚎。而李徽却只是带人将秦浣等人包围其间,仿佛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军队,一点点地覆灭,为这宫城所吞噬。
“龙甲军必败无疑,而城外的詹梁驻军也早已被你亲自派遣去了西北,既无前路,也无援军,殿下何苦继续挣扎呢。”李徽轻叹一声,看向秦浣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悲悯。
其实秦浣此刻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坚持些什么,李徽此言虽是攻心之计,但说的也未尝不是实话。难敌宫卫,又无援军,眼下他似乎真的已走入了绝境之中,不可抗拒地向深渊走去。
可他的心中却始终有着一个声音,对他说再等一会,再坚持一会,我就要来了……
就在此时,殿外已是强弩之末的龙甲军中突发爆出一阵高喝,直直地振奋入所有人的心间,让他们更为决绝的执着兵刃,冲向源源不断而来的宫卫。
刹那间,秦浣却听懂了,这一声却非是激进之音,而是赴死之誓。
即便已知既无前路,也无援军,但这些随他征战而归的将士们,却仍旧选择了坚守而战,拼上一身的血肉直至最后一刻。
秦浣无声的笑了,尽管那个声音还在他的心中耳畔回荡着,但他却握紧了手中的刀柄,轻笑着回应了他。
太久了,你还未来,不如……就换我去找你吧。
说完,他与身边的关峰对视一眼,虽未言语,但一切却已明晰。
下一瞬,他们主动打破了殿中摇摇欲坠的对峙,抢先向李徽等人杀去若要死,便战死!
李徽也未想到秦浣会这般不要命的反扑,稍稍怔愣过后方指挥着身边的宫卫向他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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