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很帅气的波特
自“九一八事变”开始,日本人步步进犯,国土节节葬送,怎不令人痛心疾首!幸承军日益壮大,在东北三省与日军已成抗衡之势,近期更是几经交战,烽火连连。虽然承军胜多负少,但只要战场在脚下,身受战乱之苦的,就是无辜百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即便自己竭尽全力,驱除日寇、赠药施粥,放眼望去,城中仍是满目狼烟,饿殍满地。
慕容沣心里一阵悲凉,转而又想到了近日来父亲在婚事上的步步紧逼。一直以来都把瑾之当成兄弟和战友,未曾想她竟然对自己情根深种,执念已深。程伯父是承军的中坚力量,屡次救父亲于危难,对慕容家忠心耿耿,实属功臣良将。他的一儿一女均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知己好友。瑾之虽为女儿身,却堪比诸葛,战局中智计百出,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信之是个文人,却能先天下之忧而忧,且医术湛,挽救了无数承军将士的性命。慕容家与程家这几十年互相扶持、共同进退,着实是亲厚不分彼此,两位长辈希望亲上加亲也是人之常情,但自己……
慕容沣长长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遇见阿次,此生不知情为何物,也许就能遂了长辈们的心意。可惜,发生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人生也永远没有如果。阿次就这样毫无预料的住到了自己心里,根深蒂固,哪怕他爱的不是自己……
既然已心有所属,那又怎能另娶他人?可是这种话如何说得出口,若是让瑾之知道了自己对阿次的心思,以她争强好强的性子,即便远在千里,也必然会想方设法置阿次于死地。
思及此处,慕容沣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阿次,阿次……你还好吗?你可知道我有多无奈,又有多想你……
雪花簌簌落下,这漫天的飞絮,洁白无瑕,仿若上天派来的灵,四少仰起头,任它飘落在脸上,阳光中仿佛看到阿次清澈的双眼,噙着一丝笑意,又带着淡淡忧伤,声音清越从天边传来:“原来是承军少帅四少,久仰大名。在下杨慕次,很荣幸交您这个朋友。”
“杨慕次……杨慕次……”四少轻声念着,仿佛这短短三个字,就足以让他浑身充满力量,得到慰藉。他自嘲的笑笑,呵呵,真是,着魔了……
“四少,上海有急电!”沈家平带着人匆匆跑了过来,打乱了这一片冰天雪地的宁静。慕容沣心头一紧:“出什么事了?””杨慕次替兄赴宴,半路遇到伏击,伤势垂危。“来人未及汇报完,慕容沣人已经不见了。
第二日一早,慕容沣便踏上了去上海的路途。此次出行十分匆忙,连夜给几个得力的将领做了交代,长衫便服,拎一箱随身物件,带着他从小到大最信任的好医生兼好朋友程信之,几个贴身警卫,火急火燎的冲到了车站。
上次离开上海的时候,阿次身体就没好,才短短数月,又屡次受伤。从南京回来就生了场大病,这才过了多久!火气一上来,忍不住把荣初骂了千百遍。自己留给阿次的人都是好手,如果能一直带在身边,又怎会遭受这么多危险?荣初啊荣初,你是猪脑子吗?阿次对你的感情,难道你还信不过?若是他的心有半分可以动摇,无论如何我都会设法将他带走,正因为他心里只有你,我才不得已让他留下。区区几个人而已,只是想保他平安,你怎么这么糊涂!
阿次的伤不知怎样了,枪伤感染可不是开玩笑的。好在信之医术湛,又在军中待了这么些年,这方面最是擅长,只要赶得及时,一定能救得了阿次。慕容沣心急如焚,眼睁睁望着车窗外景物飞逝、晨昏明灭,不知过了多久,火车终于抵达了上海。
这两天荣初急红了眼,正在房间和夏跃春商讨治疗方案,忽然听到一阵吵闹声,抬头就看见四少带着一行人径直闯了进来。“干什么!”为了阿次的病他已经心力交瘁了,如果要来兴师问罪,他实在没有心情应对。
四少却挥手推开了他,把身后一个医生模样的年轻人拉到床前:“信之,拜托你了,请一定要救他!”年轻人点点头,转而便脸色凝重的掀开了阿次的被角。
“放开他!”看到有陌生人碰触阿次,荣初下意识就扑了过来。“姓荣的,想要阿次死你就继续发疯!”四少厉声喝道:“他是我从小最好的朋友程信之,跟你一样是个医生,留洋回来的,但他是个军医,处理过的枪伤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荣初愣了愣,慕容沣竟然兴师动众把军医从东北带了过来!
“军医?你们不是在打仗吗,军医能走的开?”荣初觉得十分震惊,四少对阿次的确是尽心尽力,但是竟然能抛下军务带着人赶到上海来,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走不开也得来,难不成让我跟你一样,眼睁睁看着他性命垂危!”四少头也没抬,目光牢牢锁在阿次的身上。荣初能感觉得到他满心满眼的怒火,不管怎样,阿次的伤要紧,眼下也只能看看这位军医能不能妙手回春了。
“贯穿伤,伤口很大,幸好不在要害位置。但他失血过多,又在雨中淋了那么久,发炎感染引起高烧。祸不单行的是,他心肺似乎有旧创,因此还引起了肺炎。”年轻的军医放下听诊器,神色十分严肃:“他的体质弱于常人,不然经过几天的抗菌消炎处理,不应该这么严重,按现在的情况看,肺部已经感染得非常厉害。”
“是,他受过很多伤,自身疫力差,脏腑尤为弱。伤口炎症太厉害,抗生素和消炎针都没有作用,再这样下去恐怕还会引起其他并发症,有解决办法吗?”荣初放下了成见,虚心向眼前这位医生请教,眼下,阿次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情况我曾经遇到过,但对方情况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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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我尽力而为!”
第六十七章
眼见程信之从药箱掏出一剂黑乎乎的药膏,就要抹在阿次的伤口上,荣初一把拦住了他:“这是什么?”“草药,东北雪山上多种药材混合制成,消炎祛肿的效果非常好。”眼见荣初神色还在犹豫,四少不满的吼道:“你还在磨蹭什么,这药只有东北才有,你没见过不足为奇,我难道会害阿次不成!”荣初这才松开了手:“好,我相信你。”
程信之将药均匀敷在了阿次两边的伤口上,小心缠好了纱布:“快的话,一个小时内就会有效果,我们密切观察。”荣初点了点头,阿次以身试毒的时候,上天曾经眷顾过他们,这次,希望奇迹能再一次出现。
四少深深的看着陷在床榻上的人,眼中的深情无法逃遁。数月不见,他更瘦了。上次也是这样,他紧紧的闭着眼睛,躺在自己面前,那是一种彻骨的恐惧和悲哀。只有在面对这个人时,他的万丈雄心才会被绕指柔情所替代,才会无端端生出那些孤单、惶恐却又致命甜蜜的感觉。爱情,果真是一杯毒酒,让人痴迷上瘾,却又欲罢不能!
阿次,你一定要好起来。我还没有带你去雪山俯瞰,还没有与你在冰上起舞,还没有共你把酒言欢,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想和你一起去做……阿次,我真的很想你……
视线不停在阿次和钟表之间切换,十分钟、二十分钟……漫长的一个小时几乎耗尽了几个人浑身的力。阿次伤口红肿开始有了消退的迹象,荣初探了探他的额头,仍然烫手,但温度已经没那么吓人了。“果然是好药!”几天的不眠不休之下,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但仍掩饰不住眼底的欣喜。
“雪山上的药材,常年被冰雪覆盖,在退热驱毒方面的确有奇效。这是当地的土方子,由于原料必须在极低的温度下保存,所以极少传到外面。”程信之解释道,转头又对着四少促狭一笑:“不肯娶我妹妹,是因为他吧?”眼见四少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我不会告诉谨之,看来这药对你的心上人有效,只要继续治疗,应该能撑过去。”
荣初看着床上呼吸渐趋平稳的人,心里的大石终于稍稍放下:“现在我们需要控制他肺部的感染,我再去调整一下针剂的配方和用量。”“好,我来给他做常规检查。”夏跃春也拿着听诊器走了过来。
在众人的合力救治下,第二天早上,阿次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肺部的情况也在逐渐好转。被伤痛折磨了几天的人此刻仍在昏睡,长长的睫毛安静的覆在眼上,虽然仍未睁开眼睛,但荣初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恢复身体和元气。
“信之,你和夏院长守着这里,我和他出去说几句。”眼看着阿次脱离了危险,四少一颗心落了地,拽着荣初就走了出去。“什么事非得出来说?”荣初用力甩开了手,他有些恼火,这个时候他一刻都不想离开阿次。
四少也不回答,闷声一拳就冲他脸上狠狠招呼了过去。“慕容沣,你干什么?”荣初眼眶一片乌青,鼻血瞬间涌了出来。“干什么?你该问问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四少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又是一拳蓄满了力气毫不客气的揍下:“姓荣的,阿次喜欢你,我尊重他的意见,但不代表你不该挨揍!”
“我……”荣初正欲还手,挥出去的拳却硬生生停了下来,一个巴掌扇到了自己脸上:“你说的没错,是我没有照顾好阿次,是我混蛋,我该死!”隐忍了这么多天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荣初蹲在了地上,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哭得像个孩子般孤苦无助。
从没见过男人哭成这个样子,四少心软之下怒气已是消了大半,他叹了口气,忿忿掏出手帕递了过去:“你有什么好哭的,阿次一心一意向着你。赶紧把你那眼泪鼻涕擦擦,像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阿次看上你哪一点!”荣初头仍是埋得低低的,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哽咽道:“四少,谢谢你。”
这人从来就跟他没几句好话,这会忽然客气起来,四少反而有些不习惯。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做纠缠也于事无补,不如帮阿次解决隐患来得实在。“是什么人干的,查出来没有?”“黑龙会的人,据说是买凶杀人,背后的雇主没有供出来。”荣初吸了吸鼻子,慢慢站了起来。
“有可疑对象了吗?”“有,还在查,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黑龙会……”四少眯了眯眼:“日本黑龙会这几年势力发展非常迅速,上海只是分支,主力在黑龙江一带,前段时间竟然还厚颜无耻的打出了‘东亚共荣,永驻黑水’的口号,暗地里却是做着杀人放火的恶毒买卖。”
“黑龙会这些年跟日本军方搅在一起,在中国可没少干坏事。”荣初指节捏的格格作响:“阿次这回差点就死在了他们手里!”“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干脆我带人端了他们在上海的分支,以后阿次也少个威胁!”四少一脚狠狠踹下去,旁边的椅子已经穿了个窟窿。
“不要在明面上冲突。”荣初制止道:“经过上次在侦缉处一闹,你对阿次的感情已不难查知。如今在外界看来,我刚遭到黑龙会袭击,你就公然去发难,身份很容易让人起疑。”“那你的意思是……”
荣初低头思索了片刻:“暗中计划,分散除之。黑龙会虽然势力庞大,但一直以来并没有受到官方经济上的支持,如果我们能以钱财为诱饵,设下陷阱,不怕鱼不上钩。”
“有道理,如果找弟兄放消息出去,说有人走私军火,他们出于经济或武装方面的考虑,都会出动足够的人手去拦截。我们预先设下陷阱,就可以将他们重创。”四少赞同道。
“我觉得可行,你需要多少人?”荣初努了努嘴。四少向他伸出了两根手指。“二十个?会不会不够?他们行事很凶猛。”“两个,足矣!”四少弯了弯唇,眼中流露出狡黠算计的光芒。“两个?当兵的,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拿阿次的事情开玩笑。姓荣的,你没听过兵不厌诈,有时候,拼的不是人多,而是这里……”四少翻了个白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一单事还不够,只能打击,不能动摇根本。”“你放心,我慕容沣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一个小小的帮会,我还不放在眼里。”“如此,我和阿次就拖你的福了。”荣初拿手帕擦着那一脸的狼藉。
“我这是为了阿次,跟你没关系。”四少扯了扯领口,目光十分不屑。“我警告你,阿次是我的,你离他远点。”“阿次归谁,你说了不算。”“当兵的,是不是想打架!”“来啊,我奉陪!”眼见两人又要打起来,阿四匆匆跑了过来:“老板、四少,二先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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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两人迅速手,齐齐转身往房间跑去。“当兵的,你让让!”一个门框实在是太小了,两人挤在一起,谁也进不去。“姓荣的,该让的是你!”四少一个手肘就顶了过去。
开玩笑,你还当我是病猫呢?一个下腰闪过,荣初伸出腿就往四少脚下绊去。竟然来阴的!四少一个趔趄,即将摔倒之际转手就拉住了荣初的袖子。“砰!”的一声巨响,两人齐齐摔倒在地上,惊呆了一屋子的人。
“大哥、四少,你们小心!”刚刚苏醒还没半分力气的阿次被硬生生的逼出了声音……
第六十八章
阿次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却十分难受,仿佛一会儿置身冰上,寒冷彻骨,一会儿又如同碳烤,炎热难耐。恍惚中有个人一直抱着自己,熟悉温柔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能让自己莫名的心安。当身体的疲累渐渐散去,他终于睁开眼睛,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阿次,你醒了!”夏跃春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医生立即围了过来,拿起听诊器给他做着各项检查。脑袋还不是很清醒,他了点时间才弄清楚这是在自己的房间。腹部的伤口有些疼,不知道敷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让他觉得舒服不少。他转了转头,没有看到大哥,张开口想询问,却虚弱得发不出声音。
“你大哥在和四少谈事,阿四已经去通知了。”夏跃春体贴的冲他笑了笑。四少?四少怎么来了?他不是在东北打仗吗?正在疑惑间,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巨响,两个熟悉的身影齐齐扑倒在了门口,阿次惊呼之下,差点就想坐起来,腹部一阵尖锐的疼痛,迫得他把身体紧紧蜷缩在了一起,脸色瞬间又变得惨白。
“阿次!”地上的两人迅速爬起来朝他跑了过去,荣初将他小心扶在怀里,轻轻按着伤口,四少则弯下腰,替他拭去不断溢出的冷汗。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荣初伸手便将他箍在了怀里,颤声道:“小混蛋,终于舍得醒了,你吓死我了!”当着众人的面,阿次觉得有些难为情,想推开大哥,身上又没有力气,正兀自怔忪间,手忽然落入一片温热宽厚的掌心,抬头就看到了四少立在床边,眼中是深深的疼惜与关怀:“伤口还疼得厉害吗?”阿次摇摇头,脸上是故人重逢的欣喜。荣初看着他的神色,抱着人的手不由又紧了几分。
程信之在一旁将这三人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好笑起来。看样子人家两兄弟早就你侬我侬了,想不到沛林竟然还是个痴情种,莫非他打算要一条道走到黑?
安静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阿四从外面走了进来:“老板,派去调查的人来回信了。”屋子里没有外人,荣初便让他带人径直过来回话。根据调查的结果,松井琴子以前一直随母亲生活在日本,半年前因为母亲过世才来到中国。她母亲叫矢野铃木,出生于日本一个普通家族,虽然由于战争与松井石根鲜少见面,但却是他唯一的结发妻子,所以琴子应该就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杨羽桦年轻的时候在日本的确与除田中樱子以外的女人交往过,但那个女人在二十年前就失踪了,也有人说她染病死了,没有听说过有孩子留下。至于黑龙会方面,他们杀人放火的生意太多,只认钱不认人,对于主顾也极为保密,因此,只打听到那晚买凶杀人的是一个女人。
“一定是田中樱子!”荣初低声恨恨道。虽然没有直接指证,但除了田中樱子外,他想不到还有谁非要置他于死地,而且,还是个女人!
不,不一定是这样。阿次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松井琴子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她和松井并没有长得相似的地方。那晚在松井家虽然没有发生异常,但作为特工,自己仍嗅到了她身上危险的气息。杨羽桦的匕首出现在松井的书房,是巧合还是有意?她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失神?所以后来那些只是在借机试探?可是养在深闺中的小姐,不应该知道这些。
他擅长于人物画像,于捕捉的不过是人与人之间不同的细节和神态而已。琴子笑着斟酒的画面不断在脑中回放,那双眼睛那么熟悉,和他们兄弟俩既相似又不完全一样。渐渐的松井琴子的脸和杨家老宅那张婴儿的照片重合在了一起,杨羽桦的面容也慢慢浮了上来。对了,叔叔笑起来,下巴有一个很小的酒窝,平常人的酒窝都长在脸的两侧,但是他的却在唇下方,非常小,所以极不起眼,松井琴子也是一样。那她,会不会就是叔叔的女儿?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此番到中国,一定是来找大哥报仇的。遇袭当晚的事飞速闪过,一幕幕串联在了一起。那晚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她所策划,大哥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抬头望了望大哥,那人的眼神因愤怒而充满了杀机,阿次心里一禀,张了张口想说话,喉咙却如哽住了般无法发出声音。杨羽桦临死前的惨状又浮现在了眼前,他脑袋上有一个大大的血洞,鲜血不断汨汨往外涌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阿次心里一痛,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四少率先发现了他的异常,急忙握住了他冰冷粘湿的手。阿次艰难的喘息着,如果告诉大哥,出于对杨羽桦的痛恨和日后的安全起见,他一定会立即找人杀了琴子,可这相当于是跟松井为敌,也会让军统和组织的计划毁于一旦。而且,若琴子真是叔叔唯一的骨血,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看着他的女儿也死在大哥枪下吗?叔叔千错万错,对待自己却是真心的疼爱。这件事他一定要亲自去查证,暂时不能让大哥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琴子就是自己的妹妹,他一定要设法解开她的仇恨和心结,不能再手足相残。可是大哥,大哥的安危就会留下隐患……
“大哥,日后和松、松井……接触,一定要,要小心,尽量不,不要去他家。还有琴子,你,你要小心防范……”“好了阿次,你不能再说话了,大哥以后会更加小心,不会有问题。”荣初小心把他放到床上,看着他苍白到透明的脸,心疼得难以言喻:“现在有问题的是你,好好给我躺着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和四少,听到了吗?”阿次点点头,顺从的闭上了眼睛。这件事只能自己暗地里去调查,他要尽快养好伤,恢复体力才行。
看着阿次又重新昏睡过去,程信之检查了他没有大碍之后,和夏跃春一起去了客房休息。荣初便和四少在一旁小声商讨下一步针对黑龙会和田中樱子的行动与计划。屋外的天气一片晴好,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照射进来,带来了些许的暖意与生机。三人共处在一室,难得的和谐与安宁。
“叮铃铃……”荣公馆客厅的电话响起,日本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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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松井石根将军即刻出发,亲往荣公馆探病。
第六十九章
荣初对外只是宣称因受惊而卧病,松井会亲自来探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由于并不清楚那晚赴宴的具体情况,四少便以故友探病的名义在一旁陪同,两个人一唱一和,将松井应付了过去。四少认为,松井是个掌握生杀大权的武将,却在言谈举止间对荣初流露出了温和与过度关心的一面,恐怕另有所图,让他小心行事。
三日后,松井又将荣初邀去了军部,并透露了一个惊天的消息。田中樱子身边负责医学研究的仓木鹿队长叛变,将新病毒的资料与进展密报给了军部。经过商议,军部认为细菌弹仍有可能成为未来战场上克敌制胜的关键,但他们并不信任田中樱子的能力,打算在上海重新组建研究基地,一旦研制成功,将于东北战场进行首发投放。新病毒是雷霆变异后的新品种,由于荣初曾是赫尔曼教授的助手,军部希望他能加入研究,并将许给他巨额的报酬与大日本帝国无上的荣耀。
荣初并不稀罕所谓的报酬和荣耀,何况还是他深恶痛绝的日本人!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他只有参与进来,才有机会掌握第一手信息,研制出相应的疫苗。何况,新型病毒计划投放的东北战场,正是四少的承军所在,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袖手旁观。未遭到怀疑,荣初犹豫再三之后方才答应了军部的要求,松井为此十分开心。
这三日间,上海黑龙会受到重创,上了申报头条。首先是在抢劫军火的时候中了圈套,东西还没碰到,就被一颗地雷将两卡车人送上了西天。紧接着又接到了一笔大生意,头目之一在赴约商谈时被人杀死在了仓库,身边的弟兄也无一幸。再然后,走私的货也出了问题,运输途中船触礁沉没,损失了一笔不小的数目。紧接着,他们到了一箱定时炸弹,整个上海分舵在爆炸中化为乌有。短短几天的时间,浸淫上海数十年的黑龙会分支土崩瓦解,再无威胁可言。
日本军部细菌战计划瞄准东北战场,虽然病毒还未最终研制完成,但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提前进行布置与防范。捣毁了黑龙会后,四少便带着程信之匆匆离开上海,赶回了军中。荣初既要处理公司事务,又要抽空去军部参与病毒研究,还要与夏跃春和余晓江保持信息的传递,每天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留下阿四看着阿次在沈宅养伤。
有了先前的几次经验,阿四十分担心会把人看丢了。阿次躺累了去书房或客厅走动的时候,他就紧紧跟着。阿次在房间休息,他又牢牢守在门口,一步也不敢离开。甚至连要去洗手间都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尽职尽责。
这段时间,阿次也没闲着,一边全力配合着养伤,一边让人暗中打探松井琴子的行踪。根据目前的情报,她平日里一直深居简出,几乎足不出户,只有每月十五才会去庙里上香,为亲人祈福,今天便是十五。如果猜测属实,琴子就不是松井的亲生女儿,此事只怕连松井都未必知情。她初来中国,又身处将军府邸,不可能只身完成复仇计划不让人察知,她身边一定有人协助,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仿若人间蒸发了的田中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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